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向高熙汇报完这些日子的调查进程之后, 就从别墅里出来回了公司。
因为高彦坤和高淳都不在，魏青云又出差，除了几个阿姨们, 就只有高熙在家里。
不过显然，高熙并不会无聊, 一个刚进入恋爱状态的人，怎么会无聊呢？她回了自己房间，门一关, 就给程禹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程禹接得很快，看他那的背景, 是在户外。
跟周秘书谈完了？他问，很显然他知道高熙都做了些什么，可见两人的交流简直事无巨细。
嗯，谈完了。
怎么样，有好消息吗？高熙耸耸肩, 也就这样，不好不坏吧，不过好歹对当年的事儿有了大致的轮廓，继续查下去, 应该不需要多久就会有结果。
高熙并不是盲目的自信, 对于下一步她要怎么把真凶揪出来, 她已经有了计划。
程禹：那不就是好消息吗？高熙笑, 行，你说好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吧。
她细细看了看程禹那儿的背景, 问：你在建新厂的工地上？程禹：对，我两天没过来了，今天来瞧瞧。
他说着, 把镜头对向正在施工的工地，来，给我们的资方爸爸看看进度。
说完他又自个儿笑起来，不过资方爸爸成了我女朋友，我是不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高熙嗤笑一声，女朋友不仅是你的女朋友还是你的资方爸爸，你这个态度是不是得更谦卑一些？程禹自然顺着她来，当即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说得太对了，我女朋友太聪明了，有什么需求，您吩咐！高熙笑得眉眼都舒展开来。
手机的镜头有一半还对着工地，不过，高熙对工地这方面就不大懂了，给她看她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见到皮肤黝黑的工人们来来往往地搬动着东西。
她看到那些工人都戴着安全帽，再看程禹，头上只有被捯饬过的发型，道：你怎么不戴帽子？我这不没走进去么，离得远。
这可不远了，你得戴上，要注意安全啊。
再说，你过会总得走进去看不是吗？进工地肯定得戴安全帽，但问题是，戴安全帽会把他好不容易捯饬好的发型全给压坏，在女朋友面前，他怎么能把发型压坏呢，所以他想着，跟高熙视频结束之后再戴上安全帽进工地。
于是他道：那我再离远点儿，安全帽戴着沉，不舒服，等我进去了再戴不迟。
程禹的这点小九九在高熙面前可藏不过去，她看到他头顶捯饬得还挺有型的发型就知道。
但高熙没给他点出来，她抿唇笑着，心里头还有点儿小开心。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她突然觉得，上辈子她的人生实在无趣得很，居然连恋爱的感觉都没有体会过。
至于那个狗皇帝，跟恋爱自然是搭不上边的，不提也罢。
高熙和程禹聊着天，天南地北地聊，明明一整天都微信消息不间断，却依然有说不完的话。
只不过，在程禹说出一句唉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之后，高熙也起了点儿落寞来。
这大概就是异地恋的问题。
虽然男女朋友关系确立了，但没有拥抱接吻，连牵手都没有，这恋爱谈起来就有虚无缥缈的感觉。
但程禹的下一句，就让高熙的心情重新又起来了，等元旦放假，我过去看你怎么样？高熙眼睛一亮，你元旦能放假？程禹：假期还是有的，只要村子里没什么事儿，我去你那没问题。
可高熙一想到从西沙村出来那曲折的路途，心情又落了下来，可是假期才三天吧？你从西沙村出来到最近的机场都得花一整天啊。
程禹：那我把年假一起凑上，回头我找村书房批一下，没问题的。
高熙的心情又雀跃起来，真的没问题？没问题。
今年的这个元旦，她居然异常期盼。
对了，程禹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家里知道我们的事儿吗？一句话，就让高熙滞了一滞。
