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06:54:16

敲门声响起,丁漠急急去开门。

是阿敏就好了。

从中午到现在,关强已经来过四次了,还下山找了两次,这会儿恐怕还在市区四处找着。

他本想跟着下山,关强却要他在山上等,为的就是怕阿敏回来找不着人。

他们都快急疯了。

傅希敏啊傅希敏你究竟跑到那里去了?门一拉开,外头站着一个身长约两公尺的大汉。

丁漠疑惑地问:先生!你——他话说到一半,身后的龙雁已经看见来人,兴奋地一把推开丁漠,投入龙威的怀里。

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她笑着抱住龙威的腰。

来找你啊!听妈说你一个人出来旅行,我很不放心。

爸妈完全把我当神力女超人,以为我走到那里都安全无虞。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啦!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龙威疼惜地一笑。

你在这里一定麻烦人家很多,我应该感谢的是这位先生吧?他转向丁漠,并伸出手寒暄。

我是龙威。

这几天我妹妹多亏你的照顾,实在感激。

丁漠极少与人相处,一听他是龙雁的兄长,更觉不自在;不过他仍伸出手和他重重一握,说:我是丁漠。

你太客气了,令妹并没有替我增添任何麻烦,我——我很欢迎她。

你瞧!人家说很欢迎我呢!龙雁开心说道。

人家说的是客气话,惹麻烦是你最拿手的,这点我还不知道吗?龙威掐掐她小巧的鼻子,很高兴看见她心情愉快。

他难道不在乎自己的妹妹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一旁的丁漠纳闷地想。

总不可能他们全家都是这么一种个性吧?对名节声誉一点也不重视。

对了,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全宜兰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找不到几个了。

龙雁问。

一个女孩子带我上来的,她说她就住在附近。

龙威回答。

他这么一说引起了两个人的全副注意,尤其是丁漠。

他挤上前问:她是不是皮肤稍黑,眼睛大大的,短头发,挺可爱的样子?龙威点点头。

形容得是很像。

那一定是阿敏没错。

她人呢?怎么不进来?丁漠稍稍放下心,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她说要直接回家,我要送她,她坚持不肯,说她走过无数次的路了,绝不会有问题。

丁漠想了想,又说:应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到她家走一趟比较好——龙先生!你跟令妹先到屋里坐,需要什么请自便,不要客气。

谢谢,你尽管去忙。

龙威点头。

如果关强还没回来,你就先在那里陪她吧!关强找她找得快发疯了,我怕——龙雁迟疑道。

不会的。

关强最疼阿敏了,绝对不会对她凶,你放心。

那——你走山路小心点。

她说完双颊微笑。

丁漠深情地看着她,点点头。

那么我走了。

他说,径自开门出去,留下心头小鹿乱撞的龙雁及正试图一探究竟的龙威。

龙威看看佯装无事的妹妹,淡然笑道:笑得这么甜,是不是坠入情网了?傅希敏在门外敲着,并喊道:关强!替我开门,我忘了带钥匙了。

门几乎是刷地一声立刻开了,关强铁青着脸站在门内。

傅希敏正想开口,一个热辣辣的巴掌已经打上了她的左颊。

傅希敏惊愕地抚着疼痛的脸颊,张大眼睛瞪着关强。

你——你为什么打我?关强神情疲惫,脸上复杂的表情是傅希敏从未见过的。

为什么打你?你居然还这么问我!他说。

不问你?不问你,该问谁?挨打的是我,打人的是你。

难道我挨了一巴掌,连原因都不能问?傅希敏放声大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关强不会打她的,谁都有可能打她,但绝不会是关强。

她从小到大哪一天不是在欺负关强?他可曾生气过?不要说是动手打她,他连对她说一句重话都没有过。

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倒楣到极点了连关强都看她不顺眼?你要我说原因是不是?好,我就数给你听。

