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M&Ms情人 > 第八章

第八章

2025-03-29 07:30:27

李欧耳朵紧贴着桧木门,但即使心静耳聪,却只能听到一些唏唏嗍嗍的杂音,听不到其中的谈话内容。

要命了,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真的是谈正事吗?要是谈正事,为何有时还会传出些许的笑声?跟湘依相处也有一阵子了,她出现笑容的频率是个位数,而且还要抓住天时地利人和才看得到,平时他挖空心思也难博依一笑,如今被那烂痞子一逗,她竟笑得跟天使声音一样,乐得忘记家恨了!打着首席检察官的名号招摇撞骗,况且又是在湘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乘虚而人,这无疑是十足小人行径。

不行,湘依那么单纯,思想那样洁净,万一被这司法禽兽给欺负了,到时就算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

叩叩叩!连续三记敲门声,打断室内谈话。

柳湘依一张请勿打扰的脸出现在那扇门后,机械式地笑了笑。

请问有什么事吗?你们聊得够久了!有你一整晚久吗?她妙语如珠,应答如流。

你们有说有笑,不像在谈正事。

他提出抗辩。

要不然你要我边哭边说吗?但你也笑得太……太开心了。

他不舒服。

你偷听我们讲话!我!我只是刚好想上楼告诉你,参议员晚上有个宴会,要我携伴参加。

四两拨千斤,先将敏感话题带过。

喔,什么宴会需要携伴参加?突然后头走来一个人,施洛德耳尖得很,对这项提议兴趣浓厚。

我想你得另外找伴,这里没合适你的人眩先下手为强,管他风不风度。

也许柳小姐愿意赏脸,我们刚刚相谈甚欢。

施洛德强悍的美式作风,根本不将李欧放在眼里。

男未婚,女未嫁,没什么先来后到的鬼道理。

那恐怕是你会错意了,湘依,今晚你必须当我的女伴,不能有任何理由推拖。

他拉起她的手,还当着施洛德的面将她细腰勾住,直往楼下而去。

你……你不能强迫我。

能,因为你欠我人情,我要你现在还我。

事情可以顺利进展到现在,李欧觉得自己功不可没。

天啊,堂堂一个上流社会分子,竟然跟个平凡女子讨人情?她有没有听错啊?没错,而且我要你马上偿还。

他想不出任何绅士手段,即使厚着脸皮抢人,他也在所不惜。

想要步上国际舞台,就得懂得自己去找舞台。

不论是政客或是政治家,一旦有机会制造新闻,便会不忘作秀以增加知名度。

生日快乐,参议员先生。

在一处私人的俱乐部内,戴克参议员趁着国庆日前夕,邀约各国重量级人物前来参加他的生日,每个宾客都大有来头,个个都是政商要贾,场面相当浩大有看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人一定会和好。

见李欧挽着柳湘依走进来,戴克参议员轻松的笑道。

只是不到两秒钟,便见施洛德也尾随而来,从三人肃然的表情看来,情况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惬意。

看你们又和好如初,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

戴克参议员送上一股暖流,但愿能融解冰封的气氛。

我这是还人情,一个逼我一定要还的人情。

她从不想欠人太多,要不是因为哥哥的关系,人情债从来没她的份。

看她多懂得人情世故,有她当我女伴可说是与有荣焉。

不管她如何冷嘲热讽,李欧搁在她腰上的手坚决不放。

那是你厚着脸皮要讨回去的,告诉你,只到宴会结束为止。

今晚她就可以把人情债还清了。

可是你还有循环利息,湘依宝贝,还记得在机场的事吗?要不是我,芙儿可能就把你给毁容了。

那女人骠悍火爆,他相信她做得出来。

对了,在你哥哥的墓地我也救你一次,算一算,你还欠我很多。

一生一世恐怕也还不完。

好,算你行,那你打算要我怎么还?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得尽一个当女伴的义务,陪我跳一支舞。

