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司徒青鹰因妻子在厨房不小心扭了脚,抛下一堆未处理的业务告假回家;霄豹则因为忙于摆乎一棕感情三角习题而未在公司出现,是以鹰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忽然之间全掉在风允文头上,这令他忙得焦头烂头,脾气非比寻常地大了起来。
拜托别拿这种鸡毛病皮大的事来烦我我好不好?这会儿他埋在一堆档案夹里,耳边夹着电话,他必须咬着牙才不致朝着话筒破口大骂。
如果连电灯坏了这种事都要跟我报告,那么我请问你,小王,我花钱请你来是做什么?没事翘起腿喝茶看报吗?他不待对方回答便挂了电话,奈何另一只内线电话立即又响起了。
副总裁,百货公司女装部出了点麻烦……那里不归我管,找保全去处理。
风允文喊,啪地一声摔上电话,看着眼前堆得老高的文件档案,他感觉头痛了起来。
真该死了!电灯坏了找他,女装部出了问题也找他,鹰集团难道是他一个人的,什么事都得他出面处理?哈!电话铃又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规律的声音似在讽刺他方才的咒骂。
风允文终于忍无忍,站起来抓起档案夹往地上扔,瞪着电话看了许久才抓起话筒。
喂,风先生吗?我是‘云裳’服饰林云茵。
电话那头的女人这么说,风允文则是好一会儿才记起这个人。
是林老师啊?您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他勉强自己恢复了柔和的音调,人也坐回去了椅子上。
实在很抱歉打扰您,风先生,我知道总裁和雷先生都不在,这件事只好麻烦您了。
请说。
是关于在贵公司设立专柜的事――这件事早已经定案,我们应该也派人跟您解释过了,不知老师您还有什么疑问?我只是不明白,我不懂贵公司为什么拒绝了我们,反倒将柜位交给一个价位低廉的休闲服饰,难道你们不怕这么一来会降低了百货公司的格调?林云茵说,很明显地,她客气的用词仍掩饰不了满腔怒气,很抱歉,林老师,我们的相关部门是经过多方面的考量与评估才做成这个决定。
毕竟百货公司是人人都可以来的地方,各种价位的商品自有属于它自己的消费群,我们相信设立一个中等价位的休闲眼专柜并不会影响公司的营养成长。
那么我的衣服不好?格调高雅、样式大方且设计新颖,报章杂志都给我们很高的评价啊!我相信您的服饰在台湾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问题是我们的百货公司女装部已有太多类似的专柜,您的加入只会分散了顾客群。
我们考虑到这点,所以不得不放弃‘云裳’服饰,这点希望您能谅解。
林云茵一阵沉默后再度开口。
我还是希望贵公司能再谨慎评估一次,我一直认为我们的服饰与贵公司有相似的感觉及味道。
这案子已经通过,对方也已在这个月初正式开始营业,绝不可能再做更改,非常抱歉。
又一阵沉默之后,林云茵的声音已失去原有的客气与冷静。
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
她道。
希望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万一贵公司哪天后悔,回头再找我,价钱方面我们可得另外再谈了。
挂了电话,风允文累得瘫在椅子上。
该死!太不公平了,为什么那两个人就可以回家陪老婆或是陪女朋友吃饭看电影,他却得留在这里扛起所有的事和接听一切拨进来的电话?他拿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及隐隐作疼的太阳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伸展伸展双臂,拿起杯子想喝口茶,桌上的电话刺耳地再度响起。
这回风允文没有咒骂,他拉着电话线把电话慢慢拖了过来,然后举起茶杯,将杯里的水一股脑儿全倒在电话上头。
虽然是喝了一杯上等的冰顶乌龙茶,电话铃声可没有因此便止住,依旧是恼人地响个不停。
风允文终于叹了口气,抓起了话筒,并抽出一张面纸擦拭着电。
话表面的茶渍。
对不起,副总裁……电话另一边传来既紧张又畏缩的声音。
这里是百货公司女装部……我说过那里不归我管。
风允文耐着性子。
有人抢劫吗?还是发生了更衣室杀人事件?去找女装部的负责人啊!或者是保全人员,总有人可以处理这件事吧?为什么非得来烦我?对不起,副总裁……对方的声音已开始发抖。
我……我们也知道您很忙,但是这阵子的流行性感冒症状很严重,公司里好几个主管因此请病假无法来上班。
那保全人员呢?不能找他们去解决吗?我们找了,他们也束手无策。
风允文叹息。
究竟出了什么事?公司上上下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将它摆平?这――对方迟疑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有个女客人顺手牵羊,让专柜小姐给逮了个正着。
风允文把手中的面纸往垃圾桶扔。
这种事保全不是处理过干次了吗?为什么这回就摆不平?他提高声音。