关强把傅希敏拉进屋内,让她在沙发上坐好。

我要说了,你听仔细。

是谁说去跟丁漠道个歉马上回来?是谁以童子军的名誉发誓要信守诺言?那就是你,傅希敏,请问你做到了吗?关强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

你就为了这个而打我?傅希敏的左颊热热麻麻的,她觉得好痛好痛。

我摆这种乌龙起码有上百次了,为什么这次你要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关叔叔跟我妈不在对不对?我妈那张纸条让你觉得有权利在他们外出不在时负责管教我?不是这样——关强闭了闭眼睛。

就是这样!傅希敏喊道,泪水滑过火热的脸颊让她更觉疼痛。

你亲口答应不用我妈纸条上说的话来压我!说得那么好听,结果全是谎话!如果我逾时未归算是骗子,那么你呢?你又算什么?傅希敏的眼泪让关强心痛如绞。

解释有用吗?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他生气并非因为她的晚归,而是她没有交代半句话便一个人四处游荡,完全忘了自己曾承诺过会注意安全?他不该打她的。

即使他再担心、再焦虑、再惶恐,都不该任情绪失控而动手打她。

关强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我不该打你。

天知道我——你不用说了,我不听,我不听!傅希敏抹去脸上的泪水瞪着他说:从我住到这个家里来就没人打过我,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啊!你高兴了?你满意了?阿敏!——还叫我干什么?说对不起吗?来不及了!来不及!你懂不懂?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永远不会!傅希敏又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往她的房间跑去,并用力将门摔上。

关强没有追,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

她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她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就像一根针一次又一次刺痛他的心。

他觉得自己彷佛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永无超生之日。

捧在手中像宝贝似的呵护了这么多年,今天却还是伤了她,更伤了自己。

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他怎么会就这么失去了理智?关强长叹一声倒回沙发,丁漠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他。

阿敏呢?她回来了是不是?丁漠一开口就问,毕竟这是他们整个下午唯一关心的事。

结果关强没有回答他,事实上他看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丁漠疑惑地皱眉。

关强!你怎么了?我问你话,你听见了没?丁漠说着推了推他。

关强这才抬头看他,苦笑了笑。

你来了?来一会儿了,只见你在发呆。

怎么了?阿敏该回来了不是吗?她是回来了,在房里。

让你也担心了一个下午,不好意思。

他扯动嘴角,笑得好疲惫。

丁漠自然也察觉了他的反常,忽然想起临出门前龙雁说的话,不由得关切地问:阿敏已经回来了,你还在烦恼什么?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吧?没什么。

关强摇头。

告诉我,关强!我对阿敏的关心从来不会比你少,这点你也知道的。

你错了。

关强淡然道。

你怎么能怀疑这一点?我一直把阿敏当我的妹妹看待啊!你像疼妹妹一样疼她?关强问道。

我一直是。

丁漠答。

可是我不同。

丁漠闻言不解地皱眉。

关强的笑带着苦苦的味道。

我没有把她当妹妹看,几乎打从我一看见她就没有。

那么你——我把她当成一个女人——也许应该说女孩比较恰当;而我对她的关心一点也不带兄妹色彩,全然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慕。

你——丁漠太讶异了,他知道关强对傅希敏呵护备至,却未想过是这种情况。

你是说——你对阿敏……我爱她,已经爱了好些年了。

关强说出口后,觉得一阵轻松。

这些年的压抑与隐瞒只有令他感到心痛和疲惫。

你爱她?丁漠喊:你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阿敏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啊!恋爱结婚都是合理的事情。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在等。

