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半身染血的闻人少保扛回府衙时,立即惊动所有人。
接获家丁通报的闻人老爷、夫人马上奔到爱子的房间探视,爱子心切的闻人夫人一见儿子下腹全是血,惊得放声尖叫昏厥过去。
痛啊!爹,孩儿好疼。
闻人少保躺在床榻上,流着泪向父亲求救。
少保,别怕,有爹在,不会有事的。
心焦的柔声安慰完爱子后,闻人老爷立刻转身痛骂一旁的仆佣。
你们还呆愣在旁边干什么?!有没有派人去请大夫?有没有?闻人老爷的怒火一爆发,所有人马上跪下。
回禀老爷,已经去请了,大夫应当就在路上。
老总管战战兢兢的回话。
福来!我问你,少爷怎么会受伤的?眼看爱子好好一个人出去,却受了伤回来,说什么他都要找出凶手严惩。
回……回老爷,是……是……福来思索着该如何回话,好让老爷将对他的怒火减到最低。
躺在床上哀嚎的闻人少保听见父亲的问话,立刻插嘴嚷叫。
爹!是闻人少阁害我的,全都是他!不论先前他是否曾动过杀害闻人少阁的念头;不管是否是自个儿不小心让短刀飞插到自己身上,现下受了伤的人是他,罪魁祸首当然是闻人少阁。
什么?!是闻人少阁干的?!闻人老爷眉峰紧锁,新仇旧恨一下涌上心头。
他和闻人少阁的父亲是亲兄弟,但两人的兄弟情和双亲都早已不存在。
他痛恨死去的老父偏爱弟弟,什么好的都留给弟弟,成日净是说他不长进。
哼!他再怎么不长进可也是地方父母官,哪像闻人玉杰始终只是个穷酸夫子。
结果呢?老父在死前把大半的祖产全留给闻人玉杰,心底完全没有他闻人玉裘的存在,这算什么?!光是城东那大片土地就足以让人坐吃三代,可现在却全落到闻人玉杰手上;他不服,于是再也不和闻人玉杰往来。
现下可好,他不犯人,人倒来犯他!闻人少阁好大的狗胆,居然伤了他的少保!?若少保有个三长两短,他铁定要他们一家吃不完兜着走!闻人玉裘目露凶光,恨恨的回想过往。
是闻人少阁做的?!甫清醒的闻人夫人一听到闻人少阁的名字,和丈夫一样气得咬牙切齿;他们两家素来不合,闻人少阁今日居然下此毒手?好样的!她记住了!爹、娘,我会不会死?身上的痛楚未曾减轻过,感觉鲜血不断淌出,闻人少保吓坏了。
当然不会,爹和你娘会救你的,放心,放心。
听他一说到死,闻人玉裘也吓坏了,不断安抚着。
性子急的闻人夫人干脆以腿踢跪在地上的老总管。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你们快再给我去催催。
时间再这么拖下去怎行?她的宝贝儿子可不能死啊!是、是,料奴这就再派人去。
可怜的老总管被踢疼了,敢怒不敢言,忙出声应和,再派人去催。
派出的人方走到门口,又急忙忙跑回来,喊道: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老大夫几乎是拖着进府,再拖着进闻人少保的房里。
何大夫,你快瞧瞧我儿他是伤着哪儿?碍不碍事?闻人玉裘大掌一抓,将何大夫揪到床榻前。
除了闻人夫人仍留在旁关切外,其余不相干的仆佣们则全被摒退。
何大夫小心翼翼的掀开闻人少保的衣袍,仔细为他诊治上药。
在见到短刀伤及的地方时,闻人玉裘脸色铁青,闻人夫人则是惊得倒抽口气、不断掉泪,跪在下方的福来是不住发抖,老总管同样垂首不语,登时房内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闻人少保一见到自己的伤处,立刻吓得脸色死白,全身不住颤抖。
爹……娘……莫怪他会这样痛,他……他的命根子是否即将不保?何大夫沉默的做着他的工作,身后可以感受到闻人老爷及夫人所施予的无形压力。
他的责任是要将人给救活,至于其他,就只能看闻人少保的造化了,何大夫于心底不住叹气。
闻人玉裘气到全身不住发抖、咬牙切齿。
好个闻人少阁,胆敢如此伤害少保,简直是向老天爷借了胆!闻人夫人不住撕扯着手中的手绢,想像自己的双手正掐上闻人少阁的颈子;她好好一个儿子居然闻人少阁弄成这样,这笔帐她记下了。
