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5-03-29 06:31:53

六天后,台湾。

韩太太走入舞婕的房间,迳自拿下她的耳机,盯着舞婕。

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没有专心在听。

舞婕,妈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乔飞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舞婕低声道: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还装傻?舞婕,你也该告诉妈实话了吧,为什么突然匆促地决定和我们一起回来台湾?而且是选乔飞去哥本哈根办事时匆匆离开雪瑟古堡,不给我们和他道别的机会。

更奇怪的是连你也一起回来,以前不论爸妈如何催促,你不是都懒得回来吗?这次为何这么自动又仓促?舞婕瞳眸中了无生气:妈,你不高兴我回台湾吗?妈当然高兴你回来,但妈不要你是在这种逃避的情况下回来。

韩太太叹了口气,拉住舞婕的手:你是爸妈的宝贝女儿,妈会不疼你、不懂你吗?你和乔飞之间究竟怎么了,我先说好——我和你爸都很喜欢乔飞那孩子,单说他对我和你爸及筝筝的用心,就令我感动。

那绝不是为了想追求你而刻意做出来的,妈这把年纪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遇过,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出乔飞是真心待我们,把我们当成是他的家人一样,婕儿,你和乔飞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至少该给他一个机会解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他。

舞婕闷闷地低语:欺负?你都以为是我欺负他?为什么不想是他来欺负我?还需要什么解释呢……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不就是最好、最明显的答案了吗?他根本不是真心待她!韩太太皱眉:你这孩子在嘀咕什么?妈,你别再问下去了。

舞婕道:我在家也只有一两个礼拜的时间,一办好转学手续,我就要立刻去新加坡念书了,你就放我清静几天吧。

这我更不懂了,韩太太纳闷地说:你不是好喜欢丹麦,为什么突然决定转到新加坡的分校?若要念新加坡分校,那你当初何必那么辛苦地远渡重洋去丹麦念语言学校?好了,妈,你别问了。

舞婕的房间专线刚好响起,她立刻接听。

喂,宁宁啊?舞婕盯向韩太太,韩太太叹口气,无奈地带上门出去。

宁宁,舞婕道:怎么样?校方批准了吧?全办好了。

宁宁的声音透过越洋电话传过来:喂,小姐,我真搞不懂你耶!你不是和乔飞去度假度得很开心吗?为何突然匆匆忙忙地退掉在奥丹斯的房子,仓促地和家人回到台湾?而且还要我帮你办理转校手续,幸好你在学校的成绩向来不错,所以校本部才特准你转到新加坡分校,把剩下的学分修完。

舞婕,老实告诉我,你和乔飞究竟怎么了?……舞婕咬住下唇,说不出话来。

唉,你别只是沉默啊。

宁宁叹气:你知不知道就在你登机离开丹麦的那一天,晚上乔飞突然找到我们住的地方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但他就这样直冲进来了,我当然不敢告诉他你已回去台湾了,只说你搬到别的地方住。

他起初还不相信,后来我只好给他看你已搬光的房间,他一再要求我告诉他你的新住址。

唉,舞婕,你没看到他脸上的焦虑不安,连我都好不忍心。

我相信那绝不是假装的,他一定很在乎你才会有那种反应。

舞婕闭上眼睛,冷冷地封闭自己情感……就算他真的在乎她又怎么样?他跟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会有任何结果的。

舞婕深吸一口气,以平静的语气道:乔飞那边你不用管他了,我相信过一阵子他就会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舞婕,你这么对乔飞不公平。

别再提这件事了。

舞婕无力地道:宁宁,真的谢谢你帮我办这么多事。

她真挚地道谢。

别谢我了,宁宁嘟着嘴道:我不要原谅你,突然跑回台湾,还决定留在新加坡念书,剩人家一个人在丹麦。

宁宁,对不起。

舞婕苦涩地道,但我真的是不得已的!她也不想离开丹麦啊!那里本来就是她最喜欢的国家!后来,又有她最难以忘怀的回忆……。

但,她真的无法再留下去了。

算了。

宁宁体贴地道:罚你——我下次回日本时,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一定要马上来日本看我,知道吗?我知道!舞婕微笑:谢谢你。

