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干爹、干娘被安置在另一间客房里,等候武悔过去和他们商谈,季如悠却被绑在椅子上,被迫换上凤冠霞被,一副新嫁娘的装扮,她简直难以相信他居然是这种打算?季姐姐,你好美哦!薛晴雨在一旁帮忙准备待会儿婚礼要用的东西,一面发出赞美声。
季如悠瞪着眼,在椅子上挣扎着,并渐渐暖晤的想说话。
武大哥,你让季姐姐说话嘛!薛晴雨见状,连忙向武悔求情。
武悔这才走向她,并伸手解下她口中的布巾,一得到自由,季如悠立即抗议道:你不可以这样做。
何以我不可以这么做?武悔反问,俯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在一旁的薛晴雨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看得两眼发直、双颊上泛起红晕。
你……我没答应要和你成亲。
季如悠则差得无地自容。
他……居然在晴儿面前对她做出如此行径?这怎么可以?季姐姐,你和武大哥都有过肌肤之亲,你不可以不嫁给他。
薛晴雨则一副她不可以违背礼法的表情,在一旁提醒道。
晴儿,你看不出我是被迫的吗?季如您只好求助于一向站在她这一方的薛晴雨。
有吗?季姐姐,我只看见武大哥对你的用心,你不嫁给他,肯定是你的损失。
薛晴雨一胜无辜的眨眨眼。
晴儿。
她简直无法相信连薛晴雨也这样对她。
季姐姐,你不要生气,晴儿是真的好希望看见你和武大哥成亲。
吐吐舌头,薛晴雨说出她的心声。
所以这会儿就算惹季姐姐生气,她也认了。
季如悠一时语塞。
她当然知道晴儿有多希望自己能和武悔成亲,问题是……在她心里的疑惑尚未解开前,她就是不愿嫁给他。
她不像其他佳丽一样,只贪求荣华富贵,她寄望得到的是他的真心,是以,她不愿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嫁给他。
晴儿,你现在到另一间客房,替我向悠儿的干爹、干娘说明待会儿要请他们为我和悠儿主婚的喜讯,这里交给我就好。
武悔说着,以眼神暗示薛晴雨离开。
向来机灵的薛晴雨立即意会他的意思,遂点头跑出客房,并为他们带上门。
晴儿。
季如悠叫着,她知道薛晴雨这一离去,就没人能阻止武悔接下来想做的事。
放心,我不会在这一刻侵犯你,咱们有许多时间可以一起度过洞房花烛夜,不急于这一时。
武悔拉过一张椅子,对着她坐下来。
不会有洞房花烛夜!木护法,你如果是个君子,就赶快放开我,你这样绑着我,我也不会和你拜堂。
坚决地迎上他自若的微笑,她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个君子吧?再者,你在拒绝我的同时,是否想过你干爹、干娘的处境?他眨眨眼,一语双关地。
身子一僵,季如悠表情有点心虚,无法不坦承自己的确从未想过如果拒绝婚事月6么一心希望她嫁给木护法的干爹、于娘他们会有多失望。
她是否太自私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从哪里将李发夫妇带来客栈,你想了解吗?武悔微挑一眉,静候她的反应。
你快说清楚,不要再卖弄关子了。
季如悠着急地追问,一张小脸又慌又乱。
李发夫妇由于日前向人借贷许多银两未还,被人告进官府,所以困在大牢里,等着他们一心信任的干女儿带着好消息回来救他们,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武悔一五一十地描述道。
这些就够了!光是这些,就足以令季如悠难过得掩面痛哭。
她好恨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当她一心一意计较武悔的心意,又怕自己步上柳玉仙的后尘之际,她居然将干爹、干娘对她的寄望以及思情,全忘得一干二净。
她不是说过她还不起吗?不是说过她不能辜负于爹、干娘的一片苦心?这些话她还牢牢记在心,却让柳玉灿的死给磨掉了她的决心及坚强。
就算武悔看上的只是她这张脸,这又如何?只要他们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的美好,继而爱上她这个人,而非她这张肖似他心上人的脸。
