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休息时间,林雅向吴玉婷报备一声,问了屈宗毅的座位之后,悄悄到上层的商务舱。
机上的乘客几乎都在睡觉,她无声的走到屈宗毅的座位,82K是靠窗的位置,她小心的横过82H的乘客——是一位陌生的男乘客,不是她以为的杨玉茹——轻轻的拍拍屈宗毅的手。
他立即睁开眼睛,一看见她,立即轻轻的将椅背扶起,对她温柔的一笑。
嗨!他无声地打声招呼。
跟我来。
林雅朝他比了比手势。
咳!82H的乘客轻咳一声,睁开一双湛蓝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们,表情似乎有些不悦。
抱歉,惊扰到您。
林雅立即轻声道歉,有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地方吗?我肚子饿了。
梅尔文故意冷着声音道。
小姐约会结束,可以拨空帮我泡一杯杯面吧。
请稍等,马上为您送来。
林雅心里忍不住圈叉。
这次客诉大概跑不掉了,还有对吴玉婷他们很抱歉,这个时间只要一家烤肉万家香,等一下闻香的客人就会纷纷要求也要泡面,厨房会忙死,唉!朝屈宗毅使了个眼色,她便转身离开。
一会儿之后,他也起身准备离开,不料梅尔文突然嘲讽的开口。
要去幽会了吗?他表情一僵,冷冷的瞪向梅尔文,压低声音警告,请你尊重一点。
我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你们很明显的正打算这么做,不是吗?梅尔文嘲弄的笑。
屈宗毅不想给女友惹麻烦,所以隐忍下怒气,沉默的越过他离开。
他没发现梅尔文在他身后露出一抹莞尔调皮的笑,也没有发现坐在83A的杨玉茹已经睁开眼睛,眼底满是不甘的怨怒目送着他的背影。
他来到厨房,和端着杯面的吴玉婷擦身而过,礼貌的点了个头打声招呼,闪进厨房,看见雅雅。
坐。
林雅说。
屈宗毅坐下,望着她,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关心地问她。
雅雅,怎么了?微倾身,专注的审视着她。
很累?温柔的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林雅摇头。
屈宗毅,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坐这班飞机?他微微一笑。
因为我知道你飞这班,所以才没告诉你。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啊!她虽然压低声音,可是语气不太高兴。
雅雅,你是因为这样不开心吗?屈宗毅在她面前蹲下,仰头认真的望着她。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如果在机上你们对单一旅客特别照顾,都很可能被其它旅客投诉,所以我知道你飞这班飞机的时候,我才没告诉你,不想替你带来麻烦嘛!林雅眨了眨眼。
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她有些挫折的叹气。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
屈宗毅轻笑,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
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吧,快去休息,你看起来很累。
屈宗毅……林雅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关心你?屈宗毅闻言,眉头微蹙。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因为我都没问你坐哪班飞机啊!她有点自厌的说。
但是你会叮咛我该带什么行李,飞哪个国家不可以带什么东西,注意什么细节,现在的季节该做什么准备……你的关心,是从心里的,做对我有帮助的事,而不是表面上问一下班机时间,因为你知道你无法分身来送机或接机.屈宗毅仰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雅雅,难道你一直在担心这个吗?嗯。
林雅叹了口气。
傻瓜,你想太多了。
他微微一笑。
好了,现在没事了,你赶快去休息吧!我们会在纽约停留三天,你工作结束之后打电话给我,我去饭店找你。
好。
你快去休息。
不要一直赶我去休息嘛!你这么不想见到我喔!林雅噘着红唇,不满的说。
雅雅,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你们的辛苦我非常了解,你不趁现在赶快休息,等到工作时会很累,我会很心疼。
