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心的事真是接二连三啊?先是和生平第一个爱上的女人陷入冷战僵局,现在又听闻穆青风其实并非残废,这岂不是宣布了他在这场三角爱情战事中已毫无胜算?靳天仰颓丧呆坐,好半晌之后抬起头,看见卫耘犹坐在对面喝茶。
啊,你还在这里?他有气无力地问。
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我要是离开,怕你会想不开由六楼往下跳。
卫耘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
喝茶吧?喝了之后就振作点,你这个样子我看了真不习惯。
靳天仰将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唉?居然为了个女人垂头丧气,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习惯。
他苦笑道。
话说回来,萧沐岚真是穆青风的女朋友吗?卫耘问。
负责调查的人是你,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你应该最清楚。
我曾与穆青风的妹妹闲聊,话中曾数次提及萧沐岚,并没有听说萧沐岚和穆青风是情侣关系。
你没有问,人家难道会那么多嘴主动告诉你?那你又为何如此确定萧沐岚和穆青风的关系?我问过她好几次,她从没否认过。
一想到这个靳天仰就有气。
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谈论他们两人的关系。
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灰心。
卫耘边泡茶边说。
就算他们是一对恋人,只要萧沐岚尚未嫁给穆青风,你就还有希望啊!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靳天仰烦躁地说。
哦?我以为女人对你来说都一样简单呢!卫耘的话招来一个白眼。
我拿最好的茶叶让你泡茶,为什么你说的净是些没营养的话?你心情不好嘛?我说什么好象都没有差别。
至少别说些让我心情更差的。
靳天仰靠回椅背上。
还有其它的吗?什么其它的?萧沐岚的其它资料啊?你爸了半天,就只知道了刚刚那些事?其它的全写在报告里,你可以慢慢看。
卫耘喝下最后一杯茶,满足地站起来。
你和萧沐岚之间似乎还有些我不知道的问题,既然我不是完全了解,也没办法给你什么中肯的建议,你自己看着办,找他该回去了。
卫耘将一本资料交给他。
谢谢你了,卫耘,不好意思,让你忙了好一阵子。
靳天仰也跟着站起来。
不用客气,反正我最近也不忙。
还是要谢谢你,提醒我改天好好请你吃顿饭。
靳天仰送他到门口。
等你和‘木兰号’出双入对时再说吧?卫耘挥挥手走向电梯,靳天仰则扯扯嘴角,关上门回到客厅。
※※※萧沐岚为自己冲了杯牛奶,捧着它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小心地将杯子搁在茶几土,拿起话筒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干妈,是我,沐岚。
对,我还没睡,想先打个电话给你。
没有,没什么事,只是问问你和弟弟妹妹好不好。
我--我恨好啊?工作?很顺利,已经适应了,不累,真的不累啦!萧沐岚用肩膀夹着话筒和干妈说话,偶尔端起牛奶轻辍,感觉身体和心里都非常温暖。
好了,沐岚。
聊了约莫半个小时,李春银在电话里说:聊了这么久,你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好,那我挂电话了,一有时间我还会再打电话回家,你告诉弟弟妹妹,叫他们要好好用功哨?萧沐岚微笑道。
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的。
一有假日我会回去的。
扼……好,好。
萧沐岚皱起眉,干妈好象有什么事想说,她有这种感觉。
怎么了?干妈,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没……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等你回来再说吧!李春银的语气令萧沐岚心生疑虑,干妈一定有事瞒着她。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话筒里传来男人的咒骂声,按着干妈就匆匆说了再见,然后挂了电话。
萧沐岚将话筒放回,手捧牛奶杯鉴眉沉思,愈想愈觉得纳闷,愈想愈觉得不安。
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干妈为什么不告诉她?还有,那个粗鲁咒骂的男人是谁?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啊?是他,她想起来了,绝对是他,她那个阴魂不敬的干爹回家了。
