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6:54:53

你不该来找她的。

叶秋看了曲南星一眼,对他不客气地说。

曲南星冷笑。

我们是碰巧遇见的。

不管怎么样,你害若莲昏倒了,而且到现在还没醒。

我?我以为你带来的消息才是罪魁祸首呢!孩子是‘有点’发烧,不算发‘高’烧,你夸张的说法吓昏她了。

叶秋面孔微红。

若莲只剩下南南了,你的出现让她害怕。

南南?曲南星皱眉。

他是你的儿子。

叶秋愤愤道:若莲真儍,像你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留恋?居然还用你的各字给儿子命名?曲南星闻言不能说不感动,但文若莲欺瞒他的事实毕竟仍让他生气。

她该告诉我,而不是带著孩子走避。

告诉你?你要她怎么说得出口?她虽怕你生气,还是打算告诉你的。

结果呢,你没给她机会说话就提出分手。

我劝过她几百次了,要她离开你,她偏要这么死心塌地,最後还不是留不住你!她还是可以说——说了又怎么样!你会和她结婚?J曲南星沈默了。

婚姻是他不曾考虑过的问题。

打从二十岁时一个女人背叛他投向金钱,他认定了女人都是不可相信的,他又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彻底介入他的生活?你不会,是不是?叶秋见他没了声音,冷净道:幸亏若莲不愿用孩子绑住你,幸亏她没有试图用怀孕来引你回心转意,否则孩子—生下来,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我会确保她一辈子衣食无缺,这样还不够吗?若莲是那样的人吗?她跟你在一起可曾贪图过你什么?她不知道你是总裁,不知道你的钱多到足以买下整艘航空母舰,她不在乎你是个小职员或根本没有工作,她只知道全心全意地爱你;而你却以为只要给她吃、穿,让她住大房子、送她进口轿车就能满足她。

叶秋指着他激动地说:曲南星!如果你真是为了孩子而来,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孩子是我跟若莲两个人的,谁都别想抢走!你好像忘了我才是孩子的父亲。

曲南星扬起层。

没有我,就没有孩子。

老天!听听这是多么自大的话啊!父亲?你以为光是提供精子就够格当父亲吗?本来我可以尽更多义务。

如果她不躲着我——她怕死了,不躲可以吗?为了你这个负心汉,为了生下她坚持要留下的孩子,她失去工作,挨父亲打,成天躲在屋里不敢出门——叶秋记起若莲所受的苦,双眼泛红。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家人不原谅她,世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已不再年轻,还带着个孩子。

这样一个苦命的女子还有机会觅得幸福吗?其实她早就不想这些了,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如果你真狠心要跟她争夺孩子,那么她一定会死的,而你就是杀人凶手!叶秋啜泣着,平日不轻易掉落的眼泪沿颊而下。

曲南星闭了闭眼睛,他真的不知道文若莲是如此熬过与他分手后的这段日子。

是他的错吗?他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他无法肯定如果文若莲一开始就告诉他孩子的事,他的反应会是什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了个儿子。

他既无法在听了叶秋一番话后强行要回孩子,又万万不可能放弃自己的骨肉,怎么做才是上策便是他该谨慎思索的了。

此时一直在病房看顾文若莲的龙威走出来说:她醒了,一直嚷着要看她的孩子,我已经按铃叫医生了。

曲南星一听,二话不说便往病房走去,龙威则看著正在拭泪的叶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叶秋擦干了眼泪想进去看看文若莲,一起身才发现龙威还站在那儿,于是她吸吸鼻子,礼貌地点头。

你还在这里啊!大猩猩!大猩猩?龙威两道浓眉扬得老高。

啊——不是——叶秋拍拍脑袋。

我精神不好,有点辞不达意。

龙威当然不满意她的解释,不过还是点点头。

你刚才在哭什么?上回你受了伤都没哭,我以为你不爱哭呢!我是不爱哭——叶秋忍不住又擦擦眼睛。

还不是那个臭家伙害的!哪个臭家伙?他干嘛惹你哭?就是刚才站在这里的人啊!怎么?你要替我扁他?叶秋眼带笑意。

龙威清了清喉咙。

呃——你跟他怎么会——他想抢走我朋友的孩子!我差点气炸了。

龙威说:也不能怪他嘛!毕竟是他的骨肉——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播种者,没有权利掠夺别人的收获。

