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25-03-29 06:31:53

惊险万分,险象横生。

林宝坚尼弯七扭八地在马路上蛇行,他们随时会在下一秒钟失控地撞上对面来车,或直接撞向电线杆。

放开我,让我下车。

舞婕大叫:乔飞。

伊尔顿,你胆敢再不停车,我一定控告你妨碍人身自由。

她拼命地踢他、踹他。

别动。

乔飞辛苦地抓住她愤怒的双手,另一只手牢牢控制方向盘。

你不是要杀我泄恨吗?如果你不想在杀我之前和我共赴黄泉,就给我安分一点。

这些话果然令舞婕迅速安静下来。

第一、她当然要杀他报仇。

第二、就算报不了,她也不要那么倒霉地和他共赴黄泉。

乔飞趁舞婕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时,迅速将车往前开,直到一座公园前才停下来。

车子一停,舞婕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跳下去,转身就走。

乔飞迅速追上来,专制地拦住她的去路。

你要去哪?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舞婕恨恨地瞪着他:该死的金毛狗,你滚远一点行不行啊?我一看到你就想杀你。

她是很想直接杀了他,但杀人之前——先去机场接爸妈比较重要。

她可不想让爸妈一来丹麦就直接出席法院,看着亲生女儿因杀人罪嫌而被移送法办。

但乔飞根本不肯让她走,舞婕往左移他就往左移,舞婕往右闪他也跟着右闪。

她火爆地喊着:你很烦耶,好狗不挡路,滚远一点,我一看到你就讨厌,就有气。

在将话说清楚之前,我绝不放你走。

如果你气我,可以打我。

乔飞嬉皮笑脸地建议。

舞婕气恼地瞪着他那欠扁的脸,他以为她不会打他是不是?那就错了,她不但要毒打他,还要宰他,杀了他,剁了他!她再度扬起手。

乔飞惊愕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真打啊?怪了,从没有女人舍得打他这张人见人爱的小白脸。

我当然真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渣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你为什么不去跳河!舞婕生气地吼着。

答录机的事我很抱歉,是我不对,玩笑开得太过分了。

乔飞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

舞婕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乔飞会这么认真地向她道歉。

她和他一向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如果他来个全武行还好,一道歉,她反而呆住了。

道歉的话一出口,乔飞自己更加惊讶,他向女人道歉……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吧!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他一直是那么骄傲自大、惟我独尊的。

但……怪了,在这小辣椒面前他好像一切全走样了,算了,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他气定神闲地道:答录机的事是我不对,所以我真心诚意向你致歉。

不过你也别忘了你对我做过的‘好事’——第一次在俱乐部戏弄我;第二次狠狠地下泻药害我虚脱。

所以,小姐,你对我所做的事绝对称得上‘心狠手辣、残暴不仁’,我们是不是该扯平了?乔飞很有风度地伸出手。

舞婕冷冷地瞄他一眼,哼,好吧……就算他说的都对,她也狠狠地戏弄过他,是有点心虚,但……她绝不要和这自大的金毛狗握手言和。

她冰冷地把头一转: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只要你以后识相点,别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她转身想走。

乔飞大手拦住她:我说过,话没说清楚之前不准走。

喂,你真的很烦耶。

舞婕火大地瞪着他:乔飞。

伊尔顿,你听不懂人类说的话是不是?我叫你滚远一点,少来烦我,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乔飞犀利精锐的蓝眸一闪:和你去找那姓川原的日本鬼子有关?他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在意舞婕和川原弘在一起的画面,反正……他只知自己看了很不舒服,很碍眼,很想直接把那日本鬼子海扁一顿。

日本鬼子?舞婕睁大双眼:你干嘛把他说得那么难听?人家有名有姓,叫川原弘。

你们中国人不是都称JAPANESE为日本鬼子?乔飞纳闷地道。

你……算了。

舞婕懒得跟他这种洋鬼子番,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让开一点别挡我的路,哪边凉快哪边去,滚开啦!乔飞像座山般挡过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放你走。

你……舞婕真的……真的好想宰、了、他。

行!她咬牙道:你想听是不是?想知道因你的‘愚蠢鲁莽’而把我害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好,本姑娘现在就告诉你。

于是,她简单扼要地把答录机所惹出的风波说了一遍。

所以……我老爸和老妈马上要来拎我回去了,你这只猪,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恶劣愚蠢的事了吧?舞婕挑眉瞪着他,等待他的忏悔与道歉。

