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欧?柳湘依瞪大眼叫道。
我……你是不是又在外头留什么风流账,人家才找到家里来了?杏姨责问着,虽然李欧的风流韵事已不是新闻。
杏姨,这可是天地良心啊,自从来住你这后,我就循规蹈矩,不近女色。
你也看到的,我成天不是冲浪就是到干爹的股票公司去帮他的忙,晚上不都乖乖回来吃晚餐?现在我的心全都是杏姨,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分给其他的女人呢?李欧一脸无辜,甜如桂花蜜的嘴,听得杏姨耳朵都出油。
贫嘴,谁知道你在我睡着后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别忘了,你曾经溜过一次,还是芙儿跟我说的。
杏姨满脸的不相信。
李欧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无话可辩,他斜睨柳湘依一眼,脱口道:你老实说,我到底跟你有没有过关系?柳湘依面无表情,坚定地回道:有!你这女人怎能随便信口开河,乱讲话是会下地狱割舌头的!李欧慌得连忙喝止她。
有两个像麦芽糖一样的女人已经够糟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难道他的生命中满山满谷都种满了桃花?他早晚会淹死在桃花冢里?!他不禁懊恼地自问着。
要是需要割舌头,我看你也是排在第一个。
来,快进来,外头太阳大,晒晕可就不好了。
杏姨看到柳湘依的面容憔悴,神情涣散,心疼地一把将她拉进屋里。
阿姨啊,你可千万别再发菩萨心,要是每个女人都来这招,这屋子就要挤不下了……李欧在后头不停地叨念着,生怕这女人引来大麻烦。
柳湘依被安置在宽敞的麻织沙发上,徐徐的海风从飘扬的窗帘外吹了进来。
这里的确是一处人间天堂,能住在这与世无争的地方,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她不禁如此想着。
只可惜,这种生活她无福消受,哥哥的死让她整个生命失序,而双亲由于早年离异,亲子之爱亦早淡薄,对于哥哥的死讯充耳不闻,这也无可厚非。
然而,他们两兄妹从小就被安顿在姑姑家里,自是感情笃实,相依为命。
哥哥长大成人可以自理门户后,就是哥哥一手包办她的生活起居。
直到前年,哥哥远赴法国实现赛车手的梦想,并留下一笔钱安顿她的生活后,她才过着自力更生的日子。
虽说独立,但有时还会收到哥哥从法国寄回的生活费,对于哥哥的恩情她无以为报,更不可能将他的事置之度外。
思念的心才稍稍得以平复,敏锐的第六感即告诉她,一对质疑的眼光正朝她投射而来,李欧站在她左前方不远处看着她,从他站立的姿势看来,应该也驻足了好几分钟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四目一旦交接,李欧毫不客气地质问。
因为你先骗我。
她答得理直气壮。
那不叫骗,那是善意的拒绝。
他坚持自己的做法无误。
骗就是骗,没什么好说的。
李欧瞧她眼中仿佛有着两团火炬想将他烧得尸骨无存般,很少有女人看他是用那种父仇不共戴天的眼神,看来要让她离开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好,你说得都对,我是不想承认我是李欧,那件案子已搞得我生活秩序大乱,好不容易才从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中走出来,我何必再跳进那可怕的漩涡,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好活在当下才是重要。
他试着将她洗脑,毕竟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那是因为你不敢面对现实,你怕惹祸上身,贪生怕死!柳湘依用词强硬,字字铿锵出声。
我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不想和你计较,但也请你用字遣词斯文点。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好男不能跟女斗。
要是你不肯伸张正义,我用的词汇会让你更血脉沸腾,坐立不安。
你这女人……李欧准备将她拉出去时,杏姨正好从厨房端着一碗鸡汤出来。
来来来,趁热把这碗鸡汤喝下去!杏姨朝柳湘依缓步走去,浓郁的鸡汤味飘满整个客厅。
杏姨,这鸡汤不是外婆要给我补身子的吗?你怎么可以……李欧面有难色的问着,香喷喷的鸡汤味已从他眼前慢慢飘远而去。
那一大锅你吃得完吗?身体壮得跟牛一样,也用不着补太多,没瞧见这小姐虚弱得很,分人家一碗会掉你一块肉吗?杏姨才不管他,将鸡汤端到柳湘依面前坐下。
趁热多喝点,厨房还很多,千万别客气!谢谢你,我还不……才说着,她眼前突然出现白雾花纹,这几天精神耗弱得凶,刚刚又和李欧唇枪舌剑交锋,晕眩情况更是严重。
唉呀呀,看你脸色白成这样,听杏姨的话,把这碗鸡汤喝了,晚上就在这住下来,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告诉杏姨,杏姨一定替你做主。
喂,杏姨,你还要让她住下来呀?李欧急得直跳脚,这不就等于是放颗定时炸弹在家里吗。
空着七八间房不给人住,等着养蚊子啊?杏姨端起长者之风,这屋子里她最大,说了就算。
不用了,我来找他只是想请他帮个忙,事情紧迫,实在不方便打扰。
心系着哥哥的冤情,柳湘依一刻也无法等下去。
有什么事也用不着急于一时,听话,乖乖把鸡汤喝了,不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杏姨都会替你做主。
就像葳葳和芙儿也是她做主要她们留下来的,多点人多点选择,她也可以居中帮李欧出主意啊!其实杏姨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杏姨,我知道你心肠好,但也不能好过头,做好事还把别人拖下水。
你这是在借花献佛,你知道吗?他极力的阻止杏姨留下她。
你要没做什么亏心事,人家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
别忘了葳葳和芙儿,当初你是怎么甩掉人家的……当李欧还要开口辩驳时,杏姨己加大分贝喝止道:好了,去厨房替我把火关小一点,别再罗嗦。
杏……不想再吃到我煮的东西了吗?好、好,我去就是了!李欧满腹委屈地走进厨房,他现在满脑子乱哄哄,当他知道柳湘依的身世后,便知道太平日子即将终告结束。
当初就是不愿和奈得那票毒虫结梁作梗,生怕那班小人会三天两头找麻烦,才昧着良心出庭作伪证,加上他和柳皓为没什么交情,实在没必要因为他而搞得必须提心吊胆过日子。
如今这件事已在时间的冲淡下慢慢被遗忘,他也准备在适当时机重返法国,过着在上流社会与美女周旋的生活,哪晓得半途杀出个程咬金,这柳皓为的妹妹竟然找上门来,非要他当侠义之士,为她伸张人类的正义公理。
他一边搅动着鸡汤,沸腾的汤汁不停地从锅边溢出……这件事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况且那个叫柳湘依的女人根本不知奈得是个天字第一号的狠角色,凭她一个弱女子要跟他斗,不如替自己先买份高额保险还来得实在。
不成,绝不能让这件事有了开端,否则到时想收尾可说是难上加难。
