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6:23:00

他不让她再逃避下去,决定中午约她到外面,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龚小姐呢?在座位上没看到人。

坐在睿娜对面的男职员站起身,总经理要找龚小姐?因为‘国王购物广场’的专柜小姐刚刚打电话来,说她吃坏肚子,整晚都上吐下泻,现在躺在医院的急诊处吊点滴,我们临时又找不到其他的代班小姐,所以龚小姐就去帮她了。

罗冬骥眉头攒得死紧。

她是会计,又不懂得销售,跑去干什么?小刘,马上打电话给上晚班的专柜小姐,叫她今天上全天,加班费公司照付。

是。

待办公室的门关上,卢凤娟哼笑一声,总经理对龚小姐还真好,舍不得她去抛头露面。

真是气死人了!卢小姐,你要是不爽的话,直接去跟总经理抱怨。

就只会在背后说坏话的女人最令人生厌了。

你……才要骂回去,就被吕秀燕制止。

不要拉我!她指指那扇门。

等一下被总经理听到就不好了。

卢凤娟哼了哼,坐了回去。

铃……人称小刘的男职员接起电话,原本精神还不太集中,因为肚子好饿,又很想睡个午觉来补眠,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话顿时把他吓醒。

你说什么?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好、好……我知道……我会跟我们总经理报告的……再见、再见。

其他同事见他脸色不对,纷纷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他没空回答,二话不说就往总经理办公室冲去。

总经理,不好了!火山快爆发的罗冬骥脸色难看的瞪了一眼连门都不敲的部属。

什么事情不好了?你通知那个专柜小姐了没有?总经理,现在那个不重要啦!刚才我接到‘国王购物广场’的顾客服务部主任打来的电话,他们说龚小姐,她……她打了一名顾客的耳光,那名顾客马上提出申诉,还要她赔偿精神损失。

因为事态严重,他连喘气都不敢喘,一气呵成的把话说完。

罗冬骥脸色倏地阴沉、骇人,我马上过去处理。

总经理,我相信龚小姐不是那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女人,其中一定有误会,你要明察秋毫……面对外来的敌人,再怎么样也是要替自己的同事说话,而不是落井下石。

他当然知道睿娜不是,她根本是那种就算吃了亏,搞不好还不知道的女人,之所以会出手,准是对方的错,而且最好不是他想的那种可能性。

在六楼的顾客服务部门办公室内,睿娜低垂著苍白的娇容,十指在身前交缠,任凭她说破了嘴、怎么解释,对方也听不进去。

……我们公司最重视的就是员工的服务态度,标榜的是顾客永远是对的,你居然敢对客人无礼,还动手打人,我已经打电话到你们公司,要你们罗总亲自过来解释清楚。

年约四十多岁的顾客服务部主任板著冷脸,不留情面的训斥。

身为公司唯一的女主管,在男人的世界里,为了要凸显自己的能力,当然要严格的执行公司的策略才行,好让男人不敢看轻自己,偏偏这个临时跑来代班的小姐真是太有眼无珠了,不但让她丢脸,而且得罪的对象还是和公司有生意往来的日本客户,更加不可饶恕。

她厉声喝斥,还不快跟渡边先生道歉!睿娜抿起微白的唇瓣,小声的嗫嚅,我、我没有做错……你还敢说没有?!主任简直气炸了。

而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就是代表日本藤田株式会社来和台湾的皇天集团洽谈合作事宜的渡边太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被女人打耳光让他颜面尽失,说什么也要睿娜向他下跪认错,然后陪他一夜,他才愿意撒销申诉。

我、我没错。

虽然害怕,睿娜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

主任瞪了她一眼,转向渡边太郎,马上换了张脸孔,操著日语不断的鞠躬。

渡边先生,真是非常抱歉,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我要你这老女人赔罪干嘛?叫她过来跪在我面前道歉,不然等我回日本跟我们社长说明,没想到‘皇天集团’养了一堆无礼的废物。

他跷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看著主任刷白的脸色。

请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我马上叫她跟你赔罪……她又转身面对睿娜。

如果你再不道歉,你们‘福尔摩莎酒庄’就等著被撒柜好了。

睿娜惊得掉下泪来。

怎么办?不能让公司因为她的事而蒙受损失……就算撒柜,她也不会道歉!刚踏进门就听到这番对话,罗冬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听见耳熟的嗓音,睿娜倏地睇向门口,瞥见挟著震怒的表情在看向她时却满眼关怀的男人,泪水倏地夺眶而出,努力忍住才没奔过去。

总经理……他看出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心脏一阵紧缩,心疼写在脸上。

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螓首慌乱的摇了摇。

罗冬骥握住她的柔荑,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支持,才发现她的手又冰又凉,可见吓坏了。

有我在,别怕。

这句话比什么都来得有效。

罗总,你公司的小姐得罪了我们的客人,请你给我一个交代。

主任昂起下巴,得理不饶人地说。

要什么交代?他口气森冷,我相信我们公司的员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所以我倒想问问看对方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渡边先生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一定是她……冷漠地打断她的话。

就因为‘顾客永远是对的’这句话,你就专断的认定错的一定是我公司的员工?原来这就是你们处理事情的态度,我今天真是见识到了,也让我倒足胃口。

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这话什么意思?龚小姐,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罗冬骥没空搭理她。

睿娜怯怯的瞄了下还坐在沙发上耀武扬威的日本男人。

刚刚十一点开店之后,我、我正在擦拭架上的酒瓶,然后这位先生就……就晃进柜内,我以为他想买葡萄酒,就过去帮他介绍……然后……他说了一大串日语,可是我又听不懂……想说去请楼面的主管过来帮忙翻译……你做得很好,然后呢?他微笑表示赞许,用眼神鼓励她说完。

她吸了吸梗塞的鼻水,他、他突然就从背后抱住我……我吓了一跳,想要挣开他,他就、就往我的胸部掐了一下……我才……我才打他耳光……这次她可没有呆呆的被人吃豆腐,而是勇敢的反击了。

听到最后,罗冬骥脸色丕变,恶狠狠瞪向不知死活的渡边太郎;即使早就预料到是这种事,但是亲耳听见还是会让人气愤。

你居然敢碰她?再也控制不住胸中那股杀人冲动,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揪住对方的衣襟,把矮了自己一个头的男人从沙发上提了起来,一手紧握成拳,就要往对方的门面揍下去。

主任失声大叫,你要干什么?!&@*……渡边太郎吓得脸色惨白,说了一大串日语。

不想把事情闹大的睿娜抓住他的拳头。

总经理,不要!不要打人!这样公司会被撒柜的……这个柜位的业绩是最好的,要是失去就太可惜了。

罗冬骥眼瞳出现几条血丝,杀气腾腾的怒视有色无胆的男人。

撒柜就辙柜,这样的公司不合作也罢,我不会让我的人受任何委屈……她为之动容。

快放开渡边先生!主任吃力的把人抢救下来。

渡边先生,你没事吧?要是惹火了日本那边的客户,她也不用在公司待下去了。

只见渡边太郎僻哩啪啦的指著罗冬骥的鼻子,就算听不懂日语,也看得出他在骂人。

但罗冬骥只是将睿娜牢牢护在身侧,当作疯狗在乱吠。

这里在干什么?外面都听到闹烘烘的。

一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口看著里头一片混乱,尊贵的脸孔有著天生的高傲气质,睥睨著底下的凡夫俗子。