看她表情，程禹便知道了答案，你还没说啊？高熙挠挠脖子，她倒不是故意隐瞒，就是大家也没问，她就不好意思自己开口讲，再加上程禹和魏青云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就更加不好讲了。
程禹苦笑，你这让我很担心啊，等表哥知道，我会不会被打？高熙立马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哥从来不打人，你怎么会被打呢？肯定不会的。
啧，她这一说，程禹更担心了。
他道：你真的不跟他们提一提吗？还是你想等我到了江城，自己去说？这样对他们来说恐怕会很突然吧？我觉得你还是提前先打一打预防针比较好。
程禹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
一来，他比高熙年长了五年，高熙现在虽然不用去学校上学但严格来说她的确还没有高中毕业，估计在高彦坤他们一家眼里，恐怕他就是个拐跑单纯小姑娘的大灰狼形象。
二来，有这一层亲戚关系在，谈起恋爱来的确更加不方便，而被揍一顿倒是真的挺方便的。
所以，他真的很担心自己被揍。
而高熙其实也有点儿顾虑，她道：那我试着找个机会提一提？嗯，你要能提一下，那最好了，要是我表哥他们反应大，你可得提前告诉我，我得有个心理准备。
高熙应得好好的，但真到了那时候，她还是打起退堂鼓。
当天晚上，虽然高淳不在，但高彦坤和魏青云都回来了，魏青云的出差也提前结束，晚餐前就回到了家里。
所以晚餐的时候，高熙是有机会说的。
她看看高彦坤，又看看魏青云，想说却欲言又止，总之很纠结，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刚巧高彦坤和魏青云聊天时又把话题带到了高熙的身上。
魏青云觉得高熙一直在家里休息着不太好，说是要自学大学课程，可看她也没那么积极，于是提议让她要不要报个兴趣班之类的。
高熙并不想要，弱弱地反驳，我没有那么闲的……她忙着查当年的车祸，还忙着谈恋爱，只不过这些魏青云都不知道。
高熙救助般看向高彦坤，好歹高彦坤知道她正忙碌着的其中一项，不过高彦坤似乎觉得她没必要把过多的心思放在当年的车祸上，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出去旅行吗？怎么又不去了。
高熙：没有同伴，同学们都还在上学呢。
高彦坤道：学校里应该不只你拿到了保送吧？都高三了，保送名额肯定多了不少。
高熙：和我同班的只有一个，是个男生，跟我不熟，另外班级的我就更加不认识了。
魏青云却突然来了劲儿，那个男生，不是喜欢你的那个吗？怎么不熟了？高熙：？？？什么鬼！为什么魏青云会知道这些！她上哪儿知道的？别不是连她谈恋爱都已经知道了吧？正在啃着一颗排骨的高熙瞪大了眼，连咀嚼都忘记了，愣愣地看着魏青云。
魏青云好笑地睨她：怎么吓成这样？这么不想让我知道？高熙吞咽了下，大妈妈，你上哪儿听来这乱七八糟的？魏青云：家长群里看到的。
高熙：？？？她想骂脏话了。
家长群里，居然还这么八卦？高彦坤也来了兴致，家长群里还聊这些吗？回头把我也拉进去。
高熙：……这还没完呢，他们两人当着高熙的面儿聊起了万年老二和高熙相爱相杀的故事。
魏青云：这事儿在学校里都不是什么秘密了，有孩子告诉了自家家长，家长又在群里聊起，就让我给看见了。
听说学校论坛里还有各种熙熙和那男生相爱相杀的故事，这不是那男生考试一直考不过熙熙么，还有万年老二的称号。
高熙：……真的，够了。
没啥好聊的。
高彦坤看向她：所以你知道那个男生喜欢你吗？高熙：……魏青云接了话茬，知道，前几个月那男生还表白过了，被拒绝了。
高熙：……救命。
高彦坤轻笑着，你不喜欢他？高熙依然很无语地沉默，魏青云依然接过了这话，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八卦的话，不喜欢挺正常，我看到那孩子照片了，相貌确实比不上我们熙熙。
我们熙熙多漂亮啊，肯定得找个相貌不能差的。
高彦坤赞同地点头：那倒是，相貌比不上，成绩也比不上，熙熙不喜欢倒也正常。
高熙：……救命。
而当他们八卦完，开始认真起来，说的话就更加让高熙心跳加速。
