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耿玉一直在打瞌睡。
耿玉,醒醒!坐在她身后的杨静芬用原子笔猛点她的后背。
啊?什么、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耿玉赶紧抬起头来,神智不清的说。
没人要一直往你这边看啦!王雅丽回过头来跟她说。
噢!耿玉用手背擦擦淌在嘴角的口水。
慈善酒会一直到十一点才结束,所以她是快十二点才到家,回家再东弄西弄个什么的,她直到一点多才睡觉。
看到上司梅玲瑶离开座位走出办公室后,王雅丽才又回过头来跟她抬扛。
耿玉,你昨晚是在累什么啊?早上来就开始打瞌睡。
没什么。
还是不要跟她们说跟耿誉去参加慈善酒会的事,免得在公司里面传来传去不好听,添加她的麻烦。
去联谊对不对啊?王雅丽挤眉弄眼的问道。
什么?联谊!杨静芬正伸长脖子听她们讲话,听到联谊两个字,反应马上就大起来。
耿玉,你去联谊怎么没叫我?我哪有去联谊啊?耿玉不雅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没骗我?杨静芬从后面抓着她绑起来的马尾。
没骗你。
她好想睡觉哦!喂!耿玉,我发现一件很奇怪又很好笑的事哦!王雅丽把办公椅整个旋转过来面向她,这态势就是准备开始八卦的阵仗。
你叫耿玉对不对?废话,同事四年了,你还不知逍我叫什么名字?耿玉白她一眼。
这有什么奇怪跟好玩的?极度渴望联谊的杨静芬也觉得她的话很无用。
可是从美国来视察的耿经理也叫耿誉哦!王雅丽好笑的说,只是他是荣誉的誉,你是玉佩的玉。
这么巧!杨静芬果然觉得奇怪又好玩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关于名字好像一模一样的恶梦又来了!每次只要耿誉出现在她身边就会有这种困扰!如果她再跟她们讲她曾经跟耿誉同班过三年,这两个女的不就疯了!不是巧,是倒霉。
耿玉巳经做得多作解释,她还记得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会叫男耿誉跟女耿玉来区分他们,不然就是用两人在班上所担任的职务名称,可是对于刚认识的人,她总是要花费唇舌来解释。
耿玉!耿玉!梅玲瑶的声音魔音穿脑而来。
没人要叫我叫得这么急干么?耿玉站起身。
也许是因为你跟贵宾的名字叫起来一样,没人要叫不到男的耿誉,就叫女的耿玉来过过干瘾喽!杨静芬讥诮的笑道。
耿玉耸耸肩走过去,她听够了人们开他们俩名字的玩笑。
没人……呢梅小姐,有什么事吗?差点就叫她没人要。
去换贵宾室的日光灯。
梅玲瑶双手叉在腰际。
可是那一向都是雅丽的工作不是吗?王雅丽身高一百七十几像根竹竿,都是由她来换灯泡的啊!贵宾特别指名由你来换。
梅玲瑶伸手抬了抬是梁上粗眼睛。
耿誉这混球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方法整她。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人有时候都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不行。
梅玲瑶还特别帮她推推车。
耿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没人要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体贴,会帮忙推推车,她不是最会装高贵了吗?我自己来。
耿玉自她手中拿过梯子,把梯子固定在推车上。
我先走了!梅玲瑶突然挡在她的推车前面,耿玉,我查过你的个人资料,你跟美国耿经理念的好像是同一所高中。
是啊!没人要岂只查过她的个人资料,连耿誉的也查过了吧!还同班不是吗?她已经查得一清二楚,耿玉还想隐瞒吗?你查得真清楚。
那还用说。
既然你们两个同过班,而且贵宾似乎对你也不错,你犯了错他也不罚你,还特别指名你去换灯泡,你跟他的交情应该很好喽!我跟他哪有什么交情啊?耿玉连想都没想,马上反驳。
还想瞒她?耿玉,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梅玲瑶扭扭捏捏的说。
不用说她也知道是什么事。
梅小姐,你该不会要我介绍你给耿誉认识吧?对啊!你是他高中同学,请吃个饭很理所当然,你也知道我们庶务部在公司不是顶重要的,上级哪会介绍我们给贵宾认识啊!所以我不主动的话,耿誉怎么会知道有我梅玲谣这个人。
不会啊!我觉得我们庶务部挺重要的。