辜、辜先生?面对罗冬骥还趾高气扬的主任见到这名男人,马上丢下渡边太郎,上前迎接。

辜先生怎么有空来这儿巡视?只是一点小事,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听到辜先生这个称呼,再加上对方的年纪,罗冬骥马上联想到他的身分,原来是台湾第一首富辜家的太子爷辜介天。

不知是错觉还是敏感,他忽然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睿娜的脸上,有些占有欲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道……不太像是惊艳的目光。

即使如此,也不希望再有人见色起意。

辜先生,不因对方的身分而有任何迟疑,两人身高相当,罗冬骥的气势也不输人。

请你好好对公司的部属予以再教育,免得丢了‘皇天集团’的脸,以后我们不会再合作了。

说完,拉著睿娜的小手,俊脸冷凛的离去。

总经理,我还是去跟那位渡边先生道歉吧!她吃力的跟上他的脚步,就算因为他的有心维护而高兴,却不能只顾自己的委屈。

罗冬骥表情凝重的瞅她,为什么要道歉?你并没有做错,至少你已经懂得保护自己,这点值得奖励,就算撒柜了,‘福尔摩莎酒庄’也不会倒闭。

可是……他截断她的犹豫。

今天害你受了惊吓,就放你一天假在家休息好了。

不用了,我没事。

睿娜还是过意不去。

现在柜上没人看著,万一那些葡萄酒被偷了……被偷就被偷,待会儿晚班的专柜小姐就会来了,你不必操这个心,走吧!我送你回去……请进。

睿娜笑得有些尴尬。

家里有点乱……要是早知道他会来家里,铁定事先彻底打扫一番,可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个不会理家的女人,手忙脚乱的从鞋柜内找了双便宜的室内拖鞋给他穿。

总经理请用。

罗冬骥把她的紧张看在眼里,闲适的打量四周。

你儿子不在?嗯,他在保母那里。

她两手不自在的在裙侧摩擦。

总经理,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快回公司去吧!我没事了。

他转身面对她,专注的凝视,这几天为什么要躲著我?嗄?睿娜没有提防到他会问这个,一时语塞。

是因为办公室那些闲言闲语吗?睿娜闪躲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

我、我只是不想让大家误会……总经理工作忙碌,还是快回公司去……你讨厌我吗?罗冬骥打定主意今天非逼她说出实话不可。

我……你帮我准备便当,真的没有其他的用意?她娇颜陡地一片红滟滟,我……温热的大掌抚上她发烫的面颊,眼光一柔,如果你不讨厌我,那么请你答应跟我交往吧!他决定再次交出自己的心,没有尝试怎么会知道结果。

嘎?睿娜瞪大美眸,整个人呆掉了。

罗冬骥朝她慢慢俯下俊脸,在她惊愕的表情中,张嘴含住那两片渴望已久的红唇,就跟他想像的味道一样,喉头发出一记满足的沙哑呻吟。

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总……微开的红唇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她在作梦吗?还是又喝醉了?感觉娇躯被一双铁臂给往上提起,只能踮起脚尖配合对方的身高,柔怯的回应他的吻。

意犹未尽的移开嘴唇,饱含热度的深邃黑眸盯著那被亲吻到湿润微肿的唇瓣,她的生涩满足了罗冬骥的男性自尊。

这是表示你答应了?他喑哑的笑问。

睿娜脸上布满红潮,一直蔓延到纤白的项颈,消失到领口内。

我……可是你是总经理……她的梦想成真了吗?他眼带笑谑,我是总经理又怎样?你会仗著自己的男朋友是公司的总经理就狐假虎威吗?当然不会了。

她连想都不想就说。

那么你会仗著自己的男朋友是公司的总经理,就要求特殊待遇吗?罗冬骥再次试探的笑问。

被问得有些生气。

我才不会那样。

这就对了,既然都不会,那你怕公司的同事说什么?此刻她的脑袋变得更不灵光了。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公司严禁办公室恋情……唔……罗冬骥不再听她的借口,再次以吻封缄,彻底吻过她一遍,吻得睿娜两脚发软、晕头转向,发涨的胸部抵著那片坚硬的胸肌,更加敏感。

总经理……她娇喘吁吁的轻喃。

大掌在她的腰臀之间摸索著,喘息渐粗。

还叫我总经理?那、那要叫什么?脑子像是装了满满的浆糊,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他的嘴吮住秀致的耳垂,感受到她轻微的战栗,得意的扬高男性唇角。

睿娜,叫我的名字……睿娜两手攀在他的脖子上,紧贴著彼此的下半身因欲望难耐而互相磨蹭著。

冬……冬骥……冬骥……她觉得体内好像有把火在烧,烧得她好难受。

到你的房间?在来之前,罗冬骥只是想先跟她把事情谈开,博得她的信任,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跟她发展到肌肤相亲的地步。

可是他真的无法压抑内心对她的渴望,想要获得一份真实的感情。

她呼吸紊乱的点头,甚至没给自己考虑的余地就随他走进房间。

他们都寂寞太久了,一旦拥有,就恨不得紧紧抓住对方。

睿娜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发出那么淫荡的声音,羞得咬住下唇,迷乱的感受到男性的唇舌和双掌在裸裎的娇躯上游移,让她的体内因需要而抽搐……她的初夜是在高二那年失去的,对方是三年级的学长,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好看,功课又好,在学校相当活跃,更是很多女同学喜欢的男生,当对方主动表示想跟她交往,她心中又羞又喜,以为他是真心的。

可是就在那一天,她到他家里写功课,在他的半哄半骗之下,羞怯的献出自己。

可是初次的痛楚吓得她不敢再继续,也完全没有得到快感,想不到隔天到学校,学长居然到处宣扬他的战绩,原来他是跟同学打赌。

从那天起,她对异性更是敬而远之,直到那一晚在酒吧遇到罗冬骥,在酒精的驱使下和他发生关系,可是却一点都不记得经过情形。

直到此刻,睿娜才真正的亲身领会到什么叫做爱,那种情感的交流、相濡以沫的滋味……吮吸著娇艳绽放的红果,两座丰润白嫩的酥胸足以让个圣人疯狂……张口吮吸著另外一只,在红果的旁边发现到一颗小痔,在已然被欲火焚烧的脑袋中闪过几幕画面……好似在哪里看过……他伸出舌头舔过它,身下的娇躯颤抖得更厉害,让他再也无暇去回忆,一个挺身,滑进等待的紧窒甬道。

当睿娜的空虚被填满之后,那种幸福让她落下泪来……龚小姐,你还好吧?总经理让你放一天的假在家休息,有没有比较好一点?昨天的事吓到你了吧?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日本男人最好色了,他以为我们台湾的女人好欺负,居然敢对你性骚扰,打一巴掌还算便宜他了……对于此刻同事们表现出来的种种关心和打抱不平,有别于之前的冷淡排挤,让睿娜心中淌过一道暖流,感动得泛红眼圈,连声音也哽咽了。

她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谢谢大家,我已经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太好了,大家终于愿意再次接受她了,这也可以算是因祸得福吧!你是没事,公司就有事了。

卢凤娟不改冷言冷语的态度。

听说总经理打算和‘国王购物广场’解除合约了,解约金恐怕要付不少钱吧?就为了你一个,害公司损失一笔生意,你倒是挺得意的。

睿娜找不出替自己辩驳的话。

卢小姐,你和龚小姐同样是女人,遇到这样的事你不是应该站在她那一边吗?没想到你还帮外人说话,真是会让我们看不起……就是说嘛!其他同事也附和。

你们……我也是替公司著想,现在有多少厂商想挤进‘国王购物广场’,总经理说撒柜就撤柜,损失了生意,万一公司营运出了问题谁来负责?她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福尔摩莎酒庄的处境担忧。

