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呢?午觉睡醒的蒋辰,屋内屋外都找不到邰名秀,只能抓住陈妈逼问。
陈妈知道现在蒋辰改叫邰名秀小妹了,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名秀家里有事,下山去了。
她怎么没有告诉我?他在吵闹中,还有几丝的不安。
她看你在睡觉,所以就没有吵你,你别发脾气,都这么大的人了。
陈妈好言安抚着。
她家里有什么事?我不管,我要小妹立刻给我回来!他叫着,双掌紧紧握成拳。
阿辰,你别这样,名秀的爸爸受伤了,她为了照顾你,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那我下山去找她。
蒋辰根本不听陈妈的话。
阿辰,名秀才离开这么一下子,你就这样,要是她以后都不在……陈妈突然噤了口,连忙把剩下的话给吞了进去。
是不是我病好了之后,小妹就得离开这里?他黑眸微眯,逼问着陈妈。
你先坐下来听我说。
陈妈很头痛,最近蒋辰只听邰名秀的话,脾气拗得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你要答应带我去找小妹,我才要坐下来。
他谈着条件。
你病还没好,不可以下山去。
陈妈五官急得都皱了起来。
我的病既然还没好,小妹为什么要走?他显得暴躁,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阿辰……陈妈拉了拉他的手。
你别这样,小妹没有要走,她只是下山去,晚上就会回来了。
陈妈,你骗我对不对?小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为什么我病好了,她就得离开?我要小妹,我现在就要小妹!蒋辰开始在屋子内乱走,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先前在匆忙之中,陈妈忘了跟邰名秀要电话,陈妈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阿珠问到了邰家的电话,但电话拨过去之后,却一直没人接听。
这时,刚好老陈回来了。
老陈,你送名秀到哪?陈妈问。
到台北车站,名秀说她可以自己换车去医院。
陈伯,你带我去找小妹。
蒋辰拉着陈伯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行啦!陈伯不知道小妹家在哪里。
陈伯想要推开蒋辰的手,无奈蒋辰抓得紧紧的。
那你刚刚把小妹送去哪儿了?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蒋辰很恐慌,不自觉地吼了出来。
阿辰,你静一静,名秀有说她会打电话回来,等她打电话回来,我们再问她好不好?陈妈好脾气的说着。
真的?听到邰名秀会打电话回来,蒋辰这才不再咆哮,也放开了陈伯的手。
真的,陈妈不会骗你的。
陈妈像牵小孩似的,把高大的蒋辰给牵到了沙发边。
蒋辰终于坐了下来,只是他的大眼紧盯着茶几上的电话看。
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蒋辰嘴里不时喃喃念着。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就在蒋辰又等得不耐烦时,电话终于响了。
蒋辰连忙接起电话。
小妹。
阿辰……是邰名秀。
你在哪?他急问。
我家里有点事,今晚恐怕不能回去了。
她爸爸跌断了腿,目前得住院诊治。
是不是我病好了,你就得走?你在骗我是不是?蒋辰没有对邰名秀吼,只是声音很急,有种慌张的感觉。
我没有骗你,我爸脚受伤了,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爸是个老荣民,他年纪很大了,大到足以当我的阿公,他不小心在浴室滑倒了,现在住在医院里,我必须照顾他,毕竟我是护士呀!她跟他说道理,她相信蒋辰能懂的。
在哪间医院?蒋辰问。
市立医院。
你爸爸受伤了,你一定很难过,我去医院陪你。
蒋辰缓下了情绪,不再急躁。
陈妈和陈伯在一旁看着,现在大概只有邰名秀有办法安抚蒋辰了。
不行,你好好待在家里,我明天就回去看你了。
听蒋辰要来,邰名秀有些急了。
没有抱你,我一定睡不着的。
蒋辰像个无肋的小孩,低沉的声音里又夹带着几分的悲伤。
阿辰,你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能老是抱着我睡。
邰名秀哄着他。
那我宁愿不要好起来。
蒋辰有些赌气。
你别让我担心,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要听陈妈和陈伯的话,就这样,我没零钱了,我先挂电话了。
邰名秀匆匆挂下电话,如果继续和蒋辰说下去,她很怕自己忍不住就会跑回阳明山上。
陈伯,我要去市立医院。
蒋辰来到陈伯的眼前。
这……陈伯看着陈妈,一脸为难。
不行啦!万一被总裁知道就麻烦了。
陈妈猛摇头。
陈妈,我只要看到小妹就好,我立刻回来。
这……要不先打个电话给阿沅,问问看他的意思。
陈伯提出了建议。
不行,问了阿沅,他一定不会让我出门的。
