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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025-03-22 08:35:44

夜深露重,西境各宗彻夜不眠。

谢长寂入主合欢宫的消息一夜传遍西境,扰得西境众人揣测纷纷。

鸣鸾宫中,女子素衣玉簪,正提笔在书桌上作画。

一位黑衣人修士跪在地上,恭敬汇报:温少清本是打算带五千人给花向晚的夫君一个下马威,结果谢长寂出现,反将温少清的脸打坏了。

确认打在脸上?女子在画面上勾勒出一朵艳丽的梅花。

黑衣修士应答:对,用桃枝打的。

那看来,他是对花向晚真的动了情。

女子说着,涂出一根树枝:后来呢?温少清不可能就这么罢休。

他夜里去了合欢宫,差点被谢长寂杀了。

谢长寂敢杀他?女子诧异。

黑衣人点头:谢长寂曾经屠了一界,杀孽非常,似乎有些不管不顾,若非花向晚拦着,已经杀了,温少清走之前,说要给他们大婚送一份礼。

这话让女子来了兴趣,她抬眼看向黑衣人:什么礼?不知。

黑衣人摇头,女子想了想,轻轻一笑:好歹是我的未婚夫婿,我得帮帮他。

你今夜过去——女子抬头,清雅的眉目间俱是温和,仿佛是在吩咐什么救济灾民的好事。

把薛子丹的‘云烟’交给温少清,告诉他,若天剑宗的弟子死于花向晚情人之手,那么,这门婚事,也就成不了了。

听到这话,黑衣人微微皱眉,他抬头,似有迟疑:若谢长寂发了疯,直接杀了温少清怎么办?不会的。

女子声音摇头,花向晚不会让谢长寂杀了温少清,若温少清死了,我们即刻联合清乐宫前往魔宫,请魔主出手,联合西境全宗,立斩谢长寂。

花向晚不会让合欢宫陷入以一宫之力对上整个西境的局面。

但若她保了温少清,女子笑起来,那她与天剑宗的联姻,便算是完了。

可……黑衣人还是有些担心,若谢长寂追查到我们怎么办?为何会追查到我们?女子看回来:下毒的是温少清,制毒的是薛子丹,而你——与我鸣鸾宫有何干系?黑衣人不说话,许久后,他轻声一笑:少主说的是。

我这就去办。

去吧。

女子抬手,一只翠鸟落到她手指上,她温柔欣赏着这只活蹦乱跳的翠鸟,片刻后,抬手覆了上去。

翠鸟骤然尖锐叫起来,没了一会儿,血就流在女子素白纤长的手指上,她回过头,走到画前,将血水往画上一甩,似如血梅点点而落。

她欣赏着画面笑起来,温柔道:真好看。

******合欢宫内,花向晚愣愣看着谢长寂。

虽然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谢长寂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谢长寂神色淡淡,这话似乎只是例行公事。

花向晚想了想,只道:如今我筋脉不畅,灵力控制不周,贸然滋补金丹,怕是有害无益。

还是等筋脉畅通之后,再做打算。

说着,她笑起来,面上十分诚恳,但笑意却不见眼底: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还是得再等等。

谢长寂不说话,他遥遥看着花向晚,好久,终于才低下头,应声:嗯。

花向晚见谢长寂不作纠缠,舒了口气,转身走向净室。

谢长寂抬头望着她的背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心里似乎住了一条巨蟒,它没有神智,它所有渴求,所有妄念,都是眼前这个人。

