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帕是卿鸿自个儿揭下的,连带那顶珠翠凤冠,全随手让她搁在床上。
刚才误了吉时,容韬没来替她掀喜帕,丫环们慌成一团,直到高总管来报,她才知她的夫君醉倒了,怕浓烈的酒气熏人,今晚在书阁睡下不回新房。
晃动不安的心稍稍定下,她遣退奴仆,独自待在房里,案上两根龙凤火烛燃得旺盛,她环顾四周,房中除了那些扎上去的大红彩球,阳刚的气味十分厚重,墙上还挂有几柄饰剑,这原是男子的房间呵……而将来,她会融入这股刚强里头。
不由自主,方寸急促了起来。
夜深了,他醉得不省人事,又一个人在书阁。
卿鸿为他担忧,挣扎片刻,她溜下了床,持着小小的油灯偷偷地想去书阁瞧他。
官家的建筑规格大同小异,出房门,转了几个回廊,卿鸿顺利找到了书阁所在。
会心地笑了笑,怕风吹熄油灯,她脚步踩得轻缓,慢慢推开轻合着的门。
人内,一片漆黑,除了身前稀微的光芒,周遭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卿鸿不熟悉里头的格局,小心翼翼挪动步伐,凭着一只手胡乱摸索,她想找到窗子,只要打开窗让外头的月光洒进,书阁多少能瞧得清楚些。
在听见外头声响时,容韬即刻吹熄灯火,将自已没入黑暗之中,鹰似的眼未受阻碍,依旧能清楚辨识黑暗中的一切,他屏气凝神瞪着跨进门的女子,微愕地眯起双眼,他瞧不出她的长相,但见到那身华丽的吉服心中已然明白。
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偷偷摸摸像个贼。
无声无息,容韬靠了过去。
书阁这么大,也不知醉了的人被安置在哪儿?卿鸿担忧地咬着唇,感觉沉静的空气中有丝紧绷,仿佛谁正盯住了她。
嘲笑自己的胆小,她甩开那莫名的困惑,手掌触摸到了墙壁,再往里头摸去,手碰到贴着墙壁摆设的巨大书柜,然后终于找到窗子。
卿鸿将油灯移近,发现窗户比普通寝房要高出许多,她知道这种作法是为了保护里头的藏书。
摇摇晃晃踩上凳子,她一手持着灯,一手试着推开窗子,手掌一使力,身子难以平衡,再加上那套颇有看头的吉服,她踏不稳脚下的圆凳,窗子尚未打开,油灯忽然灭了,突来的沉黑让她惊呼一声,整个人猛地往后倒下。
瞬间,她跌入温暖的胸怀,两只臂膀将她搂住,来不及回神,卿鸿再度发出恐惧的惊喘,手脚并用,反射性拼命地挣扎。
喔――该死!颊边一阵刺疼,容韬让她的指甲划伤了。
听见声音,卿鸿如同被点了穴,静止一切扭打,她窝在他怀里扬起头,小手在黑暗中触摸着男子的轮廓,语带迟疑,容韬?容韬的震撼不比她少,右手捻花式朝桌上的蜡烛一弹指,火光即刻窜燃起来,照亮了四周,那张纠缠心头的美颜竟然近在咫尺!对望之间,两人都怔住了,卿鸿望见他颊上的伤,心中内疚无比。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好抱歉……容韬的思考能力暂时中断,利眼瞪视着她,直到卿鸿掏出绣帕轻轻压在伤口上,香软的气味钻入鼻中,他才蓦地转醒。
你是卿鸿郡主?与我拜堂成亲之人?理不清心中所思到底是失望?抑或欣然?他不愿与皇家攀上亲戚,如今却娶了皇族的郡主为妻,他拿不出真心待她,毕竟他身后还藏着阎王寨的秘密。
早早设想好往后的生活,他依旧回北疆,而郡主当然待在京城提督府,继续过着她养尊处优的日子,两不相见,两不相厌。
但现下情况似乎出轨了。
卿鸿听见他的问句,脸颊自然浮出红晕,抿了抿樱唇,头跟着低了下去。
你来这做什么?容韬的声音淡淡清冷,刻意压制似的。
