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淇望着面前神态冷漠的女人, 冷笑提下唇,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说到底也是他蠢,那个时候苏娆来打听他的交际圈, 他根本没有一点点的防备,还以为她对他产生了兴趣。
苏娆, 你真是没有心啊!我都怀疑像你这样的人会不会有感情。
楚淇故意用言语刺激她。
他想在苏娆的脸上看到一点特别的表情,可她表现得异常淡定,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太多的关注我,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
苏娆说完这句就要从他身边过去。
楚淇却又拦住她,从上而下认真打量她一遍,还不愿放她离开。
他最介意的问题是苏娆当初为什么没有看上他,哪怕她跟他谈过恋爱再去和司意寒好, 那也比现在要强。
男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格外在意。
那你是真心喜欢寒哥吗?你故意接近他难道没什么目的吗?楚淇忍不住问。
苏娆沉默了两秒,我的私事不想和你说, 不过你非要我对你表示一下歉意, 那我就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谁要你这么敷衍的道歉。
楚淇对她简直是又爱又恨,他无奈叹了口气, 换个问题,那你们会结婚吗?苏娆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直截了当地回复,我们即使分手,你也不会有机会,死了这条心吧。
………楚淇的心思被戳中,他瞬间恼羞成怒,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会惦记兄弟的女人吗?你不惦记就不会问那种问题。
苏娆自始至终都很冷静, 说完微微颔首, 我先回去了, 你注意调整自己的情绪。
操!楚淇看着她的背影,一脚狠狠踢到了墙上。
这女人她凭什么那么拽?-回到包厢,苏娆进门就对上司意寒清冷的视线。
他就那么望着,目光无波无澜,看不出内心有什么情绪。
苏娆去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今天有点儿累,要不然回去吧?司意寒应了声,问她吃饱没有。
你们刚刚聊天,我一直在吃东西。
司意寒了然,很快站起身来,今天先到这儿吧,改日再聚。
这就走了?俞士杰很诧异,我还打算再约下半场呢。
寒哥现在是有妇之夫,跟我们可不一样。
韩遇喝了半瓶酒,目光有几分迷离,望着苏娆笑得莫名其妙。
苏娆被他笑得有些发毛,不适皱眉,下一秒听见他说:苏娆,你捡到宝了知道吗?我认识寒哥十几年,没见他跟哪个女人走近过,你是第一个得到他的,你看他现在对你多好,你可不能辜负他啊!行了,说什么呢?俞士杰推了他一把,望向司意寒,我送你们出去吧。
他将两个人送到了饭店门口,看到了司意寒为苏娆买的那辆车,两眼立即放光。
瞧这华丽的车身,瞧这流畅度。
俞士杰的手拂过,忍不住啧啧感慨,苏娆,我都羡慕你。
苏娆轻笑了笑,跟着司意寒上车。
回去的路是他来开车,苏娆靠在车窗上,整个人的情绪说不出来的有几分低落。
她极少会这么安静。
等红绿灯的时候,司意寒侧目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你不高兴?啊?听他询问,苏娆诧异转头,下意识反驳,没有啊。
那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司意寒这样问,让苏娆想起了自己曾经和他相处的状态。
那个时候为了讨司意寒的欢心,巩固他们的感情,她即使很累,在他面前也总会表现出元气满满的样子,对他撒娇卖萌,好像没心没肺,活得无忧无虑。
但那不是她最真实的自己,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静沉默的,没那么积极阳光,反而负能量满满。
她带给司意寒的是一种伪装出的假象罢了。
苏娆那时候倒没想过她要在他面前演多久,因为她认为他们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司意寒对她也就是一时新鲜,说不定哪天就厌烦了。
所以,随心所欲,在他面前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不去顾及后果。
然而现在,当你真的打算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时候,之前的任性妄为全都成了给如今的自己挖的坑。
苏娆想想就觉得头大。
她沉思了一会儿,才出声道:可能是练了一天的车提心吊胆,精神太疲惫了吧。
苏娆还是没办法直接告诉他,她其实不是他所看到的性格,因为她会害怕,司意寒喜欢的是伪装出来的苏娆,而不是真正的她。
那今晚早点休息。
苏娆迟疑两秒,嗯。
-第二天是周日,苏娆睡到自然醒,起床后才知司意寒很早就出门了,昨晚临睡前他告诉她今天约了客户,可能要在外面一天。
时间已经快十二点,苏娆简单吃了午饭,准备去超市补货。
苏娆买东西属于目标性很强的那种人,她不喜欢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逛,家里缺什么就买,不缺的她也不会想着买回家试试。
装了满满一购物车,苏娆结完账,装了两大袋。
收银员看了都担心的问她自己一个人拿不拿得动。
苏娆笑了笑,说:我力气挺大的。
这个袋子里有一袋是零食和日用品,还比较轻,另一袋是水果和蔬菜,苏娆每走一段路就会歇个半分钟,看看周围路过的风景。
她也不觉得这有多累,好久没这样感受生活了,还挺美好的。
特别是想到回家后她要学着做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菜,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苏娆一路的心情都很愉悦,经过楼下时,看见草丛里趴着一只小流浪猫,她还从袋子里拿出买的鳕鱼肠,拆开给了它两支。
小猫大概饿坏了,吃得狼吞虎咽。
苏娆想到物业会把小区里的流浪猫送去救助站,就给他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小猫接走。