乔飞却迸出一句: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去找那日本鬼子当你的临时情人?混蛋,你为什么不找我?找你?舞婕吓得大退一步,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有病?你不知道全天下我最讨厌、最不屑的就是你。

如果不是杀人得偿命,本姑娘早就一刀宰了你。

话一出口,乔飞自己也吓了一跳。

嘿……也许他真的哪一根神经搭错线了,管这黄毛丫头的事干嘛呢?他还有一大摊女朋友还没解决耶,但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与行为,故意贼笑地逼近舞婕。

没那么严重吧,小甜心?打从我一生下来,从接生婆、保母、我老妈、奶妈、护士小姐,到随便大街上抓一个女人,它们都爱死我了,难以抵抗我的男性魅力,嘿嘿,我这张‘小白脸’还是挺好用的,对不对?邪气地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大手放肆地抚着她嫩颊。

哼,我就不信你不会小鹿乱撞。

啪!舞婕直接赏了他一记大火锅,不屑地骂:无耻,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滚开啦,真是看到你就有气,下贱金毛狗。

她火爆地推开他往前走。

……踢到铁板的乔飞几乎呆住了。

呜……第一次有女人不把他的男性魅力放在眼底。

甚至视他如敝屣,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把上她,再狠狠地甩掉她。

喂!乔飞追上来,你要去哪?找我的日本情人,滚开啦。

舞婕没好气地道,想伸手招计程车。

真是够讨厌的,像苍蝇一样死黏。

你又找他干嘛?乔飞迸出浓浓火药味。

你白痴啊?不是告诉过你我要找他假扮……假扮你的男朋友?让你爸妈放心?乔飞替她说完,何必舍近求远?就是我——你看我这么帅、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就是男朋友的不二人选。

我不要!舞婕十分鄙夷地瞪他。

喂,你给我搞清楚!乔飞抓住她的手霸道地说:我现在是在宣布我的‘决定’;而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就这么决定了,走,我们现在去哥本哈根接你爸妈。

他硬拖着舞婕往跑车走。

我不要!舞婕用力甩开他,对着他的耳朵大喊:乔飞。

伊尔顿,你真的有病,我已经明明白白地说过N遍了,我不要和你假装男女朋友,连‘假装’的也不行,那会让我的清白人生留下污点,滚开啦!污点?乔飞气得想直接扭断她的脖子,她就那么讨厌他、鄙视他?不,他绝不甘心,看着好了,等他一让她爱上自己,他一定要好好地报复她,每天照三餐毒打,再推入火坑。

我说过你没有选择的能力。

乔飞截下她拦计程车的手。

就这么决定了,我一定要当你那个假扮的男朋友。

如果你胆敢去找别人,我一定跑去向你爸揭穿这一切,再让他相信那卷‘精彩’的答录机百分之两百是你做的好事。

他很无赖地威胁她。

你舞婕真是要气疯了。

金毛狗,你真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最最……下贱又惹人讨厌的败类。

你尽管去造谣生事,我相信我爸妈一定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是吗?别太有自信喔。

乔飞笑得很坏:你爸妈会不会相信我,我是不知道啦,但我却很确定一件事——只要我多提供几卷录音带,并‘好好地’加油添醋一番。

令尊一定火速带你回台湾,他宁可先把你抓回去管教一番,也不愿费事在那东猜西猜。

你……如果手上有刀,舞婕真的会杀了他。

乔飞。

伊尔顿,你真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下流没格、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超级大败类。

人渣,就是有你这种败类,世界才会这么乱,空气这么混浊,衣索比亚才会有那么多难民。

谢谢。

乔飞笑嘻嘻地拍拍舞婕的肩:不错嘛,你的丹麦文骂得真是又溜又顺口,舌头都不打结耶。

你的语言天分不错哟。

言归正传——走,现在立刻去机场接你爸妈。

对,他就是无赖咧,就要无赖到底。

不让她爱上自己,他誓不甘休。

舞婕愤怒地瞪着他,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好端端地来丹麦念书怎么会遇上这个旷世神经病?但她看得出这头蛮牛绝对是认真的,她也相信他一定会跑去向爸妈胡诌……还有什么事是这败类做不出来的?你……舞婕勉强压抑想把他的脸撕成两半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道:一个人发疯总有理由吧?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演这出戏?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的‘梁子’结得很深,我一看到你就讨厌,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我。