调整好呼吸,卿鸿再度抬起头,双眸勇敢地迎视着他,柔声地说:高总管说你今晚喝了不少酒,醉得不省人事,我……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瞧瞧,你很不舒服吗?头疼不疼?她的脸匀上彩妆,近近瞧着,一对睫毛又长又翘,与那日在大街上的模样稍有不同,在秀雅清灵中更添丽色。
压下心头古怪感觉,容韬捉住她执着绣帕的小手,顺着她的话回答,方才疼得难过,现在不打紧了。
感觉他的掌心粗糙温暖,卿鸿微微一笑,方寸漫着甜味儿。
酒的气味依然浓重,他不知灌下多少,明儿个宿醉醒来还是要闹头疼的。
卿鸿的眸光在他脸上梭巡,音调更柔,我去煮些醒酒茶,你喝了之后好好睡下,我知道那些前来祝贺的朝中大臣不好应付,今天真是难为你了。
说完,她起身欲走。
容韬微怔,一掌还霸住人家的柔荑。
你不放开我……怎么替你煮茶?卿鸿让他瞧得不好意思。
不用了。
我已将酒气逼出。
容韬跟着起身,没来由一阵心虚,下意识躲开女子清澈的眼眸,总觉得那两潭眸光能看透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隐约感到有些事脱出了他的掌握,他不喜欢这样,极不喜欢。
顿了顿,卿鸿想不出话了,只好讷讷地说:那……你好好歇息,我回房了。
容韬仍握着她的手没放,瞧着她与自己都还身着吉服,两个人都尚未沐浴。
今日的大婚真正累人,他还有灿帮忙顶替,而她却是被众多的礼俗折腾了一日。
心中默默叹息,他清冷着峻容,朝门外吩咐:高总管,命人烧热水提至主房,我和郡主都需要沐浴清洗。
是。
卿鸿愣住了,不知高猷何时在外头候着,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状似温和却说不上哪边奇怪的男性面容,眨了眨美丽的眼睛。
今晚你不是要在书阁睡吗?若要沐浴,该叫人将热水提来这儿。
那模样不同于原有的聪敏柔顺,显出女儿家的天真纯洁,容韬的心魂为之悸动,难以自持地倾身过去,他蜻蜓点水亲了亲她的红唇,语气略哑的道:在书阁洗澡会弄湿藏书,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有……郡主莫非忘了,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忍心让我睡书阁吗?依心而为吧!或者如此才能开解他心中的迷惑。
既已为之悸动,她又是他的妻,有什么不能做?只是这决定太过贪前,他能预料往后对她的欺骗与隐瞒将会多如寒天飞雪,届时她对他可还有夫妻情分?猜不出他心中的转折,卿鸿美目睁得圆亮,小脸是震惊而无措的,不由自主轻触着方才被他碰触过的唇瓣,仅是轻轻相抵,好似教火灼了,麻热的温度从唇上散开,她的脸庞燥得如煨了火的铁块。
你、你……我们……她语无伦次了。
容韬别有深意地凝视着她,发觉她眼神透出迷蒙,那理智慧黠的光华暂退,仿佛朦胧的星,痴迷得教人想去撩拨。
抓下她覆嘴的小手,容韬再度靠去,精准地堵住卿鸿的嘴,他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与她契合无比地贴着,饶是如此,卿鸿已承受不住,脚步一阵虚软,顺势倒进他的怀中。
你、我……我们……知道她会口吃,容韬缓缓露笑,别再你啊我的,喊我的名宇。
一贯的模样,温和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
韬……她腼腆地笑。
夫妻便是这样吗?他与她好亲近。
太后奶奶送她一份礼,这份礼太重太珍贵了,她将倾注毕生的心思去珍惜。
韬……她又唤了一声,充满柔情蜜意。
郡主――容韬刚启口,带着香气的小手却覆了上来,替他轻拭方才沾上的胭脂。