好朋友之间别说谢了,我会帮你把转学资料及许可证寄过去,去新加坡之后记得给我你在那边的电话喔,拜拜。

拜拜。

舞婕放下电话,怅然地望着桌上的一张照片,背景是在雪瑟古堡,大概是筝筝偷拍的,她戴着大草帽和乔飞一起采收葡萄。

她原本想扔了它,丢进垃圾桶后又忍不住将它捡起来。

她痴痴地望着相片中意气风发、帅气俊挺的乔飞……无法控制地想起他的一切。

想起他对她的好,他老是逗她开心,容忍她的坏脾气;想起自他们相识后的点点滴滴,一开始他们几乎是火爆冤家,一见面就是互整、相互报仇,但命运之神却偏偏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想起他们在雪瑟古堡的欢笑,那是一段充满阳光与花香的回忆,是最幸福的日子。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页。

她真的能忘了他吗?☆          ☆          ☆舞婕穿着俏丽的细肩带短洋装,戴着白色小帽,站在台北街头等人。

一台积架敞篷跑车在她面前停下来,风度翩翩的段士勋由车上下来,捧着一束香槟玫瑰送给舞婕,再十分绅士地挽起她的手。

等很久了吗?真不好意思。

来,上车吧。

他殷勤地为舞婕关上车门,车子驶离后,舞婕忍不住大笑了:表哥,可以了!我只是你表妹耶,别来这么肉麻的一套,又是送花又是献殷勤的,小心我会爱上你喔。

她故意恐吓他。

喔,别说你可能会爱上我,请你快一点爱上我吧!正好抚慰我这颗受创而脆弱的心灵。

段士勋煞有其事地抚着心口:舞婕妹妹你都不知道,台北的女人越来越狠心了!见我长得帅就硬说我是花花大少,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游戏还没开始就直接把我三振出局。

他的话令舞婕微微一愣,但她马上敛起心思,笑嘻嘻地调侃他:怎么?帅表哥也有被人抛弃的一天啊?你不是前后出击、左右逢源、红粉知己满天下?号称有土地就有段士勋的‘妹妹’?对了,我记得我要去丹麦念书时,听说你正积极追求你的秘书,很清秀的那位楼小姐嘛,我见过两次,后来呢?后来?段士勋长叹口气,哀怨地道:我追晓语追得半死,才刚刚有点眉目之际,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别的男人抢走!婚都结了。

呜……怨恨啊!就这么狠心地抛下我,让我夜夜流泪到天明……舞婕大笑:哇!好帅!早就该有人治治你的花心,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了。

喂,你说我花心就不公平了。

段士勋认真地道:舞婕,我们是这么‘相亲相爱’、‘你侬我侬’的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我哪一件事你不清楚?你看过我对哪一个女孩始乱终弃或随便玩弄吗?我跟她们都是你情我愿、双方各取所需啊,也都好聚好散地SAYBYEBYE.唉,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英俊潇洒也不是我愿意的,一看到我这么帅就硬说我是花心大少,真是太不公平!太伤害人家的心灵了。

舞婕怔怔地听着,奇怪,现在明明是表哥在对她说话,但传入她耳中的是另一个声音……舞婕,回魂啊!段士勋在她眼前晃晃手,颇具深意地盯着她:你在想什么?想谁?没没没……没有啊。

舞婕慌张地道:我哪有在想谁,表哥你别乱猜了。

真的没有吗?段士勋饶富兴味地盯着脸颊发烫的舞婕,揉揉她的头发道:说吧,我知道你一定有事,不然你才不会这么好心地找表哥出来吃饭。

真的没有嘛……舞婕瞪着段士勋胸有成竹的笑容,嘟起嘴,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妈向你说了什么?姨妈没跟我说什么。

你啊,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我随便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别忘了表哥我最懂女人心耶。

段士勋宠溺地揽过舞婕的肩:说吧,你知道我一向最疼你,谁敢欺负我段士勋的表妹,我铁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段士勋宠爱的语气令舞婕差点掉下泪来,回台湾后她一直苦苦地压抑自己的情绪,绝口不提乔飞,也不准任何人问起她和乔飞的事。

