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25-03-29 07:12:09

近午,古云飞不疾不徐的来到明月楼,推开房门,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口。

遣退了迎春,他来到欧阳雪床边,眯起了眼,表情是严峻犀利的,低头端详起沉睡的她。

迎春早上报告道,少夫人醒来了,忘了过去所有的事,吃光了她们送来的早膳,甚至对她微笑。

怎么回事?这一切又是她的另一个计谋吗?还是真的脑袋撞伤了?床上的人儿动了动,将他的思绪拉回。

他没动,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的脸蛋,冷漠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她眨了眨眼,然后张开,呈现出如星夜般黑亮的眼眸。

欧阳雪迎上他那清冷深邃的双眸,猛地倒吸一口气,她整个人弹起来,直着腰坐在床上。

你、你是谁?欧阳雪几乎是有点害怕的喃喃问着眼前俊挺的男子,他的眼光令她不寒而栗。

古云飞挑高了眉,有点意外的看着她颤抖的身子,那形于外的恐惧害怕更让她的美益形楚楚可怜。

她在害怕?!这项认知让他皱起眉,柳筠筠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怕他?不可能。

可那眉宇间明显的惧意,星眸里掩不住的慌乱,实在得不容人怀疑啊!你怕我?他轻声的问,声音低沉而冷然。

欧阳宰骇然的瞪大眼,虽然慑于他冰冷的气势,似天生好强不服输的个性冒出头来,我、我才不怕你!那强装的勇敢不禁让古云飞低笑出声。

你是不用怕我,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古云飞,古家堡的少堡主。

嗄?!她早该猜到的,不是吗?除了丈夫,那个男子会被允许单独留在少夫人的卧房里呢?古云飞仔细的注意着她的表情,想找出她假装失忆的蛛丝马迹,但没有,她似乎真的没见过他似的。

自从知道柳筠筠的真面目,他已不会为她的美色而迷惑,五年来她要的每个诡计,他都能一眼识破,然而这次,是她的演技进步了,还是真有其事?听迎春说,你失去记忆了?他的声音很轻柔,但是眼神却是冰冷的。

欧阳雪看着他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一下。

怎么回事?古家祖谱明明记裁得很清楚,古云飞和他的妻子柳筠筠是非常恩爱的呀!但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爱意?是的,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里一切的记忆。

欧阳雪尽量挑实话讲,虽然像是和他玩文字游戏,但至少说的是实话。

那你没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哦!她犹豫着,她看过祖谱,知道古家会发生何事,虽然不敢说自己能过目不忘,但是当她认真研读时,就能百分之百记住读过的一切,她的记忆力一向让自己很自豪。

日期!今天的日期?她终于想到一个问题。

日期?今天是庆历二年六日初五。

庆历三年……那不就是宋仁宗当政吗?六月初五……她脑海里突然出现祖谱上的—段记裁:庆历三年,六月初五,刚过正午,雪儿和仆人的孩子们在白雪楼花园前嬉戏,失足落水……欧阳雪脸色霎时惨白,她焦急的抓住古云飞,现在什么时候了?古云飞意外于她突然的转变,但仍回答她,正午刚过一刻。

快!带我到白雪楼!欧阳雪飞快的翻身下床,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你到白雪楼做什么?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他没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求求你,现在我没时间解释,快带我去,雪儿……雪儿出事了!她焦急的大喊,不管你怀疑什么以后再说,求求你带我去白雪楼!她几乎啜泣出声。

你……古云飞犹豫着,终于,走吧!快!快一点。

她催促着。

古云飞二话不说抱起她施展轻功飞跃而行。

她根本来不及发表任何言语,就到了白雪楼入口的拱门处。

她急忙的跑进去,却和慌张往外跑的仆人撞在一起。

那名仆人一见到相撞的人竟是少夫人,吓得跪在地上。

少……夫人!古云飞扶起欧阳雪,对着跪在地上的仆人间:你慌慌张张的要去哪?啊!是小小姐,她……失足落水了……不!欧阳雪大喊一声,推开古云飞,跑了进去,而古云飞也随后赶上,雪儿?雪儿真的出事了?池塘边围了好多人,大家吆喝着。

