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了通电话给许博创后,舒苹匆匆忙忙的出门,拦了一部计程车到他目前租赁的住所。
怎么会突然进医院打点滴?舒苹坐在他床边,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
最近忙着赶报告跟筹备婚事,都没办法好好吃饭睡觉,所以身子有点撑不住吧!许博创吞下几颗药和白开水,微微一笑。
对不起。
她深深感到愧疚。
都是因为我任性,把结婚的大小事宜都丢给你一个人,才让你不堪负荷。
傻瓜!许博创爱怜的抚摸她的脸颊。
是我没好好照顾自己,不干你的事。
博创……舒苹自责的低咬着唇。
不过,你还是好担心我是吗?看她挂电话后不久便飞奔而来,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吊桶总算因此卸下一、两个。
当然,你就快是我老公了耶!她握住他的手。
是吗?许博创的眼睛晦暗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反悔了。
怎么会呢!她笑,但心底有根针在刺。
那天我一个人待在婚纱店想了很多,他深邃的黑眸直直瞅着她。
想五年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时间冲淡了你对我的爱意,你只是被我、被父母、被社会牵着鼻子走,因为结婚而结婚,我之于你只是一种习惯,不再有爱情的火花,不再有任何新鲜感。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都已经答应要嫁给你,你别再胡思乱想。
她笑得有些心虚,见鬼的,为什么现在脑海里会浮起倪照冷冷的面孔?!如果倪照没出现在你眼前,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这样想。
他反手捉住她的手,紧紧的包着,好像害怕她会抽开手。
又是倪照,不要再提到他了好吗?今天先是芸芸,后是博创,他们看不出她正在努力地逃避他了吗?你爱上他了?将她挣扎的反应看在眼里,许博创的心剧烈抽搐。
没有!她矢口否认,但是思绪全乱了。
根本什么都没有!我就知道你们朝夕相处一定会日久生情的,当初我应该极力劝阻你。
他痛苦的神情像跌进了地狱。
博创,我爱你,我要嫁给你,这个决定我从来没有改变过!舒苹双手捧着他的脸,呐喊道。
那么,答应我,离开倪照,立刻搬出他的房子!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许博创倾身上前亲吻她洁白的额际。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即使我继续和他住在一起,我也可以抗拒得了他!她绝不承认自己被倪照吸引。
你根本抗拒不了!许博创低吼,他的眼神狂乱。
那样危险的男人,轻易摄走女人的神魂,谁抗拒得了,他天生注定是个征服者。
我不会被他征服!舒苹大喊,却像只困兽作着最后的挣扎。
更何况,小苹,你知道你多美、多动人吗?他痴狂地盯着她。
你是一颗甜美的果实,正不自觉的诱惑着倪照,对他而言你同样是个危险,但他是个征服者,根本无法克制流动在血液里战斗的欲望,他会占有你,不可能放过你!倪照是个同性恋,他不会爱我。
她从未看过理智的博创如此失控,如果谎言能安他的心,她愿意编织。
你不要骗我!他痛苦的抱着头。
倪照的唇是用来吻女人的,倪照的身体是用来温暖女人的,他怎么会是同性恋。
博创,你别这样……听到他嘶哑的低吼,她的心纠成一团。
好!我搬出来,我立刻搬离他的房子!见她起身就要离去,许博创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劲一拉,舒苹跌在他的床上。
别离开我!小苹,我爱你,不要抛弃我!他吻着她,痛苦的低喊。
博……她转头躲避他的唇。
我要去收拾行李,你先放开我。
不要!我要是再放开你,你就会投入倪照的怀抱,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
他捉住她的手腕,以额相抵,喘息道。
博创,放开我!他看着她的眼神令她害怕,那里头包含不寻常的欲望。
我再也不放开你,我要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他压着她,狂猛的吸吮她的唇瓣。
不要!她心里呐喊着,但是他的蛮力令她无法抵抗,她感觉到男性的亢奋正抵在她腿间,恐惧的泪水沁出眼角。
他啃啮着她白皙的颈项,日思夜想的人儿正在他怀里,体内狂野的欲潮淹没他的理智,他掀起她的裙摆,他要占有她,再也等不到结婚的夜晚。