轻抚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再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乖,去休息,不要让我这么担心。
好嘛!林雅投降。
两人离开厨房,看见吴玉婷站在舱口,屈宗毅朝她点点头。
谢谢阿姐,雅雅请你多照顾。
吴玉婷挑眉,似笑非笑地望向林雅。
不用客气。
你先回座位,我和阿姐谈谈。
见屈宗毅欲言又止,她微笑。
不会太久,我马上就回去休息。
他点点头,向吴玉婷轻声道别,走回座位。
啧啧,好个温柔体贴又深情的未婚夫,真是好嫉妒啊!屈宗毅一走,她立即调侃。
这下连豪爽的林雅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阿姐!好啦,不笑你。
怎样?有什么事要交代的?阿姐不用给他特别待遇,免得有些心胸狭隘的旅客找麻烦,客诉阿姐差别待遇。
我懂,我懂。
吴玉婷点头。
服务铃开始响起,她差点就掩脸叹息,开始了。
对不起,阿姐。
林雅真的好抱歉。
我也来帮忙。
不用了,这是迟早的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吴玉婷催促她回去休息,转身也赶紧和其它弟弟妹妹忙碌了起来。
独家制作屈宗毅三人才出关,远远的便看见得蒙集团负责接机的两位公关人员,便朝他们走去。
互相介绍几句之后,两名得蒙人员领着他们离开机场大厅,来到乘车处。
不料下一瞬间,他身旁走来两个男人,一个就是飞机上坐在他隔壁的男人,另一个似乎是来接机的。
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和张家昆、杨玉茹隔开,三人都来不及反应,张家昆他们如预定的被带进公关人口贝的车子里,而他则被架入另一辆加长的豪华轿车中。
你们……屈宗毅正想质问,却在看见车内的另外两人时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女士为何红着眼眶,神情激动的看着他?那位中年男士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接着……就是机上坐在他隔壁的年轻男子,为何似笑非笑,眼神发亮的看着他,宛如看着一道美味佳肴似的?亚德里恩……迪布勒伊夫人哽咽的低唤。
亚德里恩!这个字让屈宗毅一震。
他之所以会学法语,就是因为这个宇,而这个字,是刻在他从小戴着的一条项炼牌坠上,直到上了高中,他知道这个字是一个名字,联想到可能的情况之后,便将项炼拿下,收了起来!而最近,他莫名的常常拿出那条项炼,如今,他竟然在一个陌生女士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而且是对着他呼唤,这代表着什么?你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屈宗毅尽量维持声音的平稳,不让心中的混乱显露出来。
这位,是得蒙集团总裁——杰罗姆·迪布勒伊。
梅尔文介绍父亲,接着母亲,这位是总裁夫人——莉蒂亚·迪布勒伊,至于我,我是梅尔文·迪布勒伊,得蒙总经理。
他们的身分让屈宗毅有些错愕,一会儿,他望向梅尔文。
飞机上的一切是刻意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巧合有,安排也有,不过那些挑衅的话,绝对不是真心的。
梅尔文笑道。
屈宗毅点头,也不想追究。
劳烦总裁一家三口接机,我受宠若惊。
这绝对不是客套话。
他不过是一个台湾企业的企画部经理,为何会劳动到总裁一家三口亲自接机?再加上迪布勒伊夫人口中喊的名字,其中的可能性更让他冷汗直冒,心惊胆战。
亚德里恩,亚德里恩,我是……莉蒂亚,别激动。
杰罗姆轻轻的握住妻子的手。
我来。
迪布勒伊夫人点点头,湛蓝的瞳眸一瞬不瞬,激动渴望地凝视着屈宗毅,没有稍离。
亚德里恩,你没有看出来我们有几分相似吗?杰罗姆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狠狠的打进他的耳膜。
屈宗毅一震,抬起眼仔细的审视着迪布勒伊总裁,愈看,愈是心惊。
虽然没有夸张到像那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情形,但是两人的五宫脸形,确实有几分相似!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用他们多说什么,光是这样的开场白就足够让他猜到他们出现为的是什么,可是……这种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必须给他一点时问好好的想一想!确实是令人惊讶的巧合,不过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其实不少,根据统计数字,大约——亚德里恩,我们谈的不是什么统计数字。
