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扯了!君寒死命地抓住车门,红着脸大叫……我不要进去!君寒,你别闹了,我们都已经到法院门口了,你现在才说不进去。
程致茗被任海胁迫来做证婚人,这是他放过她的条件,她一听可乐了,原本还想要躲个一年半载,现在那么便宜地饶了她,当然立刻二话不说就将好友给卖了。
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你这个女人,竟然出卖朋友。
君寒生气地瞪着她,这女人今早来凌云山庄好心地说要带她回家,谁知道竟然就这样将她给载到法院。
你是要自己走进去,还是要我扛你进去。
任海从另一辆车下来走到车旁,一脸面无表情。
我不要进去。
你听清楚了,我、不、要、进、去!君寒咬牙切齿地念着,你这个自大、狂妄、不要脸的男人,我死都不……哇!她还没骂完就被任海扛上肩膀。
君寒一张脸立时羞得通红,大喊:放我下来!路上行人早已有人在旁围观,她这一叫马上引来更多注目的眼光,害她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放我下来啦!君寒眼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连忙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厚实的背,红着脸压低声音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跟你进去就是了。
任海听了才将她放了下来,不过大手却没离开她,仍是将她架在身旁向公证处走去。
不甘不愿地被带到公证处,君寒气得根本不肯看他。
小姐,身份证、印章?没带!她没好气地回答那位要来登记证件的女人。
没带?那女人抬起头皱眉道。
你们不是来办公证结婚的吗?没身份证,没有办法办公证喔!是吗?那太好了,我们回去吧!君寒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地要回去。
岂料任海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在他的蛮力下,她根本动弹不得。
君寒一边用力地想扳开他的手,一边双眼冒火、皮笑肉不笑地抬首对他说:你放开我,现在不是我不和你结婚,而是人家不让我们办公证。
那名女事务员闻言忙道: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们办公证,是你没带身份证。
你听到了,反正现在是没办法了。
君寒没好气地瞪了那女人一眼,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任海。
要身份证是吧?任海冷冷地询问,脸上的酷寒吓得那名事务员猛吞口水,不过她还是很勇敢的点点头。
见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对站在旁边快笑倒在地的程致茗道:程小姐,身份证。
来了,哪,身份证、印章、户口名簿、户籍誊本什么的,我全带齐了!还需要什么吗?小姐。
她嘻皮笑脸地将那些东西放到桌上。
程、致、茗!我要宰了你。
君寒瞪大双眼地看着桌上那些她的私人证件,火冒三丈地对那位集天使与魔鬼于一身的好友尖叫。
被她那声鬼叫给吓得退到桌边,致茗心虚地笑着对君寒道:君寒,形象、形象!你现在可是准新娘,别叫的像母夜叉一样。
我要是真嫁给他,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名副其实的母夜叉。
她实在气到快冒烟了,简直就是交友不慎。
致茗见她一副想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心惊胆跳地对任海说:麻烦你将她抓紧点,我还想活着嫁人。
任海瞄她一眼,随即回头继续问道:现在可以办公证了吗?那名事务员狐疑地打量眼前这对怪异的男女,缓缓地说:还需要两名以上的证婚人。
我不要和你结婚!君寒依然不死心地想挣脱。
嗯,证婚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你找谁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了?程致茗闪过君寒踹来的一脚,好奇地询问。
突然桌上的东西开始震动起来,茶杯内的水兴起阵阵波澜,连玻璃门也被震的频频作响。
地震!致茗兴奋地大叫,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君寒则吓得忙往任海怀里缩,死命地抱住他不放,完全不见方才的凶狠模样;只有任海像没事人的轻皱眉头。
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给打开,那人跑进来后立刻又将门给关起来,随即蹲下利用大门下半部的毛玻璃挡住身影,接着就只见门外冲过去一群人,兴奋的大声尖叫。
