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29 06:39:58

来,这杯给你。

穆无双端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蹲在护理站的桌下,把其中一杯递给坐在地上、两手抱著头的颜茴。

谢谢。

颜茴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地上,又奄奄一息地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愉快吗?穆无双蹲在她旁边,徐徐地喝著咖啡。

愉快?我现在脑袋好像在大地震,痛死了。

颜茴痛苦地闷哼,小手不停地揉著太阳穴。

我说的不是现在,是昨晚。

她一把拉正颜茴的头,把手上的咖啡全数灌进颜茴的肚子里。

昨晚?被灌下咖啡后,颜茴眉头攒得紧紧地。

你真的卖了?穆无双托著腮,严肃地问。

卖什么?她昨晚除了把酒当水喝之外,还有出去卖东西?下海卖身还债。

穆无双平淡地道出,很显然的,这个醉鬼醉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我记得你在酒会上跟我说过这个,我不是说过没人会买吗?颜茴挥著手苦笑道,对于昨晚的记忆只剩下这些小片段。

没人买?请问在你来上班之前的十几个小时,你都在做些什么?穆无双微微抬高了柳眉询问。

原本该在八点就来接班的她居然破天荒的迟到,到了十点才来护理站报到,光就这一点,实在很难说服别人说她没去卖。

睡觉啊。

脑袋里没存留半点记忆,喝了酒之后她不是就睡著了?一个人睡?睡觉是一定的,但睡觉的人数才是重点。

一个人睡……好奇怪,我怎么会作了个怪梦?被她这么一问,颜茴搔著头回想起今天早上作的那个梦。

我很有兴趣听听你的梦境。

穆无双淡淡一笑,一副准备倾听的模样。

无双,我好像梦到我先后换了两张床睡。

她郑重地说道,对于那个鲜明得有点真实的梦境无法释怀。

喔?怎么换的?一个晚上还能连换两张床?是因为太激烈的缘故吗?我梦到第一次睡醒时,身边躺著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然后我就慌慌张张的落跑,跑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再睡一次。

颜茴偏著脑袋回想,愈发觉得那个梦非常真实。

你……睡了他之后就跑?穆无双差点掉了下巴。

天哪!她敢对那个以冷血出名的欧阳极这么做?嗯。

她在梦里是这么做的。

穆无双战战兢兢地又问:小茴,你对于那个自己睡过的男人,记不记得他的长相如何?颜茴拚命挖著她残余的记忆,可惜想不起来。

不记得,我没看清他的脸。

你不记得他是谁?穆无双捂著额头无力地喊,欧阳极被她睡过就算了,竟还被她忘得一乾二净,这下子她要很有勇气才能面对自己的未来。

作梦而已,醒来就忘光了。

颜茴耸著肩,不想再去探究。

小茴,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在作梦?看她一副不负责任的样子,穆无双按紧了她的双肩问。

不是吗?只是作梦的话,你脖子上怎么会有这个吻痕?翻起她的领子指著她脖子上的证物,穆无双不经意地瞥见她身上更多的证据。

还有你的手……天啊,到处都是,你昨晚到底和那个男人有多激烈?在她身上翻找过后,穆无双才发现她衣服底下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哇塞,他们是大战过几百回合?什么……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颜茴愣愣地盯著自己遍布胸口和手臂上的吻痕。

卖身之后大战时留下的。

穆无双帮她扣好扣子,很残酷地宣布道。

大战?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去找男人卖身?颜茴拉紧了胸口的衣服,坚决地否认。

你是卖了。

她两眼看向别处,摸著鼻子下结论。

不可能,我一定还在作梦,对,一定是这样,等到梦醒后一切都没事了。

那段模糊的梦境像是被洗过一般,突然清晰起来,今早的逃跑过程历历在目,令她不禁感到心慌意乱。

穆无双是此时比较能面对黑暗现实面的人,她镇定地握著颜茴的手,你昨晚被他带去哪儿了?我……颜茴将她的话和自已的梦境接通之后,呆愣地看著她,完全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只记得今早使尽吃奶的力气冲回家,累得倒在床上再睡一次。

