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浮在谷聿优的上方,两人的姿势如果不把相隔大约十五公分的距离算进去,其实是很暧昧的。
路蓁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头一次好好的、认真的端详着这个男人。
他的睫毛很浓、很长,配上那双双眼皮的大眼睛,那勾魂的模样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来得漂亮,不过说漂亮并不适当,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总是锐利的,有时会浮现一些嘲讽、恶作剧、诡谲的情绪,有时又是慵懒的,但大多时候有些逼人,所以他不大会让人联想到漂亮这两个字。
前额经过挑染的几丝暗金色头发覆盖在他的宽额上,顺着挺直的鼻梁而下,是他温厚性感的双唇,有棱有角的下颚有些刚窜出的胡碴,让她忍不住的想尝试一下那种微刺的触感。
他的体格……路蓁微微红了脸,以她稍早所见,那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
没有多余的资肉,但是也没有那种令人看了就觉得恶心的一块块练出来的肌肉,他的身材具有标准的黄金比例,结实、精瘦,在那双修长双腿的衬托下,他的骨架是无可比拟的。
他的身高至少有一八四公分吧!高出她大约十来公分。
两人如果并肩而站,只要她的头稍稍一倾,就能舒服的靠在他的肩上……路蓁甩甩头,甩掉脑中那引人遐思的画面。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幻想那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能不能回魂都还是个问题,她早有从此成为孤魂野鬼的最坏打算了,既然如此,怎么还幻想和他……唉……她轻叹了口气,眼光再次回到谷聿优的脸上。
不可否认,上苍对他实在太好了,这么完美的外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更遑论他还有个算非常不错的家世和头脑。
床上的人突然伸了个懒腰,惊动了她。
只见他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咦?你怎么了?捂着嘴巴坐在地上做什么?谷聿忧一张眼,在四处看不到她的鬼影时,一低头,才看见她一脸惊愕,右手捂着嘴巴,坐在地毯上瞪大眼盯着他。
路蓁摇摇头,仓皇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发现方才他打呵欠的时候,那股气息传进了她的体内,引发她一股怪异的感觉,现今这股气还在她的体内流窜着,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喂,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谷聿忧直觉不对劲,下床蹲在她的身前,认真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他刚睡醒产生错觉,还是这个女鬼变得比较像……实体了?我……没事,只是跌下床罢了。
路蓁随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她如何对他解释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事?跌下床?谷聿忧挑高眉,他很想啥啥大笑,但是眼前的疑惑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
他忍不住抬起手朝她的脸伸去。
你要做什么?路蓁吓了一跳,飘离他两公尺,瞪着他平举的手,询问他的意图。
他明知道碰不到她,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难道他不知道那只会让她更难过吗?你……他突然住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告诉她,她看起来不再是那么虚无的感觉了?但那只是他的感觉啊!以前还不知道她其实只是一个灵魂的时候,看到她也不觉得虚无缥缈啊!何况她毕竟是个灵魂,他怎么会妄想自己能碰触得到她呢?他难道忘了,之前一次不经意的接触,那种穿过她的身体的感觉,让他的心里不知何以泛起的酸楚是多么难受?有点颓丧的放下手,谷聿忧摇摇头。
没什么,我刚睡醒,头脑还不是很清楚。
双手抹了抹脸,他站起身走进浴室。
没多久传出水流的声音,她知道他正在梳洗。
路蓁望着浴室的门发呆。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她才不相信他是因为刚睡醒头脑不清楚,他的眼神一点也不惺忪,反而锐利有神,一点也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
那么,他到底为什么想碰她?会是因为他只是一时之间忘了她是一缕幽魂?还在发什么呆?谷聿忧从浴室出来,已经恢复平时的模样和心境,看着还兀自发着呆的她,忍不住嘲弄的轻问。
我才不是发呆,我是在思考。
见他和平常没有两样,路蓁安下了心。
哦?是吗?他才不相信。
走到衣橱前打开门,准备换衣服。
他毫不避讳的脱下上衣,从衣橱的镜子里,他看到目不转睛瞪着他的背的路蓁,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他转过头对她说:打算再欣赏一次脱衣秀吗?嗄?啊!她忽然抬起头来,在了解他的意思后,红着脸惊叫一声,连忙转过身去。
啥哈哈!其实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不会反对啦!谷聿忧戏谑地说。
谁想看了,你少胡说八道!路蓁恼羞成怒的低喊。
他转过身继续脱衣服,然后缓缓的套上外衣,在镜子里观察着她……镜子?!谷幸忧飞快的窜到她的面前,吓了路蓁一大跳。
