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在一幢不大不小的公寓里——喂!你们难道不会觉得很无聊吗?伊倩伦窝在沙发上,问一旁的佟婕儿和凤萱萱。
她们三个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住在同一个眷村,从小到大,她们上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初中,甚至考上同一所高中,填同一个志愿,再幸运的一同北上进入了同一所大学,租同一所公寓。
现在毕了业,原本还想进同一家公司上班,但可惜,天不从人愿。
在T市,最富盛名的三大企业分别是唐虞集团、邵氏企业和庆祥企业。
这三大企业固定每年在这凤凰花开的时节招聘新血进入公司,而且时间上的安排好像是故意错开似的,轮番上阵。
听说这三大企业的第二代接班人都是好朋友,因此这种情形的确有可能是有心的安排。
既想在T市闯出一番事业,她们三人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于是三人一同参加了唐虞集团的征试。
可惜的是,三天后的通知只有萱萱一人录取。
放弃这三大企业的饭碗未免可惜,所以只能放弃三人进同一家公司的心愿,反正住还是住在一起嘛!至于婕儿和倩伦,只好等第二番的征试邵氏企业登场。
不幸的是,这次邵氏只有婕儿录取。
倩伦的沮丧是可想而知了。
不过在好友的鼓励下,她深信她一定能进得了庆祥,上天注定让她们三人一人进入一大。
结果,在庆祥征试那天,倩伦得了重感冒,发烧、头痛、流鼻水,各种症状一应俱全,害她在最初的笔试时就被刷下来。
三大企业集团至此全部征试结束,三人只留下倩伦一人成为中游的一员。
今天,正是萱萱和婕儿上班前的最后一个假日,明天,她们就正式成为上班族了。
三人这会儿正各据一方窝在这间三房两厅约三十平方大小的公寓里。
婕儿手拿小说,看得目不转睛,还不时发出吃吃的娇笑声。
萱萱则拿着唐虞集团的公司简介与规章专心的看着,希望对这个未来打拼的地方多些了解。
倩伦拿着电视遥控器,百般无聊的转换电视台,最后终于投降,关掉电视发出无聊的抱怨。
不会啊!怎么会无聊呢?两人头也没抬,默契十足的异口同声回答。
可是人家真的很无聊嘛!倩伦不依地喊。
萱萱终于放下手上地简介规章,抬起头来。
那你想怎样?假日嘛!咱们出去走走,别老是窝在家里嘛!好不好?假日,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你想上哪儿去?萱萱摇摇头,不表赞同。
可是……倩伦哭丧着脸,呜……好不容易有人反应了,却马上遭到否决。
我倒是想到一个游戏让你去玩,保证你不会无聊,如何?婕儿终于自她的小说中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彩,正丧气的倩伦根本没注意到,倒是旁观的萱萱看到了。
萱萱只好投以警告的眼神,示意婕儿别太过火。
婕儿则给她一个放心吧的眼色。
真的?什么游戏?快说来听听。
倩伦兴致高昂地倾身向前,准备洗耳恭听。
其实,她们三人的个性完全不同,倩伦是个迷糊蛋,婕儿像个鬼灵精,萱萱则冷静、内敛,但凑在一起却又要命的契合。
咱们三个都是生长在平凡的家庭,过得是三餐足以温饱即可的日子,从没见识过大场面。
上流社会的生活环境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他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行的,又是如何呢?是不是像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呢?婕儿扬扬手上那本爱情小说。
尤其是他们住的地方,我很好奇,很想亲眼看看占地几千平方米的豪华大别墅生得什么模样。
婕儿佯装出一副梦幻般的表情。
婕儿,我不懂,这些和你说的游戏有关联吗?倩伦迷惑地问。
她从不会去羡慕那些大房子里的人,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虽说比上不足,比下则太有余了。
要不,去看看非洲那些饥民吧!你就会觉得自己生活在天堂了,她是很知足的。
很简单啊!这个游戏就是想办法满足这种好奇心喽。
什么好奇心?倩伦疑惑的表情差点引来婕儿一个白眼。
你不好奇那些豪华别墅长得什么模样吗?婕儿不死心地问。
