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在南宫世家豪宅的三楼窗台内,灯火通明地宛如通宵开派对。
两个纤长的女子剪影从窗口投射聘为,还夹带着捧腹大笑的爽朗声音,中六合彩也不过如此而已。
原来赚钱这么容易,那我又何苦请仙女下凡来附身呢?赚黑心钱虽然很不道德,但那种把金饰握在手心的痛快早就让她将良知丢置一旁了。
望着眼前一堆价值不菲的饰口,再举目扫过堆得满坑满谷的名牌服饰、高级精品,梦梦才理解出老姐笑得这么灿烂是为哪桩。
原来不劳而获可以这么叫人兴奋,我好像也感染到这股气息了。
被老姐那套劫富济贫的鬼理论洗脑后,梦梦发现——拥抱富贵的感觉真好。
两姐妹坐立分赃,瓜分从天魍身上掠夺下来的战利品,她们互相替对方戴上项链、耳环、戒指,并兴高采烈地换穿今天血拼得来的高档服饰,所有的神经与细胞全浸淫在无功便受禄的满足上,殊不知两道如高塔般的人影笼罩在两人的头顶。
喂!你有没有礼貌,进入别人的房间前不知道要先敲门吗?天魍首先抓回知觉,幸好刚才及时套上一件薄衫,要不然早就春光外泄,便宜了这两个登徒子。
你们这两个女神棍,竟敢到南宫世家来招摇撞骗,不怕我赏你们一顿鞭子吃。
瞧这两个拜金女,挂得整个身子像圣诞树,活似路边捞女。
你已经好了啊,那我的七星阵煞法看来有效喽?娜娜懂得野生动物求生本能,就像遇到熊,只要把外套拉高壮大声势,包准它会吓得抱头鼠窜。
这……这哪是你的功劳,你明明就知道我没事,还装?天魍一想到他的底牌早已见光,她还能装得跟职业演员一样,真是受不了。
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别故意这样说就赖皮不付钱!听那冯三火和夏三水说,尾款等天魍神智清醒就结清,他怎能搞这残招。
你们俩拿我那么多东西,还买一大堆奢侈品,现在还在这口无遮拦,大放厥词,吸血鬼也没你们这么会吸。
俊朗清逸的脸始终漾不出笑纹,天魍从回到房间后就一直睡不着,才会找莫云扬一起来讨个公道。
你成语造诣很好嘛,书应该念得不少,不过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们南宫家那两个奴才一把鼻涕、两行清泪、三顾茅庐、四起八拜、五体投地、六出奇计、七手八脚、九转乾坤,才能十拿九稳地找上我,你懂不懂?娜娜好说也是个高材生,这点脑筋急转弯不会输他。
少爷,她说的比你好太多了。
莫云扬不禁被娜娜的国学造诣给震慑住,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窝里反了。
有……有那么需要捧场吗?天魍斜眄着鼓掌兼喝采的莫云扬,不懂他跟了自己十几年,却没几分钟就被这女神棍收买。
何必小里小气的,大企业家就要有大企业家的风范,将来你家老头老娘全挂了,自然是你接掌大权,不过就是拿你一只破表、几块破铜烂铁,你就跟国破家亡一样,太夸张了吧!男人是不能激的,娜娜试着用哄骗幼稚园小学生的方法。
你所说的破表是瑞士劳力士总厂所生产的限量钻表,还有,你扯得我耳朵差点得破伤风的耳环,则是纪念黛安娜王妃逝世的珍藏紫水晶,这两样就够你当神棍一辈子也赚不到。
天魍不是心疼他的东西被拿走,而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好东西被这般糟蹋。
他没什么值得歌颂的优点,但惜材爱物的个性倒还满令人钦佩的。
你人又没那么好,用这么好的东西做什么?多看看外面为了糊口,辛苦讨生活的穷人家,我替你拿去做善事好帮你积德。
就这样,不等天魍回应,娜娜先将那些值钱宝贝收进口袋。
我有说要拿去捐献吗?给我拿回来!从小到大,他的东西就是他的,别人的东西也是他的,想不到这女神棍擅自作主拿他的东西要替他去布施?两腿笔直朝前迈去,夺命追物手直倏倏朝娜娜口袋伸进去,这一探进囊中,却意外地僵住不动,仿佛这囊里别有洞天,更有一片世外桃源。
好好摸喔,里面竟然有一种引爆触觉最高点的肤触,那一片水嫩光滑的肤感,跟小婴儿的屁屁一样柔细,他的指尖陶醉地在原地画圈,掌心慢慢服贴上去……娜娜低头看着那只摧花怪手。
你以为你在摸彩券吗?还不快把你那脏手拿开!这家伙也太软土深掘,当着还有外人的面竟吃起她的嫩豆腐,还陶醉地像在酒店玩处女一样。
原来在娜娜的口袋里有两个暗袋,一个用来装贵重物品,另一个则是用来放些零钱,只不过前些日子装零钱的口袋破了,才会让他这只魔掌有机可趁。
想不到你的肤质还挺好的,真令人料想不想。
依依不舍的将手抽出,天魍默想,这女人八成是天天用牛奶泡澡,要不然不会有这种温泉水滑洗凝脂的皮肤。
谢啦,不过我先声明,你要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打,依市价公告的最高价格买回去。
这下总公平了吧!姐,哪有人提这种条件的?连梦梦都想笑,哪有人用自己的钱买回自己的东西。
你想要我答应你这条件,也要看你是否有这样的真材实料!天魍重在一分钱一分货,她要真有通天本领,花钱看个表演又何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有点作贼心虚了。
我早就看穿你一点通灵施法的能力都没有,你只是个到处招摇撞骗的神棍,不……应该说是一对神棍姐妹花!天魍连梦梦也不放过,反正她们本就是蛇鼠一窝。
你……你完了你,竟然亵渎九天玄女,不怕遭到五雷轰顶吗?娜娜搬出看家本神来吓吓天魍。
哇,好大的雷啊,快吓死我了!天魍故作惊怕状,愈看她张牙舞爪,愈觉得是虚张声势。
你完了你,我会诅咒你娶到全世界最肥最丑的女人!娜娜两手比出密宗图腾之类的手印,双手出莲,柔荑生花,那三两下子让天魍不得不疑信参半。
最肥最丑的女人?该不会是在说殷天仙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还是得测试测试她的功力。
行,明天陪我去拉斯维加斯,你就发功让九天玄女上身让我赢钱,只要我能赢钱,全部的钱都归你,很合理吧?他对她这种凡事只赢不输的个性感到兴趣,也许靠这点还能将她强留在身边,多玩些时日。
不可否认,他愈看她愈觉得她还挺不难看的,比起那技安妹模样的殷天仙,娜娜可说是小叮卡通的宜静。
万一……输了呢?先小人后君子,还是问清楚的好。
输了就继续帮我演戏,替我躲过一场浩劫再说。
天魍口中的浩劫便是殷天仙那死肥婆。
那……你们家那两位……娜娜自是要给伏羲和女娲一个交代。
就说要找个适当的地方做特别治疗,他们俩很好打发的啦!这种无本生意焉有说不的道理,就算九天玄女不屑替他们赌钱,光凭运气也有五成把握,反正输了有凯子付钱,何乐而不为?此时,踌躇满志的娜娜、心怀鬼胎的天魍,以及一头雾水的莫云扬,加上百般无奈的梦梦,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错综复杂的情愫交流着。
贪得口舌之快的下场便是更快将自己推下深谷!眼看天魍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她去向伏羲两老瞎编故事,以便将天魍偷渡出屋,此一关键时刻,梦梦却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梦啊,你还在发什么呆,我们要出发了。
娜娜一副泰若自然,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轻松步调。
姐,你行吗?我愈想愈不妥,我们还是乘机逃走好了,免得到时穿帮出糗,惹来一身麻烦。
老姐的好意她明白,不过赌钱这玩意不是把把能靠运气取胜的。
你……你这龟毛的毛病又来了,人生能有几次这样难得的机会,我们姐妹俩能不能翻身就靠这次了,看那没用的老爸给了我们什么?自己要再不争口气,谁会帮我们。
现实的环境太残酷,娜娜必须时时给梦梦机会教育。
可是靠骗人并不是办法,要是……让那南宫天魍输得很惨,会不会把我们姐妹吊死在地窖里给老鼠当消夜?梦梦惶惶难安。
凡事不要老往坏处想,放心好了,我看透了那小子,地个胆的,就算赌光他的钱我也不信他敢拿我怎样。
她的法力虽减退不少,但识人的能力犹在。
好不容易安抚了梦梦的心,莫云扬便心急得跑来请她快点行动,要不然他家少爷快要闷死了。
叫、叫、叫,叫魂啊,没看到脚在走了?娜娜牵着梦梦前去,硬着头皮掰出一道森林加天籁的治疗法,果真三两个便唬住伏羲和女娲,顺利的将天魍带离南宫世家华宅。
豪华厢型车内坐着娜娜两姐妹及天魍,除此之外,连冯焱、夏淼和莫云扬这三位侍从也随坐在侧,四男二女倒让娜娜有些四面楚歌的不安。
你在押解囚犯啊,干么叫他们两个也跟来!娜娜很受不了像保镖的那种男人,面孔冰冰冷冷的,活似被倒会钱一样。
赌城那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为了安全,多带些人以备不时之需。
天魍坐在冯焱和夏淼中间,和娜娜两姐妹面对面而坐。
怕死就说一声,别那么多理由。
娜娜才不信他那套江湖话。
你要不要试试美丽最流行的气泡苏打饮料,蓝莓口味,味道挺不赖的。
天魍听她话说多了,应该也口渴了吧!我不要,你自己喝吧!娜娜守则第一条,不随便喝男人给的饮料。
对了,听说还有健胸和束腰的功能,你要吗?既然娜娜不要,天魍转而问梦梦。
好哇好哇,能健胸最好了。
梦梦哪管娜娜的警告眼神,能健胸束腰的免费饮料不喝是笨蛋。
梦梦一把将饮料接过来,对准吸管用力吸上一口,渗入脾肺,凉爽通畅。