因……因为专柜小姐和那客人各说各的,一方坚决表示人贼俱获,另一方则再一否认,并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自己清白遭受冤枉,一定要我们请公司负责人出来解决。
两个人各持己见,谁也不肯退让,已经僵持了一个多钟头,大伙儿都没办法了,所以只好……只好来请我出马?风允文极度不耐,好希望旁边有个人能让他练练拳头。
再试试好不好?让那专柜小姐让一步,客人至上嘛!我们也这么跟她说过,问题是她不肯。
她说这是原则问题,还说她已经不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只要是她有理,怎么都不会退让。
该死的无聊女子。
风允文咒骂,无奈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告诉我是哪个专柜,我会找人过去处理。
能找的人我们都找过了,我想这件事除了您没有人能……你说我们总裁亲自出马能不能搞定呢?风允文问。
该死!如果他得批阅像山一般高的公文,让老鹰去排解排解买卖纷争又有什么不可以?总裁?可是他不在公司阴!再说这种事……拿这种小事烦他,不太好吧?他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
可怕?那你想不想看看我发脾气的样子?风允文戴上眼镜。
有时间跟我在这儿闲聊还不如再去劝劝那个专柜小姐,抓贼要抓贼,没证据就让她跟客人道歉,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整个的楼层的营业。
那……您会过来吗?副总裁?总会有人过去的。
就是不知道是他还是老鹰了。
不过我希望你记得一点,在‘那个人’到达现场时,最好问题已经解决,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买东西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卖东西。
我这么说你了解了吗?我在替岚若煮海鲜粥,走不开。
司徒青鹰一句活拒绝了风允文要他回公司帮忙的要求,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风允文得深呼吸三次才能勉强压下怒气。
婚姻真有这么大魔力吗?可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改变―个男人?风允文百思不解,一张脸依然是铁青色的。
近来他的脾气不似从前那么好了,而这都要归因子司徒青鹰婚后忽然变得不务正业又婆婆妈妈。
他把一些重要的事对秘书交代了一下,推了眼镜,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前往百货公司的女装部门。
为什么?――路上他还不断地想,为什么最近诸事不顺,什么倒楣的事都有他的分?他――向很懂得控制脾气的,这几天却被公司员工冠上了魔鬼的外号,指称他暴躁易怒,丝毫不懂得体恤下属。
老天!对他们这样还不够仁慈吗?换做是十年前的他,怕不早就拿枪一个个轰了他们。
唉!从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安分守己做好人这么累,怎么会这样的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职业倦怠症?又推了推眼镜,风允文忽然想起那个在他胸前乱摸的疯女人,似乎打从遇见她开始,他的生活就逐渐走入混乱之中。
真的耶,真的就像是这样,所以他讨厌女人,真的很讨厌。
不幸的是,他一踏入女装部楼层就知道哪里有了麻烦,那儿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而且绝大多数是女人。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就像一双双细跟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过他。
他停下脚步,只迟疑了几秒便再度向前,尽快把事情解决吧!他想。
还有数不清的公文等着他批阅呢!风允文挤过一个个胖瘦不一的女人走到圆圈中心,很轻易便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出了什么事吗?他问,很想再客气些,偏偏就只能扯扯嘴角,一副爱笑不笑的样子。
风允文!这个楼层的楼长刚调至这个单位,他感激涕零地朝风允文跑过来,几乎要跪下来跟他磕头似的。
幸亏您来了,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办,她们都坚持自己有理……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士迳自推开楼长走近风允文,她戴着花边眼镜,神情倨傲仿若英国女王。
你就是这百货公司的负责人?她扶着镜框将风允文看了个清楚,眨了眨眼,涂着厚厚一层粉的脸居然浮现几抹微红。
其实不只是她,几乎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着相同的想法。
