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6:54:45

速战速决!他执行任务从来都是如此,这么拖拖拉拉的,根本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冷漠难得地点起一根烟,站在窗边,心事重重地吞云吐雾。

烟雾之中,梵轩的话不断在他耳中响起。

是的,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接下任务到现在,一点儿进展也没有,这的确很难向撒旦王交代。

那么,他该怎么做呢?相处了这么多天,她可以说一点破绽也没有--思想单纯、神情无辜,怎么看都不像他们的目标者,教他如何能贸然将她带回冥界问罪?光是观察已经不够了,冷漠想着,要知道她是无辜,还是狡猾,也许他应该采取更积极的手段。

当然,所谓积极的手段并不是打骂或威胁,但他的态度的确可以更强硬些。

做了决定之后,冷漠立刻开始行动,他熄了烟,前往丁秋柔房里,结果却扑了个空。

她不在房里?都晚上八点了,她还能上哪里去?冷漠不自觉地蹙眉,随即下楼继续找人,而由于丁家夫妇有应酬外出,佣人们各忙各的事,又不好使出寻人术。

他花费了好些精神,才在偌大的花园里找到了正在替大狗梳理毛发的丁秋柔。

看见她安然无恙,令冷漠放下一颗焦虑的心,但是,随即便有一股莫名的怒气跃然升起。

我不是说过要你乖乖待在屋里吗?你为什么在这么晚的时间还溜到外头来?他咬着牙,低声问。

听见声音的丁秋柔倏地转头,一见是他,便自然地笑脸相迎,夜色中的她显然并未注意到冷漠的怒气。

我在帮诺比梳毛,它舒服得汪汪叫呢!你说好不好玩?她说着,还哈哈笑了。

冷漠没有跟着笑,在他漆黑如夜的眼里,根本就找不到丝毫笑意。

他盯着她看,两人一狗间的气氛忽然凝重起来,而最晚感受到的居然还是丁秋柔。

她笑着,好一会儿,之后才发觉自己在唱独脚戏,这才尴尬地静了下来。

冷漠半声不响,诺比也正襟危坐似的,好像连它都知道事态严重,只有丁秋柔依然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地问,试图在漆黑之中看清冷漠的表情。

我是不开心。

冷漠沈声道:因为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脑子里。

话怎么能放进脑子里呢?丁秋柔皱着眉,呐呐道:通常是用耳朵听,然后--然后,就忘了是吧?冷漠的声音听起来更为恼怒了。

有生命危险的是你啊!大小姐,如果你再继续漠视我的话--我什么时候漠视你的话了?丁秋柔可怜兮兮的。

因为脚痛,我已经在屋里休息了好几天,这两天也都只是在院子里走走而已。

你不应该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走出屋子,更何况是在晚上。

有诺比陪我,它会保护我的。

丁秋柔不解,昨天他明明还对她挺好的啊!这只狗能保护你?那么,你父亲又何必找我来?你干嘛对我吼?又不是我花钱请你来的。

丁秋柔搂着大狗,以增加自己的勇气。

如果把我关在屋里就算是保护我,那么,我自己就可以保护我自己,只要不出门就可以了,不是吗?你想出门?想上哪儿去?冷漠问。

我没有想去哪里,但是,也不想被软禁在屋里。

见他语气软化了些,丁秋柔站起来朝他走近几步。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看起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凝视她良久良久,冷漠开口了。

进屋上楼去,我有事情跟你谈。

丁秋柔很听话,因为冷漠的神情骇着她了。

她乖乖地进屋、乖乖地上楼,还乖乖地坐在房里等他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胆小了,只是谈话,谈谈话罢了,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虽然做足了心理建设,冷漠进门时,她还是吓了一跳,只差没夺门而出。

预期中的谈话并没有马上开始,冷漠一进门便站在窗前不说话,丁秋柔心中的不安也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增加。

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不如她先开口道歉吧!丁秋柔想着,就算他方才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她说那番话毕竟是过分了些,再怎么说,他也是尽力想保护她啊!看着他宽阔的肩,她试了好几冷才发出声音。