因为我无论如何都要泡上你,趁你爱得死去活来时再狠狠地把你甩掉。

哈哈,这句话当然不能讲出来,乔飞情急生智: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误会是因我而起,我就有义务帮你解决这个困扰。

舞婕怀疑地盯着他,这种人渣、色狼,真的知道好汉这二字怎么写吗?她企图吓阻他:你硬要假扮也可以,不过我丑话先在前头,我们中国人对儿子的管教可是相当严厉的,三不五时就会抓你起来摔、拎起来踹、一拳打到墙壁再弹回来继续打,你不怕?哼,想吓我?乔飞的反应很快:没有关系,只要你爸妈高兴,我还可以学中国的老莱子娱亲。

哼,谁打谁还不知道呢,等我一追上你,一定照三餐毒打再外加宵夜。

……舞婕真的哑口无言了,疯子,这人真的疯了。

他的妈妈好可怜,儿子养这么大才发现他是疯子加神经病。

没话说了吧?完全同意我的做法。

乔飞得意地望着呆掉的舞婕,火速抓起她的手上车。

走,他们的飞机快到了,我们赶快去机场。

对了,你要先告诉我岳父岳母喜欢什么,岳父喝不喝小酒?玩不玩女人?不准你带坏我爸,等等……舞婕迸出惊天动地的大吼:你刚才说什么?不准你叫我爸岳父!☆          ☆          ☆哥本哈根机场。

舞婕和乔飞并肩而站,看着乘客一个个出关,乔飞不时低头问舞婕:出来了没有?岳父岳母出来没有?还没——我告诉过你不准叫我爸妈岳父岳母。

不叫岳父岳母要叫什么?乔飞一脸无辜:叫韩先生、韩太太?喔,那不好,那太见外了,会影响到将来我和他们的感情。

你搞什么——你跟我爸妈不可能有什么将来,更不需要有感情。

我们只是在演戏……舞婕的表情瞬间一变,愉快地跳起来:爸,妈,筝筝。

她还没冲过去,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如支箭般抢先一步往前冲——乔飞!噢,爸,妈,我太高兴了,终于见到你们了。

乔飞热情如火地给韩氏夫妇一个大拥抱,以字正腔圆的中国话道。

你……韩氏夫妇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你是?喔,爸,妈,我叫乔飞。

是舞婕‘交往多年’、‘论及婚嫁’的男朋友。

乔飞一手抓住一个深情而感性地道:请原谅我的鲁莽,但我实在情不自禁。

因为舞婕的家人就等于我的家人,而且我自幼就比较少得到父母的疼爱,所以才会忍不住地叫你们爸、妈……你们不会介意吧?对不起啦,亲爱的老爸老妈……为了儿子的大计划,你们先委屈一下,将来我会好好地孝顺你们的。

呵呵。

喔,当然不会,不会……韩太太的母爱马上泛滥,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而且瞧他一表人才、英俊体面,多像她当年暗恋却又嫁不成的梦中情人啊!韩太太亲切地抓住乔飞的手:瞧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我们怎么会介意呢,我们大老远地搭飞机过来,能听到你叫我们一声爸、妈,多开心啊!妈?舞婕在旁边看傻了,她先是惊讶……乔飞竟会说中文,而且说得那么好;另外……这这这……什么跟什么?太快了吧?老妈竟当场就被这恶心巴啦的人渣收买?唉,她就知道老妈一见帅哥就晕头转向,都五十好几的老阿妈了,还改不掉这坏习惯。

爸,行李请交给我。

乔飞殷勤地接过韩先生手上的行李箱。

韩太太好奇地问:哇,你的中文说得真好。

普通而已。

乔飞洒脱一笑,闪闪发亮的蓝眸望了舞婕一眼,狡猾地避开她眼中的杀气后继续道:事实上,我的祖母是中国人,所以我的兄弟姐妹都会说流利的中文。

不过真正激发我把中文学好的原因,是因为我在还没遇到舞婕之前就一直有预感——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十分美丽特别的中国女孩,所以我一定要先学好她的语言。

真的吗?明知开玩笑的成分居多,韩太太仍被乔飞逗得眉开眼笑。

只有舞婕转过脸以防自己吐出来……真是够恶心的。

乔飞一转头,突然看到原来韩太太脚边还跟着一个小不点,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两根辫子怯怯地望着乔飞,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像舞婕。