不!博创,如果你对我用强,我会恨你一辈子,而且绝不再属于你!舒苹知道底裤被他强扯了下来,她流着眼泪尖叫。
在他分开她双腿的同时,她凄厉的叫声冲入他的耳膜,一丝理智瞬间回到脑中,他停止侵犯的动作,垂下头,伏在她胸前喘气。
恨他一辈子?他怎么能让她恨他一辈子!她是他真心爱了五年多的女人。
她推开他,哭着爬下床,窝到房间的角落里抽泣。
火热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理智重新回填他的脑海,他迅速着上长裤,跪在她面前。
小苹,对不起、对不起!他满心懊悔。
我该死,我吓坏了你,我该死!她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脸,抽泣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那不像你,刚刚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博创是温柔的、最最尊重我的,他不会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一直都是这样的,呜……原谅我,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你、因为我太爱你!许博创淌下万分后悔的男儿泪。
你变了,是谁让你改变?是我吗?舒苹与他泪眼相对。
是你、是倪照、是我自己!从倪照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对自己拥有舒苹的自信便一点一滴在消逝,而现在……他已完全没有把握了。
我做了什么?倪照又做了什么?她着实不解。
也许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用做,一切就这么开始了。
许博创伸手揩拭她颊上的泪珠,轻语。
她别开他的手,因为害怕他的碰触。
你不再宽厚、不再包容,是怀疑与嫉妒令你改变。
你说得对极了。
是怀疑与嫉妒的火焰烧灼他原本的面貌。
你也不再爱我,你也不再要我,我说得对不对?她只能流泪,无言以对。
你懂我,你知道是怀疑与嫉妒令我改变,那么你懂你自己吗?他颓丧的低下头。
你知道是什么令你改变吗?舒苹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去问问。
许博创绝望的望着她。
我不会问。
她固执的流泪呐喊,这根本不干他的事!你可以在倪照那里找到答案。
他不会有任何答案的。
他不语。
而她也沉默了。
倪照今晚的心情糟透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跟一只猫默默相对。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要提前一天搭机返国?更不明白为何自己回到家寻不到某人的踪迹时,心情会大大的失落?凌晨一点,墙上的钟正发出巨大的声响提醒倪照。
屋子里静得吓人,他的脸色也沉得吓人。
此刻连小猫也不敢作祟,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窝在沙发上,舔着自己的毛。
突地一个声响,他清楚听见院子里的镂花铁门被打开。
倪照正襟危坐的等待她进门。
然而舒苹绕过前院,来到后院的游泳池边,坐了下来,脱下鞋子,把脚伸进沁凉的水里。
久久等不到人的倪照抱起猫走出屋子,一双鹰眼直瞅着她,看着她游魂般的身影,他来到她身后。
她为什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他忧郁的担心着。
他蹲下身,把怀中的猫儿放在地上,往她孤坐的身影靠去。
喵——猫儿小小的身躯窝到她身旁。
志摩!她落寞的笑了笑,将它揣在怀中。
我不在时你都是这么晚才回来的吗?倪照故意压低声音,把口吻装得冷淡。
舒苹闻声心惊胆跳,回眸迅速瞥他一眼,又匆匆转过头,她害怕看见他。
她红肿的眼睛令他心痛!你怎么了?他走近她。
哭过了?不理会微感刺痛的心窝,他在乎的是什么引她哭泣。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她原本想趁今晚收拾行李,明天早上一走了之,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好好思考一些事情,但是现在他又出现在她眼前。
他不会向她坦承因为这几个在东京的夜晚他都梦见她。
为什么哭?他要她的答案。
在东京的秀圆满落幕是吧?舒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
