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6:35:47

四月份,全新的风云科技正式登陆台湾。

纪凌为了打响风云科技的旗号,与宋约希及法兰西斯频频在各式的晚宴、商业酒会等社交场合露脸,一改往昔只隐身在幕后的作风,并且接下庞大的案件,规矩地做起生意来,与昂宿集团在电子业界形成两雄鼎立的状态,各分占市场的一片天。

已在破产边缘的纪绍荣由报章杂志得知纪凌的种种消息,简直不敢相信,纪凌竟打倒寒严并将风云科技所有的人员全部换新,用的还是她自己找来的各大企业人才。

在一篇简介纪凌生平的杂志报导上他得知,自已看似无用的女儿,从十二岁起就为未来画好蓝图,不但在十八岁前就是双料博士,这两年多以来她私下赚取的财富竟也不少于寒严,她将自己藏得太好,他在她八岁时就该心生警戒多防着她点,然而他却老眼昏花地被她欺瞒了十二年,只怪自己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

但,反过来想,这也可能是天意。

万业是完了,但有纪凌这财大势大的女儿也算还有一条活路,若能让她出手整整宿语昂,不但可以消他心头怨气,也许还能向她要点钱买回万业的股权,他仍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不然向她在风云科技里要个一官半职也不错。

纪绍荣迫不及待地前往风云科技总公司,企图能靠女儿再圆一个荣华梦。

风云大楼里,一路上挡驾的人均拦不住这个自称总裁之父的纪绍荣,任他嚣张跋扈地直闯总裁办公室。

总裁,有位自称是妳父亲的人要见妳,没有事先预约,也没有知会过我就擅自闯进来,现在就在门外,妳要不要见他?尽责的女秘书找来保全人员将纪绍荣拦在门口,透过电话向纪凌报告。

纪凌停下手上的工作,蹙眉听着内线电话。

纪老头找她作啥?见她有钱有势想过来分一杯羹?还是又想向她借钱?都有可能,那老头是哪儿有好处就往哪里去的人,会来找她可能又想旧计重施,弄点钱来复兴万业。

请他进来。

纪凌回答。

她已经法外开恩不把万业拆成碎片,他还有胆找上门来?也许宿语昂做得不够绝,她该自己动手才是。

纪凌。

纪绍荣一入室内便将门关上,亲热地叫道。

纪先生,你找我有事?纪凌坐在原位看他过度温情的逢迎嘴脸,不感兴趣地昂头问他。

怎么叫我纪先生,妳该叫我爸爸才是,妳有今天的成就,爸爸感到好光荣,特地来向妳道贺。

少跟我客套,咱们之间的关系大家心里有数,有话快说,我有事要忙没空和你玩假仁假义的戏码。

纪凌对于父亲反感至极,现在才来和她谈父女之情,他不觉得肉麻她还嫌恶心呢!纪绍荣登时脸色变得难看,温吞地开口,妳是我女儿,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不认为太不敬了吗?你的女儿是纪绯,要尊敬去找她,我只是你和你前妻不要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向我要敬意?我准备不久之后和你断绝关系,万彩芝他们一定也告诉过你这件事,快去办一办,我不要你这种父亲。

妳还在恨我当年遗弃妳们母女吗?你是想翻旧帐,还是想跟我借钱?纪凌眨眨灵动的眼眸,尖锐地问。

我──再支支吾吾的就请出去,我很忙,不像你这个大闲人可以四处游荡,下次想见我时请先和我的秘书预约,这里不是你家厨房,可以任你来去自如,下回你再硬闯,可别怪我不客气地把你轰出去。

纪绍荣硬着头皮说出他的来意,我是想和妳借点钱买回万业股权,也想请妳帮我做件事。

帮你做什么?纪凌没想到他会叫她办事,以为他只是来讨钱罢了,对他有其它的要求感到意外。

我希望妳能替我整垮宿语昂。

他义愤填膺地说。

给我一个理由。

她闲散的玩弄着手指。

他毁了我一生的心血,我要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父仇子报,妳该替我出口气的。

他音量大增地咆哮,恨不得能将宿语昂大卸八块。

哦,是吗?纪凌漫不经心的笑着。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人,他是魔,没心肝地把他人的宝贝当玩具耍,妳若能整垮他,也算是替商界除去一大祸害。