蒋辰执拗着。
老陈,我看你就载阿辰去一趟,难得阿辰有这个心,趁现在天还没有黑,快去快回,不然阿辰要是吵闹整晚,这也不是办法。
陈妈苦着脸,还是只能这样做。
陈妈,谢谢你。
蒋辰开心地在陈妈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大大的香吻,然后拉着陈伯就匆匆的走出大厅。
真拿你没办法,以前只要你一开心,也老是爱这样亲我,不过那是你小学时候的事了。
陈妈感叹着,好好的人,怎么会发生那场致命的车祸呀!真是世事无常,或许能做的、该做的,就得趁早去做,免得以后没机会,后悔莫及。
市立医院的三人病房内。
老邰跌断的腿已经打好石膏,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儿子邰名群在南部住校,所以阿好并没有通知他,现在一家三口总算有时间可以说说话。
无论老邰怎么问,邰名秀都说自己过得很好,也把蒋辰已经清醒的事告诉了父母。
醒过来了呀!那你不是可以回家了?老邰很高兴。
他还没有完全好,一切都要看蒋总裁的安排。
邰名秀笑着解释。
可是一个月有六万块的薪水,这待遇真的很不错,要是你回来了,那不是又没头路了吗?阿好一脸的可惜样。
你是没看到名秀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吗?才去三个月,整个人就变成竹竿,要女儿卖命也不是这样。
老邰要不是碍于脚没法乱动,早就跳起来了。
说得好像我很爱钱似的,再怎么说蒋辰可是娶了名秀……妈,你小声点,小心被别人听见。
邰名秀左右看了一下,幸好爸爸的床位在门边,里头的另两床病人都在看电视,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阿好撇了唇角,才降底音量。
名秀可算是蒋家的媳妇,也不能说他一好起来,就把名秀给扫地出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就太没天理了!阿好忍不住抱怨着。
妈,毕竟我们拿了蒋家的钱,我跟总裁有签约,什么事都不能说的,一旦说了可是要被罚钱的,况且他要我走我就得走,这是当初谈好的。
邰名秀垂低着头,有股害羞。
蒋辰对我很好,他的病能好起来,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妈是为你好,你这样嫁给蒋辰,为他做牛做马,然后他人一好,你就要跟他离婚,蒋辰什么都不知道,你才二十岁,将来可怎么办?阿好当然希望女儿可以藉机嫁入豪门,这样她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不然老邰老了,名群又还小,那日子该怎么办?那当初我不让名秀去冲什么喜,是谁坚持要女儿去嫁给植物人的?!老邰也火大了。
你要是有用,我还要靠女儿去赚这种钱吗?阿好也气得口不择言了。
你们别吵了,都是我自愿的,我很喜欢蒋辰,只要是对蒋辰好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名秀呀!你真傻。
阿好很想骂却又没法骂。
这时蒋辰出现在邰名秀的背后,老邰一眼就看到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他眯起老眼,仔细打量。
小妹。
蒋辰愉悦的叫声,让邰名秀跳了起来。
你……邰名秀吓了一跳,在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时,蒋辰大手一抓,连忙抓住了她的肩头。
邰名秀喘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帅到发光发热的蒋辰,那她刚刚和妈妈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小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蒋辰笑着,唇办都弯成了上弦月。
名秀,他是谁呀?阿好也赶紧退到床头边,没办法,病房实在太小,蒋辰的体形又太有份量。
你们好,我是蒋辰。
他笑得白牙灿灿,就像个海滩男孩。
他就是蒋家的大少爷?老邰开口问。
邰名秀点点头。
阿好一双大大的眼睛拚命盯着蒋辰看,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明明还在生病,可是就有那一身的气势。
我不是什么大少爷,叫我阿辰就好。
蒋辰大方地牵紧了邰名秀的手,也不管眼前这两位长辈被他的突然出现已经吓到有些无措。
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邰名秀急问,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跟总裁交代?这时陈伯才从病房外小跑步进来。
阿辰,我在停车,我不是叫你等我吗?你怎么自己跑上来了?万一你不见了,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陈伯数落着。
陈伯,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认识路。