杰罗姆轻声打断屈宗毅。
凭他的经历,怎会看不出这孩子在逃避呢?敝姓屈,也有一个简单的英文名字,叫做Hugh(修),我们不谈统计数字,还是来谈谈这次贵公司亚太地区总代理权的事吧,敝公司目前——修!杰罗姆打断他,如他所愿的下再用亚德里恩称呼他,深深的审视着他,一会儿点点头。
我想你已经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而且并不想谈。
屈宗毅无话。
你需要时间思考这件事,是吗?杰罗姆轻问。
他垂下眼,默认。
好吧,我们会给你时间好好的思考这件事,不过请你答应,给我们时间向你说明一切,不要妄下断语。
可是Jerome我……莉蒂亚焦急的抓住丈夫的手。
她渴望马上紧紧拥抱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啊!杰罗姆拍拍妻子的手。
亲爱的,你看不出来他很混乱吗?我们有几天的时间让我们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可是对他来说,太突然了,我们必须给他时间啊!呜呜……莉蒂亚忍不住掩脸啜泣。
都是我的错,当初如果不是我太没用,亚德里恩也不会……莉蒂亚……杰罗姆哀伤的低唤。
请不要难过。
屈宗毅不忍地伸出手,轻轻覆在那颤抖的纤细手上。
她这么的悲伤,是不是代表,他……并不是被抛弃的?亚德里恩,我可怜的孩子……莉蒂亚抬起泪眼,凝望着他。
她好想紧紧拥抱他,可是她不想吓到他啊!亚德里恩……是我的名字吗?那不容错认的渴望,让他心软了。
是的,是的……莉蒂亚激动的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们……屈宗毅喉咙微哽,困难的咽下硬块之后,才继续道;你们认为我是你们的……亲人?我们是你的父母,你是我们的长子。
杰罗姆说,指向梅尔文道:他是你的弟弟,你唯一的手足。
果然!屈宗毅深吸了口气。
虽然我和迪布勒伊总裁的外貌有几分相似,不过或许这只是巧合,我是在台湾长大的,台湾与纽约距离遥远,不太可能……如果你愿意听我们说了,那我们回家谈,好吗?杰罗姆小心翼翼的问,仿佛怕将他吓跑似的。
回家吗?那是他的家吗?他的家应该是有奶奶,有……雅雅在的地方!可是……望着眼前这三个可能是与他血缘相系的陌生人,看着他们既悲伤又喜悦的激动表情,就算这件事对他来说太过突然,冲击太大,他还是……不忍啊!他该听吗?听了之后,会对他的未来造成什么样的冲击呢?我想先打几通电话。
屈宗毅终于开口。
好,你先打电话……电话?电话呢?杰罗姆找着电话,一直表现得很沉着冷静的假象,此时出现了裂痕。
我自己有。
他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是啊,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也很大啊!掏出手机拨给张家昆,对于同仁焦急询问怎么回事,他没有多做解释,只告诉他们他没事,要他们先回饭店。
收线之后,他拨了另一个号码,响了几声之后,对方接起。
哈啰?屈宗毅?林雅轻快的声音传来。
才下飞机就打电话给我,这么想我啊?我们才刚上车,不过还在机场等老总和一个迷路的香港弟弟。
你现在在哪?到饭店了吗?一听到她的声音,屈宗毅喉咙哽咽,眼眶发热。
雅雅……他低唤。
林雅闻声一怔,立即转身靠向车窗,关心地问:怎么了?屈宗毅,发生什么事了?雅雅,我需要你……屈宗毅转头面向窗外,将额头靠在车窗上。
我需要你……好,你在哪里?她没有犹疑。
我们怎么碰面?我现在好混乱,雅雅……好,我来决定,你现在在哪里?车上,才刚离开机场不久。
那我在门口等你,你回头来接我,可以吗?林雅偏头向吴玉婷报备一声,开门下车。
好。
屈宗毅深吸了口气,转向迪布勒伊总裁,改用英文问:可以转头回机场吗?我要接一个朋友。
杰罗姆点头,吩咐司机转回机场。
虽然听不懂中文,可是从亚德里恩的语气可以感觉到,电话那端的人,是他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一面的人,而且是他选择陪他面对这重大一刻的人。
朋友?屈宗毅,我只是你的朋友吗?林雅故意问,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很严重的事。
雅雅,我希望能当面介绍你,而不是只在电话中提起。
屈宗毅轻笑,听见她的声音之后,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哇咧!好大的阵仗,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的车队。
她看见车道驶来一列黑头车,忍不住低呼。
屈宗毅立即搜寻窗外,果然看见林雅。
停车。
他立即说,车子都尚未停稳,他便开门下车。
咦?屈宗……林雅错愕,紧接着便被他紧紧抱住。
雅雅……他激动的喊。