季如悠瞬时茅塞顿开,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没错!她没必要自怨自文,更没必要因为柳玉他的死而封闭自己,害怕把自己的心交给武悔。
这一路上她的怯弱,其实只是在折磨武梅,也折磨自己罢了。
望着季如悠的脸上转换着各种表情,武悔环抱着胸,任由她去细细思量,他看得出她逐渐由柳玉仙之死的梏中,慢慢跳脱出来。
她需要时间,他愿意给她,但绝不容她一再因柳玉仙之死,而将他自她身边推开。
无论柳玉仙曾对她灌输何种观念,他会花上多久时间方能一一化解开来,这些都不打紧,重要的是他绝不会让柳玉仙的死,成为他们在一起的诅咒。
泪水洗刷过季如悠的脸,也使她感到焕然一新,看出自己所犯的错,她的整个人、整颗心,都有不同以往的轻松自在。
再次迎上他的目光,有一丝柔情用过他深通的眼眸,季如悠从泪眼中绽放出眩人的笑意。
你想就这样绑着我和我拜堂吗?木护法。
她故作轻松地说。
原来只要拿出你干爹、干娘受囚的事,就能得到你的屈服。
早在行宫时,我就该请人将两位老人家五花大绑,以逼你就范。
武悔也不忘挪扬她一番。
季如悠又羞又气,却又拿爱捉弄自己的他没辙,只好吸着红唇汽呼呼地瞪着他。
见他凝视自己的眼神已然有了明显的变化,眼里带着强烈的饥渴,一副像是要将她生吃活吞的模样。
顿时一个危险的警讯自背脊窜起,季如悠谨慎地盯着他,以防他会突然扑上来。
呢……你是不是先将我松绑才对,木――晤!当红唇沦陷于他欺身上来的热吻里;季如悠娇呼一声,心里免不了一阵哺咕。
果然,她的预感没有错。
明明说他们有许多时间可以一起度过洞房花烛夜,他怎么才说过就忘了?***当晚,客栈里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在客栈中休想的各方人马,个个脸上皆是欢喜,因为他们有幸参加一场临时决定的婚礼。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各方人马当下决定来个不醉不归,客栈里的气氛登时热闹非凡。
季姐姐,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和武大哥成亲了。
薛晴雨待在临时布置的新房里,喜滋滋的又叫又跳。
好开心哪!季姐姐当真嫁给了武大哥,将来就不用再过恐惧不安的日子了。
我这不都和木护法拜过堂了,还由得你不信吗?晴儿,谢谢你一直为我的事操心。
季如悠双须始终泛红着,从未褪去。
季姐姐,我觉得你好美耶!为什么你的脸从出客房到现在都桃腮微晕,好神奇哦!薛晴雨托着香腮,一再打量着。
薛晴雨的话令季如悠脸上更是一片烧红,她如何对晴儿提起,自己在未拜堂前,在客房里和情欲一时失控的武悔提前度过洞房花烛夜呢!想起那撼动人心的悸动情潮,季如悠但觉身子一阵酥软,许久难以回复。
季姐姐?哎呀!晴儿,这种事好羞人,不要再追问了。
抚着自己烫人的双颊,季如悠害臊得面红耳赤。
什么事好羞人?这种话题武悔自然不肯放过,走进房,一双眼就紧盯着娇羞答答的季如悠。
武大哥,是季姐姐说――晴儿。
生怕薛晴雨乱说话,季如悠连忙大叫。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啊?发婶也跟着走进来,对着干女儿直笑。
瞧!她的干女儿多美啊!难怪木护法说什么也要娶悠儿为妻。
岳母,你们都整理好了吗?我们即刻就要起程离开,恐怕要到明日正午方能好好休息。
武悔请示道,并一把将季如悠拉进怀里,低头正想偷香。
季如悠及时推开他,连忙走向发婶身边,一面以眼神警告他――在她干娘面前,不许如此放肆。
木护法,这样好吗?你们才新婚,不必急着送我们两老到大宅院,再等一些时日不要紧,这种苦日子我和老伴都过了大半辈子,不急一时。
倒是你和悠儿先去好好玩玩,我们可以在草皮屋等着你们。
发婶拍拍季如悠的手,笑得满足。
当时会收留这可怜的悠儿,纯粹是想利用悠儿的美色,后来得知悠儿的遭遇,她便真心希望悠儿能得到幸福,对于是否能跟着一起享福,已经不再重要。
所以,知道木护法要接他们夫妻俩先到大宅院过好日子,等他和季如悠出游回来,再一起回行宫的打算,令李发夫妇宛如做梦一场,实在不敢相信他们当真要摆脱以往的苦日子了。
不行,干娘,悠儿不能让你和干爹再回到草皮屋里。