它想缠住她,死死交裹,将她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骨头,都与它紧紧相连。

想要她的过去,想要她的现在,想要她的未来。

想要将她一切据为己有,不让他人窥视半分。

这样的念头太为可怖,他不敢让她知晓,甚至不敢让她察觉。

他听着房间里的水声,好久,才克制住自己走上前的冲动,转身到了蒲团上坐下。

对于谢长寂的一切,花向晚浑然不知。

她脱了衣衫,将自己浸入水中,闷了一会儿后,才觉自己冷静几分。

谢长寂是个目标感很强的人,自律克己,定下目标,便一定会完成。

一开始她还想或许他忍不了这件事,但今日看来,之前他大概是估计她身体状态,打算找个最佳时机。

就像当年山洞双修,虽是逼不得已,他也神志不清,但是他还是会把这件事做完。

如今他一心一意想帮她,这最重要的一件事,自然不会放弃。

其实换成旁人,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也没什么资格在意。

可谢长寂……她笑了笑,决定不作多想,靠在浴桶上,将水凝结成刀片,在手指之间翻转,锻炼着手指上的筋脉。

这是她受伤后开始的习惯,一点一点磨,一点一点练。

每一寸筋脉,都是缝合,衔接,从无法使用,锻炼到今日。

这次刀片终于没有割出伤口,她冷静下来后,回头看了一眼云丝纱帘外端坐的道君,片刻后,垂眸收起刀锋。

垂头看向水面,水面浮现出两个金字——云烟。

花向晚看着金字,想了想,抬手一拨,水面字体消失,又成了普普通通的清水。

简单做了清洗,花向晚站起身,走到床边,谢长寂已经坐在蒲团上,花向晚已经习惯他夜里打坐,打着哈欠上了床,好奇开口:你天天打坐,不累吗?还好。

谢长寂背对着她,声音不咸不淡。

花向晚撑着脑袋,靠在床上,漫不经心闲聊:三日后咱们大婚,你明日去对一下成婚流程?好。

哦,有一点我和你说清楚,花向晚想起什么来,微眯上眼睛,因为是我迎你入合欢宫,按着西境的规矩,这次是我的主场,我得在外面招待宾客,你在洞房等我,查探魊灵这件事,你只能在同我一起行礼时注意,这事儿你不介意吧?查探魊灵不方便也就罢了,毕竟还可以暗中查。