萧沐岚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心想再热的牛奶只怕也无法温暖此刻的她。
为什么会这样?每次她以为生活逐渐步入平静,就会发生些什么事来破坏一切,她辛苦付出才建立的微小幸福,总是只维持了短暂的时间就被轻易摧毁了,教她不禁要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而累、为什么而忙。
不行?她不能光在这里烦恼,回家去确认实际情况才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这么一想,萧沐岚起身开始更衣,就在她换好衬衫牛仔裤,抓起手提袋拉开大门,却看见站在门外,举起手正准备按门铃的靳天仰。
你在跟谁讲电话?我拨了半天都打不通。
靳天仰看了看她的穿着,又瞄了眼她手中的袋子,双眉微微耸起。
你要上哪儿去?他问。
我要回家。
萧沐岚回答。
都快十一点了,不能明天再回去吗?我有急事。
那我送你。
不,不用了,我可以搭出租车。
为什么不让我送?靳天仰不悦地问。
你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搭计程车,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萧沐岚提醒他。
再说现在也还不算三更半夜。
我说是就是。
靳天仰红着脸低吼。
你要嘛就让我送,不然就哪里也别去。
肃沐岚仰头看他,有点动怒了。
你不要强人所难,难道我不能拥有一些隐私?当然可以,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晚上的时间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萧沐岚脸上闪过哀愁,靳天仰见了非常懊悔。
他又来了,总是用话伤她。
如果你一定要在这时候回家,就让我送你吧?他的语气转为温和且略带要求。
我绝对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种时候搭出租车回去。
这种时候?我想就算是日正当中你也不会允许吧?没错。
肃沐岚轻叹。
如果你跟我一道回去,我要怎么向家人介绍你?这是一个问题,此外地也不希望靳天仰太过介入她的生活,除了这桩金钱交易,他们之间最好什么牵扯都不要有。
我不进去不就好了。
我可能要待上好一会儿。
我可以等。
萧沐岚看看他,苦涩地道:我想我也不必再多说了。
没错,你若要在此刻出门,那么我就一定要跟。
萧沐岚苦涩地笑笑。
那么我们就走吧!※※※卫耘非常尽责,他交来的报告详细描述着萧沐岚自小到大的遭遇,包括她现今的家庭状况,以及她此刻就住在他家对面。
卫耘连这点都查得出,那么或许地也知道了萧沐岚和他之间的协议,只是不愿说破。
靳天仰在巷口等候萧沐岚,一边回想着他由报告上得知的一切。
她实在是个受尽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啊?地想。
幼时父母双亡,她小小年纪便在亲戚嫌弃鄙视中度日,看遍世态炎凉、历尽人情淡薄,虽然因为邻居的相助而未沦落风尘,命运却未曾改变,依然过着委屈、饱受欺凌的生活。
卫耘说她干爹因罪入狱,一家数口人的生活霎时陷入困境,全依赖萧沐岚工作所得勉强维持。
但是最近她干爹出狱了,偷走印鉴房契将房子给卖了,使得妻儿无家可归,几乎流落街头,幸亏近日租得一屋,一家人才有了栖身之处。
看到此处,靳天仰终于明白了萧沐岚为何卖身于他,显然她是知恩报恩,决心牺牲自己成就家人的幸福,虽说他们之间其实并无丝毫血缘关系。
她是如此善良,如此胸怀宽广,尽管社会待她并不公平,她却只是默默承受,而且从不吝于付出。
唉?他何其有幸能拥有她,但这幸运又能持续多久呢?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靳天仰脑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听闻巷子里传来争执声,他放下手中的烟往里头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发觉争执声似乎来自其栋公寓约三楼,正是他方才送萧沐岚上去之处。
想起她这么晚了仍坚持要回家,也许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靳天仰不再迟疑,拔腿就朝楼梯跑去,才踏上阶梯便听见粗暴的怒骂声。
你这个贱丫头,敢在老子面前啰哩啰陈的,你不要忘了你姓萧,我们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你在胡说什么?按着传来妇人焦虑的声音。
虽然我没有让她改姓,但沐岚是我的乖女儿,我不准你这么对她说话。
似乎是妇人挨了打,哀鸣和萧沐岚的喊叫声响起,其间还夹杂着小孩的辍泣。
靳天仰加快了他的脚步。
死老太婆,敢用这种口气对老子说话?相不相信老子几个巴掌打死你?萧沐岚的干爹王一威吼着。
你再动干妈一下,我会杀了你。
萧沐岚的声音。