关强说:我在等她长大,等她明白我的心意;可是——我想我可以死心了,再等几年也只是空等。

他叹气。

怎么会?是——是因为我吗?丁漠似乎比关强更着急。

我一定会立刻让阿敏对我死心的,不管用任何方法。

阿敏一向跟你很亲,慢慢地,她会接受你——关强摇头苦笑。

不可能,不可能了!怎么说?丁漠蹙眉。

关强!你今天好奇怪,失魂落魄的一点也不像你。

关强看着自己的手,低声道:我打了她,我居然打了她!不是很可笑吗?爱了她这么久,今天——今天——我竟然舍得打她!什么?你打了阿敏?丁漠又一次给吓住了。

为什么呢?我不相信你会因为她没有按时回家就动手打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

她就这么不见踪影——我——我想我是太急,太慌了!关强叹气。

她非常生气,说不定现在还在房间里哭呢!想起她哭泣的画面,他心如刀割。

我去看看她。

丁漠说。

如果她肯见你,别跟她提我刚才说的话,一句也别说。

关强抬头看他。

丁漠也看着他一会儿,才叹口气往傅希敏房间走去。

丁漠敲敲门,门的另一边立刻传来傅希敏带着鼻音的吼叫声:你立刻给我滚开,关强!我门虽然没锁,不过你不可以进来,绝对不可以,怎么样都不可以!丁漠心里暗自窃笑。

这丫头分明就是希望关强进来哄哄她,还摆什么架子?他又敲了敲门。

阿敏!不是关强,是我。

既然你门没锁,让我进来好吗?房里静了一下,然后门就开了,傅希敏红着眼睛站在门内,表情看起来竟有一丝失望。

是你啊?丁大哥。

关强说你生他的气,不让他进来,所以我来劝劝。

丁漠微笑说,并未忽略傅希敏别扭的神情。

他根本试都没试。

她跺跺脚。

试什么?丁漠故意问。

试敲我的门跟我道歉啊!傅希敏愤愤地走回房里。

你不知道,丁大哥!他打了我一巴掌!好重的一巴掌,打得我疼死了。

你看,脸上的红印子还在呢!我知道,关强都告诉我了。

丁漠跟了进去,并关上房门。

哼!他倒有脸得意地四处说,打女人是这么值得骄傲的事吗?阿敏!你明知道关强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这么说?我也从没想过他会动手打我,结果呢?他打了啊!没有半点犹豫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为什么?丁大哥!关强是最宠我的,他为什么会打我?傅希敏说着又哭了起来。

因为你让他太担心了。

丁漠揽着傅希敏的肩说:你说要去找我,结果就失踪了,害关强一个下午山上山下跑个不停。

我看得出来他是既焦虑又心慌,认识他这么久了,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傅希敏吸吸鼻子。

我是去过你家啊!你去过?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进来?丁漠不解地问。

那时候——傅希敏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关强不再疼她宠她是现在唯一叫她在意的事。

哎呀!我忽然不想进去,想下山去走一走,这样也不行吗?值得他发那么大火?他只是关心你。

在我家不见你人影,又听说你根本就没去过,你说他怎么会不紧张?怎么会不焦急?丁漠微笑。

关强很后悔打了你,他在客厅沮丧得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如果你真要他道歉才肯原谅他,我想他会照着做的。

门儿都没有。

如果事后说声对不起就能什么事都没了,那他以后岂不是闲来没事就打我当消遗?你说得太夸张了,阿敏!丁漠皱眉苦笑。

难道你不觉得关强打了你,他比你还要心疼?怎么可能?根据反作用力的说法,他的手顶多跟我的脸颊一样疼。

我说的不是他的手,是他的心。

他心里早就没有我了,否则怎么会动手打我?傅希敏哀怨地说。

丁漠叹气,心想再这么说下去,一定老在原地打转,谈不出什么结果。

他考虑了半晌,下定决心似地开口:阿敏!你——觉得关强对你来说算是什么?啊?傅希敏皱起眉,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模样。