你忘了吗?悠儿有这一切都是干娘给我的,你如果想回草皮屋,悠儿陪你。
然后再让你的夫婿骂干爹、干娘老顽固,不知惜福吗?发婶没好气地看着她,心想,还好她并未因贪心而毁了一切。
阿花,我看咱们就听木护法的安排,先到大宅院去等他们,你忘了木护法说过,他有要事要先处理吗?李发拿着包袱站在门口道。
终于可以享福了!这是他一辈子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偷他包子的悠儿,能给他和老伴带来这么大的福份。
当时,他若是没听阿花的话,硬将悠儿送进官府,恐怕今日就没这种福汾分享。
古语说好心有好报,这话果然一点也不假。
悠儿真可说是苍天送给他们夫妇的至上之宝啊!干爹的话立刻引起季如悠的注意,她于是转向武悔,说道: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我可以先和干爹、干娘一起在大宅院等你。
武悔脸一沉,尚未开口,一旁的发婶已抢白道:死阿发,咱们的女婿是这么说的吗?他明明是说要带着悠儿游山玩水,你是哪一只耳朵听见木护法说有要事要先处理?生怕李发将木护法的计划搞砸,发婶回身怒视这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丈夫。
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悠儿,你才和木护法成亲,你不陪着你的亲亲相公,陪我们两位老人家,这多役意思。
李发连忙补救道。
可是悠儿有好多话想和你们说……像是她在行宫里的遭遇,以及一些小儿女的心事,她都想和干娘分享。
她知道干娘的个性向来于脆,也许能给她一些建议,让她知道如何看出一个男人的心意。
这事儿不急,悠儿,咱们母女缘分长得很,将来有的是机会可以聚在一起,你先和木护法去游山玩水,乖,听话。
发婶笑着安抚她。
没关系,季姐姐,你还有晴儿啊!晴儿可以陪你一块去。
薛晴雨立刻自告奋勇的说。
游山玩水耶!怎么可以没算上她晴儿一份呢!你这丫头给我乖乖跟在我身边!人家新婚夫妇要过两人世界,你是存心搞破坏啊!你不准去。
发婶已经将薛晴雨当作自家女儿一样斥责她的不是。
啥?薛晴雨眨眨眼,被骂得有点茫茫然。
啥什么啥?你把悠儿当姐姐,自然就算是我的女儿,以后要乖乖听话,知道吗?发婶架势十足的对着目瞪口呆的薛晴雨说。
我、我才不要。
薛晴雨才不敢领教发婶,立刻跑开去。
见此状,季如悠笑倒在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的武悔怀里,这是多日以来,她首次笑得如此开心。
武悔也缓缓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两人笑望着向来古灵精怪的薛晴雨在房间里又跑又叫的跑给发婶追。
***将李发夫妇及薛晴雨送至大宅院,武悔便带着新婚妻子季如悠,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一路上无论季如悠如何追问武悔他究竟打算带她前往何处,武悔总是面带笑容,却什么话也没说。
为此,季如悠老大不悦的挺直背脊,故意一路上都和他保持距离,即使两人共乘一马,她也可以做到完全不靠近他的坚持原则。
然而这样一路直挺着身子,再加上坐在自己并不习惯的马背上,季如悠很快便感到全身又酸又痛,但因故意和他赌气,即使到这一刻,她仍未开口向他求助。
想不想休息一下?武悔俯首看着她呈现疲累的俭。
真是倔强又爱逞强的家伙,明明全身都累得频频颤抖,却不肯向他求饶。
武悔既爱怜又无奈的摇摇头,十分怀疑自己怎会对她这样的女子爱恋得如此之深呢?不仅为了使她嫁给自己而无所不用其极,连对她有恩的李发夫妇,也被他拿来当逼婚的借口。
想他堂堂木护法,为了她,可谓是使出所有心力,偏偏个性倔强的她,始终看不出他对她的用心,一再怀疑他是爱上她那张肖似他以往情人的脸。
所以他便要带她亲自去瞧一瞧他以往的意中人,究竟是否和她有几分相像。
季如悠完全看不见后头武悔对她流露出一股宠爱的神情,只但硬着身子,并未回话。
武悔知道她仍在生闷气,途径自下马,并轻柔的抱住她的细腰,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几乎在被抱下马的同时,一阵强烈的酸痛袭上全身,季如悠忍不住逸出呻吟,软倒在武悔的怀里。
