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溜下床时,已经是中午了。
红红快速的冲了澡,走出来时,他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她桌上笔电。
他的黑发有些凌乱,东翘西翘的,那德行,既性感又可爱。
特别是,他身上还是没有穿上遮蔽物。
听到她走出来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她,黑瞳一黯。
虽然已经套上一件宽大的毛衣,但他专注的凝视,依然让她浑身发热。
你开始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块蛋糕了。
她蹙眉娇慎着。
抱歉。
他口是心非的说,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刚洗完澡的她,看起来实在很秀色可餐,而且他敢说,她那件大V领的米白色克什米尔羊毛衣下,什么都没有,他看见她的乳尖因为他的注视,在柔软的毛衣下挺立了起来。
她红着脸瞪他一眼,拿起吹风机,面对靠墙的那面穿衣裤,吹她那一头柔软丰厚的卷发。
他不记得上一次看女人吹头是什么时候,他很少和女人一起过夜,他之前和她们在一起,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
他从来不曾待得够长,长到足以看见她们私密的另一面。
你的头发是烫的吗?他好奇的问。
不是。
她从镜子里看着她,皱着鼻子说:我天生自然卷,小时候我还在这边念书时,常常被老师教训,说我年纪那么小,不该烫头发什么的,我说破嘴皮子也没人信我。
哼。
她手酸的换另一只手拿吹风机,一边抱怨,也不想想我住孤儿院耶,有钱吃饭就很偷笑了,院里哪有人会花多余的钱让小孩子去烫头发。
你是孤儿?差不多。
她耸了耸肩,听院长说,我妈是未成年少女,生了之后没能力养,就把我丢到那里。
他记得,韩也是孤儿。
你和韩是同一个孤儿院里的?嗯。
她点头,不过我后来因为一个国外认养计划,被带到了美国,乔治和荷莉认养了我,所以我十一岁之后,就一直住在洛杉机。
他虽然退休了,还是常有人来请教他一些事,我在旁边帮久了,发现自己对这一行好像还满有天分,毕业后我去考试,然后加入FBI,做了几年。
你帮我拿下梳子好吗?在右边那个抽屉里。
他打开抽屉,拿出梳子,走上前递给她,那些年,你和韩一直有在联络?没有。
红红接过梳子,一边继续吹头发,是他后来到美国调查才又巧遇。
他认出我,立刻和我挖角,我刚好又不想干了,当时那家伙把事情说得天花乱坠,所以才跟着他来红眼。
她想不干的原因,他大概猜得出来,他也知道她在等他问。
她需要面对那个恶梦,她需要说出来,所以,他问了。
那个变态杀人狂,后来怎么了?如果她曾经想吓他,她并没有成功,这男人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死了。
她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开枪打死了他。
红红关掉闹哄哄的吹风机,把它放在旁边的五斗柜上。
当时那地方发生了另一件儿童失踪案,我去协助调查,却意外在加油站撞见那个男人。
我认得他手背上那个烙痕,那是之前一位受害者母亲自己亲手做的银项链,那图案是独一无二的,那位母亲当初就是透过那条项链,才认出孩子的尸骨。
她咽了下口水,我猜他放火湮灭证据时,被那条项链烫到了,所以我跟踪他回家,并通知项目人缘,等待支持。
看着镜子里,那个握紧了梳子的小女人,他忽然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没有等。
他说,她不像是那种会乖乖在外面等待的人。
她看着他,苦笑,哑声开口:对,我没有等。
我害怕他们会来不及,所以我自己跑了进去,但他就等在那里,我一进门就被他敲昏了。
严风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听她说话。
她叙述着当时的情况,粉唇微颤。
他攻击我时,我的枪掉了,我昏过去之后,他把握带到地下室绑起来,那个失踪的小女孩也在那里。
后来警方来了,但那里只是一个乡下的小镇,几年也没一次重大刑事案件,他们忘了关掉警笛,惊动了凶手,他拿着斧头下来,想杀小女孩,我不知哪里的力气挣脱了绳子,冲上去。
他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需要极大的勇气。
我撞倒了他,叫莉莎快跑,他把斧头转向我!那回忆让她气窒,好似又看到斧头当头砍下,她打了个冷颤,抚着唇,闭上了眼,逃避那恐怖的一瞬。
仿佛能看到她所描述的景象,他伸出手,越过她的臂膀,环着她的腰,大手覆在她心口上。
他带来的温暖,给了她力量,红红张开眼,看见他。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身后的男人环抱着她,支持着她。
不知怎地,有些鼻酸,红红抬手覆住他覆在心口上的手,再吸了口气,看着那个男人,继续说:他挥着斧头朝我砍下,我抽出鞭子里的备用手枪,朝他开枪,但我和他靠得太近,他的斧头还是砍中了我。
虽然早就知道她被砍伤,也知道她会康复,严风在听到这里时,心口仍为之一抽。