老天!真漂亮的一个人,要不是他身材高挑、西装笔挺,还真是经常在时装杂志里看见的顶尖模特儿呢!众人如出一辙的表情令风允文情绪更差,打从十几岁混黑道到现在,他已经看多了这种痴呆模样,更清楚那微张的嘴和瞪大的眼睛代表什么意思。
该死!还是买把枪吧!管他合不合法。
心里是这么想,风允文还是勉强自己露出微笑,对那个长相尖酸刻薄的女士点了点头。
是的,百货公司此刻由我负责,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这位女士,是不是本公司有什么疏忽之处,造成丁您购物上的不便?风允文温文优雅、彬彬有礼,女士高傲的神情在他的注视下奇迹似地消失,声音也缓和许多,不再那么尖锐刺耳。
她清了清喉咙,对风允文抱怨着:我家住天母高级住宅区,老公在公司是主管级的人物,家里是绝对不缺钱的,今天让司机送来你们这儿逛逛,东西还没买呢,居然让人当成顺手牵羊的小偷,你倒说说看这事怎么处理?我的名誉损失要谁来赔偿?风允文看向楼长,楼长则拿出手帕频频拭汗,面色为难地道:可是,这位女士的手提袋里的确有未结帐的货品……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袋子里,一定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女士强辩道,并拿出皮夹,取出数张信用卡及――小叠千元大钞。
哪,你来瞧瞧,我没钱买东西吗?需要去偷―件―千多元的上衣?再说这件衣服样式简单毫无特色,完全不符合我的喜好,我拿它做什么用?擦桌子还是洗车啊?真是的。
女士冷哼的一声。
衣服会不小心掉进手提袋里的机率太小了,这点风允文自然是很清楚,可是这位客人气势高昂,若没有绝对的证据,要她承认自己是小偷恐怕很难。
对了,听听另――方的说词吧!看看专柜小姐怎么说,如果她或者是有其他人亲眼看见顾客把未结帐的货品放入提袋,那么这位女士的谎言便能揭穿了。
这个专柜的小姐呢?风允文问,眼睛是看着楼长的,只不过在场的人听他这么说,都伸长了脖子帮忙找起人来了。
咦?方才还在这儿的,怎么这会儿忽然不见人影了?楼长蹙眉纳闷地说,在专柜四周走动搜寻。
不会是害怕躲起来了吧?高傲的女顾客哼了声。
我看她是心虚,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出来和我当面对质。
唉!贵公司也不晓得是怎么教育员工的,谁对准错明明是一清二楚,居然一再迟疑不做处理,让顾客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对贵百货的信誉可会有难以预估的负面影响啊!她故作好心地对风允文说。
风允文没有理会她的话,他在等,也在搜寻那个突然不见踪影的专柜小姐,没有她的证词,这件事势必得就这么僵持下去了,而他可没有耐性在这儿耗着,跟这位某公司主管的夫人闲话家常。
啊!方小姐!正当大夥儿都在找人,楼长忽然发出惊呼声。
你躲在这儿做什么?风先生已经来了,大家都在等你把事情始末详细说一遍啊!躲在塑料模特儿身后的方沁白迟疑地露了脸,看着风允文双眉诧地一扬,嘴继而愤怒发氓紧。
这真的不是她的错,方沁白在心里替自己辩白,她绝对不想和他再次碰头,更不要说是在这种情况下了,她很清楚他对她有多大火。
咽!完了!他正朝她走过来呢!该拔腿逃跑?还是就这么愣在这儿让他臭骂一顿?咦?话说回来,他有什么资格臭骂她?她这回可是理直气壮,完全凭着原则在做事啊!这么一迟疑便失了先机,那个高个子的漂亮男人一眨眼已经来到她面前。
她开始后悔,双腿也恢复百公迟跑十二秒的机能,随时都可以狂奔而去,把这紧张纷乱的场面抛在脑后。
只可惜为时已晚,当风允文向她逼近,周遭看热闹的也自然而然靠了过来。
他们围成一个圈圈,把一千相关人物困在中间,等于完全断绝了方沁白的退路。
你在这里做什么?风允文没有想过会在这儿再见到这个疯女人,他的怒气完全被勾起,神情霎时变得冰冷异常。
该死的老鹰居然敢骗他,如果林云菌没有在这里设柜,这女人又是哪儿来的?我在这里做什么?也许有些哧着了,是以方沁白喃喃重复他的问题,然后才力持镇定地回答:当然是工作啊!难不成是来逛街购物吗?我的命可没那么好,不工作哪有钱买东西?不过,真要说起来我家也不算穷,我老爸每天都捧回一堆钱,几乎是怎么努力花都还有剩下呢!可是我讨厌我爸爸,不想用他的钱,所以……我对你的家庭背景没兴趣。
风允文冷冷地打断她不知所云的唠叨。
对……对不起。
又哧了一跳方沁白不自觉地抱住塑料模特儿。
我原来不是这么爱说话的,只是你……你让我觉得有点紧张。
她其实想说的是非常紧张,又觉得这么说很丢人现眼,她像自己胆子多小似的。
风允文闭了闭眼。
我再问你一次,你在这儿鬼鬼崇崇地究竟做什么?鬼鬼崇崇?我什么时候……方沁白刚想反驳,随即想起自己此刻躲在塑料人身后的确显得有点鬼崇,于是忙松手站了出来。
我才不是鬼鬼崇崇,躲起来只是不想见你罢了。
她说。
你在躲我?是咽!方沁白点头。
我知道看见我会引发你不愉快的回忆。
这时候楼长靠过来在风允文耳边说了什么,他的眉于是又高高耸起。
你就是这一柜的负责小姐?他指指女装部新设立的专柜问。
是。
方沁白点点头。
为什么?这品牌和林云菌老师应该是不相关的。
我换了工作不行吗?她接着解释:我去面试时也不知道公司要在这里设柜,更没想过自己会被派到这里来。