就是说你一直把关强当什么看?当关强啊!还会是什么?她理所当然地答。

我的意思是——你当他是哥哥吗?还是其他别的个体?这问题让傅希敏两道眉扬得更高,她似乎需要些时间思索才能得到答案。

丁漠也不催她,他感觉傅希敏对关强的感情亦不仅限于兄妹之情,只是生性迷糊的她不曾去多想罢了。

终于,傅希敏似懂非懂地开口了:关强的确算是我的哥哥,不是吗?丁大哥!你的问题好奇怪。

我不是很明白你究竟想问什么口也!她很头大的样子。

丁漠想了想,又说:我这么问好了,如果你把关强当哥哥看待,为什么直接喊他名字而不是叫他哥哥?我喜欢喊他关强啊!他又不是我真的哥哥!关强就是关强,他不是我的什么哥哥。

她坚持道。

丁漠微笑,对一个全然没有概念的人,要从问答之间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似乎不是太难。

我知道关叔叔一直没有逼你改姓,可是万一有一天——他忽然很坚决要你也姓关,正式地做他的女儿,做关强的妹妹,你——我不要!傅希敏喊道。

为什么?不要就是不要。

我讨厌姓关,我讨厌!你——你讨厌关叔叔?丁漠故作讶异。

谁说的!傅希敏反驳:关叔叔就像我亲生爸爸一样疼我,我怎么会讨厌他?你别胡说喔!丁大哥!你说不想姓关的,所以我才以为——哎呀!我只是不想跟关强同姓,那样——那样很奇怪。

傅希敏说。

很奇怪?会吗?我也说不上来那里怪。

总之——总之我不喜欢。

她嘟着嘴说。

丁漠微笑点头。

我想我有些懂了。

懂什么?你笑得有点邪恶喔!丁大哥!我想——你其实是喜欢关强的,对不对?我是喜欢他啊!傅希敏说完,脸又沉了下来。

不过那是在今天以前,现在开始我不喜欢他了,我才不要跟一个打我巴掌的人好。

女孩子真会记仇。

丁漠苦笑。

我说的喜欢是指——我指的是有点爱情成份那种——你觉得像不像?傅希敏原本已经够大的眼睛睁得好大。

爱情?我——我跟关强?你这么讶异——莫非是觉得不可能?当然不可能!傅希敏觉得有点感伤。

我怎么可能爱上关强?我已经——我另外有喜欢的人了,绝不是关强,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丁漠静默了一下,看着她说:你对爱情下了怎么样一个定义?你一直认为是自己心之所系的那个人,他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吗?丁漠柔声问道。

傅希敏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就是你嘛!你这么问,不就表示你一点也不懂我的心?她闷闷地想着,不由得抬头给他哀怨的一瞥。

我想——那个人未必是不明白你的心意。

丁漠接着说。

他一定不知道。

这么久了,他什么也没有表示过。

傅希敏难过地说。

也许他是觉得你误解了自己的感情!很多感情感觉起来都很相似,很像爱,却不是爱。

丁漠宠爱地看着她。

我没有亲人,所以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好像多了一个妹妹,我心里的喜悦你是不会明白的。

你还年轻,有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情你还没有判断的能力。

阿敏!我关心你,以一个大哥的身份,以一种哥哥对妹妹的态度,所以我希望你看清自己的心。

你懂吗?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傅希敏低垂着头,眼泪冒了出来;只不过这回不是因为脸上的痛,而是为了心里的羞愧尴尬。

丁大哥根本就知道了,否则他怎么会说这番话?天啊!她一定表现得很明显很不知羞,以前拼命想要他注意自己,现在——现在叫她把脸往哪里摆?阿敏!不要这样,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丁漠有点手足无措,但不后悔对阿敏说了这么多;他只是希望她一直是他的小妹妹,一直那么天真、无忧无虑。

说这些话对他来说并不容易,她该懂的。

傅希敏拭去眼泪。

你是在告诉我——你对我就像关强对我一样,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要我对你死心?丁漠深深地看着她。

我是像哥哥一样爱你;至于关强——他对你是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感,我可不敢说。