但换谢长寂在洞房等,便有些像入赘了,她把握不清楚,对于谢长寂这种土生土长的云莱正派修士而言,这事儿好不好接受。

然而谢长寂闻言,也没多说,只淡道:好。

花向晚听他不介意,也放下心来,靠在床上,眯着眼道:你要是想睡,我让人给你支个床。

说着,花向晚又觉得这话作为夫妻来说,显得很不近人情。

于是她又客气了一句:当然,你想上来睡也行。

虽然她觉得,谢长寂大约是不会上来的。

毕竟他要用努力修行,而且,她记忆中,他是很怕与人接触的。

记得那些年,不管再艰辛的环境,他都始终和她保持距离,虽然她努力制造机会,但他都能想尽办法和她不同床。

她买通店家制造只有一间房,只有一张床的假象,他就能在地上打坐打一晚上。

她故意受伤喊冷,他就能运功给她发热一夜。

如此柳下惠千古难寻,这些时日他更是恪守规矩,想来虽然过了两百年,习惯应当没多大变化。

除了更疯,更孤僻,话更少以外。

花向晚迷迷糊糊睡过去,等她睡着,谢长寂睁开眼。

他回过头,静静看着床上的人,过了片刻后,他站起身,掀了她的被子,便钻了进去。

他身上有些冷,花向晚察觉,便下意识缩了缩。

谢长寂想了想,便运功让身体热了起来。

花向晚体质阴冷,没一会儿,感觉到热源存在,她便往前挪了挪。

谢长寂静静注视着她,她皮肤很白,在月光下仿佛是透着光。

他感觉自己心里那只巨蟒伸出了信子,盘旋着,打量着,缠绕着。

过了许久,他终于才闭上眼睛。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似乎又回到那个山洞。

他抱着她,好像要将她绞杀在怀里。

她的腰好细,好软,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似如玉碎击瓷一般动人。

她什么都不记得,只会叫他的名字。

真好。

花向晚一夜睡得很沉,过往她是睡得从来没这么死的。

想来或许是因为谢长寂守夜的缘故,其他她没把握,谢长寂现在不会杀她,她是很清楚的。

第二天醒来时,谢长寂已经不在房间,灵南进屋来伺候着她起身,花向晚看了一眼外面,忍不住询问:谢长寂呢?上君去找玉姑核对婚礼流程去了。

灵南回着花向晚的话,同时给花向晚系着腰带,说着近来的情况:这次宫里要请的人多,请帖早早发下去,最近宫内都忙疯了。

嗯。

花向晚点头,想了想,只道:这次负责宫宴的人都查过了?查过了,灵南应声,都是合欢宫自己的人,放心吧。

其他无所谓,花向晚叮嘱,但给天剑宗那边的衣食住行要注意,若是出了岔子,到时不好收场。

这我可不敢保证,灵南实话实说,婚宴请这么多人,人手这么杂,我只能说肯定尽力。

咱们与其等着他们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吧。

灵南随口一说,花向晚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既然你保证不了,那就去帮我做件事。

嗯?别让人发现,花向晚声音很轻,去搞两株灵均草给我。

明白。

灵南点头:我保证不让人发现。

灵南伺候着花向晚起身,下午就出了门。

谢长寂好似很在乎婚礼,每日亲自过去检查细节,等晚上回来守夜。

这几日花向晚都睡得很好,等到大婚当日,精神饱满,兴致昂扬。

合欢宫这场大婚从花向晚去云莱就开始着手准备,得知来的是谢长寂后,又赶紧增加了规格,当日礼仪繁杂程度与天剑宗截然不同。

两人从清晨便起床,开始坐在花车上游街,等到午时到达祭坛,一起祭天签下婚契。

婚契分成分成三份,一份烧在鼎中祭告上天,另外两份各自交给自己带来的侍从,装入礼盒封存。

婚契花向晚先写,谢长寂再写,谢长寂看着婚契上落下花向晚的名字,眼神温和了许多。

然后他写下自己名字,他写得很慢,很郑重。

等写完后,他抬眼看向花向晚,轻声询问:这份婚契,可作数了?花向晚笑了笑,只道:那自然是作数的。

只是到什么时候为止,她却是不知道了。

说着,两人牵着手,走下祭坛,然后乘坐花车,一起回到合欢宫。

等到宫中,已到晚宴时间,上前修士齐聚内宫,花向晚和谢长寂携手从宫门一路走到正殿。

所有修士都在旁边观礼,花向晚转眼打量着谢长寂:可察觉什么了?谢长寂不说话,他垂眸看着红毯,一一感应过去。

西境元婴期以上修士已经齐聚,剩下不在的并没有多少,如果这里没有,那就要从剩下的名单,以及出西境入定离海的名单中去找。

这两份名单都有很多人,但如果两个名单核对在一起,外加元婴期以上,那筛选出来的修士,便很少了。

谢长寂心里坐着打算,面上不动,只道:好好成婚,不急。

谢长寂说不急,花向晚更不急,两人一起走到大殿,能坐到殿内的,都是西境顶尖人物。

十八门门主和其亲属坐在最外面接近大门位置,往上是九宗宗主及其亲属,再往上便是三宫少主及其兄弟姐妹,等到顶端,便是三宫本人。

花染颜坐在最高处,今日她特意画了浓妆,遮掩了气色,看上去与当年巅峰期并无不同。

她左右两边,一边是一位黑衣中年男人,另一边则是一位金衣女人。

谢长寂看了一眼这些人,便大概认出来。

右边的中年男人,是鸣鸾宫宫主秦风烈,渡劫大圆满,是仅在西境魔主碧血神君之下的顶尖高手。

左边的女人则是清乐宫宫主温容,渡劫中期,亦是排行前十的高手。

三宫之下,首座是空的,应该是留给花向晚的位置,之后是鸣鸾宫少宫主秦云衣,她穿戴并不华丽,素衣玉簪,看上去极为清雅,笑容温和,眼中满是真挚,看着台上一对新人,宛若一尊心地和善的玉菩萨。

