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03-29 07:02:54

门外的风雪,开始呼号。

屋内的火,熊熊燃烧着。

伊拉帕颤抖的抚摸着身前的女人,不敢相信她会主动亲吻他,不敢相信她会不介意他的丑陋。

烦躁和愤怒,在她的爱抚亲吻下软化,变成了欲望。

她再迟钝,也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不可能不晓得,她的吻和抚摸,会对男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在她的诱惑下,他忍不住张开了嘴,即使她可能会反悔,可能会惊慌的逃走,他依然忍不住想品尝她的味道。

一点就好,一点也好。

他舔着她粉嫩的唇,她的舌。

她没有逃走。

一颗心,为此颤抖着。

下一秒,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拉进怀里,贪婪的、饥渴的,吞噬吮吻着她的甜蜜,和她暖热的唇舌交缠。

她会被吓坏的。

他想,却无法控制内心深处那挣扎而出的饥渴野兽。

可她没有逃走。

她会被吓坏的。

当他扯着她的毛衣时,他这样想。

但她还是没有逃走,她回以无比的热情,紧攀着他的身体。

她在他唇边、在他怀里,喘息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渴求和欲望。

他将她拉得更近,把坚挺的欲望压向她,让她清楚感觉到他的男性。

本以为她会害怕的逃走,但她依旧还是没有。

她只是轻喘了一下,小脸酡红,泪眼迷蒙,然后再次亲吻他。

他警告过她了,可是她没有退却,没有离开。

浅浅的呼吸,急促的心跳,晕红的双颊……她的小手,抚上了他的后颈,柔软的乳房,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太少了,这样不够,他需要更多。

他舔吻着她的耳、她雪白的颈项,听见她娇喘着,他拉下了她的毛衣,露出滑嫩的肩头,大手探进了她的毛衣,抖颤的罩握住那如凝脂般的浑圆。

她瑟缩了一下,他僵住。

他低下头,却见她带着教人迷醉的羞涩神情,红着脸,鼓起勇气,慢慢的挺起身体再次迎向他汗湿的掌心,如天堂一般的酥麻窜至心头。

屏息的,他捧握住那温热甜美的礼物,缓缓的揉抚着。

酡红着脸,她在他怀里轻轻的喘息抽气,羞怯的瑟缩着。

伊拉帕着迷的看着她脸上那细微的变化,只觉得不够,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想看更多、想感觉更多!他一把将她抱起,带回床上。

初静迷乱的攀着他的颈项,才一转瞬,已被放到了床上。

她有些晕眩,因为紧张,也因为期盼。

他想扯掉她的衣服,亲吻膜拜她的身体,却忽然又胆怯起来,若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呢?彷佛察觉了他的想法,她坐了起来,看着他,然后在他的面前,脱掉了身上的毛衣;她没有穿内衣,她睡觉时,总是会脱掉那层束缚,那是他的夜晚变得如此难耐的原因之一。

看着她雪白的身体,还有那因寒冷和欲望而挺立的粉嫩,他抽了口气,心跳坪然。

这一切,像是一场虚妄的美梦。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只觉莫名晕眩。

眼前勇敢又羞怯的小女人,看起来是如此诱人,如此香甜可口。

就算是同情也好,就算她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只是突然兴起同情可怜,他也无法抗拒这甜美的诱惑。

无法承受他火热的目光,初静忍不住抬手遮掩自己的身体,却被他拉住了手。

「别遮……」他看着她,嘎声道:「不要遮……」她的眼神,有着一丝紧张,被他舔过的唇瓣,微微轻颤着。

「让我看……」他跪在床上,直视着她,几近祈求的低喃着:「我想看……」初静羞赧的看着他,玫瑰般的红霞,从她的脸下降到胸口,但她没有抗拒,她让他拉开了手,让他用粗糙的手指、掌心,爱抚她。

他的手感觉很好,迷人又温暖,带来阵阵酥软,她咬着唇,忍住呻吟,忍住想退后又想上前迎合的挣扎。

情不自禁的,他倾身上前,将她压倒在床上,张嘴含住那可爱的粉红蓓蕾。

她轻叫出声,感觉到他的胡子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摩擦,他湿滑热烫的唇舌,吮吻逗弄着她,带来比手更刺激的感受。