我换个方式问好了。

小茴,你今天早上第一次醒来时是在什么地方?这个她总该记得吧?一间饭店……颜茴面容青惨。

跟他做了没?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

当时身边莫名其妙的睡了一个男人,她吓都吓傻了,哪知道自已做过什么?你醒来时身上有没有穿衣服?穆无双揪著她的衣领问,不记得过程没关系,她可以由结果推测。

没有。

颜茴脸色由青转红,头顶冒烟地说。

那……躺在你旁边的那个男人呢?也没有……她涨红了脸细声回道,那个男人把脸埋在枕头里,所以她没看见他的长相,可是除了脸部以外,其他部分的特写镜头却像投影机般不断在她脑海里播放。

噢。

穆无双慢慢地应了一声,把他们会做、肯定已经做的事情全部推测完毕。

无双,我和他……是不是……那个了?我们是不是已经……颜茴紧张地拉著穆无双的手问。

照常理推断应该是,但也可能会出现个美女当前只脱衣服睡觉、而不办事的圣人,虽然说可能性比被外星人捉去小、比慧星撞上地球的机率还渺茫。

穆无双拍抚著她的手说出看法,不说还好,愈说让她愈是不安。

他……是圣人吗?她心底开始乌云密布,雷声、闪电交错。

小茴,你现在会不会觉得全身酸痛,特别是某些地方?穆无双搔著下巴又问。

无双,告诉我,我在作梦。

这番话像雷电般直直地将她打醒,她怔颤地说。

你在作梦。

穆无双很同情地附和道。

无双……我该怎么办?靠著她的肩膀,颜茴欲哭无泪。

振作点,卖了就卖了,你向他收钱了没有?都已经卖了后悔也来不及,只是卖也要有代价才行。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睡醒之后她穿了衣服就跑,连要跟那个男人收钱也不知道。

不必慌,他很有钱,你绝对拿得到昨晚卖身的钱。

穆无双保证道,那个欧阳极的身价可不是镀金的,而是镀钻石的。

那个不是重点……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来?她还在哀悼自己的清白。

当然是重点,既然卖了就要把钱收回来还你的债务。

穆无双斤斤计较地说,欧阳极那么有钱,不坑他来还债怎么行?我现在哪有心情去关心那个?我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颜茴眼眶闪著泪花。

穆无双一掌拍向她的背,拍掉她眼里的泪,你会知道的,打起精神来,皇上就要来巡院了。

皇上?我们这家医院的院长?对,因为他有太多家医院,所以分身乏术,才一直没来这里,咱们这间被遗弃很久的冷宫,终于受到他的青睐了。

欧阳极名下的医院那么多,怎挪得出时间来让所有医院的员工一睹他的圣容?他既然很忙,那为什么还要来巡院呢?颜茴好奇地问。

穆无双瞟向她,沉吟了一下,我想……他应该是来找人的。

找谁?他的债主。

冲著她咧嘴直笑,穆无双眼底闪烁著精光。

无双,你的笑容好可怕。

颜茴害怕地缩在一旁。

无所谓,院长专程来这里不是要看我的脸。

走,跟我去列队欢迎皇上,全医院的人一早就准备迎接我们八百年不见的院长,我们单位的老大要每个人都到场充人数。

穆无双拉起她。

颜茴站著不走,我不想去,我没心情。

她没有心情迎接贵宾,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痛哭一场。

见到他之后你会有心情的,只是……心情有好跟坏的差别罢了。

穆无双强势地拉著她走。

你在说什么?颜茴被她架著手拖著前进,听不清楚地问。

没什么,走啦,朝圣的时问到了。

当她们赶去列队迎接时,欧阳极已经来到他最后一个巡视的外科部门。

他从门口列队的人员们一个个仔细打量。

他就是院长?这么年轻?排在队伍尾巴的颜茴远远地看著欧阳极的长相,低声问排在她旁边的穆无双。

穆无双仔细地盯著她的脸,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很帅……颜茴喃喃地回道。

这男人活脱像是从服装杂志里走出来的特级男模,身材高大匀称,五官立体又有型,怎么看也像明星不像医生,更像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你对他没有别的印象?穆无双提示道。

说不上来,不知道在哪儿见过……奇怪,这么好看的男人我怎么会记不得?颜茴踌躇地想著,觉得似曾相识。

你记不得的事可多了。

穆无双叹息。

他不是来巡院的吗?为什么一直看人?从一进来就瞅著女护士直看,像审美似的,他这样也算巡院?我说过他在找他的债主。

看欧阳极的举动,她便可以猜想得出他今天来此找的人是谁。

欧阳极谨慎地一步步前进,怕有疏漏地看著整齐排列在廊上的女人,可是看得人愈多,他的一颗心愈是直直地往下掉,他已经快要找遍这医院内所有的女人,却还是找不到今天早上从他身边跑掉的女子。