音乐正在此时响起,乐队和谐地演奏华尔滋舞曲。

你找别人,我不会跳华尔滋。

这种交际舞她没概念。

李欧哪能让她有机会落单,一旁的施洛德虽故作自然地与一些女伴闲聊,但那对虎视眈眈的贼眼还是不时朝柳湘依身上飘去。

没关系,我带着你跳。

他执起她的手,随着音符飞扬而婆娑起舞。

他教她怎样数拍子,其中有好几次她都没注意而踩到李欧的脚,但他像若无其事般,半点皱眉的神情也没有。

此时,厅内的灯光突地全部熄灭,接着服务生将场内的所有蜡烛点上,待一支支蜡烛被点亮时,那气氛可说是浪漫到了极点。

也许是受了情境影响,暴戾和怨愈之气在此弭平了不少,悠扬的乐声传进两人耳里,对立的高墙也渐渐趋于倾颓……不要不理我,我是真的用心爱你。

卿卿呢语回荡在两人的鼻息间,李欧将她拉进怀里,像个小学生低头忏悔。

这是她头一遭看到李欧那副无辜的神情,两道眉整个弯成外八字,一张薄唇高高嘟起,更让人不舍的是那对认错的眸子,让她看了也不忍心。

我又没逼你认错,你自己认为对就行了。

嘴是硬的,心是软的。

她早就原谅他了,但就是看不惯他死不认错,才会借着施洛德来气他。

我承认我骗你到朋友家是不对,但我确实没跟崴崴做什么。

有的事我会承认,但没有的事若被诬赖,你应该能了解那种痛苦。

他搂着她的腰翩翩起舞,在李欧耐心的教导下,她也跟上了拍子。

可是一夜未归,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这是她要求的条件交换,但仅仅是陪她聊天。

对不起,我知道这话听来荒唐,但有时事实也会出现荒唐。

温热的鼻息充斥她颊边,澎湃的高浪渐渐平息。

如果我说现在我不想谈这个,只想好好处理哥哥的事呢?情感包袱沉重,她的肩膀驮负不动。

不行,你是我的,你哥哥的事我要全程参与。

他不给一丝空间。

那施洛德……叫那小子滚边去,除非他打消对你的念头。

他必须好好找戴克参议员聊聊。

我又还没嫁给你,人人生而平等。

她故意这么说。

你的情况特殊,属于我的保障名额。

这种事没得商量。

你很霸道,你知道吗?她喜欢他的占有欲。

我知道,而且今后会更霸道。

缓缓的吐气虽柔,但却是充满劲道。

那你自己该不该检讨?顶多以后别跟女人共处一室,这有什么难的。

能做到再说。

男人的话总是得对折再对折。

那就是原谅我喽?他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她欲言又止,微张的小檀口启了又闭,只是紧紧抓住李欧的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正不知所云时,施洛德却在此时走了过来,他杵在两人中间,礼貌问道: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柳小姐跳一支舞?柳湘依感觉到李欧身子动了下,她立即回以礼貌的微笑,我不习惯换舞伴,很抱歉了。

短短一句话,却已表示她原谅他了,而同时也告诉施洛德,她已名花有主了。

我们是君子之争,就像在司法的世界上切以公平为原则。

施洛德不以为杵,仍面带微笑看着两人道:我们本来就是朋友,而且还是同一阵线,我希望不要因此而破坏彼此的交情。

这是当然的,你会有这种想法,让我对你的观点倒是大大的改变。

李欧豪爽地伸出友谊之手,他很开心有这样一个可敬的对手。

这没什么,情尝商场及法场都得有输赢,而且你们俩郎才女貌,我输得心服口服。

施洛德露出开怀的笑,在深深一鞠躬后,主动在两人面前消失。

还挺有风度的,我想他一定是认为赢不了我,才自动摸摸鼻子离开。

铲除情敌,又得到她的原谅,李欧顿时心花怒放。

如果你还不懂谦虚,我会让整个局势瞬间转变。

柳湘依说完看到李欧吓得忙摇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万不行,这玩笑可开不得。

两人紧紧贴着,徜徉在浪漫的华尔滋舞曲中。

这一刻,柳湘依感受良多,有个依靠的肩膀,内心是多么地安宁……曲终人散,做作、虚情与浮华全一扫而尽,留下的只是桌面的杯盘狼藉,残羹剩菜。

施洛德一人饮尽最后一杯酒,高浓度的酒精让他双眼迷,满脸通红。

早就告诉你,人家小两口只是闹闹别扭,你不可能乘虚而入的,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戴克参议员将他手中的酒杯取下,不解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会沦困在情网当中。

从小到大,我眼中就没有输这个字,即使对柳湘依的感情还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但我宁可先握在手中,也不愿她轻易溜开。

她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李欧,对方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情,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羞辱。

戴克参议员摇着头,对他的解释感到无法苟同。

小老弟,今天我请你来,纯粹是为了柳湘依要为她哥哥平反的事,你实在没必要自己找罪受。

一口烈酒直入深喉。

男人是视觉性动物,往往以他的双眼来决定会不会爱上这个女人,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那瞬间的印象就足以令我难忘。

可是你该清楚你的责任,况且,你不觉得自己似乎投入得太快吗?速食的爱情通常草率凭冲动。

我做事要老是慢慢吞吞,今天就不会有此成就,做事要速战速决,拖泥带水不是我的专长。

戴克参议员搭上他的肩,深表遗憾道:可是今天你也很有风度,还诚心诚意祝福他们。

不过我实在看不惯李欧那小子气焰嚣张的嘴脸,我咽不下这口气,在他们还没正式成为夫妻前,我会想办法挽回颓势。

他一对利眸锋芒地吓人,瞧得戴克参议员也悬着一颗心。

你可别乱来啊!放心吧,君子动口不动手。

施洛德嘿笑两声,他要让李欧知道,在他面前嚣张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哟哟哟,终于和好了啊,那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柏克莱夫人见两人重修旧好,乐得大摆宴席,庆祝两人破镜重圆。