不由自主的,她紧抱住他,难耐的战栗呻吟着。

隔着毛衣,她的手在他的肩背上滑动,引发阵阵战栗。

他想让她抚摸他,不要隔着该死的衣物,但他不敢。

可下一瞬,她的小手怯怯的伸进了他的毛衣中,抚着他的身体。

那感觉是如此的好,他几乎要呻吟出声,但他不敢让她继续摸下去,害怕她摸到那粗糙恶心的疤,会想起他的丑陋。

他往下退开,避开她的小手,捧着她的腰,褪去她的运动裤,舔吻她的肚脐,和美丽的小腹。

然后,再往下。

「伊拉帕……」察觉他想做什么,她的声音里有些慌乱。

他抬眼,只见她羞红了脸,小手抓着他的肩头,几乎要坐了起来,甚至试图闭紧双腿。

不顾她的惊羞,他伸出舌头,一次又一次的,舔着她私密的热源。

她的指甲透过毛衣陷入了他的肩头,细致的小脸上,情欲和羞赧交杂着,迷乱的眼里有着他。

她是个好奇的女人,纯洁,但无比好奇。

她没有办法移开视线,只是在他舔吻她时,发出小小抽搐的嘤咛。

几乎在那一瞬,他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她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

一股野蛮的占有欲,瞬间爬满全身。

或许,他真的是头野兽,是个怪物,才会这般想要彻底蹂躏她,想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记,让她再也无法忘记自己。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紧绷,感觉到她每一次因他而起的战栗,感觉到她的试图克制,和失控迎合的那瞬间。

他用唇舌和手指逗弄揉拧着她,然后在她达到高潮,不支倒回床上时,脱下裤子,进入她柔嫩紧窒、因他而湿润的身体里。

她痛得瑟缩了一下,但娇颜上依然充满迷茫的情欲。

她又热又紧,裹着他的男性,那感觉有如置身天堂,他低头亲吻这像奇迹一般甜美的小女人,让她感觉他,适应他。

疼痛,蓦然而来,缓缓消逝。

他好……巨大,紧密地充满着她……初静在他身下瑟瑟颤抖着,悄悄轻喘着。

火热的激情,还充满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她晕然得像吃了麻药,却又敏感得不得了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汗水,他的心跳……她彷佛可以感觉到他每一寸,但她知道还能有更多。

他还穿着衣服,那让她感到困扰,即使她清楚的感觉他在她身体里,如此庞大热烫,真实而火热的存在着,她依然觉得不够。

他和自己有着最亲密的接触,却又好像离得好远好远。

她不要这样,她想要感觉更多的他。

再一次的,她试图把手伸到他的毛衣里,当他又一次的试图退缩时,她弓起身体,抬腿勾住了他的腰,紧抓着他的背。

「不要……别离开我……」看着他紧绷的脸,她不知羞耻的哀求,明知他听不懂,依然开口要求。

他的眼阴霾满布,像夏日海上的风暴。

她吻着他的唇,悄声恳求着:「拜托……让我感觉你……」他绷得像根被拉紧的钢琴弦,她抛弃所有的羞耻,敞开自己,将他纳得更深。

伊拉帕抽了一口气,战栗着。

她抚着他的脸、他眼角的疤,然后小手往下,抚过他的胸膛,来到他的腰,跟着她抓住了他的毛衣,往上拉。

他抓住她的手,眼里有着痛楚。

不用言语,她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慌。

她凝望着他,无声祈求着。

他没有动,保持着沉默和僵硬,但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激烈的心跳,就像他能感觉到她的。

然后,在那恍若永恒的一秒后,他松开了手,让她把他的毛衣脱下。

火光下,他受伤的身体显得有些狰狞,和没有疤的地方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伸出手,抚摸那些崎岖不平的皮肤,感觉到他几不可见的颤抖,还有其下散发的无比热力。

她抬起头,看见他一脸紧绷,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彷佛想从她眼中、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她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有什么感觉。