没了庶务部,那些所谓的高级精英要自己花时间换灯泡、换影印纸、传真纸,要是厕所没有卫生纸,他们就等着用自己的经济日报擦大便吧!你觉得重要可高层不认为啊!不然为什么美国耿经理都没来庶务部?对自己的部门没有认同感,还敢坐在部长的位子?耿玉打从心里不屑她,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梅小姐,我虽然跟耿誉同班,可是我跟他真的不熟,所以没办法帮你忙。
是吗?梅玲瑶原本热呼呼的脸马上就冷下来。
变脸变得真快。
对不起哦!我先走了。
耿玉加快脚步,推着推车走在长廊上。
耿玉,梅玲瑶以不大不小的音量叫住她。
我下个月就要升职到会计部,原本想推荐你用我这个位子的……好!我帮你!耿玉立刻就心花怒放的答应她。
太好了!二十九岁以前没办法把自己嫁掉,至少能让自已升职,虽然是公司最低层的庶务部,但是凡事不用自己动手来,可以叫别人去做,这样不就轻松许多?而且偶尔向采购部申报支出的时候,还有不少油水可捞呢!真的吗?梅玲瑶眼睛睁得大大的。
没问题!耿玉向她拍拍胸脯保证。
耿玉推门进去的时候贵宾室里面没有半个人,进来的时候还把贵宾室的门锁上。
她仰头往上看,有一根长灯管居然被打破了!耿誉那白痴是怎么弄的?日光灯是拿来照明用,可不是让他当靶打着好玩的!她摆好梯子,脱下高跟鞋,有些为难的爬上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换灯管,脚步踏得有些轻飘飘的,真佩服王雅丽耶!穿窄裙有办法踩上去换日光灯。
耿玉眼看四下无人,她微微把窄裙拉高,然后总算顺利的踩到最高一层,突然――耿誉居然从贵宾室的另一边走出来。
啊!耿玉她吓了好大一跳。
耿誉面无表情的微微抬起下颚看她在做什么,但是,在看到她一双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外的匀称双腿,他忽地感到喉头一阵紧缩,于是他紧紧的皱着眉头。
看什么看?我在帮贵宾你换灯管!耿玉还没意识到此刻她的及膝窄裙巳经变成迷你裙。
耿誉拿出手帕擦着湿湿的手,一步步走近。
喂!你不要过来哦!喂!耿玉眼看他就站在梯子下面,这时她才开始紧张的拉裙子。
小心点,你会掉下来。
耿誉抬高头,刚好欣赏到窄裙里的白色内裤。
掉下来别指望我会接住你。
耿管你这个大色狼,走开啦!听到他的话,耿玉要拉裙子也不是,不拉裙子也不是,她现在双脚踏在梯子的两端,刚好提供给男人一个最佳的视野位置,可以一窥幽密。
白色内裤?你以为你几岁?十八岁?耿誉居然可以维持一张酷酷的脸,看她手另无措的猾稽模样。
耿玉,你已经二十九岁了,现在不是都很流行穿丁字裤吗?好让你看得更彻底?耿玉涨红着脸,她生气的拿着手中长长的灯管,往他身上捅过去。
还看!我戳瞎你!耿誉一手就抓住灯管。
放手!耿玉想要把它抽回来,却又不敢太大力,怕一个重心不稳,她会从梯子上面跌下去。
你放手!耿誉拉着灯管。
喂!你不要拉啦!我会跌下来!耿玉摇摇晃晃,她害怕的大叫。
那你放手啊!耿誉边说还边使力。
为什么你不放手?该死的,这家伙还再用力,他就是想看她跌得狗吃屎?!因为会跌得四脚朝天的人又不是我。
耿誉毫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这个男人真的有够恶劣!我生眼睛也没看过有比你更坏心肠的男人!耿玉相信,她要是跌下来头破血流脑震荡,他一定不会送她到医院,轻一点的话手脱臼,他还会在脱臼的地方踩上一脚!现在你看到啦!数到三再不放手,后果我不负责,一、二――耿誉开始数。
在他还没数到三的时候,耿玉马上就放手,她还没嫁出去,她不能破相。
耿誉,等我下来你就死定了!说完,她就要往下走。
哪里知道走不到一半,她就发觉不对劲,耿玉感觉到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她回头一看,竟然触及到耿誉依旧是那副老字号的冷淡脸庞。
你干么?耿誉把她从梯子上抱下来,然后拍拍自己的双手,好像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有八十吧!啊?耿玉还在为腰间停留的温度而悸动,搞不清楚他在问什么。
难怪你嫁不出去,该减肥了。
联誉摇着头。
又说她嫁不出去!这个王八蛋!我才五十二!什么?他这下头摇得更大力。
依你这种身高,五十二公斤还敢说得这么大声?我一百六,五十二公斤,这样很胖吗?耿玉大叫,握紧拳头。
你说呢!耿誉打鼻子里哼笑一声。
