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6:27:05

窦德男得男在东街打铁铺出尽洋相后,窦德男臭着一张小脸直奔回四海镖局,任着齐吾尔追在后头叫着唤着,不理就是不理。

他甚至已在大街上将她拉住,窦德男二话不说,回身就快打十来招,又狠狠擂下话,「齐吾尔,你再敢拉住我,瞧我理不理你!」呜呜……她银枪小红妆的脸今天真是丢得透尽了,连好不容易修好的贴身兵器都给踢到火炉里融了。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好好,不拉你、不拉你。

阿男,你听我说,这真是个误会,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阿男!阿男,等等我,」他满头大汗追上前去。

窦德男哼了一声,依旧不理人,扭头便是疾走。

两人一前一后,风也似的回到四海镖局,齐吾尔跟着跨进大门,才一转眼,窦德男已进后院去,他想跟着进去,却被窦大海和李游龙拦了下来,硬是按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坐下。

「唉,怎么是这样?!唉,怎么会搞出这天大的乌龙事来?!唉,咱儿想把闺女儿许给你,按顺序来,指的当然是咱们家老三来弟,咱儿怎么知道你和阿男已经……已经这么要好了?!「唉唉唉,难怪阿男这些日子怪里怪气的,平时总是哈哈大笑,自塞北回来后,就没见她开心过,唉,都是我这个作爹的不好,是咱儿的错,咱儿对不起她阿娘,没好好地父代母职,听她说说女儿家的心事,呜呜呜……」窦大海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落腮胡里的嘴撇了撇,似有嚎啕大哭的倾向。

李游龙挥了挥手,赶紧递上一杯茶。

「呃……岳父大人别自责,反正齐吾尔都来了,阿男就在后院里,让他们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我去。

」齐吾尔一刻也不能等,急着要站起身,两肩却又被窦大海压回去。

「你别瞧阿男个儿娇娇小小的,她性子可刚得很,况且现在又在气头上,你贸贸然跑进去,不被轰出来才怪!」齐吾尔下颚紧紧绷着,「她一定要听我解释……我这么喜爱她,这么、这么喜爱她,她一定要听我解释。

」他的爱语简单无华,却带着震撼。

窦大海虎目中陡地泛出泪花,一把抱住他。

「好样儿的!齐吾尔,咱儿也是这么喜爱你,这么、这么喜爱你,呜呜呜……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咱们家阿男得到你!」此时,一个身影活泼有劲儿地蹦进大门。

「阿爹,哇!二姊夫,哇──齐吾尔,你们怎么都来啦?!呵呵呵呵……」小金宝玩得满脸泛红,望着大厅里三个男人兴奋大叫。

突然间,窦大海脑中灵光一闪,嘿嘿笑着。

「有啦有啦!用这一招准成,呵呵,咱儿怎地这么聪明!金宝儿快过来,咱们四个商量商量、琢磨琢磨、研究研究,呵呵呵,阿男心肠软,这招苦肉计稳行!」※     ※     ※这一头,见窦德男红着眼眶跑过大厅、冲进后院,窦盼紫立即抛下窦大海和李游龙,也跟着冲了进去。

廊道上,她一把拉住双胞胎妹妹的手,笑着道:「好啦,我都知道了,二姊夫把事情经过都交代清楚了。

」窦德男红着眼,瞪了她一眼。

「你还笑话我?」「我不是笑你啦,咱们是好姊妹,我怎么会笑你咧?」她说得有点言不由衷,「二姊夫说,这一个月来,他和齐吾尔都忙着追踪狼群,为了防范它们再度接近蒙区和牧场,所以当回到药王牧场见不到你,反而看到三姊,还听三姊慢条斯理地说,是阿爹要她来跟他多亲近亲近,齐吾尔他……他呵呵呵……」「他怎么样了?」话一出,窦德男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窦盼紫嘻嘻笑着,又说:「二姊夫说,齐吾尔当时的表情可真绝,吓得连退三大步,差些一跤摔在地上。