放眼台湾商界,只有妳能办到这件事,许多人也都很希望妳能为大家铲除昂宿集团。

如果妳肯帮忙,不但能为妳的风云科技打响名号,也能赚进他侵吞来的钱。

他振振有词地对纪凌晓以大义,话里藏着浓得化不开的仇意,拿顶人情的大帽子就要往纪凌的头上戴去。

纪凌轻松地绽着笑容,上上下下打量这满口仁义道德的纪绍荣。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简洁扼要地询问,态度既疏远又冷漠。

我是妳父亲啊!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我妳哪有今天?为人子女就该听从父亲的话,妳想违逆我吗?由请求变成命令,纪绍荣气愤的喝令。

纪凌将双肘支靠在桌面上,笑咪咪地端详着他的脸孔。

我的字典里没有‘孝道’这两字,宿语昂弄垮你正好称了我的心意,省得我还要去攻打万业,寒严我都不放过了,你又算什么?不让你灰飞烟灭你就该偷笑了,你以为宿语昂没事干嘛去撂倒万业?那是因为我想,所以他就为我办到,若不是那时忙着接收风云科技,我早自己动手砸万业了,你还来找我这主谋帮忙,你向来都不用脑袋的吗?纪绍荣怒不可遏地冲口骂道:原来是妳搞的鬼,我是哪点招惹到妳了?妳居然串通外人来对付我,我还在想宿语昂没事干嘛找万业开刀,原来是妳指使的,妳这个孽种!怒火狂烧,纪绍荣根本忘了他是来求她的,暴戾地只想打死这个不孝女。

想诉诸武力?上回你儿子打伤我的下场就是被宿语昂弄聋了双耳,你有本钱打就下手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当心他把你的老骨头拆得一根也不剩。

她无所谓地睥睨他,最好让他气得五腑移位、六腑翻腾。

纪绍荣右手高扬,僵硬地板着脸问她:妳和宿语昂是什么关系?就算死也要有个理由吧!不知道,也许是同类人种,更或许是伴侣、情人,我和他互相欣赏、恋慕对方,如此而已。

她模糊地给他个答案。

妳处心积虑地置我于死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妳已有了风云,万业是哪里犯着了妳,要妳下这样的毒手?他光火地大叫,直想刮掉她脸上那恶魔似的笑。

我高兴。

她轻松自在地回道。

妳──我早就看你们一家子不顺眼了,不挫挫你们的锐气还当真以为我好欺负,怎么样?由富商变成平民的滋味如何?生活的起落很大吧?当年你就是不肯安于现状,放弃寒倚柔赖上万彩芝,现在失了势,才回头来找我这个突然发现的女儿,怎么,你又不想要那没有利用价值的万彩芝了吗?她字字刨挖着他的颜面,不管他的横眉竖眼。

条件由妳开,只要妳能让我东山再起,我可以和万彩芝离婚,也不要求妳借钱给我买回万业,但我要进入风云任职,要妳名下财产的一半,我是妳父亲,妳必须给我养老的钱。

纪绍荣改行另一方案,要求入主风云。

庞大的风云随便一处也有金山银海,也许也可伺机将纪凌拉下台来总裁换他坐,收买她的手下来个谋乱推翻,到时他不用费力气就可以得到一个全新、且拥有雄厚实力的公司。

你和谁结婚、离婚我都管不着,你要人养老就去找你那两个宝贝儿女,对你我是既没责任也没义务,我的风云不要你这老头,别异想天开地以为我会让你在里头搞内乱,自己笨就算了,不要以为别人也同你一样,我不会让你沾上风云半点边的。

