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9 章

2025-03-22 08:35:51

她刚穿了件象牙色薄衣, 还没来得及梳发,谢璟云就已来到了辰阳殿,兰嬷嬷正整理着床榻, 莲草往香炉里添着香。

她温婉的冲谢璟云见礼,谢璟云看了眼兰嬷嬷她们, 淡声道, 都下去。

如蝶手拿梳篦看着她家小姐,不知是该出去还是给小姐梳完发再出去, 谢璟云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她垂落在肩上如瀑的青丝, 又看向如蝶手中的梳篦,冷声道, 给我吧。

如蝶有些慌乱的递给他, 匆忙出了内殿。

荷良欲言又止, 想要喊住如蝶, 却没喊出口, 她看向谢璟云, 殿下……她还没说完, 谢璟云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妆奁前坐下, 别动。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却从铜镜里看不到身后的谢璟云,本是要乖乖的坐在那里,让他给梳发, 可还是想要仰头去瞧他,头还没扬起来就被他宽大的手掌又给转了回来, 说了, 别动。

她只好乖乖的坐在那里, 感受着梳篦从发丝间一点点划过,再从头顶梳下,再一点点向下滑落。

谢璟云轻柔的给她梳发,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只怕会弄疼了她,总之有的是时间,就慢些给她梳吧。

她心中暗暗嘀咕着,谢璟云倒还是个温柔的人。

可大婚之夜却是把她折腾的……她轻哼了声,抿着唇,谢璟云淡声道,想什么呢?没……没什么。

谢璟云放下梳篦,看着她有些羞红的脸颊,嘴角轻扬,拦腰将她抱起,她有些猝不及防,轻喊了声,一双玉.臂慌乱中缠在他脖颈,待回过神来,又垂下眼眸,将小脑袋贴在他胸膛,只觉脸颊滚烫。

谢璟云将她放在软绵的床榻上,漆黑如墨的眼眸瞧着她,他的太子妃今日为了他还哭了一场呢,他倒是好奇日后她还能做出什么让他讶异的事来。

他向她凑近,还未触碰到她柔润的唇,荷良软糯的身子微微动了动,脑袋转向外侧,娇嗔的说着,殿下,灯……他想起今日在揽月院中她说的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是夫君吗?荷良杏眸透出疑色,随即又垂下眼眸,夫……夫君,有光我睡不着。

谢璟云眼中已满是她,一声夫君更让他心中炙热,他动了动喉结,在她鼻尖落上一吻,不舍的从她身上起来,熄灭了灯烛。

他还未走回床榻,只听她软糯的声音又道,夫君……谢璟云没等她说完,问口渴了?不是。

我那日在尚衣局也给你挑了睡衣,你要不要换上……谢璟云轻叹了口气,走向床榻,覆在她身上,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粗重的声音低沉道,下回。

荷良冷哼了声,被他吻住了唇…………晨起,谢璟云醒来,看着她睡得香甜,娇柔的身子窝在床榻里侧,肤白如雪,朱唇轻微动着像是在梦语,他凑近听了听,却又像是在嚼东西。

他望向远处,思绪深沉,她不只是李家的人,她把他当夫君,嫁夫随夫,她是东宫的太子妃。

……谢璟云身着一袭墨衣在院中练剑,她昨夜歇下的早,倒是没有那么贪睡,也早早的起了身,洗漱过后,青丝被玉簪挽起,就急忙忙的跑去殿外,要看谢璟云练剑。

她倒是还从未见过他练剑。

不过那夜在顺安街上,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拿剑都能将那两个戴面具的人给杀了,那个时候她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根本没心思看他们打斗。

兰嬷嬷给她搬了软凳,晨起有风,吹着凉飕飕的,又拿了件披肩,她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瞧着他。

刚透出山头的晨光透着淡淡薄雾,清冷而柔和,打在谢璟云身上,她看的入神,不自觉的喊出了声,随后才觉得有些失态,又乖乖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谢璟云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将手中的剑扔给徐公公,荷良站起身,将兰嬷嬷早就准备好的巾帕拿给他,柔声说着,擦擦汗。

荷良:我这样做应该很贤惠。

谢璟云眉头微蹙,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将巾帕接了过去,只听她说道,夫君,我也想练剑……谢璟云:……!?他垂眸打量了她一番,她能拿得起剑吗?但她一双净澈的眼眸满是期待,他又不忍打破,将手中巾帕递出去,轻应了声。

听到他答应,她看了眼兰嬷嬷,将身上的披肩解下给她,又从李公公手中接过剑,一时之间,没有心理准备,有些重力不稳,险些踉跄摔倒,可……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是将剑又拿了起来。