杏姨,我想想还是不妥……推开厨房木门,嘴边的话还未打上句号,客厅的沙发上已多出一位中年男子。
干爹?老橡树俱乐部的所有成员都等着你杏姨去高歌一曲,我就知道你杏姨一定又忘了。
毕诺斯年约六十,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魁梧的身材配上浓密的翘胡子,看来有点像是北欧来的圣诞老人。
你干爹不说我倒忘了,光顾着和湘依讲话,都忘了要办正经事。
杏姨仓皇站起身,走过李欧身边时还不忘对他耳提面命着,好好款待人家,湘依身世够可怜,你可千万别再欺负人家了。
才短短几分钟,怎么杏姨就已被她收买了?他淡瞄了柳湘依一眼,发现她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是一种指责,更是一种轻蔑。
身心俱创的她,千里迢迢地前来请求相助,没想到这薄情寡义的人不但不帮忙,还想用欺瞒的手段骗她离去,幸好杏姨深明大义,心怀恻隐之心,才没让她流落街头,饱尝人情冷暖。
那我带你杏姨走了,我说李欧啊,男人风流可要有个限度,一口气三个……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日操夜磨啊!毕诺斯呵呵笑着,虽是玩笑口吻,但也让李欧听得极不舒服。
干爹,谣言止于智者,我希望你会是个有大智慧的贤者。
他立即正色道,真怀疑干爹的痴呆症是不是提早来报到。
晚上若是太晚我就不回来了。
记住,要提醒葳葳喝四物汤,还有提醒芙儿别再吃减肥药,脸都瘦得不像话了……杏姨拉拉杂杂地交代一堆便和毕诺斯出门了。
李欧根本没听进耳里,他直想着该怎么跟柳湘依沟通,好让她放弃追查柳皓为的真正死因。
杏姨说你会帮我。
柳湘依在和他互视几秒后,将杏姨交代的话说出来。
那是她说,不是我说。
他硬是推得一干二净。
杏姨说你是好人,为人乐观又风趣,而且天天把笑容挂在脸上,无论找你帮什么忙你都会帮。
柳湘依刻意把杏姨说这王牌挂在嘴边,就是要对方买账。
我面善心恶,我的心跟墨汁一样黑,守望相助,敦亲睦邻都与我无关。
摆起一张脸谱的李欧咬牙说道,他要一一推翻杏姨的理论。
杏姨说你能容许两个前任女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舍不得赶走她们,这是你宽宏大量的一面。
其实她才不苟同。
那是因为她们脸皮厚,撵都撵不走。
找个时间我会轰她们出去,要是她们再不滚,我会找人把她们拖到沙滩去埋起来。
他说得脸红脖子粗,整张脸看起来像是快冒烟的红腊烛。
杏姨还说……别再杏姨说了,她说的都不准。
李欧双手掩住双耳,暗忖着,他真会被杏姨给害死。
可是杏姨真的还说……她得说出最后一个重点,因为这与她有切身的关系。
我不想听,如果杏姨那么会说,你就请她帮你的忙。
小姐,我事情多得很,没空陪你玩福尔摩斯的游戏。
一听到这话,柳湘依不禁顿住了,心想,要是李欧真的狠下心不帮忙,那何处才是哥哥的昭雪之处啊?!呜呜……一想起可怜的哥哥,她的心就酸了起来。
要命了,阵阵哭声像几千支锥子从四面八方刺向他的全身,当初葳葳和芙儿也都是用这种可怜样来逼他就范,也不知是这女人天生爱哭,还是杏姨教她的锦囊妙计,总之,女人的哭声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把万能钥匙,纵使他锁上几百道门也全都没用。
喂、喂,心狠手辣的人是不吃这套的。
纵使有着万蚁蚀心般的难受,他仍说服自己得忍着。
我是哭我哥哥死得冤枉,你放心,我不是哭你不帮我,你不用对号入座。
她抽抽噎噎地说道,边说还边从包包里拿出柳皓为的照片。
哥,还记得你小时候带我到溪边去抓小虾的情景吗?你替我编竹篓,还在溪边教我唱儿歌,我们把脚泡在冰凉凉的溪水里,一起陪着蝉儿高声唱……够了,到我书房里来,把详细情形说给我听吧!他认输了!柳湘依怔愣了会,意想不到竟会这么简单!原来杏姨说得没错,他的心软得跟豆腐花一样,只要勾勒出往日美好的一些情怀,一定能将他的心融成一团泥糕。
她坚信,这趟美国之行,她是没有白来了。
两只小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头,千奇百怪的表情在她们脸上来回变化着,认真的模样有如无尾熊死命地抱住尤加利树,一动也不动。
你有没有听见他们在里面说什么?潘芙儿悄声问着下巴底下的那颗人头。
你都听不见了,我哪听得见?一对大眼朝上傻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得了?个性急躁的芙儿紧张的说,受不了心爱的跟个女人在书房里嘀嘀咕咕。
原来,她们两人在从海边回来的路上便接到杏姨的电话通知,若回去时发现李欧在和一个女人谈话,千万别大惊小怪,更别跟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要静静地跟个淑女一样,别给李欧丢了面子。
只是两人一回到家,便发现这两人锁在书房里久久不出,她们也不好唐突打扰,但不打扰心里又闷着发慌生毛,到底那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单独与李欧关在书房里?加上杏姨又说得绘声绘影,不清不楚,要她们不急也难。
我想我们还是进去看看为妙。
潘芙儿终于沉不住气的就要冲进去。
不行啦,你忘了李欧的个性?如果你要硬闯,别算我一份。
史葳葳宁愿把好奇心丢进水里,她还期望李欧有天能发出善心,选她当他的新嫁娘,让她乖乖地在他身边相夫教子呢。
真是没胆,走开走开,我非要看他们两个在里头搞什么花样!潘芙儿将手往把手一握,哪知连转都还没转,门就自动开启。
这一开还得了,她的呼吸和瞳孔可说是同一时间加快与放大。
只见李欧将手紧紧环在那女人腰间,两人神态自若,仿佛新婚夫妻正向众人炫耀他们的恩爱如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潘芙儿手指发抖,指着他们大声质问。
你应该没近视吧,难道看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李欧手臂一缩,将柳湘依搂得更紧。
他早就发觉门外有吱吱的磨门声,沙沙声响像是松鼠踩在落叶上似的,耳朵不聋的人都能听得见。
原本他正伤脑筋不知该如何跟葳葳及芙儿解释这状况,突然灵机一动,他发现可以用这方法让两块黏人的牛皮糖知难而退,同时也能让他脱离百年大牢,别被这两个女狱卒给囚禁终生。
我不懂,怎么平白无故会冒出这个女人?潘芙儿不解的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可是比起你们要长远到几百倍,你们这下是不是该死心了?我劝你们早点回到父母亲身边,乖乖当个孝女去吧!他说话同时,还刻意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柳湘依好一会。
史葳葳不像芙儿懂得声嘶力竭地开骂,她上牙咬着下唇,眼珠一蒙,伤心地转身就走。
呜呜……这绝对不是真的……她的哭声伴随着脚步声,消失在客厅另一隅。
柳湘依心里虽替她们感到难过,但这是她答应与他交换的条件,若是她在这时忍不住而泄了底,只怕对方一反悔,到时哥哥的冤屈可就石沉大海,真相大白之日更加遥遥无期。
如果会冷,我替你拿条毛毯,不用这样抖个不停。
她看着潘芙儿脸色森白,眉头不禁攒紧。
我……我不会放弃的,杏姨一定会替我做主。
潘芙儿两眼一瞠,转头便讨救兵去。