娇软的躯体倚在壮硕的胸膛,略略侧头,卿鸿瞧着男子深刻的轮廓,我有小名儿,娘亲和舅父喊我卿儿……你也这般唤我可好?卿儿……他低低吐出这个名儿。
他喜欢这个昵称,心头却闪过沉沉阴霾。
不将心事许卿卿……她是他的妻,该是最最亲密的伴侣,而不能并存的两种身份,她仅会面对他光明的一面。
如果她并非郡主,又或者卿鸿郡主不是触动他心房的翠衣女子,这一切将单纯而易于控制。
藏尽所有心思,他再次唤她:卿儿。
我在这里。
软软的身躯偎得更紧。
容韬心中蓦然轻叹,稳固而技巧地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唇边依然和缓笑着,我们回房吧。
嗯……她轻轻点头,刚退的红潮又来欺她。
手握着手,一对新郎新妇终于步向两人的新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应当珍惜……???结果,出乎意料之外。
容韬就着卿鸿沐浴过的水洗涤身躯,随意套着宽松裤子,裸露的上半身沾着水珠,他步出阻隔的屏风,却见到喜床上一幅海棠春睡图。
卿鸿真的累坏了,本来心中还为着同床共枕之事惴惴不安,可头一沾枕,耳边传来容韬解衣沐浴的水声,脑筋糊成一团,等着等着,竟这么跌入梦乡。
隐忍着笑意,容韬没惊动那小小人儿,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打量着她。
脱去那身累赘的吉服,她仅着中衣,面对墙壁侧着身子,容韬禁不住伸手过去,缓缓将她扳过对住自己。
忽然,几句模糊难辨的呢喃逸出,卿鸿的朱唇抿了抿,韬……容韬以为她醒了,却仅是无意识的呓语,洗净铅华的素颜清新动人,一张樱唇微微开放,他的新嫁娘仍沉沉睡着。
梦见了我吗?听见她唤着自己,满足了他某种的男性自尊。
但要命的是,他的男性生理已发出警讯。
从方才她的入浴图投射在屏风上开始,他的脑中便充斥着各种活色生香的画面,坚挺的胸脯、纤细的腰身、软如凝脂的女性肌肤……容韬很不君子的回想着,目光灼灼地在她娇躯上游移印证。
因为转动,卿鸿的前襟些微松开,露出比颈项还嫩白的肌肤,和贴熨着的粉色抹胸,女体透着淡雅的馨香,从容韬坐的角度望去,丰软而深的沟壑若隐若现,形成勾人心魄的阴影……哦……全身都痛!容韬呼吸变得粗嘎急促。
今晚,他有绝对的权利对她为所欲为、动手动脚,但瞥见她睡得深沉的脸和眼下淡淡黑晕,怜惜的心绪油然而生,手指成勾,以指节轻轻抚触她净白的颊儿。
今晚放过你了……下次,我要双倍回收。
床上人儿仿佛听见他低哑的话语,一抹樱唇微乎其微勾勒笑意,发出嘤咛。
容韬咬牙忍痛,随手抓来一件衣裳,转身拿走桌上的酒,脚步匆促地离开主房。
洞房花烛夜啊……他摇摇头苦笑,脚下轻功运劲,人已登上了屋顶。
吹吹冷风应该不错。
???卿鸿猛地睁开眼睛,陌生的摆设映入眼帘,鸳鸯喜床、红色的喜幛,案头的一对龙凤烛燃成烛泪,凤冠霞帔和新郎倌服折好摆在桌面,她的记忆回笼了。
她竟然睡过了她与韬的洞房花烛夜!一骨碌拥被坐起,她还穿着中衣,身旁的床位尚称整齐,有些心慌地咬唇,不知韬是否生她的气,竟未与她同床而眠。
门忽被推开,是陪嫁过来的嫣儿,她手捧着脸盆和绢巾。
郡主,您醒啦!嫣儿端了水,您快来梳洗装扮,待会儿用完早膳,郡主还得回靖王府归宁呢。
嫣儿,爷呢?你瞧见了他吗?卿鸿问,急急起身着衣,坐到梳妆台前。
爷起得好早,嫣儿和府里的丫头往厨房准备膳食时正巧见到爷刚练完武,在前厅不知同高总管说些什么。
嫣儿笑嘻嘻,心底对太后可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这么巧,将她家的郡主指给了自个儿的心上人。