半晌,等那群人远去后,众人才发现,原来方才那不是地震,而是这个人造成的骚动。
所有人楞楞地看着那人站起身子,无视众人的注目,拍拍屁股、抖了抖衣裳,然后很自然的露出一朵非常灿烂的微笑,对着众人打了声招呼。
嗨!大家好。
你一定要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吗?任海不悦地扬眉。
没办法,车子抛锚了,我只好下车跑给人家追。
方中擎无奈地耸耸肩,最近他越来越红了,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给认出来,幸好经过多年训练他早已练就了一双好脚力,否则不被人给生吞了才怪。
对了,我没迟到吧?方中擎!你是方中擎,对吧?程致茗睁着乌黑的大眼,满脸兴奋。
你以为世界上还有谁长得像我那么帅!他露出迷死人的笑容,自大地说。
方中擎?君寒闻言,连忙将窝在任海胸膛的小脸抬起,看向那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帅哥。
任海一见,立刻脸臭臭地将她的脸扳回来。
你在看哪里?你认识他?君寒眨了眨眼好奇地询问,压根儿就忘了结婚这档子事。
他是第二位证婚人。
任海面色铁青地提醒这女人。
什么?君寒大叫,这下子又想起来他们是来办公证的,马上又火大地重申说:我不要和你结婚!为什么?他皱起眉头,满脸不悦。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嫁给我?任海瞪着她,双臂收紧。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君寒忿忿地瞪着他。
你怀孕了。
他冷冷地说,却立刻换来程致茗和方中擎的两声哀叹。
什么?你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才要娶我。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本小姐不嫁。
魏君寒气得用力踢了他一脚,眼眶内却立时聚集了一堆泪水。
看着她的泪水滑下脸颊,任海心中一痛,她就这么不想和他在一起。
和他结婚难道就让她如此委屈,他粗鲁地紧抓着君寒问:嫁给我有什么不好?此举立刻又换来身旁两人摇头叹息,这男人真是没救了,哪有人这样求婚的。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嫁给阿猫、阿狗都比嫁你好,至少别人会爱我,不像你这人,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脑!每次都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才不要!君寒摇着头边哭边骂。
谁说的?他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突然变得柔情万千。
你把龙放鹰丢在风云高中,明明知道他智力不高、心思单纯,还放他自生自灭,就是没良心!误会我和俊杰哥,宁愿相信致茗的胡言乱语,也不问清楚就赶我出去,就是没大脑!她气苦地控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往他身上猛擦。
龙不是白痴,那是他的坏习惯!至于程俊杰,那是因为那个三八女人说你爱的是他,不是我,我只是替代品。
你问我知不知道心会痛?当然知道。
很痛啊,在她说我只是替代品的时候,在你被冷冰带走的时候,在我以为就要失去你的时候,我的心痛得都快裂掉了。
他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陈诉,谁说我不爱你?我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脑,是因为……早在一开始,它们就被你拿走了。
真……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君寒不敢相信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当然是真的,我爱你好久、好久了,小傻瓜。
任海心疼地紧紧拥住她。
咳、咳、咳!呃……对不起,你们可以开始办公证了吗?那女事务员一脸担扰地指指被方中擎随手锁上的大门。
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
君寒闻言一看,顿时满脸羞红地把脸孔埋在任海胸前不敢抬头。
嫁给我,好吗?任海低头问。
等了半天,才见到君寒轻轻点头,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致茗则不知死活地嘲笑,小姐,你是在擦鼻涕还是真的答应了?不要等盖了章后,再后悔就来不及罗!君寒听了仍然死抱着任海,不过却露出半边小脸瞪着她说:我要叫干爹赶快找人把你嫁了,免得危害世间!七个月后。