叶秋瞪了龙威一眼。

你也站在他那边吗?拿人薪水并不表示就得出卖良心。

有这么严重吗?如果你跟姓曲的一个鼻孔出气,我们无话可说。

龙威双手一摊。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的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站在中立的这边行不行?那就是说你不会帮着他来抢若莲的孩子了?我是可以拒绝;但是——你不觉得隔开爸爸和孩子一样不人道?他可以跟若莲结婚,当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啊!你不知道这样可以帮若莲多少忙,她真的苦够了。

他其实也不好过。

龙威看了她一眼。

你答应要来公司跟他谈的,但我在公司等到下班还不见你影子,冲到你住的地方才知道你们全搬走了。

你摆个乌龙就溜,把我害惨了,害我整整—个月都在跟台北的搬家公司接洽。

他疯了似的要找到你们,我也从此没好日子过。

你说我是不是倒楣?明明没我的事,却忙得比谁都彻底。

骗你是不得已的。

叶秋抱歉地说。

龙威摇头。

你对朋友那么忠心倒还真少见,若莲很少为自己着想,这样的人——为什么命这么苦?叶秋很感叹地说。

也许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经过这么久,我看得出他对你的朋友的确有特殊感情,只不过他不肯承认而已。

是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叶秋无奈地说:为什么不结婚?再怎么也比现在好。

结婚对曲南星来说是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提起的。

给他点时间吧!龙威忽然改变话题:对了!你的伤呢?还是老样子,叶秋指给他看。

你说得好像它忽然消失了一样。

哦!原来是让头发遮住了。

他笑道:怎么样?习惯它了吗?你说呢?龙威耸肩。

我觉得你似乎是真习惯了;疤在你脸上,你却仍安之若素。

叶秋愣了几秒,笑著说:你真会说话!我只说我认为对的。

龙威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

叶秋微笑。

很难相信外表看起来这么凶恶的人会这么可爱。

看见他脸红地楞在原地,叶秋忍不住开怀大笑,曲南星等医生离开后才走进病房。

当时文若莲半躺在床上,双眼呆滞看着前方,泪水一颗接一颗滑下脸颊,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上,这一幕让曲南星的心莫名地揪紧了。

一个分开一年多的女人,瘦了,憔悴了,却似乎更能牵动他,为什么呢?因为她哭了?还是其他?他实在百思不解。

他走到床边时,她竟似毫无感觉。

曲南星不由叹气,并开口说:孩子只是感冒,没什么好担心的。

文若莲惊慌地转头,一见是他,表情变得十分复杂:有爱,有恨,有依恋,有伤心,有投入他怀中的冲动,更有永远不想再见他的挣扎。

这么多的情绪全表现在她一双眸子中,文若莲却不自觉。

她想着该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紧张,考虑许久终于以略带颤抖的声音说:你——你到夜总会是谈生意吧?很抱歉我——曲南星讶异地看她,接著闭了闭眼睛说:拜托!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在乎的可不是你害我中途离开了那讨厌低俗的庆祝会。

他咬牙道。

对不起!——老天!你别再道歉了好不好?我相信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么客套地交谈。

文若莲不想哭,她真的已经拼命忍了,但是刚刚才止住的眼泪依然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该来的总要来的。

尽管她再害怕,还是得面对他的质问,甚至更可怕的结果。

这叫她怎么不慌?怎么不乱?她争不过他的,他有钱有势,而她什么也没有;如果他真的决心带走小南南,她这个没用的母亲又有什么办法阻止?我在等你说话。

曲南星催促著。

她只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释:我真的不是有心瞒着你。

检查报告出来那天我就想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联络你;刚好你打电话说要来,我——怎么会有孩子的?曲南星问:你忘了吃药?还是故意的?我——文若莲吸吸鼻子。

