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快弯腰干呕了一声, 只觉得江休的哭声传入它的耳朵像是铁锤一样,在敲打着它每一根神经。
身体与大脑在叫嚣着,头疼发晕, 新郎伸手去抓江休, 还没来得及碰到,一口黑血喷出。
捏妈……它咒骂了一声, 擦掉嘴角的血,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奇人,就光哭都能想象自己。
哭丧的威力也没他这么大吧。
新浪又挺直腰杆想去揍人,但浑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最后它动作极为缓慢地去打江休怀里的扩音器。
给我闭嘴。
忍无可忍的声音让江休一顿, 给它面子,闭上嘴一秒钟又开始了。
鬼新郎:……它气得几乎快找不着北,捂住耳朵, 用脚去踹江休,浑身的黑气也凝结成一条黑色的绳子, 去缠江休。
闹剧该结束了。
陈迹拿出符纸, 挡在黑气前面, 冷冰冰地开口。
原本的黑气在接触到符纸的那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着他们都没事, 只有自己难受, 新郎想到什么, 把自己的耳朵收紧, 外耳廓盖住了耳朵, 然后手指成爪,抓住江休的扩音器摔在地上。
江休往后一跳, 避开它的手, 不再哭了。
哭这么久了, 效果也有了,这新郎肯定没办法再像之前那么嚣张。
王大锅从身上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飞甩出去。
无数符纸将新郎团团包围住,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上面的符箓,最后连结起来,包裹住新郎,形成了黄色的纸衣。
这种小儿科还想对付我?新郎冷笑一声,直接伸手把符纸撕扯下来。
每撕扯一下,纸衣都会亮起红光,新郎的手也会跟着冒起白色的烟,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甚至能闻到那种臭味。
但它根本不在意,全部撕下来后,看着江休,狰狞道:就先拿你开刀吧。
江休目光落在新郎身后。
江潮已经过去把纸人踹开,掀开了红色的轿子。
里面坐着的人一动不动,红盖头遮住了脸,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江潮掀开红盖头,露出了女人苍白无比的脸色。
她紧闭双眼,嘴唇像是涂了血一样鲜红诡异,印堂黑气浮现,像极了死人。
江休收回目光,一边往后退,一边拿出符纸对付新郎,给江潮拖延时间。
结果那边的江潮才刚伸出手去碰苏宵洛,她就睁开了眼。
眼白几乎占据了整双眼睛,瞳孔只剩下小小的一条线,苏宵洛推开江潮,从轿子里走出来。
敢破坏我们的婚礼,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没有理智的模样让江潮皱眉,直接和她打了起来。
苏宵洛根本不是正常人,整个人都非常的邪,身上几乎没有温度,速度也快得很,逮住江潮就去咬。
次数多了,江潮有些不耐烦了,掐着她的脖子直接给她扔回挂轿子里去了。
撞到轿子的那一刻,苏宵洛翻翻白眼,身体软绵绵地倒下,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她怎么不对劲。
江休躲累了,跑到王大锅身边喘了几口气。
和这东西的八字合一起了,已经算半个死人了。
王大锅轻声说,得下去一趟,把结合八字的书毁了才行。
下去?下哪里?地府?江休一怔,有些不太敢相信。
虽然说他们是从事这种工作,但去地府这种事,他从来没见过。
我们有人能下去吗?江休说。
没有。
王大锅笑了笑,先把他们控制住,让专门的人下去。
听见他们的话,新郎双目充血,整个人身体膨胀起来,变得极为丑陋水肿,张牙舞爪地朝几人打来。
王大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对着新郎的脸泼去。
红色的液体洒在脸上,新郎惨叫一声,脸上的肉滋啦滋啦的响着,像是在烤肉一般。
江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疑惑道:是黑狗血吗?这种东西会惧怕黑狗血吗?只要是鬼,多多少少都会怕。
王大锅说,你之前哭的它就已经减弱实力了,再加上这黑狗血混合了朱砂,用来治它最好。
你们这群恶人。
新郎捂着脸,痛苦狂吼,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对我怎么样。
王大锅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样东西,把它展开递给江休。
看着像是柳条,周身微微泛着金光。
抽他。
王大锅说。
啊?江休愣住,看着手中的柳条,又看看新郎,对上新郎穷凶极恶的模样,握紧了柳条,真的抽吗?抽下去这新郎不得原地爆炸,彻底发狂。
你敢!新郎恶狠狠地警告,放下手,露出了那张彻底腐烂的脸,连骨头都看不见了。
去吧,有时间的。
王大锅笑吟吟道,它都说我们是恶人了,自然要让它感受一下。