高彦坤：不过熙熙现在恋爱还是早了点。
魏青云附和：确实，好歹得先上了大学。
高彦坤：大学里也得擦亮眼睛。
要我说，等过两年，给熙熙介绍些同圈子里的公子比较好，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能省不少麻烦。
高熙：……如果现在让高彦坤魏青云知道她已经谈了恋爱，他们的反应……高熙都不敢想像。
她小声反驳道：那些富二代富三代，好多都有各种毛病，玩得很嗨，可不一定是好人。
魏青云：不能一棒子打死呀，优秀的人同样不少。
我听说宋家的那孩子就很不错，比你大了两三年吧好像，在高中就拿到了哈佛的offer，真才实学拿到的呢，现在还在那儿读书。
高彦坤点点头，确实，那孩子我见过，不错的，等他回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挺好。
高熙：……谁来救救她。
在生意场上浸淫过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一向一绝。
高彦坤见高熙的脸色神情，便起了些疑心，问：你这么排斥，不会已经在谈恋爱了吧？高熙：！！！好吓人！其实高熙的演技，如果想装，轻而易举就能装过去，但问题是，她自己还在找时机说呢，所以当高彦坤突然问出这句话来时，高熙在震惊之余便在点头和摇头之路犹豫，而一犹豫，高彦坤也就从她脸上看出了答案。
他挑了下眉，真的已经谈恋爱了？魏青云也诧异地看向她，同时又想起这几日高熙总对着手机傻笑，道：真的谈了？确实你经常拿着手机聊天呢。
虽然吧，按高熙的年龄来说，的确算早恋，但高彦坤和魏青云都没那么迂腐，何况高熙都已经签好了保送，也不存在影响成绩这样的说法，故而，得到答案后，只是有些震惊，要说生气排斥，那是没有的。
当然了，各种问题还是不少。
是学校同学吗？高彦坤问，也是拿到保送的人？高熙摇了摇头，她否定了两个问题，但魏青云下意识以为她只是否定了后一个，便道：你这样可不好啊，你自己已经不用操心高考了，人家却还得高考呢，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学习吗？高熙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不是学校里的同学。
这下，高彦坤和魏青云都变得如临大敌，饭也不吃了，只是看着她抛出各种问题。
高彦坤：不是学校的同学？那是谁？魏青云：校外人士吗？熙熙，你还小呢，社会上的人鱼龙混杂的。
高彦坤：说说吧，到底是谁，怎么认识的。
他们两人严阵以待，搞得高熙就更加紧张。
怎么办，有点不敢说。
不如就，一点一点来？于是高熙道：是江大的……学长。
虽然程禹已经毕业了，但也算她学长吧？算吧？高彦坤和魏青云好像松了口气。
大学生么，还是江大的学生，总归不像社会人士那样让他们担心。
高彦坤道：你还没进江大，就已经认识那儿的学长了吗？高熙含糊其辞，就……参加些活动就……认识了么……她也不算撒谎，她跟程禹可不就是参加滑雪活动的时候认识的。
虽然……时间有点早。
高熙不是没想过这会就告诉他们男朋友是程禹，确实，这大概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了，她可以装作很随意地说一句哦我男朋友啊，就是程禹，对，就是你们认识的程禹。
多好的机会啊，可惜高熙抓不住，就是说不出口。
不是学校里的同学就已经让高彦坤和魏青云如临大敌，她要说出男友是个已经大学毕业的社会人士，指不定他们是个什么反应。
魏青云会不会打电话给程禹父母骂他们？说不准啊……所以，高熙退缩了。
再拖一拖吧，还早呢，又不是到了要见家长的地步，没必要非得现在让他们知道她男友是谁。
等以后，过个几年，等她大学毕业了，如果她还跟程禹在一起，再跟大伯伯大妈妈讲，应该也没关系？高熙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机智。
这顿晚餐，在艰难困苦中被高熙捱了过去。
不过在晚餐尾声的时候，魏青云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认为高熙这段时间荒度光阴不好，于是高彦坤就提出让高熙去北辰，左右以后专业相关，现在去跟一跟项目算是积累经验。