你……我看见你了!他激动的轻喊,仿佛怕太过于大声会让这件事变成幻影。
你本来就能看见我啊。
她疑惑的蹙眉。
过来。
谷聿忧率先走到镜子前,等她站在他身旁的时候,他问:你在镜子里看到什么?不就是你和我喽!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路蓁不解的看着镜子里的他。
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两个人站在镜子前,镜子里除了背景之外,当然就是他们两个啦!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原来不是我眼花产生错觉。
他兴奋的低哺。
你到底怎么了?你还不懂吗?你在镜子里耶!我站在镜子前面,当然会在镜子……当路蓁理解了他的意思时,惊愕的止住话,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又望了望镜子。
镜子竟然能反射出我的影像!没错。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镜子怎么可能会反映出我的影像?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只是……我只是……只是一缕幽魂啊!她说不下去。
我就知道不是我的错觉,你真的不一样了。
谷聿忧转过身来盯着她,双手握紧拳头,拼命忍住想碰触她一探究竟的欲望。
你的意思是?刚刚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和往常不一样,好像变得比较……怎么说,变得比较‘实在’一点。
所以你才想碰触我?对啊。
原来如此。
那现在……路蓁开始犹豫着,要试试看吗?很简单的一个碰触,但是对她来说却是艰困的一步,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又忍不住心存期待,可是希望愈大,相对的失望也就可能愈大。
你把眼睛闭起来。
谷聿忧轻声地说。
他了解她的感觉,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受,所以这件事就由他来做吧!你……她心中不安极了。
听话。
他柔声哄道。
路蓁点点头,缓缓的闭上眼睛。
当轻柔的触感从她的脸颊传来时,她惊愕的张大眼睛。
我碰到你了。
谷聿忧漾着温柔的微笑,深深的看着在瞬间红了眼眶的她。
是啊!她不敢相信的低喃,那温柔的抚触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拉着她的手坐到床沿。
我想我可能知道。
路蓁有点头绪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他那口气所导致的。
自从跟在谷聿忧身边后,路蓁第一次落单,因为她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害怕看见那些比恐怖电影里的怪物还吓人的好兄弟,所以当知道谷聿忧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医院的时候,她在医院门外就停了下来,不敢踏进一步。
他来医院做什么?徘徊在医院门口,她不时的对着门内探头探脑,突然,一道黑影挡在她的面前。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阴冷平板的声音让路蓁打了个冷颤,她缓缓的抬起头来,是两个穿着一身黑的人,他们是专门拘魂的鬼差!是啊,一个找不回臭皮囊的生灵。
另一个说道。
我还没死,你们不可以抓我!路蓁想也不想的大喊,直觉认为鬼差是来拘她的魂。
哟!想不到精神还满好的嘛!看来她一定是吸收过阳月阳日阳时生的人的阳气了,真是好狗运啊!两名鬼差当她不存在似的讨论了起来。
对啊,不然她早该在离体的第七天过后就呈无意识状态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活蹦乱跳,还对我们大吼大叫的。
两位大哥……路蓁尝试开口,不料立刻被打断。
不敢当,我们已经不做大哥很久了。
两位鬼差大哥,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焦急地问。
难道若不是那天阴错阳差的让她吸进了谷聿忧的那口气,她早就不存在了?没错。
鬼差点点头。
啥?路蓁疑惑的眨眨眼。
就像你想的一样,如果不是那口气,你早就不存在了,相对的,你的肉体也注定永远无法清醒,成了标准的植物人,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
你们会读心术?职业所需。
鬼差大哥,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是谁?不能。
这是天机,或者说,是天意吧!天意?难道我会发生这种事,是早就注定好的?无可奉告。
鬼差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那什么是可以说的?这倒有。
你记住,如果短时间之内你无法回到肉体里,那就必须每隔七天吸一口纯阳之气,否则你就会消失。
纯阳之气,是谷聿忧吗?你之前吸的那口气就是纯阳之气,看是谁的就是谁了。
可是……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路蓁犹豫了。
看过太多的聊斋故事,鬼魅吸收人之阳气,那个人会糟糕的。
放心,你一非妖,二非鬼魅,只是吸一口气维持生命,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真的?哎呀!时辰到了,我们不能再逗留,得上工去了。
两名鬼差看了看时辰,匆匆的抛下一句话,就消失在她眼前。
鬼差大哥!鬼差大哥!路蓁大喊,却徒劳无功,懊恼的看着他们消失在她面前。