以后只要你少在那边乱出主意,相信我们的感情会更坚固。

李欧夹了些奶油烤白菜放进柳湘依碗里,恩爱疼惜之心羡煞旁人。

你外头已有那么多的追求者,竟然还有闲暇功夫管到别人,难怪全法国的人一提到你,没有不佩服的。

戴克参议员喝了口汤,啧啧称奇她的能力。

追求有什么用,提到结婚,每个人就跟缩头乌龟一样全破了胆,好像我没贤妻良母那种特质一样。

湘依你说,我这样适不适合嫁为人妇?她得找个会说实话的人来做公正。

当然适合嫁人,像夫人这样古道热肠、善良仁慈的人,不娶你的人肯定没什么眼光。

柳湘依的话让柏克莱夫人当场傻眼。

天啊,你变开朗了,而且说的话句句中肯。

很少听到柳湘依赞美别人的话,如今听来格外悦耳。

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只是哥哥的事让我无法快乐起来,如今有这么多朋友的帮忙,眼看冤屈就要得到伸张,心中畦碍自然减少许多。

柳湘依露出欣喜笑容,特别是把眼光转到李欧身上时,感触更为深远。

一旦这件事告一段落,你们就准备来参加我的喜宴,我迫不及待要带湘依回迈阿密,在充满海风的教堂边举行我们的婚礼。

李欧喜滋滋地拉着她的手,多么希望眼前这可人儿马上成为他的新嫁娘。

真的吗?小种马不当种马,要当只居家马了?柏克莱夫人逗趣问道。

哥哥的事若能成功,不可否认,他功不可没。

不会吧,你是想把自己当成谢礼嫁过去?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有什么不行吗?李欧暗示她最好闭上嘴。

嗯……要是湘依开心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啦!这回她不敢再发表高见。

听说参议员有最新的资料要告诉我们,我想……还是先将正事办妥,以后的事慢慢再说。

柳湘依缓缓说着。

四人用完餐后,全部群聚在书房,戴克参议员轻咳两声便开口。

根据最新得到的确切情报显示,在国庆日当天会有一批从哥伦比亚运送的毒品抵达巴黎,七成是纯度极高的海洛英砖,剩下三成则是五十万颗的MDMA,市价超过一亿欧元……在这之前,李欧已将那卷录音带内容告知戴克参议员和施洛德。

看来我该找奈得这小子聊聊,其实和他化敌为友也不是没有好处。

你可别跟他沾染到任何关系,我已跟施洛德讨论过了,若是能掌握住奈得和毕诺斯确实和这笔毒品交易有关,他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两人起诉,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制裁。

摒除和李欧的私人恩怨,施洛德还是得看在戴克参议员的面子上,全力在这件事上交出个漂亮成绩单。

照你这么说,如果能当场将他们的货拦截下来,并且确定幕后是奈得他们这班人在操控,他们就会被判处死刑了吗?柳湘依问。

贩毒在法国是惟一死刑,历年来并无特赦的惯例。

这听来是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柳湘依内心激动不已,恨不得国庆日当天能看到奈得栽个大跟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他们交易的过程中,提早将这批货拦截下来。

戴克参议员将地图摊开,指着上头路线说:国庆游行队伍从凯旋门来到协和广场,然后过桥后到国会大厦,而那些准备与奈得交易的毒枭会与他们在橘园美术馆前碰头,并且当场进行交易。

戴克参议员接着说:他们会先交换识别证件,确定之后,装载毒品的花车中途抛锚,接着由拖吊车拖走,在合理的状况下,这台花车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并不会有人怀疑。

所以我们必须趁奈得那票人还未到达前,先将这台装满毒品的花车给开走,我这样说对不对?李欧语带趣意地看着戴克参议员。

我相信识别证已在你手上了。

怪不得你会比我有女人缘,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戴克参议员不禁拍掌佩服。

识别证是复制的,所以在他们还未察觉前,必须完全掌控这台花车。

时间上我们也估算过了,这批毒枭到达机场的时间大约在八点半,从出关至交易地点大概需两个小时,但当天有交通管制,所以最快在十一点左右他们就会抵达目的地,如果我们能在十点五十左右与他们接触到,就能十拿九稳。

甜美的笑靥配上自信的腔调,柏克莱夫人的声望并非浪得虚名。

要是奈得他们也提早到达呢?柳湘依提出质疑。

很简单,在他们前来的路上制造点假车祸,或是找个假警察来骗他们绕绕几条街,我想他们会很有耐心配合的。

李欧握紧她的手,安住他心爱宝贝的心。

如果再加上葳葳的情报无误,这台花车上的毒品和奈得老巢里的账册要是吻合的话,柳皓为在生前所指控的供词,应该就可以当做是翻案的依据。

若真能这么顺利的话,柳小姐,你哥哥的冤屈就能得到平反了。

戴克参议员开心的程度不下于柳湘依。

柏克莱夫人看在眼里,颇富兴味地对上一句,那你在国际间的声望不也相对提升不少了吗?也许下期时代杂志的封面就是你了。

如果有这机会,我会举荐你,封面总是留给漂亮有智慧的女人。

那……在这先跟你说声谢喽!浮起一抹倩笑。

在还没受到时代杂志访问前,我们是不是该先来沙盘推演一番?还没真正完成湘依心愿前,李欧不敢掉以轻心。

四人正准备分配当天行程时,突然走进一位不速之客。

施洛德,你不是在刑事局调阅资料,怎么突然间跑来这里?戴克参议员面色凝重,希望他不是来搅局的。

我能找柳小姐私下谈谈吗?他神情严肃,面色凝重。

有什么事不方便在这说吗!我相信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外人。

李欧略微绷紧了神经,他决不容许有任何的私下活动。

你放心,我说过和你们成为朋友,就永远是朋友。

况且就在隔壁而已,现场有两位朋友在此,你还需要怀疑我的诚意吗?施洛德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