他们排开众人,刚好看见一名仆人救起雪儿,抱她上岸,古云飞上前接了过去,惶恐的发觉女儿已没了呼吸。

众人都低下头采,古云飞也流下泪来,他的爱女呵!不,把雪儿给我,把她放下来,快啊!欧阳雪大叫,她得救雪儿。

筠筠,雪儿死了!古云飞低喃。

是的,她现在是柳筠筠!,也就是雪儿的母亲。

她一把将雪儿抢了过来,没时间浪费口舌解释,把雪儿放在地上,对雪儿施行口对口人工呼吸,配合心脏按摩。

呼吸呀!雪儿,快呼吸呀!她一直重复做着。

每个人都愕然的看着,少夫人不怕冲着死人的秽气吗?古云飞心痛的看不下去,上前要将她扶起。

别这样,雪儿已经死了!别碰我,别打扰我!欧阳雪大声的怒吼。

她很生气,气这些没知识的老古板,不帮她就算了,还防碍她。

拜托!呼吸,呼吸啊!雪儿。

咳咳咳……终于,雪儿的嘴里喷出水来,她连忙让雪儿侧躺,将水全吐出来。

众人惊呼,欢声雷动,古云飞从她手上想要接过雪儿,但她却紧紧的抱住雪儿。

太好了,太好了……欧阳雪紧搂住雪儿小小的身体,激动的流下泪来。

古云飞见状,分不清内心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仿佛那道冰冷的墙逐渐的坍塌。

他一举抱起她们母女两人,然后吩咐下人请大夫并将她们一起安置在雪儿的床上。

未久,雪儿慢慢的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爹娘在旁,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投入爹爹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雪儿别怕!古云飞柔声的安慰着。

欧阳雪看着这对父女,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们是她的丈人和女儿呵!这一瞬间,欧阳雪知道,她爱上了古云飞了。

落水事件后,古家堡内众人皆口耳相传,少夫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但这两天以来,欧阳雪却被禁止在白雪楼外,不让她见到雪儿。

除此之外,她也发觉了众人对她奇怪的态度,那种表现,与其说是尊敬,不如说是恐惧来得恰当,每个仆人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为什么?心中隐约感觉不对劲,却无人可解,古云飞这两天又不见人影,她该找谁问呢?迎春!迎春!迎春闻声立刻走进来。

少夫人有何吩咐?迎春,少主呢?少主在练功房。

局促不安的神情又出现在迎春的脸上。

好,你帮我整理一下仪容好吗?到这里几天了,欧阳雪对那头长发显然没辙,衣服也得丫头们教才会穿。

谁教二十世纪的她留的是短发,穿的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

坐定在铜镜前,从镜子里看了看那继续搓着手的迎春,像是异常的恐惧。

迎春,快帮我梳头啊!欧阳雪忍不住催促着。

啊!是!没多久,迎春就将头发梳好了,简单的样式,发梢插上一支凤形金钗;一条珍珠环在额前,欧阳雪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轻叹,真是……美得令人目眩。

迎春,你真行,谢谢你了!见迎春久久没有动静,欧阳雪疑惑的回头看她,只见这小丫头嘴巴张成O字形,傻愣愣的呆站在那里。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她抬手碰了碰小丫头的脸颊,关心的问。

啊!迎春回过神来,尖叫一声,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惊慌失色的拚命磕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发呆,奴婢下次不敢了,请少夫人恕罪!别这样啊!到底怎么了?欧阳雪也焦急的蹲下来,拉起跪在地上的迎春。