她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饮料,没有一般饮料的过甜香精,也没有添加过多的人工香料,浓淡适中,气泡咕噜咕噜地在水晶瓶里冒泡,滑进舌根后,还散发着一股天然的香味。
梦梦,有没有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姐姐现在就坐在你身边耶!早知道这饮料有健胸束腰的作用,她也不会回绝得那么快了。
梨?这里哪有梨?梦梦又猛吸了一大口,看得娜娜心疼得要命。
你的胸部已经比老姐的大了,不要再喝了!看着瓶里的液体慢慢下降,娜娜心里更是着急。
这话梦梦听懂了,她舍不得地离开瓶口,但还是不愿将饮料分给老姐。
这是老姐自己不要的,怎么还向她要?我这里还有一瓶,本来是我自己要喝的,你若想喝就拿去吧!天魍瞧她跟梦梦要饮料喝的腼腆脸庞,发现她装可爱还挺有天份的。
我告诉你,你不要用这种怜悯的口气,我朱娜娜有骨气得很,不喝嗟来水,你自己收着吧!该死,她干么又说出这么浩然正气的话。
欢欢仙子,这种饮料在全美并不是各处都能买到,目前都还在缺货中,这瓶是少爷仅存的最后一瓶,你千万不要辜负他一片好意。
夏淼据实以告,多少把天魍的心声说出来。
夏三水,你吃他口水长大的啊,不用你来替他漂白,如果要拿东西给别人,基本的礼物要有,没听过张良给圯下老人捡鞋的故事吗?我可是对你有帮助的仙子,你最好把我当上宾款待。
娜娜不仅要喝到,还要有尊严的喝到。
给她三分颜色就开始染坊,她到底知少了是闻名遐迩的南宫小开,竟还一直把他当泊车小弟。
好,欢欢仙子,麻烦你开开尊口,喝一下这瓶健胸束腰的饮料,好吗?天魍陪着笑脸,有一瞬间,他仿佛以为自己成了牛郎,堆笑献媚以博取芳客的欢欣。
瓶盖顺便替我打开!娜娜瞧着窗外风景,回应天魍的热情。
你……冯焱快看不下去,这女人已经拿起鸡毛当令箭,襥起来了。
冯三火,你火气很大喔!要比凶,她朱娜娜不输菜市场的欧巴桑。
谁要你说话的,不过就开个瓶盖,没什么大不了的。
啵一声,袅袅的干冰从瓶口飘出。
管她淑不淑女,娜娜一看瓶口打开,连忙夺下以瓶就口,咕噜咕噜将整瓶饮料往嘴里倒,只要一想到这些健康饮品能顺着乳腺膨胀自己的胸部,还会吸光她腰间两侧的肥油,即使被呛到也无妨。
咳……咳咳……果不其然,说呛到就呛到,她轻咳一声,还溢得领口满是汁液。
喝那么快做什么?要喝我再订一百打让你喝个够。
不知是本能反应,还是真情流露,天魍连忙抽出两张面纸,扑上前去为她拭干领口的汁水。
还有唇角的……小水渍!一滴溢出的蓝莓汁悬在嘴角边,配合着鲜嫩欲滴的红唇,构成一张极富美感的颦笑之媚,天魍心想,若是有广告公司的经纪人相中,无疑是今夏最美的一张唇型,够让饮料厂商赚翻天,连赶工制造也不敷供给。
我许你一个未来!天魍起身向前,仿佛被一条无形的丝线给牵动,慢慢将脸贴向娜娜。
他那动作无疑是冲着她的嘴唇而来,抿得湿润的两片唇,加上颈上滑动的喉结,让她神情紧张到手脚皆不听使唤。
我……我许你一个烟灰缸啦!匡的一声,娜娜情急之下,随手抓起身边的烟灰缸,不偏不倚的砸中天魍的鼻梁。
天魍疼得双手捂鼻,整个身子窝进汽车皮椅,直到下车之前,那有如抽神经的疼痛,仍然没有消退。
在鼻梁上横贴着一块OK绷,可说是任何俊秀脸庞的杀手,更别提要用这样的造型走进拉斯维加斯赌场,那将会是天魍这一生中最难熬的奇耻大唇。
当天魍气愤难当地走过FOURQUEENS这家赌场时,熟识他的门房和保镖们,全都忍不住掩嘴窃笑,堂堂一个企业集团的黄金单身汉,竟然会……在鼻子上贴个丑不拉几的OK绷。
还笑,再笑把你们剁碎喂野狗去。
经过门廊,天魍一一对着赌场内的工作人员严重警告着。
要有风度一点,做大事业的人是不能拘泥在小细节上的,内涵还是比外表来得重要。
娜娜走到天魍左前方四处张望着,而嘴巴就像个保姆似的叮咛嘱咐他。
你还敢说,会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这女人的脸皮比犀牛皮还厚吗?拿烟灰缸砸人都不说声Sorry的!谁叫你胡说些什么,许我什么未来,你有病啊?娜娜和天魍并肩走着,连袂的身影匹配得让别人投以羡慕的目光。
我……我那叫情不自禁,男人会因为女人的某一点而去喜欢上她,比方说,女人在哺乳的时候,或是在替家人做菜的身影,都会令我动容。
也就是说,刚刚娜娜在车上不小心将饮料溅到衣领上的动作,早已掳掠天魍的心。
那你觉得刚刚那天魍天魍那种不自禁是爱的成份多,还是喜欢的成份多?娜娜的肩膀挪近,和他说着悄悄话。
我想……应该是爱吧!天魍的声音本来就降得很小,加上赌场内吵杂的声音,让娜娜听起来颇为吃力。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娜娜将脖子一横,再挪近几公分。
我说大概是爱!要命,灯这么亮,人这么多,还让他说出这个字。
对……对不起,我真的是听不见!娜娜拉住他不让他走,非听清楚他讲的话不可。
我说我爱你啦,这样够大声了吧!当天魍吼完之后,才发现他们正站在赌场的入口大厅。
那种跟扩音喇叭不相上下的声音,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会听得见,每个人都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款款情眼看着他俩,对于天魍当众示爱的勇气给予热情的掌声。
太好了,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要这么热情有勇气,无时无刻都能让对方感受到爱意的存在。
一位红发的中年妇女因为太过于感动,忍不住走上前去给天魍一个肯定的拥抱。
这……这位女士,你……你不用这么激动,可……可以放手了。
天魍将红发女士的手扳开,呼吸才得以顺畅。
这种事不用讲那么大声,你不懂树大招风的道理吗?娜娜心里虽有一种女王的滋味,不过这男人是赞美不得的,灌个风他就会把自己膨胀得跟热气球一样大。
天魍觉得自己的勇气受到空前的否定,也许要找个人跟她说说,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对女人说爱的,明着讲比暗着讲所需要的胆子在林,她还不满足?你说的都对,我不跟你讲罗这个,别忘了今天来此的目的,你说过要表演你最拿手的法术,我等着看你把这里的所有钱全赢光。
两人站在高阶上,看着每个游戏台上都坐着为数不少的赌客,能上得了台桌的人非富即贵,几十万的美金输赢仅在分秒之间。
娜娜放眼望去,这一百来坪大的空间,少说也有上百个赌客,特别是在玩骰子和扑克牌的台子上,所坐的全是个中翘楚,说只是偷个鸡,就算是真的施法,恐怕也很难逃过这些高智商的赌徒,还有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监视器。
你要是真没本事,就早点跟我说,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我带你到加勒比海的海岛上去晒太阳、浮潜,或者去赏鲸也很好玩的。
天魍并不想再跟娜娜斗下去,第一天他就看出她并非有什么通天本事,就算她演得逼真精湛,她妹妹早把她后腿扯光了,老垮着一张脸,分明是自砸招牌。
那张脸她看了就有气,一副见不得女人出头天的嘴脸,虽说她灵通的神力没以前来得上手,可是烂船也有三斤铁,玩牌这等小伎俩,她还没退化到连基本的透牌术也失灵。
你少在那边说风凉话,你只要给我十块筹码,我就帮你把这赌场整个赢下来。
娜娜哪管她下一秒钟会有多惨,先应付他的狗眼看人低再说。
姐……你牛皮吹得够大了,我的天啊,我突然好想念台湾的蚵仔煎。
要是有太空梭,梦梦一定跑第一搭回台湾。
你怎么说这种消极的话,我算过我今天财星当照,你就不能给个笑脸啊?娜娜伸出双手食指,替梦梦勾出嘴角的笑纹。
我……我会努力帮你祈祷的。
梦梦再也不相信九天玄女会替她们带来什么好运,转而投靠耶苏基督。
娜娜手里拿着仅有的十元筹码,在场内梭巡了半天,一群人浩浩荡荡跟迎神队伍跟在她后头,阵势排场颇有赌后莅临的架式。
仙女小姐,你已经逛了快半小时,还没决定要赌什么啊?一直随侍在侧的天魍,觉得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别吵别吵,我在跟天上的玄女沟通,得先将幸运方位找出来,才能帮你创造出万无一失的契机。
她陷入自我沉思,掐指按骨的,活似仙风道骨的天上圣女。
糟了糟了,她把过去和九天玄女沟通的心经和神语都念过一遍,无奈这回九天玄女说什么也不回应她的请求,是她和九天玄女的缘分已尽,还是长大后的她杂念过多,早已不适合担任九天玄女的发言人?不管如何,九天玄女总要帮她最后一次啊,毕竟这十几年来两人还算是不错的好姐妹,她怎能说闪就闪呢?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天魍在她身边踱方步,这女人也太认真了吧,就算不行他也不会拆穿她的西洋镜,何若那么冥顽不灵,苦苦硬撑。
叫你别吵你不会听吗?等等,有了有了,在……在东北东的方向……约在两点钟的位置……娜娜闭着眼,一只莲花指慢慢举起,朝着冯焱所站的方位指了过去。
小姐,那里是厕所,你要去厕所赌什么?赌那里的马桶是坐式还是蹲式的吗?天魍暗笑她的傻气,肉馅都已跑出来了,还把自己当成是完美的饺子?你急什么,我的手又还没停下来……对了,在两点钟方向的对角方位,也就是在西南西的方向。
她反手一指,朝向夏淼所站的八点钟方位。
那里是饮料贩卖区……天魍半掩着脸,不知自己还能忍受她这种胡天说地多久。