她想要他。

所以,她微微一笑,抬手将他拉了下来,亲吻他的唇、他的耳,让他贴在自己身上,感觉他强壮的心跳,感觉他的体温,感觉他的全身上下。

他感觉起来是如此的好,让她几乎要叹了口气。

忽然间,他再次主导了一切。

他动了起来,捧着她的脸,握着她的腰,贪婪的吞噬着她,用排山倒海的热情,驱使她跟着回应。

他是如此急切在她身体里移动,甚至几乎是粗鲁的,一次又一次的,更加深入,更加贴近她。

好热、好烫……他爱抚着她、进入她,无论里外,她都只感觉得到这个男人。

如此热力四射,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激情之中,满布他强壮身体的热汗,洒落她身上,汇聚成涓滴的水流,又因下一次的冲击,从她雪白的肌肤上被悍然震落。

她娇喘嘤咛着,拧眉咬唇,昂首弓身,几乎无法再承受更多,迷乱中她想要逃走,却又无法自拔的耽溺于其中。

那难耐的感觉,在亲昵湿热的摩擦中,不断堆积再堆积。

「伊拉帕……」她轻泣着,他吻去她脸上的泪,却仍不肯停下,只是执意带着她,越过了那生死的境界。

恍惚中,她好似听见他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咆哮。

朦胧之间,她看见他汗水淋漓的俯视着她,气息粗喘,满布情欲的脸,看来有些野蛮,向来幽暗的眼,明亮无比。

她在他黑得发亮的眼中,看见一个热情性感的女子。

那是她。

耿初静。

在那短短一剎那,她真而确切的认知到!她活着。

实实在在的活着,活在他怀里。

他低头吻她,疲倦的压在她身上,她欢迎的承受着那沉重的身体。

当她拥抱着这个热情的男人,一瞬间,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我的。

那太可笑了,只是一时的错觉,这是肉欲的激情,但她无法抛开那可笑的思绪。

他是我的,属于我的……感觉着他有力的心跳撞击着她的,初静倦累的想着,忍不住悄悄抱紧了他,为此感到莫名的安心。

没有多久,她便昏沉睡去。

她不怕他。

他以为她会怕,以为她会嫌弃他丑恶的身体。

_  但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她只是摸着他的伤疤,然后看着他,眼里没有同情怜悯,没有鄙夷厌恶,只有想要他的渴望。

他抚摸她丝滑般的肌肤,柔软诱人的曲线。

她睡着了。

激情的欢爱,耗尽了她的力气。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适应高山的环境,但她还没有足够的体力,做这种激烈的运动。

她需要休息。

他不应该吵她,但他忍不住想抚摸那滑腻的肌肤。

这个小女人,就像天赐的礼物,一个教人难以置信的美梦。

他几乎忍不住想立刻再要她一次,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她的心跳,在他掌心下跳动着,她小脸旁的发丝,因汗水而卷曲着,粉嫩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激情的痕迹。

她看起来,是如此温润可爱。

怕她冷到,他舍不得的移开手,拿毛巾擦去两人身上的汗水,然后将她重新拉进自己怀中,盖上毛毯。

风雪继续在屋外狂乱的呼啸着。

他圈拥着怀里那娇小梦幻的女子,莫名奢望,这场雪,不要停得太快。

那么,或许,她愿意再和他在一起,让他,能做梦做久一些……让他能拥有她多一点……微光,悄悄溜进眼帘。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到男人微烫的体温。

他的气息是如此温暖,在这段日子里逐渐熟悉。

懒洋洋的,初静睁开眼,看见他褐色的肌肤就近在眼前,晃动的火光映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看起来就像沾了一层诱人的太妃糖。

即使那些占据大半范围的伤疤,都无法让这个男人的诱人等级降低一点。

那些疤,近看更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它们看起来存在很久了,不是那种新鲜的粉嫩伤疤;拜她那些冲动的家人所赐,她还真看过不少新旧伤疤。

它们出现在他身上,应该已经好几年了。

当时他一定伤得很重,才会在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之后,还那么明显。

他的手臂、腰腹、背部……胸膛、脖子、脸……位在他左边的身体,几乎都惨遭摧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靠这么近看,她可以注意到他左边的嘴角和眼角也有一点点的扭曲。

他遭火焚的痕迹是如此大范围,她很难想象,一个人该如何做,才能撑过那么大的伤害。

难怪他会如此自卑。

心口,隐隐抽疼。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丑,所以才这样处处遮掩。

但在她眼里,这些疤其实并没有那么碍眼,或许是因为和他相处了一阵子,她已经不太在乎他的外貌,他的人,他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偷偷的,她抬手轻抚着他的臂膀、他的胸膛、他的喉咙,那触戚很好,很温暖,很真实……皮肤下的脉动,突然加快了起来。