不然它孤苦伶仃在那儿徘徊,只能过风餐露宿的生活。
苏娆今日的好心情截止于她回到家的那一刻。
她刚进家,来到厨房,准备把水果和菜先放进冰箱,苏兴哲的电话就打来,问她在不在家。
平时没事,他们父女俩从来不会联系,苏娆便直接反问他是不是有事情找她。
苏兴哲停顿片刻说:我现在在宁城,你奶奶让我带了些吃的过来,你要在家,我给你送过去。
苏娆知道他只是拿这个当成是一个幌子。
但在电话里,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的潜意识里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苏兴哲来得很快,不出一个小时就到了。
他真的带了不少东西,苏娆接过去,打开袋子,看到一袋袋用真空装着的腌菜还有牛肉条之类的东西。
她上大学那阵,奶奶也经常会为她准备这些吃的,怕她在外面吃不好。
虽然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很丰盛,但味道跟家里人做的比起来,总归是少了几分眷恋感。
苏兴哲去沙发上坐着,苏娆为他倒了杯水。
他们疏离客套得不像父女俩,就像是一位来做客的普通客人。
司总今天没过来吗?苏兴哲找了个话题问。
他一整天都有应酬,很忙。
嗯。
苏兴哲抿了口水,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上次闹得很不愉快,本来我过来还想和他一块吃个饭,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吃饭的机会以后不多得是吗?苏娆故意顺着他的话在说。
苏兴哲点点头,忍了半晌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苏娆静静看着他,苏兴哲和她的目光对上,讪然一笑道:春节后公司的业绩很不景气,有老客户撤了一笔大订单,弄得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所以我想看能不能问问司总,把他们怡得品牌的单子都给我们,让我们公司成为独家供应商。
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娆听得有些好笑,之前司意寒会跟你合作,我猜他可能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然他没道理放着宁城这边大的木材厂商不找,去跟你合作。
人应该学会知足,不能别人帮你一次,你就惦记着让他帮你更多,这不是该回馈别人的方式吧?况且,你以我和他的关系为筹码去跟他谈合作,是拿你女儿当什么了?你就没想过我在司意寒的面前会抬不起头吗?苏娆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寒心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每次还是会难受得像是要窒息。
她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只看到他的利益呢?如果不爱自己的孩子,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苏娆,我不过就是来和你商量,你伶牙俐齿在说什么?苏兴哲猛然起身,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回报我不是应该的吗?我还想问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爸放眼里。
苏娆咬紧牙关,带着恨意的眼神瞪向他,歇斯底里对他吼,我把你放眼里的前提是你要把我放心里,你都没拿我当女儿,我凭什么要管你?难道你以为生个孩子从来不管她的死活就能等着她给你养老了?你怎么能想得这么天真?在我眼里,你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合格过!你再说一句。
苏兴哲被他气得颤抖,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捏紧。
我说你不配当一个爸爸,如果不是你当初出轨,让那母女俩进门,一直偏心苏语薇,我也不会养成现在的性格,你都不知道我有的时候会有多恨你。
苏娆话音未落,他的巴掌狠狠扇到了她的脸上。
她被凶猛的力道打得偏过头去,唇角都破皮渗出了血。
口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很呛人,也很刺鼻。
苏兴哲的手掌隐隐发麻,他清楚自己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脸上浮现出懊恼,但没有道歉,反而又撂下一句狠话,我宁愿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没有哪句话比这句杀伤力更大。
孩子有自己选择出生的权利吗?凭什么他说得好像是她自己想被他生出来一样。
苏娆的眼中蓄满了泪,但她咬牙隐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
这不是苏兴哲第一次打她了,早在她九岁的那一年,他就动手扇了她一个巴掌。
苏娆至今仍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苏语薇的手扒在门框上,露出脑袋,看着她被打得嘴角流血,在那边得意洋洋的笑。
明明是她自己跑步摔倒,她却哭着跑回家,说是姐姐推了她。
苏兴哲那时被她们母女俩挑拨得看到苏娆就头疼,在他的眼里,苏娆早已经不是一个温顺懂事的孩子,苏语薇一告状他就信了,把苏娆叫到了他的书房问话。
苏娆从小就是一个骄傲又倔强的性格,见她爸还没了解清楚事实真相就质问她,开口顶撞了他几句,谁知那天苏兴哲刚好跟一位客户发生了争吵,心情本就不快,正好借着苏娆出了气,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那是苏娆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她还记得那种感觉有多受辱,耳朵里面嗡嗡的像有虫子作响,嘴里也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味道。