是有关于我哥的事吗?柳湘依不想涉及其他不相干的琐碎事件。

没错,没任何的私人情感在里头。

那好吧。

她看了眼李欧说: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两人走到隔壁房间,待沉重木门一关,李欧眼皮突然跳得厉害,连戴克参议员和柏克莱夫人也出现异常的不安。

三人相视无语,全都在猜测这施洛德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当众说的。

一团疑云罩顶,迷茫诡谲的气氛笼罩着……相信你在台湾的律师已把这些照片和判决书拿给你看过了吧?公文袋一打开,施洛德将所有资料全摊在桌上。

柳湘依拿起来一看,这些照片的确和她在刘谨行律师事务所的抽屉里发现的一模一样,当初她就对照片和判决书陈述的内容有些出入而生疑。

没错,我在台湾也看过这些照片。

她承认道。

你没对这里头的内容向李欧质询过吗?施洛德口气异常冷静。

他有向我解释过,那是因为前方那台车故意撞向我哥哥的车,才会使得我哥哥失控撞上护栏,接着意外才发生。

她接着说道:只是他在法庭上说,是那台车不小心打滑才撞上去,就他当时的角度,他是惟一的目击证人。

那你知道前方那台车里头的人是什么身份吗?他专业的口吻,不放过一点点小线索。

不知道。

她摇摇头。

那个人就是奈得派去要制造意外事故的杀手,本来在进行到第三圈时就准备将你哥给挤出场外,但由于你哥车技精湛,因此多次躲过劫难。

但就在最后一圈时,你哥竟然逃不出对方的挤迫,在两面夹杀下,不得已才踏上黄泉路。

他精辟地解说这照片的其中原委。

怎么会是两面夹杀?她不解。

没错,若不是李欧帮忙将你哥的路堵死,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换句话说,你哥更可能得到全欧洲方程式赛车的冠军头衔。

他抽丝剥茧,继续说道:我还询问过当时承办此案的几位相关幕后人士,根据奈得的说法,当初他们还曾跟李欧商量过,只是李欧可能为了避免进监吃牢饭,才会出庭做伪证,完全是为了替自己脱罪。

再说,警方也晓得奈得势力太过庞大,因此在双方不伤和气下,便以柳皓为因意外事件而结案。

你……你说什么,李欧将我哥的路堵……堵死?她脑袋一片空白,希望施洛德的这些话全是子虚乌有。

没错,当时奈得曾拿出一百万美金请李欧帮忙,但李欧当时并没有答应,也没收下那笔钱。

不过奈得却告诉他,如果他能帮这个忙,在下一届的全欧亚方程式车赛中,他们就有办法让他拿到总冠军。

你想想,这对一个赛车手而言,是多么光荣的一个荣耀,这种诱惑力,可不是金钱就能带来的满足。

他不是故意要造谣生事,白纸黑字全都有凭有据。

一想到害死哥哥的凶手有李欧的份,一股焦虑与不安立即袭上她的脑门,她的头好烫,心跳得好快,全身像是要被烧起来似的……不,我不相信,你这个骗子,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天啊,她怎么能相信,刚刚在餐桌上紧紧握住她的手,要一起与她共创未来的人,竟是害死哥哥的共犯之一?全部资料都来自警方,身为一个检察官,怎会不知伪造文书是处以重刑。

你认为我会知法犯法吗?这无疑是给李欧一个当头棒喝。

我不想听,你快拿着这些资料离开!柳湘依气得将桌上的资料全扫落地。

如果你还想要有进一步的资料,你晓得该如何找到我。

施洛德拎起他的手提包,悄然离开房间。

静默中,一室肃然,渐渐地,嘤嘤啜泣,回荡开来……第九章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柏克莱夫人惊叫出声。

满地的白纸与照片,让赶到房间的三人顿时看傻了眼。

柳湘依彷徨无助地呆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眼里看不到任何光采。

她含着恨光慢慢回过头来,用着颤抖的声音问李欧,我问你,当初杀害我哥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有份!李欧间言,怔忡不已,一时无法立即给予答复的表情,让她顿觉这不是作贼心虚又是什么?小种马,你倒是快说啊,这……这不能开玩笑的。