初静抬眼,看见他醒了过来,正凝望着她。

她害羞的想收回手,却感觉到他的欲望缓缓硬挺了起来,抵着她的大腿内侧,散发着无比的热力。

心跳,蓦然加快。

她喉头有些发干,裸露的身体,因他的视线,再次变得沉重又敏感。

虽然初尝人事的身体还有些酸疼,但在他的凝视下,她却依然涌起一股深沉的渴望。

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就让她觉得自己无比佣懒而性感。

他看着她的模样,好像她是电影杂志里那种光是回眸一笑,就能让人春心大动的性感尤物。

缓缓的,她深吸了口气,企图平复太快的心跳,却不是很成功。

她的指尖仍搁在他喉头上,感觉着他的脉动,情不自禁的,她慢慢、慢慢往下滑,将掌心摊平在他跃动的心口上。

他的眼瞳变得更加深暗,心跳更快。

因她而变快。

这感觉真好,像是她真的能影响他,诱惑他。

诱惑他……她忍不住想确认,所以她微启红唇,在他的注视下,舔吻他的胸膛,学习他曾用过的方式,吸吮舔吻他的乳尖。

他尝起来有点咸,她感觉到他深吸了口气,感觉到掌心唇舌下,他那几不可觉的战栗。

一股莫名的愉悦,充塞心胸。

初静抬首,微笑起来。

所以她对这个男人还是有影响力的,即使是在肉体上的影响力。

不知为何,这一点对她重要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在内心深处,她好希望他真的是属于她的,所以才会被她影响,被她诱惑。

即便,她其实很清楚,男人都是欲望的奴隶。

可她也同样相信爱情。

她忍不住想,或许对他来说,她也是特殊的,万中选一的那一个……毫无预警的,伊拉帕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低头给了她一个生猛火辣的吻,再次点燃唤醒她所有的知觉,让她忘了剩下的思绪。

暴风雪连吹了快半个月。

强烈的风暴,一再撼动着屋子,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他和她在一起,待在温暖的床上,和她缠绵厮磨。

她从来不曾和谁如此亲密过,他和她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笑,一起探索对方的身体,也一起交换彼此语言的器官词汇。

在这之前,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如此快速的学习另一种语言。

「这是拇指。

」他从后环抱着她,握着她的手,指着她的拇指。

「拇指。

」初静靠躺在他胸膛上,笑着重复,再用自己的语言道:「拇指。

」「拇指。

」他跟着她念,在她点头确认后,抚着在他大手里她的第二根指头,「这是食指。

」「食指。

」她着迷的看着他把玩她的指头,「食指。

他跟着念,一个一个的,数过她每一根指头,然后在她开心的回头看他时,将她的小手拉到唇边,慢慢的含住每一根手指。

「这是什么?」他含住她的食指,问。

她喘了一口气,晕红着脸回答:「食指。

」他满布情欲的眼直视着她,然后爱怜的舔吻另一根无名指。

压下到嘴的呻吟,她脸红心跳的回答:「这是……无名指……」他扬起嘴角,低头吻住她微喘的红唇,才悄然道:「而这个,是嘴。

」「什么?」她迷茫的开口。

「这是唇。

」他舔着她湿润的唇瓣,然后和她唇舌交缠,跟着才喘着气道:「这是舌,在一起,就是嘴。

」「什么?」她晕然的无法思考,却隐约听出不一样的字句,只能攀着他道:「再一遍。

」这一句中文,他倒是再熟悉不过了。

伊拉帕笑了起来,低头再吻她一次,重复着这无比性感的语言教学。

他教导的方式,嗯,让人实在非常印象深刻,教她想忘都忘不了。

他和她一起窝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她常常逗得他笑出来,他则总是惹得她心痒难耐。

每当风雪稍歇,他会出门把冰雪铲除,确保门口的走道畅通,不被大雪掩埋。

有天夜里太冷,连卡卡都上床和两人挤在一起,但多数的时候,那只大狗宁愿窝在火炉旁,也不想和他们一起打滚。

有时候,她会想起在远方的家人,她尽量不让自己多想,他也像彷佛能看穿她的心一般,总是会适时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乍看之下,他是个粗鲁的男人,却总在不经意间,会表现出贴心的一面。