你们男人是变态!一定要女人瘦到皮包骨才高兴,就是有你这种变态男人,才会就社会上这股不正常的减肥歪风!随便你怎么说,自已不检讨嫁不出去的原因还要怪人,好了!敢快把裙子拉下来,快可以引来兔子了!他又在放什么屁话?老实说,她很满意自己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该凸的地方可以垫,该凹的地方可以用衣服盖住,又不嫁给他,他挑什么挑啊?而且她的腿刚刚好,增一分会变成萝卜腿,减一分会变成乌仔脚,她一直以来都很满意!耿玉抓着刚刚被他抽走的灯管,举高想往他头上砸下去。
耿誉正好回头看她。
耿玉,还想要这份工作就别轻举妄动。
我是要换灯管。
她当然想要这份工作,而且她快可以升部长了耶!原本耿玉消下气,想要再爬上去,后来想想不妥。
你先出去。
我为什么要先出去?耿誉好笑的反问。
因为我穿窄裙,你偏偏又指名要我来换灯管,所以我必须踩到梯子上面才换得到!这变态又想看她的内裤?门都没有!你的意思是要我配合你?耿誉抿了抿唇,然后装得很疑惑的问道。
她……她是有这个意思,但是时势所逼,她不敢。
没有,我只是拜托你,然后我好装上新的灯管。
你是我在这里会妨碍你?他摆摆手。
没错!他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到自已很碍手碍脚吗?何……耿玉干笑道,我穿窄裙,如果你一直执意站在下面的话,那我要怎么爬上去换?不就又让他占了一次便宜?你以为我想看?耿誉揉揉眼睛。
我还怕长针眼。
那你刚才站在下面干么?耿玉听到他的父话,又忍不住上扬的怒气。
想着清楚你是怎么跌下来的。
联誉那扼碗的模样好像是恨她刚才没真的摔下来,又像是恨自已为什么没带照相机。
在我的裙子底下看?她恨死这种老是被他亏的滋味了!被他占了便宜,还不能讨回公道,老天爷,她到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不行吗?他反问。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爱站哪里就站哪里。
你的办公室有什么了不起?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你坐不起。
他很鄙夷的瞥了她一眼。
我……可恶!他说的是实话!我不换了!我叫其他人来换!耿玉把灯管放在推车上,推着推车就想走出去。
耿誉伸长脚步挡在推车前面。
你又要干么?职玉气呼呼的说。
糟蹋她糟蹋碍还不过瘾?他忽然脱下自己的鞋子,卷起袖子,拿起推车上的灯管。
上级说了一两句就撒手不做,这间公司庶务部的人真的需要再教育。
你岂只是说一两句而已,你句句不是针对公事,你句句都是人身攻击。
耿玉看着他一步步踩上梯子。
Sowhat?耿誉不用踩在最上面那一层,伸长手就可以够到日光灯的灯座。
你就只会这一句英文吗?Sowhat、Sowhat……Whatdoyonthinkyouare?耿玉站在梯子底下,抬起头对着他吼。
听到她讲英文,耿誉又好笑、又讶异的低头看着她。
原来你还会这一句,我还以为你连A到Z都无法完全背出来哩!好哇!现在是他在上面,她在下面,她可以乘机报仇了!耿玉气到双手发抖,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两手抓着梯子的两头,猛烈的摇晃。
喂!耿玉,你做什么?耿……别闹了!快住手!耿誉踩在上头,高大的身形左摇右晃。
他越说她摇得越大力,似乎是要把这几日来的积怨,全部发泄在这上面!耿玉一直摇,就是不停手。
你……你再插,后果我可不负责!’联誉出言警告她。
我没你那么狠,你要是摔断腿,我还会打电话叫救护车来!耿玉仰着一张得意的脸,对着他大叫。
好!我已经警告过你,是你自已不听。
说时迟那时快,耿誉就从上面跳下来,而且是整个人往地扑下来。
啊――眼看他住她头上跌下来,耿玉拉紧声带惊声尖叫。
结果耿誉抱着她,一起滚落到地毯上。
好重……跌下来是不痛,可是好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耿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耿誉淡漠的俊脸。
他一只手还枕在她头下。
不要压着我啦!耿玉握起拳头就往他胸膛上敲下去。
我说过了,后果自行负责。
耿誉整个人就叠在她身上,这样子的姿势令人想入非非。
她的心跳好快,白皙的脸庞迅速深红。
耿誉,你再压着我,我就向上级投诉你性骚扰!那我就说是你害我从梯子上跌下来的,我只是抓一个人当垫背。
耿誉看着她正无声张阖的嘴巴,他猜她心里是在骂他脏话,但是他丝毫不介意,那涂着红色口红的唇瓣令他心头颤动。