光听他的这席话就可以臆测出他的心思,狡猾的纪凌,才不会让他得逞。

妳不管我的死活吗?纪绍荣狰狞着老脸问道。

纪先生,你早断奶了,干嘛还耍赖着别人,才能求生存?有点志气好不好?她鄙夷地冷哼,愈看他愈觉得自已是歹竹出好笋,好险没有他这种不要脸的德行和寒倚柔的软弱。

纪绍荣气得七窍生烟,抄手就把一桌的文件给砸得满地都是。

妳到底给不给?他执拗地质问。

不给。

纪凌一脸云淡风清,无视于他的怒气。

这时内线电话又响了,纪凌拿起话筒听着,一抹诡异的邪笑泛满她秀丽的脸庞。

请他进来。

说完,她冷冷地下逐客令,纪先生,我有要客来访,没事的话请慢走。

除非妳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哪儿都不去,我要妳补偿我失去的万业。

他气呼呼地不肯离开,霸道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移动的打算。

这话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

纪凌由他去,凉凉地等着看他遭殃。

纪凌──步入办公室的宿语昂被满地凌乱的公文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冲至她面前,焦急地检查她是否受伤。

有没有受伤?哪里疼吗?大手不停地抚过她的身躯,宿语昂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

纪凌扶正他忧愁的脸,眼对眼地说:我没事,真的。

见她完好如初,宿语昂这才释怀地吁了口气,放心地用力喘息。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地板问。

有人牵怒。

她靠在他怀里低低柔柔地安抚他的怒意。

宿语昂?超俊眸瞟视瑟缩在一角的纪绍荣,一脸的风雨欲来,如刀剑般的目光几欲射穿纪绍荣,慑人的寒音响起,你来这儿做什么?我──我来看我女儿不行吗?纪绍荣收起惧意,抬出为人父的架子回道。

她有说她想见你吗?宿语昂阴鸷地看着纪绍荣,想也知道他会来找纪凌绝没什么好事,纪凌早把纪家列为拒绝往来户,她会见他才怪。

父亲看女儿还需要女儿的同意吗?你少管我们的家务事。

纪绍荣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硬是直起身子正面冲撞宿语昂,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

她不是你女儿,她是我的人,要见她必须有我的同意,立刻给我滚。

谁说她不是我女儿?没有我她能出世吗?你算什么东西?是不是见她有钱,才想贴上她壮大你的昂宿集团?我不准她和你交往,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杀手不准碰她的风云科技,她是我生养的人,你才要滚出去!我生她就是要她养我,容不得她不肯,你这个外人凭什么跟我叫阵?纪绍荣倔硬着脸,厚颜无耻地拉拢他和纪凌的关系。

我不认识他。

纪凌玩着宿语昂的领带,闲闲地撇清关系。

妳说的是什么鬼话?什么叫不认识?纪绍荣暴跳如雷,看着他俩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愈觉得刺眼。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这贪婪的老头,我唯一的亲人是他,你才是所谓的外人。

看清楚,他叫宿语昂又号银翼杀手,也就是吃得你死死的天敌,他才不像你这么没格地捞现成的油水,专吃软饭。

纪凌窝在宿语昂宽大的怀抱中,朝纪绍荣猛射冷弹。

你们这对狗男女、商界的败类,罔顾亲情伦理,有一天你们会不得好死。

他老羞成怒地咆哮。

宿语昂将下巴搁在纪凌的肩头,寻舋地开口,也不先秤秤你自己的斤两,你有那份能耐吗?你的人品又好到哪里去了?就冲着你今天这句话,万业剩下的残枝我就除恶务尽地扫光它,再不滚,你当心有家都没得回,我说到做到,或者你也想像你儿子那般少了副耳朵?纪绍荣嗅着血腥气息,害怕地往后退,踩着满地的文件,慌忙地夺门而逃。

你又用威胁这老招。

纪凌撇撇嘴角不敢苟同。

别指望我会对他客气。

宿语昂抬起她的下颚,辗转地与她缠绵。

被吻得意乱情迷,纪凌主动地加深这个吻,他像醉人的酒,让她百尝不腻,愈吻愈是欲罢不能,星眸半闭,喘息着任他沿着优美的颈线一路吻下。

宿语昂撩开她的发际,啃吻着露于衣领外的雪肤,才想剥开碍事的外衣,纪凌便自火热中回神,迅速地拉紧衣领。

怎么了?宿语昂敏锐地看着她的动作,察觉了她的异样。

没事。

纪凌理好衣衫,心虚地回答。

妳还在怕我了?他随口问道,眼光却紧盯着她拉拢的外衣。

不是。

衣服底下藏了什么秘密?他抱紧她,柔声低问。

没有秘密,只有记忆,我不想回忆的丑恶记忆。

她靠在他肩头喃道。

我总会知道的。

他扶起她的脸轻喟,俊脸缓缓地摩擦着她的,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是圣人,单单吻她和搂抱并不能满足泛滥的情潮,他们总有一天会越过那条界线,只是目前他不想逼得太紧。