饮料贩卖区的旁边嘛!娜娜也急了,索性睁开眼睛仔细观看,谁晓得当她把话说完时,莫云扬却急着猛摇手。
欢欢仙子,那扇门里头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他一脸忠心耿耿。
干么?里头是关食人族还是异形,为什么不能进去?上头明明写着VIP三个大字,分明就是贵宾上座的告示,莫非她不算贵宾?不是的,那是因为……莫云扬也不知该怎么说,因为金钱的控制大权在天魍手中,他还得请示天魍才行。
无所谓,要是她真有本事,我们理当给她一个机会,人人生而平等、不能有性别和身份上的歧视。
天魍会说出这番话,自是明了那扇门里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来头。
听你讲这么多话,唯有这句才像人话,我有预感,至少今天我能替你先赢一千美金!她想,人要先有小志才有大志,万丈高楼平地起嘛!有了天魍的背书,娜娜信心满满地走进那间VIP房,当侍者将门打开后,只见千层玻璃灯饰下,四人围在一张椭圆状的绿绒榉木桌边,一名穿着清凉兔女郎装的发牌员,正替四位看来来头不小的宾客发牌。
瞧,我们今天多有荣幸,可以见到南宫世家的第二代精英,没想到他也乐好此道啊?一名前额渐稀,抹着油亮发油的肥硕男士,一身的白色西装和红色领带,看来就像专门赚黑心钱的投机客。
可不是吗?向来对赌嗤之以鼻的南宫帅哥,也会踏进拉斯维加斯来玩两把,可真是大开咱们的眼界了。
坐在投机客身边,全身珠光宝气,手抱一只波斯猫的雍容贵妇,眼波迷离地看着这位挺拔的企业家第二代。
世侄,你难道不晓得我们这里是以一百万美金当底筹,没有准备五亿美金以上的资金是不准进来的吗?另一位削瘦灰发的斯文乡绅,插高金边圆框眼镜,带着嘲讽的口吻揶揄,试探天魍的实力。
是啊,我们可是见钱才让人坐下的,天魍老弟,你不需要问问你们南宫世家的伏羲老爷和管钱的女娲阿姨吗?最后一位留着中分西装头的年轻男子,玩着手指上的钻戒,咧起的嘴角似乎在笑天魍是无法掌管实权的小傀儡。
四个人轮番对天魍招呼之后,娜娜感到极为疑惑,特别是那位乡绅的话,更让她全身发麻,背脊抽凉。
先借一步说话……她将天魍拉到一旁。
那位瘦排骨老头说,这里是以一百万美金为底筹,要……要有五亿美金才能玩,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说,这里玩的是梭哈,最小的喊牌底价是一百万美金,但要玩牌之前,要先准备五亿美金的资产证明,还要有会计师的认证资产才能当作实际筹码,就这样喽!天魍简单解释完,娜娜的腿开始发麻,头上开始出现闪闪发光的星星符号。
我、我们能不能出去,这输赢太大,我怕赢他们太多钱,他们会去自杀。
娜娜哪敢将南宫世家的资产全部输得一干二净,到时岂不被伏羲和女娲两人用菜刀追砍。
不用担心,既来之则安之,你刚不也说这是我们的幸运方位,我相信那几个家伙有的是钱,你不用怕赢光他们的钱,他们不会在乎的。
天魍拍拍她的肩,能让佳人见见这种场面,花点钱财无伤大雅。
可是……这……那……完了,五亿美金耶,要是全输光了,她……她卖爹卖妹卖自己也还不完啊!望着自己手上的十块美金,她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玩吃角子老虎,至少输光还能把责任推到那笨机器上……第四章经过半小时左右,冯焱和夏淼才在会计师的帮助下,将南宫世家的资金副本全调出来,并请专人将文件送到赌城给天魍。
启禀少爷,这里是史密斯会计师派人送来的文件,总净值有六十二亿美金,是我们……南宫世家的三分之一资产……夏淼处理一向严谨,看着天魍为了让娜娜有所表现,不惜砸银子来求真爱,生怕有个万一,那他们也势必受连坐处分。
你还握那么紧做什么?拿给我啊!天魍觉得有道阻力在和他的力道做拉锯战,从夏淼脸上不难察觉,那道阻力是在警告他最好别把此事当耍帅的儿戏。
少爷,你……你不再考虑看看吗?要是被女娲姨知道是他帮天魍调来这些钱的,他大概一辈子当奴才也还不完。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花赚那么多做什么?莫非你是怀疑仙子的神威?天魍一边说,一边还将眼光投向娜娜。
夏淼明白再多长山三张嘴也说不过天魍,只期待幸运之神今天能站在他们这边,让娜娜这只瞎猫能碰上多一点死老鼠。
这里总共是六十二亿美金,全部都用来给娜娜小姐当成今晚的筹码。
天魍让赌场负责人清点后,随即换来一盘如办桌大小的圆盘筹码。
六……六十二亿美金啊?娜娜一生最多只看过六十二万,一下子面对眼前的筹码,她还有些被吓住了。
小帅哥,你自己不下来玩,倒让这位可爱的小女生上桌,当你的女朋友的确幸运,瞧这皮细肉白的,发育一定不错。
穿白色西装的乃是美国石油大王古奇拉,他是出了名的老色鬼兼老赌鬼。
古先生,她发育好不好好像不干你的事吧!听报上说,你上个月服用威而钢不小心心肌梗塞,是不是有这回事啊?要注意喔,上了年纪是该保养保养。
天魍当场漏古奇拉的气,让他底下不争气的小朋友更是垂头丧气,一点性致也没了。
看你,人家才吃那女孩子一点豆腐,你就紧张成那样,说说,那是不是将来的南宫太太啊?抱波斯猫的女人是南非钻石女王葛莉嘉,她最风光的新闻该算是她梅开九度的消息,比起伊莉莎白·泰勒不遑多让。
葛小姐,算你有眼光,不过,你该注意的是你包养的那个小白脸,听说最近跟一个女模特儿跑了,两人还在西班牙的渡假小岛上玩,用的还是你的游艇,你真是太慷慨了。
天魍最爱扒这些名人的粪,谁叫伏羲爷和女娲姨常常要他上网看财经新闻,只不过他都会自动改上娱乐八卦网站去。
哼,我看你自己能嚣张到几时!葛莉嘉长勺脸一甩,气得捏波斯猫出气。
放心,我们会恩恩爱爱到天长地久,到时别忘了来让我们请客。
天魍得意扬扬,拿娜娜来气死葛莉嘉,内心有说不出的爽快。
她一句来,他一句去,有谁把她朱娜娜放在眼里的,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南宫太太了?这小诈鬼,就会在人前大吹牛皮。
你不要在那破坏我的名声,我不希罕当你的南宫太太。
她悄悄挪动身子,咬耳朵要他别再随便放话。
除非你帮我把他们的钱赢光,替我出口鸟气,也许,你就可以不当南宫太太,要不然,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说出个不像条件的条件,倒像是要她现在飞到月球偷仙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赢光?她看着这几个老千鬼,别说是赢光,要赢一毛都要将功力推到极限,他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神仙啊?赢光他们的钱谈何容易?你本来就是神仙,我的欢欢仙子,你一定能办得到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是赢不了他们的钱,就乖乖跟我去渡假,然后我会跟伏羲爷和女娲姨说,我的病是你医好的,所以希望他们能让你当我的新娘!天魍早把路子铺好,就等娜娜一步步慢慢踏来。
你想得美喔,我一定会赢光他们的钱,让你看看对欢欢仙子不敬的下场!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她不能让天魍看扁她。
两位可以开始了吗?发牌的兔女郎催促着耳鬓厮磨的两人。
当然可以,小仙子,靠你了,记住,千万要赢,否则你万一输了,就得乖乖任我摆布了。
天魍退离战局,徒留娜娜在赌桌上。
牌局在兔女郎很快将牌发完后正式开始,在沉闷的密闭空间内让她更觉得窒息,这种十辈子也轮回不到的场面,却让她朱娜娜给撞个正着,她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不去玩吃角子老虎,她可以换零钱慢慢玩,搞不好她转出个777,到时,欢欢仙子的名声在全美将不径而走,说不定连柯林顿都会在白宫召见她……娜娜小姐,请你先叫牌。
兔女郎不甚情愿的叫着娜娜,不懂她为何每次都陷入自我呆滞的神情。
她的元神从白宫的幻想中被唤了回来,既然已经骑在虎背上,她又怎能说下就下,看着桌面上的亮牌,就数她的黑桃A最大,不错,好的开始是赢钱的一半。
她眯起一只眼看自己的另一张底牌,这……这老天爷也太过份了,让她开心不到五秒,底牌竟然是一张排列成一直线的三块红砖。
我……我下一块美金!咦?怎么没有一块美金的筹码?小姐,最小的筹码是十万,你不用找了,没有一块美金。
兔女郎气得快要变成鬼女郎了。
十万?全身的毛细孔正在滚滚发烫,她是招了什么邪,得坐在这刑台上凌迟等死。
好吧,十万就十万!她挤皱的脸,无疑在告诉众人,她的牌是烂得可以了。
其余的人毫不考虑便跟牌,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蠢姑娘没什么好牌。
我下注两百万!葛莉嘉眼也不眨,两块筹码便丢了出去。
这位……阿姨,赚钱不容易,何必这么冲动呢?把钱拿回去,我们这局不玩钱的好不好?见葛莉嘉把两百万当垃圾似的丢出来,娜娜说什么也要制止,毕竟钱对她来说很重要,就拿梦梦的学费来说好了,几万块台币就要赚好久,看葛莉嘉浪费成这样她实在看不过去。
小仙女,我们这里要是不玩钱,那在家里打牌就行了,还来这做什么?留着中分头的乃是美国财政部长的儿子洛伊,年纪轻轻不学好,就懂得四处挥霍,有人还怀疑美国的国库直通他家的私库,看他撒钱撒到这种程度,这消息不无可信。