谁惹你哭了?他的拳头握得死紧,他要宰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台湾正值炎炎夏季,东京也一样热?她仍然不回答,边抚着小猫边问。
倪照蹲在她身旁,平视她。
别再给我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我要知道是谁欺侮你了。
想起今晚许博创一反常态粗暴的对待,舒苹忍不住一阵瑟缩。
我要去睡了,晚安。
她站起身。
他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恐惧,随着她起身,他捉住她的手臂。
告诉我!她为什么要对他隐瞒?倪照心中恼恨,以半带命令的口吻道。
她的思绪再度被他搅乱。
你在坚持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哭干你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不干我的事,但我就是该死的想知道!倪照克制不住的大吼。
她的眼眶迅速盈满泪水。
不要吼我!他瞪着眼前扑簌簌落泪的女人。
别哭!你走开!他若不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
她的眼泪竟令他不知所措!他不是没有看过女人掉眼泪,她们为求他的爱而落泪,但是,他一向无动于衷,这回面对她却无法再一如以往冷眼旁观,他居然跟着她心酸。
不要哭了!她抽噎的哭声令他心烦意乱。
我偏要!舒苹发着性子,泪如雨下。
你哭得我很烦。
他不想看她的眼睛再红肿下去。
觉得烦你就快滚!她又没叫他留下来看她哭。
换作别的女人,他老早一走了之,倪照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硬要待在这里看她哭、让她吼?你的眼睛是水龙头吗?怎么说哭就哭,而且泪水源源不绝?他从不晓得自己有这样非凡的容忍力,女人吼他非但不生气,还想办法说话逗她笑,太不可思议。
她双肩仍抖动得厉害。
要你管!人家都说你这个人阴阴沉沉、不爱说话,我倒觉得你话多得很,而且爱管闲事。
他实在看不过去了!别哭行不行!倪照伸手一把将她带进怀里。
舒苹震愕的止住泪水,两手无力的垂下,小猫从她怀里跳了开去。
我不是每个人的闲事都管。
他有力的下颚顶在她的发顶上,说话的语调轻柔。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碰上你就变得这么多话。
他的胸膛好温暖,好像是座供她休憩的堡垒,带给她一份归属感。
我还是要问你,是谁让你红了眼睛?他永不放弃。
是你。
舒苹告诉自己必须挣脱他的臂膀,但是身体好像脱离大脑控制,依旧紧紧的偎在他怀里。
我跟你说真的。
他才刚从东京回来,应该还没有空得罪她。
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
好!那你说,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他低下头看她,但是视线一低,忽然瞄到她衬衫领口里有一片印上吻痕的肌肤。
倪照拉开她,大手迅疾的翻开她的领口。
你干什么?舒苹红着脸大叫,一把推开他,双手紧揪住襟口。
刚上过他的床吗?他的俊脸汇集愤怒。
望着他突然阴沉的脸色,她抖着唇瓣问:什……么?他想像着许博创吻她的唇、吻她的身体,一颗心仿佛被一把无形利刃剐弑,不只痛,还淌着血。
为什么哭?因为他没有好好满足你?积着满腔的愤怒,他无法忍受她臣服在别的男人身下,他觉得她背叛了他。
许博创应付不了你的饥渴?你在说什么?多么反复无常的男子,令人无所适从。
需要我来填补他无法填补的空虚吗?倪照浑身如罩冷霜,伸手钳住她窄小的肩。
我很愿意效劳。
啪!舒苹噙着泪,狠狠抽他一个耳光。
辛辣的刺痛感爬上脸颊,倪照抽动着阴暗的面孔,痛感加剧。
你没有资格侮辱我,我要上谁的床是我的权利,顺便告诉你,博创的床上功夫好得很,应付我的饥渴绰绰有余!舒苹的美眸升起冉冉怒火,她气得口不择言。
该死、你该死!他妒愤交集,她的一字一句凌迟着他的心,让他抽搐的大吼。
他爆发的狂怒令她害怕,更令她震惊。
女人都是一个样,你跟倪潋滟一样下贱!他深幽的瞳眸满是暴戾,英俊的脸孔满阴霾。
哦!是吗?和心爱的男人上床就叫下贱吗?下贱?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用这么不堪入耳的字眼辱骂。