深呼吸、深呼吸。
君寒全身是汗地躺在床上,镇定地吸气、呼气。
流云、流云!粱麟到了没!任海脸色惨白地握着君寒的手,心急如焚地喊着流云。
来了、来了!你鬼乱鬼叫什么?大老远就听到你在咆哮。
梁麟皱眉地朝任海抱怨。
梁磷一来就见任海汗如雨下,脸色死白地紧盯着君寒,他好笑地叫道:麻烦谁把这位快昏倒的家伙带出去,OK?我不出去!任海暴出一声怒吼。
啊,好痛!君寒痛得发出一声尖叫,吓得任海脸色马上由白转青。
别生了!君君,我们不要生了!任海慌张害怕地对着君寒叫。
别闹了,夜叉!你脑袋坏掉了,这时候说不要生了,你当娃娃经你这么一说,就会消失不见啦!梁麟没辙地看向天花板,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家伙。
我说不要生了!任海手一伸,三叉戟就出现在手中,他在瞬间架上梁麟的脖子,酷寒的脸上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夜叉!流云和梁麟同时震惊地叫出声来,不过却是君寒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海,别这样!君寒气喘吁吁地叫道,我好痛。
任海一听立刻跑回床边。
不会痛了,马上就不会痛了,我们别生了,我只要有你就好。
孩子不要没有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笨蛋!你不要孩子,我还不要你,你给我滚出去。
君寒听了气得双眼冒火,这男人怎么会蠢成这样!可是,你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痛成这样?向来冷静的脸上,此刻满布无措与心慌。
君寒看了才稍稍消了气,她抬手替他拭去额上冒出的冷汗,抚摸着他深刻的脸庞说:海,你爱我吧?对不对?见他点点头,虽然此刻痛得半死,君寒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道:我也好爱、好爱你。
我常在想,要是……你没出生到这世上,我就……遇不到你了,那……我一定会哭到老死。
她抓住他的大手放到隆起的肚皮上,说道: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正挣扎着想到这世上,他一定也有很想、很想见到的爱人。
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她,就像你找到我一样。
所以,我们一定要把他生出来,好好爱他,好不好?不然一定有个女孩子会哭到老死的。
任海这才恢复镇定,脸色依然很难看地紧抓她的手。
君君,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
君寒僵笑着。
现在,你的手可以借我一下吗?说完就抓着他的手臂很用力地咬下去,她实在快痛死了,这男人还在闹别扭。
自从嫁给他之后,她才发现这男人根本就是长不大的小孩,不时还得哄哄他,否则他那怪异的脾气就会闹的所有人鸡犬不宁。
要是给他太多的甜头,又会像只骄傲自大的公鸡,昂首阔步四处展示那闪闪发亮的羽毛。
偏偏自己就是爱惨了他那副狂妄自大的模样,嘴里尝到碱碱的味道,她心疼地松开了口,泪水又涌上眼眶。
这男人真笨,流血了也不会挣脱!君寒抱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哭了出来。
别哭,你别哭了。
任海见着了她的泪水,顿时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是不是很痛?你再咬好了,别再哭了。
谁知君寒听了哭得更伤心,紧紧地抱着他的大手,泪水不停落下,哭得任海心慌意乱。
该死的!她为什么会这么痛?任海暴躁地对着梁麟吼叫,你快点想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生孩子本来就会很痛!梁麟两眼翻白在心底叨念。
你这算什么医生?任海一脸狂怒地揪紧粱麟,完全失去理智。
拜托!怎么又来了。
君寒含泪无力地看着任海,这家伙怎么就是学不乖?拜托,谁把他敲昏拖出去好吗?她放弃让他冷静下来的想法了。
再这样下去,她光是担心他会不会失手宰了梁麟就够了,还生什么孩子!在下一瞬闻,长风稳稳地将任海接住,跟着地面无表情地对着君寒说:是你下的令。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奉令行事,若有其他后果,例如任海醒来后的狂怒,就请自行负责。
接着,长风无视众人惊讶的视线,轻轻松松地就将任海扛上肩头带出房门。
哇!梁麟首先松了口气,终于有人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了。