乔飞立刻放下行李,抱起小女孩笑道:哇,好漂亮的小公主,一点都不输给姐姐耶,韩家的女儿都这么漂亮吗?来,快告诉我你的芳名。

乔飞漾满笑意的蓝眸真诚热切地望着舞婕。

此话一出,才十岁的韩舞筝被他逗得咯咯笑,而韩氏夫妇又得意、又骄傲——对啊!我们的女儿都是美女耶!筝筝,韩太太眉开眼笑:还不快叫姐夫?妈!舞婕惊愕的抗议还没出口,就听到韩舞筝搂着乔飞脖子甜甜地道:姐夫,我叫韩舞筝,我告诉你喔,我今年十岁了,念内湖国小三年甲班,座号二十二号。

我好喜欢坐在我隔壁那个男生喔,他是我的男朋友耶,我们的‘感情’就像你和我姐姐一样,你侬我侬……筝筝,闭嘴,你给我下来。

舞婕忍无可忍地大吼。

天啊!这个花痴是谁?她绝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妹妹……真是妈亲生的没有错,一见到帅哥就晕头转向,祖宗十八代、家里有没有六合彩、有多少房地产……全招出来。

舞婕,你怎么对妹妹这么凶啊?韩太太嗔了她一眼,你该学学乔飞,人家他多有耐心啊。

要我学他?我学他……?舞婕几乎快吐血了。

爸妈,你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你们还没认清他的真面目是多么恶心巴啦、下流无耻。

乔飞笑容可掬地搂住舞婕的肩:喔,妈,你别这么说,事实上,我就是喜欢舞婕的坦率真诚,我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韩太太听得更加心花怒放,连保守老成的韩先生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是太好了,女儿命好,找到一个人品一流又会包容她的好男人,不然,以婕儿的火爆脾气怎么嫁得出去啊?嗯,真是祖上积德。

爸,妈,我的车就停在外面,我们先上车吧。

乔飞轻松地把筝筝扛在肩头,另一手提起行李。

喔,好好。

韩氏夫妇兴高采烈地边走边和乔飞聊天。

这……剩舞婕一人傻傻地被抛在后头,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爸妈和筝筝也太没骨气了吧!当场就被乔飞收买。

瞧他们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地走在一起,她反而像个外人!搞什么?到底是谁的爸妈啊?发呆之际,韩太太突然回过头大喊:舞婕,快跟上来啊,你发什么愣?她一扭头又笑吟吟地对乔飞道:我家这个小婕啊就是有点迷糊健忘,乔飞呀,将来就靠你多多关照她了。

☆          ☆          ☆奥丹斯南部的雪瑟古堡。

乔飞是现今丹麦女王的第三个儿子,在他二十岁那一年受封成为这座古堡的主人。

历史悠久的雪瑟古堡外貌十分典雅别致,它最美的地方是濒临一座如梦似幻的湖。

丹麦境内最缥缈迷人的维纳侬湖,人称山谷中的百合。

雪瑟古堡呈L型,是标准的文艺复兴式建筑,精致典雅、气韵非凡。

乔飞夏天时常来度假,看不出来没定性的他竟十分热中园艺呢。

在他的经营下,雪瑟古堡内有一座芳名远播的大花园。

由老树、池塘、喷泉、瀑布,及六百万株水仙、风信子、郁金香、印度丁香和香桃木、野樱草……等所组成。

景致如诗如画,繁花盛开时,整座院子华丽无比、香馥醉人。

城堡旁还有一座很大的狩猎森林,提供精于狩猎的乔飞一个最好的活动场地。

当乔飞由机场直接将他们送来这里时,韩氏夫妇及筝筝被眼前如梦似幻的美景感动地说不出话来,而舞婕则紧张地把乔飞拉到一旁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真的能住在里面吗?你……你别害我们明天就因私闯民宅被抓去坐牢啊。

安啦。

乔飞好整以暇地安慰她:这里……嗯,你也知道我一向游手好闲嘛,所以我有一个朋友就托我帮他管理这栋房子,安心地住下来吧。

尽管舞婕心底还嘀咕着,但……看乔飞一派回到家般的舒适状,她只好先按下不安,纵然乔飞老是一副吊儿郎当样,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对她说过谎。

☆          ☆          ☆微风徐徐着,北欧的夏天一点也不燥热。

就算是中午时分,和煦的阳光依然温柔地照拂着,令人好想躺在草地上幸福地睡一觉。

舞婕和爸妈坐在草地上野餐,旁边的风慢慢吹来,真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乔飞在另一头教筝筝骑马,悦耳轻快的欢笑声不时传来。

才五天的时间,筝筝已经把乔飞当偶像,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喊着要找姐夫,姐夫。