她声若蚊蚋地说:如果可能,我真想永远不让你知道,也许你知道后会嫌弃我、离我而去,我不想失去你。

妳还是不相信我?难道我的承诺和保证都不能使妳把心交给我?宿语昂与她额靠着额地闭目隐忍,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不信任,要做到什么程度她,才能卸下那身的盔甲,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为什么至今她仍在防他?你给过多少人承诺?原本不想问的,但终究克制不住地问了她最在意的问题。

一个,只有妳。

愈听她的问题愈觉得恼人,他张口便噙住纪凌粉嫩的唇瓣,狂炙地吻她,想让她也体会那股将人焚烧殆尽的渴望。

他扶抱起她,直要吻入她的灵魂深处再不容她有置疑的心思,她若还不能明白,要他刨心挖肺来证明他也会照做。

我不能呼吸了──她嘤咛道,但他火热的唇不放弃地又将她卷回理智荡然无存的感官世界。

宿语昂倾全副心意灌注在这记麻辣的热吻里,恣情地掏空他内心的感受。

热吻方歇,他拥紧虚软无力的纪凌,哑声地问:还要我证明吗?他不介意再来一回。

我问了不该问的话吗?妳说呢?他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描绘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我不该质疑你?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永远不要,妳只能相信我,明白吗?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她渐渐摸清他飘忽不定的心态和行动方式,这男人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根本是个土匪嘛!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信的话咱们再来一次。

他低头又要朝她吻去,纪凌连忙掩住他的口,她可禁不起再一次的严重缺氧。

你想抢劫我的空气呀?我信你就是,不准再吻我,再吻下去你就要做人工呼吸了。

虽然回味无穷,但她可不想不光彩地死于因吻窒息。

宿语昂例嘴大笑,表情活像个野蛮人,一扫脸上的阴霾,变得灿烂。

土匪头子。

她不甘不愿地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妳很没有诚意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坑她。

诚意?!纪凌的火气逐渐上升,小手乱揉他的俊脸,惹得他呵呵大笑,不躲也不逃地任她发泄怒气。

你是专门来讨打的吗?她气恼地问,捶打着他铜皮铁骨似的胸膛。

第一次对人发火是不是?宿语昂很得意地问。

纪凌一征,立即了解了他的目的。

你有毛病,用这种方法惹我发火,神经!她火大地骂道。

噢喔!第一次说脏话,一天之内我连破妳两个纪录,成绩不错。

他乐不可支地仰头大笑,把怀里的纪凌震得东摇西晃。

她退离他的胸膛,站在不远处生气地盯着他。

笑够了没?宿语昂挂着得逞的笑容步向办公室的大门,手握着门把,临去前转身正色地说:妳看起来瘦归瘦,其实该长肉的地方一点也没少,一抱便知妳的本钱,嗯!以后我会很幸福。

说完,忙不迭地接住纪凌朝他丢来的面纸盒。

纪凌气得快冒烟了。

宿语昂在闪出门外时又喊:加上第一次动手打人和扔东西四项纪录,我会再接再厉。

在纪凌又扔出武器前,他赶忙合上房门,留下一肚子火气的纪凌。

※※※方凯翔伸出五指在楚歌面前摇晃。

哈啰!有人在家人吗?〞见他没反应,方凯翔再敲敲楚歌的脑门,楚歌火大地拉下那逞凶的手。

你没看见我现在很忙吗?楚歌的焦距仍是盯在不远处的宿语昂身上。

你在忙什么?方凯翔不明所以地问。

看世界奇观。

什么世界奇观?老大突然连下十二道金牌火速招我回来,你还有空开玩笑,你没被他点名吗?方凯翔一路风尘仆仆地飙回总部,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根本就没走,是他叫我催你回来的。