不自觉地,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红红一扯嘴角,笑着道:我以为我死定了,但防弹背心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听到枪声的警员,很快的赶到地下室,紧急把我送医,救了我一命。
她很可能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变态杀人狂的斧头下。
这个认知,教他背脊发凉。
他温柔的抚着她的疤,感觉她的心跳,在他掌心下跳动。
他的抚慰教她安心,他没有评断她,没有称赞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所以她继续说出心底最深的恐惧。
其实……我很害怕……红红坦承,微微轻颤的道:我开了好几枪,那家伙才挂掉,我常梦到自己在那个地下室里,转身逃走,没有鼓起勇气救那个孩子……害怕是很正常的,逃走是正确的反应。
他告诉她,你只是要保护自己。
我应该要保护那个孩子。
她红着眼眶,咬着唇说。
你的确保护了她。
只有这一次。
她沙哑的说。
你救了她,这才是真的。
凝望着镜里的她,严风沙哑开口:而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红红心头一抽,喉咙为之紧缩。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他相信她会救那个女孩第二次、第三次。
她可以从他眼里看见,他相信。
那么多年来,她不曾真的和谁说过这件事,虽然当年她通过了心理评估,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离开,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她是不是还有勇气,做出正确的选择。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是他相信。
她垂下眼睫,抚着他的手,靠在他怀中,悄声道:我也很高兴。
泪水,从她脸颊滑落。
他用受伤的右手,接住她的泪,然后握紧。
别哭。
他环抱着她,将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间,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苹果幽香,悄悄的在她耳畔道:天使的眼泪,会让孩子跟着哭泣。
那温柔的言语,只是让她掉下更多的泪。
我不是天使……她说。
你是。
他将她转过来,拥抱着她,坚定的道:虽然肚脐上有颗钻石,但你还是一位天使。
可恶,他要害她嚎啕大哭了。
红红把泪湿的小脸埋进他怀里,泪水却怎么样也停不下来。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拥抱着她,让她哭泣,直到她渐渐平息。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催促她,或表现出些许不耐,她可以从他温柔的拥抱中,感觉得到他无声的疼惜。
那,深深的,温暖了他。
她,像只猫。
狂野、大胆,任性、自我,她有着优雅的身段,却又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有时她会不自觉流露出妖艳大胆的风情,有时却又会出现傻乎乎的呆样。
她每一种不同的面貌都像猫。
当她想到的时候,她会兴匆匆的靠过来和他撒娇;当她忙起来的时候,她就会把他当盆栽,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
他不该对这个女人有独占欲,也不该对她有保护欲,更不该觉得自己被忽略,但他就是有这些不应该有的感觉。
她并不真的属于他。
这事实,用一种莫可名状的方式,无声困扰着他。
寒流来的这几天,她总是和他窝在一起。
阿南在前两天,被叫去日本支持,她则暂时充当他的复健师。
他睡在她房里,早上起来会去做运动,她有时会跟着来,有时会继续留在床上赖床,然后她会和他一起下楼吃早餐,再到地下室帮他的右手做复健。
之后,他会回健身房,利用一些简单的器具,练习他的握力。
她则会到检查室去忙,如果没有需要检查的工作,她就会抱着她的笔记型计算机到健身房陪他。
一开始,他只能用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握住东西,现在已经能弯曲中指和食指,利用它们抓握。
他的手越来越灵活,握力也慢慢恢复到受伤前的数值,虽然还无法像以前一样灵活,但已经比他预期的要好很多。
红红并没有特意隐瞒和他之间的关系,她吃饭时和他在一起,睡觉时也和他在一起。
他猜,丁可菲知道他睡在红红房里,但她什么都没说。
那个胆小的女人,非常擅长装聋作哑。
幸好如此,否则,若真有人来询问他和红红的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他喜欢她。
可是在他身上背负的案子洗清之前,他并没有谈论未来的资格。