呸!呸!呸!你少乌鸦嘴!公司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倒了!她咬牙切齿,你们……我不会让公司撤柜的。

睿娜口气异常坚定。

卢凤娟轻蔑的看著她,冷笑一声,你会有什么办法?搞不好想靠美色。

我可以去求……倏地又打住了,非到万不得已的状况,她实在不想去辜家,不想见到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有钱人。

可是为了公司、为了罗冬骥,就算是下跪也在所不惜。

我会想出办法的。

说得比唱得好听。

男同事们一脸愤慨的声援,双方又吵了起来。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就等总经理和副总回来就知道什么情况了……这番话总算让大家都冷静下来。

大概快十一点左右,终于见到公司两大巨头一前一后现身在门口。

总经理,事情怎么样了?有副总出马,应该都搞定了才对!对方到底怎么说?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罗冬骥朝合伙人兼好友使了个眼色,要他向大家说明,自己则是以公事公办的态度瞅向满眼忧虑的睿娜。

龚小姐,请你跟我进来。

她连忙跟上去。

是。

总经理……门才关上,还来不及问出什么,就被搂进一具宽阔温暖的胸前,跟著小嘴也被封住了,害她一时之间忘了要说的话。

身体还好吧?挪开嘴唇,温柔的睇著睿娜还有些晕陶陶的娇颜,不禁轻笑出声。

昨天他实在太需索无度,就像第一次碰到女性肉体的血气方刚少年,要了她好几次,等他下床离去,她还睡得不省人事。

她脸蛋红得像快炸开了。

嗯。

那就好。

他又要俯下头,却被惊醒过来的睿娜给推开。

不行!这里是公司,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罗冬骥叹了口气,也不想让她不好做人,只好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今天下班我送你回去。

他想多跟她培养感情、多了解彼此,当然还有她的儿子。

嗯。

小脸更形娇艳。

他笑得有些无奈,不要对男人这么笑,会想把你扑倒的。

我、我才没有那个意思。

她要抗议啦!我知道。

罗冬骥很快的又啄了下她的嘴才勉强解馋。

睿娜嗔恼的睨他,才步入正题。

你们跟‘国王购物广场’的人谈得怎么样了?真的非解除合约不可吗?没办法挽救了吗?不要紧张,先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他将她安置在椅上,然后自己在她面前坐下。

原本我是去跟他们讨论解约的事,想不到是‘国王购物广场’的赖总亲自来跟我们道歉,不但不愿和我们解约,还愿意补偿公司的名誉损失,并且答应在抽成上给我们很大的优惠。

她一脸诧异,怎么会这样?我也很意外,听说那名顾客服务部门的主任也被降级,到商品部担任组长;最令人讶异的是那个日本人,据说因为他行为不检,连带的让‘皇天集团’拒绝了和‘藤田株式会社’的合作案。

罗冬骥因为对方的处置得当,心中的不满也稍微减轻。

至少‘皇天集团’里还有不少有脑袋的人。

那公司真的没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罗冬骥脸色忽地有些不对。

怎么了?心又跟著往上提。

他深拧眉头,我从赖总的口中知道,这件事好像是辜家那位太子爷出面裁定的,因为昨天他也在场,了解整件事的始末,还要那位顾客服务部的主任亲自来跟你道歉,否则就永不录用……我听说这个太子爷一向眼高于顶,待人傲慢,我可不希望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口气中流露出浓浓的醋意。

为了我?我可不想突然冒出个情敌。

他干脆直说。

睿娜面露娇羞,什么跟什么嘛,我跟他怎么可能?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难道他是为了替她出口气?可是辜家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分,为什么肯为她这么做?真是想不通。

你长得这么美,只要是男人都会注意到你。

他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还是会患得患失。

她羞答答的嗔他一眼,可是、可是我只喜欢你……真的?他的嘴角咧得大大的。

不跟你说了,我要快点出去工作,免得大家怀疑。

睿娜怕两人又情不自禁,在公司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罗冬骥不想再偷偷摸摸的来往了。

我看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好了,虽然当初公司有明文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我会向所有的同事道歉。

再过一段时间好不好?我希望让大家看出我并没有因为跟你谈恋爱而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得到他们的认同。

这是她唯一想到的办法。

面对她乞求的美眸,他能说不吗?第七章星期六的早上,当门铃声响起,睿娜才刚把碗洗好,儿子一个人坐在客厅玩得不亦乐乎。

那是个只要按压蜗牛宝宝中心的橘色按钮,就会有灯光伴随著悦耳的音乐声闪耀跳动,听说可以刺激宝宝的知觉感官,帮助智力发展,这也是魏文玲送的玩具之一马麻、马麻。

纬纬扬声叫唤母亲。

睿娜从厨房跑出来,想不出这时候会是谁来。

马麻听到了,马麻来开门……打开木门,透过一道铁门,张口结舌的看著站在外头的罗冬骥。

抱歉,没有事先打个电话就来了。

即便是休假,他依旧是西装笔挺,好看帅气得不得了。

方便吗?她忍不住羞红了脸,打开铁门。

请、请进。

马麻。

摇晃著两条胖胖的小腿,纬纬也好奇的走过来。

罗冬骥垂下黑眸,对睁著乌溜溜黑色大眼的孩子微笑。

你叫纬纬对不对?他记得她是这么叫孩子的。

见到不认识的陌生叔叔,他赶紧躲到母亲的身后,露出一只眼睛偷看,仰起可爱的小脸,看到叔叔正对自己微笑,也回以稚气羞涩的笑脸。

没料到他会跑来,甚至没有打扮,睿娜摸了摸头发,希望自己现在的模样不会像个黄脸婆。

请里面坐。

这是我银行的朋友他们公司的赠品,我看满不错的,就跟他要了一个,希望纬纬会喜欢。

他提起地上的纸箱,拿进屋内。

她牵著儿子的小手,看著罗冬骥用刀片打开纸箱,将小熊维尼声光小吉普车拿出来,上头除了小熊维尼,还有很多卡通人物,底座均有不同的图形,依需要的图形放上去,当宝宝放对位置后,就会发出不同的有趣声音。

车车……纬纬对新玩具充满新奇,挣开母亲的手,咯咯笑著走过去。

马麻……熊熊……睿娜慈爱的看著儿子兴奋得又拍又摸。

好可爱喔!纬纬喜不喜欢?他用力点下小脑袋。

那要跟叔叔说谢、谢。

她教著儿子礼貌。

小脸上堆满了笑,朝他鞠个躬,发著单音。

谢。

不客气。

罗冬骥伸手揉了揉那头柔软乌黑的发丝,肺部好像有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情不自禁的伸臂搂住他。

她张口想要阻止,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车车。

面对陌生叔叔,他还是很害羞。

罗冬骥这才放开他小小的身躯,让他去摸索刚收到的新玩具。

他很乖。

虽然跟孩子相处的机会不多,但也见过不少皮得要命,让人想打一顿屁屁的小朋友。

你把他教得很好。

嗯。

睿娜眼圈泛红的点头。

他搂住她的小蛮腰,往颊上亲了一下,中午我带你们出去吃饭,这样也可以多跟纬纬接触,让他熟悉我这个叔叔。

嗯。

她听了好想哭。

哭什么?罗冬骥又怜又宠的笑联她泪眼婆娑的模样。

这样纬纬会以为我欺负他的马麻了,说不定以后就不让我进门。

睿娜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浴室内的娇喘声渐歇,睿娜绵软无力的倒在赤裸的男性胸膛上。