看两人气得抓狂跳脚,李欧有信心能脱离魔掌。
再说,怀中这女子的小蛮腰还挺好摸的,柔柔嫩嫩,平滑又舒坦,曲线弧度都是那样玲珑有致,触感可比那母夜叉和爱哭鬼来得好多了。
喂,你的手是不是该放回原位了?柳湘依严肃的问道。
一道寒芒射来,轰雷一声,令李欧仿佛从仙境中掉入魔界,怎么这女人才一转眼的工夫,就变了个人似的。
演戏嘛,总是要逼真些,不过你可别误会,这跟吃豆腐没关系。
他迅速将手挪到自己的鼻子上,讪讪地不知该如何下台阶。
我们约法三章过,你帮我洗刷哥哥的冤情,我充当你的临时女友,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假戏真做。
此时此刻,柳湘依的心根本无法放在男欢女爱上。
这是当然的,我人人皆知的巧克力情人李欧・劳伦斯也绝非趁火打劫之徒,我为我刚刚的举止向你道歉。
他诚恳的说着,不过第一次因为触碰女人而赔罪,这在他李欧的艳遇史上,还算是头一回。
这样你会不会就不认真替我查探哥哥死因的下落?她担心地问。
这点要换你向我道歉了,我李欧向来一言九鼎,纵使碰到毒蛇猛兽,我也不会退缩半步。
他拍着胸脯,一脸的信誓旦旦。
不过,那幕后的集团是一个庞大的黑道组织,你……没听过老虎不发威被当成病猫这句话吗?病猫现在痊愈了,又是只虎虎生风的猛虎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
那……不怕奈得这阴狠狡诈的杀人魔?她问。
再次试探他勇气的底限。
怕……怕什么,不过两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怕的!事情发生以来,他总是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态,但经过深思之后,觉得人还是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再者,也是因为柳湘依的影响,为了自己的哥哥,她一个弱女子可以不畏强权勇闯毒潭,他又怎能忍心让她单打独斗呢?可是你之前作了伪证,现在如果翻供,法院会接受你的说词吗?所以这趟回法国,我就是要带你去找证据,虽然事过境迁有些困难,不过有我在,你只需看我怎么做就行。
他骄傲的回道,似乎他就是救世主,活菩萨。
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先谢谢你。
她由衷的感激道。
别这么说,助人为快乐之本嘛!看到她的崇拜目光,他整个身子竟飘飘然像要飞上天去了。
如果我哥在天有灵,一定也会很欣慰的!柳湘依难得松了口气的初绽笑靥。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李欧苦笑着,但无意间发现她淡淡的一抹倩笑,不知不觉地竟有种陶陶然的微醺之感……第三章经过几天的前置作业,加上李欧不眠不休、锲而不舍地上网搜集资料,终于在一个礼拜后,两人决定先飞一趟巴黎,从柳皓为的赛车教练身上开始着手。
我就说吧,李欧这孩子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照我教你的做,是不是一次就奏效?临行前,杏姨还不忘宣扬自己的丰功伟业。
柳湘依满心愉悦地点了点头。
说真的,要没有杏姨的帮忙,说不定李欧根本就把她拒于门外,任她说破了嘴,只要他来个不闻不问,她也奈何不了他。
我就知道杏姨要想办法赶我走,杵在这里当电灯泡,自然碍人的眼。
李欧拐弯抹角说着,眼角还斜瞄了眼在杏姨身边的毕诺斯。
瞧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我们都上了年纪的人了,还在乎多你们这几个小毛头?杏姨说着,作势就要往李欧的头上敲下。
杏姨,话别这么说,人不管活到几岁都有享受爱情生活的权利。
像毕大叔这么疼爱你,我看了都好羡慕。
柳湘依真诚的笑说着。
你也可以的,我相信你也将会有一段多彩多姿的爱情生活,相信我的铁口直断,不会错的。
杏姨语带玄机,能笃定说出这句话,无疑是她太了解李欧,从这几天为她卖命奔波的情形看来,湘依这女孩子确实有他的缘。
柳湘依哪会听不出杏姨这话中含义,她怔忡地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将话题一转,改问道:葳葳和芙儿呢?从昨晚就没看到她们?这些天来,她们两人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看到她像是看到仇人分外眼红,而她答应过李欧不能说破,自是缄默不语。
也因如此,她们对她更是恨之入骨,说话尽是藏针带刺,没一秒给她好脸色过。
我让她们回上海去了,以前是看在她们父母亲面子才让她们待着,可这两个女孩子太爱勾心斗角,醋劲又大,李欧天天躲她们跟躲鬼似的。
这次正好你来,我就把话摊明了说,让她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想这回她们回去,八成又去烦李欧他妈去了!杏姨说着,摇了摇头。
李欧心里也庆幸着,对她们的昔日情感早已烟消云散,幸好湘依来得正是时候,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躲过这场桃花劫。
好了,飞机快起飞了,再不出门可就来不及了!毕诺斯指着墙上的钟催促道。
快去吧,希望李欧真能帮你替哥哥洗刷冤情。
杏姨不禁红了眼眶,相处虽说只是短短数日,但湘依这几天对她的悉心照顾,让她打从心坎里就心疼起这可怜的小娃儿。
他这么帮忙,我相信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柳湘依哽咽的说,庆幸能碰到好人来助她一臂之力。
你可要小心点,奈得这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有必要就去找柏克莱夫人帮忙。
确定搜集到充分证据后,律师这方面不成问题,我和你杏姨都会全力相挺的。
毕诺斯拍拍李欧的肩。
这趟任务非同小可,要割掉这块毒瘤,没过人的能耐是不行的。
我不会让奈得那小子继续猖狂下去。
放心吧!别把他看得太伟大,不过是吹了气的青蛙,没什么好怕的。
就他片面得知,奈得所影响到的势力有限,只要他有足够的证据,绝不让他逍遥法外。
一一辞别后,两人才要坐上车,毕诺斯却像是记起什么似的跑到车边要柳湘依将车窗摇下,接着一条鸡心坠链便递到她面前。
忘了告诉你,我替你求了一个赐福保安的链子,戴在身上会为你带来好运。
柳湘依接过后,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她探出头抱住毕诺斯,悲泣地说:谢谢你,毕大叔。
去吧,上帝会保佑你们的。
挥手道别后,两位慈祥老人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朦胧的泪光中……飞机一抵达法国戴高乐机场后,李欧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从下飞机到出海关,他总觉得有人在后头跟踪,而对方的手法显然并不怎么专业,左躲右闪,动作还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柳湘依并未察觉有什么异状,径自朝女厕走去。
只不过当她快走到女厕时,李欧发现迎面走来一位神秘女子,不仅用帽子将上半部的脸盖住,还戴上墨镜,一看就知道是冲着湘依而来。