王一威哈哈大笑。
杀我?枉费我还供你读了点书,你这贱丫头毫无感恩之情,居然说要杀我,你是不是忘了?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恐怕只是个站在路迸拉客的流莺啊?哈哈?哈哈?干妈对我的恩情比天还高,但你只是个不事生产的黏虫,是我们全家人的恶梦。
王一威闻言震怒,脸上青筋暴露。
死丫头,找死?他伸手欲打萧沐岚,被李春银挺身拦阻。
不准你动手打她,我这几个孩子你碰都不要给我碰一下,否则我会跟你拼命。
李春银瞪着王一威,双手将萧沐岚拥在怀里。
王一威见状脸露挣柠。
哈?一个要杀我,一个要跟我拼命,真是我的好妻子、好女儿。
你从来没有把沐岚当做是你的女儿,而我是眼睛瞎了才会嫁给你。
李春银含着眼泪。
你还是人吗?王一威,我嫁入你们王家,为你侍奉公婆生儿育女,但这十几年来你可曾尽过半点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将祖产挥霍一空不说,还将我为孩子存下的学费全偷去赌,逼得我必须四处去借钱来维持生活。
你看看我,我才四十多岁,却是一脸樵粹浑身是病,如果没有沐岚扛起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重担,说不定我已经病死累死了。
因为答应过萧沐岚不进入她家中,是靳斯天仰虽上了三楼,却只在门外静候。
这独栋的公寓各楼只有一户人家,而王家此刻木门虚掩,靳天仰可以看见王一威丑恶的嘴脸。
你本来就是个黄脸婆,别把你那一身的痛都推到我身上。
王一威不耐地皱着眉。
本来想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但老子和朋友约好了,没空跟你们啰唆。
你要走就快走,不要再回来打扰干妈和弟弟妹妹的生活了。
萧沐岚道。
这里是我王一威的家,我要回来还得问你这死丫头的意见吗?房子都被你卖了,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李春银沉痛地说,忍不住掩面而泣。
我要跟你离婚,王一威,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哼,废话少说?把钱给我,老子要出去了。
我没有钱可以给你。
李春银撇过头去。
没钱?王一威又是一声冷哼。
吃老子几拳,我看你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
他扬起手。
见王一威又要动粗,萧沐岚双臂一张将李春银护在身后,啦的一声,她脸颊上挨了一拳,王一威按着又抬起腿踢向她。
就在这时候靳天仰铁青着脸冲入王家,二话不说一拳打歪了王一威的鼻子。
你敢打她?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打我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
※※※靳天仰狠狠揍着王一威,他身强体健又怒气冲天,王一威虽满口秽语边抵挡边还击,但终究不是靳天仰的敌手,连挨了他几拳几脚,鼻子嘴角都渗出血来。
萧沐岚一见靳天仰冲进来,错愕之余仍不忘让李春银将弟弟妹妹先带回房里。
带他们进去吧?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这里我会处理。
她这么对干妈说。
想办法让他们住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李春银带着孩子朝里头走,一迸焦虑地回头交代萧沐岚。
我知道了,干妈,这里交给我,你放心。
她说,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发,让他们随着李春银进入房内。
待萧沐岚转回客厅,打斗已经暂时停下,王一威被打得缩至墙角,靳天仰正忿忿不平的道:你这个人渣,居然对几个妇孺动手动脚,两他们还是你的妻儿,你真是禽兽不如!王一威一脸恨意,轻蔑地冷哼一声。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们的家务家要你这个外人来管?你莫名其妙跑到我家来撒野,我王一威要告你,一定要告得你哀哀求饶。
这王一威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要做萧沐岚的干爹稍嫌年轻了些,再加上他一脸猥琐、眼神邪恶,叫靳天仰是愈看愈觉厌恶,完全与不起一丝尊重之意,尤其他还打了萧沐岚,单凭这一点,这家伙就别想好过日子了。
你真有胆子告我就请便啊?靳天仰冷笑。
你假释期间不思悔过,还窃取家里的房地契将居处变卖,全然不顾妻儿的死活,以你这样的作为,再回牢里待个三、五年还算便宜了你。
王一威仰头大笑。
真是笑话?房子是我王家的,我要买就贾,难道还犯了法不成?房子登记在你妻子名下,并非你的资产。
她是我老婆,她的东西就是我的。
真是不知羞耻。
靳天仰咬牙咒骂,抬起脚又要瑞过去,被萧沐岚出声制止了。