齐吾尔说,他向阿爹提亲,想娶的是窦家闺女儿窦五,不是窦三。

」窦德男轻唔一声,脸若霞红,胸口闷气受到震荡,缓缓松解了。

「阿男,呵呵呵……」窦盼紫古怪地唤着,头微偏,语气忽地暧昧起来,「告诉我啦,你和齐吾尔……你们两个是不是……亲过嘴了?」「阿紫,你──」「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们有。

」她截断话坚定的说,「呵呵呵……那你心里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阿紫,我──」「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

」窦德男脸更红了,唇瓣无辜地抿了抿,「我、我不跟你说了。

」「唉,不用说,我都知道。

」接着,她一手搭上妹妹的肩头,一手拍着胸脯,「你心里喜欢他,可是又气他恼他,没关系,我帮你教训他,给你出出气。

」「阿紫,你别乱来!」听到这种口气,吓得头皮发麻。

正在此时,从大厅外传来窦大海和小金宝的叫嚷,清清楚楚响着──「齐吾尔,你走吧!阿男不见你,你欺负咱们家的闺女儿,咱儿也不想要你当女婿,走吧走吧!再不走,别怪咱儿不客气!」「阿爹甭跟他说这么多,他一下子要三姊,一下子要阿男,这男人太没良心了,先打再说吧!喝喝哈噫!看金宝儿八角铜锤的厉害!」「看来,已经有人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喽。

」窦盼紫眼珠子转了转。

「老天……」窦德男脸色一变,赶忙和她冲了出去,刚掀开廉子,就见阿爹和么妹双双抢攻,一个使九环大刚刀,一个则猛挥两支八角铜锤,离了段距离都还感受得到带动空气的劲力,硬是把齐吾尔逼出大厅,在练武场上斗了起来。

「哎呀!岳父大人,金宝小姨子,别这么冲动,大家住手,别这个样子嘛,大家作个朋友啦!」李游龙急得满头大汗,想拦,都不知从何处下手。

「阿爹,金宝儿,你们……你们住手!」窦德男看着三人混战,心像被谁紧紧掐握,快不能呼吸。

齐吾尔全是只守不攻的招式,被逼得节节败退,而窦大海和金宝儿皆是神力过人,九环大刚刀与八角铜锤挟有百斤力道,再这么斗下去,不出一刻,齐吾尔必败。

「二姊夫,你说,你帮谁?!」「对,李游龙,你帮他,还是帮咱儿?!」混战间,小金宝和窦大海分神大喊,硬要李游龙给个答案。

「我、我我……我是大家的好朋友嘛……」他说得一脸无辜。

「好!二姊夫你好样儿的!你帮你的朋友,就不帮自家人了,我要告诉二姊,叫她永远别理你!」小金宝大嚷,手中八角铜锤一上一下,堪堪挥过齐吾尔前胸。

「大家闪!瞧我来收拾他!」瞬间,李游龙飞身过来,加入战局,成三对一局面。

窦德男再也按捺不住,整张脸白苍苍,她小手摸向背后,才记起银枪没在身边。

「阿男,别去!」窦盼紫没来得及拉住她,心里倒也不慌。

喔……看也知道在演戏,阿爹那招「万马奔腾」根本打歪了,金宝儿那招「双龙吐珠」偏了起码三寸,而二姊夫最夸张,根本是自己在那儿比划。

窦德男是关心则乱,迅速地扑向排放兵器的木架,随手抽出一支长枪,跟着就跳进「战区」。

「别打了,阿爹,大家都别打了!」她大嚷,手中长枪挑、勾、抡、云,接着旋腕浑扫,想让两方住手,然而小金宝玩得正起劲,避长枪之锋锐,右手铜锤使一记「开山劈石」,由左侧攻向齐吾尔。