蒋辰还是笑,笑容是既爽朗又可爱。
陈伯,你怎么把阿辰带来了?邰名秀问。
他吵着要来找你,我和陈妈都拿他没办法,要是不带他来找你,恐怕他今晚不会乖乖睡觉。
陈伯无力地说。
老合和阿好互看了一眼。
阿好才问:他就是那个植物人吗?妈!邰名秀连忙挣脱蒋辰的手,来到妈妈的身边。
妈,你别乱说话。
见过大风大浪的老邰在吃惊过后,立刻恢复镇定。
蒋少爷,看起来你都已经可以生龙活虎了,那我们家名秀是不是可以回来了?不行,我不让小妹回家!蒋辰显得有些慌张。
小妹,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
爸,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邰名秀怪罪似的看了爸爸一眼,才又走回蒋辰的身边。
我没有要走,你不要急。
老邰呀!到时我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你就知道了。
阿好轻声警告。
老邰很想翻脸,但怕女儿难做人,只好忍下这口气。
爸、妈,我先带他回家,明天我再来看爸。
要是继续待在这里,邰名秀很怕许多不该说的事都说了。
听到邰名秀要跟他一起回家,蒋辰又笑了。
明天我也要来,我要跟小妹一起来。
去吧、去吧!阿好把女儿推出病房。
你爸爸有我照顾就行了,没空不用来看他,他刚跌倒的时候是我急昏了头,才会打电话给你,现在没事了,你快带他回去吧!妈,辛苦你了,有需要走路的时候,就让爸坐轮椅吧!邰名秀交代着,才带着蒋辰和陈伯离开。
一路上陈伯将蒋辰吵闹的情形说了一遍,邰名秀听得耳根发热,蒋辰则听得直直发笑。
她没想到蒋辰会追到山下来,这样是不是表示她对他而言还是很重要?他直到目前为止还是离不开她?那她是不是可以多赖在阳明山上一阵子?她真的不想离开蒋辰,一点都不想。
自从在医院见过邰名秀父母之后,蒋辰的个性又悄悄的转变了,从吵闹、执拗、爱闹脾气,到现在带着调皮、玩笑、爽朗,有时却又有着小小的迷糊。
当然邰名秀没有再回医院探望爸爸,虽然她很急,可是妈妈不准她回去,就怕蒋总裁一生气把她赶回家,那可是立刻损失一个月六万块的薪水。
加上老邰已经出院,就等着拆卸石膏,有没有她在身边照料都没什么差别,所以邰名秀才放心地待在阳明山上。
从蒋辰清醒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依照他一天长一岁的康复速度,连邰名秀都弄不清楚他到底恢复到他三十岁的正常年龄没。
其实她现在的工作很轻松了,既不需要帮蒋辰喂食、换尿布、洗澡,也不用天天说故事,更不用半夜常常被蒋辰的梦魇声给惊醒。
她无事可做,只能整天陪蒋辰玩,不然就是帮陈伯整理庭院、帮陈妈洗洗菜,而蒋辰也黏她黏得很紧,除了上厕所、洗澡,她几乎无法离开他的视线,若要午睡,他也会拉着她一起睡,他大概被上次的事吓到了。
小妹,我们去打篮球。
蒋辰手里拿着一颗篮球,以右手食指就轻易将篮球转了起来。
哇~~邰名秀笑了。
我也会,不过没法像你转那么久。
她有着山东人和原住民的血统,所以她算得上是运动好手,无论是赛跑或者打球都难不倒她。
真的吗?他将球丢给了她。
小心。
她赶紧接住篮球,大厅里可都是价值昂贵的骨董,万一有个损失,卖了她都不够赔。
他看出她的紧张。
走,我们去外面打。
他和她来到游泳池边的篮球场,十一月的阳明山,微风吹来已经带着冷意。
我好久好久没打球了,以前国中时,我还是篮球校队。
她学着他将篮球拿到手上转,只是没转两下,篮球就掉落在地。
蒋辰捡起球,一下一下运起球来。
好巧,我高中时也是篮球校队。
真的呀!我妈说,打球没出路,又赚不了钱,后来就不准我打。
她接过他扔来的球。
我们来斗牛,我让你三球。
他展开双臂,双脚微蹲,做了个防护的姿势。
不行啦!就算你让我十球,我也不会赢。
她笑着摇头。
她还是习惯将长发束成马尾,马尾随风飘扬,随着她的笑容荡漾出活泼的俏丽,让蒋辰有一瞬间看傻了眼。
他往前一扑,假装要抢她的球,她只好运起球来闪躲,他跟她闹着玩,在篮下阻止她的投射。
阿辰,不公平啦!你这么高,我要怎么投篮?她不依地嘟起嘴,站在篮下就不动了。
好,我变矮。
蒋辰蹲了下来。
像不像白雪公主跟七矮人?她哈哈笑了。
哪有像我这么黑的白雪公主?!她双脚一蹲,乘机用力将手上的篮球投射了出去。
小妹,原来你也会耍诈。
当一声,篮球射中篮框,蒋辰飞身起来,打算要抢篮球;邰名秀也不甘示弱,虽然矮了他半颗头,她还是想抢回篮球。
两人你争我夺,笑声回荡在这安静的别墅里,阳光闪耀在他们身上,运动时的快感,让两人是既开心又舒服。
就在蒋辰一记三分线射篮得分之后,邰名秀立刻冲到篮下想抢回球时,他也马上往前跑去。
而捡到球的她却因为跑得太激烈而脚下不稳,差点跌倒时,他眼明手快将她和篮球一起抱进了怀里。
一个翻滚,两个人顺势滚坐在地上。
两人的肢体动作亲密到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她天天被他抱着睡,但他从没有过这种异样的眼神,而这样的眼神是属于男人看女人,是这么炽热充满着情愫。
两人眼对眼、眸对眸;天之下、地之上;云在飘、风在吹,这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的呼吸悬在喉咙口,她只能看着他,把一切全都忘到九霄云外。