那么,倪照,你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我,你没有爱就可以跟女人上床,你比我跟你妈更下贱!她怎么会为这个偏执狂扰乱心绪?她怎么会为这个变态狂与博创争吵?她真是瞎了眼了!你……他的表情阴寒,整个人像座冰雕。
你是倪潋滟派来折磨我的,你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我,倪潋滟想整垮我,而你不辱使命,你要我痛不欲生!他暴烈的吼叫、冰冷的控诉,皆是他自己思想偏差,但是,为什么看他这样,她的心会有一阵被撕裂的痛楚?我哪里有能耐让你痛不欲生?你的痛苦是你自己一手造成。
他的作茧自缚令她心疼。
舒苹表情平静的凝视他,但是,她内心却激动的想抱着他,为他割开他心上的茧。
是倪潋滟一手造成,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拜她所赐!倪照森冷的说。
镜的警告言犹在耳,舒苹是倪潋滟陷害他的一步棋,但他居然因过分自信而不去防备,所以自取灭亡!她的确有能耐令他痛不欲生,但是他不会让她知道,因为她和倪潋滟一样,不会爱人,只会耍人。
他早就不奢望倪潋滟的母爱,又何必傻傻奢求舒苹的爱情,女人根本没有心,他早就该知道的。
你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没关系,我不想管,也管不着,我只希望你别到失去了才后悔。
面对这个男人太伤神,也许博创还是最适合她的,她不愿再让脑子糊成一片,她要及早抽身,倪照只是她平凡生活中不经意激起的小涟漪,这涟漪很快就了无痕迹。
倪照看她低身抱起脚边的小猫,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去,他高大的身形一闪,挡住她的去路。
闪开!舒苹眨眨因哭过而酸涩的眼,不悦的低吼。
你要去哪里?无来由心里有股预感,她好像随时准备一走了之,让他天杀的感到惶恐。
回房睡觉。
她不想再跟他吵,她今天好累,只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倪照瞪着她,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大眼瞪小眼,我要睡觉!她勉强自喉咙发出大吼,一脚踢向他的小腿骨。
这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教他皱眉,但他让路并不为此,只是看到她肿得如核桃般大的红眼睛才缓缓移开身形。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等她睡饱觉,她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令她的心不按常理脱轨的鬼地方!舒苹抱着猫,瞪了他一眼,一旋身,慢慢踱进屋内。
倪照阴沉的眼神藏有几丝不舍,直到她的身影没入屋内,他才悒郁的搔着头发,随后走进屋里。
你偷偷溜出倪照的家,不告而别!孙芸芸大叫。
清晨六点,听闻有人催命似的猛按门铃,睡意朦胧的孙芸芸赶忙奔去开门,没想到门外是舒苹抱着小猫和简单的行李站在她眼前。
此时,舒苹呈大字形躺在好友床上,嘴巴里哼了一声。
天呐!要是让倪照发现你未留只字片语擅自潜逃,他不气疯才怪!孙芸芸坐在床上,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我管他那么多,我不想赚他们倪家的钱,自动辞职不干不行吗?舒苹故作满不在乎的撇撇唇,但是,一颗心却从踏出倪照别墅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隐隐抽痛个不停。
你要辞职不干也要当面告诉他吧!相交甚久,孙芸芸轻易看出她眼底的挣扎,雇用我的人又不是倪照,我跟他说那么多干么?舒苹不耐烦的噘着嘴。
总之,我会找时间跟倪阿姨说明白的。
那么,在还没说明白之前,你是不是应该留在倪照家里,直到倪阿姨准你辞职或请到人来接替你为止?我……该死!芸芸言之有理,她根本无法反驳。
反正,我懒、我累、我烦,我就是不想再待在有倪照的地方!舒苹反驳不了,干脆耍赖。
为什么不想待在有倪照的地方?孙芸芸试探的问,果然,她心里一直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因为他让人无法忍受。
他老是不请自来的占据她的脑海,让她连书也看不下去,想做其他事情来转移思绪也没办法,倪照就像只阴魂不散的鬼,无时无刻不令她心悸。
他害我和博创起了前所未有的冲突,他混蛋、王八蛋、不是东西!孙芸芸看她就像个遇上麻烦事而哭闹的小孩。
你为了倪照和学长起冲突?不是我为了他,是博创为了他。