我、我得去看看纬纬……他要是半夜醒来没见到我会哭……她说得有气无力,得分好几次才能说完。

靠坐在浴缸内的男人留恋的吻了吻她,嗓音嗄哑,蛊惑迷人。

水都凉了,是该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却还不想动,火热的目光流连在她颈间的斑斑红点上,笑容不由得加入。

不过当他的视线落在右边酥胸上的小痔时,越看就越觉得眼熟,好像曾经在某个女人的身上看过、亲过,只是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

睿娜在他的拇指扫过胸脯,引起一阵娇颤,以为他又想要了。

不行!快点起来穿衣服了。

伴著哗啦的水声,白嫩丰盈的娇躯跨出了浴缸,裹著大浴巾先出去,不然恐怕就走不了了。

到底在谁的身上看过?他不像他的合伙人兼好友,换女伴就跟换衣服一样,既不滥情也不随便,有过的女人五根指头都数得出来。

想了又想,应该不是以前交过的女朋友,那么为什么会觉得熟稔?怪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浴缸内的水真的冷掉了,不得不起身,拿了睿娜准备的毛巾擦干,然后将它围在腰上才离开浴室。

走进客房穿上衣服,耳边还可以听见隔壁房问传来纬纬稚气又带著困意的声音,似乎还半睡半醒。

叔?打了个呵欠,伸手揉著眼皮问道。

她将冷气的温度调弱,凝视著宝贝儿子想睡又想说话的可爱表情。

你要找叔叔吗?叔叔要回去了,改天再来家里陪纬纬玩。

大眼眨巴著,好。

纬纬喜不喜欢叔叔?睿娜矛盾的问。

小脑袋点了点,还比手画脚。

高高……飞。

他的意思指的是罗冬骥让他跨坐在自己肩膀上,顿时自己也变得好高,对他来说那是个从未有过的新鲜经验,让他乐此不疲。

玩。

当***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好,等下次叔叔来玩,再叫他让纬纬坐高高。

她感伤的说,毕竟不是每件事她这个妈妈都办得到。

好了,很晚了,快点闭上眼睛睡觉。

小小的身子试著要爬起来。

叔。

睿娜轻按著他弱小的肩膀,不让他起来。

纬纬,你要做什么?高大的男性身影原本在门口看著母子亲密的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旋即来到床边,矮下身躯,摸著孩子的头。

叔叔要回去了,下次再来找纬纬玩好不好?好。

小手再度从被子里伸出来,学著母亲和自己约定时的小动作。

勾。

意思是要打勾勾。

他笑著伸出小指,好,打勾勾,一言为定。

像是得到保证,这才乖乖闭上眼皮,打了个呵欠,很快的睡著了。

见状,百感交集的睿娜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该回去了。

罗冬骥穿戴整齐走向门口,突然想到什么而回过头去,看著她的眼神无比的严肃。

我不希望让你以为我跟纬纬的亲生父亲一样,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要是你有了,我们就马上结婚。

嗄?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就是喜爱她这种傻气娇憨的模样。

今天我没有做防护措施,虽然你说是安全期,不过人生总是会有意外,要是有了孩子的话,我们就马上结婚,我会把纬纬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辈子照顾你们母子。

睿娜陡地泛红了眼圈,我……这时候她该说出真相吗?我是认真的,所以什么都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在。

罗冬骥俯下头,深深吻了吻她,还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她被吻得还有些晕头转向。

什么?后天我们‘葡萄酒爱好会’的一位成员结婚,在饭店摆了喜宴,要请我们大家过去热闹一下,不过规定要带女伴参加才行,你愿意陪我去吗?当然好了。

她喜孜孜的点头。

罗冬骥咧开英俊的笑脸,看得她脸红心跳、全身发热。

到时我会开车来接你,那我回去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睿娜才飘飘欲仙的关好大门,走回房间。

可是当她看见宝贝儿子的睡脸,娇颜又垮了下来……到底什么时候告诉他比较好?咳!罗冬骥看著所有的职员,清了清喉咙,别有含意的朝还在状况外的睿娜掀唇一笑。

对看惯了他严谨、冷峻一面的职员们而言,一时之间全都目瞪口呆,好像他被外星人给附身了。

我知道这段日子大家因为龚小姐和我的事,引起诸多的揣测,甚至还有同事在言语上面的刻意抹黑和冷嘲热讽,这些我也不会再去追究。

他脸色一整,轮流看著在场每一张脸孔,经过慎重的考虑终于决定把两人的恋情化暗为明。

虽然当初成立这家‘福尔摩莎酒庄’,的确有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就是怕会影响到公司运作,和同事之间的感情。

而我身为总经理,又是公司的负责人却率先违反规定,在此我要向大家郑重的道歉。

说完,他朝众人深深的一鞠躬,见他表现出了诚意,这也让大家心中的不满稍稍平息了。

我相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能力来判断是非,我和龚小姐确实是在交往当中,也希望能够携手走下去。

不过在公事上,她依旧是公司的会计,犯了错我照样会盯,不会因私忘公,也不会偏袒过错。

睿娜猛然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登时涨红了脸蛋,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当面公布彼此的关系。

……往后只要在公司,个人都要做好分内的工作,身为总经理,绝对不会循私,有任何意见还有不服也尽管来找我,我也会保持中立倾听各位的意见,更希望这个工作环境是和睦的,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啪啪……一阵如雷的掌声旋即响起了。

面对罗冬骥勇于坦承错误,以及能以坚定果断的态度面对底下的职员,所有的疙瘩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其实说穿了大家也只是嫉妒总经理的好运,能得到美人垂青,眼看人家郎有情、妹有意,也只能给予祝福了。

谢谢,大家继续工作吧!罗冬骥朝众人颔了下首,便转身回到办公室。

她才想说些什么,终究要自己来面对,忽然隔壁的座位传来文件被用力摔在桌上的声响,就见卢凤娟一脸忿然的站了起来。

这家公司还真是乱七八糟,一点制度也没有,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既然没指望了,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以前待的那家大公司,也是美女比较吃香,什么工作都有男同事抢著帮忙,而她能力再强,也得不到重视,大家都说那是应该的,想不到换了环境也一样。

吕秀燕情急的劝说。

不要这样啦!要不要跟我一块辞职?我……她把头缩了回去。

冷哼一声,算了!我不想干了!反正待在这种小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不如早点另谋出路……很好,我接受你的口头辞呈,因为你的试用期也没通过。

卢凤娟心头陡地一凛,转向发声处,就见身材魁梧的副总以从未有过的冷酷表情瞪视自己,顿时难堪极了。

平常笑嘻嘻的粗犷俊脸不见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福尔摩莎酒庄’不想聘用无法认同公司的员工,龚小姐,请你把卢小姐这个月的薪水结清,她的试用期到今天为止。

她想开口求情。

副总……不用赶,我现在就走。

卢凤娟颜面挂不住,马上拿了皮包就离开。

好小子,当初是谁说不吃窝边草的,怎么一下子就被你啃光了?一条健壮的臂膀很哥儿们的箍住罗冬骥的脖子。

想不到你出手这么快,连我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他没好气的抓下合伙人兼好友的手臂,岂敢,我哪能跟你比。

你也不要太谦虚了,好不容易看到你不再绷著张脸吓人,得要好好感谢我们这位龚小姐。

自己所认识的他,是个相当健谈、待人亲切,充满理想和抱负的新好男人,可是自从解除婚约,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变得不苟言笑、难以亲近,真的很欣慰他恢复过去的模样。