虽然她并没有和他提过,或讨论过任何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告诉自己,他和她是成年男女,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有能力处理男女关系,她一定懂得,他并不会,也不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以前,这种事从来不会困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让他很困扰。
喂!她的叫唤,让他回过神来。
你伏地挺身的次数做得太超过了。
她一边敲着键盘他没有在数,但她显然有。
我以为你在写稿。
他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然后起身。
我可以一心二用。
她挑眉,两手依然在键盘上飞舞,边警告他。
所以她的确还是有在注意他。
这一点,不知怎地,让他心情好过了些。
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依然在敲计算机,他只好走到墙边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喂?严风吗?吃饭了。
是丁可菲。
我知道了,谢谢。
他话声方落,那小女人又道:红红在不在那边?嗯,她在。
那顺便帮我叫她下来吃饭好吗?好。
待会见。
待会见。
他挂上电话,回过头,却看见那个女人已经合上了笔电,微笑瞧着他。
怎么了?没,我只是在想,可菲说得没错。
她从瑜伽垫上爬起来,拍拍屁股。
什么没错?她抬起头,挑眉看着他说:你真的很有礼貌。
他一愣。
瞧他那模样,她笑了出来,你是这整栋公寓中,唯一一个在她通知吃饭时,会和她说谢谢的男人。
他有些尴尬,那只是因为我是客人。
不。
红红走上前,笑看着他,我想那是因为你吃饭时懂得感恩。
这男人甚至会在吃完时,帮忙洗碗呢。
红眼那几个家伙,早就习惯让可菲收拾善后,除了屠家兄弟偶尔会记得要帮忙之外,其它人都在吃完饭后,拍拍屁股就消失回房里。
如果不是我早知道你邪恶的本性……她从他身边走过,笑着调侃他,我一定会以为你是什么恶新好男人。
这女人拐弯抹角在称赞他的好。
严风窘迫的瞪着她的马尾,完全哑口无言。
过了两秒,他才有办法举步跟上,回道:你想太多了。
我才没有。
她坚持着,笑声回荡在走廊中。
他考虑把她拉进怀里,证明他有多邪恶,但那样一来,他很容易害两人一起迟到,所以他忍了下来,决定晚上再来和她讨回公道。
这是个短暂的关系,她比谁都还要清楚,像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想要和人有长远的关系。
他三十五了,如果他想,他早已经和某个女人安定下来,但他从来没有。
武哥之前和她闲聊时,透露过他曾和严风挖角,但严风从来没有答应过,即使是现在,他落难于此,他也不曾说过他会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但她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可半点也不后悔。
他是个很好的情人。
而且他一点也不觉得她的疤很丑。
这个是徽章,它并不丑。
每一次,想到他说的话,都会让她心口泛暖。
一开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藏在心里那么久的恐惧和他说,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知道,他不会留太久。
她很清楚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否则武哥不会找他来红眼,他不会把她的事到处去说,他的生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不会对她要求太多,他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过客。
心口,偷偷的抽紧了一下。
红红挥开那抽疼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是安全的,她现在也只需要这个。
瞧着那个和她一起挤在单人床上的男人,她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虽然白天时笑他邪恶,但她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他不习惯把情绪表露在外,不表示他很冷酷,他只是太习惯把一切都控制得好好的,他受到的训练,都在要求他要有纪律,不能太过放纵。
这个男人,就像冬天的海,看似平静,水面下却总是汹涌澎湃。
红红趴在他结实的腰腹上,一边翻着放在他胸膛上的书,一边偷瞅着那个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
他一手枕着头,一手搁在她后腰上。
那在后腰上游移的温热大手,让她知道他还没睡着,他只是在脑海里盘算推敲白天他从网络上浏览接收到的信息。
她的单人床空间不够,她睡前喜欢看书放松,所以总把书搁在他身上,他倒是从来没和她抗议过。
她很喜欢和他这样窝在一起的感觉而,仿佛连寒流都变得没那么冷了。
啊。
突然间领悟到一件事,她轻呼出声。
怎么了?他回过神,好奇开口。