像是替她做皮手套,帮她用旧衣服做一双袜子,改小他的另一件毛衣,让她有衣服可以替换,甚至帮她烧热水,让她能洗热水澡。

他不会特别说出口,不会特别去强调对她的好,但行为举止间,却处处有着对她的呵护,让她莫名感动。

有一天,他甚至拿来乳液,替她涂抹按摩全身。

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神情是如此专注,恍若他是为了此时此刻而存在,为了她而存在。

他从脚踝开始,一路按到她的后颈,由下而上,由外而内,由末梢到心口,甚至彷佛直达灵魂深处。

她从来不晓得,原来前戏可以如此漫长而诱人,原来性爱可以这般教人如痴如醉,可以这样让人为之疯狂。

明知不该,她仍无法自拔的耽溺于他的宠爱之中,越陷越深……五点。

他睁开了眼睛,虽然这里没有手表时钟之类的定时器,他依然在准确的时间清醒过来。

即使已经脱离那忙乱的生活许多年,有些老习惯,始终不曾改变。

他的生理时钟,总是在固定的时间,让他醒来。

怕吵醒身边依然熟睡的小女人,伊拉帕小心的起身,想先去煮点食物来吃,却看见她身上有着细微的红痕。

一开始他还奇怪那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太过粗鲁,的确曾在她身上制造出淤伤,但这片红痕的痕迹不像是冲动之下的后果。

他瞪着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被他胡子所刮伤的。

轻抚着她雪白肌肤上那被他的胡子扎红的痕迹,他拧起眉头,只觉那片红,莫名有些碍眼。

不自觉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胡乱生长的大把胡子。

不像她柔软的发丝,它们感觉起来的确十分粗糙,他的毛发本来就比较粗硬,难怪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当年开始留胡子,是不想吓到别人,大胡子总比满脸伤疤的好。

但现在……不知怎地,他有种想要让她抚摸脸庞的冲动,不是隔着胡子,而是直接而真实的接触。

他想要她摸他的脸,她的抚摸有一种神奇的效果,彷佛轻轻一摸,就抹去了他丑恶疤痕里,那些表面上早已消失,却始终存在他心底,积压多年的污脓。

她的触碰,让他不再觉得隐隐作痛,不再觉得它们像是附着在他身上的爬虫恶魔,日夜吸食着他的血肉。

他想把脸贴在她手上,想把脸贴在她脸上,他想要……感觉……她不怕他,不会嫌弃他。

他现在知道了,这些日子,这个女人清楚的用行动和笑容,告诉了他这件事。

深吸了口气,他看着她娇柔的睡颜,然后缓缓下了床,拿了锋利的匕首,翻出一只铁盒。

他坐在椅子上,拿那有些扭曲的盒盖当镜子。

虽然上面的影像显得不太清楚,但这已经是他所能找到反射效果最好的东西了。

太久没看到自己,眼前的影像显得非常陌生。

盒盖里的男人,像只毛发过于茂盛的大熊,和他记忆中的模样,有着明显的差别。

他猜想,刮掉胡子,究竟是会让她觉得惊喜,还是惊吓?或许,这不是个好主意。

他的胃,无端纠结起来,变得莫名沉重。

可是,他不想再刮伤她。

她的皮肤太柔嫩,他喜欢那种滑如凝脂的感觉,也尽力维持。

老实说,他太喜欢帮她维持了。

想起昨晚,他替她擦乳液时,她脸上那迷茫晕然的性感表情,他的心跳猛然加快。

他不想在她身上,看到自己造成的伤害。

他比较喜欢看见,她因他而娇羞、而兴奋、而燃烧,然后在他怀里融化。

每当那瞬间,当她紧紧的攀附着他时,他总觉得,她彷佛真的和他融为一体、合而为一。

这阵子,他越来越忍不住讨好这个热情又甜蜜的女人。

他希望,她真的喜欢他……闭上眼,他吞咽着口水,将那渴求也吞回心里,不敢再想,彷佛多想一点,都会让那渺茫的希望消失无踪。

深吸口气,他睁开眼,看着盒盖里那头模糊的大熊。

他是个丑男人,但是至少能把自己弄得更清爽整齐一点。

在卡卡好奇的注视下,他把脸抹上肥皂水,稳稳的拿着匕首,开始替自己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