罗冬骥嘴角上扬,真的有那么吓人?这还用说,公司里的员工看到你像见到鬼,有事只敢来找我商量,你看你做人多失败。

这些话一点都不夸张。

什么时候要请大家喝喜酒?应该你先才对。

他知道合伙人兼好友目前也陷入热恋当中,和亲亲女友的感情渐趋稳定。

不如一起办如何?再过段时间比较好,我想跟孩子多相处,让他能接受我。

罗冬骥看得出睿娜有多爱纬纬,所以他必须花更多心思去和他建立感情。

说的也是,你们之间还多个孩子,就像我和静沂一样,她心里还在为曾经拿掉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满怀罪恶感,所以一直觉得自己不能当个好妈妈,很怕再度怀孕,看来我们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再等一等了。

口气有些的自我解嘲。

还有一件事,你得再另外找业务助理了,这位卢小姐并不适任,她的试用期只到今天为止。

他没有问太多。

知道了。

你这招还真高明,当众宣布,让人家没有心理准备,连否认的机会也没有,真是太奸诈了。

罗冬骥啐了一口,什么奸诈?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不能明知道她被人欺负,却又不能吭声,所以只有替她正名,别人自然就会收敛了。

这招的确达到效果了。

自己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心眼小、只敢在背后耍一些小动作的人。

才想再说些什么,罗冬骥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

顺手拿起手机,在接听之前看了下显示的电话号码,大掌瞬间震了一下,脑袋跟著空白几秒,以为已经忘记,想不到这十个阿拉伯数字已经深烙在脑海中了。

怎么?谁打来的?探过高大的身躯,瞄了瞄手机萤幕。

他下颚一紧,石玉洁。

她?她还打电话给你干嘛?该不会要跟你再叙前缘吧?这也不对,我听说她半年前已经如愿嫁给那个银行少东,过著她想要的豪门生活了,还来找你这个前任未婚夫做什么?一道浓眉挑高。

不要接!罗冬骥思索过后还是接了。

喂?骥,是我。

依然是他记忆中柔弱的嗓音。

有事?,电话那头传来柔怯的恳求。

我、我想跟你见个面可以吗?有这个必要吗?他冷冷的反问。

对方沉默两秒,好像快哭出来了。

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骥,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好寂寞……你不在我身边,都是他在陪我:。

…求求你答应跟我解除婚约……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她的请求,这样的体贴反而被她拿来利用。

要见就见吧!好,什么时候?对方把时间地点说完,罗冬骥默默的关机。

性格有型的俊脸露出难以苟同的神情。

你还忘不了她?不!只是想听听看她还想说什么……晚上八点来到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因为客人不多,便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美式咖啡,并没有喝上半口,只是等著约他见面的女人来到。

他们多久没见了?自己也有多久不曾想起她?他和她或许不曾真正的相爱过,只是因为他们有著相同的背景,都是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的孤儿,在同病相怜之下,以为那样的感情就是爱。

可是他没料到她太软弱、太容易被动摇,真正需要的不是自己,而是个可以确保她衣食无缺、随时有人在旁边伺候的优渥生活。

或许再给他努力二十年就可以办到,可是她等不下去了,不能怪她,只能怪他们对未来的期许相差太大。

不期然的,一辆黑色高级房车停在店门口,驾驶座的司机下了车,绕到后座开门,搀著一名穿著孕妇装的少妇出来。

罗冬骥心情平静的透过玻璃打量著曾经爱过的女人,看来她过得很好,出门有司机接送,身上的饰物都是名家设计的限量商品,也依旧是弱质纤纤,让男人兴起强烈的保护欲。

石玉洁感受到他的注视,隔著玻璃和他四目相对。

如果他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愧疚,可能要大失所望了。

罗冬骥收回目光,执起杯耳,啜了口不加糖也不加奶精的浓咖啡,直到对面的座位有人坐下。

骥,好久不见。

秀丽的脸上不见半点瑕疵,耳垂上点缀著精致的珍珠耳环,让她整个五官增添不少富贵之气。

服务生拿著菜单过来。

请问要喝什么?不用了。

石玉洁小手轻挥,像在赶苍蝇似的。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他拧起眉头,定定的凝视眼前豪门少奶奶模样的她,感觉到她真的变了,变得世侩、变得目中无人。

……我不能乱吃外面的东西,这样对宝宝不好。

因为腹中的男婴可以帮助她稳固在婆家的地位,所以饮食也就格外谨慎。

你约我出来,想跟我说什么?他也不废话。

石玉洁将手心贴在隆起的小腹上,轻叹一声,她可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里头。

骥,不怕你笑我,过去我总以为只要追求到更好的生活,一切就会否极泰来,结果并不是。

你知不知道我婆家那些亲戚有多可怕吗?谁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图的还不是我公公一手创立的事业王国,他们简直就像水蛭,一旦被它咬住,除非把血吸干才会放开……这真是他记忆当中,那个清纯、可人的石玉洁吗?还是他根本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这才是她的本质?你都不知道我那几个小姑一二天两头就带著先生往娘家跑,都妄想巴著我公公,想从他身上得到些好处。

真是气人,明明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想回来争夺家产,我先生可是独子,家里的事业只有他能继承,然后等我肚子里的儿子长大成人,那些全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们休想夺走,说什么我都要帮他保住……他眼神复杂的看著她。

曾几何时,她变得如此势利、如此俗不可耐,眼里只有财富地位,也懂得和人明争暗斗了?罗冬骥几乎快认不得当初那个所爱的女人,还是那个女人根本不曾存在过?罗冬骥面无表情的睇睨她,几乎不想再多看一眼。

如果你只是想来跟我诉苦,多得是愿意倾听的人,我公司还有事要先走了。

骥,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石玉洁讶异他冷漠的态度。

你又了解我多少?多么自私的女人,眼里只有自己。

她脸上总算闪过一抹狼狈之色,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当时我真的受不了那种寂寞和空虚,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不肯陪在我身边……过去的事我早就忘记了,蓝太太,你说有重要的事就只有这些?现在的他一刻都不想多待,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是颗贪婪、自私的心;而睿娜则是相反,在她明艳、亮丽的躯壳下,却是个羞涩、天真的小女人,那才是值得他所爱、值得他付出所有的。

石玉洁两手护著将近七个多月的肚皮,当初因为发现自己有孕,而医生诊断出是个男孩,蓝家才接受她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否则她根本进不了蓝家的大门。

我就老实跟你说了,最近一个月我晚上常作噩梦,老梦到有个孩子在追著我……一直哭著叫我妈妈,害我晚上都不敢睡觉,身体也不太舒服,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会危害到腹中的心肝宝贝,万一孩子有个什么,那一切就都完了。

她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后来我从其他富太太口中听说林口有位师父法术很高明,可以帮信徒解决问题,于是我就跑去找他了。

他脸色一冷,有病不看医生,跑去寻求怪力乱神,我不知道你是这么迷信的女人,简直是愚蠢。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困难,这个孩子是我终生的依靠,因为他我才进得了蓝家大门,我不能失去他。

石玉洁脸上再也不复清纯,而是多了心机和算计。

那师父还真的很厉害,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说我的身边有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跟著,师父说那是我的业障,如果我不想办法化解的话,恐怕会危害到我腹中的胎儿,搞不好还会流产……骥,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罗冬骥一脸荒谬。

我能怎么帮你?因为跟著我的小女孩是个婴灵,她想报复我,让我这辈子都不好过,所以师父说最好能请婴灵的亲生父母一起来超渡她,让她早日去投胎转世就不会有事……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瞥见罗冬骥的脸色刷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黑眸,那眼神彷佛想一口咬死她。