一切都是巧合,这么大的一个百货公司,我真的以为自己绝没有机会碰上你,而且我也了解你怨恨我的心情,任何―个大男人被误以为是女人都会……够了!风允文有想杀人的冲动。
你说的废话并不在我们讨论之列。
既然你也是当事人之一,现在就请你把指控这位女士偷窃的原因解释一下,好让我了解事情的经过,以便判定这究竟是不是一场误会。
才不是什么误会。
方沁白站出来道:你真的相信衣服会自己掉进她手提袋这种荒谬的说法?她分明就是偷了我的东西,在装进袋子拉上拉链时被我发现,这样还不是贼,是什么?喂!某公司主管的夫人向前一步指着方沁白的鼻尖喊:你这个女店员说话给我客气点,老娘什么没有就是钱多,干什么要偷你这不值几个钱、丑陋得没水准的衣服?我说了这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衣服是不小心掉进我袋子里,不是我偷的。
难道你在拉上袋子拉链时没有注意到里头多了件不周于你的东西吗?方沁白问。
她一直被认为是没有原则的人,为了改变这个观念她才狠下心换了工作,如今明明自己是对的,又怎么能为了息事宁人而向对方低头?原则!她要开始做个有原则的人了,方沁白这么对自己说。
我把皮包放回袋子里,拉上拉链也犯法了不成?再说拉链拉上就拉上了,谁会去注意里头有什么东西?客人怒气冲冲背过身去。
我看找警察来解决算了,以我的身分地位,让人误会是小偷还得了?我先生知道了肯定会亲自来找你们理论,要你们还我一个公道,既然如此还不如我先找警察来解决――这位女士请稍安勿躁。
就在两个女人开骂前,风允文开口了。
没有真凭实据本公司是不会冤枉顾客的,待我问过几个问题自当给您一个交代,请您稍.后。
他说着转而面对方沁白。
你是否看见这位女士把你柜上的东西放进手提袋里了?他问她。
我是没有看见,但是……风允文以眼神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紧接着又问:那么现场可有其他目击者?围了一大群人,‘没有一个回答,风允文于是看了方沁白一眼。
既然没有人亲眼目睹这位女士偷东西,我们也不能光凭她袋子里的衣服便指称她偷了,关于这个,我想你应该为你的莽撞向这位女士道歉。
某公司主管的夫人得意地瞥了方沁白一眼;方沁白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是这么一番话。
我道歉?为什么?是她偷了我的衣服啊!方沁白喊着。
不许再说这种话。
风允文斥喝。
随随便便就指称客人是小偷,你知不知道你鲁莽的行为已经给楼层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顾客至上是我们一贯的目标与原则,身为专柜小姐必须要有更多的耐性及修养,这点我希望你能记得。
怎么会这样的?方沁白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她做的事不只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权益,有什么错?刚才明明有很多人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为什么这个人一出现,用几句话跋扈地做了判决,她却成了错的一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定了罪?快向客人道歉。
风允文催促她。
方沁白茫然地向对方低头行礼,嘴上喃喃说着对不起,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为什么呢?为什么说抱歉的是她?那女人才是犯人啊!隔壁柜的美珍不就警告过她要多注注意惯窃吗?美珍呢?她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站出来替她说句话,告诉大家,她并没有冤枉这个女人?这社会究竟有没有所谓的道德标准?如果有,又该是如何定位的?她想着,心里好纳闷。
从前她不求回报只管默默耕耘,朋友笑她傻,说她太过软弱缺乏原则;如今她毅然换了工作,试着改变自己的工作态度,以一般人的原则为原则。
结果呢?她又错了,似乎她是个和时代脱节的人,尽管她再怎么将自己打光磨滑,终究无法符合现实社会诡异多变的曲线。
方沁白默默站在原处,某公司主管的夫人挟着胜利的气势毫不客气地对她讥嘲了一番,见她始终没有反应才抬高头、摇摆着臀部傲慢地离开,人群也随着争执的结束而逐渐散去,短短――分钟的时间,专柜前竟空荡荡不剩一个客人。
楼长看着方沁白,啧喷地摇头表示同情,风允文也看了她二眼,却狠下心告诉自己别因为她沮丧无辜的面容便动摇了。
他不过是就事论事,公正地理清了一场误会,决断过程绝对不含私人观感。
是的,他很确定自己从不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然而,看见她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孤寂无助得仿佛黑夜里迷了方向的小孩……搞不清楚为什么,风允文感觉他那早巳坚如磐石的心忽然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