我想要有一个你的孩子,又怕你生气不让我生下来,所以——当你提出要分手,我才——你才会把要说的话又吞回去?你已经说要分手了,如果我说出孩子的事,你——你一定会要我拿掉;就算能生下来,你也不可能让孩子跟我,所以我才不敢说。

文若莲哀求:反正孩子本来就不在你的计画当中,你就别跟我争他吧!虽然我并不富裕,但我发誓会尽我的能力给他最好的;也许比不上你能给他的,但——他是我生的,只有我最爱他,最疼他,我知道他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该换尿布,什么时候该陪他玩,什么时候该哄他睡觉——孩子没有母亲是不行的。

孩子难道就该没有爸爸?文若莲啜泣道:我原来也希望他能有一个健全的家,有爸爸,有妈妈,有弟弟妹妹,也许还养一只狗;可是——我真是太爱做梦了——这一切根本就——她苦涩地摇摇头。

你肯定我不会答应?曲南星问。

答应什么?结婚。

她张大眼睛,继而摇头。

我从未想要逼你娶我,交往时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所以即使是怀孩子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这回事,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答应让我生下他,甚至他的弟弟妹妹——并不是结了婚才是家吧?只要我们在一起——她忽然觉得这不是回忆过去的好时机,于是闭上嘴下再多说。

曲南星看着她良久,然后说:我是不可能放弃孩子的。

不!文若莲凄厉地喊:你不能带走他,求求你!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只要你不带走我的孩子。

她爬下床。

我给你磕头,我给你跪下——她真的跪了下去,把头往地上磕。

曲南星连忙拉住她说:我的天!你在干什么?起来,快站起来,别这样——叶秋在这时候冲进病房,她在外头听见若莲的叫声,进房又看见这种情况,气得她一把搂过文若莲,狠狠地瞪着曲南星道:你究竟对若莲说了什么?你看看她这个样子,难道你真想逼死她?文若莲缩在她怀里哭道:他要带走小南南,你替我求求他吧!别让他抢走我的孩子,不要——她简直泣不成声。

叶秋说不出有多生气,指着曲南星的手甚至有些抖。

我告诉过你这样会害死她,没想到你一点也没把话放在心上。

就算你对她早已没有感情,看在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的份上,难道就不能放过她和孩子吗?她都这么求你了——跟在叶秋身后进来的龙威也以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看他,这让曲南星气愤极了。

这些该死的白痴!他话都还没说完就争相指着他骂,好像他是杀人劫财的无耻盗匪,判十个死罪都难赎他的罪孽似的。

他耐心等,过了约五分钟,除他之外在场的三个人似乎都平静了些,只有叶秋仍不时恶狠狠地瞪他。

曲南星决定不再拖了,他早点说完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恼人的地方。

本以为该是两个人好好谈的事情,结果呢,一场闹剧,他已经够火的了,现在几乎要爆炸。

他深吸口气压压怒气,慢慢说:既然不让我带走孩子,只有准备婚礼了。

曲南星话说完转身就走,龙威自然也跟着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叶秋和文若莲,她们正挣扎着自这个冲击中醒转过来。

这对叶秋来说要容易多了,她很快就开心地抱着文若莲喊道:若莲!你听见没有?他要跟你结婚了。

文若莲面无表情,许久之后才很慢很慢地摇头。

不要!我不要跟他结婚。

你疯了!怎么不结婚呢?叶秋扶起她坐回床上。

结了婚南南就有个完整的家,你父亲也会原谅你。

我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不结婚?你不是很爱他吗?文若莲还是摇头。

我从来就不想绊住他,他不是那种能被束缚的男人。

他为了孩子娶我,孩子是有了个家,但是——不会幸福的,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是被逼急了才结的婚,而我——我无法忍受他每天以嫌恶的眼神看着我,那对我来说简直跟放弃南南是一样痛苦。