他目光骇人的瞪视她,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婴灵?什么亲生父母?不是他想像的那样!绝对不会的!石玉洁僵笑一下,有些害怕。

其实……其实我曾经怀过你的孩子……师父说是个女儿……什么?他无声的喃道。

那时你每天忙著成立公司的事,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而我……我又发现自己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她被瞪得坐立不安。

所以呢?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去把孩子拿掉,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罗冬骥沙哑的怒瞪坐在面前的女人,握紧置于膝上的拳头,才没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

那是我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杀了……说到这里,喉头哽咽,无法把话说完。

她抿了抿嘴,语带嘲讽。

那时我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跟银行借了不少钱,哪养得起孩子?我考虑了很久才做出决定。

紧闭了下眼,他全身发冷。

既然考虑很久,难道就没有机会跟我说吗?此刻的自己好像身陷在噩梦当中走不出来。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要我生下来,可是生下来之后呢?没有积蓄、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你又忙著工作,我一个人没办法应付这么多的事,骥,你要替我想一想……罗冬骥眼白泛著红丝,痛心疾首的大吼,你从来就只想到自己!你有替我想过吗?没有!如果有,你就不会把孩子拿掉!餐厅内的服务生和客人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你、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

石玉洁抚著胸口,显然吓了一跳,有些顾虑的张望四周,很怕被人认出自己是谁,那多丢脸!再说万一给什么八卦杂志知道,那她岂不是身败名裂,婆家也不会要她了。

你小声一点好不好?万一传扬出去对我很不利。

他咬牙低咆,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我今天终于看清你了。

随便你怎么骂我好了,反正我希望你跟我到林口走一趟,等超渡完之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说完,一手撑著腰,一手捧著高耸的肚皮起身。

你有我的手机号码,确定好时间再跟我说,我要先回去了。

石玉洁何时离去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僵坐在位子上无法动弹,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气,他的身体就是动不了,直到四肢都麻痹了。

一个原本可以活蹦乱跳、叫他爸爸的女儿,就这么被她轻易扼杀了……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知道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呵呵……当他笑出声,才知道自己哭了,泪水爬满了脸。

第八章墙上的钟指向十点的方向,从来都是早到晚退、连假日都来加班的总经理居然连著四天都还不见人影,也没事先请假,让大家有些惊讶,想不到工作狂的他也会罢工。

睿娜了解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男人,不可能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担心罗冬骥出事。

可是他的手机关了,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只好改打副总的手机号码,他在电话里却没说什么,只说罗冬骥人不舒服,要休息几天。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副总略显疲态的高大身影才跨进公司大门。

副总,总经理生什么病?严不严重?我们想去探病……爬了爬已经够短的头发,连续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连下巴上的胡渣也没空刮,走在路上还真的吓到不少人。

你们不用担心,总经理只是得了型流感,怕传染给大家,这几天都在家休息,过两天就会来上班了。

她不太相信他的说法。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沉吟两秒,龚小姐,请你跟我进来一下。

等两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睿娜迫不及待的开口。

副总,总经理他真的只是得到流感吗?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医生?医生他怎么说?一开口就是连珠炮似的说。

你先别急,听我说。

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是病得很严重,可是他的病不在外表,而是心……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嫁人就嫁人,干嘛又回来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就只想到自己,害他变成这样。

睿娜急得快哭了。

他到底怎么样了?我可以告诉你实话,免得你看见他时会吓到。

又抓了抓头发,几天前的晚上,他和以前的未婚妻见面,那个女人居然还有脸跟他说曾经去堕过胎,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到家之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把家里的东西都砸得精光,结果手臂被酒柜的玻璃划出一条长约十公分的伤口,流了满地的血,那小子居然还傻傻地看著血在流,也没有赶紧止血,我看根本是故意的……她美目圆睁,心脏猛地抽紧,泪水迅速的涌出。

幸好我有预感会出事,跑到他家才发现,马上送他去医院,幸好没有伤到神经,不然真的会后悔莫及。

就知道那个女人出现绝对不会有好事,以前就曾经跟他说过,那个女人不适合他,偏偏他又死心眼,只认定她为今生的挚爱。

你不要看他总是沉著、冷静,天塌下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遇到任何困难也都会勇往直前,不会退缩,那只是表相,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被击倒,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这几天我都守在医院盯著他吃药睡觉,直到今天早上才让他出院。

那他……他现在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又再度情绪失控?睿娜满脸惊恐,不由自主地往最坏的方向想。

浓黑的双眉蹙起,我也这么担心,所以才想请你过去看著他,我想现在只有你救得了他了。

好,我去!她抹去眼泪,脸上有著无比的坚定和冷静。

我会守在他身边,不会离开半步的。

那就麻烦你了。

将口袋中的一串钥匙交给她。

这是他住的那楝大楼的卡片,有这个你才进得去,另外这是屋子大门的……我把地址抄给你。

将便条纸和钥匙抓在手心,睿娜不由分说的冲回座位拿了皮包就扑向电梯,还差点滑了一跤……七手八脚的打开铁门,屋里很暗,静得像连空气都停止流动,厚重的窗帘不但隔绝了外头的光线,也闷热得像座蒸笼。

她顺手关上里头的雕花木门,即便光线昏暗,也看得出里头一片狼藉,能摔的东西都被破坏殆尽,碎玻璃洒了满地,蒙上泪雾的双眸落在瘫坐在皮制沙发椅上的男性身影上,皮包随手往玄关的鞋柜一放,慢慢的走向他。

彷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抽光他的生命力,眼神丧失焦距,即使、心脏依然在跳动,却是万念俱灰,只剩下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罢了。

一声呜咽从喉头逸出,睿娜勉强咽了回去,她不能哭,这时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保持理智才行。

睿娜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窗帘整个拉开,再打开落地窗,让阳光和新鲜空气都能流通。

感受到刺眼的光线,罗冬骥本能的偏头避开,闭上眼皮,这种反射动作也证明他还活著,并没有完全心神丧失。

可是他的脸色好苍白、好难看,让她看得心都揪紧。

来到他面前,垂下目光,含著泪水瞅著他左手腕的内侧,那儿包扎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以及残留在地上的斑斑血迹,让人看得怵目惊心,难以想像那道伤口有多深。

她咽下喉头的硬块,缓缓在他脚边蹲下,执起罗冬骥的左手腕,怜惜的抚摸著那圈纱布,再凑下红唇,细细吻著,好像想用吻来将伤痕填满。

呜呜……睿娜再也压抑不住的啜泣起来。

她看得心好痛啊!万一当时他流血过多死了,那该怎么办?睿娜将他的手心贴在自己湿润的面颊上哭得不能自已。

她好气!真的好气!所有因为恐惧、不安而累积的情绪整个爆发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睿娜猛地跳起来,抓住他的双臂,死命摇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往下滚落。

你就算再气再恨,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能改变事实吗?不再抓著他,而是抡起两个拳头往罗冬骥身上打去,恨不得就这样打醒他。

当我发现自己怀了纬纬,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孩子的父亲,我没有怨恨任何人……当我因为未婚怀孕,被舅舅和舅妈赶出家门……一个人流浪在街头,我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当左邻右舍都在背后说我行为放荡,在外面跟男人乱来,我也没有怪他们这么想……当我……当我大著肚子找不到工作……身上也没钱去医院做产检,我还是咬紧牙关撑下去,不曾怨天尤人……当我躺在病床上痛得死去活来,我还是……还是感谢老天爷让我有这个机会生下纬纬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怨恨是无法解决问题,它只会让你痛苦……你知不知道?呜哇……睿娜最后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