楚歌领了圣旨,才急着催方凯翔回总部。

他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不会又想做什么了吧?看楚歌好象很闲不似有什么紧急事故,方凯翔便与他并肩而坐,顺便散散一身的热汗。

不知道。

楚歌也不清楚。

方凯翔苦恼地抓着头皮,自从老大相中大美人后,他和楚歌两人就没一天好日子过,老大再玩花样,他们会操劳过度而死。

喂!‘随人顾自己’,有难别拖我下水。

楚歌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能闪尽量闪,最好别被点名办事。

你这算什么兄弟?我跑不了你也别想跑。

方凯翔死命地捉住楚歌的衣领,不让他落跑。

别拉啦,被他发现咱们就完了,你去挡,我要逃难,不要拦着我。

楚歌没义气地说走就要走,一边剥开方凯翔这只八爪章鱼。

宿语昂被他们俩拉拉扯扯的吵闹声拉回思绪,坐在椅子上旋过身冷眼旁观。

你们好象很忙?他不怀好意地问。

完了,都是你啦!楚歌怀恨地踹方凯翔一脚。

老大,你找我们又有什么事?方凯翔不抱期望地开口。

我想拆了纪老头。

宿语昂徐徐地道出。

老大,他早被咱们拆了,你忘啦?方凯翔提醒他。

还有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没有。

他懒懒地一笑。

这次有没有限时间?楚歌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有。

有时楚歌真恨自己的铁嘴,好事不准坏事绝对正中红心,好想捶心肝骂自己多嘴。

宿语昂命令道:楚歌,你有两天的时间收网,那些钱由你们俩平分,这是你们办事的酬劳。

凯翔,去把他弄得无路可退,让法院查封他的房子,我想看看纪氏一家人无家可归的样子,这次的任务比较简单吧?简单?!楚歌和方凯翔满腹苦水直想哀号,又是一次不可能的任务,虽然奖金庞大,但赚钱有数,性命也要顾啊!要死了,老大净是挑些困难度超高的任务找他们办,纪凌的两名手下不也是神通广大吗?为什么就不肯自己搞定,老是连累他们两个?有意见可以说出来。

看他们俩板着一张臭脸,宿语昂好心地说。

没有,完全没有。

他俩连忙矢口否认,即使有,谁敢讲啊?那还不快去办事?我是从现在开始计时的,逾时你们就完了。

要命。

楚歌咕哝着,提着手提电脑准备外出办事,方凯翔也没闲着,拿了文件就往外头走。

宿语昂将坐椅转向面对窗口。

如果纪绍荣不那么不知廉耻地去找纪凌,他也不会再下毒手。

两天后不知纪绍荣还笑不笑得出来?可以确定的是纪绍荣将会一无所有。

※※※你说被卖掉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要守住那些股权吗?是谁买的?什么?!混蛋!没用的东西!纪绍荣忿忿地挂断电话,眼中布满血丝,愤怒之下拿起电话砸了个粉碎。

发生什么事?万彩芝闻声下楼探问。

宿语昂买走了我们最后的股权,已经转了好几手卖出了。

纪绍荣自酒柜中拿出烈酒猛灌,满肚子的气焰。

怎么可能?那是我的股权,没有我的同意谁也无法动,就算银翼杀手再厉害也没法子教我签字转卖,他不可能买走的。

万彩芝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不肯相信。

纪绍荣一口接一口地灌下烈酒,用衣袖拭着嘴角的酒渍。

有内鬼帮他,那个楚歌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买通我们的人,瞒天过海地替他转卖,公司里的人都跑光了,就算要找出他们的内应也没法子了,可恶!他用力地将酒瓶扔至墙上。

我们可以告他。

万彩芝心生一计。

告什么了那个楚歌专门走法律漏洞,法力无边,不然宿语昂也不会重用他。

如果我们笨笨地去告宿语昂,楚歌会把我们告得更难看,再说,我们哪有钱告?宿语昂旗下的律师团集结了台湾最顶尖的律师,他会养那些人吃闲饭吗?他有钱陪我们告,我们有吗?纪绍荣气得脸色铁青,坐在桌子上生闷气。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万彩芝急得像无头苍蝇,在他身边打转。