柏克莱夫人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催促着。

李欧,现在是你必须说出真相的时候,如果你没有做的话,我一定去找施洛德理论。

戴克参议员也急如星火,表情由冷静转为焦躁。

我……我有参与。

短短的四个字,可说是给柳湘依当场判了死刑。

她只觉眼前黑雾茫茫,一颗心像被抛到湖里的石头,慢慢地朝湖底沉去。

紧闭的双眼又垂下两行珠泪,她不敢想像,也从来没有想过,当初大老远跑到迈阿密去寻求相助的人,竟然就是杀害哥哥的凶手?!为什么会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哥哥?你这个坏人,明明就是你害死我哥哥,竟还虚情假意说要帮我报仇,我不会饶你,不会饶你的……柳湘依愤而起身,她的情绪像溃决的堤防,整个爆发出来,一把抓住李欧的衣领死命地扯弄、捶打着。

湘依,冷静点,先别那么激动啊!柏克莱夫人和戴克参议员立即上前将两人分开。

两位,你们不要阻止她,等到她发泄完了,我自会跟她解释清楚。

他不动如山,继续接受她的粉拳攻击。

解释?我还需要听你什么解释,我才不想听你编些故事来骗我,既然你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解释!她滂沱的泪洒落在李欧的胸前,而他平顺的衬衫也已被扯得几乎破裂。

我承认当时是被对方所说的利益冲昏了头,不过我可以发誓,在比赛进行到最后一圈的时候,我就已经打消这个念头。

哪知我才准备将车子驶离堵你哥哥的那线跑道时,惨……惨剧就发生了。

他后悔地低下头,要是他良心的一面早发现几秒,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原来……原来害死我哥你真的也有份,现在你做什么解释也没有用了,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你等着瞧,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带着绝望与仇恨的目光,柳湘依嚎啕地夺门而出。

湘依,你……你要去哪,我陪你去!见情况不对劲,柏克莱夫人机灵地跟了上去。

李欧,这……这事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呢?遗憾的声音从戴克参议员口中说出,他疑虑的盯看着他。

参议员,在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伤害柳皓为的念头,如果真有的话,我又何必跟奈得决裂,然后避走迈阿密。

我只能说,事情全在阴错阳差那几秒,我早就将跑道让了出来,谁知他还偏偏往护栏撞去,我真的不知道。

李欧巨细靡遗供出,这全是无心之过啊!也许当时他也知道情况,那种心情一定是万分紧张,可想而知,他一定是慌了才做出误判。

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只是……这样的说词,要说服湘依的确有困难。

换成他是当事人,恐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讲法。

我当然明白,不过我会尽我所能抚平她的心,就算用我这一生来补偿她,我也无怨无悔。

他决定、永远守在她身旁,绝不离去。

我想柏克莱夫人现在一定在极力劝慰她,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让奈得和毕诺斯绳之以法,然后将这好消息告诉湘依,或许……在她空洞的心灵里,多少可以弥补一些缺憾。

亡羊补牢不嫌晚,只要有心。

我会的,现在我想去看看湘依,我实在放心不下她。

他的心悬念着她,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待她心情恢复后,我会慢慢开导她的。

李欧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书房。

夜幕低垂,星帘高挂。

白天的痛哭声已转为沉缓的睡眠,柏克莱夫人好不容易才将柳湘依哄睡入眠。

此刻她和李欧静静守在床边,生怕她醒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来。

我请马医生替她打了剂助睡眠的安眠药。

你不晓得,当我看她发疯成那样,我差点吓傻了眼。

经过一天折腾,柏克莱夫人脸上也满是倦容。

早知事情有被揭开的一天,我就该早点跟她说。

但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守着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

端视着她安详的睡容,李欧内心依旧五味杂陈,懊悔不已。

如果她再这样继续下去,我怕后天的国庆日她一定没办法一同前行,到时不知该怎么办。

忧虑的线条爬了她满脸,本来湘依可以好好为哥哥雪耻一番,哪知……唉,真是造化弄人。

你放心,就算湘依没办法一同前往,我也会不负众望将那群可恶的毒虫一网打尽,我就不信有参议员居中协调,他们还有办法侥幸逃脱这一回。

握紧的拳头象征他的愤怒,如果奈得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一拳打爆他那颗老鼠头。

话是没错,但就算你能顺利让那两只老毒虫去吃牢饭,后续的问题呢?你和湘依的感情……搞到这地步,还有往日的浓情蜜意吗?我会一点一滴再让湘依重拾起对我的信心,即使赔上这条命能让她开心,我都愿意。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不容一丝怀疑。

有这句话,配上那颗心,是很值得旁人动容的,只不过这些感受要当事人去体会才有帮助,而就她对湘依的了解,这女孩爱恨分明,性子刚硬,在对感情的收控上就够含蓄保守的,要她一下从极恨转换为极爱,可有得磨了!这时,柳湘依的房门咿咿呀呀被开启,一名身穿黑衣黑裤的高大男子,手执一束清香海芋,向他们慢慢走了过来。