舒苹侧身抚摸身旁沉睡的小猫,想起博创那时妒愤交集的眼神、布满欲望与痛楚的面孔,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学长怀疑你对倪照渐生情愫?是啊!你说他多无聊。
舒苹仰望着天花板,心神飘到那个她口里诅咒不下千万次的混帐倪照身上。
不是学长无聊,应该是确有其事吧!孙芸芸轻声道,明眸大眼骨碌碌的盯着她转。
芸芸,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为什么你老是喜欢吐我槽?舒苹一骨碌自床上坐起来,杏眼圆睁。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了解你,我不会在你面前说谎,我只会实话实说。
舒苹默默的看了她几秒钟,而后身子往后一倒,哀叫道:哎唷!你跟博创误会我了啦!我对倪照根本、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是吗?孙芸芸秀美的脸孔摆出极度的怀疑。
而且,倪照也讨厌我讨厌得要死,如果我和母猪掉进井里,他还宁愿救那只母猪,也不会救我,所以我怎么可能自讨没趣去喜欢他呢!舒苹继续嘴硬。
瞧你举的是什么烂比喻嘛!哪有人把自己跟母猪相提并论!孙芸芸瞧她八成是被什么激昏了头。
总之,从今以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跟倪照不再有任何交集。
舒苹大声宣示,企图以音量逼迫她相信。
嘴里说得潇洒,心里恐怕不是那么一回事吧!孙芸芸压根儿不相信她有这么洒脱。
芸芸,要我以死明志你才肯相信我说的话吗?舒苹有些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
因为你说的话跟你表现出来的行为完全是两回事嘛!据理可以力争,有理可以气壮,孙芸芸绝不轻易妥协。
你是说我言行不一?见鬼,芸芸几时变得这么伶牙利齿、刁钻聪明?肯定是被倪辙带坏的。
小苹,老实说,我不认为你是搬出来,倒以为你是逃出来的。
孙芸芸一句话鞭辟入里。
的确,好友口中运用逃的字眼,就像锐利的锋镝,不偏不倚正中她一颗红心。
逃?她干笑。
我哪有逃?我干么逃?而且我躲谁啊?躲倪照。
孙芸芸与她四目相对。
我为什么要躲他?笑话!但是,她笑不出来。
因为你掉进去了。
孙芸芸明了她眼底深处灵魂的悸动。
她眼睛亮得令人无所遁形,舒苹在恍惚间原形毕露。
你警觉到倪照在你心头的位置渐形扩大,甚至已经盖过学长所占据的位置,你的思绪开始绕着他转,所以你害怕、你却步、你逃避,以为逃得远远的,就躲得了倪照,你不要再往下掉,你在爱情的漩涡中挣扎,拼了命的爬上岸。
孙芸芸低语轻叹。
舒苹躺在床上,抱着头,蜷着身子,眸里淌着晶莹的泪水。
但是,小苹,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躲不掉倪照,因为他在你心里。
她以过来人的心态说。
舒苹侧过身,背对着好友,成行的泪水纷落腮旁,她紧紧咬着下唇,不哭出声。
你上不了岸。
孙芸芸伸手撩拨她的发丝,不经意触碰到她颊边的湿意。
小苹?!舒苹转过头,泪眼盈然。
你知道博创爱我很久对不对?嗯。
孙芸芸微弱的应着。
你也知道倪照鄙视女人,从未真正在乎过女人对不对?她低低的呜咽。
孙芸芸握住她颤抖的手,极轻的点了个头。
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谁?舒苹被泪水洗亮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她。
我不知道。
她也陷进了困扰。
我也不知道。
舒苹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不知名的远处。
我唯一知道的是,让一切回归平静。
回归平静?孙芸芸抚去她粉腮上的泪珠。
你还是选择学长,即使你心上已另有一个挥之不去的人影停留?上不上岸已无所谓。
她现在只能这么说,也只能这么做。
博创会让我忘记不该深刻记忆的人。
你真以为学长可以?芸芸,不要再以一大堆模糊的、似是而非的,连你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的问题来圈住我,除非你能大声的告诉我该怎么做,如果你没有那个自信的话,那么请你安安静静在我身旁支持我就好。
舒苹抱头低吼。
好……无论你作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就算是错误的决定。
孙芸芸捧起她的脸,坚定的承诺。
舒苹倾身抱住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