呃……对不起,刚刚我不应该那么说,你也是为我好才--够了!冷漠打断她。

我们彼此都再伪装了好吗?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也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你叫冷漠,为了保护我而来,难道不是这样?虽是问句,她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怀疑,这逼得冷漠转过身来面对她。

你的演技真不错!看来,你为今天做了万全的准备。

冷漠扯高嘴角,但眼里毫无笑意。

你很聪明,也很从容,居然可以安排得天衣无缝。

不过,我要提醒你,可以把我当傻瓜耍的人不多,真的不多,到现在为止,你不过是第二个。

丁秋柔一双柳眉疑惑地皱起,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点都不明白。

我听不懂--她才试着说明,马上被冷漠严厉地打断了。

你懂的,你懂我在说什么,你只是不肯承认。

他瞅着她。

跟我回去吧!我会在王面前为你说情,让他减轻你的罪--我从来没有犯过罪。

尽管太过疑惑及惊愕,丁秋柔还是做了自然而然的反应。

老天!他为什么这么说?除了小时候偷摘别人家的果子,她做过最坏的事大概就是偷走在河里戏水的那些小男生的裤子。

但这算是什么天大的罪恶吗?事情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冷漠没有理会她无辜的神情及诧异的语气,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另一次精湛的演技。

别惹我生气。

他告诉她。

我从不为逃犯求情,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最好接受我的好意,因为那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能不能拜托你先给我个机会说话?丁秋柔几乎以哀求的语气道,结果,冷漠只是扬起眉,没有回答,她便自己假设这代表她可以说一些话。

你别生气哦!我……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

她事先声明,然后才进入主题。

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为什么会忽然说出那些话呢?早上明明还好好的……我不是怀疑你有……有精神上的毛病,你用不着瞪我,我是关心你才问的。

丁秋柔够小心了,但冷漠的表情教她无法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他看起来愈来愈生气,彷佛随时都会张嘴对她咆哮的样子。

所以,丁秋柔乾脆不再说了,但她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搞什么嘛!无缘无故把她当犯人看,且不许她辩解,还把她的关心踩在脚底,根本就是不知好歹!不过,想归想,这些念头她可不敢说出口;她只是低着头,偶尔偷偷瞄他一眼,房里霎时又陷入沈默之中。

也许是太安静了,丁秋柔坐在椅子上开始打起瞌睡来。

冷漠发觉了之后,只能惊愕地看着她在椅子上猛点头的模样。

她睡着了?居然在讨论这么重要的事情之际睡着了?这……这算什么?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应该害怕才对,为什么还能在他面前呼呼大睡?这样的伪装也太离谱了。

他大吼一声,并在丁秋柔跌下椅子前,上前一把抓住她;只见她眨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之下。

你干嘛大声吼叫?吓死我了!丁秋柔揉着颈子,抱怨道。

而你居然在这种时候睡着,想气死我吗?冷漠又对她咆哮,这时候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冷漠,说野蛮还适合些。

我们在讨论事情,很重要的事情!你的回答究竟是什么?讨论是指两个人都有发言权,我只是在听你说话,算不上讨论事情吧?她还在抱怨,冷漠的吼声于是又来了。

你的回答究竟是什么?感谢撒旦王赐予他耐性,否则,他将在任务完成前,先勒死这个女人。

什么回答啦?我根本不知道你问了什么问题啊!丁秋柔打了个哈欠。

不如我们都先去睡一觉。

明天一早,我会很有精神听你说话,你也会变得……变得比较正常些。

忽然,就在这一刹那,冷漠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可笑而荒谬的陷阱。

他是主导者,却让这女人搅和得几乎忘了自己是谁、有何任务;如果她真是他此行的标的者,无疑地,也是他从事这工作以来所遇见过最最狡狯的一个。

跟我回去吧!冷漠再次开口时,已恢复惯有的自制与冷静。

你依然保有我的承诺,我会在王面前为你说情;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向王提出请求,你不应该再犹豫了。