一看到施洛德,一把无名火直接窜上脑门,李欧双目合火,大步朝对方跨去。

你称心如意了,原来你的君子风度是有目的的,好个学法律的人,心思总是特别阴险。

李欧揪住施洛德领口,理智压抑住他的冲动,但那防线似乎也快要守不住了。

你别那么大声,有什么话到外面说去,湘依好不容易睡着,你们把她弄醒,我可饶不了你们。

柏克莱夫人将两人推到门外,并拉到楼下的会客厅去。

重新锁上门后,施洛德整整衣领,平静说道:我听参议员说,湘依情绪突然变得特别激动,而且还一度昏厥过去,所以我带些花来看看她。

用不着你的虚情假意,快拿你这些脏花给我滚出去!要不是他,他们不会搞到今天这般田地。

施洛德能理解李欧这么恼羞成怒的原因,他淡淡回道:我不过是陈述事实,并无捏造事实。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你可以告诉我,我有哪个地方是见不得人,是偷鸡摸狗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李欧愤然地说,陈述这件事的事实只是你的手段,目的呢?难道是真的要帮助湘依吗?抑或是帮助你自己!他当然知道想要唬过李欧没那么简单,他多少也知道李欧的底细,虽然外表看来阳光、随性,但仍有观察入微的一面。

这种事就得看你自己怎么看了,别把我一番好心看成驴肝肺。

你别忘了,后天你还有一项重大任务,如果你有把握揪出奈得的老巢,还能人赃俱获带到我面前,我保证不会畏惧任何公权力,一定会让你痛恨的人消失在你眼前。

施洛德侃侃谈之,原则上他还是愿意与他站同一阵线。

只怕这功劳到你手上就会变得夸大,而你会拿着全法国人给你的荣耀献给湘依,你认为我说的对吗?面对这种老狐狸,李欧不用保留任何情面。

你知道吗?有时你会不知不觉中伤到你的最佳盟友,不过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情绪,所以不会跟你计较。

我相信全法国并不是只有你一位检察官想出名,而我会让你在这件事上,找不到可以邀功的借口。

与其要与虎谋皮,他选择另一条出路。

是吗?不过有一点我要向你保证,全法国恐怕除了我敢办奈得和毕诺斯这两个家伙外,其他的检察官绝对逃不过金钱的诱惑。

至于我呢?金钱对我来说并没任何及引力,也许就只想要一点点成就而已。

还有湘依。

李欧从头到尾都很清楚,对方要的是什么。

既然你还一直这么认为,我再解释也没什么用了。

在我临走之前,先祝你后天一切顺利。

至于湘依最后要选谁……就交给上帝来处理吧!他朝柏克莱夫人深深鞠了躬,并极具绅士地缓步离去。

小人!他重啐一声,沉重的拳头击向一旁桌柜。

在双重压力下,后天的行动他是必胜不可,或许这样还有一点点希望能挽回湘依对他的信任。

不知昏睡了多久,只知道一起床头还有些微痛,柳湘依从不知道睡久也会这样难过。

过去的一段时间像是在一场狂风暴雨的海面上渡过,颠得她翻胃肠抽,整个人像被抽掉半截神经,生不如死。

你醒了,想吃什么东西,我去替你准备。

在一旁假寐的李欧听到声音,整个人马上惊醒过来。

柳湘依抬眼一见到他,马上转移视线。

我不想看到你,你马上离开。

李欧非但不照她的话做,还直接扑到她床前。

亲爱的,相信你能体谅我的无心之过,我一点害你哥哥的心也没。

看我的眼睛,我是真心诚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将她的脸转过面对他,他那对愧疚又真诚的眸子在在说明他的悔意与不舍。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怎么替哥哥报仇,是一刀杀了你吗?还是……杀了我自己,好让我脱离这痛苦的世界?她抱着头,一脸的茫然无知,她爱上了他,而他如今却令她心寒,这叫她情何以堪。

他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心头的痛因她的啜泣而加骤,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不要再被迷炫的荣耀所欺瞒,他宁可选择无惧地出面揪出奈得,让他的恶行受到最大的谴责。

我会为我不当的行为负起完全责任,等我将奈得一票人绳之以法后,接着我们回迈阿密,让我一生一世好好照顾你,好吗?他不忍见她憔悴的面容,这一切的消瘦与惨白,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跟你扯上关系?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果……软弱无力的拳落在李欧厚实的胸膛上,既定的事实,要改也改不掉,可是要她心无芥蒂地继续深爱他,她能做得到吗?亲爱的,我晓得我错了,你让我有个机会好好赎罪。

这辈子我只要你,就只有你了,你若不原谅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怦跳的心跳声在她耳畔激荡着,令她顿时陷入两难。

我……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你,别逼我,求求你!她的脑袋乱哄哄,像个大锅炉轰轰燃烧,激动的情绪再度高扬。

好,我什么都不说,你先躺会,我去帮你弄点东西吃,好吗?他马上移转话题,不再刺激她。

同时将枕头重新摊整,轻轻挪正她的身子,并将被子盖到她肩膀位置。

别想太多,我等会就回来。

在她额头轻点一下,李欧微笑离开。

目视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仿佛浮现出哥哥的身影,她无助地默问,哥,我该怎么办?我爱他,可是他又做过这样伤害你的事,我真的不知我要怎么做……这时,在门外的李欧也面对沉重厚实的门,悄悄说着,明天以后,再见到你时,我希望我已成功了。