舞婕蹙起秀眉,十分不悦地瞪着乔飞和筝筝,哼,这家伙真是神通广大,一下子就把她的家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不但妈每天笑眯眯地唤着乔飞长、乔飞短,亲热得喊儿子似地。

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老爸,也兴致勃勃地和乔飞大聊维京人的历史,昨天还和乔飞驱车去维京文史馆参观得津津有味。

不过……舞婕不得不承认,幸好他令老爸老妈十分满意。

所以,原本一肚子火的老爸才没一下飞机就急着抓她回台湾,连答录机那件事都没审问舞婕。

但,她还是不喜欢他,更不用感谢他。

舞婕倔强地想着。

乔飞自己也说了啊……他之所以愿意和她合演这出戏,只是想为自己恶作剧的后果做一些弥补。

何况……说不定他只是在应付老爸老妈还有筝筝,他对他们的热情都不是真心的。

对,一定是这样,自己才不要傻傻地也被他收买了。

我还是讨厌他!舞婕不断地命令自己。

舞婕?韩太太把一篮洗净的樱桃递给舞婕:你在发什么呆?吃你最喜欢的樱桃吧。

舞婕回过头:咦,爸呢?在那儿。

韩太太笑眯眯地指着树下。

原来韩爸爸舒舒服服地躺在树下的吊床睡午觉了,那床还是乔飞亲手搭的。

舞婕啊,妈有些话一直想和你私下聊聊,现在这里只有我们母女,正好。

韩太太神秘兮兮地拉着舞婕的手:告诉妈,你和乔飞认识多久了?他对你一直很好吧?喔,天,舞婕在心底呻吟,僵硬地回答:嗯……我一来丹麦念书就认识他了,他还好……这个答案是她和乔飞套招过的,她急切地道:妈,你别乱想,我和他……根本谈不上什么,目前只是朋友嘛,何况将来一毕业我就要回台湾了,未来的事说不准的。

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当然要好好地把握啊!韩太太认真地道:我看他对你十分用心,而且人又一表人才,谈吐和教养都不俗,不错啦。

你这个倔丫头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真是祖先保佑啊。

妈,你说什么?舞婕连忙撇清: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嘛。

普通朋友?韩太太突然严肃地道:好,那妈倒要问你一个本来不打算问的问题,你那个答录机那到底是什么声音?是……是乔飞和你?妈!舞婕红着脸大喊:不是,绝对不是,我疯了才回跟他……噢,完了,韩太太沉下脸问:不是跟乔飞?天啊,婕儿,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你不是跟他……难道是跟别人?这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给妈说清楚,妈不允许你的交友情况这么复杂混乱,人家乔飞对你这么好,这么忠厚老实,妈不许你玩弄他。

他忠厚老实……?舞婕几乎要吐了,天啊!如果连他那种花花公子都可称忠厚老实,那她真的可以升天当小天使了。

妈!舞婕在混乱中试图解释:这……反正情况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更何况,你和爸不是不喜欢我嫁给外国人吗?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韩太太胸有成竹道:本来我和你爸的确不赞成你嫁给老外,可是自从我们见过乔飞后,想法改变了——国籍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他真正爱你、疼你、适合你。

婕儿,妈当年也谈过恋爱,看得出来乔飞真的很宠爱你,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所以啊,我看你毕业也不用急着回台湾了,就直接留在这里嫁给乔飞吧!我和你爸再玩几天也该回去了,我看回去前先把你和乔飞的订婚办一办吧!妈!舞婕吓坏了。