你想太多了吧?小姐!不会这样的。

就算他对你不再有感情,也不至于会厌恶你啊!勉强的婚姻——我真的很害怕;总之我要拒绝。

文若莲说。

拒绝?叶秋喊:你想气死他吗?他发起火来也许你就得跟小南南说拜拜了。

我拜托你冷静想一想,若莲!不是结婚就是失去孩子,该选什么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了。

文若莲默默不语,面临一生中最困难的选择,她的心如刀割,如锥刺。

曲南星表面上像给了她—个恩泽,实际上却几乎将她残酷地撕成两半。

她该怎么办?答应他轻蔑应允的婚姻?还是冒着失去孩子的险拒绝他?文若莲恐惧地思索着,叶秋则在一旁忧心地看着她。

这真是我看过最酷的求婚了。

回到办公室後,龙威略带笑意对曲南星说,却立刻换来一个白眼。

谁求婚了?如果她肯让孩子跟我,什么见鬼的婚礼都不会有。

曲南星恶声道。

记得你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居然肯为孩子牺牲这么多,真难得。

龙威在调侃他,曲南星自然不会笨得听不出来,不过他也懒得反驳。

小孩对他来说一向都只是麻烦的制造者,他们爱哭,爱闹,脏兮兮还流鼻涕,从来不像广告或杂志上那么可爱。

这是他坚持三十多年的看法,却在今晨动摇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天生就有的自恋心理,他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就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东西。

和文若莲结婚其实算不得什么牺牲,毕竟她是所有女人中他觉得最能忍受的,尤其是还有个那么像他的小可爱。

想到这,他甚至漾起一丝微笑。

结婚事实上可以解决他不少麻烦,贪婪的女人会离他远一点,庞大的事业也不用再担心无人继承。

曲南星躺回大椅子上,伸个懒腰对龙威说:弄个早点来吃吃吧!天都快亮了。

龙威苦笑道:我这个安全主管管的范围还真广!买个总汇三明治,看能不能弄杯浓一点的咖啡,你也很需要不是吗?是啊!龙威叹了口气。

折腾了一个晚上,累翻了;不过——如果你肯定有喜酒可喝,那就算忙疯了也值得,是不是?去买早餐啦!怎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多话了?孩子呢?秋子抱他出去买东西了。

曲南星四处张望。

你们就挤在这么小的房间里?我跟秋子很少同时在家,一个套房够了。

文若莲淡然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为什么你会在夜总会那种地方上班?我要养活自己跟孩子。

以你的学历跟能力找不到更高格调的工作吗?有了孩子,限制也增加了。

那是我所能找到最符合目前需要的工作;虽然水准不高,但——同事多半对我很好。

你忘了调酒的那个家伙了?曲南星提醒她。

我说过了是‘多半’,大多数的人都对我很客气,尤其是经理——经理?是那个年纪不大,一脸谄媚的恶心家伙吧?他对你好?我看是别有用心。

他真的很照顾我,你不该这么说他。

曲南星不耐地点点头。

算了!反正你以後不会再去任何地方上班,专心在家照顾孩子就够了。

文若莲沉默不语。

曲南星看了她一会儿说:我该感谢你把孩子生下来。

你感激我?文若莲抬头,心中纳闷不解。

嗯!那么你愿意每个星期让我见南南一面吗?她诚挚地要求。

曲南星浓眉一扬。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文若莲低下头,微微颤抖的双手互握。

你不用娶我,我愿意把南南交给你。

曲南星简直无法相信。

你说什么?文若莲深呼吸道:我把孩子交给你,你不用跟我结婚,只要答应我随时能探视他。

曲南星走到门口又走回来,铁青着脸问:当初为了怕我抢走孩子,你不惜带着他躲到这个鸟地方;现在忽然又说要把他还给我,只求偶尔能看—看他。

这究竟是在搞什么?你说过不会放弃他的不是吗?文若莲眼带泪光苦笑道:我知道自己怎么也争不过你;而南南——他跟着你应该会比留在我身边好,至少在物质方面——你能给他的我怎么也做不到。