趁着人墙挡住的空档,李欧快步上前,一把将柳湘依给拉进男厕,并快速冲进一间空厕里,用手覆住她的嘴。
别出声,我们有麻烦了!一出机场便身陷险境,让李欧不得不提高警觉。
在这样四方形的狭小空间里,两人的喘气呼息不断地交叠,李欧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厚实的胸膛熨贴着她。
尽管隔着层层衣料,她照样能感受到对方宽厚的肌肉与炙燃的体温,那灼热慑人的温度让她不禁绯红了脸。
她当然清楚李欧是个有迷倒女人本钱的躯体,只是没有亲自触碰完全感受不到,而今真实体验,使得她着实不知所措起来。
见她双颊潮红,李欧忍不住勾唇轻笑,并悄声在她耳畔说话。
你的头发好香,让我整个人都陶醉起来。
这话听得柳湘依更是局促不安,她身子窜过一阵轻颤,并且被他不停传送到耳边的热气搅得意乱情迷。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同样以悄声回应。
嘘……他指着门外,以眼神告知她外头正有危险逼近。
为了怕那神秘客发现,李欧一把将柳湘依抱起,怕对方如果低头从地板缝朝里头瞄看,一双女人的高跟鞋就这样出现在里头,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然而这样的动作,双方可说是从颈子以下,大腿以上全都紧密相贴,连一阵风都灌不进去。
他的双手搭成拱桥托住柳湘依的骨盆处,这种感觉虽让她羞红了脸,但她说什么也不能乱动,因这一动要误了事就前功尽弃了。
没……没事了吧?柳湘依低着头,喃喃地娇喘出声。
李欧看到她整张脸涨得跟红苹果般,连胸前的柔软也疾速起伏时,不禁打趣地在她耳畔低语,这么敏感啊?你……嘘……李欧听到外头有高跟鞋声音,看样子那女的是追进来了。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柳湘依僵直了身,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而颊边的红晕更是烫到了耳根子,现在她只迫切期盼外头的那个人早些滚蛋才好。
天啊!她到底还要这样恬不知耻地搂着这男人多久,会不会是外头的人已经走了,而李欧还故意装做迷糊?她多想从他身上火速跳下,然后头也不抬地冲到外头,最好找个有莲蓬头的地方,好好将自己洗个干净。
就在这段近距离的接触下,李欧赫然发现在她瘦弱的身子里,还是有着令男人销魂蚀骨的芳躯,白皙无瑕的肤质像被牛乳滋润过,光滑中还带有阵阵的淡雅幽香。
他从她眼神中看到无奈的抗议,可筛除这些窘迫的赧颜下,却是一张娇怯到惹人垂怜的柔相。
若非要事在身,他真想品尝这分纯真,大口在她颈上烙下永恒的一樱喂,里头的,能不能快一点,外面还有人要上啊!一位外国佬用粗鄙英文在外叫嚣着。
李欧大胆猜测那神秘女子大概已经离去,于是小心地拉开门锁。
门在微启中慢慢敞开,当如厕的男人发现里头还有位娇艳正点的东方小姐时,猪哥般的口哨声此起彼落,所有人的眼全呈倍数瞠大,都看得傻眼了。
看什么,我和我女朋友如胶似漆都不行吗?李欧倒是抬头挺胸,给每个人一个骄傲的目光。
我警告你在三秒钟之内带我离开这里,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柳湘依躲在李欧身后,羞得想找地洞钻下去。
从小到大没进过男厕,别说在一大堆男人面前从男厕出来,更让她羞愤得想死的是,还是跟个男人一块走出来,不知情的人一定认为她是那种阻街卖笑的流莺。
天啊!她发誓今生再也不会来法国了。
匆匆走离那间男厕五十公尺左右,柳湘依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她本想好好臭骂李欧一顿,哪知对方先开了口。
对不起,一切都情非得已,为了避免身份曝光,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赔罪加上真挚的笑容,在在看出他的诚恳,就事论事来说,那踏踏的高跟鞋声她也确实听见,若说李欧要故意吃她豆腐,揩她的油,跟他相处的这半个多月来有的是机会,犯不着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可……可是你能抱我进女厕,为何却抱我进男厕?她是没骂他的权利,但还是忍不住发了点牢骚。
要是进女厕,你们女人看了我不尖叫吗?再说,那个跟踪我们的人也是女人,她要进女厕找人易如反掌,若是进男厕,我断定她不敢久留,而且男人不会尖叫,那种意淫的眼光只会加速她快快离去。
他分析得精辟入微,企图让她心服口服。
柳湘依的确没有指责的余地,但当她回想起两人挤在狭窄空间的那画面,不觉又再次绯红了脸……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去找柏克莱夫人吧!李欧一把执起她的手说。
柳湘依虽然还是感到有些惶然,但经过刚刚那一幕,她已经不那么排斥了。
相反地,她竟觉得李欧的手好温暖,令她好有安全感。
小种马,你终于想到回来看我了!甜美如蜜的嗓音伴随着春风般的笑容,柏克莱夫人亲自在门口迎接,在外人眼中她是个上流社会的贵妇人,谈吐得宜,惟有为了配合风流成性的李欧,她会变得言行举止较开放。
美丽的女人总是值得再三回味,就像美食般让人吮指无穷。
李欧堆起满脸笑意,光洁的白牙在阳光映照下更显健康活力。
瞧你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幸好当年我远赴日本养病,要不然我早就被你啃得骨肉无存。
丝绢素扇伴着淡淡檀香,她雍容华丽的气质配上雪嫩的弹性亮肤,岁月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痕迹。
我原以为全世界有什么东西可以和钻石一样永恒,现在再次看到你,我总算找到答案。
他执起柏克莱夫人的手,礼貌性地在她手背上点啄小吻。
我已经免疫了,少再灌我米汤。
喔,对了,还没介绍你的……她看了柳湘依一眼,频频点头道:上次她来找你,我正好有客人在,所以只是将你的地址给她,人也没见到,不错,你很有眼光,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不但美,而且还气质出众,更特别的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更美!李欧像在炫耀战利品般的大力推销柳湘依,只是这话却引来她的白眼。
柏克莱夫人发现柳湘依面无表情,想当然是在气李欧口无遮拦,于是拉她过来,笑笑说道:这小子是真的在对你好,要不然面对奈得那大坏蛋,他可是得赔上老命去替你讨公道,如果他对你没半点意思,就算你哭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理你。
哭?她脑中闪过一个杏姨叮嘱她的画面。
怎么会,他的心肠不是很软,只要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个两声,或是装得可怜些,他就不由分说的一定会帮助别人?你从哪听来这荒唐的笑话?谁都知道李欧这小子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
别说是哭了,就算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割腕自杀,他眉头连皱也不会皱一下。
