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大伙儿都在房间里休息,万凝霜捧著托小二哥买的蜜饯点心,轻敲宫朝阳的房门。
谁?里头的人警戒地问道。
是我,朝阳妹妹。
万凝霜摆出讨好的语态回应。
宫朝阳一愣,不明白万凝霜因何来找她,不过还是起身为她开门,门扉咿呀一声打了开来,便见万凝霜轻笑望著她。
这么晚了,不知万姑娘有何事?呵!朝阳妹妹,你何必跟我客气,叫我凝霜姊姊便是,叫姑娘未免显得太生疏了。
她是想尽办法要拉近和朝阳的距离,以便套话。
宫朝阳没有答应,在她心底,能称得上姊姊的只有一个,那人可不是万凝霜,况且她也没打算和万凝霜称姊道妹的,又不是多熟,何必摆出虚伪的姿态来。
瞧我,只顾著和你谈话,倒是忘了手中的小点心,来,刚刚姊姊我和聂大哥在街上逛时,瞧见有小贩在卖这些蜜饯点心,看起来挺不错的,所以我特地带回来给你和小妹妹尝尝。
不等朝阳开口请她进门,她先是巧妙地绕进房内,容不得朝阳阻止。
她是故意的!明明蜜饯点心都是让店小二准备来的,可她就是不想让朝阳知晓,硬要编造是她和聂宇一道买来的才开心;同时也是要朝阳明白,聂宇是属于她的,不许任何人乘机介入夺走。
宫朝阳冷冷地看著她那虚假的热情,可以明显感受到万凝霜对她的排斥与不友善。
万凝霜这个人实在是可笑得紧,明明不喜欢她,为何要装出很喜欢她的模样?换作是她在面对讨厌的人,自是学不来像万凝露一样虚伪的一面。
小琉衣,快来看,凝霜姊姊为你带来什么?扬著手中的零食诱惑著小女孩,认为小孩子是抗拒不了甜美零嘴。
可惜小琉衣不给面子,看了看万凝霜手中的东西,然后一言不发地摇头,当场让万凝霜觉得尴尬不已。
呵!小琉衣真是个害羞的小孩。
万凝霜干干地笑了几声。
是啊!琉衣的个性是如此,希望万姑娘别见怪。
宫朝阳没让她更难堪,找了个台阶让她下。
呵!呵!我怎么会怪这么可爱的琉衣呢。
又笑了笑,她把东西放在桌上,顺理成章坐了下来,准备好好与朝阳聊上一聊。
宫朝阳见此等阵仗也跟著坐下来,想看看万凝霜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对了,朝阳妹妹,我记得聂大哥说过,你们两家是世交,我想你们应当认识很久了吧!许多无法由聂宇口中问得的答案,唯有由这头下手了,她也直接切入重点。
是有一段时间了。
十几年算不短,宫朝阳说法采取保留姿态,是在防她。
嗯,就不知朝阳妹妹家居北方何处。
先得探知朝阳的住处要紧。
朝阳和聂大哥一南一北,若她猜测无误,其间交往应是很少才是。
是北方一个小村落,说出来恐怕万姑娘也没听过。
她笑笑回答,不愿正面给予答案。
是这样啊!呵!我是看朝阳妹妹好似和聂大哥很要好,所以才会好奇地问问,没别的意思。
怕朝阳起疑,她做了小小的解释。
朝阳启唇轻笑,看穿对方是来探她的底。
小琉衣整个人趴在柔软的棉被上,不感兴趣地看著她们一来一往,清灵的眼瞳快要合上。
朝阳妹妹这回离家是为了什么原因呢?可以告诉我吗?她伪善地笑问。
没什么,只是想到处走走、看看。
朝阳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有关于她当初离家的动机。
其实如果朝阳妹妹不急著回家,大可留下来等参加过我和聂大哥的婚礼之后再回家的。
万凝霜抓住要点,一再表明聂宇是属于她的,任何人都不许与她抢夺,否则休怪她翻脸无情。
恐怕我是没那个机会当你们的嘉宾,我得赶快回家才行,以免家人担心。
宫朝阳客套地笑了笑,她是打从心底不愿意看他们俩成亲,如果可以,她还想破坏呢!只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情了,聂宇要娶谁为妻都与她无关,他们之间已经不再有缘有分了。
那真是可惜。
万凝霜感叹地叹了一口气,心底却是窃喜的。
是啊!她言不由衷地回应。
对了,不知朝阳妹妹觉得我大师兄为人如何?他可是很喜欢你,我相信以妹子的聪慧定也是看出来了。
在她尚未和聂大哥成亲之前,所有事情仍会有变数,她得快快把朝阳和大师兄凑在一块儿才行。
我想万大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
她软软地谢绝。
呃,朝阳妹妹你话先别说得那样早,说不定你和大师兄再相处一段时日,你就会发现他的好呢!万凝霜是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要使他们两个在一起不可。
或许吧!宫朝阳觉得有丝厌烦,万凝霜打的主意她何尝不知,只是觉得万凝霜太多心了,她和聂宇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他不喜欢她啊!难道万凝霜不明白吗?呵!我得把这事儿告诉聂大哥,相信他定也会替你感到开心。
扯著扯著,又故意扯上聂宇,她细心地留意著朝阳的表情,丝毫不敢放松。
宫朝阳一怔,来不及细想是啥事要告诉聂宇,随即脑筋点通,明了万凝霜所指为何。
他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她的口吻冷了些。