窦德男以寻常长枪阻挡,八角铜锤一下,木制枪身应声断裂。

「小心!」变故起于肘腋之间,齐吾尔心下大骇,健臂一伸,紧紧将她揽进怀里,像极在地底黑洞里的那一次,他亦是用自己的肉身护住她,只不过这次要挡的是小金宝的百斤铜锤。

窦德男听见「砰」地一声,他已抱住自己摔在地上。

「齐吾尔?!」她七手八脚挣扎地爬起来。

男子却是无语,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齐吾尔!」她吓得双唇发颤,捧着他苍白又满布胡髭的脸。

「阿爹,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要打他?!」狂乱喊着,她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咱儿打的,是金宝儿打的,你问她去。

」「我不想打,是阿爹叫我打的。

」李游龙瞪大眼,连忙大摇其头,「别瞅我,我是无辜的。

」「你们……你们……我早叫你们不要打的嘛!为什么不听?!看现下成什么样子了?!」窦德男擦着泪,泪还是一直流,她揽着他的头,抚着他冰凉凉的颊,急嚷,「快请大夫,拜托,快请大夫来呀!」「呃……好好好,你别哭,咱们请大夫去,把全九江的大夫都给请来。

」窦大海还是头一遭见窦德男急成这样,眼看快要「大功告成」,他对着左右挤眼睛,连带把窦盼紫也拖了出去,大大的练武场上只剩下窦德男和齐吾尔。

温暖的泪水滴到他脸上,齐吾尔隐忍不住,由喉间滚出一声叹息。

「齐吾尔?你、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他睁开眼睛,眉心刻划着皱痕,目瞳中闪烁的暗金深邃明亮。

他的阿男呵……「阿男,你听我说好不好?」她吸吸鼻子,哽咽着,眸光蒙胧。

他继续轻语,「阿男,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想娶你当老婆,我可以对天发誓,你阿爹那一天跟我提到要将闺女儿许给我,我、我不知有多欢喜,都要冲上天去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口中的闺女儿指的是你三姊,我不要你三姊。

我不要任何一个姑娘,我只要你而已……你信不信我?信不信我?」「你不要说这么多话。

金宝儿的铜锤足可碎石断金,你、你阖着眼休息,大夫一会儿就赶来了。

」她擦掉颊上的溴,也擦掉滴在他脸上的泪。

「那你信不信我?」他固执又问,探出大掌缓缓摸着她的发、她的颊。

「那一日清晨,你阿爹说要把闺女儿留在牧场,我以为整个夏季都可以跟你在一起,秋天一到,咱们就可以成亲。

「我和李游龙带着族人和三王会的手下找寻狼群踪迹,好不容易解决此事,转回药王牧场时,你竟然已经回九江,然后你二姊和三姊把事情告诉我,我才恍然大悟,才知道中间出了如何的误会。

」「阿男……阿男……别生我的气。

」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吻着。

「我想,你或者真喜欢三姊,三姊很美,说话又温柔,我、我粗粗鲁鲁的,我心想……你的阿蒙娜绝不像我这个模样。

」他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向燥热震动的胸膛,他低切地道,「阿男,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已经把所有心事告诉你,我的那个秘密只有你知道,那是我最最丑陋的一面,这一辈子,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晚发生过什么,但我不在乎了,因为你不在乎……我这么糟,你这么好,我还能对你放手,然后去喜欢别人吗?!阿男……」窦德男伏在他胸口,听着那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身子轻轻发颤。

掌心抚着她的背脊,齐吾尔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作失而复得。

这几日,他解决狼群的事后,就没日没夜地往九江赶来,身体感觉不到疲惫,而心却这么痛,猜测着她要如何想他?是不是把他当成薄幸之徒?一辈子也不理睬他了?「阿男,你会嫌弃我吗?我这么糟,什么都没有,不能给你吃好穿好,身体里还可能养着蛊咒,这样的我,你还要吗?」他低问,暗暗吸取她身上的香气,神魂震荡着。