高熙点头应下。
去北辰也好，她现在把车祸的幕后黑手范围定在公司内部，虽然大概率在凯复，但凯复北辰关系还是紧密，她去公司里应该更好查。
可以和高淳一起从高层一个一个查起。
吃过晚餐之后，高熙就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跟程禹煲起电话粥，跟他讲着今晚的惊险。
程禹听完，道：你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坦白？多好的机会。
高熙：……不敢，大伯伯大妈妈一听说不是学校里的同学，就如临大敌，生怕是个社会人士拐跑了我，不行，我们还是再瞒一瞒吧，不能说。
高熙这么一讲，程禹也变得心虚，如临大敌……怎么个如临大敌法？大概就是，一旦我告诉他们是你，我大妈妈很有可能给你妈妈打电话去骂她。
程禹：……高熙歪头想了想，我记得你爸爸好像也挺凶的？程禹：……他清了清嗓子，我倒不是怕被我爸妈知道，就是吧，如果你大妈妈电话打去兴师问罪，那我可能确实会……挺惨。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嘛。
程禹：倒不如我先跟我爸妈坦白了，这样应该会好一些。
高熙吓一跳，别啊！你跟你爸妈坦白那我大伯伯大妈妈不一样会知道了么。
我们这才刚在一起没多久呢，没有必要搞那么大阵仗，对吧？程禹：嗯？这话里的意思，让他不大开心。
高熙：咱们就先别讲了呗，等以后，等我大学毕业，那我们就都是社会人士了，就算他们知道了也问题不大，你说对吧？程禹：……大学毕业……这还得四五年啊！得，这一拖直接就是以年为单位的。
程禹：你确定？要等你大学毕业？高熙很肯定地点头，点了两下意识到程禹看不见，便道：对，我确定，我们确实没有必要非得让两家长辈知道嘛，这样更自在些，对吧？更自在些。
这意思，怎么听着像是在说，分手会更加没有负担？不过这话程禹没有在高熙面前讲，会显得他想得太多。
算了，既然小女朋友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他还是顺了她的意吧。
程禹：那行吧。
那我元旦过去的时候，咱们还得偷偷……他还没说完呢，高熙突然飞快地说了句先挂了，尔后就只剩下了忙音。
大概是有人去了她房间吧。
程禹轻叹一声。
啧，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成了偷偷摸摸呢？确实有人敲了高熙的房门。
是魏青云。
她走进来后，就在高熙身边坐下，问：你和你的男朋友，相处时间应该还不长吧？高熙点点头，还没几个月呢。
看这架势，似乎还要促膝长谈，魏青云的神色还有些尴尬。
不过高熙好歹是活过一辈子的人，她大概能猜到魏青云想说什么。
上辈子，女孩儿出嫁前，母亲还会拿着有图解的话本来讲解呢。
不过高熙没有，她生母去得早，进宫前也没有这个流程，倒是在宫里时，有嬷嬷来专程跟她讲解过。
就是不知道，魏青云要怎么跟她讲。
魏青云轻咳一声后，道：那你们应该……还没有到那一步吧？看吧，果然，要聊拉灯的事儿呢。
高熙点了下头。
魏青云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
虽然吧，现在跟二三十年前不一样了，但你年纪还小，那事儿……不能太早，知道吗？好歹得到成年之后。
高熙又点了点头，大妈妈，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还有啊，魏青云还没有说完，又道，要做好措施，知不知道？高熙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大妈妈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她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还是拖高含卉的福。
魏青云交代完，才放心地离开。
她一走，高熙就扑到了床上打滚。