其实说真的,她自己也不好奇,那有啥好看的?还不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嘛,或许一开始会有新鲜感,住久了还不是一样,再大、再豪华,一个人所占的地方还不是那么点大。
不过说归说啦,为了要引起倩伦的兴趣,她也只好继续游说了。
不好奇。
倩伦毫不考虑的摇头,她疑惑地望着婕儿,你会好奇吗?当然——不会!婕儿大声地、毫不心虚地说,但后面两个字她没说出口。
我都不知道耶!倩伦奇怪地看着婕儿,怎么相处那么久的朋友了,个性她还会料错!难道自己真的这么迷糊?既然你不好奇,那咱们来打个赌吧!婕儿断然地说。
打赌?打什么赌?赌你有没有办法进入人家的别墅里。
啊?你要我私闯民宅?倩伦惊呼,可是那种别墅都警戒森严,保安设施严密,而且内有恶犬耶!倩伦、倩伦、倩伦,婕儿安抚地喊,没人要你私闯,我是要你想办法光明正大地进去。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这就是主题喽,要自己想嘛!婕儿顽皮地对倩伦眨眨眼。
可是……这好难喔!倩伦犹豫地蹙眉,算了,不玩了。
咦?你赌注都还没听就打退堂鼓了?好吧!你准备赌什么呢?一客牛排?倩伦兴趣缺缺地勉强问。
只要你成功,我和萱萱赞助你一张夏威夷地来回机票,如何?倩伦仍在犹豫着,虽说夏威夷之旅是她梦想已久的,可这赌局实在太难了。
一直不发一语当个旁观者的萱萱抬头看倩伦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她的简介,只淡淡地加上一句,再加上七天的食宿费用。
基本上她们都不是手头宽裕的人,敢以此为赌注就是算准了倩伦那种迷糊的个性要成功很难,这么一来,她们主要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而就算侥幸成功了,把她们两人一个月的薪水给她也绰绰有余了。
真的?倩伦有点怀疑地斜睨着她们,你们有那么多闲钱吗?这就不劳阁下你操心了,等你成功了再说也不迟啊!那……如果失败呢?失败?婕儿邪笑着,呵呵……终于提到重点了,假如你不幸失败了,那就由你负责我们的三餐,而且不再提要我们学做菜的事了,如何?哇!我终于明白了,这才是你的目的,什么夏威夷来回机票加上七天食宿费用,其实你们早算准了我不可能成功的对不对?哼哼,要你们学做菜,才下一次厨就敬而远之了,现在又想这种诡计,打算永远不用下厨了是不?萱萱嘴角微扬,她早就明白婕儿一定有什么阴谋,所以她才加注的。
说来惭愧,两个事事精明的女人,一遇上烹饪就变成了智障。
反倒是迷糊的倩伦,家事、烹饪一把罩,而且又有一点点轻微的洁癖。
所以这间公寓里里外外全是倩伦在打理,包括三餐在内。
嘿!别这样嘛!你又不一定会失败。
你想想,假如你成功了,那你梦想已久的夏威夷之旅就成真了!而且就算失败了,也只是我和萱萱不再学做菜,由你全权负责,回复以前的情形罢了,没差啦!婕儿拼命地游说着,生怕倩伦不玩。
她是宁愿碰上刁钻的客户、霸道的上司,也不愿再进厨房了。
这……倩伦也衡量着得失,最后终于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不过要闯哪间别墅?这个嘛……婕儿沉思。
就梧桐山吧!离我们这里比较近。
萱萱头也没抬的提供意见,也不限制哪家,只要你找得到让你进门的办法,整座山所有的别墅全试也无妨。
好。
那时间哪?时间就限一个月内,如何?婕儿说。
一个月?倩伦惊讶地的说。
太长了吗?哪可以再短一点没关系。
婕儿调皮的说。
不!不会太长,就一个月吧!好,那就说定喽!婕儿伸出手来准备让其他两人击掌。
等等……游戏规则呢?倩伦连忙问。
这游戏规则啊——就是没有规则。
倩伦疲惫的坐在候车亭里,挫折地叹了口气。
她现在非常肯定,婕儿想出这个游戏来,除了不再想进厨房外,还存心整的她以后不敢再喊无聊了。
只有她这个迷糊蛋被夏威夷冲昏了头。
后悔啊!不过,她的个性除了有些迷糊外,还有点固执不服输。
她就偏偏不让她们如愿,不止要赢得机票和食宿费用,还要拉她们再进厨房。
可是……要如何才能赢呢?唉……想到现实,倩伦忍不住叹了口气。
从赌局那天开始,到现在都已经整整十天了,她每天做公车上梧桐山观察环境,沿路走着,看到的都是一道道高高围墙,连里头一丁点儿风景也瞄不到,更别说得其门而入了。
这几天,她充分得体认了何谓侯门深似海。
她该想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进去呢?推销员?不妥,她要推销什么啊?而且她的口才……不提也罢。