柏克莱夫人斜睇在不远处玩花弄草的李欧,情绪激动地在她耳畔说道。
这话和杏姨说的天差地远,而她不也正是用哭功外加可怜相才逼得李欧不得不出面帮忙?若是柏克莱夫人也说得没错,那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看她陷入迷思,柏克莱夫人突然灵光一闪,我记起来了,这话是不是……跟他住在一起的阿姨说的?柳湘依毫无考虑地点了点头。
柏克莱夫人实在很想抱着肚子捧腹大笑,但为顾及到淑女形象,还是浅浅地勾起一抹筑笑,目光是羡慕中带着祝福。
我看你是中了他们的双簧计,你早就是李欧看上的目标,只是让那位阿姨来铺这座桥,让整件事看起来自然些。
要不让他一口气答应你,你不会怀疑他别有用心吗?她轻摇绢扇,心想李欧泡妞还处处替妞儿着想,普天之下也只有这男人玩得出这把戏。
柏克莱夫人听闻了始末后,分析说,在她到他阿姨家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她了,帮她哥哥不过是不希望把他想与她在一起的动机表现得过度明显。
她回想着,也对,否则像这种棘手的事,普通人是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的。
怔忡间,李欧已走到两个女人面前。
我耳朵好痒,你们是不是在偷讲我的坏话?你的坏事不用偷讲,大家都心知肚明。
柏克莱夫人觑看了柳湘依一眼,心想她自己也真多嘴,这种事给人家说开,何必呢?我们只是闲话家常,没说什么。
她了然于心,当然不希望将这事端到台面上来说,在这节骨眼,她觉得哥哥的事方为首要之务。
李欧看到柳湘依的态度变得怪异,似乎刻意在闪避他的眼光,他莫可奈何的朝柏克莱夫人一瞧,知道又是她大嘴巴了。
喔,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私下谈谈,我们到隔壁去聊聊好吗?柏克莱夫人忙把冷却掉的场面炒热,笑呵呵地要管家替李欧带路。
在这说不方便吗?他不想让柳湘依误会。
柏克莱夫人给了柳湘依一个安心的笑。
我的时间宝贵,相信你不介意我先跟他讨论一下奈得目前的行踪吧?奈得目前行踪成谜吗?李欧不解地问。
嗯。
而且再过几天就是法国国庆,很多海外政府首长和商界大亨都会齐聚巴黎,我想跟你列列贵宾的名单。
柏克莱夫人希望能替他找些有实力的靠山。
湘依……能够尽早替我哥洗刷冤情,我没意见。
她打断了李欧的问话,虽然知道他很想听到什么在乎性的话,但显然她没那个闲情逸致。
你的鼻子沾了好多灰,小种马,去擦一擦吧!柏克莱夫人忍着笑说着。
也许新的世纪时来运转,该换他这公认的m&m\'s情人尝尝吃瘪的滋味了!什么,柳皓为的赛车教练已经死了?上个礼拜,在香榭大道被车子撞死的。
柏克莱夫人幽雅地拾起杯耳,啜饮着英式奶茶。
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李欧有些惊愕,看来线索又少了一条。
消息只上了一天的社会版,而且还是角落处的小框框。
她言简意赅,这件事的确是有人故意压下来。
听你的口气我已经猜得出是何人所为。
除了奈得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外,别无他人。
柏克莱夫人拿起餐巾抿了抿嘴,语意深远地说:在你还没打电话给我之前,嗯……也可以说是在你还没离开迈阿密前,奈得已经先打了通电话给我,要我好好过舒适的生活,别理你这头甜得像巧克力的小种马。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介入这件事?他不解。
喔,你难倒我了,陪在你身边的人又不是我。
她拿起一块核桃奶酥,脸上表情充满无辜。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他这几次做什么事,好像奈得都会快他一步知道?从机场到这里,仿佛他的行程都有人在严密监控着,而柳皓为的赛车教练死亡时间和他答应湘依的时间不谋而合,种种迹象显示,他是被监视了。
我看这几天你就住我这,外头饭店现在也多被参加国庆的礼宾住满了,再说,住外头风险又高,至少在我这,奈得还不敢轻举妄动。
她在巴黎政商界还有一定的地位,谅那家伙也不敢不卖她面子。
我看不叨扰你是不行了。
李欧宽心许多,若没柏克莱夫人这处避风港,照顾湘依的责任,将会更加重大。
现在敌暗我明,你不害怕吗?在还没找到证据及有力人士前,李欧他们的处境可说是相当危险。
怕?我还想待会儿先带湘依去逛艾菲尔铁塔,放松心情。
你还懂得苦中作乐,算我没看错人,你的确与众不同。
她的红唇勾出一抹满意的笑,这个气质、外貌皆出众的巧克力情人的确有过人之处。
谢谢你的夸奖。
我想,看夜景前,是否能先知道今晚你会挪出哪间香闺给我?恐怕你得跟你的女伴住一间了,忘了告诉你,其他房间都挤满了来自英国的贵宾,人家难得来一趟,实在不好请他们去住饭店。
柏克莱夫人不停地摇头长叹,还一手贴着额头大喊伤脑筋。
是你故意的吧?他冷哼一声。
我?柏克莱夫人反问回去,你希望我故意吗?李欧邪肆地一笑,这个女人就吃定所有男人,洞烛先机的本事为雌性动物中硕果仅存。
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李欧这才敢将门打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会引人诟病,更何况湘依这女人不像一般的小野猫,不可能会自动发春躺在床上,当当地叫不休等他临幸。
因此,他想好了说词,大不了毯子铺铺睡地上,他得要让她明白,他是法国最有风度的君子,美女当前,面不改色。
就在他正准备张嘴解释时,耳边竟先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循着声源望去,果不其然,湘依竟窝在角落悄声饮泣。
哪个不识相的残渣败类敢惹你?我非抽了他的筋,拆了他的骨不可。
看她这般模样,他没来由地怒火中烧。
柳湘依没有回应他的话,但从她大腿上搁着一本类似相簿的东西,便引起了他的好奇。
该不会是柏克莱夫人给你看什么恐怖恶心的照片吧?你别怕,晚上我在这陪你,你别担心。
正好,有了名正言顺的说词。
不……不是的,这是她搜集的一些照片,有关于我哥哥的。
柳湘依红肿着双眼,思绪不断地在旧有的回忆里打转。
他接过一看,里头是柳皓金和柏克莱夫人的合照,有些是在赛车场旁,有些则是在庆功宴会场,也有些是在派对上,从两人间的互动情形看来,柏克莱夫人和柳皓为似乎存在着某程度的交情。
她也真是的,没事拿这些照片给你看,勾起你不愉快的回忆了。
他把相簿阖起搁在案头。
本来想试着贴靠她的身边好来个安慰,谁知湘依一个扑身,反倒整个人往他怀中攒去,哭倒在他那堵厚实的肉墙上。
鸣呜……我哥哥死得好冤枉,我好想他喔……她哭得柔肠寸断,哀伤不已。
这回的哭声比上次具立体声多了,上回是为了要博取他的同情,才硬挤两滴眼泪,而这回则是真情流露,感人肺腑让人眼红鼻酸,不想跟着难过落泪也难。
而这对于一向不受环境影响的李欧,却破天荒的心有戚戚焉。
他承认一个当妹妹的失去哥哥时会有多椎心泣血,但……柳皓为又不是他哥,他怎也会为他不舍,为他心疼?难不成湘依的泪对他这么有影响力,只要她哭,他乐观的天性就会被锁在仓库里,难以出来见天日?这情况在以往可说是不可能会出现的,即使葳葳与芙儿在他面前哭得肝肠寸断,他照样可以翻开PLAYBOY专心看着里头的养眼画面,但是现在他一点分神的心都没有,还被感染得陪她一起同声悲鸣。