万凝霜发觉她的异样,心底感到不甚畅快,或许正如她所料,朝阳对聂宇是有意,她不高兴地以强硬的口气这:朝阳妹妹说的是,聂大哥该关心的是江湖事,此等小小儿女私情,的确是引不起聂大哥的关注;所幸,在他眼中,我不是一般女人,若他待我像待其他女人般无意冷情,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我的心恐怕是会被他给伤透了。
她字字带著警告,也是在明示朝阳她和聂宇的关系不似表面看来的平淡。
那真是恭喜万姑娘。
宫朝阳嘲讽道,双眸与之双双对上,对方的警告意味非常强烈,但她也不输人,挑衅地看著对方,料准对方拿她莫可奈何。
谢谢。
在眼目对峙之下,万凝霜输在气势上,她气息难平地咬牙接下恭贺,今后,她得将聂宇看得更紧了,不然可是会有不要脸的狐狸精上门抢人。
不客气。
宫朝阳轻笑,眼角瞥见小琉衣已然趴在棉被上睡著,起身为琉衣盖好棉被以免她著凉。
时间不早了,朝阳妹妹早点休息,我就不再打扰。
心知是无法再由朝阳口中探得更多事情,唯有暂时退场。
嗯。
宫朝阳轻哼一声,根本就不想理会她。
见朝阳无视她至此,她不悦地瞪著朝阳的背影,恨不得以锐利的眼眸将那张好看的脸皮给射穿,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她才甩袖离开。
她的离去并未引起任何反应,宫朝阳仍旧是小心翼翼地呵护著躺在床上的宝贝,只是嘴角噙著一抹胜利的微笑,悄悄泄漏了她的心情。
她承认万凝霜是个厉害的女人,只是她宫朝阳亦不容小观,不是那种随便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人家怎么对她,她自是如何还回去,想令她颓丧伤心,万凝霜还早得很,得再练上个几年。
万凝露走后,宫朝阳尚无睡意,在确定小琉衣盖好被不至于著凉后,便走到房外的小花园去,凝望著皎洁的月光。
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似是刻意让她听见。
是你。
对方不是刻意隐瞒到来,可肯定来人对她未怀有敌意,她便缓缓转身,看著来人。
是我。
顺著她方才的视线,聂宇亦望向明月。
有事吗?直觉认定他的出现准没好事,自万剑门的人出现后,他们两人就不再有交谈;他在观察她,她也在观察他,看他是如何和他那系出名门的未婚妻相处。
不可否认的是,她看了后心底会不甚舒畅,或许她并不如表面说得潇洒,心底仍是有些在乎他的。
这句话该是由我来问你才是。
他话中有话道。
你有话就直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她老觉得他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针对她而来。
好,明人不说暗话,我问你,你为何要对众人撒谎?她的坏被他看见了,他就不会视若无睹,依他的个性是会直接指正,能忍这么多天,称得上是奇迹。
不关你的事。
她的反应是不驯地旋过身背著地。
奇了!她撒不撒谎也要他来管吗?难道他不觉他所管的闲事太多了。
如果你不是在我面前撒谎,的确是不关我的事,但你却在我面前撒谎,我不得不管。
聂宇也不明白,为何会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觉得非常不顺眼,他不喜欢她对人撒谎,讨厌她随随便便就以沾有毒液的银针射人,更加憎恶她有事没事就对万家大师兄笑,她那娇灿如花的模样,简直是将万家大师兄迷得团团转,镇日像只小狗儿在她身边打转,舍不得离去,为何她就不能像万凝霜一样谨守本分?他没去想,万凝霜和万家大师兄果真是系出同门,一样是绕在他身边打转、讨他欢心。
你管太多了。
她烦躁地址著一旁小树的树叶。
为何要说谎?聂宇不管她如何想他,就是要得到答案。
……我不信任万剑门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小树上的树叶被她扯落一地,是受不了他的固执才低喃道。
他们都是好人,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他们怎会不可信任,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直接斥责她的多疑,在他的认知里,所有名门正派出身的人定与他的门派一样行事光明磊落,皆是可信任的人。
那是对你而言,他们对我而言则不。
她光火地回头反驳他。
明亮的月光照射在她的脸颊,更添美丽与光彩,聂宇在不自觉中愣了一下,但他随即回过神来,命令自己不去看她,不去想她究竟有多美,他所要在意的是她有多坏才是。
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女孩,倒是你,因为你的谎言,使得我对你所有说过的话皆抱持著怀疑的态度。
她的一小句谎言足以打翻他对她少有的信任。
哼!我说过你不信就算了,我是不会勉强你来相信我的。
她冷哼了声,是习惯他的不信任。