七月十四日法国国庆日我已派了我的三个贴身保镖跟在你身边,还有一些我在警界认识的特勤小组成员暗中保护你。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逮住奈得和毕诺斯这两只狐狸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戴克参议员在送李欧到离橘园美术馆不远的地方让他下车,随后三名贴身保镖便紧跟在李欧身后。

你放心好了,今天的任务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破釜沈舟,就此一次。

对了,识别证别让他看太久,有些细微之处还是没办法模仿得维妙维肖,能早点取得他的信任,就有机会破获他的毒窟。

我们会小心跟在你身后,直到你上了我们派去的拖吊车,他们想逃的机会就没了。

他再次叮咛道。

你放心,我确定他们的逍遥日子就将结束了。

李欧自信满满,笑容中带着十足的活力。

施洛德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看得出湘依还是爱你的,就算他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改变一颗爱你的心,你就别挂虑太多。

戴克参议员朝四周看了眼,为免引人生疑,他快速摇上车窗。

见戴克参议员的车子远离,李欧这才将墨镜戴上。

放眼所及全是庆祝国庆日的花车队伍及游客,热闹气氛中,却隐隐带着一股紧绷的肃杀之气。

等会就有劳几位了。

他朝身后三位身手矫健的保镖说道,并快步朝向所指定的地点而去。

他对了对表,十点四十分,只剩最后十分钟了。

这时在另一处置高点的大楼上,有一批人正拿着高倍望远镜监视着李欧的行动,眯着眼监看的人乃是满脸横向的奈得。

哼,这臭小子,竟敢到本大爷头上动土,我一定要他死得难看。

他气得把望远镜砸在地上出气。

我可警告你们,要是你们没把握好时机,将事情搞砸了,我还是会公事公办,到时你不认识我,我也从没见过你。

他无情的发出最没人性的忠告。

施检察官,你这分恩情我会记住,到时我会将钱汇到你户头去的。

毕诺斯走上前来,给予最恭敬的态度。

不,我要现金,而且号码不可连号。

我会不知道你是想汇钱给我,在银行里留下证据,到时万一你们这两个笨蛋将事情搞翻了,才好咬死我不放?施洛德小心驶船,以求万年平安。

我先走了,记住,万一事情搞砸了,我和你们会很陌生,陌生到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会了,祝你们成功。

施洛德警告后即离开,停留太久只会对自己不利。

待他走了之后,奈得气得破口大骂,妈的,这家伙分明是双面人,哪边得利他都有功劳。

这样也好,这不也告诉我们,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必要时……他拿出枪说:就让李欧跟柳皓为一样,死人就不会乱说话了。

奈得露出狰狞一笑,他心中所想,不就跟他的想法一样吗?锣鼓喧天的欢乐气氛洋溢香榭大道两旁,花车游行已进行到最高潮。

那些从哥伦比亚前来的毒枭正将市价超过上亿欧元的毒品,于一台布置成哈利波特的魔法车上运来,上头坐的全是前来准备接洽的毒贩,有些装扮成剧中主角的模样,而真正与李欧接洽的则是混在人群中,有着黑人血统的一位中东男子。

两人分别站在橘园美术馆的两侧入口门前,在相互的照面后,便见那名中东男子慢慢朝李欧走近。

今天的游行花车还真不错,你认为哪台车造型最好看呢?男子与他并肩而站,并以暗语来判别是否为前来接洽的人。

我认为哈利波特的魔法车最有造型,也是所有的花车中价值最高昂的,你认为呢?李欧一一说出戴克参议员告诉他的暗号。

中东男子斜视他一眼,继而点了点头。

拖吊车在什么地方?隔两条街的第五大道,只要你一下命令,我会让车子在三分钟内赶到。

男子这才转过身来正眼瞧看李欧和他身后的三位保镖。

怎么这次不是查理来接手换成是你?看到是陌生的脸孔,他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李欧愣住,这不是戴克参议员脚本范围之内所预想的台词。

他从容答道:查理出了车祸,所以这回由我来接洽。

中东男子一听,狐疑的看了李欧一眼。

出车祸?是的,前两天在高速公路不小心被车追撞,还好只是些皮肉伤,过两天就能出院。

他不时瞄看手表,绝不能再拖延下去,只怕过几分钟奈得派来的人一到,这面西洋镜就要被拆穿了。

那他现在人在哪家医院?我得去看看我这老朋友。

这死中东人还死命问个不停干么?李欧见花车慢慢就要驶离自己视线范围之内,情急之下立刻说了一句,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你要再不快点,拖吊车到达的时间越慢,引起的麻烦也就越多。

中东男子不疑有他,立刻拿起手机,要花车上的人开始行动。

只见不到三分钟,砰的一声爆响,在指定的花车轮下炸开,左右两旁后轮当场破胎。

李欧见状,也在第一时间拿起手机通知警方伪装的人员将拖吊车迅速驶来,现场整个陷入混乱,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观好奇的民众也越来越多。