她帮卿鸿梳头,一边嘴也没停,爷方才认出了嫣儿,知道嫣儿要过来服侍您特地交代,说郡主昨儿晚累惨了,一丁点力气也没有,若还睡着千万别吵醒您呢!嘻嘻……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自动将容韬的话解读。
嫣儿!铜镜中那张容颜转成嫣红,卿鸿瞪了眼镜中的丫环,有些羞赧,有些懊恼。
唉……事情已说不明白。
是,郡主脸皮薄,人家不说便是了嘛!嫣儿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卿鸿翩翩来到前厅,步伐在望见容韬的同时转为轻缓,方寸又起风云。
他凝神听着高猷说话,眉头微皱,像是心有灵犀,他感觉到她的注视,俊脸转向立在不远处的卿鸿,接触到那对如烟如雾的明眸。
夫人早。
高猷起身请安,打破魔似的气氛。
卿鸿走了进来,对高猷温和地点点头,你也早。
说完,她眼睛溜向一旁的容韬,见他唇角噙着一抹难解的弯度,心跟着纷乱得厉害,她深深吸气,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微微曲膝,老爷早。
夫人早。
容韬答得好快,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她今早穿着粉藕色的衣裙,袖口和襟怀绣着细腻的花样,长发已梳成少妇模样,髻上的珠花随着步伐移动而轻颤,成熟装扮中还见少女风情,他的新妇瞧起来神清气爽,昨夜他放过她却苦了自己。
过来。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卿鸿有些受宠若惊,温驯地递上自己的小手,让他拉了过去。
你有事找我?嗯。
想问他昨夜之事,可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卿鸿偷觑了眼垂首而立的高猷,缓缓才说:依照习俗,出嫁的女儿在成亲的隔日必须回娘家归宁,待会儿我想和嫣儿一同回靖王府,你若忙就不必陪我,只要拨一辆马车给我们便行了。
容韬怔了怔。
说实话,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层。
我很快就回来,不会久待的。
卿鸿以为他不愿意。
我同你回去。
他冲口而出,讨厌瞧见她强掩的失意。
卿鸿眨了眨眼,随即对住他笑,白里透红的脸更加明亮。
他有这份心意,她已经好欢喜了,但相较起来,国事毕竟重要。
不用的,皇上连番的召见你,你必定有要事需处理,我带着嫣儿回靖王府便可,娘亲和舅父能理解的。
我说过,我同你回去。
容韬猛地握紧她的小手,口气不容置疑。
卿鸿很识相,不说话、不抽回手也不敢喊疼,就睁着无辜的眼。
她见识到这个男子另一个脾性,潜藏在温和表面下的固执与火焰,这个体认让她惊奇。
要拜访靖王府,这下子问题紧跟而来了,总不能两手空空前去,但现在才准备,不知是否赶得及?容韬拧着眉,正欲交代高猷,谁知,静候一旁的高猷却在这时主动启口。
夫人回靖王府的马车小的已叫下头的人准备妥当,大礼十二、小礼二十,佳酿三十六坛,其余的红礼全依照习俗,爷,您瞧如何?还需添些什么吗?好个高猷!容韬别有深意的和他交换眼神,假咳了咳,这样很好。
高总管,有劳你了。
卿鸿微笑致意。
三者为众,他已经让很多人有劳了。
夫人客气了,这是小的该做的。
若无别事,小的先行告退了。
高猷福了福身,头微垂,不疾不徐离开前厅,留下一对新婚夫妻。
空气一下子绷至极点,两人之间有短暂沉默,无预警的,握住柔夷的大掌用力扯动,卿鸿错愕地惊喘,人已跌坐在夫婿的腿上。