林雅没追问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越过他的肩膀,望向也下车,立在车旁看着他们的三个人。
她没认出梅尔文就是在机上坐在屈宗毅隔壁的人,因为那时候灯光昏暗,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个中年男子的脸上时,脑袋像是被雷劈中似的,瞬间便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她猜想的没错,那也难怪屈宗毅会这么混乱激动了。
可……这未免太巧了一点吧?屈宗毅又是怎么坐上他们的车的?她拍拍他的背,温柔地说:先上车再说吧!结果在车上,他们什么也没谈到。
一路上,屈宗毅像是退化成言语无法沟通的小婴儿似的,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肩上,连为他们双方介绍的意愿都没有。
其它三人看他那样子,也只能沉默,那么她这个状况外的人,也就不好喧宾夺主的多说什么了。
所以,一路沉默,直到此刻,他们坐在这栋豪宅的豪华书房里。
亚德里恩——莉蒂亚终于忍不住低唤。
她叫林雅,你们可以叫她伊琳诺,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会在年底举行婚礼。
屈宗毅握紧林雅的手,有丝急切的打断迪布勒伊夫人的话。
你是全球航空的空服员。
梅尔文说,看了一眼她的制服。
职务是FlightPurser。
哟,说得这么肯定,可见很了解嘛!职称说FlightPurser是比较好听啦,其实不过是个厨娘罢了。
林雅耸耸肩。
FlightPurser就是机舱事务长,简称FP,专门负责厨房里的工作,在头等舱或商务舱服务的时候,直属上司是SP,但是在经济舱服务的话,就直接归老总管,若是老总没下来碎碎念,FP就能猴子称大王啦!哈哈!梅尔文淡淡一笑。
原来她没认出他就是在飞机上找她麻烦的人,呵呵……得蒙集团上个月才入主为全球航空最大股东,你知道吗?他问。
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在最前线当炮灰、劳苦功高薪水少的小咖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种直接面对大老板的机会可能是一朝一会,不顺便酸一下就太浪费了。
请问现在主角是我吗?迪布勒伊家族三人都微微一笑,望向屈宗毅。
亚德里恩,你愿意听我们说了吗?杰罗姆哑声问。
被握住的手一痛,林雅眉头微微蹙起,她偏头望向屈宗毅,正巧对上他抬起的眼。
心蓦地一痛,那冰蓝的眼底,满是惊慌痛楚不知所措。
毅,我在你身边。
她柔声地用中文说。
永远?屈宗毅低哑地问。
当然。
他在担心什么?不管我是谁?急切地寻求保证。
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身分,对我来说,你就是屈宗毅,我唯一的爱人,不过……林雅有些调皮的故意留下话尾,果然看见他紧张的表情。
你刚刚听到那个小弟说的话了吧?他们成为全球航空的最大股东耶!如果你有办法让我们加薪的话,就算你赶我,我也会巴着你不放,嘻嘻……屈宗毅终于露出一抹微笑,松了口气,握紧林雅的手。
谢谢你,雅雅,谢谢你在我身边。
不客气,那么现在可以听他们怎么说了吧?他点点头,望向紧张急切的三人。
在听你们谈话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我愿不愿意继续听下去,了解事情的始末。
你说。
杰罗姆点头。
我……声音太过沙哑,他停下,清了清喉咙。
我是被……他……问不出口。
他是被你们抛弃的吗?林雅开口问。
屈宗毅神情紧绷,却松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感谢她替他问出口。
当然不是!莉蒂亚失声喊。
他闭了闭眼。
那……我愿意听。
独家制作典型的豪门悲剧。
一个对独生子占有欲太强的婆婆,一个麻雀变凤凰、不讨婆婆欢心的媳妇,就算怀了身孕,仍被婆婆百般刁难、不被承认,千方百计的就是要赶走这个抢走宝贝儿子的寒酸女人,甚至为了不让这个女人母凭子贵,正式入主迪布勒伊家,竟然假造意外伤害媳妇,造成早产。
接着,趁着媳妇因伤及早产还陷于昏迷,儿子守在病床旁寸步不离、无暇他顾之际,竟一手遮天,将出生不到两个星期、还在保温箱里的婴儿送走,以另一个死婴替代,谎称婴儿暴毙,就是要逼疯媳妇,将她赶出迪布勒伊家门。
那个……那个可恶的、没人性的、变态的臭老太婆呢?!林雅一肚子火的跳起来发飙,完全忘了眼前这三个人是什么身分。
雅雅!屈宗毅惊喊,赶紧拉住暴走的她。
咳!迪布勒伊夫妇两人猛地低下头。
祖母五年前过世了。
梅尔文忍着笑说。
死得……唔……林雅的嘴瞬间被捂住,一句死得好半路夭折。
雅雅,别乱说话。
屈宗毅用中文说。
林雅瞪他一眼,唔唔唔!知道啦!他这才放开她的嘴,拉着她坐下。