但她压抑得好苦!她苦涩地承认她好想他!她想他!她更想找个人好好谈谈。

她仰起头,不让眼中打转的泪珠夺眶而出……回过神时,发现段士勋已把车停在海边。

说吧。

他的眼中没有戏谑与玩笑,只有浓浓地关怀之情,体贴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想找个人谈谈,说吧,谁那么大胆把我的小表妹弄得魂不守舍?舞婕呆呆地望着他,在最信任的表哥面前,她不自觉地开了口,把她和乔飞之间的事娓娓说了一遍。

就这样?你连问也不问,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就狠心地甩了他,直接跑回台湾?!段士勋听完后皱起眉头:舞婕,不是我替男人说话,我觉得你对乔飞很不公平。

我哪里不公平?是他骗我,又不是我骗他。

舞婕乏力地靠着椅背。

舞婕,你有没有想过:他一开始不敢告诉你他的家世是怕失去你,因为他太在乎你所以不敢冒险说出来。

段士勋冷静地为她分析。

你扪心自问——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丹麦王子,你还愿意和他交往吗?舞婕怔住了……的确,如果她早知乔飞的身分,她一定会避他避得远远的!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相反的,他的皇族身分有时候是一种阻力。

被我说中了吧?段士勋盯着舞婕缓缓地道:我想,乔飞他一定相当了解你,相当清楚你的倔强脾气,所以,他越不敢向你承认他的皇族身分。

见舞婕沉默不语,段士勋继续道:除了他的皇族身分,舞婕,我觉得你对他最不公平的一点就是——你对他为何有那种先入为主的成见?不能因为他外表太帅,你就一口断定他是花心大少,舞婕,男人不能看外表的。

不是长得帅的男人都该和风流、花心划上等号;相反的,一个外表忠厚老实的男人,也不代表他是好丈夫的最佳人选,不代表他就不会出轨、玩花样。

段士勋身边就有很多这种例子——看起来像花花公子的男人,反而被老婆管得死死的,怕老婆怕得要死。

而外表忠厚的男人因为天生带有保护色,女人不会防他,其实这种人反而更会玩名堂。

可是……舞婕低声地道:他的女朋友那么多,在我刚认识他时,我记得他几乎每天都带不一样的美女出游。

你要我怎么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小傻瓜,你啊,想法真是太单纯了。

段士勋笑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也许是乔飞与那些女郎之间的游戏规则,她们根本不是要和乔飞谈什么天长地久的感情,也许她们一开始就是看上他的权势财富、他的出色外表,甚至,只打算和他来个一夜情……既然她们不是真心交往,为何乔飞必须独自承担分手的罪名?而且,当他真正喜欢的女孩出现时,他为什么不能认真地追求?舞婕,相信表哥的话,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只有当男人十分在乎这个女孩时,他才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做这么多的事。

段士勋直视舞婕的眼睛,轻拍她的小脸道:你啊,真是个又想爱又怕受伤害的小傻瓜,明明早就爱上乔飞,一颗心全被他偷去了,却死鸭子嘴硬地不敢放胆去爱。

只好匆匆逃回台湾,折磨自己也折磨倒霉的乔飞。

表哥!你乱说……舞婕喃喃地反驳,但她心底清清楚楚地知道,段士勋说得没有错……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直直打入她最隐密的心湖深处!只是,她还能怎么办?她真的好害怕,她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啊。

段士勋带舞婕去好好地吃一餐,说了一个晚上的笑话逗她开心后,才送舞婕回去。

我送你进去。

段士勋对正要下车的舞婕道。

不用了,大楼门口有守卫伯伯,很安全的,表哥,谢谢你。

舞婕真诚地道,他这个花蝴蝶表哥还是挺关心她这小表妹的。

不用谢了,段士勋揉揉她的头发,故作哀怨道:唉!枉我段士勋这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一天到晚为别人拉红线、积阴德,自己却这么惨,没人疼、没人爱,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不用哀嚎了,舞婕笑道:表哥,你也该有个‘修养期’了,你不觉得你的‘行程’排得太紧密?一个接一个,都没有喘口气的机会吗?舞婕对他摆摆手,灵巧地下车。