应征佣人?不行,她哪知道谁家在征佣人啊!而且如果真让她应征中了,她不是得做一阵子佣人了吗?送货员?行不通啦!她送啥货?又预备送到哪儿呢?唉!又叹了口气,跺了跺几乎瘫痪的双脚。
这没有规则的游戏该怎么玩啊?婕儿明知道她是个凡事照规则行事的人,没了规则,她可能连生活都过不下去。
譬如说过马路好了,过马路她一定等红绿灯、走斑马线、天桥、地下道,端看当时的地方有什么设施而定,如果很不巧这些都没有的话,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有等到完全没见到车子的时候她才敢过马路,而这样一来所花费的时间就不提也罢了。
又好比小学上美术课,老师要大家自由发挥,不限定画任何人、事、物、风景……等等,这反而让她不知该如何下笔,到最后还是萱萱指定她画什么,她才得以交卷。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这个人就是没有一点创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她甚至没有一技之长,所学的那些打字和计算机,全是来自于学校,所知有限。
她的父母只负责将她们养大,没让孩子们饿死,其余的就任由她们自由发展了。
她没上过补习班,也没有学过任何才艺技能。
现在想一想,她能一路顺利进高中、大学,其实好像也不简单了喔。
公车为什么还不来呢?倩伦引颈眺望,今天的公车似乎特别慢。
虽然今天不是假日,也不是花季,但游客倒还不少,只不过都在国家公园里,而不是像她一样四处探看。
一道细微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从站牌旁约十公尺距离的一条林荫小道内传出来的。
倩伦兴奋的跳起来,如果她没听错,那应该是电动铁门开启的声音才对。
跑到巷口,喔!那高大的黑色铁门如她所料,正缓缓的打开来。
呵呵……也许她可以趁着这空挡多少一窥豪门奥秘。
说起这户人家啊!她第一天就在门口跳了老半天了,无奈门墙太高,她既无樱木花道的身高,也没有他那超人般的弹跳性能,最后也只好放弃喽。
临走前,她心有不甘地对门口做了一个大鬼脸,谁教他们把墙建得那么高!害她跳了老半天,累得半死,还是看不到一丁点儿风景。
这会儿大门终于完全打开了,她悄悄的向前走了几步,便失望的发现从她所处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里头的景象!待一辆黑色加长型Cadillac徐徐地驶出后,门又缓缓地关了起来。
失望的叹了口气,她一回头,只见许久不见的公车正冒出一团黑烟对她说拜拜。
挫折地低喊一声,然后发泄般地对那辆害她错过公车的Cadillac做了个超级大鬼脸,倩伦才心有不甘地坐回候车亭,等那不知何时再度莅临的公车大爷。
董事长……Cadillac里有四个人,一名司机,两名保镖,还有一名外表威严的中年人。
中年人名为唐牧,是一家企业集团的董事长。
他正饱含兴味的看着那个做鬼脸的女孩。
嗯?唐牧低应一声,眼光并未收回。
报告董事长,那名女子前几天也出现在山庄门口,四处张望、跳跃,企图窥伺山庄,行迹颇为可疑。
属下担心不知会不会和‘她’有关,不知是不是‘她’派来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摄影机拍摄下来了。
其中一名保镖恭敬地报告,而他所说的这些资料,都是负责山庄安管人员的报告,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身为保镖的他们必须马上知道。
本来这种事他们心里有数就行,不用报告董事长知道的。
但今天这女孩又出现了,而且董事长又特别看了她好几眼,尤其是那个鬼脸,和那天相比,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吗?唐牧收回目光,沉吟着。
一个小女孩罢了,能做什么呢?就算她真会派人来……也不可能派这种傻丫头来吧!不过……她那个鬼脸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了,很想知道这个丫头有何目的?调查那女孩的一切,明天把资料送来给我。
他简洁的下达命令,便闭目不再言语。
明天?保镖们为难地互望一眼。
是,董事长。
坐在候车亭的倩伦突然打了个冷颤,她抚抚手臂突然窜起的鸡皮疙瘩。
奇怪?今天天气很好,太阳也很大,怎么突然觉得好冷?想起往昔的经验,倩伦惊跳而起。
天哪!她有大难临头的预感。