好端端的说跪就跪,我只是问你发什么呆罢了,为什么突然跪下磕头?因为少夫人以前说过,不尽心工作的人,都要受鞭打,好好的教训一下。

迎春颤抖的答。

什……什么,柳筠筠竟然……你以前有没有被鞭打过?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有过。

你……可不可以说一下我为什么会打他们?举个例子好吗?欧阳雪急欲了解一下。

嘎?!是!以前夏荷帮少夫人梳头时,不小心掉了梳子,您生气的鞭打了她五下。

奴婢以前端洗脸水给少大人时,洒了些许的水在地上,您不仅打了我五下,还要我用嘴把水吸净。

上个月,整理明月楼的园丁不小心剪了一枝您最爱的花,您鞭打了他十下,又……又砍断他一只小指……好了,别说了。

欧阳雪差点吐出来。

是!迎春连忙噤口。

太可怕了,这柳筠筠根本是个魔鬼,难怪,难怪所有的人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难怪,难怪她感觉不到古云飞的爱意;难怪,难怪那天雪儿一醒来.舍她而就古云飞。

祖谱上写的不正确,古云飞根本不爱柳筠筠。

等等。

她记得明慧抄回来的祖谱,前面有记载,祖谱是庆历三年九十三开始写的,之前从古家第一代到第二代古云飞这一代的事迹,都是补述的,那么说,是她要求写祖谱的喽!瞬间,欧阳雪信心大增,云飞一定会爱上她的,她一定要改变大家对她的态度,而首先呢!就是做她自己。

迎春,带我到练功房去。

少夫人!少主正在练功,交代不可以去打扰:的。

迎春似乎被吓的不轻。

好吧!你不敢带我去,那我自己去,你只要告诉我练功房在哪里,怎么走就好了。

欧阳雪似乎听到下巴掉下来的声音,瞧,这丫头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棒球了。

少夫人,您连练功房在哪里都忘了?我不该忘吗?欧阳雪直觉的脱口而出。

奴婢是以为,少夫人受伤前,也常在练功房练功,所以以为您多少会记得。

我?我会功夫?!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柳筠筠竟然会武功耶!是啊!夫人的武功虽不及少主,但仍是很好。

迎春忐忑的回答着。

真的?快,快带我到练功房去,别怕,有事我负责。

是,少夫人。

迎春最后还是听命行事。

欧阳雪站在练功房外,突然有些却步了,方才因得知自己会功夫所产生的喜悦,及延伸而出的勇气,竟只够她走到门外。

里头传来刀剑对峙的声音,那种气势磅礴的声音,震撼着她的心灵。

有人和古云飞对打,是谁?少夫人……迎春压低声音,轻声的叫。

迎春,你先退下,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遣退了迎春,欧阳雪仍旧犹豫的站在门外,提不起勇气进去。

奇怪,明明下定决心要让他爱上自己的,为何连见他的勇气郡没有?因为你害怕看见他用冰冷无情的眼神望着你。

不!他看的是以前的柳筠筠,只要让他了解我,他就不会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是吗?那你为何杵在这里不敢进去?我……所以我就说你害怕嘛!欧阳雪内心交战着去?不去?却没有注意到里面已经静了下来。

古云飞停止了和结拜三弟赵子扬的武艺切磋,纳闷的看着房门,心里奇怪着那女人到底要不要进来?方才她刚到时他们就知道了,两人都没有表示什么,因为赵子扬对柳筠筠同样是厌恶的,他以往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赵子扬看了眼心神不宁的大哥,心底有些了然。

堡里所发生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尤其是两天前发生的事,在堡内造成了很大的轰动,他也看出来大哥因此事内心些微的软化了,他实在很担心这一切只是个假象,害怕到最后证明这又是柳筠筠的另一个阴谋。

但是这两天来,他在堡内所听到的一切,却让他有种错觉,下人们口耳相传的人是柳筠筠吗?那个自私、跋扈、阴狠、恶毒的蛇蝎美人?大哥……什么都别说。

古云飞打断他。

好,不说,不过我倒想玩个小游戏。

赵子扬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

别乱来。

古云飞沉声警告,他太了解这个三弟了,鬼点子一堆,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常常让人恨不得一刀砍了他省得麻烦。