丁秋柔忽然歪着颈子看他。

你说得好像我对你而言是特殊的。

冷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很刻意地回避它。

你同意跟我走吗?他又问了一次。

跟你走?上哪儿去?回冥界去。

冷漠耐着性子道。

冥界?丁秋柔又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那是什么地方?我听都没听说过耶!没听过?冷漠挤出这问句,双眉危险地高高耸起。

是没听过,也许你愿意再说一次,顺便跟我解一下--够了!冷漠吼,抓住她的肩,摇晃着。

你究竟要假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不承认,我就没办法逮你回去吗?哎呀!你抓疼我了,还摇得我头昏……丁秋柔挣扎兼抱怨。

我就是要摇醒你,让你的脑子恢复一点作用。

冷漠咬牙道:忘了威胁信的事吗?对方可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跟我回去也许会更危险啊!我知道时间久了,你舍不得丁元喜夫妇也属正常,但你应该知道这种状况不会长久,王绝不会放任逃犯永久逍遥的。

什么逃犯?丁秋柔忍无可忍地喊: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冷漠使劲拉她站起来,鼻尖几乎对上她的。

一直在胡言乱语的是你,你心里非常明白。

我?我明白个屁!你再说一次我是逃犯什么的,我就不理你了!丁秋柔也朝他嚷。

天!他离得她好近,如果她再往前一些,她的嘴一定可以碰到他的,他那此时显现着怒气的双唇吻起来感觉肯定是很棒的。

啊!丁秋柔尖叫着退开了些,脸颊因自己不知羞耻的念头而染上一片嫣红。

完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色迷迷的女人?居然在吵架时,想着亲吻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她这是生病,还是中邪了?冷漠皱冒,看着她多变的表情。

干嘛?先是说脏话,然后又尖叫着逃开。

丁秋柔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就算他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一样。

她轻声咳嗽,迳自站起来并走到门边。

我想睡觉了,请你出去。

她拉开门,做了要他离开的手势。

我们的谈话尚未结束。

冷漠扬眉。

已经结束了,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而我们居然还说了这么多,真是……她扁嘴,不予置评地摇摇头。

冷漠的眉扬得更高,这代表他又逐渐失去耐性。

回来这里,我不会让你逃开的,问题愈早解决愈好。

对谁好?对我们两个都好。

哈,我才不信。

冷漠相信即使是圣人也会失去耐性,而他连人都不是,更别说成为圣人了。

过来坐好。

他再次道。

我想睡觉了。

丁秋柔也再次坚持。

我要你马上过来。

而我要你立刻出去。

过来。

不要!不要!不要!你以为我会允许你一次又一次地激怒我?冷漠咬牙切齿,朝她接近。

你这个狡猾的小骗子,今天我一定要去除你的伪装。

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回床边,接着一脚将门踢上。

丁秋柔惊呼一声,人已经跌坐在床上,她对冷漠的盛怒虽然感到害怕,却对他的粗暴产生了更大的气愤。

她站起来跑向他,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嚷道: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粗鲁?我是个柔弱的女生啊!你是个不知好歹的笨女人!丁秋柔倒抽一口气。

我才不是笨女人。

然后,她用力踹他的脚。

你……冷漠疼得蹙眉,咬着牙,抓住她的肩;但一看见她佯装勇敢、鼓起两颊瞪着他,他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们之间只有短短几公分的距离,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冷漠看着她晶莹的大眼睛和因激动而泛红的脸庞,一股淡淡的、莫名的熟识感蓦然升起。