她瞧着他,笑着说:我以前总觉得奇怪,为什么除了我,都没人和武哥抗议过加装暖气的问题,刚刚我突然想通了。
为什么?因为你们男人比较不会觉得冷啊,而红眼的女人,除了我之外,每个都结了婚啊,床上有个热乎乎的人体暖炉,谁还会注意到暖气不够啊?他错愕的看着她,下一秒,笑了出来,反问:那可菲呢?她不也是一个人?可菲她!红红张开嘴,本来要说些什么,但顿了一下又改口,讥笑道:可菲不一样,她啊,卒仔一个,才不敢和武哥抗议呢!什么是卒仔?他中文是不错,但这句方言俚语他倒是没听过。
就是很胆小,只能当小兵的意思啰。
她嗤嗤笑着解释。
他笑了笑,没再多加追问。
她继续翻看她的书,里面的字句却无法真正读进脑海里。
其实他可以回他房里睡的,但他每天晚上都跑来和她挤,自从他来和她一起睡之后,过去这两个星期,她没再做过那可怕的噩梦,他驱散了她心底最害怕的怀疑和恐惧。
这男人每天都在做运动,白天做复健的运动,晚上也不忘在房里健身,他的体能一天比一天好,恢复力好得吓人。
她知道,他每天都会到计算机房浏览和FSB相关的情报。
他在搜集信息、储备战力,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要回去洗刷冤屈。
有几次夜半醒来,她会看见他等着自己受伤的手。
他希望能快点好,一天又一天,她能察觉到他体内蓄积的精力越来越多,她也能感觉到他勉强克制住的焦躁,和越来越庞大的压力。
她并不介意他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她身上,不过他始终很小心,他从来不失控,除了昏迷的那段期间。
她不曾看过他失控,包括和她在床上做爱做的事的时候。
他是个军人,他纪律严明,随时掌握一切,才能让他安心。
她这样告诉自己,不过老实说,这件事还是有点困扰她。
内心深处顽劣的小魔鬼,偷偷冒了出来。
就算如此,有哪个军人在和女人上床时,还试着掌控一切的?也许有很多?毕竟她只有他这么一个样本。
不知道……他失控时是什么样子?偷偷的,红红再瞄了他一眼。
虽然他没有重新闭上眼,但又拧起了眉,呆瞪着天花板,显然又在想之前他被陷害的那件事。
他压力真的太大了,一直想着那种不快乐的事,真的对身心健康不太好。
她合上书,将他搁在她腰后的手,抓到前面来。
严风。
嗯?他心不在焉的应声。
你这里还会痛吗?她抚摸他右手掌心上的疤。
不会。
她露出微笑,在他掌心印下一吻。
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无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脸。
那……红红伸出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爬到他的肩,再顺着胸膛往下,描绘他腰侧上的伤口,这里呢?他啊手指那漫长又撩人的攀爬,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垂下眼,看着她,双瞳变暗,再次回道:不会。
带着甜美的笑容,慢慢的,她俯身低头,在他腰侧的伤口,再烙下一吻。
她的唇,湿热又温暖。
他的小腹肌肉因此抽紧。
她笑看着他,在他的肚脐上再印下一吻,然后再往下。
他心头狂跳,嘎声问:你在做什么?她娇笑,媚眼如丝,吸引你的注意力。
她成功了。
她亲吻他强壮收紧的小腹时,他想抓住她的手,但她闪过了。
不行。
她挑眉道:平常都是你在玩,今天换我了。
别做你不懂的事。
他警告她,全身肌肉紧绷。
谁说我不懂?红红瞅着他,邪恶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火热的硬挺。
他抽了一口气,黑瞳更黑。
老实说,她吓了一跳,那感觉和他昏迷时完全不一样,像是有生命一般。
或许,是因为他正在看。
红红感觉到自己的小脸发烫,她看着他,心跳飞快,手里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脉动,和旺盛的生命力。
笑意,不知何时消失在她唇边。
她正掌握着他,她知道,而且可以感觉得到。
别动。
她看着全身紧绷的他,沙哑的说:控制好你自己,别乱动,今天晚上,只有我可以动。
仿佛因为她的话,手里的欲望变得更热烫坚硬。
他没有动,他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她,慢慢低下头来,亲吻她。
老天……他握紧了拳头,感觉到她甜美湿热的唇舌。
这女人,竟然还敢说他邪恶?那是一种甜蜜又可怕的折磨,他控制着自己,但她小嘴一次又一次既笨拙又诱人的尝试,超过了他忍耐的极限。
他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嘿!她双颊酷红的出声抗议,说好了你不能!啊!她话说到一半,他已经分开她的腿,冲刺进入她湿润温暖的身体里,她轻抽口气,轻喊着。
说好你不能乱动的!她喘息着,紧抓着他的手臂抗议。
严风抓着她的腰臀,贴着她的喉咙,嘶哑的道:不,那是你说的,我没答应。
跟着,他退了出来,再深深进入,引发她全身一阵战栗抽描。
可恶,这样就和之前一样了,这一次,她应该要在上面才对!他另一次粗鲁的冲刺,打断了她的思绪。
可恶,你!这混蛋!她的咒骂,因为那难耐的冲击而断续。
