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07:29:30

哔啦啦……整杯的红茶直接倒在穆老夫人头上。

那深色的液体沿着她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色发丝滴下,濡湿了那张威严的脸庞,还替她价值不菲的高档套装混染了难得的颜色。

穆老夫人错愕地僵在当场,向来高高在上的她,何曾忍受过这种羞辱,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那名心腹被方希培的举动吓傻了,抖着手指指着她,结巴到语无伦次。

我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不行啊!方希培豁出去了。

你你你……那名心腹手抖了半天还是只抖出这个字来。

我我我什么?我就是要拿红茶招呼她不行吗?早该有人这么做,让她洗洗结满蜘蛛网的脑袋了。

你你……什么尊敬长辈?遇到这种长辈,那全是屁话!请问你到底有哪里值得人尊敬了?穆老夫人瞪着她,这女人居然敢指着她开骂你凭什么这么无情冷血的对待你的家人,他们真的是你的家人吗?活该你现在儿子不亲、孙子不爱,这全是你自己造成的,都几岁的人了,居然还不懂自我反省,真要等到进棺材前才后悔没人理你吗?你敢诅咒我去死?你老番颠了吗?谁在诅咒你?我在担心你死了没人替你送终好不好?你你……穆老夫人气得被心腹传染也只挤得出这个字来。

你自己干过什么恶事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不然你为何不敢去住城堡有什么让你怕的吗?方希培直直瞪着她。

穆老夫人惊白了脸,她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了你心里有什么鬼你自己最清楚,你该感谢他们父子至今仍愿意当你是家人,这不是你应得的,而是他们心胸宽大,懂吗?你走得是很没天良的狗屎运,该天天烧香拜神,感谢菩萨了。

穆老夫人瞪着她,这种女人懂十么结果呢?看看你做了什么?把别人的努力彻底抹煞,看不见别人对你的容忍,你真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吗?告诉你,少了那些被你看扁的人,你什么也不是。

方希培吞吞口水,真不该把整杯都倒下去的,害她现在口渴都没得喝了。

她清清喉咙继续数落这老太婆错得多离谱。

别再老想着支配别人的生活了,请恕我不客气,你以为你还能支配些什么?元朗早已不是那个你能支配的小男孩了,老夫人,请你睁大眼看清真相好不好?穆老夫人依然震怒,对她不满的人多得是,却从没有人敢当面对她发难,这女人她是不是一直都太看轻她了你爱他?她只想得到这原因让这女人敢这么大胆和她对抗。

当然,不过我想这种事你不会懂的。

她已经不指望这老太婆能了解了。

哼!穆老夫人恨恨地离去。

方希培瘫坐在沙发里,天!她干了什么蠢事居然拿红茶倒在她头上?她……她并不后悔。

只是双手至今仍抖个不停。

而且穆老夫人对她和对穆元朗的无情批判,多少伤到她了。

野心啊……这她是相信的,他的能力极强,想要穆氏应该不是说说而已,到最后,她真的会是他的阻碍吗突地,她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还是接了起来。

喂?不好意思,我姓潘,潘济玫,之前我们在穆家见过面,不知道方小姐还记得我吗?那头传来潘济玫的声音。

啊,你的妹妹要考托福对不对?就是我。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呢?嗯,昨天在公司遇到穆先生,他给我的。

元朗给你的?是呀,因为我即将订婚,结婚时想请你当伴娘,呃……我想我会比你们早结婚。

潘济玫说得有些凌乱。

恭喜你了。

那也没什么。

她苦笑了下,穆元朗可以拒绝家族联姻,她却躲不了,算了,反正她对婚姻本来就没什么期待,嫁了个陌生的夫婿也无所谓。

只是你怎么会想找我当伴娘呢?她们又不熟。

呃……应该说是穆先生和我未婚夫讨论后的结果吧。

原来他们很熟呀。

是呀,所以我才想我们应该要找个时间聊聊。

他们熟到一起开公司,这事她也才刚知道。

好呀!这女孩很不错,那时她就觉得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发生什么事了吗?潘济玫关心的问道。

唔……能告诉她吗?但她现在心好乱,非常需要朋友的支持。

是穆老夫人又找你麻烦吗?也可以这么说。

她苦笑了下。

这的确是你的大问题,只是你也别想那么多,把心沉淀下来,真正重要的事就会浮现。

潘济玫说着自己的经验。

是这样吗?方希培认真思考着。

抱歉,我有插拨,我再打给你吧。

济玫,谢谢你。

她微笑收线。

真正重要的东西啊……方希培上楼回到房里,摊平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这阵子来的一切在她脑海里一一浮现。