她告诉自己,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的不信任早在意料之中,反正他只要相信万凝霜就好,毕竟万凝露才是他所认定的未婚妻,她根本什么也不是。
也罢,姑且不谈论你撒谎的问题,我问你,方才万姑娘同你说了什么?在他走出门散步时,正巧发现万凝霜从她的房间走出来,是以,他十分好奇万凝霜跟她谈了什么,他不以为她和万凝霜的交情有好到到了晚上还要说些贴心的话才舍得去休息。
宫朝阳闻言,嘴角噙著一抹神秘的笑容。
怎么,紧张了,是怕我会伤了你美丽可人的未婚妻?我谅你不敢。
他清了清喉咙,否认方才有一瞬间他的神魂是被她的笑容牵引著走。
该死!他的失神使得他像万家大师兄般愚蠢!呵!我不敢?你愈是这么说,我愈会想让你瞧瞧我敢是不敢。
她轻笑,摆明了是恶意挑衅。
这倒好!就不知她和万凝霜两人打起来孰胜孰败,当然,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就是。
我警告你别轻举妄动,否则……她的态度惹恼了聂宇,他发火地抓住她细瘦的手腕警告。
否则什么?你要杀了我?她无所畏惧地抬高了下巴。
没错!倘若你以卑劣的手段暗算她,我会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他不想杀她,完全不想,可是怕她会愚蠢地犯下错事,所以特意放狠话来吓吓她。
哼?!真是要为武林除害吗?你怎地不说是为美丽的未婚妻报仇?害羞吗?放心,我不会笑你的。
她轻蔑一笑地嘲讽道。
不管是为谁,只要你伤了人,我就不会让你好过。
他不明白为何她要扯上万凝霜,警觉她对万凝霜怀有莫名的敌意。
呵,不让我好过是吗?她轻轻一笑,自见到他后,她曾好过吗?当初怀著喜悦及羞怯的心情特地跑来找他,结果呢?她寻到了什么?不过是无情的结果,连她自己都要嗤笑自己是自作多情,而他要让她不好过,她想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形差到哪儿去,好过不好过,她都无所谓了。
盈亮的美眸瞬间黯沉下。
你别以为我会不敢动你。
他把她的话扭成别的意思。
小小如我岂敢以为聂大侠会不敢动我。
他敢呵!她怎会以为他不敢,在他心中,她不过是恶人一个,尽早除去对他面言算是好事啊!思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和万凝霜相比较恍若云泥,便觉心痛不已。
唉!她真是自找罪受!她开始瞧不起自己。
够了!别字字含讽带刺。
她的话让他听了打从心底感到不舒服。
称赞你不好吗?她佯装无辜地偏头问道,不顾钳制住她手腕的大掌早已抓疼她了,她需要疼痛来提醒她,眼前的男人从来没有属于过她,要自己别再痴心妄相心。
我不以为你是在称赞我,我倒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她会称赞他才有鬼,他压根儿不信。
呵!急了?气了?真那么想知道万姑娘找我的原因?他恼怒的模样表面上是逗笑了她,实际上,她的心正一声接一声叹息著。
聂宇凛著脸咬著牙不去理会她的挑衅言词。
她来找我……是想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她大概是在怀疑吧!你要不要亲自去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她知道现在的她很讨人厌,但她就是停不下来,在伤害他的同时也狠狠地伤害自己。
不!她错了,他是不会被她伤到,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射出的利箭最终都是用力地射向她的心坎,没有人会被她伤到,没有人……你怎么跟她说的?他挑挑眉,原来如此,他是不担心和宫朝阳的过去被万凝霜知道,他怕的是,万凝霜会在不知不觉中吃了宫朝阳的亏,被她欺负去了。
怕我照实说吗?呵!又是一阵轻笑。
原来在他心中,她是这么难以端上面。
你说是不说?她卖关子的模样让他气得想狠狠掐死她,以免她再继续作怪。
好,我说。
我就照你对她说的那样说喽!完全没告诉她,你对她撒谎。
她软软地将他一军,暗讽他指责她说谎一事,很显然,在他责骂她的同时,忘了想想自己。
说不出他会那样做全是为了她,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才会没把她的事完整道出,而且他也不算是说谎,只是略微修饰罢了。
气忿她不懂他的用心,他已没有话可以用来骂她,握住她手腕的大掌也缩紧不少,恨不得把她给捏碎,省得他受气。
你会生气是怕吗?怕我把事情告诉她后,她会生你的气,不跟你订亲?她苦涩地轻问,对于手腕的疼痛完全不出声。
没的事。
他粗声道。
他不是个重情欲、重儿女之情的男人,万凝霜不与他订亲就不订,对他而言并无任何影响。
你说谎。
他挑眉望著她,不明白她为何说他说谎。
你会怕,而且是非常害怕。
我敢说,聂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敢让她知道你曾经与其他女人订过亲。