我的小仙子,你就尽量把钱丢出去,我相信你。
受不了洛伊那种眼高于顶的奚落之语,天魍宁愿花钱买面子也不想看他那对冷眼。
你疯了你,要败家也别拖累到我!她可不愿背负助纣为虐的名声。
这样激动的行为,无疑又在告诉众人,她的牌是烂到没药救了!少爷,看欢欢仙子紧张成那样,不如叫她别再跟了,否则那几只老狐狸一定会骗她再押下去,到时一把就有可能将我们南宫世家的资产输个精光。
莫云扬必须做到监督的责任,把天魍这只迷途羔羊给拉回来。
凭她的个性哪会就这样作罢,我们要相信她,让她坚持到底。
天魍不管莫云扬的劝解,继续给予娜娜精神上的支持。
这杀千刀的南宫天魍,宁愿坐山观虎斗,也不愿让她下得了台阶,存心就是要看她输牌,好让他笑话她一辈子,管他的,既然要看她出糗,她就痛痛快快将他的钱花光,爽就好。
你们全部都认定我会输对不对?好,我……我就输给你们看,这全部五十亿美金都赌下去,有种的就砸钱下去,不砸的是龟儿子!反正输也不是输她的钱,要回一口气最重要。
明明拿的就是一手烂牌,怎么还敢这样叫嚣,她的反常举止,倒是楞得牌桌上的每个人哑口无言,只能面面相觑。
小妹妹,不要意气用事,你要相清楚,钱不好赚到。
拥有巴西广大雨林地的大地主翟桑,摸摸他的山羊胡,斜眄着一旁被赶上架的鸭子。
老猴,你要没种就把牌收回去,少跟我讲四书五经。
她巴不得把他的钱输光,不想看他拿钱充阔。
你要考虑清楚,你的牌很好吗?洛伊好心的要她再深思一下,万一他们全把筹码推出去,她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是输不起吗?各位,刚刚谁说要爽快一点的,我都不怕了,你们怕什么?输也要输得有尊严,杀人不过头点地,拼了!几个人看得出娜娜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存心要让天魍输得难堪又气恼,有这种散财童女,不跟的才是傻瓜。
好,我跟!古奇拉先当开路先锋。
既然你想输,我不帮你也说不过去嘛!葛莉嘉追加上来。
你们这么有个性,我也不能落人后啊!败家子的洛伊双手一推,将手边筹码全挤进牌桌中央。
那要是少我一个那多无趣,我也陪你们玩玩。
翟桑也想分一杯羹,能赢南宫世家的钱,大快人心也!全部约两百亿美金的筹码堆得跟小山一样,让娜娜的心脏突然间停了两秒,明明就晓得她是在意气用事,这几个人还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看来,她只好任由南宫天魍摆布,当具没灵魂的躯体吧!你……你们全都没良心,怎么可以这样呢?在这世上,人与人之间是要互爱、互信、互容的,不能这样互相残杀,你们赢他的钱会害他被他家人骂的,你们忍心吗?娜娜这下后悔了,一来她不愿天魍输那么多,二来,她也懊悔自己何必逞强,结果害到自己。
所有人都点点头,表示他们真的很忍心。
天魍看得出娜娜心里有着歉疚,为了不想让她太难堪,他挺身而出,一话化做春江水,只要她晓得以后别再强出头便行。
不过就是几十亿,你们何苦咄咄逼人,输就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她也尽力了,我又没怪她,你们有什么好爽的。
走近娜娜身旁,一条胳臂横陈在她腰际,线条完全符合他的手臂弧度。
对……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帮你赢钱,因为有一些不可预知的状况,让我的神力一直无法集中,这不是我法术的问题,你一定要相信我!梨花一支春带雨,可怜小鸟泪依人,娜娜一古脑的靠近天魍怀中,女性的坚强稍稍摇动。
到现在还死不承认她失了法术,呜呼哀哉,天魍决定概括承受娜娜所有的烂摊子,谁叫爱的力量远胜于那些铜臭呢。
别哭,这些钱我不会要你还的,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其他的我一律不跟你计较。
他抚着她的乌丝,微微渗出的馨香,让他感觉到女人真是活动的花儿,时时充满芳香的味道。
什么?还……还是要陪你啊?抬起一张泪的小脸,娜娜恍若还有些天人交战。
你该不会连这小小的回馈都做不到吧!天魍傻眼了,这女人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吗?做……做啦,我只是担心我妹妹,她……我会送她到全美最好的大学念书。
天魍看得出她最疼爱这个无端受害的小妹。
那我爸……她虽不齿那个人靠她姐妹赚钱,但好歹也是她的亲生老头。
我会叫人在台湾替他盖栋新房子,不会让他饿死,这总行了吧!她还真懂得见机行事。
还有我刷爆的信用卡……趁着有利可图,娜娜认为机不可失。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要我替你解决?天魍发现娜娜真像一台麻烦制造机。
很委屈是不是?那不要拉倒,大不了我替他们轮流当女佣当到老死来还债,没什么了不起的。
娜娜嘴一嘟,心想,男人对女人总是耐心有限,瞧,龟脚都跑出来了,还装!好,好,我的小仙子,信用卡的钱我也一起帮你付,这总可以了吧!天魍认栽了,碰到娜娜,他就只好当做被闪电劈中,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两位如果要探讨往后的生活该怎么过下去,请在这牌局结束后再讨论好吗?我们想要开牌知道结果了。
洛伊用鼻孔睨视两人卿卿我我的打情骂俏,一票人仿佛在戏院看着文艺爱情大悲剧。
就算这场牌局没有获胜的把握,你也用不着替我们担心,我们虽然在生活上需要省吃俭用些,但会过得比以前恩爱,听过患难见真情吗?我想你应该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吧!我用五十亿美金换来我的真爱,这太值得了,对不对,我的小仙子?天魍将娜娜拉进怀里,小俩口的患难与共让现场人士酿出一股酸葡萄的味道,天魍看着娜娜,对她投出爱的苗光。
对……对,本来两人相处之道就是要同甘共苦,俗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不,我是说安贫乐道万事通,要共体时艰才对。
让天魍输了那么多钱,就替他说两句好话,让他感受一下她也是有情有义的女人,是妇女同胞的表率。
说完的话就开牌吧!我们不是闲闲没事在这等你们发牢骚的。
古奇拉已抽完一根雪茄,极不耐烦地想结束这场牌局。
反正赴死的决心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娜娜知道很对不起天魍,可是赌都赌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所有人陆续把牌亮开,古奇拉的是一对J和一对Q;葛莉嘉则是一对K;翟桑有三张8;最后的洛伊是一对J和一对A。
小姑娘,换你亮牌了,如果你没办法赢我的牌,那钱就全部归我了。
翟桑是牌面上最有赢面的牌,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一副习在必得的模样,准备要将所有的钱收入自己囊中。
这…这怎么办,我……我不敢开牌啊!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娜娜的罪恶感急遽压迫着良知。
开就开!我们输也要输得有骨气,别扁嘴,嘴角要上扬,笑得灿烂一点!天魍认为纵使输,也不能让对手看轻鄙视。
娜娜磨磨蹭蹭的走到牌桌旁,在梭巡了牌桌上众人的嘴脸后,才翘着下唇哀怨的说:你们看,我只有1、2、3、4、5,花色又都不一样,怎么赢你们?当娜娜将最后一张牌亮起时,全场的人都被吓得五官全放大,这五张牌虽然花色不一,不能构成同花顺,可好歹也算是顺子,怎么说都比牌面上的任何花色还要大。
我……我的协…小仙子,你……你会耍老千?天魍喉咙里像被塞了乒乓球,呀呀咿咿发不出半点别的惊讶声。
什么耍老千?我又没那种穿衣服的娃娃牌,不就是最输的?她记得玩扑克牌时,一定要有JQK这几张娃娃牌才会赢。
你……你赢钱了你晓不晓得?他想她是否被这种大手笔的赌注给吓傻了。
我赢……赢钱?她又回头看看自己的牌,所有的点数加起来还是很少,她哪里赢了?你到底会不会玩梭哈?天魍这才记起来,玩之前他都没问她会不会?什么叫梭哈?娜娜的话一出,那四个赌鬼即捶胸顿足,手脚颤抖不休。
所有的老狐狸全输在一个笨仙子身上,直到赌场将所有筹码换成支标让他们带走后,娜娜还一直不敢相信,她的12345怎么赢得了那些穿娃娃装的JQK呢?我早说过我是九天玄女附身的,你偏不信,看,这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手里拿着四位有钱人所开的即期支票,娜娜这回走路都有风了。
是啊,我们早该相信你有这能耐的。
天魍摸摸娜娜的头,瞧她一副得意样,脸兴奋得像熟透的红番茄。
好说好说,我本来就法术高超,只是个性较内向,不喜欢到处跟人炫耀。
被众人围着佩服的感觉像是拯救地球的女超人,让娜娜言行愈来愈不知收敛。
姐,你够了,这次是刚好让你朦到,你还敢这样胡说乱盖,下回恐怕没那么好运了。
始终在侧保持沉默是金的梦梦,还是不忘提醒梦中人别太沉沦于侥悻中的成功。
这你就不懂了,凡事冥冥之中自有九天玄女的安排,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