窦德男没有说话,小手紧抓着他的前襟,半晌,她细细嗫嚅,那声音格外轻柔。

「齐吾尔……你心里有我没有?」他听见了,双目大瞠,倏地拥住她坐起来,点头如捣蒜。

「有的、有的!阿男,你知道不知道,我刚才在打铁铺见到你和那个臭小子在一起上这么亲密,有说有笑,你还帮她擦脸、擦脖子,我、我就头昏眼花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全身都痛,痛得想杀人!」「寒歌不是臭小子!她是姑娘家,是张老铁第十三代的传人!」「她是故意挑釁的,就是因为她是姑娘家,要不然,我早杀了她。

她竟然还敢亲你,她竟然敢做这种事,当着我的面,我、我我……」他额上青筋突出,指节格格作响,「我」了很久都没下文。

忽然间,两片唇凑了上来,「啾」地一响印在她颊上。

「你,」她心一惊,捂住他吻过的地方,大眼定定地瞅着他。

一不做,二不休,齐吾尔胸口剧烈起伏,嘴再次凑过来,这一次精准地印在她柔软又可口的唇上。

「你?!」窦德男眼眸瞠得更大更圆,瞪住和自己鼻尖对鼻尖的男子,双颊艳如桃红,未乾的泪痕犹然轻挂,瞧起来无辜极了、可爱极了。

食髓知味,他整个脸凑上去,阖上双目,薄唇完全衔住她的小嘴,加深这个吻。

「阿男……」唉……他的阿男呵……他这么喜爱她,这么、这么喜爱她。

体内那股奇异的感觉因她而起,齐吾尔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想给她很多很多,也渴望从她身上获得很多很多……适不是因为那个蛊咒,他已经不在乎了,只知道他想得到她,让心填满。

窦德男昏昏沉沉的,这个吻跟第一次很不相同,在地底黑洞里,他是掠夺而激躁的,而这一回,他的唇热情难当,由浅尝到深入,两个人的神魂交会,她彷佛听见了他心里的声音。

「齐吾尔……」两情正浓时──「你们在干什么?!」尖叫声石破天惊地响起。

练武场上缠绵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窦德男连忙推开齐吾尔,小脸烫得都要冒出烟来。

她倏地站起身子,十只手指绞成一团,呐呐地唤着。

「云、云姨……您午觉睡醒啦?」立在大厅上的美妇凤眼眯得细长,双手插在腰上。

「你们两个干什么?!」这时,齐吾尔亦跟着立起身躯,大大方方握住窦德男的小手,她脸红心跳急着要甩,偏没能将他甩开。

「我问你们干什么?!」云姨尖锐又问,两脚已踏下阶梯,站在他们面前。

「亲热。

」齐吾尔回答得乾脆确实。

窦德男倒抽一口凉气,真想晕了了事。

「王八蛋!咱们家老三已经许给你,你还敢来诱拐咱们家老五?!」她玉容罩上寒霜,手指直直指住他的鼻尖开骂。

「老娘不打你心里不痛快!」紧跟着她小腿一蹴,将裙摆抓在手中,她的裙里腿很久没踢人了。

「云姨,是误会,你们别打!他、他他刚才才被金宝儿的铜锤打中后背,伤得很重,您听我说……」怎么今儿个直在劝架?!窦德男急了,还真不知从哪里解释好。

云姨冷哼一声,「你瞧他模样像是伤得很重吗?」咦?!呃……嗯……窦德男侧目瞧去,这才发现身旁的男子好好的,虽然沧桑了点儿,双颊峻削了些儿,却站得又挺又直,一扫刚才的颓相,哪里像被百斤铜锤击中?!难不成──「齐吾尔,你、你你又蒙我!」这个男人真是……真是坏得可以,害她担心得眼泪直流。