类似的事情在过去已发生多起,每当她有这种感觉时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或在三天内即将发生。
那这次呢?预感来得前所未有的强烈,不是大祸临头是什么?不行,她得打电话问问才行。
好不容易找到公用电话,她马上拨回南部老家。
问清楚家人都没事后,交代他们这三天内事事小心些,还要他们到萱萱和婕儿家说一声,就收了线。
不是家里,那难道是婕儿或萱萱?翻找出婕儿在邵氏的电话,在婕儿终于接到电话后,倩伦劈头就问:婕儿,你没事吧?婕儿一听倩伦焦急的口气,秀眉微蹙,我没事,你有没有先打电话回家?朋友相交二十三年,默契十足,婕儿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他们都没事,我也要我妈到你和萱萱家交代一声。
既然你没事,那我要赶紧打电话问萱萱,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这三天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小心些。
挂了电话,倩伦马上又找唐虞的电话,拨给萱萱。
萱萱,你没事吧?还好吗?我没事,但不是很好。
萱萱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没事就好。
你怎么了?忙啊!忙得天昏地暗,我想一定有人想整我。
小心点,别得罪人了。
倩伦好心提醒着。
怎么?又有预感了?对啊,不过其他人都没事。
放心,我也没事。
好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真不知惹了谁,运气愈来愈糟了。
还有我们那个董事长,好好的C国总公司不待,竟然不声不响跑回来视察业务。
那也无可厚非啦,可是至少也等明天再来嘛……现在都快下班了,他老大才要来公司,害得我们还要加班恭迎他。
说到加班,好倩伦,晚餐就拜托你了,吃惯了你做的菜,外头的菜实在吞不下去耶,难吃死了!我看我工作就不用找了,专门做你们的煮饭婆就好了。
倩伦打趣地说。
那也不是不可以啊!萱萱笑答,好了,真的不能再聊了,六点在门口等你的便当,OK?OK,Bye-bye。
挂上电话,一转身,刚好又看见公车大爷大驾光临,这次她可不顾形象了,边跑边吼边跳的吸引司机老爷的注意,终于,司机老爷大发善心等她上车。
倩伦跳上车,呼了口大气,结束了今天的梧桐山探险。
站在唐虞集团大楼前,倩伦手提萱萱的晚餐,抬头仰望这栋豪华气派、美轮美奂的办公大楼。
可悲又可叹!这里是她初出社会,首尝败绩的第一站。
她很识相的站在大楼的前庭等着,没有尝试通过警卫进入大楼。
抬手看看时间,五点四十分,那表示她还得等二十分钟。
她坐在花台边缘叹了口气,每次都这样,为了怕迟到,她总是赶着提早出门。
一来是T市的交通令人不敢领教,二来则是她迷糊的个性使然。
别以为她能坐公车跑到梧桐山,跑邵氏、唐虞就以为她没啥好担心的,那是因为萱萱和婕儿不知带她坐了几趟,并一而再的指示一些显眼的建筑让她做标的,而且这三个地方都离她们的住所不远,不用转车,一路直达。
但是虽然如此,她偶尔还是会上错车、下错站,也因此常会多走些冤枉路,而也因为有这种迷糊的特性,她才养成了提早出门的习惯,这也演变成如果她没出错,顺利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常得枯等一段时间。
门口的警卫看了她好几次,在接了一通电话后,他终于走了过来。
小姐?啊?倩伦抬起头来。
请问你是伊倩伦小姐吗?咦?你认识我?不,不是,是十一楼的凤小姐请你直接上楼去,请过来办个出入手续。
喔!好的,谢谢你。
在一本签名簿上签了名,别上了警卫给她的临时识别证,按照警卫的指示,走向电梯处。
还未接近,远远的便看见一部电梯正要关上门。
她见状大喊,电梯,等一下!里面只有两个男人,倩伦在最后一秒以万夫莫当之姿挡着电梯门,顺利的进入,也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这部电梯离其他六部电梯有一小段的距离,而且它的门边还有一张烫金的告示牌——专用电梯,员工禁止使用。
倩伦喘了口气,要抬手按下十一楼时才发现四处找不到楼层的按钮。
这电梯怎么这么奇怪?倩伦咕哝着,没注意到那两名男子怪异的眼神。
谁准你进这部电梯的?冷冷的声音从倩伦身后传来。
啊?倩伦吓了一大跳,她几乎忘了电梯里有其他人存在。
她拍抚着胸口,转过身看着这两个男人。