她不能理解这个和她同个娘胎出生的妹妹,为何就不能跟她一样乐观些,赢钱耶,还说那种丧气话。
所有人都将她拱得像是活菩萨,大伙喜气洋洋的返回南宫世家豪宅,一时兴奋过头,没有人想起他们出来的目的是要带天魍到外头做治疗。
当他们嘻皮笑脸的走进大厅,发现有两尊铜像立在门后两侧时,却为时已晚。
你们都治疗完了?女娲摆着一张脸,活似泡坏的咸酸菜。
糟了,天魍暗叫不妙,一时被赢钱的兴奋冲昏头,以至于忘了装白痴脸,这下可好,楼子捅大了。
你是谁?你……你好面熟,你是不是我的草菇妈妈?天魍意念一转,马上跳回小香菇的身份。
魍儿,你少在那边装了,赢钱赢得很过瘾,是不是?女娲哪会不清楚这几个一丘之貉正外头干什么好事,幸亏她刚好月底需要找会计师查帐,瞎碰瞎撞的让她发现短少了一笔钱,在她软硬兼施、迂回曲折的套话下,才被她问出是被夏淼挪用,而且授权人还是天魍。
要是天魍神智不清,会晓得挪用这么大一笔钱吗?就在她请伏羲追查的同时,有四家银行同时来电,询问有一大笔金额的即期支票是否能不要同时汇进,让他们的资金不至于流失过多,再一详查,才更进一步发现,这四个帐号的客户全是拉斯维加斯有名的赌徒所有,由此一连贯,她既了然一切。
魍儿,你既然没事,又为什么要装病,还跑去赌钱,如果让你爷爷知道是我让你去赌的话,我拿什么去跟他交代啊?伏羲把脸凑到他鼻头前,浓重的口腔异味让天魍真想塞条口香糖到他嘴里。
伏……伏羲爷,你……你少抽点烟,要不然很容易得肺癌。
他掩着鼻,宁可闻闻娜娜发上的润丝精味道,也不想面对伏羲。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伏羲一番苦口婆心,却发现他只将目光放在欢欢仙子身上。
你说得比打雷还大声,我怎么可能听不见?想到要忍受一场诵经大会,天魍头就疼了起来。
欢欢仙子,你是不是联合魍儿来骗我们,你……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女娲本来认为娜娜是来帮助他们的,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骗?别用那种严重的字眼嘛,年轻人之间的情爱问题,本来就该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像我在我们台湾,也只能做到帮他们牵红线当媒介,后续的发展就要靠他们自己去培养,第三者最好是少插手的好。
娜娜最会阐述这种大道理,因为职业上的需要,这些话她都倒背如流了。
对,对,对,她说得对极了,真是发人省思的一番言论……天魍总算找到能替他发言的人。
对你个头,被你这样一搞,咱们南宫世家要大祸临头了你晓不晓得!女娲的泪还来不及掉下来,一波如同地牛翻身的强力震动,刹那间笼罩整个挑高大厅内。
一名脸蛋如披萨般宽,身材如同米其林娃娃的女子出现在大厅,娜娜一看她,就明白怪不得天魍会装疯来逃避这令人反胃的女肥婆。
天魍哥,要不要吃条雪糕,我特地从瑞士请人买回来给你吃的。
满嘴全是巧克力浆的天仙,兴匆匆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过度兴奋加上手脚笨拙,脚步一个踏空,天仙整个人从楼梯上跌了下来,砰的一声,将在场所有人的魂魄全吓到九霄云外,连讲话的组织能力也丧失大半。
这女人也太恐怖了吧!娜娜现在才体会到,母猪还是赛不了貂婵的……第五章冯焱、夏淼,将这只巧克力猪给我抬出去!天魍的火气跟冲天炮一样旺盛,引线一燃,气火便一飞升天。
慢着慢着,魍儿,人家天仙好心拿东西给你吃,你何必见鬼似的大吼大叫,瞧你,把人家都吓坏了。
女娲吃力地抚起天仙,并替她将脸蛋理出个人样。
谢了,我懂得养身之道,不会把自己的身材糟蹋成那样。
要命,光想就让天魍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天魍哥,人家为了你在努力减肥,我现在一天只吃一桶冰淇淋,还为了你去塑身中心,每天躺在跟手术台一样的台子上,他们叫三个小姐一直替我推油,推得我好痛喔!天仙诉说自己的委屈,为了让天魍看上她,她可是下了不少苦心。
那你减了多少呢?光是肉眼看就晓得根本没瘦嘛!两公斤!天仙很自豪地比出两根小香肠手指。
那你今天中午吃些什么呢?天魍捺着性子,他得狠狠的让她难堪,否则她不会知道何谓知难而退。
我吃一只烤鸡,一分德国猪脚,两份炸薯饼,还有奶油海鲜,这次我没有吃香蒜煎牛排,很厉害吧!她希望能以没吃到的牛排换得天魍肯定的赞同。
笨蛋,这样不就又超过两公斤了,我看你这辈子注定当猪,你喔,是肥猪翻不了身了。
天魍觉得若再多待一秒钟便会想吐,于是他牵起娜娜的手,转往自己的房间。
等等!魍儿,你……你这是做什么?女娲见到天魍异于寻常的动作,及时拦住两人的去向。
我要带娜娜回房间去!事已至此,他自觉不需要再遮遮掩掩。
回房间?谁说要跟你回房间?娜娜也吓了一跳,手如触电般的从天魍手里抽开。
当然是你要跟我回房间,我现在正式宣布,你就是我女朋友,我南宫天魍已经名草有主了!趁着所有人都在,他一次把话说明。
天魍哥,你……你怎么辜负我的一片痴心,我不许你另结新欢。
天仙的口气强势得像是元配夫人,不许丈夫纳小妾进门。
痴心?你这痴肥的女人给我住嘴,我早受够你在外头乱放话,说真的,我们南宫世家已经不需要你们殷家资金的赞助,我女朋友已经替我们赢回两百亿美金,够我们吃下美洲这块大饼了。
多亏有娜娜帮助,要不然和殷家的合作计划还得处处受他们制肘,要他当个小媳妇似的受气包,这种日子他才不愿意过。
喂喂喂,你说话能不能负责任点,我可不是让你拿来当垫背的。
娜娜得提醒他,女人的名誉跟一家公司的商誉是同等重要。
此事非关垫背,而是我心里的肺腑之言。
他愈看她愈满意,傻里傻气的外表却有一颗纯真的心。
这怎么可以,天魍哥,我外表虽然看起来很坚强,但我的内心是很脆弱的,你怎么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天仙大老远跑来取悦他,怎知他竟对她冷言相对,却频频对身旁的闷骚货献殷勤。
我可没笨到想被大象压死,少在那边乱扣帽子,娜娜,我们走,待会我让厨师帮你弄顿龙虾大餐犒赏你。
这回连手都不牵,直接搂住她的蛮腰。
别这样,正经点!拍开他的手,娜娜还是不能接受男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告诉你,我要定你了,你就是得跟我走。
天魍干脆将娜娜一把扛在肩上,活像扛瓦斯的工人将娜娜给抱走。
喂!快放我下来……你让我的小裤裤快跑出来了啦!娜娜两条白腿上下摆动,他这臭男人,忘了她今天穿套装出去吗?梦梦,你……你老姐还穿凯蒂猫的……内裤啊?莫云扬不经意一瞄,却瞧出里头别有洞天。
大色鬼!梦梦气得往他脚背一踩,疼得他凄厉的鬼吼。
女娲和伏羲不知该怎么面对天仙,看她那张仿佛平底锅的脸蛋,女娲真想对她提出一句金玉良言——减完肥再说吧!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娜娜被天魍倒扛在肩上,晃得几乎快要脑溢血,她做梦也想不到天魍会用这种没人性的手段将她抱走。
你一点默契也没有,存心要让我在那肥婆面前丢脸吗?天魍将娜娜丢在弹簧床上,一对质颖的眼光逼视她。
我跟你又不熟,哪来的默契可言?短短的几天相处,她怎么知道他全身上下有几根骨头?我已经说得那么清醒明白了,你还听不出来?说什么说清楚明白?我跟你之间又没有债务纠纷,况且我也替你赢回不少钱……我不是说那个,你不要相提并论!她是真笨还是装傻?天魍的龇牙咧嘴让娜娜脸上那对柳叶眉缩成两条小蝗蚓。
你是钟馗啊,没事不要用那么丑的鬼脸吓人行不行?若是这世上有人被女人的粗线条气死,天魍大概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娜娜,我们在赌城里,我不是在那几个赌鬼面前说过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刚刚又在众人面前正式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这样你还听不出我话中的含意吗?所有明显的名词都已出现了,她怎么还能这样无动于衷?他都快要青筋爆跳了。
你一下妻子一下女朋友,我哪晓得该你演哪种戏,你也真奇怪,名堂怎么那么多?本来以为替他逃过这一劫便能衣锦还乡回台湾,哪知道又无端被他牵进这烂稀泥中,搞得自己也莫名其妙。
妻子就是女朋友的延伸,怎么演不都一样?总之,以后你就是我南宫天魍的人,我不许任何男人碰你。
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先把她的身份确定,也免得跟女娲姨和伏羲爷两老嗦。
我又没说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共产党啊?这男人摆明欺负人嘛!我哪里差了?多少女人为我疯狂着迷,自动倒贴的女人一大卡车,你还有哪里可挑的?南宫天魍这块金字招牌亮出,领号码牌排队的女人就会有一长串,这女人怎会这么镇静自若,小鹿呆呆地都不撞一下?是喔,万人迷,可惜我就爱丑八怪,有种你就把自己的脸烧烂,我就考虑跟你在一起。
这种仗着本身有优越条件的男人最让她引以为耻,她可是心中一座佛,动不了凡心的。
你……你别说笑了,认真点,你看不出我眼中正诉说着柔情蜜意,全都是为了你?他得捺住性子教教她,双手搭压在她肩上,两眼漾出水波似的点点涟漪。