当他醒来时,那个和他温存了一晚的女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没留下只字片语,也没带走任何东西,他怕她醒来后是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伤害、或是后悔了,因此才消失不见。

他连忙穿了衣物,疯狂地把整间饭店找了一回,可是饭店的房门却告诉他,她一早就急匆匆地走了。

只凭一个名字,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把她找回来,肠枯思竭之际,想起了她昨晚所穿的制服,摇了一通电话过来后,便十万火急地来此找她,希望能碰碰运气,再见到她。

但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

欧阳极愈看愈是焦急,如果这里找不到她,他还能上哪儿去找?他停下搜寻的脚步,试著镇定地重新思考寻找的方法。

他转过头瞥了队伍后面那几个还未看过的女人一眼,两眼倏然一亮。

颜茴?望著站在最尾端的女子,他低声喃道,拔起腿来一口气奔向她。

院长?跟在欧阳极身后的医师群错愕地看著他。

找到你了。

他停在颜茴的面前,低下头来,两眼不眨的看著她的脸。

我……我?颜茴左顾右盼后,纳闷地指著自已。

欧阳极扬手撤开追在他身后的大批医师群,将她带到角落,关心地问:头会痛吗?一点点。

她摸著额头老实地回答。

身体……还好吗?看著她颈间隐约可见的吻痕,碍于一旁的听众太多,他小声的问。

什么?颜茴不明白他的意思。

欧阳极以为她害羞,一手轻按著她的肩,靠近她的耳边叮咛道:今天别上班先回去休息,不要累壤了。

谢谢……我们认识吗?颜茴有听没有懂地点头,然后疑惑地看著他。

你说什么?欧阳极睁大了眼睛,悸动的心跳声鼓噪著,失落感瞬间充满了全身,他搭著她肩头的手缓缓地落了下来。

距离他们最近的穆无双看见了欧阳极失落的表情,走近他们,指著自己的脑袋对他说道:皇上,这个小护士昨晚喝醉了,对你的记忆,没有存在这里。

宿醉,忘光了?对于穆无双的暗示,欧阳极马上领悟。

是的,所以你可能要重新努力,以及思考责任问题。

穆无双噙著一抹带有深意的笑容告诉他。

欧阳极知道穆无双的话里挟刺,用意是在提醒他别想玩了就算,他诚心地保证道:努力是绝对会,而责任,我求之不得。

那么,我先说声恭喜了。

穆无双放下心来颔首笑著。

欧阳极转过头殷殷地看著颜茴,相信我,我没有玩弄你,等你平静下来时我会来找你,等著我。

啊?颜茴脑子里胀满了问号,完全听不懂。

欧阳极又看向识相的穆无双,在我回来之前,麻烦帮我看著她,谢谢。

包在我身上。

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欧阳极伸出手,恋恋地停留在颜茴的脸上,手指抹了她的唇瓣一下后,转身迈著大步离开。

一下子,走廊上的人群都随著欧阳极的离去而散光了,颜茴满头雾水地求教看似听得懂欧阳极说话内容的穆无双,无双,他在说什么?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头痛?小茴,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穆无双吐了一口气,慎重地搭著她的肩膀说道。

好。

颜茴乖顺地点头。

他叫欧阳极,就是昨晚被你找到的买主,同时也是我们医院里人称‘皇上’的院长。

穆无双一鼓作气地说完,等著看她的反应。

他?他买我……我和……他?颜茴震惊得舌头打结,一手指著自已,一手指著走廊的另一头。

真的,是他。

我亲眼看见他带著你上车,离开酒会。

穆无双确认地点头。

颜茴无法接受事实,买我的人,是我的老板?小茴,你不但在自家的院子里拔草,还拔了最大的一颗,我劝你要有心理准备。

穆无双有先见之明地说。

我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她都把自己免费奉送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我们这家医院几年来也没看过皇上来巡院,他今天会来,就是特地来找你的,看他刚才那副关心的样子,对你似乎还念念不忘。

穆无双信心十足,他们医院的小茴是很容易让男人迷上的,而欧阳极看来是已经完全被她迷住了。

那……会怎么样?颜茴红著脸问。

小茴,他不是普通的草,他是颗大树,你有地方种树吗?院长!闪开,都去做自己的事,我在自己的医院里不会迷路,不要像跟屁虫一样的跟著我。

欧阳极不耐烦地挥开围绕在身边的医生们,两步并作一步地朝外科部门走去。

可是你难得来这里──再罗唆你们就到别家医院混,走开,都别烦我。

他一心一意只想快点到外科部门去,对于这群逮著机会就想巴结的医生们反感到极点。

稀客、稀客,皇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穆无双在欧阳极甩上外科部的大门,堵绝那一大票医师后,站在护理站内问。