李欧算了算时间,和中东男子点了下头,两人火速朝事发现场走了过去,他们分别跳上自己的车,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容不迫地将花车给拖离现常马上将车子开往市府警局,千万别耽误和参议员约好的时间。

李欧慎重对司机下达指令,分秒必争,不容延误。

车子快速朝向市府警局而去,李欧的情绪也随之起伏不定。

虽说不过短短两条街,但对他而言,就像是行驶在绵延好几百公里的沙漠,一直望不到尽头。

就在绕到最后一处街口,正准备松一口气时,突然从巷口疾驶出七八部轿车,将整个出口给团团堵祝一股不祥的预兆渐渐涌上心头,李欧晓得这一切都出问题了。

他试图保持镇静,并和身边三位保镖交换眼色,所有人立刻把子弹上膛。

在拖吊车后的中东男子见前头似乎出了状况,迅速跳下车,这时李欧生怕两方人马串成一气,也赶紧跳下车,并笑咪咪地走到中东男子面前。

前面是怎么一回事?中东男子还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李欧先以微笑撤除他的戒心,然后挨近他身边。

我想有人存心想捣蛋了。

他藏在衣服里的枪口正慢慢对向中东男子的腹腰处。

听不懂李欧话中含义的他,驱步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却看到前头车内走出两名男子,奈得,还有毕……毕诺斯?巴克,我们交易的消息走漏了,很抱歉,我实在没有时间来通知你。

奈得说话的语调完全不在乎巴克的生死。

巴克这才恍然大悟,将头转过去时,李欧已将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你不是奈得派来的人?巴克暗咒一声。

我这张健康阳光的脸,像是个吸毒鬼吗?要怪就怪你向自己常识不够。

巴克听了气得牙痒痒,他怒目朝向奈得叫嚣,妈的,你明明早就知道,摆明就是不先通知我,你想黑吃黑是不是?毕诺斯以洪亮的声音回道:如果这样可以拿到货而不用付钱,这趟交易可说是太划算了。

李欧一听,似乎这一切原本就不在奈得的计划中。

你们不怕我杀了他?看你们怎么跟他的上头交代!李欧出言恐吓道。

奈得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到时乱枪一扫,我们再把责任推到不会说话的死人上头,到时死无对证,你认为我们会有什么事吗?听到这句话的巴克马上冲出一句粗话,咒骂这群冷血无情的家伙。

好,你们两个王八蛋,怪不得人家说你们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下我总算见识到你们的厉害了。

能在死前听到我们说真话,也不会死不瞑目了。

毕诺斯看向身后的李欧。

你也不用以他作威胁,你们在地底下一定会有伴的。

喔……对了,我会告诉你杏姨,说你在巴黎又乱搞男女关系,结果因吸毒过量而休克死亡,我会帮你多安慰安慰她的。

那我会先告诉她,你这老家伙被三流妓女搞死在床上,虚脱的死状有说不出的凄惨。

说完,李欧立刻将巴克的身子压弯,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枪口对准毕诺斯,从子弹冲出枪管的第一记摩擦声开始,便揭开了一场枪战的序幕。

顿时枪声大作,现场宛如一座杀戮战场,子弹如雨点般在空中相互飞射,阵阵枪声划过巴黎晴朗的天际,险象环生。

妈的,既然敢出卖老子,我非把他们干掉不可。

巴克一股怒火冲上脑门,如今他和李欧是同一阵线,决定先解决这两个阴险的小人再说。

可就在巴克要举枪冲到前方时,李欧看到对方竟从车内拿出两挺冲锋枪,这种枪在一分钟内可连续发射五百颗子弹,一百公尺内的范围将无活体可生存下来。

小心,别再往前冲去。

他眼尖手快及时跨步向前,试图将巴克给抓回来。

但巴克似乎被隆隆的枪声及不远处的花车鼓声所遮蔽,并没听到李欧的劝阻,还是奋不顾身往前冲去,眼看两挺冲锋枪的枪口已朝他瞄准,李欧为求自保,只好迅速找遮蔽物躲藏。

只是这一切的动作似乎慢了半拍,密密麻麻的子弹已朝两人方向飞至,巴克还未警觉过来,全身便被子弹打成了蜂窝,而李欧则因闪避不及,左腿小胫上不幸被打了一道伤口。

碍…他忍着痛迅速滚到一旁墙角,停靠在铁制垃圾桶边,不停地大口喘气。

腿上的血汨汨流出,枪声此时已大致停止,他看着其他三名保镖全因弹尽援绝而不得不高举双手停战。

看来这次的任务可说是彻底失败,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想不透,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眼前慢慢走来一团黑压压的身影,一群凶神恶煞正逐渐朝他逼近,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还要替湘依的哥哥报仇,完成她的心愿……他咬着牙,努力想要撑起身子,无奈腿部伤势过重,一摊血水在他脚边流泻开来,他的视线更加地模糊,已看不清楚……湘依……在他阖眼的刹那间,脑海浮现出那张甜美又充满期待的美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