首先看到的是西装领带,她只好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颇为性感的下巴,只好再仰头,真搞不懂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一将对方的脸孔全收入眼里后,倩伦呆征了一会儿。
哇……哇!帅呆了!那是两个各有千秋的男人。
一个俊美无比,貌胜潘安,看起来温文儒雅。
那双眼睛像是会勾人魂魄似的,该是羡煞多少女子吧!一身三件式剪裁合身的西装,风度翩翩,是所有女性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型。
另一个……啧啧啧!他……不丑,但和身边的人一比,容貌上就差了很多。
他很冷、很酷,五官仿似刀刻般,浓眉利眼,挺鼻薄唇。
他也该是英俊的,只是碍于他那种令人冒冷汗的气势,让人没有勇气看他的脸。
她敢发誓,刚才那冷的差点让人结成棒冰的声音,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别吓人行吗?现在收惊费很贵耶!倩伦待心跳终于恢复正常后,嘀咕着看着他。
噗!的一声,那个美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酷男子在瞪他一眼无效后,又转头问她。
谁准你进来的?又是同一个问题,只不过语气更冷,并多了一点不耐。
我呀!倩伦理所当然地答。
怎么?难道搭个电梯还要申请许可吗?那他们每天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不是非常麻烦?看了眼酷男子,虽然她不怕他,但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怕他。
你?似乎不敢相信会得到这种答案,酷男子的表情有些微的错愕,而美男子则在一旁笑弯了腰。
倩伦蹙眉看着美男子,很怜悯的摇摇头望着酷男子。
你朋友似乎是发病了,要不要送他到精神病院去?酷男子嘴角可疑地扯动,似乎极力忍住笑场的冲动,不必,吃药就好了。
喔。
倩伦点头,啊?对了,我要到十一楼,可是……倩伦向酷男子求助。
这部电梯不停十一楼。
美男子停住笑,徐徐地开口。
这女孩真是有趣啊。
嗄?不停十一楼?竟然有这种电梯。
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酷男子冷冷地问道。
他的口气惹毛了倩伦。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现在才没那个心情理他咧,她正担心这电梯要停在几楼,喂!它到底到几楼才停啊?美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兴味,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同伴,嘴角扬起,似笑非笑。
这部电梯是直达顶楼的。
美男子好整以暇的靠墙而立。
什么?哇!我要下去啦!什么怪电梯嘛!倩伦惊叫地拍着门。
完了,完了,待会儿这迷糊帐一定又会被萱萱算一次。
突然,酷男子伸出一只手往她的胸部而来。
倩伦失声尖叫,天啊!不会吧!她碰到了电梯之狼了?想也没想,她将手上装着便当的袋子往那酷男子砸去。
闭嘴!酷男子大吼一声,一手抓紧倩伦挥舞着的双手,一手将她别在胸前的识别证扯下来,然后放开她,在电梯里有限的空间下离她离得远远的。
倩伦涨红了脸,原……原来人家只是要看她的识别证,她还以为她遇上了电梯之狼了。
不过……有这种又帅又酷的狼似乎也不错……她的意思是,如果一定要有那些某某之狼的存在,最好就像眼前这种帅哥,总比被那些长相猥亵的坏人欺负起来甘心吧!咦?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真是乱来,不成体统。
况且他要看识别证说一声就好啦,为什么做那种会让人误会的动作?还吼她要她闭嘴,哼!他怎能怪她误解他的举动呢?是他自己不对耶!酷男子看了识别证一眼,才丢还给她。
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拿出一张磁卡,刷过门旁的一道凹槽,一块面板无声的滑开。
他抿紧嘴唇,按下指纹,再按下一串密码,接着输入他的声音让计算机比对声纹,待一切符合后,电梯短暂的停了下来,两秒后才开始往下走。