真是的,也不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答案,就这样走了。
是真的不会对谷聿忧造成什么伤害吗?她仍忍不住担心。
一转身,她当场吓呆在原地,天啊!怎么会有人死得这么惨?而且一下子还出现三个!看着眼前那三名凄惨哀怨的女鬼,忍不住的,路葵上前和她们攀谈……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路蓁突然出现在谷聿忧的办公室里,劈头就说。
什么事这么急?是不是你恢复记忆了?谷聿忧抬起头来,看她那焦急的模样,可见事情不小。
不是,和我无关,可是和你却有点关系。
哦?说来听听。
他的兴趣来了。
你们不是在找一个叫罗祖圣的人吗?我知道他在哪里。
谷聿忧霍地站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昨天在医院门口遇到三个女鬼,她们是被罗祖圣害死的,是她们告诉我罗祖圣的下落。
路蓁将女鬼们的话告诉了他。
可恨!他听完后咒了一声。
走,告诉老三去,这事是由他负责的。
谷聿忧带着路蓁前往谷幸近的办公室。
看来自从老三回来之后,他们无所事事的日子要结束了。
告知老三这件事之后,看着老三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并将手上所有的案子推给他,谷聿忧有些懊悔。
清闲的日子嫌无聊,如今真的所有事都落在他身上,他又开始觉得烦了。
我是不是自作孽啊。
谷聿忧咕哝着。
你活该。
路蓁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自从他的双胞胎哥哥前几天回来之后,将所有的案子一手包办,他之前还在抱怨呢!你还说,要不是你从你‘朋友’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我也不用跑来告诉老三。
谷聿忧白了她一眼。
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喽?路蓁双手抱胸。
要是他敢点头的话,她会让他好看的。
没有,只是希望你能多多体谅我罢了,这阵子可能又要忙得天昏地暗,没时间查你的事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OK!我们走吧!这种时候你的我出来做什么?不是告诉你老头愈来愈多疑了吗?张艳姝坐在PUB中的角落,紧张的四处张望,绷着声音对秦士伟说。
那么紧张做什么?秦士伟抽着烟,斜睨她一眼。
秦士伟,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我们目前的处境?老头子已经起疑了,你不紧张吗?有什么好紧张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就算他知道了,我也不担心。
你是什么意思?张艳姝一凛,忙问。
听好,明晚我要你想办法将老头子困在家里,不要到医院去。
秦土伟突然认真严肃的低声道。
为什么?每天晚上是老头子探望女儿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不去?她抗议。
要她阻止路老头到医院看宝贝女儿,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反正你就是要想办法挡住老头子,否则我这边根本动不了手。
动手?你要……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秦士伟真的想杀了路蓁?!很简单,只要把机器关掉,我们就高枕无优了。
秦士伟不避讳的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他对自己的魅力极有自信,认为张艳姝不可能会背叛他,也不可能舍得离开他。
好,我会想办法,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成功,老头子的个性你也清楚,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失败的机率很大。
她表面上答应他。
不过心里却另有打算。
现在,应该是她做最后抉择的时候了,哪边对她较有利,她当然就会选择哪边。
很好。
走吧,到我那里去。
秦士伟将正事谈完,立刻想要舒解一下欲望。
今天不行,老头子临去医院前交代我不可以出门,我必须立刻赶回去。
是吗?他不满的低咒。
我说过老头子好像起疑了,你偏不信,我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妥当。
张艳妹起身离开,留下秦士伟一个人另觅今晚销魂的女伴。
待两人都离开之后,一直坐在他们不远处的男人突然拍起头来,赫然是谷聿忧。
他是接获了酒保的通知,得知那两个可疑的男女再次出现,立刻带着路蓁前来一探究竟。
他深思的看着秦士伟方才离去的大门,然后转头询问地看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路蓁。
路蓁摇摇头,回答了他无声的询问。
是吗?谷聿忧蹙眉。
对于那两个人她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会是他的猜测错误吗?对不起。
路蓁轻声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谷聿忧挑眉,不解地问。
因为你这么为我费心,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如果你这么轻易就能记起自己的一切,那又何需我的帮忙呢?这样才能显示出我的重要性啊,你说是不?谢谢你。
路蓁非常感动。
她何其有幸,竟然可以遇到他,虽说目前她的处境堪忧,但她仍然十分庆幸。
再两天就是七日之限,也许这是她能待在他身边的最后两日了。
因为在不确定借了他的气会不会对他造成不良影响的情形之下,说什么她都不会去尝试。