算那老太婆识相死得早,否则让我碰到,我一定一拳揍扁她,才不管她是不是年纪一大把,欠揍的人是不分男女老少的!林雅仍是忍不住怒火,不过她也识相的用中文抱怨。
屈宗毅拍拍她的手,看她为他气成这样,他心里不仅没了怒与恨,反而升起一股想笑的冲动了。
既然你们以为那个婴儿已经死了,为什么仅是看到我的照片,就认定是我呢?世界上毫无血缘关系,却长得相像的人也不少,不是吗?耶!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点?林雅好奇的望向那三个迪布勒伊家族的人。
我来解释吧!梅尔文开口。
祖母临终前,吐露了真相,因为当时祖母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所以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请某人把大哥抱走了,并找机会杀掉,可是后来那个人被发现受伤倒在街上,婴儿也失踪了。
很简单的解释,没有说明的是,祖母缠绵病榻长达六年,那六年的时间,祖母的精神是不正常的,简单的说就是发疯了,整天疯言疯语,咒骂母亲和他,他和母亲在祖母眼中是魔鬼,吞噬她的灵魂的恶魔,所以当她说出真相时,他们还一度认为她只是说些疯言疯语。
白雪公主王子版?林雅咕哝。
哦,确实有点像。
梅尔文忍着笑,继续道:当初参与的人,都已经过世了,我们没想到大哥会被送到台湾去,所以我们查了好久,却始终找不到大哥的行踪,直到收到照片。
我好抱歉,亚德里恩,当初都是我太不小心,太没用了,如果我注意一点,也不会发生意外早产,你就不会被抱走了,都是我的错……莉蒂亚忍不住哽咽的说。
请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屈宗毅摇头。
你们……怎能确定是我?你身上有一条刻着亚德里恩这个名字的项炼,那是迪布勒伊家族的传统,每个孩子一出生,就会戴上刻有他名字的项炼。
杰罗姆解释。
不过……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毕竟你的情况特殊,我母亲会将项炼拿走的可能性也很高,甚至遗失了也有可能……屈宗毅垂下眼睫。
项炼他有,可是……做个DNA检验应该不难才对。
林雅建议。
如果这样你才会相信,我们马上做检验。
杰罗姆立即答应。
不!他猛地站起身。
屈宗毅?林雅也站了起来,讶异的看着他。
雅雅,我……他叹了口气,没有解释,转向迪布勒伊一家人。
我现在有事要做,另外再决定时问……只要一根头发就够了。
梅尔文说。
改天吧!林雅做决定,握住屈宗毅略微颤抖的手。
请你们尊重他的决定。
亚德里恩,请你体谅一个天天以泪洗面思念你的母亲的心情,好吗?杰罗姆急切的说。
我很抱歉,但是……屈宗毅摇头,拉着林雅转身就走。
亚德里恩!迪布勒伊夫妇一个大喊,一个哭叫的追了上去。
门外的保镖闻声挡人,困住他们。
屈宗毅,走或不走,等你一句话。
林雅让他做最后决定。
他回头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迪布勒伊夫人,以及眼眶泛红的迪布勒伊总裁和梅尔文。
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他低喃,然后对林雅道:雅雅,我们走!林雅得令,旋脚一踢,保镖们措手不及的被踢倒两个,再旋身飞腿侧踢,又踢倒了另一个。
屈宗毅趁机拉着人就跑,保镖追上,又是一番缠斗。
好了,不要打了,我让人送你们回饭店。
迪布勒伊总裁制止,眼带赞赏的望向林雅。
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孩身手了得。
外表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没想到真面目却是只母老虎。
梅尔文啧啧摇头。
这根本是诈欺嘛!两人都是诈欺犯!过奖了。
林雅奉送一抹高雅温柔的职业微笑,这才是真正的诈欺。
杰罗姆,你不会真的就这样放弃吧?迪布勒伊夫人无法接受。
莉蒂亚,我们必须给他时间……不!我不答应!她不敢置信的喊着,你怎能让他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好不容易啊!听我说,莉蒂亚,亚德里恩一定有什么苦衷,你也不忍心看他这么为难、这么痛苦吧?杰罗姆认真的望着她。
莉蒂亚哽咽,望向只是垂眼偏头望着地板、不愿看他们的屈宗毅,她无法再坚持,只能哀伤的点头。
杰罗姆抱住妻子,低声的安慰几句之后,才转向小儿子吩咐。
梅尔文,你送他们回饭店去。
他点头,领着两人离开。
亚德里恩会回来的,他是个善良温柔的孩子,你看不出来吗?他会回来的,只要我们给他时间好好的想清楚。
杰罗姆再次安慰妻子。
真的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