直到下班, 白初柠捏着那枚小摄像头,还是犹豫不定。
蔡依依过来找她时,见白初柠第一次破天荒下班后还呆在办公室, 都惊了:磨蹭什么呢?白初柠叹了口气:你知道企划部要聚餐吗?蔡依依点头:他们不止今晚,这一周天天都有活动呢。
啊?白初柠倒是没想到:这么嚣张啊?徐总只是生病,又不是不来公司了。
蔡依依想起下午陈部长的神情,也有些低落,能怎么办呢, 听说徐总后面还要去拓展国外业务——他不会不管国内业务了吧?白初柠想到这点,不禁倒吸一口气,徐司澍竟然混到这么惨的地步了?还逼得远走国外?这就不知道了,蔡依依耸肩,先回家吧,人总得先休息好嘛。
白初柠看着蔡依依离去的背影,下楼路过企划部的时候, 见里面喜气洋洋跟过年似的,想起早上许肃靠过来那油腻的表情, 顿了顿,还是走了。
第二天,白初柠到公司时, 徐司澍已经不在公司了, 尚且东趁机颁布了几条新规, 其中关于员工福利适当削减这一条,引起了轩然大波, 各个群里都炸锅了。
凭什么啊, 我们在这里过苦日子, 企划部还跟以前一样潇潇洒洒?就是, 我听说秘书部都开始开源节流了,茶水间只供应白开水了。
尚老一来就把公司折腾得乌烟瘴气的,真晦气。
人家只是想要启盛这个名头,哪管员工的死活呢?白初柠从看向办公室大门的方向,那道门从前连接着她与他,现下他猛然不在了,她为什么感觉心里也空空的呢?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精打采的,白初柠买完咖啡上了天台,翻开徐司澍的微信,几次想问问他怎么了,烧退了没,正犹豫着,忽然听见天台处有隐隐的哭声。
她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女生正背着她,垂头抱着自己,白初柠不确定她出了什么事,于是远远问了句:怎么啦?要纸巾吗?那女生听到后,抽气声小了许多,白初柠这时才敢上前,抽出一张纸递给她,那女生接过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怎么了啊?女生瓮声瓮气地回:一点小事,没事。
白初柠一听就感觉不简单,都跑到公司天台哭起来了,难不成是被人欺负了?你说!女生平复了下情绪,才转过头看白初柠,对她说:我只是不想下班时间去聚餐,就被排挤了。
哈?白初柠忽然想到整个公司现在就企划部最开心了,不禁猜测道:不会是——女生点头:我就是企划部的。
白初柠有些吃惊,她还以为企划部的人都沆瀣一气呢,这下就有些难了,自己部门这种事很难脱身的。
如果只是普通聚餐,应该没事吧?白初柠小心翼翼地问。
女生神色一滞,而后摇摇头:企划部每个新来的员工都需要去参加聚会,他们管这叫破冰。
咦,这我怎么不知道?整个公司……只有几个部门有。
白初柠顿时明白了,她从前也对破冰二字有所耳闻,听说会玩一些很恶心的游戏。
就没人管管吗?白初柠愤怒的捏起小拳头。
女生失落地说:没人敢抱怨,不然以后在公司都不好呆了。
等回到办公室后,白初柠翻出那枚小小的摄像器,思索了许久,又从抽屉深处拿出之前一个丝绒盒子,从里面拿出那根簪子。
哼,没想到这根白莲花簪子居然起了作用。
她那天就发现了,这跟簪子恰巧有一出凹出,和这枚小小的摄像头刚好契合,颜色都那么相近,安上去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玄机。
她通过公司群小窗那个女生,对她说:我陪你,你别怕。
那个女生没想到白初柠竟然愿意陪她去,如果不是部门就她一个女生,她之前也不会如此害怕。
两人约好时间后,打车径直前往那家酒吧。
-徐司澍此刻在城南一处庄子上,和人悠闲地下棋。
执白子的一方是为年长的老者,他捋了捋胡子乐呵呵地说:阿澍,你就这悠闲自得啊?徐司澍落下一子,手里把玩着一粒,淡淡道:他不是很想当启盛的执掌人吗?让他体验两天也未尝不可。
老者叹了口气:你也不容易啊,自接管以来处理多少这种糟心事,偏偏他们仗着是公司元老,处理起来须更得小心。
无妨。
徐司澍将最后一颗黑子落下,老子却呵呵一笑,将白子落在黑子旁边,对他说:阿澍,你的心不在这盘棋上啊,是不是公司有你牵挂的人?徐司澍顿了顿,您为何如此说?老者一脸我这个过来人的表情说:尚且东和他的势力,你肯定早已想好对策,那么在这盘棋局上,你为何最后还是输了呢?说明问题不在他那边。