他的右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左手还扣在她的腰上,他的脸微微侧了十五度,柔软的唇就这么吻上她的唇。
甜美而愉悦,她只能闭上双眼,用心感受唇上的暖意,这下她可以确定了,他的心智年龄已经恢复到了三十岁。
否则这个吻怎么会令她心悸到想哭?邰名秀有些失神,她还在想着下午那个吻。
蒋辰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那样吻她?她的心很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名秀,总裁已经让蒋沅通知我,明天就可以下山了。
餐厅里,刘展鑫握住了邰名秀的手。
什么?邰名秀这才回过神。
蒋辰去洗澡,她趁空来餐厅里帮陈妈切水果,才一恍神,手就被刘展鑫给牵住了。
我是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刘展鑫只好再说一递。
蒋辰刚清醒的那阵子,手脚的协调能力还要靠刘展鑫按摩推拿,而现在蒋辰已经能跑、能跳,当然不需要刘展鑫了。
刘大哥,真的吗?邰名秀的眉头深锁,有着淡淡的哀愁。
刘展鑫以为她的哀愁是为了他。
名秀,别难过,老实说,我以为我早就会被辞退,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总裁才开口,还多付给我一个月的薪水,想一想,总裁人还不错,并没有外表那么严苛。
那可能过不了几天,总裁也会让我离开的。
没想到时间真的到了,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蒋辰都好了,不管他的心智有没有恢复正常,都不是你能力能及的,这样你也可以早日获得自由。
嗯。
她点点头,心里整个发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名秀,我上回跟你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刘展鑫问。
什么事?她不懂。
蒋辰突然清醒,害大家都手忙脚乱的,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事?我很喜欢你,我们或许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刘展鑫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期盼。
这……她低着头,想着该如何拒绝。
我知道你和蒋辰假结婚的事,我不会在意的,只要你和他办妥离婚手续,一切就没问题了。
刘展鑫以为她是在害羞。
我……虽然她在求学期间,也拒绝过不少男生的爱慕,但刘展鑫毕竟跟她朝夕相处,情况还是有些不同。
名秀,不要有压力,只是交往看看,若不适合,我们就平和分开,我不是坏人。
刘展鑫想摸上她的脸颊时,突然被一个大手给打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蒋辰的声音压得极低,脸上的怒火很盛。
阿辰。
她的腰立刻被蒋辰给扣住了。
蒋辰,你……刘展鑫有苦难言。
刘展鑫,小妹不会喜欢你的。
蒋辰说得斩钉截铁。
刘展鑫像是不认输似的。
你怎么知道?因为小妹是我的。
蒋辰说得很霸气。
刘展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邰名秀看。
名秀,你说呢?你怎么说呢?刘大哥,我一直把你当作大哥……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种会伤害人的话题继续下去。
名秀,等你离开这里,就会发现对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刘展鑫的脸色已经微微难看了。
刘大哥,等离开这里,我们还是朋友的。
她还是只能用抱歉的眼神看着刘展鑫。
我明白了,名秀,你多保重,豪门不是每个人想进去就进得去的,你自己得认清自己。
刘展鑫说完这语重心长的话后,就转身离开餐厅。
看蒋辰的占有欲,原本刘展鑫以为他是病人的缘故,所以特别依赖邰名秀,没想到连邰名秀都这么说了,这下刘展鑫也死心了。
邰名秀当然明白刘展鑫的意思,只是就算她和蒋辰是无言的结局,她也不可能会喜欢他,这是两码子事。
刘大哥明天就得离开这里了。
她微微挣脱他,去倒了杯开水递给蒋辰。
你舍不得他?蒋辰接过开水,一口仰尽。
这是邰名秀照顾他的习惯,从不给他喝饮料,一有机会就会让他多喝开水。
当然,我跟他同事了三个月。
毕竟刘展鑫真的很照顾她。
蒋辰搁下手里的水杯,气呼呼地离开餐厅。
怎么了?她赶紧追上去。
他直直走进他的房间,坐在床上等着她进来。
以后你的手不要随便让别的男人碰!哦!她只能应一声,原来他是为了这个在生气。
还有,我不准你去喜欢别人!他说得是这么理直气壮。
蒋辰唯一没变的就是自始至终对她的占有欲,难道是因为他清醒时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她,所以就对她依赖特别深?她在他身边坐下。