紧紧偎著自己的娇躯不停颤抖,胸前的衣服也被哭湿一片,那惨烈的哭声终于传进他因为过于痛楚而冰封的内心深处。

眼皮眨了几下,渐渐有了焦距,慢慢的,眼珠往下睇睨,觑见哭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别、别哭。

喉头干哑得厉害。

她揪紧他的衣服,哭到全身剧烈抽搐。

呜……呜呜……罗冬骥试著再开口。

不要……不要哭了。

我就是要哭,谁教你要让我这么难过。

睿娜气得又多捶他几下。

我爱的男人绝对不是那样禁不起打击的。

听见她承认自己是她爱的男人,他微扯下嘴角,徐缓的抬起双手,圈抱住她的娇躯,感受她的温暖。

我没有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只是……只是好恨、好恨,觉得自己快要被那股恨意给吞噬了,简直快要发疯,快要完全失去知觉,那种感觉真的太恐怖了。

其实那段时间他的意识很脆弱、模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

以后心里有什么难过的事就说给我听,让我帮你分担,不要一个人承受。

她、心痛地说。

他抬高受伤的手腕,我连划伤自己都没有感觉,只想著自己有多恨那个自私的女人。

笨蛋!睿娜含泪嗔骂。

要不是副总跑来找你,你早就因为流血过多死了,不准再有下次了。

罗冬骥笑容好苦。

一次就够受的了。

还会痛吗?她抚著覆在纱布下的伤口,不敢太用力。

医生有开止痛药给我吃,所以没什么感觉。

罗冬骥端详著她哭得花容惨澹的模样,又怜又愧。

一定吓到你了,抱歉。

她睨他一眼,扁了扁嘴,又哭了。

对不起。

他张臂抱住她。

睿娜将脸埋在他胸口,挟著哭音指控他。

你自己说过要照顾我和纬纬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很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在罗冬骥再三道歉,和保证不再犯的安抚下,啜泣声才逐渐转小,直到微弱的吸气声。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虽然闭著眼睛,可是往事历历,一一在眼前浮现,有股冲动想要一吐为快。

石玉洁……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刚认识时,她是个柔弱、没有主见、处处需要有人帮她打点一切的女人。

因为我和她都是孤儿,所以对她特别照顾,以为自己可以当她的靠山、一辈子的支柱。

交往那两年,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过得很快乐,自然而然也就决定订婚。

可是想到结了婚,有了孩子,负担也会加重,为了让她和孩子能够拥有更舒适的生活,我和老穆拿出所有的积蓄并且跟银行借了钱,决定孤注一掷自己开公司,于是有了这家‘福尔摩莎酒庄’。

她柔顺的倚在他胸前,静静凝听。

我们都没想到自己开公司会这么辛苦,我和老穆几乎从早忙到晚,有太多事要做,一天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用,回到家睡不到一个小时,就往公司跑……更不用说每个月为了要还银行的利息,我必须东凑西凑才能把钱凑出来,那种生活根本不是人过的……在腊烛两头烧的情况下,自然无暇顾及到玉洁,甚至好几天连跟她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我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只是满脑子想著公司,以为等公司根基稳固,也开始赚钱了,那么就能好好的在家陪她……当初我真的是这么想,可是玉洁显然并不认同。

她是个怕孤单寂寞、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她需要的是无时无刻有人陪在她身边、哄她开心,不会让她皱一下眉头。

那些我都办不到,因为我跟她聊的话题都是银行要缴多少利息、要如何和其他大公司争夺代理权、还要时常出国拜访各个酒厂、公司又遇到什么样的难题,那些都不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听。

其实也怪我自己太疏忽她了,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才短短三个月,她就做出选择,跟我提出解除婚约的请求。

说到这里,罗冬骥心痛犹在的闭紧眼皮,毕竟他曾用心去爱过。

原来我才知道有个银行少东在那段时间对她展开猛烈追求,每天不是送花,就是昂贵奢华的礼物,然后带她去饭店用餐,宛如对待公主般。

那些是我给不起的,却让她对我的心动摇了,她怕跟我过苦日子,怕每天都要想著钱从哪里来,那会让她疯掉,所以她宁可辜负我对她的感情,也要我放过她……咽下梗在喉头的硬块。

我不恨她……真的……连我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要我了,我怎么能奢望她会要我,会愿意跟著我吃苦……睿娜倏地搂紧他,不想听他说出那么令人心疼的话。

他们都不要,可是我要!我要你!他绽出一抹让人心折的英俊笑容。

谢谢。

你谢什么?傻瓜!她又哭又骂。

不期然的,又想到那件恍如晴天霹雳的噩耗,笑容陡地敛去,被眼底的强烈恨意所取代。

直到那天晚上,她竟然有脸跑来跟我说,她、她去医院拿过我的孩子,她曾经狠心的堕掉我们的亲生骨肉,那一刻我打从心底开始恨她……恨得想要亲手杀了她……那是身上流著我一半血缘的孩子,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最亲的亲人……个可能肖似我的女儿……罗冬骥将泪水纵横的脸庞埋在双手的掌心,从喉头发出沉痛的哭喊。

我连她曾经存在过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样残酷的对我?怎么可以?藕白的柔腻双臂环住他,睿娜脸上同样是泪痕交错,她想大声的告诉他,你错了!你在世上还有个儿子,还有个流著一半和你相同血液的亲生骨肉,可是她能挑他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之下说出口吗?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感同身受的陪著他为死去的孩子哀悼、哭泣。

我也是个当母亲的人,能够体会你现在的、心情,我却不能评断她做的是对还是错,因为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只有她有权利做出选择。

睿娜不能确定自己表达的够不够清楚,因为她毕竟不是石玉洁,就像当年她决定生下纬纬一样,是自己选择要走的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后悔。

谁也不能确定孩子出生之后,对他来说真的是最好的。

呵呵。

罗冬骥干笑两声,嗓音嘶哑。

我只是希望她能早点告诉我,而不是让我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我身边的朋友很多,可是唯独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她明明知道我有多么渴望建立自己的家庭,还是那么做了,这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残忍……睿娜默默的流下泪来,原来他们对家都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让我这个当爸爸的连跟她说声……说声对不起……连个让她出生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心里的那道伤口在泪水的洗涤下,总是会慢慢愈合,她相信总有一天会的。

先生,你长得很好看……在梦境中,自己坐在吧台前独酌,有个女人过来搭讪,这种情形并不是第一次。

在PUB这种场所,多得是想找一夜情的男女。

好像梁朝伟……他是我最喜欢的偶像……他费力的想看清对方的长相……她的五官好眼熟……蓬松如云的秀发、猫儿似的美眸、精致雕琢的五官……但是脸上的浓妆让他困惑……不对!她不应该化这么浓的妆……只要淡淡的就很美了……打了个酒一嗝,女人吃吃傻笑。

你结婚了吗?还没有。

他听到自己开口说。

那个让他眼熟的女人满意的点了下螓首,笑得有些娇憨。

呵呵,那就好,这样我就可以喜欢你了。

在梦中的他不禁泛出微笑。

紧接著,又换了另一个场景……全裸的他爱抚著躺在身下的女人,听著嫣红的小嘴发出猫似的娇喘,欲望如同野火燎原,让他俯下头,用唇舌吮遍那一寸寸的雪肤凝肌……还有右乳上的小痔……喝!罗冬骥抽了口气,从床上弹坐起来。

是梦?他用十指爬过头发,张口粗喘。

不!那不是梦!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罗冬骥想起来了,想起何时见过那名在胸乳上有颗小痔的女人。