他闭了闭眼,忽然睁开眼,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平了:不会是为感情吧?徐司澍:……原本寡淡的神色泛起一点波澜,老者正要继续猜,陈宵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在徐司澍耳边说了几句,但见他神色一变,对老者温声说:阿澍去处理一些事,改日陪您下棋。
去吧去吧,老者挥挥手:最好下次再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酒吧内。
许肃一群人围在吧台上,见白初柠和部门的一个女生进来后,轻浮地吹了几声口哨。
怎么还是来了?许肃端起酒杯,见她今天将长发绾了起来,配上一袭玉珠色旗袍,更显得温婉可人。
白初柠忍着恶心,挡在女生前面,听说你们要玩破冰的游戏?许肃:是啊,既然你也来了,那也体验体验呗。
白初柠这时单手支着下巴,红唇轻启:来,你跟我说说,怎么个破冰法?气氛瞬间被点燃,有人开始不怀好意往她那边靠,那你先把面前这杯酒喝了?就这?白初柠看着那杯啤酒,眼睛睁得大大的,盈盈水光勾得许肃心里直痒痒。
白初柠二话不说直接干了,身后的女生拉着她急急说道:你别中计啊!放心,我有分寸。
她喝完后,将空着的酒杯重重砸在这群人面前,擦了擦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许肃饶有兴味地说:堵什么?白初柠:要是我喝赢了你们,这狗屁破冰玩意就取消。
旁边有人嚷嚷;你又不是我们企划部,你管啊——我是不能管 ,白初柠撩了撩眼皮:但你们应该也不想被人知道,你们搞得这个玩意人事部应该还没批准吧?这倒是真的,因为总部一直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也就心安理得继续做下去。
许肃的酒量有目共睹,因此他满不在乎地说:行啊,那就比呗,你一个女人难道还喝得过我?站在许肃身后的一个男人迅速端出四个杯子,各个都是深口杯,三十秒,谁先喝完谁赢。
许肃还颇为绅士地对白初柠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你五秒。
这该死的男人的面子啊。
白初柠在心里腹诽,还让她五秒,她让他五秒都不在怕的。
既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二十秒后,白初柠已经喝完了,拍拍手,看着许肃还有大半杯没喝完,支着下巴看他急得嘴角都流出来了,啧了声,别急别急,别喝呛到了。
许肃:……下一秒,他咳得眼毛金花,白初柠嫌弃地看了眼许肃,还让我五秒呢?许肃断断续续地说:我说……让,你真……当回事……啊?白初柠:废话,这不你说的吗?许肃:……他再次被呛了一下。
第二轮,第三轮,白初柠都轻轻松松赢了许肃,这让许肃那一帮人都震惊了。
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柔柔弱弱地姑娘,竟然这么能喝。
许肃倒下后,他身后的男人跃跃欲试,没想到第一杯就□□趴下了,直至半小时后,全场人都晕晕乎乎的,白初柠趁机拉着女生靠近他们,悄悄问:你们这每次破冰团建的人都哪来的啊?那人已经喝醉了,大着舌头说:找……尚总……报销呗。
白初柠又问:那你们这么久到底挪了多少经费?不记得了,几十……上百……万?女生吃惊的捂嘴:这不是贪污经费吗?白初柠比了个嘘的手势,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这才拉着女生走到一旁,取下发簪小心塞到包里,打了个电话:喂,人事经理吗?我在酒吧看到我们公司的男员工在调戏女员工诶,你们还不处理吗?打完电话后,那个女生已经从震惊到佩服了,还能这样?白初柠:做人呢,难得‘嚣张’,偶尔泼妇一点不吃亏。
等给那女生叫了辆后,白初柠这才走出酒吧,刚刚喝太多,这会反应过来,脸色红红的,看人也有点看不清,她趔趄了下,胳膊被一旁的人扶住。
白初柠当即随口说了句谢谢,谁知,那人却没送胳膊,反而借力往自己怀里一带。
喂,你干什么?小心我告你骚扰哦!白初柠噘着嘴放狠话,等她瞧清了面前男人的模样,一下子酒全醒了。
她喃喃道:徐……司澍?不是病了吗?徐司澍揽着她的腰,不留一点缝隙,他擦着她脸颊,眼里似有怒气,因为白初柠感觉箍在腰间的手极紧,紧到她快喘不过气了。
白初柠,我就不在一天,你敢把自己灌醉在酒吧?徐司澍气息冷然,眼神直白地审视着她,你怎么敢?sup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