事实上,他刚才对我坦白——丁漠!房门忽然被推开,关强一脸狼狈站在门外。

别说了,一个字也别说。

在丁漠简陋的木屋里,龙威、龙雁泡起一壶清淡香甜的茶,兄妹两人就这么在屋里聊了起来,尤其龙威难得放下在台北繁忙紧张的工作偷得半日闲,对丁漠住的地方不仅不觉嫌弃,甚至还非常欣赏。

住在这里真不错。

他——该是个性情中人吧!龙威喝了口茶后说道。

他——龙雁耸耸肩。

他应该算是个艺术工作者;不过,他住在这里是因为世人无法宽厚地接纳他,并非你想的那么脱俗,那么令人羡慕。

他为什么受排斥?看起来是个不坏的人啊!龙威说。

哎呀!人们会排斥某人还不都是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

丁漠年轻时犯过错,坐过牢;出狱后虽然有心重头来过,奈何人见人怕,拒绝他的一个接着一个。

心灰意冷之下,他只好躲到这儿来了。

龙雁顿一下,又说:我看过他的作品,觉得他挺有才华的;他雕刻出来的东西很真实,丝毫不加修饰,却让人看了不由得兴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样一个人埋没在这荒郊野外,我只能说太可惜了。

你不过才来了几天,对这个叫丁漠的人似乎了解满深刻的。

要不要告诉大哥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啊?龙雁羞怯一笑。

我想我爱上他了。

她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尤其是对他的家人。

又恋爱了?这么快?龙威眼里是对妹妹单纯的调侃和宠爱。

不是‘又’,我现在怀疑以前我是否真的爱过张瑞昌那个家伙。

哦?他这会儿成了‘那个家伙’?爸妈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好,那么这回呢,你确定你真的爱上那个叫丁漠的男人?龙威似笑非笑地看她。

别用任何借口阻止我,包括他是个前科犯这回事。

我确定自己爱他,真的,我感觉得到!龙雁坚决道。

别傻了!就算他曾经是枪击要犯,我们家也没有在乎。

过去就是过去了。

龙雁笑笑。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家人。

龙威微笑点头,并摸摸一直趴在地上的大狗说:见你已经完全自张瑞昌给你的打击中走过来,我想我可以安心跟秋子结婚了。

秋子姐姐?你们要结婚了?龙雁几乎开心地跳起来。

拜托!大哥!求求你快点把秋子姐姐娶进门。

老爸老妈盼你娶妻生子已经盼了一辈子;如果你以怕刺激我为由而拖延婚事,我岂不是成了罪人?放心,我的终身大事我自会操心。

倒是你,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龙威看着她。

龙雁沮丧地叹气。

还没让他爱上我之前,怎么能走嘛!但是万一他就是不爱我呢?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次失恋。

我以为你这个神力女超人可以禁得起十次失恋呢!龙威笑着说:别这么没信心。

我觉得那个叫丁漠的至少不讨厌你;你努力点的话,希望十足。

哇!真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看来秋子姐姐对你有很多正面影响。

龙雁啧啧称奇。

那么你是暂时不回去了?龙威不理会妹妹的揶揄径自问。

如果没有进展,也许你可以考虑离开几天,给他一点想念你的空间。

我的天!这是我大哥吗?刮目相看这个成语根本就是用来形容你的。

龙雁兴奋地拍手。

龙威推了下她的头。

别耍宝了。

他不介意我参观一下他刻的东西吧?今晚我就得赶回台北,你的状况我会告诉爸妈,让他们放心。

别说我在追人家,妈会坚持帮忙,那我还有什么脸见人?龙雁带着她大哥往丁漠的收藏室走去,阿胖也摇摇尾巴跟在后头。

还有,既然你知道胡美琦的电话号码,替我好好地数落她吧!她真的把我整得好惨;除非我能顺利让丁漠爱上我,否则她就是促成我首次失恋的大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