娜娜紧锁眉尖,聚精会神的往他眼睛探去,那双瞳眸湛湛清清的,可是没什么想象力的她,的确瞧不出里头有何玄机。
太肉麻了,你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我受不了了。
盯了将近数十秒,娜娜脑中不断浮现那些文诌诌的爱情文艺片的画面。
我爱你!在她还跟他靠得如此近时,天魍倾泻出最毋需争议的世界共通语言。
再怎么迟钝的女人,听到这三个字,应该都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意,所以他想娜娜应已明白他的爱意了。
今天天魍天魍不是愚人节吧?她吞着口水,闪烁的眼神在天魍两个耳朵边绕来绕去,就是不直视天魍。
小仙子,别把人性想得那么恶劣,我有整你的需要吗?他的一双大手顺着双肩下滑,按住她性感的藕臂。
你……你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娜娜现在的心情有如走在吊桥上,左摇右晃的摇摆不定。
全是实话,我真的很爱你!他再重申一次,这回,他的鼻子也慢慢侵略她的额际。
这种话听来真是舒服啊,飘飘然如鹅毛般轻柔,她正准备将头靠向天魍怀中时,却反射性地拉回本位,隔出一道楚河汉界。
慢着,不对,男人要说完我爱你之后,通常就会有下流的举动。
娜娜多少研究过两性关系的书,自是明了男人会说这三个字,八成是精子在作怪!你在想什么?我会有什么下流举动?不过是轻柔的耳鬓厮磨,这也算下流吗?你下一步不就是要想尽办法让我怀孕,把你罪孽的种子播在我的山渠里?这种常识多少也有耳闻,她可不属于笨女一族的成员。
两人两情相悦本来就会发生这种事,除非你讨厌我?你有什么好?我们三重老家附近一堆阿狗阿猫都比你好。
她觉得并不讨厌他,但是要说是爱……似乎还少了点什么因素。
天魍最气人家将他和一些他不认识的男人做比较,因为看不到对方,根本争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至少……我接吻技巧一定比他们好!纸上谈兵不如御驾亲征,得要亲自上了战场,才能让她了解自己的实力。
他不让娜娜有闪躲的空间,双臂直接将她勾入怀中,油亮红润的唇形直接让她的嘴发不了声,灵动的舌尖在樱桃小口处溜进溜出,吸吮口里的甜浆玉液。
天魍感觉得出,娜娜对男女间的情事仍在嫩芽阶段,太过激烈狂野,一定会吓坏她,所以他只用猫咪舔毛的单调步骤,不想让她产生不必要的反感。
细碎的吻不停地徘徊在娇颜酡红的颊边,她的星眸微闭,眉宇间有着节奏性的缩张,她仿佛认同天魍的动作,甘之如饴地享受从他贝齿间带来的甜蜜。
两侧的手顺着她蜿蜒的腰谷往下滑,他的红唇已游走到她的耳际后方,呼呼的热气呵暖她的颤抖,她整个耳垂子浸润于他的舌尖爱抚,全身因此而燥热起来。
他吸舔细啃她敏感的耳背,她整条神经酥麻不已,自然的吟哦声从喉间逸出,顶替了原有的娇喘声。
好奇……好奇,我全身怎么会热起来,你……你是不是把暖气给打开了?两人温存了十来分钟,娜娜觉得喉咙愈来愈干。
暖气没开,是你体内的暖气自动打开了。
他继续迷恋在她脖子下的曲线,来回舔着美丽的香颈。
我……我觉得我的……胸部涨涨的,呼吸也好喘……娜娜不停的对着天魍说出她体内古怪的异象。
那就对了,这样的感觉是自然的表现。
他把脸贴向她胸前的起伏,感受她为他而激昂的峦动。
那为……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一直不停的乱……乱动……总觉得一刻也安定不下来,体内器官鼓噪不休,带动体内鲜血奔窜。
因为你一直想要解放自己的灵魂,偿试人生的第一次体验。
天魍猜得出娜娜已冲出情欲枷锁,决定与他在欲海倘徉。
人生的第一次体验……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拨乱天魍的头发,当天魍将她整个身子拉拢向他,并上下来回滑蹭时,却让她双眼睁开,脸色惊慌。
有蛇!蛇?蛇在哪里?被娜娜一说,天魍什么欲啊爱的全逃离脑外,戒慎恐惧地将娜娜拉在怀中,望着四周的地面。
我也不晓得,我只觉得在我大腿的地方有条长长肥肥的东西磨上磨下,不是蛇会是什么?她不知道刚刚抵着她腿部的东西为何物。
那是……这该怎么说?很难用言语将它认真严肃地表达出来。
是什么?娜娜看他将眼线逐渐往下滑,直到看向他裤裆间的隆起处,才抬眼道:我……我知道了,那不是蛇……她不是故意要做这种杀风景的动作,而是她刚才真的不知那是什么。
被这样一点破,所有气氛全跑光了,娜娜见天魍有些垂头丧气,还跑过去送他两记白眼。
喂,你为什么这种事突然被断就懊恼起来,不觉得很恶劣吗?难怪人家都说男人为性而爱,果然在你身上应验!看他这种表情,娜娜有些气愤。
我没这个意思,你想太多了!天魍才抬起头,头上便被她拍了一下。
还狡辩,别忘了我是仙子,你少在我面前演戏。
明明就是沮丧得要命,还死不承认。
要说起男女间的闺房乐事她是没有天魍来得有经验,但是对人性的察言观色她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天天在宫里看多了来来往往的香客,什么嘴脸没见过,他还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真是令她火冒三丈。
喂,我的小仙子,你要到哪里去?天魍见她走出门,舍不得地在后头喊了她一声。
去剃度当尼姑,你少跟着我我警告你。
她非要让他知道,爱女人不是这样爱的,截断他的邪念根,免得精虫作怪又找她泄欲。
天魍懊丧地捶了下桌子,恨自己怎么不克制一点男人的劣根性,大不了下次再来就行了,何必急在这一回呢?偌大的南宫豪宅,看似富丽堂皇,但过于幽静也挺吓人的,特别是在夏季午后,除了蝉鸣声外,听不到任何热络的交谈声,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活似在逛上百年的荒废古堡。
连续三天,娜娜故意躲着天魍,她独自走到花园,南宫家的假山活水建构得宛如山水国画,富饶中国黄山情境,在蝉鸣的纷杂声中,隐约还能听到涓涓细瀑声,舒爽清风送来凉意,让她纠结的思绪得以理出个头绪。
想不到南宫世家还有这种像人生活的地方!她大口地吸了一鼻子的绿意,感叹在冷冷冰冰的水泥墙外,还有这样的人间仙境。
仙境本是仙子该住的地方,娜娜决定有空要多来这走走,好培养一些仙人的灵气,看能不能回复以往与仙人沟通的灵气。
绕过一处矮小树丛,才想踏上石桥往亭台走去,远远地,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两两相依,状甚亲密惬意。
咦?那不是梦梦和莫云扬那狗腿子吗?这两个人怎么会兜在一起,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莫非,他们趁所有人将焦点放在她和天魍的身上,私下珠胎暗结?不会吧!梦梦是出了名的感情胆小鬼,说什么也不会背着她乱来。
那么……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勾引!没错,八成是莫云扬那臭小子为了替他主子出口气,所以找梦梦来报复,看他色迷迷地拉着梦梦的手摸来摸去,就晓得这小子准没安什么好心眼,要是不过去拆掉他的台子,梦梦大概就会随着他的剧本演起戏来了。
梦梦,你们俩在那里做什么?身为当家大姐,她不允许唯一小妹身受毒害。
姐,云扬大哥会看手相,他帮我看得很准喔!梦梦的一只玉手还贴在莫云扬掌心上,脸上并没出现一丝不悦。
看个鬼啊,你们两个最好给我分开点!她身子往两人中间一隔,斩断两人暧昧情丝。
姐,你怎么这样,惹你生气的人又不是云扬大哥,你干么对人家发脾气?梦梦难得和娜娜顶嘴,可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因为莫云扬是天魍的随从,就拿他来出气。
娜娜斜睨莫云扬一眼,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她拉住梦梦的手,一同朝莫云扬看去。
他是不是说他还会摸骨,想要你把整条手臂借他摸摸看!对呀对呀,姐,你好神喔!梦梦以为娜娜的神力又恢复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主必有其仆,你们这群男人我真是受够了!娜娜指桑骂槐,连天魍也跟着骂了进去。
欢欢仙子,你真的是误会了,那是合合仙子说她这几天在房里闷得无聊,所以我才带她到小花园里来玩玩,至少手相和摸骨,真的是我爷爷传给我的,连我家少爷我都帮他算过,灵验得很,要是你不信,冯焱、夏淼,甚至于伏羲爷和女娲姨都可以作证。
莫云扬没骗天魍,当年他的爷爷在大陆江西是有名的摸骨大师,孙子学学爷爷的一招半式自是理所当然。
你说……那个破蜘蛛网也让你算过?她倒想听听天魍的爱情终结者会是哪位?破蜘蛛网?是谁啊?莫云扬傻笑地抓抓后脑勺。
你家那没用的主子啦,快告诉我,他……他的婚姻线是怎样的?娜娜一副洗耳恭听模样,早忘了刚刚她还气呼呼地对他大吼小叫。
这个嘛……她不是和天魍吵架?何必还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这点让莫云扬百思不得其解。
快说啊,你这男人怎么那么龟龟毛毛,你是舌头长茧,还是喉咙生痔疮,快说啊你!专心的眸子像在打猎瞄准猎物似的,瞪得莫云扬全身直发毛。
姐,你都三天不理天魍哥了,现在问人家这个做什么?梦梦觉得奇怪,姐姐怎么这会儿又急着想探知天魍的事情。