算了,叫他走吧?干妈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担心。
她对靳天仰说。
靳天仰看看她,再转头面对王一威。
快给我滚出去,别再踏进这屋子一步。
哈哈?这是我的家,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你--靳天仰气不过又要出手,萧沐岚再次阻止。
王一威则留下怨恨的一瞥逃出门去。
为什么拦着我?这种人就应该让我好好扁他一顿。
用不着白费力气,除非你将他打死,否则他始终是这副德性,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萧沐岚走至沙发旁坐下,方才王一威那一巴掌打得她有些头昏。
你说过会在外头等我,为什么却上楼来偷听,甚至还冲了进来?我是听见争吵才上楼的,但因为跟你约好,只得待在外头,并没有偷听的意思。
靳天仰答。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应该过问。
那家伙动手打你,我如何能不闻不问?靳天仰度眉走向她,伸手轻触她的嘴角。
你瞧,都肿起来了,一定很疼吧?萧沐岚轻轻推开他的手。
你先回去好不好?今天我想留在家里。
不行?靳天仰断然道。
让你留在这里,万一那家伙再回来,又对你拳打脚踢怎么办?我一定要留下来。
我打伤了王一威,他必定怀恨在心,万一地再回来,一定会将忿恨发泄在你身上,我不能让你留下。
我走了,难道让他把怒气发泄在干妈和弟弟妹妹身上?你留下地无济于事。
我们是一家人。
萧沐岚道,仿佛这一句话可以解释一切。
那么找他留下吧?靳天仰说。
打伤他的人是我,他要泄恨也该冲着我来。
你不能留下。
萧沐岚摇头。
你就这么冲进家里来,而且还胡言乱语,等会儿干妈问起,我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靳天仰想想,纳闷地问:我什么时候胡言乱语了?居然说我是你的女人,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萧沐岚轻叹。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应该是愈秘密愈好,但是你……唉?我真不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靳天仰闷闷地低语,气她居然如此不懂他的心。
既然你不让我留下,找他不放心让你待在这里,不如就将你干妈和弟弟妹妹一块儿带走吧?最后他提议。
要带他们上哪儿去?萧沐岚问。
当然是你现在的住处,那里什么都不缺,方便得很。
不行,干妈以为我住在公司的宿舍,如果我带他们到那里去,日后又该如何自圆其说?萧沐岚手揉着太阳穴。
总之你先走吧?我家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掌乃和他厮杀吗?那是我的事,请你不要管。
他是这么担心她,她却说事情与他无关,要他别多事。
靳天仰真是又气又怒,但见她一脸疲惫、神色苍白,又不忍和她再起争执,只得压下怒意让步。
他到浴室找了条毛巾,从冰箱里倒出一些冰块包在里头,然后再用个塑料袋装起来,将它递给她。
敷在脸颊上,可以消肿。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公寓。
而萧沐岚看着拿在手中的克难冰枕,却感觉一丝温暖透过手心直达心戾。
※※※李春银回到客厅,只见萧沐岚一个人。
他呢?她问。
干爹吗?不用担心,他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
萧沐岚勉强挤出个笑容。
我指的是另一个人,若不是他,我们可就惨了。
李春银在她身旁坐下。
他是你的朋友?啊……是公司的同事,我在公司大门外拦出租车,刚巧他经过,所以就顺道送我回来。
既然如此,你怎么没有请他土来坐,反倒让人家在外头等呢?这……我有事和干爹谈,不方便请他土来,再说找他不知道他还在外头,我以为他早就离开了。
是吗?你和他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嗯。
那人家又怎么会冲进来救人,见你挨了打还心疼得要命?才不是这样,干妈你又再胡猜了。
萧沐岚盛眉。
李春银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微笑。
干妈不老,眼睛也还不花,我看得出那孩子对你的感情。
干妈!好,好,你不想说的话,干妈就不问,不过你要记住,沐岚,缘分到了就要把握,不要错失了好姻缘,如果你能有个好归宿,干妈也算了卸一桩心事。
萧沐岚颇为难,只得露出苦笑。
我和他不是这种关系,干妈你别想偏了。
哦?你不喜欢他吗?我看那孩子挺不错的,拋开外表不说,我恨中意他的眼神,写满对你的爱哦!干妈,你再说我要生气了?萧沐岚低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李春银叹息。
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你们这几个孩子的幸福才是我最关心的。