不乱来,不乱来,我可是非常认真的,其实啊,我只是做个小试验罢了。

赵子扬露齿一笑,充满算计的味道。

古云飞机警的眯起眼,对赵子扬露出那种笑容升起三分戒心,你想做什么试验?赵于扬仍是笑着,但此时又多了股懒洋洋的味道。

古云飞心底有点泄气的知道,他不会说明清楚。

果然——待会你就知道了。

门外有些动静,似乎是门外之人终于决定要进来了,两人都专注的盯着那扇门,等着。

欧阳雪不知道做了几个深呼吸,凝聚了些许的勇气,毅然决然的推门而入。

一柄飞刀赫然对着她迎面而来,欧阳雪下意识的反射动作——捂住脸,尖声大叫。

她等着一命归阴的疼痛,但却久久未至。

哈哈哈……哈哈……狂笑声从头顶传来,欧阳雪立刻放下双手,瞪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高大、俊俏、挺拔,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不过现下的哈哈人笑,却增添了他一股狂妄的气质。

看着他手里还有两把飞刀,与方才从她耳鬓飞掠而过,钉在门板上的飞刀样式一样,想必他就是射刀之人了。

开这种玩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她生气的嚷嚷。

难道你妈妈没告诫你不可以玩危险的物品和游戏吗?啧啧啧,真是稀奇啊!什么时候,堂堂的古少夫人竟躲不过一柄小小的飞刀,甚至还捂着脸尖声大叫,真是丢尽柳家武学的脸哦!赵子扬猛在一旁摇头叹息,一副替柳氏宗族惋惜的模样。

不过心底却有个疑问,妈妈?1她指的是某个人吗?他没有妈妈呀!你……见他那副模样,气得说不出话来。

够了!低沉冷然的声音由另一个角落传来,有效的止住了那嘲弄的大笑。

欧阳雪循声望去,只见古云飞状似散漫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剑,低头轻轻擦拭着,没看她一眼。

终于他抬起头来,手里的剑挥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潇洒俐落的收剑入鞘。

他那锐利的眼神终于对上欧阳雪。

欧阳雪一接触到他那冷电般的眼神,心没来由得猛跳,他的眼神好冷酷,她能让他爱上她吗?她实在没把握呵。

你到这里做什么?古云飞冷冷的声调不带一丝情感。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她看了眼一旁的赵子扬,单独的。

两个男人交换个眼神,赵子扬轻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古云飞则仍是一脸漠然,面无表情。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你没有,我有。

她坚持着。

好,说吧!我想单独和你谈。

开玩笑,她又不知道那人是谁,更何况她要说的话,可不适合第三者在场。

你我之间的事,没有什么是子扬不能听的。

欧阳雪觉得有一把火在她心里慢慢的燃起,她知道他有很充分的理由敌视她、憎恶她,但是他的态度愈来愈令自己无法消受,看来,她不该用这种寻常的方法与他谈判。

怎么?你怕和我单独相处吗?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等你克服恐惧时再好好的谈一谈,毕竟,夫妻间的事,不太适合在外人面前谈。

我先离开好了,抱歉,打扰你们了。

潇洒的挥挥衣袖,她漂亮的退场。

两个男人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久久不发一语,赵子扬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表现出难以置信,而古云飞淡漠的俊脸闪过一丝讶然。

大哥!你确定她是柳筠筠吗?赵子扬摇着头啧啧出声,开玩笑的道。

很不幸的,她的确是。

古云飞点点头。

她真的失去记忆了吗?赵子扬有点怀疑。

你不是试过了,该我问你才是。

哟!大哥真是聪明,没错,方才我是想试她一试,对一个练武之人,突然受到攻击,都会反射性的出手防御,尤其是像柳筠筠这种不高不低的身手,她的武功不会差到不知防御,也不会高到假装不知防御,就算是失去记忆,应该也会有些潜意识的举动才对,可是,方才她的模样……赵子扬用拇指与食指搓着下巴,沉吟着。