她偏过头欲说什么,男性的唇抵了上来,炽热的舌在第一时间探入她丝绒般的口中,恣意妄为地舔弄着,她的香舌无处可躲,被迫着与他嬉戏。
唔……根本说不出话,她只能迷乱地呻吟,双手自然地抱紧他的颈项。
火苗窜烧起来,容韬没料及情况会如此失控,昨晚强忍下的欲求囤积到现在,新仇旧恨一并爆发要他好看,下腹一团燥烈的火,将他融在高温当中。
他的唇离开她的,转而进击卿鸿雪白的咽喉,一边的长臂搅紧纤细腰身,另一只手毫无禁忌探索着女性美丽的胸部,隔着单薄衣料,他的掌心几乎是直接贴在那两团浑圆软玉上。
卿鸿细细呻吟,螓首无力地拦在他的肩头,缓缓睁开眼看见周围的摆设,才惊觉不对。
这样好羞人,不能在这儿的……爷……不要,不能这样……她软弱地喊着,气息同他的一般紊乱,小手捉住那只放肆的大掌,在他怀中挣扎了起来。
容韬似乎知道她的顾虑,动作缓慢地停了下来,仿佛刀割般痛苦,他召唤所有理智和自制力,面颊贴在她颈窝处急急低喘。
爷……很难受吗?听那沉重的喘息,卿鸿有些慌了,小手抚慰他的颊,上头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是昨日在书阁她惊慌中留下的。
比死还难受。
容韬咬牙切齿地低吐。
啊!卿鸿不知所措,移动身子想瞧清他的睑,她的臀儿才扭动,却听见容韬的喘气陡然加剧。
该死,别动!连番的欲求不满,他会生病,一定会。
爷……卿鸿定了住,动也不敢动。
热热的气息喷在娇嫩的肌肤上,容韬的语气极端欠佳,你忘了我的名字吗?!没、没忘呵……韬,你为什么生气?因为昨夜吗?昨夜我、我……她怯怯地问,担心地探探他宽饱的额。
唉,实在不好这般靠近,这里是前厅呢,若教旁人瞧见,真的很羞人。
问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容韬恶狠狠地捉下她的手,脸庞离她好近,黑眸中燃着两簇火,噬人而危险。
依照习俗,新婚夫妻在洞房花烛夜该做些什么?没人教你吗?你竟然睡得香甜,冷落了自个儿的夫婿!你说,我该不该生气?坦率讨论这个问题,卿鸿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向的聪慧灵敏全派不上用场,幽幽地沉入容韬漆黑难解的眼中,她咬了咬唇,讷讷地挤出话来。
人家不是故意的,我有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天啊!她脸颊好烫。
容韬隐忍着笑故意板着脸,觉得这样逗他的小妻子很有趣。
他叹了一声,唇啄了啄她红潮如霞的娇颜,你把洞房花烛夜赔给我。
卿鸿无辜地眨着水眸,不发一语地望住他。
不懂?!他扬了扬眉,手又开始不安分了,嘴移至卿鸿耳边热热地吹出气,接着他声调压得极低,说着仅有两人听得清楚的悄悄话。
那些露骨又惊世骇俗的话让卿鸿瞠目结舌,她好似被点了穴,愕然得无法反应,不能相信他怎能厚着脸皮说出,教她羞赧欲死。
而容韬却低哑笑着,还不懂吗?不打紧,我会好好教你。
卿鸿倒抽一口气,急急想推开他。
你、你放开人家啦!时间快来不及了,都说好要回靖王府的,再耽搁下去都要过午了。
若想温存,时间和场合皆不对,容韬暗自长叹,果然放松了手上的劲道,而卿鸿则乘机跳离他触手可及的范围,脸庞的云霞未曾稍减。
你害羞的模样很好看。
你、你――卿鸿瞥开脸不瞧他灼烫的目光,咬住唇上的笑,她跺了跺脚,人家不听你说了!然后,她转身跑开了。
望着她飘然而去的背影,容韬的眼神凝了凝,心自然地受她牵引,没有任何抗拒,他决定依心而为,却有一丝难言的迟疑。
他的妻呵……能与他同享甘乐,可否也能共度艰苦?无人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