重点是——你在告诉我你情愿放弃孩子也不想跟我结婚。

曲南星看着她,不解地问:嫁给我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吗?我还以为被迫结婚的人是我呢!我说过不会逼你结婚,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曲南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

在他接受自己即将有老婆、有儿子之后,她居然说不想逼他结婚!他并没有被迫的感觉,却又不想对她承认。

结婚就算是我对儿子的补偿吧!不怪你。

而既然决定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要的只是孩子,我已经同意让他跟着你了,结婚——还有什么必要?为什么我儿子不是没爹就是没娘?他不能有正常的家庭吗?曲南星有些恼羞成怒。

你是欲擒故纵还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你——文若莲伤心欲绝,真想将他赶出门外永不再见他。

几句话曲解了她全部的心意,她事事都为他想,却换来这般心碎。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对?泪水潸然滑落,她立刻转身不想让他看见。

这男人真没有理由再为他牵挂,奈何两人之间有孩子联系着,想完全断绝又谈何容易!你——能答应我随时去看孩子吗?文若莲强掩悲伤,坚持问道。

我不答应。

曲南星气她竟还提此事。

如果今天孩子归我,我不准他再见你。

为——为什么?她声音发抖。

因为我会替他另外找个母亲。

为免发生混淆,他最好还是不要对你有太多印象。

文若莲终于愕然转身,她不相信自己听见的是这样的答案。

看见文若莲脸上的表情和泪痕,曲南星惊觉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若莲!——他企图说些什么,她却目光呆滞,仿佛任何话都听不进。

你真狠,曲南星!文若莲笑得十分凄凉。

如果—定要这样伤害我你才高兴,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我真没想到爱情消失得那么快,恨意堆积得如此迅速。

欺瞒你原以为对彼此都好;没想到最后不过证明我是傻瓜——够了!如果你照原定计画嫁给我,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因为一个勉强得来的婚姻会衍生各种问题,绝不像你所说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文若莲含泪道:那样的家庭也许会带给孩子更大的负面影响,你没想过吗?曲南星愤怒地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不是个好父亲,我会彻夜不归,我会打你、打孩子?我没这么说,只是——我们之间剑拔弩张,连和平共处都办不到。

孩子是很敏感的,他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家并没有爱的气氛。

曲南星诡异地笑道:你是担心孩子看出我们之间太冰冷,缺乏热情?不——如果是顾虑这个,我发誓可以很容易弥补这缺憾。

曲南星说完一把拉过文若莲,看了她—会后缓缓吻上她的唇,先是吸吮嫣红的唇瓣,继而突破双唇探索她的舌。

文若莲几乎没有挣扎便瘫软在他怀里,熟悉的吻仿佛又让她回到往昔充满柔情缱绻的时光。

而明知昔日已远,旧情不再,她仍沉醉在他恣意的逗弄中,那双不时在梦中拥紧她的手此刻真实地流连在她的腰、她的背,令她激动得几乎落泪。

天!她是如此爱他,爱到不惜为他付出—切;然而他的吻、他的拥抱、他急促的呼吸、他怦动的心跳,却全是因为欲。

泪水滑下她的脸颊,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

对于一个怀抱羞辱目的而吻她的人,她心甘情愿挺身相迎的举动简直是罔顾廉耻。

曲南星尝到了她的泪,烦心地抬头。

你又哭个什么劲!难道经过一年多,我的吻变得那么惹人生厌?文若莲摇头,泪如雨下。

曲南星似乎想搂紧她,安慰她,可是犹豫了好—会儿终究还是推开她。

想怎么结婚?他踱到窗边,问道。

……别再迟疑不决了,否则我心一横真让你永远见不着孩子!文若莲屈服了,不仅仅为了南南,还为了自己。

她输了,输给心里那股想跟着他的渴望,也为此,她漠视先前考虑的一切。

未来已定,她别无所求,但愿无悔。

怎么样?要我准备什么?曲南星问。

文若莲抬头看他说:我希望你亲自下南部,在我父亲面前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