乖,别哭了,我问你,有没有看过苹果上面有一条一条的小刮痕?他没来由的冒出一句前后不搭的话。
你……你想问什么?她抬起头,望着正在凝视她的那张脸。
你先别问,如果没看过,想象看看,苹果上面有刮痕好不好看?当……当然不好看!所以说,像你这张苹果般的小脸,上面要是有一条一条的泪痕,那就太影响美观了。
所以我就是去除那刮痕的农夫,我希望苹果要永远漂漂亮亮,一点被破坏的痕迹都不能有。
拿出手帕,他柔柔地为她拭去泪水,令柳湘依不禁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他将她的脸转向梳妆台的镜子,哇,哪里长出来的苹果,这么可口诱人,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咬上一口?柳湘依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向她身后的李欧,瞧他一脸馋嘴模样,让她想不笑也难。
你那样子真的好丑!好像饿了三四天的小乞丐,真是有辱他巧克力情人的美名。
没看过野兽都是配美女吗?你晓得镜中那大美女是谁吗?如果有这机会,我好想当她身边的野兽。
他指着镜中的她说着。
你不用妄自菲薄,你长得一点也不难看,不然,怎会被公认是只溶你口,不溶你手的m&m\'s情人,与其他三位巧克力情人同样受欢迎?他说的野兽和现实差之千里。
真的吗?你认为我好看,哪里好看?说具体点。
李欧扬扬小眉尾,还喜滋滋地拨弄了下头发。
我现在……没心情谈这个。
真是的,挑这种节骨眼。
说嘛,要不然我会认为你在骗我。
他想逗她,让她忘掉哥哥死去的阴影。
柳湘依拗不过他,挑他最引起女人注意的地方。
嘴……嘴巴吧!薄薄的菱形嘴,连柏克莱夫人都直夸这男人嘴长得好。
真的吗?我不相信,你转过来,仔细看个清楚。
他将她转过身,双手紧紧按在她的肩头。
你……你真的很烦耶!又是这样紧密的贴触,害得她呼吸陡然间又乱了。
机场厕所里的情景活生生重现,这回两人不用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更不怕有人会在外头敲门叫嚣。
一点都不烦,天啊,我竟然发现你的嘴唇也一样美丽动人,不知这两片嘴唇贴在一起,会是多么绮丽、惟美的画面。
他的话撩人心弦,大大撞击着她的心。
两颗澎湃的心相呼应,仿佛不停地怂恿对方的灵魂出轨般。
她的身子紧紧地被李欧抓住,彼此的体温像对流空气交相奔窜,只要稍一摩擦,立即焰光四起,灼灼不灭。
一对女人最渴盼的唇瓣,一对男人最迷恋的樱唇,在慢慢的靠拢下,终于紧闭地贴在一起,他们激情地狂吻着,分享彼此最难忘的甜蜜时光……第四章第二天,当柏克莱夫人要带他们前往谒见一位在政坛上颇有分量的人物时,管家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神情紧张地向柏克莱夫人报告一件怪异的事。
夫人,外头有位鬼鬼祟祟的小姐,从昨晚就在门外徘徊,今天一整个早上也是如此,我们该不该报警处理?柏克莱夫人愣了会,然后不疾不徐地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小角往下瞧看。
就是那个全身穿得乌漆抹黑的女人吗?听到全身乌漆抹黑,马上让李欧神经紧绷,迈步跟上前探看。
如果我是奈得的话,我一定不会聘请这种笨侦探。
行踪根本就是暴露在阳光下,何况那副贼头贼脑的模样,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请她上来吧,也许……又是李欧这大帅哥的另一位影迷!柏克莱夫人轻笑着,依她阅人无数的经验看来,这女人跟奈得准扯不上边。
没人告诉你我已息影,掌声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了吗?他这话一半是说给柳湘依听,另一方面,他也不停地朝柏克莱夫人使眼色,意即要她从此刻起谨言慎行,玩笑话该适可而止。
柳小姐,看来这匹小种马今后将不再随便配种了,恭喜你。
她将欣羡目光投向柳湘依,然而她并不习惯这种上流社会的幽默。
柏克莱夫人,我想现在讨论怎么洗刷我哥的冤情比较重要,种马的交配问题……说真的,我不感兴趣。
这话让柏克莱夫人吃了记软钉子,一旁的李欧看得暗自叫好,湘依这女孩有她的原则和风格,并不像一般女孩喜欢打屁瞎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嘿嘿,总算让这女人踢到铁板了吧!只不过这沉闷的空气还未完全沉淀下来,外头便传来女人嚷嚷叫叫的声音。
外头的马路是你家开的啊,站站也犯法吗?这熟悉的声音直灌入李欧耳里,他暗叫不妙,嘴里念着,要命,该不会是芙儿追到这来了吧?果真是一语成谶,此刻和管家拉拉扯扯、推推蹭蹭走进来的人,正是潘芙儿!柏克莱夫人一看到李欧的神惰,立即开口,我先言明在先,我没多余的房间可以空出来,你自己得想办法解决。
这下可热闹了,公事还没开始忙,私事可忙得不可开交。
用不着考虑到那么多,这件事我马上可以处理妥当。
李欧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严厉的神色好比午门的刽子手,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巧克力情人,人家好想你,终于可以看到你了。
见到心上人,母狮子也会变成波斯猫。
李欧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开,语带指责问道:毕叔不是帮你和葳葳订了回上海的机票,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毕叔订错了……说实话!瞪大的眼如牛铃,吓得芙儿忙吞两口口水压惊。
是……是我私底下偷偷跟航空公司改航班,改到和你们同一班机……她的尾音越来越细,心虚得很。
那葳葳呢?他怕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她倒是乖乖回上海去了,我哪有她笨。
芙儿嘴角才刚扬起,发现李欧脸色臭得吓人,又把脖子给缩了回去。
照这么说,从机场一路跟踪我们的就是你喽?答案已呼之欲出。
你们真会躲,闪过几个人头就消失不见,你们到底是躲到哪去了?她嘟着嘴问道。
我们躲到哪并不重要,你这样跟踪我们有什么意义?潘芙儿,人要懂得知进退,我实在不想说些难听的话让你难堪,你自己最好放聪明点。
以往他就是心太软,才会让这种女人肆无忌惮,而今他的好脾气已告罄,潘芙儿的豁免权终告结束。
我在你们楼下等你整整一天一夜,你竟然……她对他一往情深,只想静静等待他出现给他个阳光笑容,哪知他当着别人的面放重话,这让她怎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她将所有的怒气全转向柳湘依,若不是这女人莫名其妙跑进他们的生活里,纵使李欧天天闪躲她,但至少她可以看到他,不像现在没看到他,生活重心便全然失了序。
你这女人是不是假公济私,佯装你有什么哥哥被杀害,其实是想借机接近李欧,将他整个人霸占,对不对?潘芙儿摆起娇娇女架式,白眼一翻,嘴皮一噘的指着她问。
如果你时间太多的话,去关心一下这社会的弱势团体,别再跟个没智慧的火鸡一样叫着让人听不懂的噪音。
柳湘依无奈地摇摇头,哥哥的事悬而未决已让她够心烦的了,她实在没力气再搭理这个疯婆娘。
