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想要触碰他的鼻尖, 还未触碰到,谢璟云却突然转过身来,惊得她急忙收回了小手, 谢璟云漆黑如墨的眼眸瞧着她,在黑暗之中, 复杂而冲动。
不等她看清, 谢璟云已翻身覆在她身上,呼吸粗重的看着她, 她是李家的人……是自小欺负他的人,可每次只要看到她, 一层层身份就都会渐渐淡去,只剩下这么一个人……感觉到她眼中透出的不安, 他沉声道, 我并未去夕月殿, 我是从朝政殿过来的……谢璟云想起在樱桃树下, 她与永宁说, 心里装过别人的人都是脏的, 她自小喜洁, 别人用过的物品她都会嫌弃。
她脸颊愠红, 心中慌乱, 谢璟云这是在跟她解释?可他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轻微的喘息着,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热,在昏暗中触碰到他眼中的欲.火, 心中不由得又想讨回口气,声音软软糯糯的问着, 殿下不是说不会……不等她说完, 谢璟云凑在她耳边, 在她耳垂处轻吻,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袭入鼻尖,他深沉有力的声音说着,本太子是男人……说着,他的手已解开了她的睡衣,只是轻轻一扯,就触碰到了光滑的肌肤,适才他还在嫌弃她挑选的衣服,如今倒觉得属实不错,省事又舒服。
映着窗外的月光,他望着身下的女子,她雪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烟霞,羞涩的垂着双眸,让沉心了那么久的他,竟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占有,只是……当真如萧锐所说,只有夫妻之情,而不会动心吗?他炙热的唇吻下去,将她整个人包围……荷良心中呢喃:哼,还太子殿下呢,刚才还说记仇,要冷待我,这就……打脸了?外殿守着的人都已犯了困,在那坐了一排,心中各有所思,徐公公只觉得,这李家二小姐向来是出了名的美人,竟是让太子殿下无动于衷,不知是谁的问题……可太子殿下正是狂武有力的年纪,不该如此啊。
兰嬷嬷愁的眉眼都皱在了一起,连以后如何在东宫立足都想了数十种法子。
司礼局的嬷嬷倒是一副平和的心态,想是明日宫中就热闹了。
如蝶与莲草一知半解的坐在那里,看着兰嬷嬷愁的不停的走动。
突然屋内就传出了动静,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娇柔的轻喘,顿时屋外的人都变了模样。
……折腾了许久,终于停歇了,兰嬷嬷松了口气,司礼局的嬷嬷也已离开,如蝶与莲草早已羞红了脸,回了屋中歇息。
只剩下徐公公与兰嬷嬷在殿外候着,以候里面的人喊人。
兰嬷嬷送了趟热水与白毛巾进去,虽是一直没敢抬头,只是走进内殿,就觉得里面的气息格外让人喘不上来气,出来后就倚在殿外蒙蒙的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又传出了声音,兰嬷嬷迷迷瞪瞪的张开双眼,只见月亮已渐远,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果真是血气方刚,只是我家小姐身子娇弱,能受得住吗。
算了,主子的事当下人的不能乱操心。
……天色大亮,殿中的鸟儿不停的啼鸣,落在大片大片的月季花上,三五成群,兰嬷嬷赶了好几次,飞走又落下。
她窝在软绵的被褥里,身子翻动了下,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娇慵的又翻转回去,意识到自己此时不是在揽月院,而是在东宫时,昨夜的记忆也都充斥到大脑,脸颊瞬时发烫,白皙的小手捂住了脸,只觉得全身无力软绵绵的,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谢璟云呢?如蝶……听到她的喊声,如蝶急忙走来,挂起床帐,小姐,您醒了。
