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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世上情,何处是岸

2025-03-29 06:27:12

哼!淫乱又极尽荒诞。

一队人马已登堂入室,占据整个前厅,那男人竟还赖在房中,醉死在温柔帐内。

贺万里沉着神色踏人主房小厅,很难解读他目中闪烁的精光,即便不可思议,他将震惊藏得极好,仅冷冷的、仔细万分地打量房中事物。

而曹雍就没有那么高的修为了。

原来威镇北疆的提督大人性好渔色,私生活竟是这般荒诞颓废。

他满目错愕,心想那日不该献银鬃马,应要送上十名、八名的美人儿。

地上三步一件衣,五步一条裤,东一只鞋,西一只袜,满屋子的酒气冲天,空气中弥漫着淫秽的气息。

散落地上的衣物有几件属于女性,曹雍瞧着,发现一件轻纱裙还被撕裂了,眼中的震骇更加明显。

原来,不只提督大人,连卿鸿郡主也……这绝对是炽热的第一手内幕!曹雍微张着嘴,目光不由自主在卿鸿身上游移。

即使是高贵不可侵的皇族女,骨子里也骚成这副德行。

屋中的烛光并不明亮,却足以映出丝质屏风后头的景象。

红色大床上,趴着一个光裸背肌,被子只盖住大腿和部分窄臀的男人,他似乎睡得很沉,发出呼呼的鼾声。

贺万里往里靠去,浓浓的酒气迎面扑鼻,他皱了皱眉。

高总管,将房中收拾一下。

卿鸿转头交代。

是,夫人。

嘴角很想咧开,高猷尽全力忍住了,低着头,默默捡拾一地的衣物鞋袜和空酒瓶。

卿鸿不让贺万里更近床边,技巧地挡在他前头,甜甜一笑,让两位大人见笑了,请在此稍候,待卿鸿唤醒爷。

旋身,她步入屏风后,轻轻盈盈坐在床边,小手推着沉睡男子的肩背,樱桃小口在他耳边吹风轻唤,试了好一会儿,卿鸿加重推摇的手劲,那男子继续打他的响鼾,浸淫在醉生梦死中,对外界的干扰丝毫不为所动。

卿鸿柳眉皱起,噘着红唇,状似生气地轻打容韬的背,然后跺了跺脚,她无可奈何地离开床边,知道他们的眼睛全往里头瞧。

走出屏风,卿鸿歉然地望住他们,娇声的说:爷喝醉了,唤不醒的。

提督大人练功伤了内息,不好生调养,怎反倒饮酒?面对质疑,卿鸿微微叹息,压低音量,侯爷有所不知,就是上回伤势过重,虽有御医联合会诊,还是开不出对症下药的方子,病就一直拖着,有时疼起来他便发狂了,借助酒来麻痹痛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美人带愁,贺万里不说话,曹雍倒是同情起她来了。

那……真是苦了郡主。

卿鸿是容府的人,本就该替爷分担的。

香手拭了拭眼角,她唇往上弯,好似在强颜欢笑,然后又苦恼地拧起双眉,现下,爷酒醉不醒,两位大人坚持搜查提督府,卿鸿怕是作不了主,若要搜也得等爷清醒过来。

嗯……夜都深沉了,卿鸿一早还得入宫陪太后娘娘赏花,也该歇息了,两位大人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前厅大院继续候着。

一听到太后娘娘,两人皆是一震。

追求功名禄位,保仕途平步青云,绝不能得罪皇亲国戚,而且还是个倍受宠信的贵族,除非掌有如山的铁证,能彻底揪出致命的秘密。

既是如此,卑职尚有要务在身,亦不能久留,为了府内安全,郡主切记让护卫加强巡逻,卑职会派人在提督府外日夜保护。

贺万里说。

马队继续留下已无意义,时间一拖,目标不知逃至何处,而嫌疑最大的北提督却醉死在这里。

卿鸿颔首,多谢侯爷。

曹雍不落人后,赶忙拱手行了一个礼,提督大人这阵子身体不适,请郡主替卑职转达慰问之意,要大人好好养病。

身体不适?!纵欲过度才是真的吧。

曹雍暗自怀疑,跟随贺万里步出房外。

高总管,替我送送两位大人。

遵命,夫人。

高猷马上照做,跟在他们身后。

卿鸿知道自己毋需再出去了,紧张的情绪突地放松,胃部忽然一阵疼痛,她压住腹部平缓痛感,身子倚在门边,正要关上门时,门却教一只手抵住了。

卿鸿猛受震惊,身体往后跌坐在地,她瞪大眼睛望住去而复返的高猷。

夫人,小的忘了将东西放下。

他怀中是方才从地上拾起的衣物。

若卿鸿没有饱受惊吓,没有遇到那么多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对眼前的情景定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一见到高猷镇定的脸和毫无温度的语调,卿鸿只想放声尖叫,什么贤淑优雅、温婉柔顺?!她不认识!隐藏的火辣脾性解除了封印。

她叫喊一声,扑了过去,粗鲁地抢过高猷手中的衣物随地一丢,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前院那些人,她双手重推高猷,将他赶出门廊,尖锐地喊:走开,你滚远点,跟那个混蛋容灿全滚到天边去!大树上,让阴影覆盖的男人无辜地皱眉。

招谁惹谁了?他都乖乖躲到这儿喂蚊子,她还要骂人,真是小女子难养也。

他第一次瞧见高猷惊慌失措,很难将目前的卿鸿郡主同以往的联想一起,但他清楚,当女人发起狠来,有时比男人还可怕。

瞧!一个砚台飞了出来,快躲!高猷闪向旁边,没被重物击中,墨汁却溅了满脸,来不及擦拭,一个花瓶又飞了出来,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古董,高猷迅速地扑去抱住。

接下来会砸出什么?高猷不敢多想,拔腿便跑,还死抱着那个古董花瓶。

树上的男子赶紧捂住嘴制止狂笑,原来最惨的还另有其人。

尽情发泄后,卿鸿只觉得累,伤心依旧是伤心。

无意识地合上两扇门,将一切关在外头,脸颊热热痒痒的,她素手拨拭,才知道不觉间泪已满腮,边啜泣着边拾起那堆衣物,双手胡乱抱住,她脚步虚浮地步至床沿。

你说话说得好流利呀,卿鸿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