先卖了这栋房子再想办法。

不行,这是我万家祖传的老宅,说什么也不能卖,一定还有其它的法子,不能动这栋房子。

万彩芝急急地反对,不肯让纪绍荣卖去她最后的祖宅。

还有什么法子?其它的房子都已经抵押出去,只剩这间还没,如果不趁现在卖出,我们会身无分文的。

都走投无路了,他哪管这房子是谁的,只要能先卖点钱便能解决跟前的问题。

纪绯慌慌张张地冲入屋里,见到纪绍荣便情急地大喊:爸爸!出事了,妳要快点想想办法。

绯儿,怎么这么慌张,先喘口气慢慢说。

万彩芝拍抚着纪绯的后背,让她缓缓气息。

法院要拍卖这栋房子来抵付我们以前的借款,公文已经到了,爸爸,你要救救我们。

纪绯手里拿着公文,期期艾艾地说。

什么?!纪绍荣与万彩芝均大惊,没料到法院会查封得这么快。

是方凯翔搞的鬼,我在法院的男朋友说方凯翔前天向法官们施压,要他们提早拍卖我们的房子,法官们很快就答应了。

又是宿语昂的手下,他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纪绍荣从桌上跳下,暴躁地怒吼。

绍荣,你去求求纪凌,她现在那么有钱,一定可以帮帮我们的,你是她的父亲,去向她借点钱她会借你的。

万彩芝想起突然发达的纪凌,立刻想从她那边拿钱周转。

纪绍荣火气更旺地吼:我去过,她不肯借,是她刻意要我们倒,她才是策动宿语昂毁了万业的主谋,宿语昂这次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他们两个早就勾搭上了。

原来是她!上次找她借钱她还说没钱,原来全是装出来的,还叫宿语昂打伤绯儿、打聋炎儿,她好狠毒的心肠哪!万彩芝忍不住尖叫道。

妈咪,房子被卖掉,以后我们要住哪里?纪绯不愿失去优渥的生活,没钱、没房子,她哪有脸再去上学?她会被其它同学耻笑,她是千金大小姐,她才不要和那些平民有着相同的身分。

不要担心,我们不会餐风露宿的,我手边还有笔钱,宿语昂动不到我这,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万彩芝忽然变得冷静异常,口气阴狠。

纪绍荣警觉地看着她。

妳想做什么?以牙还牙,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要宿语昂痛不欲生。

妈咪,妳想伤害宿语昂?纪绯拚命摇头,这可不行,宿语昂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如果他死了,她去哪儿找这么出色的男伴?何况他那么有钱,她还想做宿家的少奶奶。

不是他,是纪凌,那个罪恶祸首。

万彩芝恨恨地说。

妳想怎么做?纪绍荣问。

杀了她,因为她,我的儿子聋了,我女儿的花容月貌被她弄丑了,而我父亲留下来的万业集团更是因她而毁于一旦,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万彩芝像个没事人似地轻松地说着,彷佛杀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蝼蚁般容易。

但是杀人是犯法的。

纪绍荣不禁为她的狠心猛打寒颤。

请杀手,不用我们动手,有钱还怕没人杀她吗?她笑得更加猖狂。

妳哪有钱?纪绍荣小声地问,不知道她手头上居然还有钱。

我有一笔私房钱,是我父亲当年留给我当嫁妆的款子,要买一、两个职业杀手不成问题。

既然要杀她就要做得干干净净,请职业杀手比请亡命之徒来得安心。

万彩芝转头问他:怎么,心疼我杀你生的那个恶魔?舍不得她的钱财?不是。

纪绍荣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反对,当年他就杀过一个女人,现在再杀一个也无妨,而且杀纪凌正好可以将她灭口,这世上就只有她握着他的把柄,让他每天都活在随时会被她告发的阴影下,如果她死了,他就再也不必担心纪凌这根心头刺,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纪绯扯着万彩芝的手臂鼓吹道:妈咪,杀了她,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不配生活在人世间,等她死后我再把宿语昂抢过来,把他的钱都拿回来。

好孩子,妈咪一定替妳和哥哥出这口气,我会杀了她,我会的。

万彩芝搂着女儿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