他吻住她口无遮拦的小嘴,吞掉她的呻吟叫喊,从头到尾,没有放慢他的速度,他催促着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达到高潮,才释放自己。
事后,她气得痛打了他好几下,下床进浴室冲澡时,才猛然发现,他毕竟失去了他的控制,他忘了用保险套了。
她没有直接出去提醒他这件事,她猜他比她还清楚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是很想出去面对他,毕竟事情开始是她先起头的。
但那男人很快的来敲了门。
她额角倏然一抽,恼怒的跨出浴缸,猛地打开门,怒瞪着他说:你放心,我今天还在安全期,没有怀孕的问题!他愣了一下,她才发现他来敲门并不是为了这个,她看得出来她提醒了他,但他还是开了口。
对不起。
不知怎地,气一下子消了。
也许是因为她从没想过他会那么认真来道歉。
为了什么?既然他根本不是为了她可能怀孕的事来敲门,那他是来道什么歉?我不该失去控制。
他说。
闻言,她差点笑了出来,开口问:你有看到我在抱怨吗?他瞪着她,然后指出一个事实:你殴打我。
也对。
这一回。
红红真的笑出声来,她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我忘了,我打你不是因为你失去控制。
那是为什么?他困惑的问。
因为我以为你故意不让我成功。
她走上前,攀住他的脖子。
成功?他还是不解。
让你失控。
她甜甜一笑,踏起脚尖亲吻他好吧,他承认,阿南说得没错!女人,你永远不懂她们在想什么,不过反正那不是重点,她已经在他怀里了,这才是真的。
他松了口气,伸手拥抱这个刁钻难缠的小女人,回应她的吻。
自从他受伤,来到红眼,已经过了两个月。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
他的手已经好了七八成,他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逗留,他猜她知道,他想着要如何和她开口,却找不出一个比较好的方式。
他不想伤害她。
坐在瑜伽垫上的女人,专注的敲着她的键盘,身旁的数据书,被她堆得和小山一样高;这些日子,她因为想在这里陪他,搬着一本本的书过来,健身房都快被她堆成图书室了。
她每写一小段,就会翻查她屁股旁边那些厚得可以砸死人的书籍。
瞧她不时咬着红唇,不时抱胸拧眉思索,不时又对着屏幕咬牙切齿、喃喃咒骂,不时又自顾自的嗤嗤笑着,那模样实在让人好奇。
若非她坚持不给他看,他还真想看看她到底是在写些什么。
她今天穿着整套白色的运动服,用一个大夹子把从来不曾乖顺过的卷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夹起来。
几缕发丝随风飘荡着,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屋,洒落她身上,白色的运动服反射着阳光,在她周遭晕成一抹淡淡的光圈,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尊天使娃娃一样……红红?一个黝黑精瘦的男人从门口探头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浪!听到那男人的叫唤,她惊喜的回过头,移开腿上的笔电,开心的尖叫出声,朝那男人半跑过去。
她跳到了那家伙身上,那男人大笑着,稳稳的抱住了她。
那瞬间,一股野蛮的冲动攥住了他,让他想上前,将那个女人拉回来,对着她和那家伙大声咆哮,宣告他的所有权。
他停下做到一半的重量训练,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让自己的双脚,稳稳的定在原地。
男人抱着她转了一圈,才将她放到地上。
红红抽了他脑袋一下,嘻笑的质问:你这蠢蛋,这几个月跑哪去鬼混了?我去哪?当然是非洲啊。
那男人半点不介意她的推打,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骨头做成的项链,套在她脖子上。
来,这是礼物。
哇,你搞什么,没事带这种死人骨头给我!虽然嘴里这样骂着,她却没有将那串死人头骨串成的项链拿下来,反而笑得开心不已。
听到她的说法,他开口抗议:什么死人骨头,这是木头雕刻的,我要真带骨头回来,小肥那管家婆才不会让我进门!严风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他看过这个男人的照片,他是红眼的员工之一,本来他对这男人是没有什么成见的,直到现在。
像是发现了他的敌意,那个男人转过头看着他。
嗨,我是阿浪。
男人朝他伸出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你一定就是伊凡吧?你好。
基于礼貌,他伸手握住那人的手。
久仰大名。
阿浪说,然后加重了握手的手劲。
这个男人显然很清楚他的受伤,可他依然故意玩起握手较劲的老游戏。
严风眼角一抽,但没有抽手。
发现阿浪在做什么,红红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笑着警告他,臭阿浪,放手!他的手还有伤呢!阿浪笑得更开怀,他放了手,却开口道:我听武哥说,你是武术高手。
还好。
有没有兴趣对个招?那男人的笑,只在脸皮上,没有进到眼里,他的眼里有一种难以抹灭的冷酷。