干妈,你是不是下定决心和干爹分开?他刚刚那副样子你也看见了,改不了了。
早在他入狱前我就决定跟他分开,他这次回来只是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我自己苦不要紧,孩子们如何能在这种环境成长?我绝不屈服,一定要跟他离婚。
李春银咬牙道。
既然干妈决定如此,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怎么都不肯答应,别人又如何帮忙?李春银苦笑。
唉?暂时别谈这个了,弟弟妹妹都上床了,你呢?要如何回公司去?今晚我要留下来陪你。
你要留下来?李春银忧心地道:这样好吗?万一他回来了--总不能忍气吞声任他为所欲为啊?萧沐岚说,感觉嘴角一阵刺痛,又拿起冰块来敷。
你的伤不要紧吧?我去拿药箱来。
不用了。
萧沐岚拉住她。
用冰块熬了好一会儿,已经好多了。
唉?李春银哀伤她摇头。
你这孩子,何必赶回来挨这顿打呢?不回来一趟我不会安心的。
萧沐岚拍抽干妈的手。
别担心,我不会让干爹再骚扰你和弟弟妹妹。
你就安心工作,别再擒心家里的事了。
教我如何能不担心呢?萧沐岚喃喃道,按着轻叹一声。
先休息吧?干妈,说不定等会儿想睡也不能睡了。
※※※王一威彻夜未归,萧沐岚则战战兢兢时睡时醒,清晨醒来反而更觉疲累。
她下了床便到弟弟妹妹房里探视,见他们还熟睡着,这才走往厨房,此时李春银已在准备早餐及孩子们上学要带的便当。
干妈,你是不是整夜都没有睡?萧沐岚轻度眉头间。
稍微开了闭眼睛,睡得不怎么安稳就是了。
李春银将煎好的荷包蛋端至桌上,并要萧沐岚帮忙将稀饭端过来。
要叫他们起床了吗?萧沐岚间。
时间还早,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你先来吃早饭吧!已经许久不曾和干妈一块儿用餐了,虽说是清粥小菜,萧沐岚吃起来感觉格外幸福。
两人边吃边聊,极有默契地避免提及昨晚的不愉快,然而不谈并不代表问题就解决了,王一威的事不摆平,干妈和弟弟妹妹永远地无法安安心心吃饭。
萧沐岚下了决心,于是三、两口将稀饭吃完,站起来对李春银说:干妈,我到花店去请假,把事情稍做交代就回来。
为什么要请假呢?李春银皱眉。
如果是为了你干爹……我要走了,干妈,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擦擦嘴朝外头走去,边下楼梯边用手稍稍整理了自己那一头长发,并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清晨六点,要拦出租车只怕不容易吧?萧沐岚这么想着。
踏出公寓大门,清晨的空气干净却颇为寒凉,萧沐岚打了个侈咽,犹豫着该不该回屋里多加件外衣。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车门开关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靳天仰的车停在巷口,而他的人就站在车旁。
萧沐岚因错愕而停下脚步,反倒是靳天仰甩掉手中的烟,几个大步朝她走来。
你是怎么回事?大清早出门也不知道要加件外套,着了凉怎么办?萧沐岚盯着他看,似乎不相信他就站在面前。
你……你这么早到这里来做什么?我根本没有回去。
萧沐岚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担心那家伙会回头找你……找你们麻烦。
他简单解释,脸却微微泛红,然后拉着她的手领着她朝车子走去。
先回车上吧?我最讨厌上医院了。
萧沐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只好再解释:如果你吹风感冒了,送你到医院看病的不就是我吗?还不懂。
我可以自己上医院看病。
这话说得有点三八,但是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靳天仰替她开车门,等地上车坐好,再替她关上车门,然后坐回驾驶座上,启动车子引擎并转头看她。
你喜欢生病吗?他问。
萧沐岚当然摇头。
那就记得多加衣服,一个喷嚏也别打。
他这么说,按着问:要回家了吗?不,我要到花店去。
她说,偷偷瞄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怎么开心。
这么早就要上班?果然,语气听起来也不是很好。
青风应该已经在店里了,而我是去请假的。
既然要请假,打电话不就行了?我想当面和青风谈。
她必须确定紫仅能否代她的班,才能知道自己能有几天假期。
我看你是不能一天不看见他。
醋桶又打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沐岚靠着椅背,昨夜消失的安全感好象全回来了,她昏昏欲睡。
我可以睡一下吗?她问,完全忘了也许他才是彻夜末睡的人。
嗯,你睡吧!记得载我到花店去。
知道了。
靳天仰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