之前在迈阿密我是看在众人的面子上不想理你,想不到你还挺牙尖嘴利的……李欧说着本欲上前阻止,可被柏克莱夫人一手拦下。
我警告你,你少在那边装得可怜兮兮,这招对我潘芙儿没效,想要中途插队你还早得很,要怎么排你也排在我后头。
像你这种女人最该得到教训,要是惹恼了我,我就……潘芙儿作势举手吓吓柳湘依,可对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还抬起下巴加倍奉还回去。
我告诉你,你敢打我一下,我就回你十下,砍我一刀,我就回砍你十刀。
哥哥的死让我忘了何谓恐惧,只要你再敢叫嚣一句,信不信我拿剪刀剪烂你的嘴!柳湘依一双利眸炯炯灼亮,她紧握双拳,激爆的呼吸起伏声,好像随时都可将潘芙儿给撕成碎片,让她身首异处。
从来没被这种女性的气势震骇到,以前在迈阿密,软弱的葳葳都是被她骂好玩的,她做梦也想不到世界上竟还有比她凶的女人,顿时敬畏之心整个都写在脸上。
拿人家死去的哥哥来作文章,你也更是够冷酷无情了!李欧斥骂着潘芙儿,并隔开两人,像她这种女人不配和柳湘依毗邻而站。
我……我还以为……潘芙儿的泼辣野性全被她给吓住,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完整句子。
要是耽误到我替哥哥平反的时间,这辈子我跟你没完没了。
柳湘依坚决的视线落在她惊慌的小脸上。
不会不会,我们现在就马上要出发,亲爱的柏克莱夫人,车子是不是已经在门外等了呢?见到潘芙儿狠狠被修理,李欧乐得直想叫翻天。
是……是的,就在外头,要是让参议员等久了那可麻烦大了。
柏克莱夫人也领教到柳湘依的豪气干云,对她开始懂得礼遇三分。
你要带我们去见参议员?这头衔比他家老头还要响亮。
美国民主党纽约州的参议员,九八年剿除黑手党在费城的老巢后,才开始声名大噪起来。
柏克莱夫人亦为着自己能结识到如此重量级的人士感到自豪。
我就说来找你必定万无一失。
湘依,我看这下你可高枕无忧,奈得这家伙恐怕不久就要吃牢饭了。
他不希望看她整天绷着神经,能像他一样把事往好处想,人生才美好。
没看到他受到法律制裁前,我一刻都不得安心。
你们不是我,不了解哥哥对我的意义有多重。
养育、教育全是哥哥一手包办,她哪能将他的事视如儿戏。
就听你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心情放开朗些,揪着心过日子,我……他耸耸肩,将手一摊。
我会受影响。
坦白说,自从答应陪湘依洗刷柳皓为的冤情后,他的喜怒哀乐就全跟着她走,只要她心情愉快,他也跟着眉飞色舞,她若思念起哥哥的过往,他整天就像是乌云罩顶,低气压笼罩全身。
我明白你的心意。
一句话,暖遍李欧的心扉。
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那……那我能不能跟你们去?潘芙儿低声地询问。
此时,三人目光同时怒射而去。
不准!戴克参议员下榻的五星级饭店就在巴黎剧院附近,不到二十分钟车程,三人已抵达该处。
由于怕奈得派手下跟踪,于是三人特地从后门的地下道车库进入,并在重重安全人员的严密监控下进了电梯,此时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但天不从人愿,三人一进入参议员的房间时,有另一个人早已捷足先登。
Welcome,真想不到在此会碰到全法国最美丽的女人,以及外号是‘女人吗啡’的劳伦斯先生!发声者就是小头锐面的奈得。
他的狎笑模样像极下水道的老鼠,身高不到一米六,瘦得媲美浮在池塘上的水蜘蛛,但他的势力可和他的外在成反比,在黑道算是呼风唤雨级的角色。
奈得先生早在你们半小时前到达,能让你们这些大人物一起亲自登门造访,敝人在下我可是受宠若惊啊!戴克额前两侧渗着冷汗,面对这位不速之客他同样胆战心惊。
三人同时噤声,因为他们心里有着一个共同疑问,奈得怎么知道他们会来拜访戴克参议员?莫非有内奸?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三人,甚至连潘芙儿也不知情,更别说那个傻大姐会明白他们要做些什么。
而从下飞机到现在的所有行踪,什么事都是对方比他们快上一步,柳湘依心中不免生疑,是不是李欧他……一对不信任的目光投射过去,但她随即又收了回来。
不可能,她不能做这种无聊的怀疑,她相信他不是这种人。
只是这短短的几秒疑光,已让李欧察觉到柳湘依似乎在怀疑这件事是他自导自演,甚至还有跟奈得串通的嫌疑。
怎么全都傻住了,看到老朋友不开心吗?奈得诡诈地问。
赛车界发生那么惨绝人寰的事,你倒是看得挺云淡风轻的。
李欧咧着嘴笑,面对这个笑面虎,他可要小心应付。
Jarnes的死我也感到很遗憾,不过这种意外在赛车界时有所闻,只能怪他运气太差,技术也……有待加强些……你胡说,我哥哥是被人害死的,根本不是意外死亡。
听到对方把事撇得一干二净,柳湘依立即严声谴责,当场刮了奈得一顿胡子。
奈得瞧了柳湘依一眼,神色依旧从容不迫。
不过是个小娃儿,小如蚂蚁的力量让他不放心上。
你这趟来应该是来吊唁你哥哥的吧,看在我和你哥哥还有一段不错的交情上,明天我请专人送你到他的墓园去吧!奈得以一副慈善家的嘴脸施舍般说着。
吊唁我哥哥之前,我想先吊唁你!柳湘依才不管他是什么豺狼虎豹,杀兄之仇让她恨不得扒他骨血泄愤。
这话让奈得体内的血液起了点温度,他缓缓走向柳湘依,一对鼠眼带有浓重的警告意味。
说话太冲可是会惹事的,小美人,良好的人际关系才会让你更有人缘。
奈得在她面前停不到十秒,一只手臂便如栅栏般的横陈在他眼前。
我记得你牙周病挺严重的,为了顾及到小姐的卫生问题,还是请你保持一点距离才好。
李欧俯视着他说着,容不得他猖狂。
李欧,这不像是你的个性。
多管闲事好像跟他沾不上边。
人会随时改变的,当时的一本初衷,如今变卦也说不定。
两人锋利的眼神像两把刀剑,隔空打得激烈。
为个女人值得吗?奈得忌惮李欧的背景,两方若真杠上了,他想吃尽甜头不易。
何不问为了正义值得吗!李欧俊朗的笑没半点惧色,幽深的黑瞳亮如星子。
奈得听出开战的炮火味,先前给了他这么多的警告,他全然不看在眼里,也不因敌暗我明而有所顾忌,如今处理起来,想必有些棘手了。
那很好,看来我们暂时做不成朋友了。
顿时浓浓烟硝味弥漫,连周遭的人都感受到风雨前那种可怕的宁静。
我从来都没把你当做朋友,你的外表不像是可以跟我去冲浪的人。
这话听得柏克莱夫人在一旁吃吃呵笑,李欧说得一点也没错,整块冲浪板都高过奈得的头了,要是他真去冲浪,不成了小孩玩大车,像话吗?李欧・劳伦斯,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的,我保证。
奈得听得怒火中烧,可在戴克参议员面前,他还是得当只可爱的笑面虎。
奈得・库司脱,我只后悔当初因事不关己而蒙昧良知,那才是我最后悔的事。
他朝柳湘依看了一眼,满满歉意写进眼帘。
奈得嘿笑两声,他走到戴克参议员身边,搭着他的肩说:你瞧,他总是这么喜欢说笑话,是不是?戴克参议员当然听得出奈得是要他做出敌我之分,就在几分钟前,奈得已半带威胁要他别涉入这件事,并且划了块大饼来动摇他的心志,就在他仍彷徨怔忡间,他们就进来了。
是不是说笑话,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了。
戴克参议员四两拨千斤的一语带过,不过这样的回答让奈得相当不舒服。
也许这个笑话太深奥,他们不懂得怎么笑罢了。