我是……我是等着看他娶那个小胖妞,好开心地在他结婚典礼上捧腹大笑,这不行吗?娜娜这样的解释,梦梦和莫云扬打死都不相信。
但是,根据我看我家主子的手相和摸骨的结果,他和殷天仙小姐八百年都不会有缘分的。
莫云扬心想,除非天魍投胎当猪八戒,否则天仙是不可能和他有结果的。
那他到底会和谁呢?她表情专注的问。
我家主子听说有神仙缘……他压低声音,像在透露藏宝图的地点,小声而谨慎。
神仙缘?娜娜乍听之下,思考逻辑又掉进五里雾里。
是啊,我家主子天生龙骨,本来就要配个不平凡的女人,最好那女人具备凤骨的体质,那将会缔结成一对天成佳偶,神仙眷侣。
这种女人不好找,他曾被逼迫去摸天仙的骨,可惜那充其量只能叫做象骨。
凤骨?这是什么样的怪骨头?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骨头,要不然怎么会那么难找?娜娜对这问题还挺有兴趣的。
就是在手臂的尺骨和桡骨间,有凹进三小节的窟处,就是俗称的凤尾骨。
要不是娜娜突然出现,莫云扬会顺便摸摸梦梦的骨,至少多摸一人就多一个机会。
你讲那么多骨啊骨的,我还是听不懂,反正梦梦是不可能有这种怪骨头的,你别再打她的歪主意了。
娜娜自己偷偷照着他的说词,往自己左手处按捏,但看在莫云扬和梦梦眼里,早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既然欢欢仙子不高兴,那我以后不找合合仙子看相摸骨就是了。
莫云扬对梦梦偷眨了眼,而梦梦也接收到对方传送过来的讯息。
姐,那我以后都不来找云扬哥,这下总可以了吧。
梦梦正要拉着娜娜离去时,却觉得好像在拉一棵百年榕树,根部吸地吸得紧紧的,动也不动一下。
等等……娜娜欲言又止地伫在原地,看看梦梦,最后还是将头转向莫云扬。
为了不让你主子对我有不良的企图,你就先帮我摸看看,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你要我替你摸……摸骨?真奇了,不让妹妹被摸骨,自己却……不甘愿啊,要不然多少钱我付你嘛!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太受宠若惊了。
能摸摸欢欢仙子的手骨,莫云扬有种替皇太后把脉的惶恐心情。
娜娜自动将袖子撩高,手臂横搁在大理石圆桌上。
快摸吧,等会好通报你主子,少动我的歪脑筋。
口是心非……梦梦和娜娜本是同根生,怎会不知老姐这招以退为进的伎俩。
战战兢兢的手指点触在娜娜的内侧手臂,细细软软的肤质,让莫云扬瞬间闪过一丝战鼓频催的潮红,怪不得主子会急得失去控制,同样身为男人的他,要忍住这样的凝脂雪肤,恐怕要有过人的自制力才行。
怎么这么久啊,你到底行不行?以往都是人家等她回答,现在她总算偿试到等待的前熬。
快了快了……了字才说完,莫云扬的指尖停在手肘内侧下三寸之处,眼珠子慢动作的往上飘起,嘴角跟着往上勾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你啦!两姐妹相视一楞,不知该笑?该哭?该昏倒?还是该狂叫……娜娜抬头看着朵朵白云,突然发现九天玄女在云端上,为她洒下朵朵鲜艳的玫瑰花瓣……第六章天魍哥哥,你等等我嘛,你晓得我跑不快的!天魍及两名随扈沿着加州海岸线慢跑着,他只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减缓抑郁纠结的心情,怎料天仙这小胖妹不知打哪听到的消息,跟到这边来。
可怜兮兮的喊叫声愈来愈远,天魍不会笨到让小胖妹追到,他又不是嫌命短,让她追上还得了。
砰的一声,几辆脚踏车互撞在一起,夏淼喘吁吁地回头一看,连忙拉住正在慢跑的天魍。
少爷,天仙小姐跟好几辆脚踏车撞在一块,不晓得会不会受伤?夏淼天性善良,纵使知道天魍不喜欢天仙,但他狠不下心来不理会。
你应该问问那些骑脚踏车的有没有受伤,而不是在乎那黏人的胖女人!天魍终于还是停下脚步,他真不懂,这殷天仙谁不好追,偏偏对他死缠烂打不放。
少爷,还是过去看看吧,要不然伏羲爷很难跟殷老爷交代的。
冯焱为了顾全大局,希望天魍能做做人情,别让伏羲太过难堪。
想看到的偏偏看不到,不想看到的却非得要看,我南宫天魍真造了鬼孽。
低碎一声,天魍气冲冲地往回走去,娜娜这三天就是避不跟他见面,也不晓得要和他拗到几时才肯罢休。
走进人群里,便看到一名满脸抹得像黑炭的圆脸女人,惨兮兮地按着擦伤的膝盖,泪花花的大脸,怎样也引不起天魍的垂怜。
天魍……哥哥,我跌倒了……天仙望着天魍,面对阳光的剪影上,只看到一具威武高硕的完美男体。
跌倒不会自己爬起来,你没手没脚啊?他才不会笨到当众拉她起来,要是被好事者拍到,那在娜娜面前就更翻不了身。
人家……爬不起来嘛!屁股坐在滚烫的柏油路上,但她宁可忍着尾椎被烤熟的痛苦,也不愿自己爬起来,就是要等天魍来拉她。
爬不起来就坐在这边当烤乳猪好了。
他是不可能拉她起来的,一点小擦伤就喊爹叫娘的,天魍最讨厌这种弱不禁风的女人,偏偏这胖妞又不像。
你干么失恋就要找人家出气,那个神棍仙姑又不理你,你还死皮赖脸缠着人家,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天魍哥哥。
她的嫉妒心油然而生,特别是看着心爱的男人在为另一个女人沮丧时,更叫她为之气结。
一语气醒梦中人,被天仙一点破,天魍刚压抑下的不平,瞬间又被熊熊燃起。
你懂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试试看,相不相信我剪掉你的猪舌头。
对于不喜欢的女人,天魍一向不会客气,尤其是殷天仙,她还唆使她家老头用金钱攻势逼迫伏羲爷,害得他前一阵子得装疯卖傻,天天学白痴来躲过她的纠缠。
我并没说错,她又没有凤骨,怎能跟你相配,你忘了我爸爸带我去找一位金海师父,他就说我有凤骨。
天仙说完即卷起袖子,现出裹着一层肥油的粗蹄膀似的手臂,他真不懂当初那位师父是怎么摸出来的。
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凤骨,我只是还没叫云扬去替她摸摸看,你别忘了,云扬说你身上不是凤骨,而是象骨。
天魍的话引来围观的人群一阵哄堂大笑。
他根本就是乱摸,还按得我好痛。
天仙义正词严反驳,认为莫云扬的立场不客观。
你手臂粗得像是大号排水管,我就不信那位什么鬼师父的能摸得出来,除非他有特异功能,要不然就是你们殷家所使用的下三滥手段。
对于这种厚脸皮家族,天魍觉得用不着讲好听的话,因为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坏勾搭都使得出手。
你怎么可以侮辱金海师父,他可是济公师父附身后才说的,你讲这种话不怕引起济公师父不高兴。
天仙为了替金海师父夺回颜面,不再委曲求全,很有骨气地自己爬起来。
有本事就叫他让娜娜回心转意,要不然就穿了还是神棍一个!借力使力,最好天仙为了证明金海的神力,能助他一臂之力。
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姑才是神棍,还帮你一起骗伏羲爷爷和女娲阿姨他们两个,那种操守品德都不及极的人,你……你还不停地袒护她……说到伤心处,天仙忍不住掬起一把清泪,同样是女人,遭遇却有着天壤之别。
这种诋毁娜娜的话,让天魍听得相当刺耳,娜娜是什么样的女人还需要她来拿笔打分数,也不看看自己是上帝制造的瑕疵品,拿什么跟娜娜那种艺术品来比评。
你有种再说一遍,你再给我开一次嘴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把你嘴里的牙齿全拔光!天魍的耐性已全被磨光,几天无法看到娜娜他心里就够呕了,现在还得忍受这肥妞在一旁火上加油。
天魍的脸狰狞得像头饿狼,纵使天仙再有多大的牢骚要诉,也被吓得全吞进肚里,除非她找到金海师父,求他降下夺情蛊,或许才能将天魍从娜娜的身边抢过来。
我会有办法让你喜欢我的,那个神棍道姑永远也得不到你。
天仙信誓旦旦,脏花花的脸颊,藏着一份难以平衡的怨恚一具胖胖宽宽的身影在众人的视线中拉长远去,天魍重重地捶了行道树一拳,拳中蓄满的尽是对自己的不满。
冯焱、夏淼,为什么她不想见我,我就得听她的话?天魍想想这三天来,不管他怎么敲门、守门、看门、踢门,门里的人就是不理会他,而他的下场就是对着那扇门咬牙切齿。
少爷,你是可以不用听欢欢仙子的话!两人众口一词,总觉得天魍少了点男性该有的大刀阔斧的气势。
好,等会跟我回去拆门,要是今天娜娜再不开门听我解释,你们就把门给我拆了!他不吐不快,心想,要让一个人死之前,总得要聆听他最后的告白吧!这……这样会不会吓到仙子?两人挺担心娜娜会被这种泰山压顶的气势吓到。
吓昏还会醒过来,要是她再不理我,气昏的人可就是我了!天魍斜眸一睨,这两人到底懂不懂得主子的心态,老问些蠢问题。
有感于天仙老像吸血水蛭死黏着他,天魍决定采取更猛烈的行动,他相信真爱不死,就不信娜娜眼瞎心盲,识不出他的真心。
什么叫男人的魄力,她就准备等着瞧吧!有大事发生了……有大事发生了……莫云扬用跑百米的速度冲进帐房。
毛毛躁躁的,跟只小猴子一样,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跑成这样吗?伏羲正苦恼着不知该如何回电给殷宗海,天仙老待在这不走,赶也赶不得,快伤透他们两个高龄老人的脑筋了。