可怕窒人的静默持续了好一会儿工夫,直到何大夫为闻人少保上好药,确保他的性命安全无虞为止。
在何大夫起身命随身小仆收拾药箱时,闻人玉裘等不及的颤着声问:何大夫,我儿他……闻人夫人关心的等待答案,期望答案是不摧人心魂的。
大人,闻人公子他将来……恐怕……话说至此,何大夫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说穿了,闻人少保已成了太监,中看不中用了。
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首先发出尖叫的人,是一直心惊胆战的闻人少保,他完全接受不了打击,将床榻边所有拿得到的东西全扫落在地。
不会的,何大夫,你一定有办法治好少保,我就这么个儿子,你是知道的,若他不能、不能……那我闻人家岂不是要断绝香烟?闻人玉裘完全没办法想像,少保身上的伤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苍天无眼啊!闻人夫人当场痛哭失声,这样的打击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大了,要她如何承受。
大人,实在对不住,老夫能力有限,不过老夫会尽量开些药力给公子服用,或许会有效。
能保住闻人少保身体的完整,已是尽他最大的能耐了,至于他开的药能不能使闻人少保重振雄风,就有待商榷了。
爹!娘!你们一定要为孩儿作主啊!思来想去,他闻人少保会落得今日这悲惨下场,全都是闻人少阁一手所为,他绝对无法承受自己身处在地狱受折磨,而闻人少阁却在天上享乐,他要闻人少阁后悔今日所做所为,绝对!我可怜的少保啊!闻人夫人一个箭步冲上,抱着儿子不住哭泣。
总管,送何大夫出府。
闻人玉裘气得怒发冲冠,随后想起,提醒了大夫一句。
何大夫,希望今日之事,您与您的小徒能保密。
闻人玉裘暗示着不希望此事泄漏出去。
何大夫忙不迭的允诺。
这是当然,当然。
他又不是不明白闻人玉裘的为人,更不是不想要活命,他当然明了该守口如瓶,力能明哲保身的道理。
何大夫请。
老总管如释重负的领着大夫和小徒出府,以免自己遭到怒火波及。
你!福来,少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可以安然无恙回府,这就表示你护主不力……闻人玉裘字字咬牙,恶毒的眼扫向犹跪在地上、抖得有如风中落叶的家仆。
你该当何罪?!闻人夫人接话道,含恨瞪着福来。
求老爷、夫人饶命啊!福来吓坏了,不住用力磕头,只求一线生机。
少爷,求您救救福来。
眼下想活命,唯有求得闻人少保的谅解,即使福来明知这机会是微乎其微。
你该死!闻人少保的一句话,立即决定了福来往后的命运。
福来闻言,心都凉子。
不!那明明不干我的事,是你自个儿弄伤的,不干我事。
福来慌张大喊,觉得自己是再无辜不过。
你还敢反嘴!?闻人玉裘一火,用力打了福来一巴掌,教他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爹、娘,你们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首先,也是最主要的,他要除去眼中钉、肉中刺——闻人少阁。
少保,你放心,这笔帐爹定会为你讨回。
不论旧恨如何,光是这新仇,就足以让他要闻人少阁过得生不如死!少保,没有人能在伤害你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娘保证。
这笔血债,她要闻人少阁血还。
一阵阴风突兀吹入,席卷人心不住发寒,闻人一家三口却丝毫末感到冰寒,阴侧侧的脸庞有志一同写满复仇。
福来缩在地上,连看都不敢看向他们的脸。
他后悔了,他不该随著闻人少保到处作恶,瞧他今日招惹来怎样的下场?性命不保!如果生命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选择进闻人府为奴为仆。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但,回头已是太难、太难……春日漫漫,又是个适合出外游玩的好日子。