啊!至身酸痛让她根本站不住脚。
小心,谁让你这么爱逞强,这会儿有得你受了。
武悔没好气的斥道,索性直接弯腰抱起她,让她在他怀里好好休息。
季如悠轻轻吁了口气,正欲放松的合上眼,一旁却传来有人叫唤武梅的声音,令她不解的又睁开眼。
武大哥,是你吗?赵文绮一路跑过来,声音中充满着兴奋与不信。
文绮妹子,许久不见。
武悔缓缓回过身,就见赵文绮原本脸上的笑意,在瞧见他手里的佳人时尽数消失殆尽。
同是女子,季如悠直觉这小姑娘对武悔的爱慕之情恐怕不单纯。
武大哥,她是谁?赵文绮瞪着季如悠,眼里有着敌意。
她是我的新婚娘子。
悠儿,这是赵文绮,她是我――武悔正欲介绍赵文绮的身份。
我是武大哥喜欢的人的妹妹。
赵文绮故意抢白道,然后得意地看见季如悠很快的刷白脸,又道:你一定不知道武大哥曾经有多迷恋我姐姐。
季如悠许久未出声,她想这赵文绮口中所说的她姐姐,肯定就是柳玉仙告诉她,那名抛下武悔和别人私奔,令武悔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而他居然带她来见他以前的心上人?这代表何种用意?那是以前的事了,悠儿,你不会在意吧?武悔低头看向正在打量着他的季如悠,表情从容不迫。
不在意才怪!季如悠眼神如此控诉着,但在赵文绮这存心看好戏的人面前,她才不想表现出来。
不过,她好想看看那个让武悔念念不忘的女子,是否正如柳玉仙所说,和她十分神似。
我想见见她,你在意吗?她一双眼眸紧瞅着他看。
我就是带你来见她的,悠儿。
武悔拉开笑容,低头在她唇上偷香。
你!她正想骂人,但见一旁的赵文绮在瞧见这一幕后表情变得十分哀怨,她就不想和他计较他的不正经之举。
就让这赵姑娘知道武悔已经有她季如悠了,希望她能就此死心。
你们……好不要脸!赵文绮瞪着他们亲密的样子许久,这才痛叱出声,转身跑进一座庄苑。
你这样是否太过份了?望着她匆匆跑开的背影,季如悠有感而发。
你说呢?他反问。
季如悠白了他一眼,索性不语。
***她就是武悔念念不忘的女子?季如悠瞪直眼,眼里写着不信。
这名叫赵文思的女子,哪里和她相像了?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虽然这么形容未免太苛刻,但这赵文思长得其貌不扬,也是事实,她着实不敢相信武悔会中意这名女子。
然而眼见为实,武悔对这名女子的态度的确和赵文绩大大不相同。
瞧他注视着赵文思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又深情款款,仿若她才是他今生的唯一,令季如悠心里狠狠的刺痛起来。
柳玉仙的确没说错,武悔确实对他以往的心上人念念不忘。
不想再目睹两人相谈甚欢的一幕,季如悠此时只感受到同赵文绮那一脸哀怨的心情,更可以体会柳玉仙当时那哀莫大于心死、存心结束自己性命的悲凉。
所以她早知自己肯定会步上柳玉仙后尘,明知他心里已有人进驻,仍义无反顾的爱上他,注定心碎也怨不了谁。
趁着他们两人仍然交谈着她无法介人的话题,季如悠悄悄退出大厅,走至庄苑的花园,细看鸟语花香的悠然之美。
武夫人,你看来心事重重,是里面的两人又谈得太忘我了?周伟升跟着她后面一起走出来,笑问。
你何以这么说?季如悠回以生疏的微笑。
我是文思的相公,她和武悔之间的事我无一不晓。
周伟升态度轻松自在,丝毫不受里面的二人所影响。
你一点都不在意?如果你认为我对于一个觊觎我娘子的人,心里还能坦然接受,夫人你也太看得起在下了。
周伟升禁不住呵呵直笑。
可是你的态度就是给人不在乎的感觉。
季如悠奇怪地看着他。
那是因为我相信我的娘子。
而你之所以无法相信武悔,自然是不了解其中内情所致。
周伟升平静地指出。
内情?你应该不清楚武悔和文思、我,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我们三人年纪相仿、兴趣大都一致,从小,文思和武悔就是很有话讲的一对,日子一久,难免不会产生爱慕之情。
文思对武悔的思慕,在一旁的我十分了解,但武悔自从成为独孤教的一份子,就和我们慢慢疏远,以致后来文思将所有心里的苦全倾诉于我,我和她才慢慢在这段时日培养出我们之间的情感。