喔,对了,在这禀报一下参议员,最近巴黎的治安十分不好,你出门得小心些,最近很多大企业家和政府官员莫名其妙被砍死在路边,到现在凶手都还抓不到呢!他如狼的目光将众人扫了一遍,接着微微颔首,冷笑道:自不量力的事还是别去尝试,免得亲人朋友跟着受累。
你不需要用这种威胁的口吻,人家黑手党都不怕了,还怕你这只米老鼠?这是道上对奈得嘲讽的称呼。
奈得深知在口才上斗不过李欧,只能悻悻然瞪他一眼离去,但在经过柳湘依身旁时,他灵机一动,突然对她开口,别再白费心机了,无论你们做什么事,我都会比你们先一步知道,就连你们要去找那个倒霉的赛车教练也全在我掌握中。
他继续又在她耳畔低语,李欧真是个演戏奇才,当初他在法院说谎的表情,让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喂,上回听说你跟两个俄罗斯金斯猫玩三P,结果醒来后被脱光光吊在树上是不是?发现奈得在咬柳湘依耳朵,柏克莱夫人忙凑上前去,不希望她受到影响。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小心下回的八卦杂志可别登上你春宫的画面。
奈得嘲讽说道。
这女人也是个麻烦,然而她占有的一席之地却跟他旗鼓相当。
只要别跟你登在一起,都可算是小事一桩。
哼,这件事想有什么重大变化很困难了,在我还没开始反击前,你们最好就此收手,否则……有什么不堪的后果,我可不负责。
他指下狠话便转身离开。
待门重重被带上后,屋内四人全陷入一片迷思,个个眉头深锁。
坐下吧,我们慢慢研商大计。
戴克参议员开了口。
奈得在整个欧洲的毒品王国中算是第一把交椅,想扳倒他的确不容易。
由于晚上戴克参议员和柏克莱夫人必须参加一场宴会,于是在大致商量出个大纲后,李欧便先行与柳湘依回柏克莱夫人家。
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严格说起来,从奈得离开参议员的房间后,她就显少开口。
你答应过我不愁眉不展的,别忘了我们两人的喜怒哀乐是相连在一块的。
他想,准是奈得在她耳边说的话影响到她的心情。
你的话听起来的确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但可信度有几成呢?甜言蜜语是他的招牌本事,但却是最危险的捕兽夹。
好问题,你自己信我几成呢?他没有被激怒而大发雷霆,为此而中了奈得的计,划不来。
正经点,我要你认真回答我!太多巧合与诡异的事兜在一块,让她不得不起疑。
十成!他笃定且不迟疑。
如果真如你这么说,那为什么从我们来法国后到现在,每件事都是这么邪门,冥冥之中好像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窥伺我们的行动?那种感觉真会把人给逼疯。
这我也感到不解,不过你放心,短时间内我一定会查明清楚的。
李欧不想再谈下去,怕会引起她的太过神经质。
我想……我们还是各自行动,也许这样我的焦虑情况会比较好一些。
她提出建议,心里认定他避重就轻根本就是作贼心虚。
谁知道他和奈得是不是同一挂,想先耍耍她,最后这件事就无疾而终,不了了之?决定后,柳湘依闷声不响的就在疾驶的道路上将车门打开,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干什么?这样很危险的!她是想早点去陪她哥哥吗?车子在道路上蛇行走险,李欧一边掌握方向盘,一边拉住情绪激昂的她,为了怕不小心撞车肇事,他火速将车子驶向一旁,前轮还因煞车不及而冲上人行道,此刻他不得不用中控锁将车门全部锁死。
你让我下车,我哥的死因我自己会去查个清楚,不需要你多费心了。
太多存疑潜藏在两人之间,加上她又急于为哥哥伸冤,此刻的心可说是乱到了极点。
我说过要帮你就会帮你,而且我还答应杏姨,要好好照顾你。
他重申说过的话,不愿她意气用事。
你开门呀,你放我出去。
但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靠自己去查,好过在这里原地踏步。
杏姨跟我说过你喜欢吃番茄炖牛肉,今晚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他保持冷静,试着转移话题抚平她的心,若是两团火一起狂烧,必定两败俱伤。
谁在跟你讨论吃的问题?我现在只想要离开这辆车,没心情陪你在那边装疯卖傻。
她死命地扯动门把,不脱地吼着。
别以为我只会冲浪赛车,烹饪这方面我也是专家,世界各地的美食我都尝遍了,小露一两手是没问题的。
他仍旧试图压下她的怒火。
你是听不懂我说什么吗?李欧,你要再不开门,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厉声斥骂着,心越急,情绪就越反弹。
先把肚皮顾好再说嘛,中国人不是说……吃饭皇帝大吗?所以我……啪的一记巴掌声,重重在李欧的脸颊上响起。
对……对不起,我……紊乱的思绪加上浮躁的心境,让她做出后悔莫及的举动。
看吧,连打人都没力气了,还谈什么报仇?我告诉你,回去后你得多吃两块牛肉,把你的手养胖点再说,明白吗?李欧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还安慰起她,脸上洋溢着一贯的招牌笑容,似乎刚刚的耳光是她在跟他玩游戏,并不是真的有打他的念头。
而柳湘依在稍微冷静后,才明白自己刚才过于激动,她为此而内疚不已,加上李欧还笑笑地以幽默化解纷争,对上他幽深如潭的黑眸,她低低切切说道:有……有没有把你打疼?我……我很对不起……你的心情我能体会,但如果现在我再跟你赌气离开你,放下你我又于心何忍?他拉起她的手,双手紧紧将她冰冷的小手包在掌心。
天塌下来有我顶,压不到你的,知道吗?柳湘依激动地扑进他怀中,现在这堵厚实胸膛就是她最坚固的堡垒,她明白凭自己的力量要跟奈得那大魔头斗,绝对是自寻死路,不过奈得的话还嗡嗡在她耳边回响,她实在好怕好怕……李欧端起她的脸,一记安心定神的吻悄悄落在她颤抖的唇上,他动作优雅,轻啄浅吻,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鹿,有如微风吹过般的舒缓。
你的哥哥就像是我的哥哥,安心地交给我来办,好吗?我会给你一个最满意的答复。
但你得先答应我,事情完成后要陪我去瑞士滑雪、大堡礁潜水,还有陪我到威尼斯游河,可以吗?他伸出小指头要与她订下契约。
柳湘依的唇又开始颤动起来,此时的她因感动而落泪。
她抿着嘴,发现在李欧嘻皮笑脸的表相下,还有一颗对事情认真与执着的心,那双眼不藏有半点存疑与欺瞒,她是该相信他,没理由怀疑他的动机。
嗯。
她伸出小指与他两指交缠,心也在这一刻两两相连。
对了,还要盖章!他像一个时事求是的小孩,一点规矩都马虎不得。
柳湘依被他滑稽表情逗笑,手掌一转,两个大拇指便紧密地贴在一块。
还有这里也要盖章。
他指指嘴唇。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身子微微前挪,甜甜的小印记就落在他薄亮的唇瓣上,李欧迎上她的唇,又再一次让彼此的体内热火驰骋骚动,扫掉她心中久散不去的阴霾。
回去吃番茄炖牛肉,要吃两碗以上喔!一记长吻过后,李欧又提民生问题。
柳湘依虽红着眼眶,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
这就对了!这下,他总算可以安心开车送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