他认识她吗?在什么时候?不管了!冷漠想,然后,他闭了闭眼睛,俯身将唇贴上她的。

丁秋柔起先楞住了。

她没有被吻过,至少这辈子还没有,那种感觉真是……真是难以描述。

她本能地挣扎了几秒钟,然后,便放弃了抵抗;当他粗暴的吻逐渐转变为温柔,她甚至闭上眼睛,彷佛享受着一切。

老天!他的唇看起来坚毅而迷人,一旦接触了,却感受到另一种全然不曾想像过的柔软与激情。

他紧紧地拥着她,撷取她双唇的甜美之后,转向袭夺她的颊、她的额头、她的颈子及鼻尖;然后又深觉不足般的回到她的唇上,辗转流连,似永无尽时。

时间在分秒间流逝,冷漠的喘息声刺激着丁秋柔,令她不自觉地发出断续的呻吟。

噢!她脆弱的心脏好似要跳出她的身躯,令她觉得虚弱而且颤抖,但是她不在乎,也不想停止;如果这番堕落将宣判她的死亡,她情愿自己能在旖旎的虚幻中停止呼吸。

这个想法加深了丁秋柔的决心,她的手毫不思索便绕过冷漠的颈子,将他更拉近她,笨拙地开吞双唇回应他的吻。

一切都脱离了冷漠的控制。

他没想过要吻她,却还是愚蠢地做了,而他预期会有的抵抗、挣扎、唾骂、攻击都没有发生。

这个匪夷所思的女人简直就像只大章鱼,紧紧攀在他身上,她甚至张开了嘴,欢迎他的舌头进入……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之所以会亲吻她,绝大部分是为了惩罚和吓她;她应该震惊,然后打他、踢他、给他一巴掌,并狠狠骂他一顿,而不是这么全心全意回应他的吻。

她究竟在干什么?想逼他在这里占有她吗?这么一想,冷漠不禁逸出微弱的呻吟。

亲□她裸露肌肤及将她压在身下的情景,忽然清晰得令他血脉偾张;合身的长裤几秒钟之内变得太紧,他真的、真的好想就这么将她压倒在床上,并对她做一些他绝不会对其他逃犯做的事。

现实在这一刻击中了冷漠,而激烈的欲望并未因此而稍有消褪。

真是该死的!他是冥王撒旦首席的追捕使者;她则是一个叛逃者,是他所要追捕的目标,他怎么能对她产生遐想和欲念?呻吟一声,冷漠抓住她的肩,推开她,接着,以忿怒的眼神瞪视她。

愚蠢的女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咬着牙道。

丁秋柔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一吻所产生的影响,到现在还让她晕头转向;他的话听在她耳朵里,不过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喃喃低语。

是的,她还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吻,对于他猛地推开她似乎毫无所觉,身子不自觉地又朝他靠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冷漠吼着:站住!别再靠过来了,听见没有?丁秋柔眨眨眼,依然在半梦半醒之间。

为什么?为什么?你问这是什么白疑问题?冷漠咬牙道:你父母是这么教你的吗?要你向男人投怀送抱?投怀送抱?丁秋柔又眨眼眼,这下子终于全醒了;她脸红地指着他。

你说什么?我投怀送抱?喂!是你……是你先亲我的耶!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人家亲你,你就笑着迎上去吗?我……我笑着……丁秋柔瞪大眼睛指指自己,接着,抓起一个枕头朝他丢去。

你这个无赖,占了人家便宜还……你不会反抗吗?冷漠避开飞过来的枕头,怒视着她。

你不会踢、不会咬,也不会骂人、打人,是不是?你该死的怎么能让我吻你?他吼道。

丁秋柔楞住了,没见过把做贼的喊抓贼这句话实践得这么彻底的人。

就算她回应得稍微……稍微大胆了些,但始作俑者是他啊!他怎么能说得好像他半点责任都不必负?她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冷漠莫名的怒气也在沈默中逐渐消褪了。

这情况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他克制不了诱惑亲吻了她,却在恼怒之下,对她大吼大骂,说起来是没什么道理!但是,她也的确少了根筋,不是吗?她不应该配合到这种程度,没有激烈的反抗也就骂了!反倒抱住了他,是男人都没办法停下来的啊!冷漠看了丁秋柔一眼,她则哼了声,撇过头去,他只得把到了嘴边的道歉又给吞了回去。

这样更好!冷漠心想,他从来没有跟谁低过头,即使是在撒旦王面前也一样,要他对她说对不起,肯定会很别扭,能省则省吧!于是,寂静持续着。

两个人几乎是背对着背,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一直到楼下的钟声当当响起,显示午夜已近,丁秋柔才不情愿地打破沈默。