因着昨晚的事,如蝶直到现在看到她家小姐,心中还觉得一阵羞,注意到她白皙的脖颈上一块殷红,如蝶遂又垂下了脑袋,小姐,我侍奉您梳洗。
谢……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在院中练剑呢。
此时,谢璟云已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的剑,他这些年已习惯早起,醒来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便没有打扰她。
兰嬷嬷一边驱赶着殿中的鸟儿,一边暗中嘀咕,这太子殿下精力这般旺盛,昨夜折腾那么久,大早上的又在这练剑,日后可有得她家小姐受的。
因着还要去给皇太后、文帝与皇后请安,她家小姐还在睡着,她怕太子殿下会怪罪,凑在边上试探的问了好几次,太子殿下,我去喊太子妃起床吧,莫耽搁了去请安。
谢璟云一边练剑一边淡声道,不用。
兰嬷嬷这才放下心来,太子殿下终究是疼爱她家小姐的。
司礼局的嬷嬷也已等在门外,这太子妃还睡着,太子殿下都不说什么,她自是恭顺的在那等着,待荷良下榻后,司礼局的嬷嬷才走进来,行礼后取走了白喜帕。
洗漱过后,她换上一身高领刺绣锦裙,以掩住脖颈上的红痕,如蝶给她精心梳妆,笑声道,小姐,您今日气色真好,等下皇太后见了又要不住的夸您呢。
她眉眼含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暗暗嘀咕,本小姐的自信是对的。
……御膳房的人送来了早膳,谢璟云也已沃盥,来到外殿时她已坐在那里等着他了,一双杏眸正紧紧盯着桌上的鹿肉羊肚菌,两眼放光,已有好几日不食荤腥了,加上都是她爱吃的,自是急不可待。
看到谢璟云走来,她露出笑意,咽了咽口水,正欲拿起银著夹菜,兰嬷嬷突然惊呼了声,太子殿下可是练剑不小心伤着了,这……这胸口处怎有划伤?兰嬷嬷说着,声音渐渐缓下来,直至听不见,她似乎有些太过激动了……谢璟云一袭中衣坐在那里,胸口处紧实的袒露着,隐隐透出划伤,一道深的,一旁是两道浅痕……他面色毫无波澜,清冷的眼眸盯着正在夹菜的她,淡声道猫抓的……她刚放入口中的羊肚菌差点呛着,如蝶急忙拿来手绢给她擦去嘴角的汁水,瞬时之间,整个外殿气氛沉闷下来,兰嬷嬷自知说错了话,恨不得找地方掌嘴。
她毕竟老成,懂得的多,随后便清醒过来,目光看向她家小姐,示意她给太子殿下上药,这一会就要去给皇太后文帝请安,被看到了可如何是好,不过她家小姐也真是的,就算再……也不能抓太子殿下,就算抓也应抓个看不见的地方啊。
荷良看向莲草,去取伤药来。
谢璟云垂眸,饮了茶,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这是害怕了?敢在大婚之夜如此对待夫君的怕也是第一人了。
莲草取来了伤药递给她,她见谢璟云并未言语,便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话说殿下,猫爪说不准有毒,我给您上药……心中却是暗哼,耽误我用早膳……谢璟云抬眸看她,还未言语,院中有人走来,一袭红衣浓妆,似是在弥补昨日大婚不能穿红的遗憾,裴婷衣缓步走来,温婉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见桌上饭菜还未怎么用,她又羞愧的说道,我本想着早点来向太子妃请安的,却不想来的太早了,耽误殿下与太子妃用早膳了。
荷良看她落落大方,言语得体,回道,没有,是我起身的晚了。
如蝶,赐座。
谢太子妃。
荷良又看向兰嬷嬷,将我准备给裴良娣的礼物拿来。
是,太子妃。
谢璟云坐在那里不禁皱眉,平日里她与永宁毫无规矩可言,这些个礼仪规矩她倒是都学会了。
有太子妃的气势。
荷良继续给他上药,裴婷衣坐在一旁,她来辰阳殿时刚好遇上了司礼局的嬷嬷,看到了她手中的白喜帕,本以为太子殿下就算给李家面子不去夕月殿,却也不会碰李家的人……可那白喜帕上一片殷红……如今殿下这伤……怕不是……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