他见过这种人,十个里有八个是杀手,这家伙比他矮了半个头,但体格精瘦,全身锻炼得几乎没有多余的赘肉,他不会小看他。
不过既然他主动提了,正好可以让他测试自己的状况,他眼也不眨的回答。
当然。
听到这一句,红红吓了一跳,阿浪没神经就算了,怎么严风也跟着他起舞。
见他们一副执意要开打的模样,红红开口阻止他们,喂,你们两个,别闹了。
别担心,我们练练拳脚而已。
严风甩了甩手,松开筋骨,说话时,仍警戒的看着那家伙。
红红懒得再说,翻了个白眼,咕哝着:男人,就是这么蠢。
对她的评语,阿浪半点不介意,只是嘻皮笑脸的看着严风。
两个男人却已经站上了健身房中间那处空旷的木头地板上。
点到为止?都行。
他话声未落,那个男人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了。
第一拳,他只是虚晃一招,严风抬手架挡,阿浪顺势旋身,回身就是一脚,重重扫向他的腰侧。
这一脚,让严风更加确定,这家伙早已查清他的状况。
严风避开那扫来的长腿,欺身上前,朝他那张讨人厌的俊脸挥去。
阿浪低头闪过那记重拳,他的脚还在半空,照理说,他应该会失去平衡,但他在头要碰到地板之前,右手朝地上一撑,腰一扭,在半空中的脚反向踢了回来,再次击向了严风的脑袋。
因为没料到这一招,他虽然有往后退,仍来不及全部避开,硬是被重重扫了一脚。
他吐掉嘴里的鲜血,眯眼看着那个已经站好,笑容可掬的男人,开口道:CAPOEIRA?你挺识货的。
阿浪笑着说。
CAPOEIRA是巴西那里一种看起来很像在跳舞的武术。
因为有段时间,那里的人禁止农奴习武,所以那些被压迫被戴上手铐,却依然想反抗争取自由的人,才发展出这种让人以为是在跳舞的格斗技巧。
虽然这男人很黑,但并没有像黑人那么黑,他不是黑人,他是黄种人。
你在哪学的?巴西?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阿浪说到一半,再次突然踢出一脚。
这一次严风早有准备,他没等他靠近,也不闪避,旋身切入那混账身边,反手就是给他一记肘击。
他结结实实的打中了那王八蛋的下巴,打掉了他的笑脸。
阿浪退了开来,瞧了下歪掉的下巴,眼中的狠劲更明显,这一次他没浪费时间说话,直接再次抬脚踢他,严风伸手架挡。
两人一来一往的互相攻击,拳脚相撞的声响在室内回荡。
这男人是个卑鄙但聪明的对手,他专门找他的弱点下手,且攻击的节奏非常轻快又难以捉摸,那双长腿更是像两根铁棒,光是被轻轻扫到,就能造成重大伤害。
不过,严风也不是省油的灯。
几个回合下来,他身上多了几处伤,但对方也没有讨到便宜。
他们在对招中,撞倒了红红在场边堆出来的书籍小山,打烂了一张桌子,然后又回到了场中。
就在势均力敌的两人正处于拉锯之时,他瞄到另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站在红红身边。
她的脸,苍白如雪一般。
那瞬间,他分了神,被阿浪逮到机会,砰地一声,将他压制在地。
阿浪锁着他的扁骨,以那粗硬如铁的臂膀,压在他的颈项上,低下头来,狠狠一笑,开口以俄文警告道:她不是你的!你少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德行看我,你和我心知肚明,你的手和我一样肮脏。
你这卑鄙的杂碎,连她的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的滚回圣彼得堡去——瞪着眼前这个如狼一般的男人,那股野蛮的原始冲动,再次占据了他。
他红着眼,以蛮力挣脱了这个男人的箝制,阿浪退了开来,但他没有停下,他朝那家伙冲过去,当阿浪想抬脚再次攻击他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他高抬的腿,将他给重重的扳倒在地,狠狠的朝他的脸用力挥出拳头!够了!一声大喝传来、但他那拳依然揍了下去,只是并没有打中那男人的脸,而是砸在地板上。
因为那一声喝止,阿浪闪过了。
他把实木的地板打出了一个凹洞。
严风喘着气,抬起头,看见封青岚站在门口,红红则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那股充斥全身的野蛮暴戾之气,依然占据着他,但她的表情让他找回了理智。
屋子里,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他放开阿浪,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红红看着面无表情的越过她的男人,心口一阵发冷。
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就这样无视于她的走了出去。
封青岚则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蠢蛋,走上前,踢了他一脚,眯眼开口:你是找死吗?这样招惹他?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她的问题,让红红回过神,她瞪着阿浪,等他回答。
你王八蛋却只是嘻皮笑脸的看着她说:那家伙真狠!你知道吗?如果我没闪开的话,我的脑袋大概会被揍到开花。
他没有说错,但她依然觉得气愤。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我叫他别招惹你。