请出去,我要休息了。

冷漠转头盯着她看,半晌之后,开口道:你仔细想想我今天说的话,留在人界对你而言并非永久之计,这点我相信你自己也很明白才对。

他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踏着无声的步伐,离开她的房间。

※※※又被摔倒在榻榻米上,梵轩乾脆就这么躺在那儿不起来。

他喘着气,不睁开眼睛也能听见那些小孩一一向何芊芹道再见,然后踏着开心、嘈杂的步伐离开教室。

他这是何苦呢?梵轩不晓得第几次这么想着,待在饭店里看电视、睡觉不好吗?虽然无聊了些,至少不必被当做教学道具,搞得浑身酸疼不已、叫苦连天啊!喂!你究竟要躺到什么时候?这里可不是旅馆,要睡觉请回家去睡。

梵轩一把拉住正要走开的何芊芹。

下课了吗?他问。

你的‘前辈’们都已经离开了,你说是下课了没呢?何芊芹皱起眉。

别拉着我,我柜台还有工作呢!梵轩没松开手,又问:这道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忙?我老爸、老妈去五度蜜月了。

见他不松手,何芊芹乾脆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五度蜜月?梵轩不解地耸眉。

五度蜜月是什么意思?你的问题还真奇怪,人家高兴度五次蜜月,不行吗?反正现在是淡季,旧班级也不多,也没有新开的课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所以我老爸老妈就‘又’旅行去了。

喂!你可以放开我了吧?难不成你连走路都走不稳了?梵轩苦笑着点头。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种感觉。

何芊芹瞪了他一眼。

那你就在这儿多坐会儿吧!我到前头忙去了。

等一等。

梵轩还是拉着她的手。

你不能陪我坐一会儿吗?我来这里上了好几堂课了,跟你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十句。

他对她露出惯有的笑容。

何芊芹怪异地看着他。

哪来那么多话好说?又不是菜市场那些三姑六婆。

抱怨归抱怨,她终究因为挡不住他的笑容攻势,而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只陪坐你五分钟,柜台没有人看可是不行的。

梵轩微笑点头,然后继续他刚才的问题。

你父亲怎么会想要经营一家道馆呢?我是说‘道馆’这名称现在已经不常见了,不是吗?道馆的创立者是我爷爷,名字也是他取的。

你爷爷过世后就把道馆传给了你父亲,是不是这样?她又耸起眉瞪他。

我爷爷才八十多岁,还活着呢!他和我奶奶到欧洲度假去了。

对不起!梵轩忙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以为……算了!她挥挥手。

我爷爷没听见算你命大!如果他用柔道摔你,恐怕我得到对街把你捡回来了。

梵轩脸都白了;他相信这番话绝非夸大,从她这孙女身上,不难想见这道馆的第一代主持者功力如何。

想像自己被摔过大街的画面并不是件愉快的事,他觉得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安全,于是又挤出了个笑容。

你的家人都旅行去了,把你一个人单独留下,他们不担心吗?唉!为什么他这么努力想和她说话时,她却在看墙上的钟?和他相处真的这么没趣吗?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何芊芹回答他的问题,接著,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干嘛?户口调查啊?我们家的事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梵轩一楞,随即摇摇手。

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恶意的。

你有没有恶意,我是不知道--何芊芹若有所思地皱着眉。

但是,要我说完全不怀疑也是假的。

你想想,我只不过是替你付了几十块钱给卖面线的老伯,接着你就出现在我家道馆,说你是来学武强身的,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她忽然转过头看他,鼻尖距离他的约只有一公分远。

喂!我把你的事跟好朋友提过喔!我的事?梵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我有什么事值得你拿来和朋友讨论?从头到尾都是啊!如果你多认识我一些,你就会知道我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

何芊芹耸耸肩道。

呃……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所谓的‘这种事情’指的是--少来了!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何芊芹盯着他瞧,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表情却像一个女警官在进行某项审问。

你说说看啊!告诉我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梵轩的笑颇为虚弱。

什么怎么一回事?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你只要告诉我--我那些朋友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们--你那些朋友是怎么说的?她们说你在追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