谢璟云轻笑了声,淡声问着,你想怎么练呢?她手中握剑,抬眸看着他,心中已开始犯嘀咕,这剑在谢璟云手中那么轻,跟鸡毛掸子似的,在她手里怎就变重了呢,现在说不练了,应该也不丢人,反正平日里她也从未拿过这么重的东西。

谢璟云看她适才的欣喜劲全然不见,犹犹豫豫的,他看向一旁的徐公公,取条树枝来。

徐公公怔了下,随即取了一臂长的枝条来,他递给谢璟云,谢璟云却没有去接,示意他拿着枝条站在那里,徐公公突然脑光一闪,咽了咽口水,拿着枝条的手都开始抖了,殿……殿下,这,这使不得啊。

早知道取支长些的枝条了……徐公公由手抖开始腿抖,然后全身抖动着,这李家二小姐哪是舞剑的料,怕不是想要了他的小命。

他慌乱之中,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兰嬷嬷,希望兰嬷嬷能给他说句话,劝劝她家太子妃啊。

兰嬷嬷咽了咽口水,望着她家小姐,徐公公怕不是过于担心了,她家小姐能拿起剑已很不错了,哪还有力气挥剑砍他,就算是能挥起来,她那点子力气也砍不死他,最多是见个血。

如蝶与莲草在殿内一边清扫着,一边时不时的望向这边,满眼好奇。

谢璟云站在她身后,宽大的胸膛将她包围,骨节分明的手掌握在她柔嫩的小手上,看好了,一共九片树叶。

徐公公倒吸一口凉气,虽说有太子殿下握着太子妃手中的剑呢,可……可这还是……还是有小命不保的风险。

谢璟云带着她脚步向前移去,她垂于两侧的青丝扬起,环绕在四周,手腕转动剑柄,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清冷的光向前刺去,她手中的剑被谢璟云驱使着,如同丝带般轻柔却极有力,抬起再落下……抬起再落下……徐公公手中的枝条完好无损,叶片全落了下来,又被风吹起,飘落在一旁的月季花上,徐公公紧皱眉眼,一副苦相,嘴里低声呢喃着,许久,才微微睁开眼睛,确定自己还活着,又急忙查看了自己身上,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伤才松了口气,腿一软,直接跌在地上。

她欣喜的看着谢璟云,这么厉害,我以后要学剑。

谢璟云:……?!兰嬷嬷也不觉间睁大了眼眸,只是垂头不语。

荷良看向刚从地上起身的徐公公,徐公公,去尚武局选一位武师来,我要学剑。

她一时兴起,接下来又想到,要打造一把什么样的剑才好,最好是轻便些的。

谢璟云看了一眼徐公公,随后又看向她,先不用寻武师,你若想学……他迟疑了下,我教你就是。

谢璟云:反正也是三分钟热度。

她灵动的眼眸动了动,轻叹了声也好。

也好?难不成她还不满意,她可知他有多忙?想来是不知的。

好。

……御膳房送来早膳,她因心中欢喜,用的多了些,最后专门给她炖制的三补汤都要喝不下去了,本是打算不喝了,可谢璟云说那是他特意吩咐御膳房炖制的,她便给喝了。

用过早膳,谢璟云回了朝政殿,如蝶正给她盘发,院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她心有疑虑,便已传来了永宁清脆的声音,荷良……她还正好奇呢,她与谢璟云大婚那日,文帝就早解了永宁的禁足,这几日她竟是都未来东宫,着实稀奇,稀奇。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大婚第二日去请安折腾了许久,昨日又回国公府,今日永宁来,倒是合理的。

永宁看到如蝶还在给她盘发,轻叹了口气,嫌弃道,都是太子妃了,你怎么还如此贪睡?哪有,我是早起练剑来着,没有盘发。

永宁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她,你……还练剑?你是看璟云哥哥练剑吧。

她轻哼了声,眼眸灵动,小脸上满是得意,他已经答应我了,要教我练剑的。

永宁半信半疑的坐在她一旁,兰嬷嬷端来了茶水、糕点放在那,公主,慢用。

我不信,璟云哥哥现在已经帮父皇协理朝政了,哪有时间教你?信不信由你。

永宁冲她撇了撇嘴,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看向正在给她盘发的如蝶,你下去吧,我跟你家小姐有话说。

如蝶怔了下,有些为难的看着荷良。

永宁,你急什么,马上就好了。

……永宁将话又憋了会,如蝶刚一走出去,她急忙凑近荷良说道,你够厉害的。

荷良有些懵的看着她。

听闻你大婚之夜将璟云哥哥胸口处抓伤了,还流了不少血……荷良急忙打断她的话,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