她在西境青年一代颇有威名,不仅是西境最年轻的渡劫修士,还因为人和善颇得人心,是西境如今最有希望成为魔主的继承人选。

而秦云衣对面则是温少清,他摇晃着酒杯,冷眼看着谢长寂和花向晚。

谢长寂淡淡一扫,局势尽收眼底,他神色不变,跟着花向晚一起走到前方。

等走到长毯尽头,一阵渡劫期威压骤然从天而降,朝着花向晚直直压去!花向晚察觉不对,瞬间捏爆灵气珠,然而威压未至,另一阵威压从谢长寂身上直接反扑朝向秦风烈方向。

秦风烈脸色巨变,谢长寂低声提醒花向晚:继续。

花向晚意识到谢长寂做了什么,微微一笑,抬手放在身前,按着礼节,扬声继续:奉承天命,缔结良缘,询问母意,我与天剑宗谢长寂结为夫妇,母亲意下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花染颜看着台下花向晚和谢长寂,扬起笑容:允。

得了这话,花向晚转身,举着婚契,看向谢长寂。

奉得母命,承得佳运,与君结缘,生死不离,说着,花向晚将婚契交到他面前,君意下如何?因果与共,气运相加,与卿结契,生死相随,谢长寂将自己这一份婚契交到花向晚面前,欣然受允。

两人对着躬身行礼,交换完婚契,江忆然便上前来,领着谢长寂离开。

临走之前,谢长寂看了一眼高台上还在强撑的秦风烈,眼中带了几分警告。

片刻后,威压突然一增,秦风烈一口血呕了出来。

谢长寂这才转眼,同江忆然一起离开。

等他走出大殿,到了无人处,他突然一个踉跄向前,捂着嘴呕出血来。

江忆然急急扶住谢长寂,压低了声,慌张道:上君!扶我离开,谢长寂看了一眼周遭,握住江忆然的手,别让人看见。

秦风烈这一吐血,全场都安静下来。

旁边花染颜见状,故作惊讶:秦宫主,你这是怎么了?无妨。

秦风烈由旁人搀扶着,喘息着起身,朝着花染颜笑起来:花宫主是找了个好女婿。

那是自然,花染颜声音里带了几分叹息,也是天赐良缘,挡不住的事情。

这也得感谢温宫主。

花染颜转头看向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温容:若温少主不退婚,我们家阿晚,哪里又能觅得良缘?不敢当。

温容声音平淡,不过你家这位少君看上去杀孽缓声,怕是前路有忧。

这就不劳温宫主担心了,花染颜笑了笑,转头看向秦风烈,秦宫主要不要休息一下?还是继续在这里同我们喝酒聊天?秦风烈闻言,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宫中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着,秦风烈便大步走了出去。

秦风烈出去,所有人面面相觑,按照以往他们也是要走的,但如今看谢长寂的架势,众人思忱片刻,却都是坐了下来。

花向晚看着全场安静异常,她举着酒杯,转头看向众人:诸位,来喝喜酒,这么安静怎么行?说着,花向晚拍了拍手,舞者鱼贯而入,花向晚将酒杯对着众人一划:大家当高兴些才是。

欢庆乐曲奏响,没了一会儿,全场便高兴起来,花向晚拿着酒杯,同众人逐一喝过,等走到温少清面前,温少清已经有些醉了。

他盯着花向晚,花向晚握着杯子,看着他:少清,不祝我一杯吗?温少清不说话,对面秦云衣见状,站起身来,走到花向晚背后,提醒道:少清,花少主大婚,你若不祝酒,这个朋友,当得不地道。

听到秦云衣的话,温少清冷冷看她一眼,随后他似是想起什么,突然笑起来:好。

他站起来,举起酒杯:我得祝你,花向晚,我祝和天剑宗——他靠近她,声音很轻:互为仇敌,永无宁日。

花向晚听到这话,微垂眼帘。

少清,你这祝福,怕是成不了真。

温少清闻言冷笑,将酒一饮而尽,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花向晚看了一旁边秦云衣,提醒道:秦少主,温少主似是醉了,你扶他去照看一下吧。

平清,秦云衣转头,唤了一声温少清身后的人,吩咐,扶你家少主去休息。

说着,秦云衣看向花向晚,笑得温和: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你的喜酒,我当陪你喝到最后才是。