讲起过往,周伟升的表情十分愉悦,那一段年少情怀,唯有当事者才能知道个中滋味。
接下来呢?季如悠追问下去。
后来当武悔在独孤教有了立足之地,并成为五大护法,他才回到这里准备把文思和我接到他的庇护之处,但是那时我早和文思成为夫妻,并想靠我们自己之力一起生活,因此我和文思并没有跟着武悔走。
就这样,每一年武悔总是会回到这儿和我们夫妻俩相聚,细谈过去儿时的愉快回忆。
说到这儿,周伟升对着季如悠直笑。
你这样看着我笑,是何用意?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你!季如悠倒抽一口气,身子猛然往后退。
你别误会,武夫人,我只是很讶界武悔会和你这样美展非凡的女子成亲。
我和武悔都一样不喜欢大美的姑娘,你也看见文思的长相了,应该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周伟升不在意贬低自己的妻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坦承自己的疑问。
意思就是说,除了你这张脸,你一定有某些特质吸引了武悔,让他选择了你。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太美的女于?她实在很好奇。
因为我们重视的是内在,是对我们实际有用的帮助,这是我们从小一起共同为生活而努力所得到的领悟;再美的事物如果不能对活下去有所帮助,再美也是枉然。
换言之,倘若你只是拥有一张美貌,却不能让武悔的心产生共鸣,成为他心灵上的依靠,那么我可以肯定你今日不会站在这儿和我说话。
唯有武悔真心接受的女子,他才会带回来见我们,而你是武悔首次带回庄苑的女子。
周伟升缓缓道,别有深意地看了季如悠一眼,希望她能想通。
这段话令季如悠静思许久,久久未回话,但光从她脸上所露出的一丝甜人心头的笑容,即知周伟升的话产生了很大的作用。
见此状,周伟升满意地走向大厅,在门口正好和出来的武悔相视而笑,兄弟之情,在此不言而喻。
***客房里,季如悠始终噙着一抹微笑,正在为自己解下头上的珠花饰品。
我来,悠儿。
武悔站在她身后,伸手轻柔地解开她的发辔,使她柔细黑亮的长发顺肩而下,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不,这种事我自己来――季如悠羞红脸,不自在的想躲开他在颈项处印下的轻吻。
我们是夫妻,还用得着分得这么清楚吗?从背后抱住地,武悔眼里净是宠爱。
瞧见他这眼神,季如悠突然想起不久前周伟升的话。
他许是在意她,才会将她带回来,但自己除了脸蛋美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他?我今天和你的好兄弟谈过,他说了好多你从未告诉我约话,你为什么不肯把这些事告诉我?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个孤儿,也不知道你和文思及她相公是一块长大的好同伴。
为他,她嘟起红唇,心里十分不好受。
你还忘了将文绮算进去。
只是当时的文绮还是个小孩子。
这不是重点啦!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为夫一定为你解答。
武悔一副她肯开口问,他就会回答的口吻。
季如悠此时终于明白她一再钻牛角尖其实根本没必要,因为武悔清楚地表示一切问题的症结,都在于她不肯对他开口说出心里的心事,才会造成她自己的困扰。
季如悠脸上瞬间有了顽皮的笑意,回身亲密地勾着他的颈项。
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是,娘子说的是。
那你说你喜欢我吗?武悔一时语塞,知道自己是上了这小女人的当,但既已签允的承诺,他又不能违反,遂亲了亲她娇嫩朱红的尼儿,道:我只亲自己喜欢的人,这答案娘子可满意?赤红了脸,季如悠娇笑出声,主动对他献上轻吻,这一吻部令武悔脸色大变,身子立刻跳起来,险些将季如悠给摔下去。
啊!她惊呼一声,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跌下来。
