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云停下脚步, 转身看她,她已走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将头埋在他胸膛,我……我又不想让你走。
你……你能不能就在这陪着我, 我们不说话, 就安静的待着,安静的用晚膳, 我安静的看书想事情,你安静的批阅奏折……就安静的在一起。
谢璟云揽住她, 吻了下她的额头,虽不知道在国公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她这副低沉的模样, 内心定是受了很大的伤害, 他轻笑道, 那你晚膳想吃什么?听到谢璟云的话, 她心中踏实许多, 鹿肉羊肚菌、煨鲢鱼、牛乳蒸糕、鲜笋汤……还有桂花冰沙。
这么多?她小鸡啄米般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好。
……她心情低迷是内心不安, 不踏实, 深信不疑的东西如山洪爆发把控不得, 曾疼爱她的人为了权势丝毫不顾虑她,她一时无法接受,却又找不到出口。
心上就如扎了几根长针, 就算□□,也依然会痛, 没有了支撑, 对任何事都有伤感之情, 她会想谢璟云有一日会不会也这般对她,心中恐惧不安,不想看到他,可又极力想抓住如今的这份温暖,想让他就在身边,在抬眸就能看到的地方。
……用过晚膳后,她虽是心情缓过来了些,依旧烦躁。
沐浴过后在窗边发怔了好些时候,觉着无趣,又去桌案边翻看着话本子,还没翻看几页就又看不下了,她坐在离谢璟云远远的位置欲言又止,踌躇了好一会,上次他让她离的远一些,她不想耽搁他批阅奏折就很听话,可她今日不想听话。
虽是心中这样想,却还是思忖了许久,偶尔不听话一次,应该算不上不温良贤淑,未处理完的奏折明日再批?明日她绝不再缠着他让他在辰阳殿里陪着了。
谢璟云批阅奏折很认真,并未注意到她在对面瞧着他的小心思,他并未抬眸,拿起桌案上的茶水喝了口,她趁机挪过来,给他将茶水添上。
见谢璟云目光依旧在奏折上,她抿着朱唇,灵动的眼眸来回转动,轻扯了下他的衣袖,夫君,你批阅了这么久……累了吧。
谢璟云抬眸瞧她,她不是说都不说话,就这么待在一起吗?不累。
她迟疑了片刻,不知要再说些什么。
就在他身旁待着,过了片刻,她软糯的说着,夫君……喝茶。
谢璟云端起桌案上的茶饮了口,温声道,不用管我,去忙你的。
她轻哼了声,摇了摇脑袋,纤柔的手臂绕在他脖颈,夫君……谢璟云手中的奏折落在桌案上,侧首瞧她,她软绵的身子扑在他怀中,杏眸如辰瞧着他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感受着他眼里的宠爱,弥补她今日心间的空缺。
谢璟云揽住她的腰肢,吮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沉声道,知不知道,你在魅惑储君?干扰我处理朝政……他说着口不应心的话,眼里已满是她的身影。
她凑在他耳边软糯的说着,我知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也不想去理会什么礼仪规矩……好似她平日里理会过一般。
她莹白的肌肤如玉般光滑,锁骨分明的在薄衣下透着,谢璟云心中燥热,在她脖颈轻轻摩挲着,在她耳垂轻啄,沉重的呼吸烫热的在她耳廓,他一点点贴进柔软的唇,温柔的索取着,将她拦腰抱起,放在软香的床榻,扯下床帐…………一番云雨后,他眼眸含笑瞧着怀中的人,太子妃不乖的时候……甚合我意。
她脸颊羞红,紧紧抱着他,张开朱唇咬向他的手臂,只是咬着,却没用力,谢璟云垂眸瞧她,怎么这么爱咬人……她看到他前几日受伤结的痂,松开口,软软的说着,不咬了……我手臂上有你咬的疤痕……戏月温泉咬了我一次,国公府门前又咬一次……听谢璟云说起这些,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那日在戏月温泉可是你将我推下去的……谢璟云怔了下,欲不承认,不是……她抬眸瞧他,轻哼了声,还不承认……他哪会承认那个时候他就对李家二小姐有了觊觎之心,只是当时还只以为是打乱皇太后的计划……试探李家想要扶持永郡王的决心。