你说的是,花向晚点头,等秦少主与温少主大婚,阿晚也会这么陪着你的,这才不负秦少主对我一往情深。

秦云衣低笑,抬手指了旁边:花少主不妨一起坐下,边喝边聊。

花向晚点头,同秦云衣一起坐到酒桌边上。

两人如同故友,边喝边聊。

花少主这次迎得清衡上君入主合欢宫,可谓是如虎添翼,魔主之争,想必是十拿九稳了吧?秦云衣睁着眼睛说瞎话,花向晚闻言,轻声笑开。

秦少主说笑了,我一个金丹半碎、筋脉堵塞的废人,争什么魔主之位?这话当送给秦少主,如今清乐鸣鸾两宫结亲,秦少主年仅三百岁入渡劫,又受西境各宗爱戴,什么阴阳宗、巫蛊宗,莫不马首是瞻,秦少主说我一个废人想参与什么魔主之争?花向晚摆摆手:想都不敢想。

不敢想么?秦云衣笑起来,似是回忆起什么:我记得两百年前——那时我才刚刚步入元婴,便听你以达化神的消息。

所有人都说,你必定是西境下一位魔主,也是西境未来第一人。

听到这话,花向晚动作顿住,秦云衣转头,温和看着花向晚:我当时对你羡慕极了,我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我竭尽全力修道百年,堪堪不过元婴,你轻而易举,便步入化神,着实让人太过艳羡。

这是好事吗?花向晚喝了口酒,转头看秦云衣:我听过一句话。

哦?一个人有多轻易站到高处,就有多轻易摔下来,花向晚摊手,你看,我这不摔下来了?所以,该是我羡慕稳稳当当过此一生的秦少主才是。

我现在就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去天剑宗求亲,也不过是求一条生路,还望秦少主高抬贵手,未来合欢宫可以退居九宗……不行,十八门也可以,再退也无所谓。

只要能活着,都好。

秦云衣不说话,她看着花向晚,花向晚眼神真挚,似是没有丝毫野心。

秦云衣撑着下巴,声音温柔:他们所有人劝我,说你已经废了,不足为虑。

难道不是实话吗?花向晚声音平稳,秦云衣摇头:可我觉得不对。

花少主要么该死在两百年前,要是没死,那就像杂草一样。

听到这话,花向晚抿了口酒,她笑了笑,转头看向秦云衣:所以,秦少主打算怎么对付我这春风吹又生的杂草呢?秦云衣不说话,笑着看着花向晚。

花向晚也撑起下巴,思索着:秦少主肯定在想,以前有魔主照看着我,不方便下手,而且看上去人的确废了,不值得得罪魔主。

现在她居然能把天剑宗渡劫期弄过来,是得赶紧斩草除根,趁着两方结盟不稳,把天剑宗弄出去,没有魔主庇佑,杀我这么一个废人,不就像探囊取物?我怎么会这么做呢?秦云衣否认:我可不是这么坏的人。

要不,花向晚把酒杯往前一推,轻笑,杀个人怎么样?杀谁呢?秦云衣追问。

花向晚想了想:天剑宗的弟子?用温少清的手,薛子丹药,杀天剑宗的弟子。

我保,或者不保,都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急急忙忙冲了进来,跪到花染颜面前,激动出声:宫主,天剑宗一位弟子中毒了!什么?!花染颜震惊起身,旁边温容低头喝茶,事不关己。

真可怜,现下天剑宗的弟子死了,花少主打算怎么办?死的可不止一个。

花向晚轻笑。

言毕,伺候温少清的侍从从门外急急冲进来。

宫主!侍从激动出声,径直跪在温容面前,满脸焦急:不好了,少主中毒了!听到这话,温容瞬间起身。

中毒?什么毒?梦中断肠。

侍从出声,秦云衣瞬间睁大了眼。

而这时,花向晚一个健步,已经急急冲向前方,着急出声:你说什么?少清中了梦中断肠?快!快把阴阳宗的人找过来!她面上焦急,比起秦云衣更为关心,仿佛已经完全忘记这是自己的婚宴,只当温少清还是她的未婚夫,转头怒吼向一旁愣住的平清。

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