还有呢?她怒瞪着他,那句话可没那么短。
没有了。
他眼也不眨的说。
他说谎,但红红知道他不会再说更多,这混蛋永远只肯说他想让人知道的,如果他不想开口,谁也无法从他嘴里再捞出什么。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但你真的是个王八蛋!红红瞪着他,气愤的咒骂着,脚跟一旋,不再和他浪费时间,直接转身回房去找严风。
嘿,我差点被打死耶!他张嘴抗议。
你活该!红红头也不回的吼着。
封青岚看着那个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家伙,冷冷的说:阿浪,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他眼角一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地上那个凹洞,只凉凉丢下一句。
我们等着瞧。
她不是你的,他知道,他一直很清楚这一点,但直到那个男人出现,直到那个男人说了出来,他才真正认知到这件事。
她并不是,真的,属于他。
站在莲蓬头下,他让热水冲刷着紧绷的身体,那个男人的讥笑,却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
你少用那种高高早上的德行看我,你和我心知肚明,你的双手和我一样肮脏!他的房门,被人拍得乒乓作响。
他不想理会,但他知道,这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拍他的门。
关掉了热水,他拿毛巾围住自己,走出浴室去开门。
红红站在门外,俏脸紧绷,看着他。
这男人全身湿淋淋的,也没擦干,从头到尾只在腰上围了一条大毛巾,水珠从他的湿发滴落。
他脸色看起来很难看,脸上和身上都残留着刚刚那场打斗造成的红肿和擦伤。
你还好吗?她开口问。
不好。
她眼里有着担心,他压下想冲出口的回答,淡漠的道:还好。
是吗?她挑眉。
当然。
他面无表情的说。
他那疏离冷漠的德行惹恼了她,红红眯着眼,闪电般抬起手,戳刺他肿起来的肩头。
他飞快抓住了她的手,没让她得逞。
你想做什么?他拧眉问。
证明你的愚蠢。
她怒瞪着他,火大的说:你的伤还没好,不该和阿浪比试,他发神经提议时,你大可以拒绝。
然后让那男人认为他是个胆小鬼?他握紧了她的手,额角青筋一抽,冷声道:事实证明,我赢了。
没错,你赢了。
她抬起下巴,气愤的指出:你也受伤了!而那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你们说好只点到为止,结果却互殴到双方都鼻青脸肿的,为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比较勇敢?比较厉害?不,他和那男人对打,只是为了叫那王八蛋滚远一点,别碰他的女人!他的!但她不是他的。
他赢了,但她并不是他的。
这事实让人难以忍受,他想对着她咆哮,相对着那男人宣示他的所有权!可怕的冲动再次占据了他,严风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力亲吻。
红红被他吓了一跳,他的身上还是湿的,沾得她满身都是水。
你做什么!她的抗议全被他吞噬。
他的吻是如此强势而饥渴,拥抱她的双臂收得好紧,几乎弄痛了她,或许她应该要反抗,但她不想,从来不想,她喜欢他的吻,他的身体,她向来乐于被他渴望、被他需要。
而此刻的他,是如此痛苦,她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体里的愤怒,她想抚慰他,分担他的不愉快。
所以,她张开嘴,抬手把手指插进他潮湿的头发中,回应他的吻。
那温柔的回应,教他心痛。
她是那么美好、如此甜美,如果她是他的,如果她能是他的!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渴望一样东西,他想要她想要得几欲发狂。
她不是你的!那句话,像根刺,狠狠的戳刺着他。
你和我心知肚明,你的双手和我一样肮脏!那该死的混账,阴魂不散的指责着他。
你的双手和我一样肮脏!就像开始时那般突然,仿佛被烫到一般,他放开了她。
红红跟枪了一下,几乎无法站稳,只能面红耳赤的轻喘着,不解的看着他。
严风喘着气,抓着门把瞪着她,带着莫名的愤怒与痛苦,和无比的自制,开口道:回你房间去,离我远一点。
那是一个命令。
她不认为他真的想说这句话,他想要她,那条毛巾根本遮不了什么。
他要她,却赶她走。
阿浪和你说了什么?她张嘴,疑惑的问。
他紧抿着唇,几乎在眨眼间下颚紧绷。
红红眯起眼,恼怒的再问:他说了什么?这些该死、可恶,又顽固的男人!我不记得了。
他神色木然的说。
她很想揍他,但她忘不了他放手时,眼里的痛苦,阿浪定说了什么,伤了他。
但阿浪不肯说,他也不肯讲。
没事的话,我要回去冲澡了。
严风退后一步,就要关门,那瞬间,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当着她的面,就这样把门给关上。
红红瞪大了眼,小嘴微张。
这太夸张了!这男人竟然有胆当着她的面,给她吃闭门羹?在那短短的一秒,她的理智全数断光光。
啪地一声,她握起拳头,重重的卯起来槌门,边槌边骂:王八蛋!开门!你请回吧。