也许我和刘大哥一样,明天就得离开这里了,我们早晚都得分开。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蒋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我会有办法的。
她又何尝想要离开这里,离别的愁绪弥漫在邰名秀的心里,她很不安,非常地不安。
下午的那个吻让她认定他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可是他现在的霸道和蛮不讲理,她又被他的行为搞迷糊了。
她轻轻推开他。
蒋辰,你还记得你有个未婚妻吗?事情不谈不代表不存在,她什么话题都能跟他说,独独这个话题她已经逃避了许久。
记得,她是吴姿璇。
他看着她,大手还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你现在已经好起来了,你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她,让她来看你?她按压下心酸,展露出笑意。
我想蒋沅早就通知她了,如果她想来看我,早就来看我了。
他用嘲讽的语调说着。
你还昏迷不醒时,吴小姐有来看过你,她长得真漂亮。
她故意夸大表情。
你真觉得她很漂亮?他问。
是呀!她重重的点头。
小妹,想不想听故事?他突然转了话题。
想呀!那待会儿你还是得让我抱着睡,不然我就不说故事给你听。
他的笑容竟有着淡淡的狡黠。
厚~~哪有人这样的!她也配合起他的表情,小女人似的撒着娇。
怎样?他勾起唇角问。
好啦!这算什么条件,你本来就天天抱着我睡,就好像小孩在抱妈妈一样。
她拉起棉被,先躺上床去。
哇~~你取笑我是长不大的孩子。
蒋辰笑得很开心也跟着躺上床,然后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小脸枕在他的肩膀上。
本来就是,也许你是属猫的,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我,就把我当作是你妈了。
他还是笑,不在意被她吃豆腐。
看样子你是不想听故事了?好啦~~不取笑你,说吧!她若不是这样跟他说说笑笑,她真怕自己会熬不过这种没有明天的日子。
是我跟姿璇的事。
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很正经。
她听到吴姿璇的名字,心窝处整个拧了起来。
姿璇小我两岁,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她爸爸跟我爸爸是好朋友,我们好几年前就订婚了,可是迟迟都没有结婚。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既然两年前你都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出国去工作?因为她的父母和我的父亲都希望我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再来成家,谁让我没用,一直都没法当上总经理。
他嘲笑着自己。
怎么这样?没当上总经理还是可以成家呀!你的成就都已经这么好了。
她为他抱不平,他以前为了工作,大概是一天工作十六小时的那种拚命三郎。
总经理的位置只有一个,当然人人得抢,抢慢了就没有了。
可是那样压力好大。
他的手摸上她的脸颊,他在她的眼底看见淡淡的悲伤,他知道她的悲伤是因为舍不得他。
你觉得我成为植物人的那些日子,她为什么不来照顾我?她不爱你吗?不知道,时间太久,久到我和她之间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都分不清楚了,我应该是在国外出车祸的,因为我不记得我有回台湾。
那你现在好起来了,应该可以和她……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无论她爱不爱我,我爱不爱她,其实都不重要了,这种口头说说的爱,你觉得有意义吗?当然没有意义,我认同你的看法,一旦贫病就弃爱人于不顾,这样的爱根本不算是爱了。
所以在我出车祸的那一刻开始,我和吴姿璇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在她的发顶轻轻烙下一个吻。
我明白了。
她的心情好像轻松了许多,他是看出她的愁绪,特别安慰她的吗?小妹。
他的脸颊轻轻磨擦她的发丝。
很多事情担心是没有用的,要放轻松一点。
他的一句话,让她立刻活了起来。
他说得没错,日子再怎么难过还是要过,她何不开开心心的过?阿辰,明天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好不好?她在他怀里问着。
好,明天去吃。
他一口答应。
他的吻突然落下,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心还是纠结得难受,这明明是个柔美的吻,她为何会觉得这么心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