她感受到强烈的羞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用力扣着那一层皮,怎么也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苏兴哲没有管她,打完那一巴掌径直走出书房。
过了好一会儿,苏娆才缓慢抬头,结果第一眼就看见在那边暗自窃喜的苏语薇。
那一瞬间,她对她的恨意到达了极致,她想也没想地扑上去,将苏语薇按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对着她的脸扇了几个耳光。
苏娆从来都不是肯示弱的人,她知道她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小恶魔,但在那天之前从来没有使过坏,当受到强烈的刺激和伤害后,小恶魔终于不再受禁锢,彻底被释放出来。
-窗外的太阳不知何时落下了,橘红色的晚霞如同画笔在遥远的天际染上一抹彩虹般的亮点,屋子里却逐渐变得昏暗。
苏娆也不知自己在沙发上究竟坐了多久,周围静悄悄的,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拖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进了洗手间里。
打开灯,镜子里清晰照出她这一刻的脸。
右半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唇角边还有没擦去的血迹。
苏娆打开水龙头,用洗脸巾沾上水,无所谓地在嘴角抹了两下,擦干净后去客厅翻出了医药箱,找出了一支消肿药膏。
一切都很平静的,她把药膏挤在指腹,轻轻涂抹在红肿的地方,疼也没吭声,可就在她放回药膏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药盒锋利的边缘划破手,苏娆的情绪刹那间就崩溃了。
她发泄似的重重扣上药盒的盖子,埋下头,无助哭出声。
苏娆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的记忆片段,全是痛苦的悲伤的,被妈妈抛下,被误解被冤枉……她想记起来好的开心的回忆,却怎么都找不到。
在这一刻,苏娆忽然发现了她以前从未重视过的问题,也许她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的。
那一晚,楚淇骂她的话还清清楚楚响彻在她的耳畔,他说她根本没有心。
苏娆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性情冷漠,但此刻猛然发现,她可能是真的有问题。
擦干眼泪,苏娆冲动之下拿手机预约了一位心理医生的号,当页面显示预约成功之后,她又恍惚了。
她见到人家医生要聊什么呢?跟她说她的童年经历,把她努力想要愈合的伤疤再揭开,暴露给别人看吗?苏娆感觉自己太神经质,她无声点了取消,之后进厨房做饭了。
之前在网上看到毛血旺的做法,苏娆打算复刻一遍,她切了毛肚、午餐肉、牛百叶等放到一边备好,然后去洗菜。
这次,苏娆做得格外认真,完全进入到做饭的世界里,连司意寒是什么时候进来,到她的身后,都完全没有察觉。
司意寒看她手忙脚乱,一会儿去翻锅,一会儿去切菜,感觉很可爱,禁不住笑出声。
苏娆被突然响起的笑声吓到,错愕回过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已经站在这里五分钟了。
司意寒发现她的脸颊有点儿不对劲,他以为是光线问题,走过去想要看看,苏娆却猛地回过了头。
你是不是看我这样的厨房小白做饭挺好笑的。
苏娆嘟哝着,心脏跳得飞快。
她内心其实是希望司意寒今天不要过来了,不太想被他看见她的窘迫。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扇耳光,实在太难堪了,任谁也不想把这种事情说出去。
有哪个人不想对别人谈到父母的时候是带着满满幸福感的呢?你的脸怎么有点儿肿了?司意寒仔细打量着,要把她拉到灯光下面好好看看。
我先做饭,等会儿再说。
苏娆的目光一直在闪躲。
司意寒猜她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难怪见到她就感觉她气压不对。
他回到厨房门口,沉默望着苏娆。
苏娆尽管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压力。
她关上火,将清炒的莴笋丝盛到盘子里,转身交到司意寒的手上,服务生,上菜。
司意寒端到餐桌上,和她之前做好的毛血旺还有牛肉丸子汤放到一起。
他没有告诉她今晚会过来吃饭,她怎么还准备得这么丰盛。
苏娆盛了两碗米饭,拿了筷子出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借着餐厅吊灯白皙柔和的光芒,司意寒清楚看到了她的脸,和隐隐约约不太清晰的指印。
在亲眼目睹之后,他的气场瞬间发生变化,温和的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愤怒得像是要杀人那般。
谁打的。
我爸。
苏娆低下头扒了口米饭,他下午过来了趟,我和他发生了点口角。
在苏兴哲来之前,苏娆还想,她刚好买了菜,打算下厨做饭,刚好让爸爸尝尝她的手艺。
就算他们父女之间的情感已经千疮百孔,她时常还是心软,变成渴望得到父爱的小孩。
司意寒沉默得一言不发,他似乎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在苏娆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出声询问: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等吃完饭再说吧。
苏娆往他的盘子里夹了些菜,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呢。
司意寒没有动,他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眸色晦暗,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眼中翻涌。
苏娆想提醒他快点吃饭,却看见他眼眶红了,灯光之下,好像有晶莹在闪烁。
她一下怔在那里。