她人呢?怎么没看到她?欧阳极两眼在护理站搜寻了半天,始终没看到他想见的颜茴。

你放心,她没跑,帮病人换药去了。

穆无双了然于心地回答。

那就好。

欧阳极放心地喘了口气,以不同于对待方才那票医生的面孔,变了音调问道:她还好吗?身体方面没事,不过精神方面还没从打击中复原,你若要等她平静,可能得再过一段时日。

穆无双讶然地看著他的脸,刚才还凶蛮得像土匪,一提到小茴,样子全变了,名字里有个极字的人情绪反应果然是两极化。

她还没平静?欧阳极忧心忡忡地问。

她昨天才知道自已失身了,你只给她一天的时间哪够?没见到她我寝食难安,我只能等她一天。

他烦躁地站在护理站前等颜茴。

她的脸孔不时地浮现于他的脑海,每当想起那晚的情景,他就难以忍下想来见她的冲动。

太夸张了吧?小茴身上没长几两肉,这么骨感的女人也能让你裨魂颠倒?穆无双刻意刺激他。

我像是嗜肉的男人吗?要怎么神魂颠倒是我的事,小姐,把你的舌头控制好,我的医院从不缺护士。

欧阳极马上转过身来,冷声地警告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小心?哇,他对小茴这么宝贝呀?穆无双总算见识到了。

最好别让我听见任何不适当的言辞,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能惹的就不要惹。

说完话后,他又转身盯著通往病房的入口。

这么急著来找她,你没外传的冷血嘛!给人冻了一下的穆无双心情出奇得好,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恶脸。

我的血温要看人热,她是我遇过的唯一例外。

从那晚起,他的血温就一直处于沸腾状态,他必须找她回来控制体温。

无双,我弄好了,二号林的病人要换点滴。

颜茴从最左边的走道低著头走出来,没看到等得望眼欲穿的欧阳极。

点滴可以等一下再换,小茴,你有客人。

穆无双提醒著出来后就背对著他们在壁上写字板记录的颜茴。

客人?颜茴停下了书写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写。

他,你的债主上门了。

颜茴吓掉了手中的笔,旋过身戒慎地看向欧阳极,你怎么……你来做什么?看你。

欧阳极一点也不喜欢她脸上的那副害怕表情,尽可能地柔了语气回道。

我……我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来看我。

看了看躲在凹处角落观看的其他护士,颜茴连忙低著头撇清。

人多尴尬,皇上,要不要我先替你们清场?穆无双横过桌子小声地问。

好。

欧阳极也看出了颜茴的不自在,点头说道。

穆无双又问:我可以留下来旁听吗?可以,有你在她会比较镇定。

为了颜茴,他对穆无双的态度变得落落大方,说什么都答应。

欧阳极在穆无双打发走其他在场的人后,心软地看著颜茴,缓慢地接近她,拿起手中的小型手提袋交给她。

你不必怕我,我只是想见你,并顺便送来你的东西,这是你的衣物,我已经送洗过了。

我的?颜茴拾著手提袋犹疑地问,她怎么还会留有什么衣物?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欧阳极不愿相信她将他们之间的事都忘光了,还是希望她能想起来。

不记得。

颜茴晃著头,她这个浆糊脑袋只记得落跑的那一段。

你在酒会中找上我,告诉我你要卖身还债,这是你的开场白。

失望之余,他不死心地换了个策略,想唤醒她的记忆。

我那时喝醉了,你怎么可以把我的话当真?颜茴颇为生气,他为什么要答应她卖身的蠢主意?你告诉我你是认真的,我相信你,所以就认真的考虑你的提议,而我决定买下你。

欧阳极泰然地回答。

我和你……那天晚上……做过什么吗?颜茴悄声询问,知道当时情况的只有他,她想知道内情,只好厚著脸皮问。

很多、很多。

他勾起了笑意,忽然有了让她放松心情、不再怕他的办法。

很多?多到什么程度?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她不禁花容失色。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欧阳极无声地靠近她,好心地问。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颜茴低著头,她快想破脑袋就是想不出来。