只不过是一个亲吻,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季如悠嫣红着脸,其实却十分开心,原来自己对武悔的影响力真这么大。
你如果还想谈话,就安份一点,悠儿。
武悔脸色十分不自然。
他承认怀中的小人儿对他影响甚大,但没必要说出来。
好嘛!季如悠扁扁嘴道。
他这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不过她真的好开心、好开心!还有问题吗?悠儿。
此刻他只想抱她上床温存一番。
有,还有。
你今晚话真多。
他颇为无奈。
最后一个问题就好。
她撒娇道。
说吧!你现今还喜欢文思姑娘吗?武悔脸色一沉,放开她走向床上,兀自准备睡觉。
事到如今,她还能无知到对他问这种问题,说这么多也没用。
光见到他这种反应,季如悠已然明白自己又搞砸了美好的气氛。
你在生气吗?武悔背对着她,不语。
是你说我有疑问就要问清楚的嘛!你这样就生气,我有心事以后都不对你说了。
她走到床旁,绕着手指,声如蚊纳地说。
武悔缓缓地叹口气,回过身,莫可奈何地看着她正备觉委屈的泛红着眼。
当年我知道文思嫁给伟升时,我的心里自然不是很能接受,但是文思既然已选择伟升,我便决定将对文思的感情化为兄妹之情,关心之情依旧。
然而能和我分享亲密的人,不再是她,你明白吗?如果我心里还恋着她,我不会把你带回来这里,和她见面,不是才说过我只亲喜欢的人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未亲过文思,当然更甭提那些我对你做过更亲密的举动了。
将她一把拉进怀里,武悔俯首吻着她的眼。
季如悠轻轻合上眼,任由他的唇落在自己的眼睛、鼻上,甚至一再轻吮着她微启的唇瓣。
对不起,武悔,我总是爱胡思乱想。
她吐气如兰,极不好意思的认错。
傻瓜!揉了揉她的发,他笑着将她抱上床,伸手逐一解开她的衣扣。
武大哥。
房门外却传来赵文绮的叫声。
季如悠睁开眼,抓着被褪至一半的衣襟,连忙推开他想起身。
是赵姑娘。
不必理她。
将她又推回鸳鸯枕上,他索性直接扯开她层层的衣裳,露出令他如痴如醉的完美胴体。
啊!季如悠轻呼一声,因他的急迫而微微泛红了脸。
不要这样,武悔。
唤我一声悔就好,悠儿。
他正欲褪下自身的衣物。
季如悠却摇摇头,半起身来替自己穿齐层层衣裳,并轻推他下床。
悠儿?武悔诧然的挑起眉来。
武大哥,我是文绮。
你听见了,是文绮姑娘在找你。
她努努下巴,暗示外面有人找他,看来今晚他是别想上床了。
文绮,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天色已晚,我和悠儿正准备就寝。
武悔了解此刻唯有先赶赵文绮回房,悠儿才肯让他上床和她温存一番。
我不管!武大哥,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守在房门外,一直到你出来为止。
赵文绮在门外耍起性子。
武悔沉下表情,正想发火,一旁的季如悠却扯了扯他的手臂,道:不要凶她,你难道看不出来赵姑娘她心系于你吗?季如悠淡淡一笑,她可以肯定武悔八成不知道赵文绮的小女儿心思。
就像他从未知晓柳玉仙对他用情之深一样的道理。
对不在意的人,他从未细心,更甭提多加留意。
但为了不让柳玉仙的事再次重演,季如悠不能再任由武悔轻忽赵文绮。
文绮?你在说笑吧?她还是个小姑娘,我一直把她当作是个妹妹。
你这么想,赵姑娘她可不这么认为,不然我证明给你看,不过如果我的言行过分了些,你不可以责怪我让文思的妹妹伤心,你以为如何?肯让我一试吗?她从床上下来,站在他面前,一脸的俏皮模样。
你爱试就让你去试,不过万一没这回事,你对文思可难交代了。
武悔爱怜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届时,你会站在哪一边?她故作无辜地说。
你说呢?他将她拉至大腿上一放、亲密地顶着她的额际,嘴唇一面靠近她。
捧着他的脸,季如悠做出这辈子她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会做的大胆行径,在接受他的亲吻时,伸出自己的粉色丁香舌回应着他的索吻。
两人亲吻得难分难舍,武悔让她紧紧贴靠着自己,一再热烈的和她分享亲密。