你……你压着我干什么啦?耿玉的脸红透了!她不是没有被男人这样压过,但是……她从来没有跟死对头耿誉这样子密密实实的接触!你该不会真的是个老处女吧?男人这样子压着女人你会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当然不是啊!他要找处女的话去幼稚园里面找!她话一说完,耿誉就用唇封住她的嘴,任凭她死命的扭动挣扎,他就是有办法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火热的吻着她。
他知道自已不该生气,因为他自己也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求耿玉还必须是个处女,但是只要想到曾有男人跟她发生过亲密的行为,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
嗯……他的吻真蛮横,让人丝毫都抵抗不了!自从和上个男朋友分手后,她已经有一年半没跟男人如此亲密了,耿誉这突如其来的激吻令她发情,耿玉到最后是揪着他的衣领,与他躺在地毯上缠绵热吻。
谁都不晓得到底过了多久,一直到他们的唇都微微地红肿,才分开这四片胶着的唇瓣。
耿玉看着他,脑筋还投恢多运转,而他已经把手伸入她的双腿之间。
喂……那是你的手吗?她慢慢慢慢地开始觉得不对劲。
嗯……耿誉低下头吸吮她的颈子。
啊!耿玉吃痛的叫了一声。
你干么咬我?她伸手摸着脖子。
我要留下我的吻痕。
耿誉笑道。
我知道你也想要,这里有一间小套房,我们可以进去……要你个头!耿玉硬是揪出他正弄得她呼吸不顺的手,猛一使力推开他,她从地上跳起来。
你干么又突然摆起架子?耿誉,你这头大色狼,你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可以随随便便跟男人上床吗?她好气,好气自己居然会对耿誉的爱抚有反应。
我也不想你认为我是个随便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吃得下去。
耿誉站起身,那一向没啥表情的冷面孔,这时候却交错着欲求不满的痛楚: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此时此地,我们两人都有性致,上床又有何不可?谁……谁有性致跟你上床啊!耿玉倔强的瞪着他。
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拔拨凌乱的头发,轻微地喘着气说。
我说的是实话!太可恶了!耿誉这浑蛋居然敢对她上下其手!耿玉越想越气,推着推车就想往他撞过去。
我就算一辈子找不到男人上床,也不跟你做!那你现在就可以去订作一个贞节牌坊,因为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男人要跟一个二十九岁还在当小妹的女人上床!耿誉揪着推车的另一端与她对峙。
他气她的拒绝,他一直以来都想跟她做爱,在他还是寄中生的时候,耿玉就是他性幻想的对象,他没有一刻不想剥开她的衣服,用力的爱她!耿誉!她尖叫。
耿玉!他从早上一踏进这个办公室就在想要找什么借口见到她,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用纸镇把日光灯管打破的方法,他还特别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碎玻璃捡干净,就是怕她会刺伤,他对她用心良苦,她却不会用脑筋想一想,别人是怎么样为她付出的吗?哦!她恨她的名字,她恨这种状况,这样劣无论她骂他什么,都像在骂她自己!突然,有人敲门,是董事长的声音,耿经理,发生什么事了?耿经理?让开!耿玉大叫。
让就让!耿誉怒气勃勃的用力拍了推车一下。
耿玉打开门,推着推车就冲直撞,差点就撞到董事长。
又是你这个庶务部的低级职员!董事长伸着手指她。
对啦!是我又怎么样?低级?你才低级!耿誉也是!不,耿誉更低级!耿玉气极,根本不管他是谁,连珠炮似的直朝着他吼,吼完就推推车冲进电梯里。
王董,你给我滚进来!耿誉在办公室内大呼小叫。
是!该死了!那个庶务部的女人到底又怎么惹贵宾啦?董事长诚惶诚恐的走进去,心里想着该怎么灭火。
你敢骂她是低级职员?结果就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耿誉气急败坏的话传了出来,你不想当董事长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