她明白,在聂家她算是个污点,聂夫人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是以,他怎敢大大方方地告诉众人,他曾经订过亲,而订亲的对象正是所有名门正派最唾弃的魔道中人?!是你多心了。
他淡淡地反驳,是不认为曾订过亲的事算得上什么重要的事。
假如她知道你曾订过亲,且对象是我,不知她心里会怎么想;呵,我想她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毕竟你隐瞒了事实。
她不理会他,继续自说自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态度著实模糊不清,让他想抓个重点也抓不著,他明白她在生气,却不晓得她究竟在气什么。
到底有啥好气的?她不是过得很好吗?难道……难道她是气他即将和万凝霜订亲?聂宇再想到被他收置好的木制小匕首,那么多年了,她依然保存完好,是否表示她将当年的诺言看得极重?是否说明了,在她心中仍旧认定他是她的未婚夫?他的脑子像是突然注入一道白光,点明所有事实教他看清、看明。
没有!她没好气地回这,她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愈是看她气忿的娇颜,他的心智愈是清明,她是在乎他的,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在乎。
也许,也许徐天与她无关,或许有关,但徐天不可能是促使她南下的动力,她……应当是为他而来的。
不知为何,想著、想著,他的心情跟著好起来,不再恼怒于她。
你为何直盯著我瞧?他的笑教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完全忘了手腕还在他的掌握之中,想缩回身后,直到受到牵制,才发现自己的蠢行。
你……是来找我的。
他肯定地低喃道。
找你?我找你做啥?她恨恨否认,不教人看她笑话。
告诉我,伤心的人是你,对吗?难怪她会对万凝霜产生敌意,此刻他已全然了解。
我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事实被拆穿,她整个脸马上胀红,抵死不承认。
因为在你心中我们的婚约一直都没解除过,所以你伤心、你难过,你才会跑来找我。
以抓住她手腕的大掌往前轻轻一拉,轻而易举地把她拉向前,就像她正在他怀中接受他的拥抱一样。
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你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可以随便抓一个姑娘家?!她没胆承认,赶忙移转焦点,要他松手。
朝阳,告诉我,你与徐天无关,好吗?他想要再次亲耳听到,假如她真与徐天无关,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的想。
你放开我!用尽全身力量也抵不住他的蛮力,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完了!他知道了!她的爱恋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他是打算要嘲笑她吗?不!不!不!她受不了!她可以接受所有人笑她不自量力、痴心妄想,但就是没办法承受来自于他的轻蔑。
是否他会说出相同的话来?是否他的想法和聂夫人如出一辙?认定她没资格踏进聂家大门一步?不!与其由他口中得到伤人的答案,她宁可保持无知。
她不要听!什么都不想听!朝阳,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他轻问,实际上也是在问自己,他都已同意要和万凝霜订亲了,如果没有宫朝阳的出现,他确信他的心不会有任何迟疑惆怅。
但现在不同了,他和宫朝阳再次相遇,尽管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不顺眼,但他却怎么也放不下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放开我就好。
她闪避著他的眼眸,不敢看,怕会看到令她难以接受的眼神。
洁白无瑕的脸颊在月色中绽放出光采,美眸布上一层羞怯、难堪的薄雾,再衬以红艳艳的朱唇,聂宇的心冷不防地受到狠狠的撞击,他看痴了、看傻了,像是头一回认真地看著她般。
朝阳。
他轻喟美丽的芳名。
低喃似吟的呼唤惹得宫朝阳忍不住抬首看,在她抬首的刹那间,大掌用力将她揽入怀中,正直刚毅的薄唇准确地对著朱唇而下,辗转缠绵牵引。
皎洁的月光照射在拥吻的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火热纠缠的影子,为这一景写下浪漫。
在两人互享对方的气息时,他们已失去警觉性,完全没发现找不到聂宇的万凝霜,正以一双含恨的眼眸看著眼前这噬人啃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