令人懊恼的、有趣的、伤心的,一样样映在她的心田上。

而后留下的是他深情的凝望,和那一声声属于他的呐喊。

她的脑袋变得清晰,她想要给他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充满爱的家。

她做得到吧真是奇了,难道要发生异变了吗?穆元朗扯开领带,有些疲累的坐进沙发里。

这些天他忙着清算公司里的恶斗,没什么机会陪她,明明天天都能见面,但在公司里却好想好想她。

你在说什么?方希培由浴室出来,见他又入侵她的房间,她好笑地窝进他的怀里。

他伸臂揽住她,先抢个热吻解解馋,才回答她的问题。

最近我不是抛售穆氏的股票玩得不亦乐乎吗?结果奶奶今天却传话给我。

她老人家发飙了?方希培心一惊,八成也要把她那杯红茶算在内。

那天的事她并没有告诉他,只是一星期都过去了,她老人家才发难,没想到她也挺能忍的嘛不,她说我想玩无所谓,反正下任总裁是我,搞出纰漏要收拾善后的人还是我。

他扬起嘴角,有些得意。

这也算恐吓吧?不,该说是让步了。

真的?你们的天机我听不太懂。

虽然奶奶有计划培植我,也说了继承人是我,但那一直只是说说,她从没有让出权力的迹象,所以公司里才会绝大多数人倒向奶奶那边。

因为他们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能继承?答对了。

真现实。

她现在这么说,表示她退休的日子不远了。

角力结果,是他赢了。

你真的那么想要穆氏?她有些心惊。

那天穆老夫人的话一直纠缠着她,什么有利、什么是阻碍,难道是穆老夫人看清真相,知道该用什么拉住孙儿的心吗选择啊!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会是他内定的选项。

还好。

咦?我都敢搞垮它了,有没有它并不是那么重要。

穆元朗拍拍她的脸蛋,这小妞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对他这么没信心,该罚只是若能拥有也不错是吗?她不认为他真舍得下,其中也有他母亲的心血不是吗我贪心吗?哼思。

她耸耸肩不予置评。

我的确很贪心,想要的全部都要,能拥有的绝不放手,尤其是你,懂吗?他大方给她安心的答案。

哼!这回她脸红了,而且一路红进衣襟里。

奶奶可能……她怎么了?她说她不再管我的婚事了。

以为要一辈子对抗的难缠人物,突然说不玩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咦?方希培惊讶得差点跳起来。

是不是很古怪?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了?他说的时候,不住的打量着她。

呃……她的眼神飘忽,绝不承认曾经干过什么好事。

她是不是来找过你?唔……管家说前几天奶奶来过,你还请她喝下午茶。

他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古怪。

好、好……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她努力的想缩到最角落,偏偏被他挡着,哪儿也去不了。

听说那天是喝英式下午茶,所以准备的是红茶?他一手摆在沙发背上,一手把玩着她手上的钻链,问得很随意。

呃……是、是吧。

那红茶不知道味道如何?你想喝?她睨他一眼。

我不习惯用红茶洗头,还是不要好了。

方希培错愕地瞪大眼。

老夫人告诉你的?你说有可能吗?穆元朗翻个白眼,这种丢脸事要她主动提,不如叫她去跳海还快些。

那怎么……那天佣人们都在外头,应该没人瞧见发生什么事才对呀你告诉我的。

他的手指抚过那条钻链。

她呆呆地看了下。

这……你……监听?喂!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耶,岂不是我什么话都被你听去了?你当我变态啊,怎么可能随时开着?没有吗?当然没有!这东西内建追踪器和录音功能,本意是保护你的安全,除非必要,平时不会启用。

那天管家他们被赶出去,就立刻通知我了,怕奶奶太过分,所以我才打开监听器。

那……那天我说的你全听见了?一字不漏。

他漾开大大笑脸。

天!好丢脸,我一点都不想当泼妇,真的。

她双手捂住脸。

不过我想应该是有用,不然奶奶也不会真的变了。

他拉开她的手,怜惜地亲亲她的鼻尖。

是吗?嗯。

他又亲亲她的额头。

我必须严正声明,我是很敬老尊贤的,这次脱轨演出,完全不符合我的个性,请好好记住这点好吗?穆元朗瞧着她半晌,突然狂笑出声,趴在桌上笑到快抽筋。

干嘛啦?人家很严肃在澄清误会,你笑成这样很差劲耶!噗……哈哈……我又没骂你,你干嘛这么紧张?虽然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照骂不误,但这是很不好的行为,我并不想这样。

她知道她很严重的打击了老人家的心和尊严。

我知道,可见你有多希望她能转变,你是为她好不是吗?嗯,每每瞧见她,我都好生气却又很同情她。

我知道,你愿意忍受她的恶行,是因为我,希培,谢谢你。

他揽住她的头,很欣慰能拥有她。

找个时间去向她道歉吧。

随你。

麻烦事解决大半,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又想偷香玩些色色的游戏了。

你别老是发情啦!又舔?他还真是舔不腻耶别害臊,反正发情的过程和结果你也很爱。

等等啦,我还有事要问。

什么事?既然老夫人不再管你的婚事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偷香的色舌头收了回去,穆元朗抬头望着她,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假冒你的末婚妻的任务结束了?你要是敢说我们现在就一拍两散,我会杀了你。