她宁愿自己魂飞魄散……想什么?谷聿忧问。
没……没什么。
是吗?他审视着她,愈发觉得可疑,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发觉到她有点异样,但是她若不主动告诉他,代表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困扰。
虽然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他并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可是她方才的神情,却让他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就要消失了一样……真的没事,我只是在想自己到底是谁罢了。
路蓁随意找了个借口。
你……谷聿忧突然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她。
我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他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我突然想到,我们认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一直用‘你’来称呼你,你发现没?路蓁松了口气,也苦笑一下。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所以我们该为你取个名字,好方便称呼你啊!我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你说好了。
我来取啊……谷幸忧低头沉思。
就叫你小灵好了。
小灵。
路蓁轻喃。
为什么叫小灵?因为你就像精灵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我的小小精灵。
他缓缓地说,眼神锁住她的,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暧昧,直到Bill的前来打断了他们。
你何时开始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了?Bill疑惑的看着谷聿忧。
你知不知道客人们都用诡异的眼光看你?而且你也吓跑了部分客人。
谷聿忧收回目光,有点尴尬却又不怎么在乎的耸耸肩。
我在跟一个朋友说话,你没看到吗?他故意这么说,不意外的看到Bill神色讶异的立刻看向他身边,接着目光又回到他脸上。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Bill什么都不怕,就怕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知道就好。
谷聿忧微微一笑。
可恶!敢玩我!Bill松了一口气,顺道怒斥他一声。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该回去了。
滚吧!谷聿忧哈哈大笑的付帐离开,走到门外,和路蓁相视一眼,两人又忍不住笑成一团。
才刚踏进客厅,张艳姝就发现事情不妙了。
路达胜坐在沙发上,似乎是专程等着她进门一样。
达胜,今晚怎么这么早回来?她心虚地问。
去哪了?他没回答,只是问她。
达胜……张艳姝是个聪明人,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所以决定将他可能早就知道的事情经由她的口中再告诉他一次,如此一来,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怎么吞吞吐吐的?达胜,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但我担心你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小蓁的事我都承受下来了,还有什么事会比它严重?达胜,你一定要小心秦士伟,他不是好人。
哦?怎么说?路达胜不动声色,虽然他的心里很意外张艳姝竟会说出这话,他们明明是一伙的,不是吗?达胜,秦士伟打算明天到医院去关掉小蓁的维生系统,他打算杀掉小蓁。
什么?!明天!路达胜震惊无比,他知道要防他们两个,但他还是低估了秦士伟的恶性,没想到那家伙竟然真这么急着想杀小蓁!达胜,我对不起你,我受不了诱惑,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蓁受害,她是你的宝贝啊。
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怎么还能害你失去最宝贝的女儿呢?张艳姝流着泪,在路达胜的逼视下,她把和秦士伟的一切全说了出来,她在赌,赌她对路达胜的了解,如果她赌赢了人那么她的未来仍是非常美好的。
我知道了,你回房吧。
路达胜听完后,疲累的挥挥手。
达胜…进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张艳姝不安的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的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她……赌对了吗?路达胜疲惫的闭上眼睛。
唉!看来他真的老了,识人不清啊!一个张艳姝,再加上一个秦士伟,害得女儿现在变成一个活死人,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他该怎么处置张艳姝?她是真的对小蓁于心不忍吗?也罢!看在她对他透露这重大消息的份上,他不会为难她的,那卷录影带就算了吧!至于秦士伟……对于伤害小蓁的人,他不会有任何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