他翻转身,将她覆在身下,不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已落在她身间……荷良:……哼,做了亏心事,还不承认…………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她就让谢璟云离开了辰阳殿,让他回朝政殿将昨日落下的奏折处理完,说今日不粘着他,就说话算话。
徐公公将奏折又拿回朝政殿时,心中暗声嘀咕着,太子殿下在辰阳殿处理公务倒挺应心,似乎不想离开……昨日她将心事说出,心中也不再憋着,就如谢璟云所说,朝堂之事与她无关,她只要去做好自己就行,她也惯会宽慰自己,魔怔自然就好了,不过兰嬷嬷还是让她将药给喝了。
如蝶陪着她去了秋唐殿,好巧不巧,顾秉正在院中,像是在等着永宁,见她走来,顾秉恭敬行礼,见过太子妃。
荷良冲他轻笑,这才几日,顾秉与永宁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永宁从殿内走出,满心欢喜,瞧见荷良也在,笑的更开心了,她将手中的藕色香囊递给顾秉,一脸娇羞。
因着荷良在,顾秉的耳根子都红了,接过香囊后,便行礼退下,恨不得脚底生风,直接飞走一般。
荷良清了清嗓子,上下瞧了瞧永宁,都送上香囊了?前几日不是还……往日里她的打趣,永宁会回怼几句,今日却是笑的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往殿内走,二人坐在冰旁,永宁笑着道,你可知道软香楼里那日都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自己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永宁说的应该是顾秉与魏宁的事,她摇了摇头,你说。
永宁笑道,估摸着今日散朝后,就要有大事发生了,有人要满腹忧愁了。
见她不解,永宁又道,之前璟云哥哥之所以不帮我在七夕节邀顾秉,是因为那日是他让顾秉邀的魏宁,顺安街上的走水也是他们安排的,是为了趁此机会,让人将魏宁藏起来……魏宁被掳走后,在软香楼里邀璟云哥哥见面的魏远急忙离开去寻他妹妹,一时之间,镇远伯府就乱了套……你想想,镇远伯府乱了套,不就有机可乘了……而且那日我们在软香楼里看见的关嘉风和青兰姑娘,也是跟镇远伯府一样的事。
那萧锐出现在软香楼里能没有点事?永宁讲着讲着觉得有些复杂,顿了一会,总之,镇远伯府与关山候府是永郡王的左膀右臂,听顾秉说他们早就开始筹备购买了大量马匹与兵器,如今这些证据都被递到了父皇那里,父皇对外宣称是有人暗中送去他殿中的,七夕节那日之前,璟云哥哥早就将他们所行之事探查清楚,魏宁被掳,关嘉风身上的密库钥匙丢失,璟云哥哥也都和魏远在一起,所以这件事,永郡王查无可查,只能自认倒霉,极力开脱自己与镇远伯和关山候府的关系,那些马匹与兵器都被收进了国库与神机营。
她双手托腮,沉思了片刻,原来七夕节那日,他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直接将永郡王的左膀右臂都给斩了,那他猜到了李家会派人刺杀他吗?所以这就是爹爹接连两日让她回府,非要让她给谢璟云下药的原因?她当时不明白为何他们突然那么着急,原来是那个时候爹爹就知道这两件事已经瞒不住了,所以想要让她直接取了谢璟云的性命……永宁继续说着,顾秉与我很坦诚,他与魏宁起初确实有意,只是后来相处了些时日,发现两人并不相合,魏宁只是关山候府想要接近顾家的一颗棋子,所以他就与魏宁说明了……之后你也知道了,我和他渐渐熟络,我喜欢他,我觉着他也是对我有意的……总之我们现在就差捅破层窗户纸了,我昨日告诉他,让他今日一早来秋唐殿,适才他接了我的香囊。
看着永宁乐得不行,她也替她开心,顾秉也算是个实在人,他爹爹也是为大盛立过战功的人,想必没有了魏家的事,文帝也不会再反对永宁与他。
只是永宁说起朝堂这些事一副轻松自得的模样让她好生羡慕,虽说她不愿去想这些了,可听到这些事心中还是会不安,会难过。
她问永宁,你知道永郡王的事,有什么看法?永宁知道她想问什么,我自是站在父皇和璟云哥哥这边,虽说母后与皇奶奶站在永郡王那边,皇奶奶终究是想扶持有李家血脉的人,可我与璟云哥哥,与父皇我们都是谢家的人。
不过我站在哪边也不重要,他们尽管去争他们的,我只管过我的日子。
她挤出丝笑意,望向远处。
……回到辰阳殿时,她心中一惊,谢璟云在殿中等她回来,难道有事?作者有话说:谢璟云:被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