他的眸里蓄满爆怒的火花。

你这样我哪敢说啊?他干嘛突然这么生气方希培!我本来是想说的,但……方希培,你真的死定了!怒狮的狂吼回荡天际,震得她耳膜差点破了。

哇!你做什么?见他眸里的火光足以烧掉一条街了,方希培直觉地转身就跑。

你还敢跑?他大步追上她,将她紧抓着门框的手掰开,见她挣扎,他干脆将人甩上肩。

哇!喂?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干嘛火成这样穆元朗狠狠地给她的屁股一掌,将她扛到床边,粗鲁的将她抛进床里。

你想怎么死?他跨坐在她肚子上,捏着她的下巴问。

能不能别死?哪有人这样问的?你有资格求饶吗?他在想该怎么给她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再不敢背信忘情。

我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居然直接定她死罪?她枉啊!你还敢问?他一把将人拎起来,直接拿凶狠的目光凌迟她。

你不要这么凶嘛!方希培努力抚顺虎须,生气的人最大,他说了就算。

还敢怪我?把人抓过来先咬一口再说。

啊!很痛耶!这人魔居然真的咬,还咬得她破皮了。

你的承诺不值半毛钱,才多久前的誓言,你转身就忘了,信不信我咬掉你耳朵?他边说边脱她的衣服。

我什么时候忘了?我可从来都没忘喔!还有,你别脱我衣服啦。

她用力推着他。

骗鬼!刚刚是谁说要一拍两散的?穆元朗火大的将她的上衣扯掉。

喂!干嘛这么粗鲁?衣服不用钱喔?她听到撕的一声,她很喜欢的这件衬衫肯定裂了。

衣服居然比诺言重要?他快气炸了。

你不要一直诬赖我啦!她什么时候这样说了我们在讲很重要的事,你居然敢扯到衣服多少钱去,还敢说没有?他恼了,不但扯掉她的胸衣,还粗鲁的扯她的牛仔裤。

会痛啦!她已经光着上身了,他居然还继续脱,真要把她脱光光啊穆元朗将她翻个身,很用力地扯掉她的紧身牛仔裤,再次跨坐到她屁股上。

你……方希培本想叫他别撕她的小裤裤,但他这么生气,讲了他头上不是冒烟,肯定喷火,算了,毁件小裤裤,她还能忍受啦。

你有话最好现在就说。

他决定了,要把她绑在床上三天三夜,让她忘了路要怎么走。

晤……刚刚在大爷你盛怒中!小女子隐约听见一个很了不得的词,相信那一定是造成这起天大误会的元凶,可否请大爷……啊痛痛……你以为扮古人很好玩?他直接咬上她粉嫩白皙的肩头,留下两排清晰渗血的齿印。

唉,我没说要一拍两散啦!她认了,谁教她要爱上这么没耐心的家伙呢还敢说没有!他恨恨地咬个不停。

那明明是你讲的说。

方希培!他决定现在就掐昏她。

本来就是,谁要一拍两散呀,我都还没等到你开口说爱我,现在就散,我多亏呀!方希培,你说话颠三倒四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说清楚讲明白。

他再次将她翻过来直视着她的眸子。

你以为在煎鱼啊,翻来翻去的……好好好,我要讲了,你别不耐烦。

她扯住环在她脖子上的大掌,这男人很不懂怜香惜玉喔快说。

厚!你实在很性急,人家只是想一切从头来过嘛!从头来过?不是一拍两散?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干嘛一拍两散?她几乎要笑他蠢了。

你跟我都已在一起了,还什么从头来过?床上运动他不介意天天从头来过就是了。

你不觉得建立在一千八百万上的关系实在不怎么美妙?她睨他一眼,不悦地拍掉罩上她浑圆的色爪子。

还好啦。

他的色心再接再厉地爬上另二只峰。

我不要以后有人问起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都必须这么回答。

太不罗曼蒂克了。

你真爱计较,我们本来就是呀!他俯身吻上粉红蓓蕾。

嗯……你……嗯……不要搞破坏啦,我们在说很重要的事,嗯……我倒觉得我进行的才是重要的事。

暂时得到小小利息,他大人大量再陪她说几句。

色狼!啦,所以我才说要从头开始,这笔交易先归零,然后我们重新自我介绍,正式从男女朋友重新交往起,不是很好吗?方希培兴匆匆地说着她的计划。

你真笨,就算如此,别人问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一切还是要从那只花瓶开始讲起,你这辈子跟那一千八百万脱离不了干系了。

好难听。

她不要啦没想要抛弃我?谁要呀!对了,这么多天了,你也该说了,快说呀!明知他不会说出口,但被他闹了半天,换她闹他了。

说什么?穆元朗微红了脸庞装傻。

你爱我呀!快说。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慢慢等。

要他说?用做的比较快。

他立刻身体力行,让她狠狠地体认他有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