闻人少阁和樊蝶衣的感情不断加温,他们不须像往日那般躲躲藏藏偷偷幽会,因为他们已是明正言顺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妻;她的父亲首肯同意她和少阁的婚事,令她十分开心。
再过一个月,她将是他的妻,与他同甘共苦、生儿育女,多么美好的远景,光是想,就足以令她开心个半天,相信少阁的心情与她是一样的。
两个人手牵着手,快乐的漫步在花草间,绵儿如同往常与他们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不去打扰他们;只是这回又多了个人,那就是闻人少阁的小妹——少舞,年纪尚小的她笑嘻嘻的在花草间奔跑,追逐往来穿梭的蝶儿,时而兴奋大叫。
她那快乐的尖叫声引起少阁和蝶衣的注意,少阁忍不住摇头。
少舞这丫头是玩疯了,完全不像个姑娘家。
疼爱妹子的他,完全拿少舞没辙。
她还小嘛,才十二岁,而且我倒觉得她这样挺好的,无忧无虑。
蝶衣很是羡慕少舞高兴时大笑、伤心时大哭的性子。
完了!少阁一副大祸将临的表情。
怎了?见他突然一脸忧虑,她也跟着紧张。
少舞现在有我和爹宠着,已经这般无法无天,待你进门后,又有你这个嫂子给她撑腰,她将来长大可还得了?肯定没人敢要,咱们就得养她一辈子了。
他打趣道。
少舞自小失母,他和爹为了弥补她的缺憾,自然对她是疼爱有加,以至于她的性子不似一般大家闺秀般文静。
知道他是在调侃她,蝶衣羞红了脸,佯怒道:讨厌,不同你说了。
大掌轻轻的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
我的好蝶衣,你千万别讨厌我,我会伤心的。
你又来了。
明知道她不可能讨厌他,偏要装出一脸害怕的讨饶模样,真是教她又好气又好笑。
呵,不逗你了,瞧,我带了颗梨来,咱们分着吃。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水梨,拿出小匕首,便将梨儿切了开来,分成四份。
樊蝶衣笑吟吟接过水梨,轻喊少舞及绵儿过来一同分享。
少舞闻声奔了过来,满身是汗接过水梨,笑格格的大口啃着,蝶衣轻笑着以手绢为少舞拭汗。
谢谢嫂子!少舞一张小嘴可甜得很,可爱的讨人欢心。
瞧你一身汗,待会儿若吹了风可是会着凉的。
蝶衣念着、宠着,她是家中的独生女,有了少舞就像是多了个妹子,她当然也是尽心呵护。
不会的,有嫂子照顾,少舞没事儿。
少舞开朗的嚷嚷。
唉!少舞,瞧你没个姑娘家的模样,实在让哥哥我担心啊。
见妹妹如此开心,少阁又开始打趣。
少舞俏皮的抬高下巴。
哼!我就是这样,偏要累着你们,你嫌我,嫂子可不会嫌我,是吧?嫂嫂。
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嫌你。
少舞那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蝶衣。
樊蝶衣的维护让少舞笑得益加开心,绵儿见他们将梨分成了四等份,哎呀叫了声。
绵儿,怎了?蝶衣不解。
绵儿心生不祥,低喃。
这梨不能分着吃的。
分梨,分离,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没事的,不过就是颗梨,别想太多。
少阁没绵儿多心,将四分之一的梨递给她,催促她吃。
是啊!蝶衣也是淡淡的笑着,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啊?好大一只蝶儿!少舞眼角瞟见一只彩蝶翩翩飞过,大叫一声,忙将手中的水梨全塞进嘴里,忙着扑蝶去了。
少舞,小心点儿。
蝶衣喊着,就怕她不小心摔着了。
啧!这丫头。
妹子活泼的个性又是引来少阁一阵低叹,看来少舞是永远都这性子了。