对了,小婕,等一下。

段士勋突然唤住她:纹纹下个礼拜结婚,你答应要当她伴娘?纹纹是段士勋的妹妹,也是和舞婕一起长大的表姐妹。

舞婕点头:当然喽,我早就答应她了。

她和纹纹的感情一向很好。

段士勋由后座拿出一本书:纹纹叫我拿给你看的,差点忘了。

是伴娘礼服的型录,她叫你快挑一件你喜欢的。

哦?舞婕挨在车窗口,探头进去和段士勋一起翻阅,边看边笑:都很漂亮耶,哎呀,你叫纹纹帮我挑一件就行了。

那天她是主角嘛,她高兴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舞婕亲密地挨着车边,整个上半身全探进去了。

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浑然不觉骑楼的阴影下,隐着一双怒火沸腾的双眸……该死的!这该枪毙十万遍的男人竟敢当街吻她?竟敢吻她的舞婕?他像头发怒的狂狮般直冲过来。

啊——舞婕只觉有人突然拉开她。

紧接着一个人影发狂地拉开车门,把段士勋揪出来,狠狠地就给他一拳。

碰!措手不及的段士勋直接摔到地上。

你!舞婕惊喊,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剽悍暴怒的男人,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乔飞!该死的!你敢再碰她一下你试试看!鸷猛慑人的乔飞嘶吼着,紧揪起段士勋的衣领:你敢再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去你妈的——莫名挨揍的段士勋破口大骂。

你这欠扁的死阿豆仔!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段士勋的拳头也狠狠地扬起,两个火爆的男人怒目相对,颇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等等!舞婕慌乱地冲入两人中间,先拉开段士勋,小声地哀求:表哥,对不起!这全是我的错。

但我相信乔飞他一定是误会了,请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和他起冲突好吗?对不起。

这欠扁的王八羔子就是乔飞?段士勋狠狠地拭去嘴角的血迹:妈的!没搞清楚我的身分就乱打人,舞婕你让开,我非好好地教训这狂妄的小子不可。

表哥,不要。

舞婕拼命摇头:拜托啦,看在你疼我的份上,先不要和乔飞计较好不好?我会向他解释清楚,改天一定要他登门向你赔罪。

赔罪?免了!你没看这死小子的表情似乎恨不得一刀宰了我。

段士勋很不爽地拉拉衣领。

算了,我懒得管你和这死小子的事,你自己摆平。

他怒火冲冲地瞪了另一边的乔飞一眼后,转身上车。

表哥,对不起……舞婕,你过来!乔飞脸色铁青地冲过来,抓起她的手,火爆地逼问:那个男人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

你小声一点,舞婕低喊,不安地左右张望,幸好!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她抓着乔飞的手,直将他拉入大楼前面的小花园后才道:你……你怎么会来台湾?舞婕惊愕地望着他,逃跑时,她曾经想过乔飞会去逼问宁宁她的下落,甚至会去学校调查,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乔飞竟会追到台湾来。

她一直不敢去深思的问题——难道,自己对乔飞真的那么重要?那你呢?乔飞蛮横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深蓝眸底聚满风暴,一字一句地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趁我回哥本哈根时匆促地离开?为什么不肯等我回古堡?为什么不准川原宁宁透露你的下落?为什么突然转学转到新加坡分校?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快急疯了!也快气疯了!她一失踪他就马不停蹄地四处找,在丹麦四处奔波多日仍毫无结果,她就像泡沫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幸好他运用关系向她就读的学校调查,才查出她办了紧急转学手续,已转到新加坡分校就读。

新加坡?乔飞立刻想到台湾!他相信舞婕一定会先回家乡,便风尘仆仆地直追过来。

他在登机前便命令属下,不论运用任何方式也要查出韩舞婕在台湾的住址。

所以,他一下私人飞机后,才能直奔过来。

从下午五点一直苦守到晚上十一点,终于等到她回来,却看见……舞婕倔强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说话啊!乔飞怒焰涛天地吼着: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离开丹麦?离开我?还有,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让他送你回来?舞婕冷冷地想挣脱他的手:放开,这全都不关你的事,你无权过问。

我有权利!乔飞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专制而更坚决地道:你最好明白——任何有关你的事我是管到底了!除了我,别的男人都休想接近你!你……无赖!舞婕爆发地吼着:乔飞。