他将面板恢复原状,收起磁卡,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倩伦重新别上识别证,呐呐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在电梯终于抵达十一楼后,她才低声地道了谢,然后仿佛后头有鬼般、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哈哈哈……虞傲舜在电梯里笑弯了腰,方才那种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模样已不复见。
小心下巴。
唐世尧冷淡的瞥他一眼,简洁地警告他。
你看到没?哈哈,她跑得好像你会吃了她一样。
你吓坏小红帽了,大野狼!哈哈!虞傲舜笑不可遏的说。
唐世尧别开视线不想理他,但眼光随即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住了。
该死!他低咒一声,捡起那个袋子。
热热的?什么东西?他打开一看,是个饭盒。
虞傲舜探头一看,不知死活的戏谑,哎呀!小红帽的晚餐落入大野狼的手中了。
闭嘴!唐世尧冷冷的瞪他一眼。
电梯到达顶楼,门一开,唐世尧率先走了出去。
虞傲舜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反而跟在唐世尧后面,走进唐世尧的办公室。
虞副总,你没事做吗?拜托,唐总,早该下班了。
看,已经快六点了,真不知道唐伯伯怎么会挑这个时间来视察,害我错失了和‘美眉’的约会。
虞傲舜假意的抱怨着。
恭喜!唐世尧才不会上当,他早知道傲舜为了甩不开那个‘美眉’正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眼光忍不住又受到那个绿色袋子的吸引。
她是谁?给谁送饭?朋友?亲人?或……情人?丈夫?双手烦躁的刷过那头浓密的黑发。
该死,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他才不在乎她为谁送饭,他甚至不认识她,只是……她是难得一个竟不怕他的女人,当然,他指的是他还未对她动手之前。
虞傲舜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对牛弹琴,这唐世尧根本没有专心的听他说话。
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神采,他举手推了世尧两下,唤回世尧的神智。
你说好不好?虞傲舜没头没尾地问他,深知世尧根本不知自己的意思。
果然——什么?唐世尧收回心思,什么好不好?虞傲舜嘴角微扬。
我说,咱们把小红帽的晚餐给解决掉好不好?我已经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了。
他话尾方歇,手以伸至,不过,有人的动作更快,他的手尚未碰到袋子,唐世尧已先一步将袋子拦截而去。
别动它的脑筋,肚子饿不会自己到餐厅去吃饭啊?哎呀!不过是个无主饭盒……唐世尧打断虞傲舜的话,没好气的说:什么无主?它的主人正在十一楼。
你舍不得我吃了它?虞傲舜邪邪的笑。
这是别人的东西,理当物归原主,难道你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教你吗?唐世尧义正词严的说。
OK!OK!不过——她并不是‘唐虞‘的员工,你怎么物归原主?查警卫室的出入登记,就可以知道她找的是谁了。
哟?你都想好了嘛!虞傲舜打趣的说。
唐世尧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暗红,他撇开脸,不悦的道:公司的基本规矩,这你也不知道吗?是是是,那我不打扰你寻人的工作了。
我得去看看唐伯伯‘视察’到哪个部门了。
喂,你老爹真奇怪,不让人知道他是董事长,所以不让咱们跟在他旁边,但是他却把要来公司的消息散播的众人皆知,再加上他身边那两尊‘黑白无常’……请问,谁会不知道他就是董事长?我老爸的作为没人搞得懂,没必要想那么多。
反正他是董事长,咱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够了。
你不是要去看看吗?哪还那么多废话?好吧!好吧!我会快快走人。
虞傲舜识趣的走出去,在临关上门之际,又回过头来戏谑的道:祝你‘物归原主’之重大任务圆满完成。
快滚吧你!唐世尧笑吼。
虞傲舜哈哈大笑地离开,笑声久久不散。
反倒唐世尧看着那个绿色袋子,懊恼着自己的失常,久久,才交代秘书打电话问警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