她这样很好,我也想像她一样呢!可惜她不像少舞一放得开来。
那倒不行,我有个野上了天的妹妹,可不想再多个野过头的娘子,你这样文文雅雅的很好,我喜欢。
他低喃着,唇轻抵着她的唇。
每一句、每一字皆入她心。
樊蝶衣羞怯的笑了,水眸中柔柔漾着柔情,轻轻的放软身子倚靠在他身上;但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分开,就这样一辈子过着甜美幸福的日子……聪明的绵儿早就识趣的避了开来,坐在一旁留意着调皮的少舞。
刚刚是她太多心了,闻人少爷说的是,不过是颗梨,梨大自是要分着吃,她何须想太多,梨好吃就成,于是她大口大口啃着梨,忘却心底曾浮现的不安。
斜雨细细拍打在院中的花儿身上,外头飘洒着细雨,便得少舞无法跑出去玩耍,偏偏哥哥又逼着她背诗,令她苦着一张小脸,又圆又亮的大眼有一瞟没一瞟的瞄向哥哥与爹爹。
都没人帮她,她好想跑出去玩呀,淋点小雨也无妨……唉!好想出去。
小姐,怎么了?照顾少舞的嬷嬷端了碗少舞最爱的甜汤过来。
嬷嬷,别理少舞,她这丫头八成又想到外头野了。
手中拿著书卷,少阁笑着要嬷嬷千万别少舞可怜兮兮的小脸给骗了。
少舞嘟着小嘴佯怒道:哥哥,你讨厌!呵,这可不成,外头正下着雨呢!嬷嬷笑着把甜汤递给少舞,不想见她全身淋湿了回来。
才一下子,况且雨这样小,不碍事的。
少舞压根儿没将这小雨放在眼底。
少舞,你就暂且乖乖留在府里,读点书。
见爱女一心想跑出去玩,闻人玉杰终于出声安抚。
爹啊!你别净是听哥哥的嘛?人家就出去玩一下,就一下呀!少舞干脆跑到父亲身边撒娇央求。
不成!这回三人有志一同反对。
少舞呀,你乖乖听爹的话,外头在下雨呢!你今儿个就乖乖待在屋里,等明儿个天放晴了,再出去玩耍,好不!闻人玉杰慈爱的抚着少舞柔细的发丝。
可成天待在屋里好闷呀。
少舞不依的跺着小脚。
你啊,成天就只知道玩耍,这么久没读书,我怀疑你还认得几个字?搞不好都快变成傻姑娘了呢!少阁故意损她。
哎呀!哥哥,你坏!我可是一点都不。
少舞生气叫嚷。
闻人玉杰与嬷嬷听他们兄妹俩你一来、我一往的斗嘴,禁不住笑开来。
你就是傻呼呼的,再不多读点书,当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少阁笑着将手中的书塞给她。
才不会呢!有爹爹、嬷嬷在我身边,有谁敢卖了我?嘻!嘻!还是哥哥你要把我给卖了?她先是理所当然道,接着笑得贼兮兮,一脸看穿他的诡计般得意着。
就算我要卖,恐怕也没人要买,哈哈!少阁逗着她。
讨厌啦!爹,您瞧哥哥他就只会欺负我!少舞气得直跳脚。
呵!呵!闻人玉杰抚须笑着。
小姐,你听我一句,以后呢,少爷再这样欺负你,你无须跟老爷告状。
嬷嬷好心指点迷津。
嗯?那我该怎么办?少舞犹意会不过来。
找你嫂子告状呀,包准少爷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
少爷对樊姑娘的宠爱,她可是都看在眼底,对什么人下怎样的猛药,她再清楚不过。
对呀,我怎么会忘了疼我的嫂子!?哈哈,哥哥,你完了,你再欺负我,我就叫嫂嫂别理你。
有了王牌在手,她可啥都不怕。
刚刚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连这么简单的事你都想不到,唉!少阁笑着故意揉乱她的头发。
讨厌啦!哥哥!少舞撒着娇、跺着脚。
等嫂嫂进门,我一定要跟她告你的状。
呵呵!再过不久,温柔美丽的嫂嫂就要进闻人家的大门了,到时,看哥哥还敢怎么欺负她!呵!呵!你有那么聪明,懂得跟她告状吗?两兄妹又嘻嘻闹闹了好一阵,让一旁的闻人玉杰和嬷嬷两人笑咧了嘴。
看着他们兄妹俩感情如此好,又想到再过不久少阁就要娶妻了,闻人玉杰不由得感到欣慰。
虽然妻子早逝,但两个孩子也都长大成人,且十分懂事,这样就足够了;他并不要求少阁成就什么大事业,他要的只是少阁和少舞能够幸福安乐的度过一生。
闻人玉杰嘴角噙着慈爱的笑容,双眸充满父爱的看着兄妹俩。