唉，都是过来人了，讲到这种事情，再想到程禹，居然有那么点脸红心跳。
高熙都怀疑上辈子她是不是白活了。
她床上打了几下滚，就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轻咳了两下，坐起身来，抿着嘴想，不行，不能这样，她可是个过来人，那种事情太熟了，她得占据主导才行。
要占据主导。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想想程禹的身材，多好。
不知道有没有八块腹肌。
高太后已经把魏青云说的年纪还小，那种事情不能太早给抛到了脑后，不仅抛到了脑后，还因为魏青云的特意告诫，反而开始琢磨起此事来。
原本她根本都没想过这事儿呢，毕竟她和程禹到现在连正经的牵手都没有。
-次日，高熙去了公司。
高淳得了高彦坤的指示，在自己的秘书室里给高熙安排了一个工位。
原本他想给高熙找一个项目组去跟进的，但高熙拒绝了，她都还没上大学，大学课程内容虽然有自学一些，但就懂了点皮毛，去项目组里恐怕真的跟一个瞎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去了也是混的，还不如跟在高淳身边，学习学习公司的运营、管理层究竟要怎么做。
高淳很忙，要开的会一个接着一个，还有不少视频会议排着队。
高熙全程都跟在他身边，旁听那些会议，有的她完全听不懂，有的她能听懂一部分。
不过高熙的学习能力向来很强，要不然也不会以一个后妃身份去干政，从来不会有人去教一个后妃关于朝政上的事儿，还不都是她自己偷摸学的。
到了这里也一样，只要高熙想学，就没有她学不成的。
即便在此之前她对公司的运营就是空白一片，完全不懂，但一整天跟下来后，在脑海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轮廓。
等到晚上，高淳稍许得了闲，和高熙一起吃晚饭。
他让秘书从公司食堂打了饭上来，把高熙叫到他办公室一块儿吃。
北辰食堂的饭菜还算不错，至少在众多各类食堂中，已经算中上水平。
不过CEO吃食堂的还是少，高淳恐怕能算一个另类。
据说，他只要在公司，基本都是吃食堂，且大多数还是自己下去打饭坐大堂吃，很亲民，这次还是因为高熙在，他才让秘书把饭给打上来。
高淳把饭盒一个个打开，他买的菜不少，大概觉得食堂的菜终归比不上家里专门的厨师做的，但又不好把高熙的吃食弄得太寒碜，就在菜的数量上多加了些。
高熙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
她拿起看了一眼，是程禹，知道她今天在公司，问她下班没。
高熙回复了下。
高淳一边摆着餐盒，一边抬眼看她，目光在她手机上停留片刻。
高熙回复完之后，就放下了手机，掰开筷子准备开吃。
手机又响了两声，于是她再次拿起，打字回复，嘴角还噙了笑。
高淳状若不经意地问道：你还挺忙？和谁聊天呢？高熙打字的手顿了下，没抬头，答了句：朋友。
高淳就没再多问了，等高熙回复完之后，他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道：这是十多年前经手过凯复在M国业务的高层名单，总共人也不多，而且有的已经离职，现在还在公司的也没几个。
高熙接过，随意翻阅着看了几眼。
这里面的名字多数是她陌生的，有那么几个认识的，就已经是凯复高层中的高层。
撇开离职的，总共就……她扫了眼，三个？这范围够窄了。
这么窄的范围，再往下查就挺简单。
至于那些离职的，已经无需再看，可能性微乎其微。
毕竟此人为了隐瞒一些事情能做到这个份上，且后来又被高世培知晓，他显然已经被高世培牢牢地掌控在手里，高世培不可能让他离开公司脱离掉他的掌控。
他此刻一定还在凯复内部，并且，是高世培的心腹。
而他因为谋害过高世培的儿子又被高世培知晓，必然这辈子要为高世培卖命。
高淳：是啊，就这三个。
他刚说完，高熙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而高熙也飞速拿起手机打开看。
高淳眉头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