江休走上前,举起来柳条,对准新郎。
新郎快速躲开,看起来很害怕这柳条,神色都有一瞬间的恐惧,并且转身就要跑。
听说过柳条抽鬼,能驱邪,但江休是第一次使用,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对准新郎,甩下柳条,空了。
想打中这鬼是万分不容易的,毕竟不是个靶子,就站在那里让他打。
再次甩过去时,原本只有一米多的柳条突然变长,浑身带着金光,向新郎追去。
看到这一幕,新郎彻底害怕,但无论他怎么跑,那柳条都会准确无误地追上它,直到落在它身上。
啊!新郎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浑身抽搐,身上的黑气不断往上冒。
没等江休动手,那柳条又开始抽打,直到抽了十下才停止,变回正常大小。
而原地的新郎快成了一滩烂泥,根本看不出人形了。
没想到这柳条威力这么大,江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上面的金光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普通的柳条。
这两天总公司给的新道具,用着怎么样?王大锅笑眯眯地走到江休面前。
好用。
江休点点头,太好用了。
威力太大了,这鬼之前那么嚣张,就被抽了十下,直接不动了。
制作起来十分繁杂,三个月才能制作出来几根,所以就送来了分公司一根。
王大锅走到新郎面前,脸上笑容不变,死多久了,还痴迷这人世间呢?新郎没有动静。
那是什么东西?躲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赵玫沐震惊道。
大师说:金柳条。
我也只听过,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这种东西打鬼十下,会将它身上的怨气全部冲散,二十下,直接魂飞魄散。
赵玫沐说:好厉害,要是一直用这个,那岂不是就不怕这些东西了。
大师摇摇头,说:这东西极难制作,很容易失败,而且要做出效果这么好的,费时费力费人。
赵玫沐懂了,没有再问。
王大锅让把新郎装起来,江休拿着袋子实在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陈迹,表情毫无变化地抓起来新郎塞进袋子里,手上沾了黑血烂肉也不在乎,随意地在新郎衣服上抹了两下。
新郎微弱挣扎了下,像是抗议。
陈迹见状,说了一句:衣服不错,擦手擦的挺干净。
快完全死掉的新郎:……一行人又回到了山顶上。
王大锅支起了他的烧烤架,陈迹开始煮泡面,江潮继续画喜羊羊。
江休……江休实在不知道做什么,睡也睡不着,索性坐在王大锅身边,问他这件事怎么处理。
已经给总公司的人发消息了,等明天他们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王大锅瞥了一眼装着新郎的袋子,和旁边还在昏迷的苏宵洛说。
是真的到下面去问吗?江休眨眨眼。
好奇吗?王大锅笑道。
江休点点头,又摇摇头。
羊肉考得差不多了,王大锅撒上烧烤料,递给江休羊肉串,说:好奇可以,谁都会有好奇心,但不要深究。
香味扑鼻,江休咬下一块羊肉,无比鲜嫩,让他忍不住弯眸夸赞王大锅好手艺,想到什么,又问:组长,你了解总公司吗?不太了解,只知道存在几百年了,比起总公司那边的,我们分公司算不上什么。
王大锅说。
江休应了一声,吃掉羊肉串,然后分了一些给大师和赵玫沐。
谢谢。
大师简单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叹口气道,比起你们,我真是太没用了。
别这么说。
江休说,你已经很厉害了。
大师摇摇头:我已经决定不做这方面的事了,危险太多,我个人能力不足,以后还是给人家看看相好了。
看相?闻言,江休瞬间精神了,坐在大师面前,指着自己的脸,语气兴奋道,大师,您看我什么时候能暴富?大师静静地看了片刻,笑着说:暴富很难,不暴负就已经很厉害了。
江休没听懂,等明白过来时脸都垮了。
不过这只在你二十八岁前,二十八岁后,你的人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师语重心长道,是你想都想不到的那种。
江休听完后只问了一句话:二十八岁之后我就会有钱吗?几句不离钱,让大师忍俊不禁,大笑几声后说:会的。
江休放心了。
他快二十五了,还有三年时间,对于大师说的有些好奇。
二十八岁的他能有什么变化?难道是离开了这个公司,自己创办公司,成为了老板?这种事情光想想就让人激动了。
江休。
陈迹喊了一声,来吃泡面。
来了。
江休快速走过去,把泡面盛出来,挨个分给众人,然后他坐在陈迹身边,端着碗吃泡面。
天幕漆黑,弯月悬挂,在山顶看着十分近,仿佛只要起身踮脚就能碰到。
周围静的只剩下吸溜吃泡面的声音,在这深山中倒别有一番风味。
作者有话说:第一卷完了,明天开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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