她高声嚷着,不用云姨出马,已赤手空拳朝他打去。

「阿男,你听找说,我是逼不得已的──」「不听!」「正是因为你不听,我才出此下策的!」「不听不听!」她掌法疾出。

不让她揍到,她要不高兴的。

齐吾尔想着,边喊边躲,避她三拳,让她打上一掌,避她三掌又教她击中一拳,两人满场子乱飞胡窜。

「阿男,我爱你。

」他闪过她的长腿,忽然响亮亮地叫出一句。

「嘎?」窦德男心一促,顿了顿,脸红心跳地哼了声,又继续出招。

他只守不攻,一退再退,冷不防又嚷,「阿男,阿齐的心里只有你。

」窦德男的拳头眼看就要正中他的鼻子,却硬生生从他脸颊擦过。

「阿男,你是我梦中的姑娘。

」他窜到屋檐,跟着伏在瓦上,避开她连番掷来的石子,木架上的各式兵器,最后连她的鞋也掷上来了。

「阿男,齐吾尔要娶你当老婆,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俐落跳下,闪到廊柱后。

「阿男,齐吾尔对天发誓,往后什么都听你。

」「阿男,你是草原上的月亮,草原上的太阳,草原上的星星,齐吾尔愿意永远追随你,卑微地爱着你。

」他卖了个破绽,想受她一掌,她却又打偏了。

「好吧,你打吧、揍吧,阿男,谁教你是齐吾尔的亲亲。

」他知道这一句有抄袭李游龙之嫌,虽然肉麻,他还是装可怜的说出口来。

那名原要用裙里腿踢人的美妇挑了挑精致描绘的眉,若有所悟地瞧着满场跑的两人,接着香肩一耸,走回大厅替自己冲了一杯锺爱的太极翠螺。

而两人你追我跑,就在齐吾尔说出第九十九句爱语时──「阿男,我爱你。

」窦德男终于定下身子,俏脸红扑扑的,鼓着腮帮子道:「这一句说过了。

」他微怔,忽地朗声大笑,身形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扑过来抱住她。

「阿男,阿男,你听我说可好?我心里还藏着最后一句话,你一定得知道。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双目神俊多情,虔诚地笑说:「阿男,你得到齐吾尔了,完完全全的,他的心就在你手里跳动。

」她强烈地感觉到了,两颗心相互撞击,一下一下,循着相同的节奏。

缓缓地,视线与他相连,心头骤热,她轻叹一声,扑入那宽阔的怀中,紧紧回抱了他。

大厅里,美妇被一对爱情鸟遗忘了。

事情是挺古怪的,没想像中简单,原以为是个薄幸郎,又好像是颗多情种,那就先喝个茶、看个戏,等他们记起妯的存在再说吧。

只是……有点儿冷飕飕的,那男子爱的表白,教人鸡皮疙瘩全站起来啦。

四海镖局对街,两个大汉子还有两个小姑娘正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

「咱们是不是该进去啦?」窦大海搔着落腮胡,瞪大铜铃眼。

「贤婿,你觉得如何?」李游龙有些担心,忍不住问:「岳父大人,咱们真不要请大夫吗?我瞧金宝儿适才那一锤劲道惊人,齐吾尔会不会真的得内伤啦?!」「不会不会,我没打中他,我暗暗打向别的地方啦!」小金宝呵呵笑着。

一股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窦大海拧着浓眉转向小金宝,乾笑几声,接着放低嗓音小心翼翼地问:「乖宝儿,你说,你把铜锤打向哪儿去啦?」说时迟,那时快,蓦然间「轰」地一声臣响,灰飞湮灭,四海镖局的外墙整个坍倒下来──看见了练武场上亲热相拥的人儿,也看见了大厅里跷脚喝茶的美妇……「阿爹,我打在墙上了。

」呵呵……这一刻,真是悲喜交加啊……后记──有些话想说雷恩娜亲爱的读者宝宝,咱们又见面喽!每次写书的过程中,总有许多事想在序或后记中跟读者朋友分享,有些是生活点滴,有些是因写到某段内容引发了自身的想法,有些则是莫名其妙浮现的回忆……有好多好多,然后那子会对自己说,忍耐一下,等书完稿了,就可以慢慢把心中想说的话说给读者朋友听。