你这胆小鬼,给我过来开门!听到没有?严风——但那扇门动也不动,里头那王八蛋一点也没有想要来开门的样子。
红红气得七窍生烟,干脆回到隔壁,从抽屉中翻出一把榔头,然后大踏步的回到他门口,火大的握着榔头,用力一敲就把门上的喇叭锁给敲烂掉。
她用力的推开门,走进去。
严风站在浴室门口,满脸错愕,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拿榔头敲坏了他的门锁。
你疯了?不!我没疯!她抓着榔头,气急败坏的朝他走去,愤怒的伸手用力推他,你把我关在门外,才真的是疯了!她手上有榔头,而且火冒三丈,所以他任她推着胸膛,直到撞到了身后的墙。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给我吃闭门羹?你以为我他妈的为什么要在乎你这个王八蛋会不会受伤?你这个顽固的、杀千刀的猪头,如果你以为小小的一把锁可以挡得住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凶狠的咆哮着,整个人就像把火焰一般。
你不要以为你长得还可以看,有几块强壮的腹肌和胸肌,就可以迷得我晕头转向,把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没!你闭嘴!她把榔头扔到一旁,伸出手,将他拉了下来,用力强吻他。
他呆了一呆,忘了要反抗。
她的嘴很甜、很热,像刚出炉的起司蛋糕,又香又浓,融化在嘴里。
不由自主的,他伸手环抱住她,将她压向自己。
她呻吟一声,弓起身子,以贝齿蹂躏他的唇,还把他围在腰上的毛巾给扯掉。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当她揉搓着他的胸膛时,严风想着。
他得阻止她。
当她抓握着他的臀部时,他这样告诉自己,大手却探进她的运动背心里,隔着她的胸罩,握住了她温热的酥胸。
该死,她穿太多衣服了!不,应该是太好了,幸好她还穿着衣服!他错乱的想着,这个女人快把他也搞疯了;然后,他下半身硬挺的欲望隔着她的裤子,陷进了她的柔软。
轻轻的,她抽了口气。
要命!你……不该这么做。
他在她停下来喘息时,警告她。
她瞪着他,然后退开来。
看着那个退开的女人,一股强烈的失望和痛苦,从胸口扩散开来。
但她并没有转身走开,她只是当着他的面,脱掉了她的背心和运动裤,然后是胸罩、内裤。
他无法动弹,只能震慑的看着她。
空气很冷,他的房里并没有暖气,她脱掉衣服的那瞬间,就开始觉得冷。
红红忍住打颤的本能,瞪着那个男人。
再说一次我不该这么做。
他不敢,也不能。
严风看着这个勇敢的女人,胸口紧缩、喉咙发干,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朝他走来,站在他面前。
她吐出的气息,有如氤氲的白烟。
他握紧双拳,背靠在墙上,痛苦的屏住了呼吸,因为渴望而痛苦。
她没有碰到他,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体温,可以看到她因为寒冷而止不住的颤抖。
他那像是被她逼退到极限的模样,让她心痛。
她很过分,她知道。
她应该要给他留点余地,给自己留点余地,但她没有办法,她做不到。
在刚刚那暴怒的瞬间,她才发现,她爱上了他。
怒气,缓缓的,消逝。
轻轻的,她抬起手,抚摸他额角的擦伤。
有那么短短的刹那,他想闪躲,但他动不了,他需要她。
然后,她的手指轻轻落下,温暖,从她的指尖传来。
她的眼里,有着足以撼动他整个世界的疼惜和温柔,还有他不敢猜测的其它。
他不敢呼吸,不敢乱动,不敢想。
我爱你。
她很想开口和他说,但她知道他承受不起,所以她只是踏起脚尖,吻着他的唇,柔声要求。
请你,和我做爱。
他没有动,他瞪着她。
空气,仿佛已经冻结。
或许,她早已吓坏了他。
红红喉头一阵紧缩,几乎要哭了出来。
可下一秒,严风抬起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
他碰触她的方式,好像在摸会碎掉的娃娃,她可以清楚氲觉到他指尖的颤动。
泪水,无法遏止的落下。
几乎就在那瞬间,他将她拉进怀中,吻去她的泪,吻去她的慌。
他和她互相亲吻着,缠绵着,无声渴求安慰着对方。
那一天晚上,她和他都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可菲也没有打电话要他或她下去吃饭,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两人。
他和她做爱,直到深夜,直到天亮。
红红累到睡着,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屋子里,只剩寒冷的空气,和她。
除了他来时所穿的衣服,他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但她知道他已经走了。
她知道他在害怕,她一直希望他能重新考虑,可他还是走了。
蜷缩在床上,红红裹着他盖在她身上,还残留着他味道的被子,瞪着桌上昨天她穿在身上那套被他折得整整齐齐的运动服,泪水无预警的夺眶而出。
一开始,她只是无声掉泪,但到了最后,啜泣却变成呜咽,再转成哭嚎。
她在他曾待过的床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