完全不像稍有底子的人。

古云飞低语。

没错!很奇怪吧!这又能证明什么?古云飞询问着。

是不能证明什么。

啊!对了,大哥不觉得她说话的口音变了吗?他当然察觉到了,深沉的看了赵子扬一眼。

一个发生意外昏迷时一度断气的妻子,醒来后所有的个性、待人处事、口音、眼神、态度全部变得如此陌生,他这个最近身的人怎会没发现呢?只是他又能如何?早已下定决心送走她了,而且难保她这些改变不是另一个阴谋。

大哥,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为了寻找二哥,途经那座‘无名山’,遇见了一个奇怪的老太婆,她替我们三兄弟卜了一卦的事?赵子扬突然问。

记得。

他点点头,就是因为听附近村民谈起那怪婆卜卦算命奇准无比、铁口直断,他们路过时才顺道拜访她,主要也是为了寻找排行老二的结拜兄弟风峻桓。

也是因为那怪婆说二弟返家的时机未到,等机缘成m熟时,自会回来,因此他这两年来才未再亲自出门寻找,却只是派人四处探访。

子扬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那你还记得她为你卜了一卦,记了什么?她说,我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恩爱的妻子,哈……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古家祖训就是不准休妻、不准纳妾,我怎会有个恩爱的妻子?古云飞嘲讽的笑着。

我记得当初你也是这么回答她,可那怪婆也哈哈大笑,她回了一句话,我至今仍是想不通,她说:‘是花非花,是雾非雾,雾里观花。

是汝之妻非妻也,非汝之妻是妻也。

命也,运也,非汝之所能也。

’这句话你想过了吗?没想过。

他淡道。

他是真的没想过,也不认为有此必要,他今生已不抱任何能得到爱情的希望,他只想守着这个家,扶养雪儿长大、供养父母安养晚年,好好经营古家堡的产业,至于其他……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那现在你得好好想想,若我猜的没错,怪婆所说的时机应该是快到了。

赵于扬猜测着。

怎么说?古云飞问着。

她最后说过一句话:‘非汝妻之妻,应命运所求而回时,脱轨的命运将导正,幸福之花将开。

’她也说过到这时候,那有一番奇异经历的二哥也将回来。

你忘了吗?古云飞没忘,但他只是去记得与自己无关的部分罢了,他懂子扬的话意,但……可能吗?你是要告诉我,失忆后的柳筠筠,即是那怪婆所谓的‘非汝妻之妻’吗?很有可能。

赵子扬道。

古云飞陷入沉思,若果真如此,那他该如何?接受她,那他是不是得长期生活在失去她的阴影里,毕竟她随时有可能恢复记忆。

不接受她,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没法否认自己的心已经慢慢被她吸引,那蛰伏了近五年的感情,正一点一滴的苏醒,他没把握自己能否拒绝得了这个全新的柳筠筠。

他该如何?子扬,你有何看法?我?!赵子扬讶异的睁大眼。

果断的大哥何时会为了家务事来问他的意见。

你是真的被扰乱了,是不?你并非如你所表现的那般无动于衷,是不?柳筠筠终究还是搅乱了一池春水,是不?心底有些狼狈,但古云飞仍旧保持面无表情,淡然的看赵子扬一眼。

你该回去了。

赵子扬了然的一笑,破天荒第一遭没有二话的顺从。

是啊!是该走了。

告别了古云飞,他潇洒的走出门去。

目送赵子扬离去,他当然看到了赵子扬那抹恼人且别具深意的笑容,却无力反驳。

他是被扰乱了,他也并非无动于衷,但是,他有那勇气接受这种随时会有变数的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