这一次接到「浪漫星球」哈雷编编的催序文通知,那子感觉有好多事想跟读者亲亲们说说,可是捻眉思量,真的是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说起。

嗯……咱们眼下就先打那子再次转换东家说起吧!从「女生」到「浪漫星球」,这中间那子自己发生了不少事情,有快乐,有悲伤,有感激感动,也有无可奈何。

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告诉那子,人生如果永远顺遂,永远的风平浪静,那还有什么搞头?!就是因为不可知的未来,才觉得有意思,像在玩一场游戏。

这阵子我深刻地体会了他说的话。

那子本想趁「女生」停书,自己也想暂时停笔,毕竟想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可以去别的领域试试,而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把窦家大小姑娘的故事说完。

正犹豫之间,某一天,「女生」的吐司编编连络那子,说有家出版社想和那子谈谈合作的事,想安排时间来个三堂会审……嗯……是三方会谈啦,呵呵,感觉好像要召开国际会议。

电话里,吐司编编把「浪漫星球」的底子都给掀了,她很兴奋的告诉那子说:「就是那个「城邦」啊!厚……人家底子很厚,那个谁谁谁你没听过吗?!他很厉害耶!还有那个某某某,他很强耶!我觉得前景乐观啦!」(「谁谁谁」和「某某某」关乎人名,那子就不多说了,请自行查看。

)结果那子听得一楞一楞的,沉默不语,然后吐司编编就知道啦,因为那子是一无所知,所以才采取了「沉默是金」的战略。

唉……我都可以想像当时电话那头吐司的表情,肯定脸上三条黑线,脑后一滴大汗,头上飞过一只乌鸦。

呜呜呜……阿偶真的不知道嘛!但那子还是很期待和「浪漫星球」的编编们碰面,我从来没到过任何一家出版社,这是第一次,所以心里很兴奋。

(那子对没有做过的事,都会觉得很兴奋滴!)在拜访「浪漫星球」之前,那子和高中死党雪儿聊天,我跟雪儿提起这件事,她一听见「城邦」,原本已经够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两只手抓着我一阵狂摇,劈哩啪啦冲着那子狂喊──「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谁谁谁可是我的偶像啊!呜呜呜呜……他是我的偶像啦!还有那个某某某真的挺厉害的,呜呜呜呜……你这个女人,竟然这 孤陋寡闻?!没文化没天理啊!」在这儿请容那子补充,因为咱家的雪儿小姐之前在出版业待过几年时间,所以……自然是知道滴。

唉,好吧!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吧?言归正传,后来终于到「浪漫星球」的总部参观拜访,感觉真的很新鲜,然后那子发现一件事,出版社里头的姑娘都长得颇有姿色,这真是……真是太神奇了。

(咦,我说错话了吗?)这一次见面的有哈雷编编和总编姊姊,先说一下哈雷编编吧,对那子而言,她长得算是娇小了,(注意,是对那子而言,和其他人比较起来就不知道啦!)笑起来很可爱,就是那种牲畜无害的模样咩,至于为什么会彼叫作「哈雷」?嗯?……这个嘛……就是说……咦──快看──有飞碟──然后是总编姊姊,她老大那天穿着一件V字领的贴身毛衣,玉颈上围着一条浪漫的丝巾,那子坐在她左手边,离得满近了,再加上那子本人身长挺高、眼睛挺亮,呜呜呜呜……我实在控制不住,眼睛一直瞄向她V字领的胸口,因为角度甚佳,风景甚美也。

唉……我又错了──呵呵,其实这一次的碰面很愉快,那子学到不少东西喔。

在谈话的过程中,总编姊姊和哈雷编编请人拿来许多封面设计的样本,向那子作问卷调查。

而那子这个人遇到感兴趣的事物时,问题就特别多,常会问出一些无厘头的事,可是编编们还是很有耐心地解答,呵呵呵……所以那子想,哈雷编编可能在催稿时才会开始发动「机车」吧!平时都把哈雷擦得亮亮的供起来。