伊尔顿,你是全天下最恶劣、最混帐的男人!你自私、无耻!你想控制我的一切却处处欺骗我,我恨你!舞婕……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狠狠地鞭入他的心扉,他英挺的脸庞迅速一暗,沙哑地道:如果,你是因我隐瞒真实身分而生气,这一点的确是我的错。

我郑重向你道歉。

但舞婕……相信我,我是不得已的,我比谁都挣扎、都矛盾,多少次我都想直接向你坦承一切,但我没有勇气,我怕你会因我的身分而离开我,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更怕失去你。

够了,我不要听。

他的话句句撞击着她的灵魂,但舞婕拒绝接受,她捂起耳朵大喊:乔飞,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辩驳,你走吧。

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些的,毕竟……我们将来不会有任何交集,不是吗?你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在胡说什么?不会有任何交集是什么意思?乔飞紧按住舞婕的肩,狂猛地吼着:我不准你再说这种放弃的话,我付出的感情更不准你拒绝。

韩舞婕!你给我听好——这辈子我乔飞。

伊尔顿是要定你了!你逃到哪我就追到哪,你永远躲不掉我!为什么?舞婕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来,你为什么这么专制?这么自私?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她想火爆地和他大吵一架,把他骂回丹麦去。

但为什么……为何泪水不听使唤地滚滚而下?一定是自己太软弱了……舞婕消极地想着,她不敢承认是他的告白令她惊喜,她不敢承认他的话狠狠地触动她的心扉。

一见到她的泪水,爆裂的乔飞霎时手足无措。

舞婕,你别哭……他笨拙地为她擦拭泪水,唉!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怕你的眼泪?别哭了好吗?你说什么我全答应你。

舞婕,乔飞慌张地掏出手帕擦干她的眼泪,苦涩地问:你……当真这么讨厌我,一点都不想见到我吗?如果我能讨厌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舞婕在心底幽幽地叹气,她只是暗哑地道:你回去吧,我只是一个平凡不起眼的女孩,你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又……唉,她承认表哥对了!她的确是胆小懦弱,宁可一味逃避,也不敢勇敢去爱,不敢接受乔飞爱上她的事实。

去你的!你在说什么鬼话?耐性尽失的乔飞剽悍地吼着:什么叫做‘两个世界的人’?我就是要你爱我!就是选定你当我的老婆!没得商量!韩舞婕,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是在宣布我的‘决定’!走,立刻跟我回丹麦结婚。

他霸道地抓起舞婕的手。

乔飞,舞婕低喊:你别闹了,我……根本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乔飞杀气腾腾地锁起剑眉,气势好不吓人,我说适合就适合!你是我老婆,乖乖听我的决定就行了。

乔飞,舞婕用力挣开他的大手:你不要逼我,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丹麦的,算我拜托你好吗,你快回国吧,把我忘了。

乔飞怒火正炽地瞪着她,脸色更加铁青冰冷,愤怒地吼着:给我一个理由!你不给我半点机会就直接判我死刑,这不公平!生为丹麦王子不是我的错,我也是人,有追求自己爱的权力,你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断然拒绝我,这不公平。

乔飞……舞婕被他的暴吼声吓坏了,你小声一点。

告诉我,乔飞猛地按住她的肩头,锐利冷峻的蓝眸也紧锁住她:只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讨厌我!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讨厌看到我,讨厌我的纠缠,这一切全是我自作多情。

我会马上由你眼前消失,我会马上回去丹麦,我会强迫自己把你忘掉,再也不来骚扰你,你说!乔飞以前最讨厌死缠烂打型的男人,也最看不起,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种男人。

该死的!她到底有什么特别?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放弃她,几近绑架地要绑她回国当老婆。

我……舞婕脑中一片空白。

说啊!只要你说出来,他再也不会出现了,说啊!快说啊——但为何颈子像被人掐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为何一颗心开始抽痛?我……她十指深深地刺入掌心,强迫自己开口: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乔飞猛烈火爆地怒吼。

我……舞婕苦涩地抬起眼来,她撑不下去了!她泪如泉涌地推开乔飞:不要逼我,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她掩着脸狼狈地冲入大楼。

乔飞用尽全身力气才管住自己的脚不追上去,他握紧拳头,一遍遍地宣誓——我不会放弃的!我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