一阵折腾、喧器过后,魏君寒终于顺利地产下一子。
尾声清晨。
阳光温和的洒落凌云山庄。
阵阵嘻闹的欢笑声从窗外传来,君寒懒懒地翻身继续睡觉,对于那笑闹声和刺眼的光线不自觉地轻蹙眉头。
突然,一道黑影在刹那间从窗口飞射掉到床上,不偏不倚地碰到好梦正酣的魏君寒。
她猛地睁开双跟,就见到一双圆滚滚的金色大眼心虚地盯着她看,君寒无视他那无辜可爱的小脸,生气地将浑身湿透趴在她身上的宝贝儿子抓起来叫道:你老爸呢?在水水里。
他眨了眨眼很诚实地回答。
君寒很快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抱着才满三岁的儿子冲到阳台,怒气冲天地大叫:任海!我说过别把你儿子当球玩。
谁知一踏进阳台就被任海给抱了满怀。
我没有啊!老婆,好冷喔!哇,知道冷,你还抱我!他身上衣服还滴着水,这一抱霎时将君寒的身子也弄湿大半。
你们俩大清早做什么弄得一身是水?君寒生气地推开他,顺便将儿子交到他手上,省得他又想再抱她。
还有,什么叫你没有,那这小子怎么会掉到我身上?我们在抓青蛙,他说要给你看,一个没控制好就……任海抱着宝贝儿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君寒。
她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因为她这个月忙着赶稿子,冷落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每天早上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叫她起床,以报复她的不理不睬。
可是,儿子闹也就罢了,连任海也跟着瞎闹,她真的觉得好像养了两个小孩一样。
偏偏每次看着一大一小同样无辜、可怜兮兮的两双金色眼瞳,君寒就气不起来了。
蛙蛙。
任逸风一只小手挂在任海脖子上,另一只怯怯地伸到君寒面前,上面则有一只小如拇指般的青蛙。
好笑地看着宝贝儿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似这小小的青蛙是多么贵重的宝物,她轻笑出声道:你要送我吗?见她露出笑脸,任家两父子才松了一口气,任逸风严肃地点点头,那张小脸看起来和任海更加相像了。
好吧!看在这青蛙的分上,就饶了你们一次。
君寒小心翼翼地欲接过那只动也不动的青蛙。
谁知他却在瞬间收了回去道:先亲亲。
好哇!你威胁我?她扬眉故作生气状,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结果只好亲了下儿子的脸颊,才收下他的宝贝青蛙。
岂料这下变成任海鬼叫。
我也要!要什么?睁着晶亮的双眼,君寒偷偷地退了一步。
任海动作却比她更快地伸手将她拦腰拉向自己,用力地给了她一个深吻,直到她娇喘吁吁地瘫在他身上,他才用鼻子磨蹭她的耳垂低哑地道:我们去洗澡。
君寒霎时羞红了脸,儿子还在你手上,你安分点!对啊!安分点。
任逸风好玩地重复妈妈的话,顿时换来君寒的大笑和任海没好气地瞪视。
就知道把你生出来不好,只会当超级电灯泡。
他轻敲儿子的头满脸郁闷。
最宠他的不也是你!屋里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你还一样一样的带他抓。
君寒戳着他的胸膛没好气地念道。
那不一样!你是我的。
他自大地宣告。
是我的!任逸风又再次重复老爸的话。
任海一听立刻正经地对儿子说:不对!她是我的,你的要自己找。
为什么?任逸风小小的脸浮现满脸的不甘愿。
因为……所以……任海很严肃的开始对儿子解释。
君寒在一旁看得笑弯了腰,这对父子真是有够宝!结果,直到夕阳西下,任海还在很认真的向儿子解释,为什么他要自己找。
妈妈。
任逸风乖乖地躺在床上准备就寝。
嗯?君寒爱怜地替他盖好被子。
我也可以找到吗?他迟疑地问,小小的脸上一脸期待。
当然可以,所以你要快快长大啊!她笑着回答他。
嗯。
任逸风这才用力地点点头,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照顾完宝贝儿子,君寒走进卧房,见到任海沉稳的背影,她从他身后环抱住他,心中充满幸福的感觉。
怎么了?任海转身轻问。
没有,我只是在庆幸。
你是在庆幸我被罗刹砍伤,好让你救吗?任海闻言轻笑。
不是啦!笨蛋。
我是在庆幸我爱上了你。
君寒温柔地窝在他怀中。
要是下辈子我爱上其他人,没爱上你怎么办?任海抬起她的脸,定定地望着她狂妄地说:那我会先把那些人给宰了,然后让你再爱上我一次。
自大。
君寒一阵鼻酸,笑着骂他。
我知道。
任海在银色月光下将她紧紧拥进怀中,这个他永远都舍不得放手的小女人。
明亮的月色,映照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月娘看着世界的情人,仿佛露出了一朵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