那天石玉洁向他提出解除婚约,他痛苦万分的答应了,却不想回到两人曾经共度的家,只有到酒吧买醉。

后来……有个身材惹火的美女向他搭讪……然后他和她在宾馆过了一夜,从来不随便和女人发生一夜情的他,那一晚有些自暴自弃地和个不认识的女人发生肉体关系。

只是他把她忘了,因为他下意识的不愿去回想那天和石玉洁的争执,自己是如何低声下气的想要挽留她的心,因此连带著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不可能!罗冬骥喃喃自语。

那个女人不可能是她……不会的……他隐约记起那名陌生女子的脸孔,即使化了浓妆,还是认得出来。

但是,下一刻又马上将她从脑海中抹去。

怎么会?怎么可能?心情纷乱的下床,赤著大脚走出卧室,客厅已经被整理过了,显然是趁他睡著时做的,也将地板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餐桌上还摆了几道已经凉掉的菜,不过饭还是热的,大概是担心他睡醒时肚子会饿,而睿娜已经先行离去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足足睡了九个小时,睡到头还有些昏沉沉,是因为这样才会作那个怪梦吗?怎么会把她们混在一起?不行!他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确定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前两天是月初,又有几位新进职员来公司报到,重新分配好座位,以及指派工作之后,每个部门的工做分量比之前来得更大,只见电话、手机响个不停,传真机也不断吐出纸来,有人进、有人出,忙得像陀螺,说话的嗓门也一个比一个大,活像是在参加大声公比赛。

每个月五号是公司的发薪日,所以睿娜从月初开始就要帮员工结算薪资,所幸这次请了位会计助理,是个才刚从商职毕业的女学生,多少帮她分担了一些工作,不至于让她再天天加班。

由于员工薪资是直接汇进个人的银行户头,所以要经过总经理或副总盖章同意,她将所有的细目列表,送进办公室。

瞥见罗冬骥正在讲电话,于是将资料搁在桌上,就要出去,不过他马上比了个手势,示意她留下来。

……OK,那就这样,麻烦你了,再见。

挂上电话,他看了眼她呈上来的资料。

这个先放著,等我看过再说。

是。

看他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问也没有,心想,昨天正好去迪化街买了些枸杞和菊花,待会儿要记得泡杯给他喝,降一降火气。

罗冬骥笑意晏晏的看著她,今天下班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顺路去保母家接纬纬,我们在外头吃饭,这样你回去之后就不用再煮晚餐了。

好啊!纬纬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想到宝贝儿子整天叔、叔个没完,就是因为罗冬骥会陪他玩骑马打仗,让他坐高高,还会当空中飞人,所以只要见到他,就兴奋得咯咯笑个不停,又黏得紧,把她这个马麻晾在一边凉快,害她都有点吃味了。

那你先出去忙吧!她才转头要走,又被他叫住。

对了,你好像曾经提过,我长得很像你喜欢的一位明星,还说他是你的偶像,一时之问忘了叫什么名字……他状似不经心的问。

睿娜不疑有他,表情像个崇拜明星的小女生。

他叫梁朝伟,我最喜欢他演的电影了,尤其是2046,他的造型好帅、好性感。

我想起来了。

罗冬骥黑眸微微眯紧,至少他确信打从她第一天来公司应征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

不过他依旧按兵不动,佯装吃醋的口吻。

那你比较喜欢他还是喜欢我?她不由得娇嗔,哪有人这样比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比不上他?他故意逗她。

才不是,我当然比较……比较喜欢你。

睿娜捧住火红的双颊,即使他们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她还是会不好意思。

你跟人家吃什么醋嘛!罗冬骥还算满意她的答案,这还用说,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拿来比较。

好嘛!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他搂住她的小蛮腰,这才对。

不要乱来!睿娜避开他凑下来的嘴唇,别忘了这里是公司,你是总经理就要以身作则,让其他同事撞见不好,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得先出去了。

下班记得等我。

睿娜谨守在公司的身分,不敢待得太久,很快的出去了。

俊脸上的笑意在门关上之后,渐渐的敛去。

那一夜在酒吧跟他搭讪,而且还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真的是她?可是为什么不说?难道她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没有认出他?十点左右,龚家的大门被打开了。

睿娜摁开客厅的电灯,让身后的罗冬骥进门,他手上还抱著已经熟睡的纬纬,他们到东区一家餐馆吃完四川料理,又带他到大安森林公园散步,大概是玩得太疯,回程途中便已经累得睡著了。

把他抱到房间吧!我来帮他包尿布。

她又摁亮房问的灯说。

他提出疑问,他这个年纪还要用到尿布吗?白天是不用,不过晚上还是有需要,等再大一点会慢慢训练他。

拿出一片帮宝适,动作娴熟的帮宝贝儿子包好,看来真的玩累了,居然没有醒来。

这小子今天真的玩到都快疯掉了,有玩伴就是不一样。

罗冬骥扬起一道邪恶的笑弧,笑得好不暧昧。

那我们是不是快点再帮他生个弟弟?你以为生小孩很简单啊!说生就生。

她噘嘴喷怪。

睇著纬纬的小小睡脸,罗冬骥眼神变得高深莫测,你觉不觉得纬纬长得跟我很像?特别是他的眉毛和眼睛……有、有吗?睿娜的笑容有些僵硬。

难怪那天在医院,章大哥会以为纬纬是我在外面偷生的,仔细看了之后,他还真的跟我很像,说我们是亲生父子一点都不奇怪。

她表情显得怪异和紧张。

大概是你、你和纬纬的亲生父亲有、有几分相似吧!已经很晚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钱要赚身体也要顾。

好。

他往客厅走去。

睿娜跟在后面,一颗心像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对了!罗冬骥状若无事的回头,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很好看,好像是黑色洋装,领口是圆的,挖得满低,袖口上还有两条带子绑上蝴蝶结,怎么都没有再见你穿过?黑色洋装?圆领的?袖口有蝴蝶结……噢,你说的那一件,因为生完孩子后,胸部变紧了,不能再穿,就拿去给专门回收二手衣的。

她没有想太多。

他俊脸一凛,你真的确定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身上穿的是那件衣服?没错,那天还是文玲要我非穿那件不可……咦?睿娜眨了几下眼睛,难得动了动脑筋,好像察觉哪里出错了。

罗冬骥直直的瞪著她还搞不清状况的样子,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看来我们对第一次见面的定义似乎不太相同。

是、是吗?她面露、心虚的喃道。

他带著强大的魄力逼近她,不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公司才对,当天你穿的是一件浅米色衬衫和咖啡色裙子来应征。

对那天的印象可以说太深刻了。

那你呢?难道不是在‘福尔摩莎酒庄’,而是别的地方?譬如说某间酒吧?睿娜慢了半拍才想到错在哪里了。

啊!想起来了吗?他沉声质问。

呃,想、想起来了。

真的好诈,居然这样套她的话,而她也真笨,就这么呆呆地上当了。

睿娜把头垂得低低的,好像犯错的学生,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你都知道啦?不需要再试探了,真相已经浮现。

那天在酒吧跟我搭讪的女人真的是你?他是没料到她会那么大胆,所以一直没有想起来。

她一脸窘迫,因为我、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罗冬骥为之气结。

既然不会喝酒,你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如果不是碰到我,而是其他的男人,或者变态狂,你可能还会被人奸杀,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他吼得耳膜都痛了。

我、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还有文玲……如果她能保护得了你,你怎么还会跟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上床?!这次罗冬骥吼得更大声了。

你到底有没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