我来帮你复习一下,例如……一只手不著痕迹地环上她的腰,另一手则托高了她的下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他低头吻住她,放纵地以舌缠绕她的舌尖,时缓时快地吮著她的唇瓣,直到觉得她渐渐有了回应时,他才强迫自已把唇拉离她。

颜茴对于自已主动配合的反应惊讶极了,不如该怎么去解释胸口那份没来由的熟悉感。

这是那晚最常做的一项,也是你学得最快的部分,你要不要听其他方面的?欧阳极不舍地放开她,退开了一些距离后更进一步地问。

还有?什么……方面?颜茴红著脸追根究柢。

你的声音很美妙,反应也很激烈热情,因为你的缘故,我一直到快天亮才能休息睡觉,整整和你耗了一夜,也因此累得不知道你走了。

欧阳极笑容满面地叙述当时的情况。

哇……穆无双赞叹地大叫,并且拍手鼓励,做了一整夜耶,无怪乎小茴的身上会留下那么多痕迹了。

这不是真的……你认错人了,我不会做那种事。

颜茴捂著红得快熟透的脸颊喊著,拒绝承认自己就是那名与他狂放欢爱了一晚的女子。

一开始你是不会,不过熟能生巧,做了两三次之后你的技术变得无与伦比,满分;没想到你那方面的天分这么好。

欧阳极赞誉有佳地褒奖,笑看她将头摇得像博浪鼓。

不要说了。

天哪!他还计算次数,并且为她评分。

穆无双收听了他们之间煽情的对话后,评论似地问他:皇上,你终结了本医院最后一位处女?不,我是被迫的,她强迫我一定要终结她。

欧阳极朝她耸耸肩,说明自己是无辜的被害者。

我强迫你?颜茴捉紧了他的衣袖,几乎尖叫。

是啊。

见她终于主动靠近他,欧阳极喜上眉梢。

你胡说,我不可能主动要求你做……颜茴急急地想辩白,说到一半,又掩著嘴尴尬得无法说完最后一个字。

是你主动的,至少在一开始我一直是个安静的聆听者与被动者。

欧阳极句句实话,在她全面点燃他的热情前,他真的是一个很安分又老实的好男人。

先不管那些,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那种地方?带你去饭店,是因为你喝醉了,我想让你舒服的睡一觉,打算看你没事后就走。

可是你到了饭店就发酒疯,不让我离开,所以我就留下来陪你,事前我并不知道你会让事情变得那么不可收拾。

欧阳极低下头看著她的眼眸,他没预料到酒醉后的她性格会有那么大的差异,使他完全无法招架她的魅惑。

我发酒疯?颜茵心头变得更是黑暗。

要我说明过程吗?他很乐意向她提供这项资讯。

不要,我不想听。

颜茴沮丧得无以复加,乾脆将头垂靠在他的怀里。

皇上,我想听。

穆无双高举著右手发言,想听完精采内容。

无双!颜茴抬起头吼道,然后又丢脸得整个人全躲在他的怀里,把他当成鸵鸟躲藏的沙洞。

我知道你醉了,并无趁人之危的意思,本来我是想当正人君子的,而你偏偏要我当采花大盗,我再有坐怀不乱的本事,也敌不过你当时积极的鼓动,被你撩拨到某种程度后,我曾再三的询问过你的意愿──欧阳极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她伸来的两手按住嘴巴。

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不要让我再继续自我厌恶、鄙视自已了好吗?颜茴踮高脚尖望著他,他再说下去,她就要去跳淡水河了。

欧阳极轻轻拨开她的手,我只是想说明事实,告诉你你想不起来的事。

我不想知道了,拜托你忘了那件事。

早知道是这样,她宁愿从来没问过他。

不能,我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欧阳极以固执的眼神看她,断然拒绝她的请求。

我没有要你负什么责,是我自己贪杯铸成错事,要怨也只能怨我自己,你就把它忘了好不好?她决心将那晚发生的事当成噩梦一场,梦醒了就把它忘掉。

你忘了我答应过要买下你吗?在她又缩回去之前,他拉住她的手问。

我不卖。

颜茴大声地回道。

你已经卖了。

穆无双和欧阳极两人齐声地告诉她。

我……我不收钱总可以吧?她一时语塞,而后逞强装大方。

你不收,那我可要收你欠我的部分了。

他在她面前伸出手掌要债。

我欠了你什么?颜茴一脸迷思。

你强迫我和你上床,现在我要向你收度夜费。

欧阳极以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对她勾勾手指。

这条够鲜。

穆无双吹著口哨,对于欧阳极负责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占光了我所有的便宜还想向我收费?受害者是我耶!他有没有弄错?她失了身没得到任何好处他还跟她讨债?你把照顾你的人强邀上床为你办事,并且吃了就跑,对我来说,这算不算是卖身?或者你只是一时兴起和我玩玩而已?欧阳极得理不饶人,他可不要做她的一夜情郎。