不要啊!不要这么快就把我卖掉。

妈,我还年轻,不急着结婚啊,我想再多交往几个。

而且我根本不喜欢乔飞,我讨厌死他了。

你还挑三拣四?韩太太双眼一瞪:乔飞不错了,婕儿,听妈的话——石头是越捡越小。

难得遇到这么疼你的男人,你就别再三心二意了,你怪脾气真的要改啊!这几天老是看你对乔飞板着一张脸,幸好这孩子气量大,没跟你计较。

这么好的男人,你还嫌什么?哪天嫁给一个脾气和你一样坏的老公,不出三天你就被踹回娘家了。

妈!舞婕的抗议还没说出口,乔飞已带着玩得一身汗的筝筝过来,两人同时亲热地叫:妈。

乔飞,筝筝,来擦擦汗。

韩太太笑盈盈地:你们玩累了吧?快坐下来吃点东西。

乔飞,妈帮你做好了你最喜欢的铕鱼熏肉三明治。

哇,谢谢妈。

乔飞大口大口地解决了三明治,吃得相当津津有味。

妈的手艺真是太棒了。

吃慢一点,小心呛着了。

韩太太笑得好开心,她一直好想要个儿子,尤其是又帅又贴心的儿子。

还有很多,再吃一点。

妈,我等会再吃。

乔飞笑道,望向舞婕:今天天气很好,舞婕,我们去划船。

我……专心吃樱桃的舞婕正想拒绝,韩太太关爱的眼神已扫过来,一只手伸过来推她:快去啊,舞婕,你刚才不是也想划船吗?我哪有……舞婕的话还没说完,乔飞已一把捉起她,在韩太太的微笑中,两人亲密地走向湖边。

放手。

舞婕拼命想摔开他的大手,恶心死了,晚上要用消毒水洗。

嘿,别动。

乔飞在她耳畔低声道:如果你不想让之前的努力付之流水的话,你尽管甩开我的手试试看。

你……该死,舞婕身体变得僵硬。

来,把手给我。

乔飞先坐上泊在湖边的小船,伸手向舞婕。

呵,逗逗她真有趣,她一生气,脸就会红得像苹果一样,可爱得令人想咬一口。

两人坐上小船后,乔飞以熟练的技巧将船缓缓地划向湖心,湛蓝的晴空万里无云,澄澈如镜的湖面上映照出美丽的雪瑟古堡和旁边森林的倒影,凉风习习,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幽闲静谧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面对面坐着,舞婕一眼瞧见乔飞古铜色的手臂上有一些伤口,她知道那是前天他陪爸爸和筝筝去森林狩猎时,贪玩的筝筝不顾乔飞的一再交代,径自乱跑而误触捕兽器,乔飞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及时将快被夹住的筝筝抱起,但他的手却被捕兽器割伤,幸好伤势不重。

那个……真抱歉。

舞婕指着他的伤口:伤势还好吧?乔飞低头随便一看,没什么,贴两天药膏就好了。

嘿,他笑容邪恶地逼向舞婕:如果你于心不安想补偿我也可以,爸妈好喜欢我耶,干脆我真的当你家女婿,大家凑合凑合算了。

你休想!舞婕反射性地大喊:我早就说过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愿嫁给你。

唉,你那么激动干嘛呀?我还没说完耶。

乔飞的笑容更加不轨。

而且我也没说我要娶的是你啊,搞清楚——我的目标是筝筝。

人家她比你温柔可爱又漂亮多了,而且还是‘幼齿’的耶,多好。

你无耻,竟敢动我妹妹的主意?舞婕愤怒地一挥手想打他。

嘿,别这么激动嘛。

乔飞笑着抓住她的手:就算你吃你妹妹的醋也不用这么火大,更何况……拜托,你想我有这个胆吗?就算我色胆包天也不至于去‘残害’小我十几岁的民族幼苗吧?哈,逗她真的很好玩耶,红扑扑的火爆小脸可爱偷了。

无聊,登徒子,变态!舞婕不屑地骂着,心慌意乱地抽回自己的手。

怪了……她以前又不是没跟男生握过手,但……真玄,为什么每当乔飞一抓住她的手,她就会莫名地心跳失控,无法冷静?尤其是最近越来越明显……见鬼,得怪病了。

舞婕不愿也不敢去细想为什么?逃避似地转头望向另一边,赌气不看他。

须臾之间,乔飞将船划向另一个方向,小船一转,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色。

喂,你干嘛?不要越划越远了。

舞婕不安地回头张望,他们一定划到湖的另一头了,不然为何已看不到在湖边野餐的妈妈和筝筝?她突然有些心慌……但她拒绝承认那是因为她不敢单独和他在一起的缘故。

嘘,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乔飞神秘地笑着,双手更使劲地划向前方,不一会儿,湖中竟出现一座岛。

哇!舞婕忍不住惊呼,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来到雪瑟古堡这五天,乔飞每天都为他们安排一的大堆节目:骑马狩猎啦;到后面的葡萄园亲自采收啦;驾车载他们到哥本哈根市区观光、参观小美人鱼铜像啦;甚至前天还到海边驾私人游艇带他们出海游玩……舞婕都没能仔细地认识这座美丽缥缈的维纳侬湖,真想不到它湖中心还有一座清幽的小岛。

乔飞将小船划向岸边,俐落一跳到岸上,伸手对舞婕道: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