在武悔一记接着一记直令人浑身酥麻的亲吻里,季如悠已经娇喘吁吁,几乎忘了房门外有个人正等着见武悔一面。
武大哥,你再不出来,文绮要闯进去了。
房外又传来赵文绮的叫声,这次紧跟着拍打门板的声音。
这不间断的噪音立即令拥吻的两人分开,季如悠不住的直喘息,武悔起伏的胸膛也说明他不是丝毫不受影响。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听见――武大哥。
我去见她,你留在这里。
季如悠从他腿上下来,试图让自己镇定一点,但脸上的红晕仍泄了她的底。
不用感到难为情,悠儿,我们是夫妻,这种事很自然。
见她面如红云,煞是迷人,武悔心一动,又伸手想拉她。
季如悠这回立即闪开来,匆匆跑向房门口,心想再被他拉进怀里,岂不没完没了。
还是先处理赵文绮的事重要。
***怎么是你?我要见的人是武大哥。
见到出来的人不是自己想见的人,赵文绮表情很难看。
相公他一路护送我至此,所以有点疲累先睡去了。
赵姑娘,有什么事你不妨和我谈,我也许可以帮上你的忙。
季如悠语气十分客气,态度更是落落大方。
你才不能帮我的忙。
赵文绮忿忿地回道。
你何不说出来,也许我可以。
她诱导着。
这是你说的。
你,我要你把武大哥让给我,你肯不肯?赵文绮豁出去了。
只见她才说完,房内便传来一阵被茶水呛住的咳嗽声,令季如悠露出莞尔的笑容。
她知道武悔肯定是太惊讶,一时被茶水呛住了。
活该!谁让他不相信她。
赵姑娘,这我恐怕无法作主。
相公他之所以和我成亲,就是因为他倾心于我,就算我想退出,恐怕相公也不肯。
还是请你死了这条心,另觅良缘。
你……以为武大哥是真心喜欢你吗?他只是看上你的美色,你不要太得意。
就算他看上我的美色也不打紧,至少我的美色能吸引他,而你却只被他当作是妹妹看待。
季如悠把话说绝,为的只是让她死心。
你……赵文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姑娘,我是为――我可以做小,让你做大没关系。
赵文绮说得十分委曲求全。
季如悠未发一言,这武悔果然艳福不浅,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抢着要做偏房。
对不起,文绮,我不会娶你做俯房,更不会如此委屈悠儿,我当真只把你当作妹妹。
武悔在这时走出客房,从背后环住季如悠的腰,并低头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这一幕令赵文绮深受打击,她脸色苍白地注视着她倾心已久的武大哥,竟在她面前抱着别的女子,还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
怎么可以?她从小到大就希望成为武大哥的妻子,好不容易她就快要满十五岁,武大哥却已娶了别人。
为什么武大哥不再多等她一些时候,她已经很努力在长大了,为什么还是追不上武大哥的脚步?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想到此,赵文绮备觉委屈,泪水便一涌而上,扑碌碌地直往脸庞滚滚而下。
文绮,你还是个小姑娘,这事儿――我不行吗?武大哥,我当真不行吗?赵文绮泪眼汪汪,直瞅着武悔看。
我已经有了悠儿,这一生便已满足。
不想伤害自己视作妹妹的赵文绮,武悔口气委婉。
我不相信!你曾经那么爱姐姐,我是她妹妹,我可以代替姐姐――文绮,你姐姐已经嫁给伟升,她现在就跟你一样,都只是我的妹妹,我关心你们,但是我的妻子只有悠儿一人,你明白吗?武悔语重心长地说。
季如悠深深动容,不自觉的偎进他的怀里,带着幸福的笑容。
此时此刻,她终于相信他对自己的真心,所幸他并未因她的一再抗拒而放弃了她。
直视着这一幕,赵文绮掩面痛哭,继而转身跑开,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当真要彻底死心了。
赵文绮跑开没多久,赵文思便走出来,将哭泣的妹妹拥进怀里,细细安慰,并抬起头看向武悔及季如悠两人,眼里净是无言的感谢。
季如悠回以微笑,幸好赵文思没有责怪她,事情终于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