小茴,照他这么说,受害者不是你,是他。

穆无双倒戈地投向欧阳极那一边,帮起欧阳极来了。

无双,你帮他?颜茴哑然,她真的像逼良为娼的人吗?我是公正的一方,你强迫人家上床就是你的不对,欠了人家就要还,你想吃饱抹乾了嘴巴不认帐吗?穆无双也认为她应该负责。

我……颜茴垂低了头,开始觉得有点心虚。

别担心,我不要求你偿还我任何金钱,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欧阳极说清楚他想的不是金钱,他的钱实在太多了,多到令他头痛的地步。

什么事?让我买下你,我要你。

他坦白又露骨地说。

你想要我?看见俊帅并且可望不可及的男人亲口这样对她说,颜茴按著卜通直跳的胸口问。

我想拥有你。

欧阳极渴求地看著她。

她听了心脏差点跳出胸腔,美丽的脸蛋霎时红透了。

别误会,我想要你不是为了性,我们以后会不会再发生性关系由你决定,这方面我绝不勉强,我只想将你留在身边,而且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欧阳极解释道,只是……心里还是很期待能像上次一样跟她擦枪走火。

帮你做什么事?颜茴听了他的话快乐满心头,抚著红臊的脸问道。

帮我花钱。

欧阳极垂著头,双手合十地请求。

小茴,你还犹豫什么?快卖了。

有这种卖法?穆无双赶忙鼓动颜茴下海。

你为什么会想要我?你的条件这么好,可以去找其他的女人不是吗?颜茴静静地看著他,这种好男人怎么会为了与她共度一晚后就想要拥有她?是你选中我的,你后悔选了我吗?是我达不到你心目中理想的标准,还是你心中另有其人?欧阳极惶恐地问,想要她的原因是因为她让他失魂落魄、日思夜念,牵扯出他自已也没体会过的情愫,而且他才答应家人玩那个笨游戏,她就出现在他面前,并且符合他所有的要求,这种百分之百的老婆人选跑了,他再也找不到下一个了。

不……不是那样,没有这回事,选了你,我不后悔。

看他焦急的样子,她连忙澄清。

她那晚若是选了他以外的人,她现在可能真的会后悔万分。

欧阳极诚挚地恳求,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按照你的希望,当个解救受困公主的善心白马王子。

那晚,我对你说了这个笑话?颜茴动心地问,她的心开始不听话地跑到他身上去了。

公主殿下,你愿意吗?这个王子为了找你,已经找了好久了。

欧阳极弯下身,以深幽炯亮的瞳眸望著她。

好……好吧,反正我都卖过了,而且我也应该对你负责,我再卖你一次……颜茴几乎被他的眼神勾走了魂魄,像是被催眠般地答应了。

谢谢你。

他高兴得紧握著她的手频频道谢。

这种事向我道谢好像很奇怪不是吗?颜茴看著他包握住自己双手的大掌问道。

她强迫了一个男人跟她上床,然后这个男人又跑来求她卖给他,还向她道谢?是世界变了吗?不奇怪,只要你答应就好。

我先去办一些事,办完了之后就来找你。

欧阳极早就见怪不怪,即使发生再奇怪的事,也绝对比不上他们欧阳家妖怪们制造的。

皇上慢走。

穆无双愈看愈觉得他们像一对璧人,乐见他们的买卖成交。

对了,我忘了问你,我的内裤你穿得合身吗?临去前,欧阳极突然问道。

你的……什么?颜茴愣了一下,臊红了脸声音转大,而穆无双则是掉到椅子底下。

那天早上你跑得太快,穿错了,这件才是你的,拜拜。

指著他交给她的小型手提袋,他轻吻了下她的嘴唇后,快乐的离去。

啊……颜茴打开手提袋,看了眼里头所装的物品,然后发出一声挫败的尖叫。

小茴,他说的……是真的吗?穆无双笑得快要气绝。

一阵凉风徐徐吹过,颜茴捧著手提袋,化成了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