另外,那子还有一件事想说。

近来的媚儿当中,有一封是从天津寄来的,这位朋友让那子真是哭笑不得。

我想我该觉得生气才对,可又觉得无奈可笑。

那封媚儿的内容写得很简单,才短短五行不到,内容是说她很喜欢那子之前《奇缘异恋》那套系列。

系列共三本,《鬼妻》、《狼君》、《虎娘子》,这位天津的朋友说她在网路上下载了前头两本,但第三本一直找不到,她问那子电脑里是不是还有《虎娘子》的存档,要我E-mail一份过去给她。

看到这封信,那子在电脑前呆坐了五分钟,唉,无奈……除了无奈,我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后来在网站上看到一些发言,有人认为在网路上阅读小说是不道德的,而那些擅自PO小说上网的站全是非法的,是侵占版权。

那子对这一方面的知识不太明白,却看到有些人提出其他看法,内容写得轻蔑火爆,指出──就是上网把小说下载下来又怎么样?!有人肯花时间看言情小说「这种东西」,那些写书的人就要偷偷笑了。

事实上,我从不觉得言情小说就比其他文学创作矮上一截,既然是言情,情就要由心中有感而发,这样的感情是很真的,化成文字和剧情努力想传达给读者朋友。

言情小说界有几位作家的作品真的很了不起,是经典中的经典,是那子自认尚未到达的境界,他们的创作有大家风范,在那子看来,完全不输那些文学大师或笔坛常胜军,而正是因为有情,显得加倍可爱。

再一件事是关于那子《刚六美》这个系列,有读者朋友反应他们不太喜欢武侠和言情的结合,尤其是第一本《情剑会英雄》,男女感情有点儿淡,最后连比武招亲的老把戏都搬上来写。

哇哈哈哈哈(笑得跌到椅子下面)……但是那子很喜欢哩,比武招亲的段子虽常见,但那子最喜欢的地方,正是鹰雄在比武擂台赛的这一段,写得我心口发热,豪气万千,很想和谁对饮几罐台湾雄青的啤酒。

呵呵呵呵……不管怎么样,那子还是会按原先的想法继续写完这个系列,很谢谢大家的来信指教。

再提到第二本《鸳鸯会游龙》这个故事,里头的男主角李游龙,许多朋友说他像银毛虎霍希克,呵呵……是有类似之处,但李游龙的性子是很无赖的,像打不死的蟑螂,那子觉得他比较像樱木花道哩。

而这一本《得来有情男》,当初设定好齐吾尔的身分后,编编大人一听,电话那端传来有些幽怨的声音,「那子……你──又──写──异──族──男──人──」呜呜呜呜……那子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写着写着,也不知怎么又写到外族去了,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个样子的。

但齐吾尔虽是塞外男儿,性子不是霍希克那款,也不是李游龙那款,更不是鹿苍冥那款的,所以感觉不一样啦。

呵呵呵……(傻笑搔头状)总之,能和「浪漫星球」合作,将《刚六美》的故事写完,那子心中很快乐哩!在此,那子要感谢很多朋友,除了之前在「女生」的吐司编编,和现在可爱又机车的哈雷编编,还有美丽的总编姊姊,那子还要感谢各方的读者亲亲,你们的媚儿和信给那子很大的鼓励,真的很感谢。

唉……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希望亲亲们继续支持,也希望有新朋友来听那子说故事,那子心中感激涕零!最后,那子想说,当一个人提笔写了心中想说的第一个故事,那么,这只笔就永远放不下了,可能暂时休息,但绝对没办法永远的舍弃,感觉有点宿命,却在里头得到许多快乐。

我思,故我在。

所以不管未来如何,那子仍想将脑海里的故事一个一个写出来,想告诉你们,我的那些故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