司意寒不会是要哭吧?在她的认知里,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应该是眼泪的绝缘体啊……苏娆慌了,桌下的手紧紧攥到一起,她现在除了劝他吃饭,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餐厅内的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压抑,苏娆低着头,也快要哭了。
她的手指揪着餐布,喃喃自语,我感觉这次的菜做得很成功,我还挺有成就感的,可别浪费了,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她的话说完之后的两分钟,司意寒终于有了动作,缓慢而迟疑地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口菜。
好吃吗?苏娆佯装轻松的问他。
嗯。
司意寒勉强点头。
其实他是真的吃不下,可他不想看到苏娆失落的样子,她已经那么难过和伤心了,就让她开心一下下吧。
苏娆这次做的饭跟之前比起来是真的好吃太多了,司意寒机械性的往嘴里塞着菜,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苏娆试图找话题缓和气氛,但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吃着饭,并谨慎打量司意寒的神情。
这漫长的一顿饭终于吃完了,苏娆想去收拾餐桌,却被司意寒阻止,他拉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按在床上,让她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他。
苏娆怎么好意思告诉司意寒,她爸来找她只是为了让她求司意寒帮忙拯救她们家的公司,她纠结揪着被角,迟迟都没开口。
还在跟我见外?司意寒的语气有些无奈。
苏娆低着头,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也有没办法对你启齿的事情。
她不说,司意寒也能猜得到。
他索性不问了,将苏娆揽进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抵着她的发心轻轻说:抱歉,下午我没在。
人总会被一句简单的安慰戳中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苏娆埋下头,强忍住眼泪,双臂用力抱紧了他。
司意寒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想哭就哭吧。
苏娆倔强的摇着头,有他陪着,她现在幸福得很,为什么要哭?两个人抱了很久很久,久到司意寒的手机响了,苏娆想让他去接电话,他还不肯放开,说:再抱一会儿。
苏娆在他怀里闷闷的笑,故意问他,请问你之前是要哭了吗?没有。
司意寒当然不会承认,我只是心疼你。
苏娆闭上眼睛,我的童年过得很不幸,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走出童年的阴影,但就在刚刚你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你就是来治愈我不幸童年的那个人吧。
听到她这样说,司意寒顺势往下讲:苏娆,你的童年无论经历了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世上的孩子都是没办法选择自己童年的,过得好坏都和父母有着直接关系,只能听从命运安排。
我知道童年受的伤很难治愈,但也不能自暴自弃,越是以前过得不好,越应该把握现在,你的人生从你踏上社会的那一刻就完全属于你自己了,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应该是由你自己来做主,懂吗?苏娆还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疑惑的看着他,希望他能为她拨开迷雾。
司意寒耐心说:我不会要求你断绝父女关系,也不能让你把你爸送到公安局里,但从今天开始,你要最大程度和他减少往来,不要再用亲情绑架自己,你不欠他什么,他对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家暴,这是违法的,他对你已经无情,那你也别再对他迷恋,他既然动手打你,就不配称得上是一位父亲。
可……苏娆的眉宇间拧起很深一道褶皱,她犹豫片刻,无奈叹气,我早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除了偶尔良心发现能想起来对我好,大多数时候他只爱自己,哪怕是对苏语薇好,他也不是真心实意,只是想哄我的继母高兴。
十八岁那年,我很想逃离那个家,想过和他彻底断绝关系,永远不再往来,却又舍不得奶奶,也不想我从今往后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再也没有家了。
司意寒握住她的手,现在你不用怕了,我会给你一个家。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刚好是单膝跪在地上。
苏娆的心脏砰砰直跳,司意寒该不会是要在这个节骨眼对她求婚吧?可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她心慌得不行,以为司意寒下一秒就要掏出戒指,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他的下文。
苏娆知道她是会错意了,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怕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司意寒站起身,目光又流露出狠意。
苏娆当他说了那么多,这事儿就掀篇了,没想到他还是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明明挨巴掌的人是她,但司意寒却表现得比她更在意这件事情。
如果这样都不算爱的话,那她的确想象不到爱情还能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