哼!念书就念书,我一定让哥哥你刮目相看。
抢过书,少舞跳进梨花木椅坐下,决定苦读,不让哥哥再将她看扁。
此举又引来在场三人会心一笑。
他们都知道少舞发奋图强是撑不了多久的,约莫待会儿又会将书卷扔下,吵着要出去玩。
闻人少阁微笑看着妹妹稚气的举动:少舞可爱的谖他这个做哥哥的每每忍不住逗弄着她玩,她这性子也许是永远都改不了了。
蓦地回想起蝶衣说过羡慕少舞的个性,脸部的表情不由得放柔。
他爱她?不管她的性情如何,是柔情似水,抑或是活泼可爱,打从在山坡上的花丛间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爱上她了;他甚至告诉自己,他闻人少阁今生非她樊蝶衣不娶,而他也真的得到她的芳心,两人真心相对,视对方为唯一、至死不渝。
再过十五天,她将是他的妻,他们将晨昏与共、携手到老,他因这美好幸福的一幕轻笑。
啧!哥哥一定又是想到嫂子了。
不知何时,少舞偷偷观察少阁,见他笑,马上将他逮出来。
少阁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
呵!呵!少舞,你就别取笑你哥了。
闻人玉杰站出来为儿子说句话。
是啊!少爷想樊姑娘是天经地义的事呢!嬷嬷以眼神要少舞别再调皮捣蛋。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下不取笑哥哥便是,待嫂子进门,我再同她说,哥哥日日夜夜都想着她,哈!哈!哈!扔下手中的书,她快乐的在书房里跑跑转转。
爹,这丫头真该好好管教了。
少阁拿她没辙的摇头叹气。
是啊!哈!哈!不听,我不听!少舞笑扬了唇瓣儿,双手捂住双耳,才不去听他们说些什么长篇大道理。
她就是想每天快乐的玩、快乐的笑,反正有爹爹、哥哥和嬷嬷,再过些日子,还有嫂子护她,她连天塌下来都不怕。
她吱吱喳喳的像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鸟般满场飞舞。
闻人玉杰由着女儿笑闹,偏身问:嬷嬷,关于少阁大婚要准备的事宜可都办妥了?是的,老爷,一切都办妥了,喜帖也都派人送出,现下就等吉日来临,新娘子入门。
嬷嬷笑吟吟的回话。
就在他们讨论大婚当日所需注意的事项时,忽地被外头吵闹的声响所打断。
外头在吵吵嚷嚷些什么?闻人玉杰轻蹙眉峰。
我去看看。
少舞狐疑的止住笑声,打开书房的门扉看个究竟。
闻人家一向是她最吵,眼下她人在书房里闹,怎地总管公公在外头闹?你们是谁?这里是闻人府,你们不可以乱闯!总管螳臂挡车,妄想挡住大批强行人府的官兵。
少舞愣愣的站在书房前,看着大批官兵如入无人之境,不明白他们来做什么?闻人少阁和闻人玉杰同时起身,见大批人马到临,心生不祥;这么多人马来到家里,准没好事。
嬷嬷则眼明手快冲至门边,将少舞拉回书房内,将她护在身后。
不管等一下发生何事,至少她老婆子要保护好小姐才行。
闻人玉杰镇定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小的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冲进来要抓人。
总管责难的看着官兵。
老爷、少爷和小姐都是良善之人,哪会有什么人犯值得这些人来抓?况且府里也没窝藏啥罪犯,在他看来这群人是白跑一趟了。
抓人?闻人少阁也觉得奇怪。
闻人少阁!就是你!来啊!将他拿下。
捕快见闻人少阁在场,心下大喜,产刻命令手下动手。
什么?!就在众人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时,闻人少阁已遭官兵擒拿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厚重的乌云悄然无声的凝聚在闻人家上方,教人想躲也躲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