你要没事就别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有空多劝劝你少爷,别老是缠着欢欢仙子,咱们和他有缘无分!明摆着有殷家这份人情,女娲就算想替娜娜和天魍牵线,这线也牵得沉重不堪。
有缘……有分,绝对是……有缘有分!顺顺心口,莫云扬才能将句子拉成串,让他们不用玩猜灯谜游戏。
你究竟想说什么,什么有缘有份,谁跟谁有缘有份?女娲倒杯水让莫云扬润润喉,准备洗耳恭听。
莫云扬一口饮尽杯中物,开口第一句话便足以吓傻两人。
就少爷和欢欢仙子啊!天魍和娜娜?你寻我们穷开心啊,好小子,你太久欠人电了是不是?女娲不等他解释,夜叉指立刻将他的耳朵往上提,扯得莫云扬像鸡猫子鬼叫。
女娲……娲姨啊,听……听我说,是真的,我……我摸到欢欢仙子有……有凤骨!要是再不把话一口气说完,他的耳朵恐怕要从此离他远去。
凤骨?这两个字让女娲和伏羲将近有半分钟没有动一下身子,只有眼珠子绕着对看,一时半刻还无法将娜娜和凤骨这两个名词兜在一起。
小子,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伏羲首先恢复神智,抓住莫云扬领口逼供。
伏羲大老爷,我莫云扬怎敢欺骗两位,我本来只是好玩找合合仙子看手相兼摸骨,怎知欢欢仙子突然间跳出来,我跟她说少爷有龙骨的事,需要找……讲重点,问题是你到底有没有摸错,有凤骨的女人全世界或许就只有一位,你不要草草率率就下结论!伏羲满脸红光,像极了关老爷,只差没拿青龙宝刀砍了他。
我自小跟我爷爷学摸骨,怎会弄错,那明明有三块凹窟的桡骨,我发誓绝对错不了。
莫云扬以生命担保,他知道这种大事的严重性。
完了……完了,这下更难跟殷老交代了,可……可他不是请金海师父给天仙摸过骨,说天仙也有凤骨吗?这下全搞乱了,女娲两手伸进发丛,一脸焦虑。
天仙小姐的手臂大粗,根本就摸不出来,所以我才会说她那是象骨,谁探得到她的骨头里?莫云扬心想,除非将天仙的手臂剖开,否则凭外表的肤触,根本不可能会有感觉。
这点不无道理,上回天仙才从楼梯上滚下来,却奇迹似的一点骨折或扭伤都没有,脂肪层之厚,令人叹为观止。
那我们可千万不能怠慢这位南宫家的菩萨娘娘!女娲才想着要如何跟娜娜商量回台湾的事,但这会,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她才行。
是啊,龙骨配凤骨,南宫家才会人丁兴旺,代代富贵连连!伏羲双手高举认同,能替天魍找个有帮夫运的贤内助,两个老人家也面上增光。
那你就快点把娜娜请到这来,我也好探探她的口风如何。
这事缓不得,女娲必须打铁趁热。
可是……看样子她意愿不是很高。
魍儿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她有什么好挑的?这点颇让女娲不知所以然。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应该……有什么误会吧!从两人三天王不见王的情况看来,莫云扬自我做了揣测。
管她有什么误会,全都顺她的意,有什么事我来负责,你只管请她过来就是了!能为南宫家觅得不凡鸾凤女,女娲说什么也要留住娜娜。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才要找娜娜前来,娜娜便不请自来。
女娲姨,伏羲爷,我和梦梦来向你们告辞。
娜娜拎着小皮箱,旁边跟着不甚情愿的梦梦前来。
告辞?你们要走去哪?这事万万不可,女娲暗叫菩萨显灵,别开这种会出人命的玩笑。
我姐说要回台湾,因为天魍哥已经没事了,我们的责任也了了。
梦梦噘着一张嘴,不懂她老姐那种矛盾心态,偏偏想留下来,却还装出一副不好意思再打扰的谦卑脸谱。
你们责任哪有了,天魍的病根本就没好,你要继续待下来,待下来才是。
女娲一时词穷,以手肘撞撞伏羲的啤酒肚。
就是说嘛,那小子天天都在疯,疯得不像话了。
伏羲接话接得拙,一时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
不过……他现在人又不在家中,你们哪晓得他疯到什么程度?几天不见天魍,娜娜虽然嘴硬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习惯。
就是见不到你才疯的嘛!别忘了天魍曾当着大家的面说过你是他最喜欢的人,你若不留下来,叫他怎么活下去呀!慰留的语气低下而谦卑,这和平常的女娲不一样,娜娜岂会看不出来。
女娲姨,该不会是跟凤骨有关系吧?她看得出来事有蹊跷。
娜……娜,你……你明知天意如此,何苦又要逆天而行呢?过了凝重的几秒钟,女娲才羞怯地就事论事起来。
天意是要我找个性欲强烈,没事就把我当吹气娃娃抓来泄欲的人吗?好哇,现在我们就来开坛掷交,问问神明是不是要我当他的性奴隶?不把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装高贵难伺候,几天下来,她不想再愁了。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句句带刀,连个修词也没有,听得两位老人家羞得脸红心跳,耳根发痒。
魍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伏羲听在耳里,不免遥想起自个的陈年往事。
你棺材都钻进三分之二了,还说这种老不修的话,站一边凉快去。
女娲厌恶男人一提到这档事,就眉飞色舞乐不可支的样子。
当小媳妇绝不是娜娜会做的事,在她的观念里,理性的爱重于感性的性,若是一次就想要从一垒奔回本垒,她会从中将他接杀出局。
说得够清楚了吧,我想,他真正想要的是一个会膨胀的塑胶娃娃,而不是我!娜娜锐利的眼神环视屋内每只眼,如同圣母身上所发出的光辉,让他们不能发语相抗。
我想……你就再给魍儿一个机会,你也晓得男人不都是那样,底下的坏玩儿一按捺不住,就沦丧得跟只狗没两样,看在女娲姨的份上,你就再待下来,我们南宫家的人都很喜欢你多住些时日,别急着那么快就走嘛!她陪笑兼赔罪,错的是他们家的天魍,她自然没话可说。
姐,盛情难却,你还想回去替老爸赚黑心钱啊?梦梦在一旁搭腔,眼尾还不忘多瞧莫云扬一眼,明着是为了老姐,暗着是为了自己。
欢欢仙子,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人总是要相处久了才看得出优缺点,你太早下定论,不会有些武断吗?莫云扬再加把劲,不信娜娜回不了头。
娜娜看着心想,梦梦和莫云扬两人隔着两座山头情歌对唱,那就借着不打断梦梦姻缘线的理由,让自己留下。
唉,胳臂里外全都替天魍求情,我哪好说不呢?不过,先说好,我是看在女娲和伏羲爷的面子上才留下来的,你们千万不要会错意了。
她认为这样的说法,才能让自个儿的面子挂得住,又不得罪其他的人。
闻言,众人皆欣喜的点头微笑。
梦梦,我是为你留下来的,你要怎么感谢我?走向房间的路上,娜娜不忘对老妹邀功讨赏。
梦梦一下子还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只是笑着,但想着老姐竟打着她的旗号铺自己的路,到底是谁才真的想留下来,做妹妹的她就不说开了。
你终于肯开门见我了?天魍才鼓足勇气决定折服心中的小仙子,却出乎意料之外,蓬门自始为君开,省得他在门外当孝男了。
空气不流通,开点门透透气,别想太多。
低头吃奶酥薄片,手上忙着翻阅杂志,娜娜优闲的说着。
这话就像一桶冰凉凉的冷水自他脑门灌下。
你……不生我气了?他知道要和平对谈,首先要摆低姿态,此乃谈判技巧之一。
你觉得我的鼻子和眼睛都很小吗?娜娜懒懒的抬上一眼,态度依然爱理不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天魍一时领悟不出她的幽默。
我像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吗?当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举止操守要够端得上台面,免得给你南宫世家失了颜面。
趁着自己还居上风,娜娜要多磨磨他的锐气。
不生气就好,那就代表我们言归于好喽?不用去分得那么清楚,我也不是那种刁钻的女人。
有了前车之鉴,天魍不会再重蹈覆辙,欲望的火焰让北极风霜浇熄,现在的他,只想在培养感情的过程中寻出乐趣。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们开车到大峡谷去玩,你一定没去过黄石公园,那里风景好,视野佳,总比关在这灰白的房子里要好得多。
获得娜娜的善意回应,天魍大胆说出他的邀约。
这算是约会吗?娜娜期待的正是这样按部就班的开始,她有些期待却又怕受伤害。
天魍看得出她的顾忌,于是道:除了气氛到了你要的情境,否则,我会保有君子风度。
要得到一个女人的性去召妓便可,但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他会循规蹈矩,酝酿爱液。
君子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当小人就免了!原则上她是答应,但还需二次确认。
我这么大个,怎样也当不了小人,君子当然是亲自来请小姐赏光的。
他弯个九十度的腰,彬彬有礼的伸出手。
她将手伸向他,乐意让他用绅士的礼节请她,爱情本来就是甜如蜜,要从过程中寻找乐趣才有性的延伸。
僵局在两人谈笑自若的对话下化解。
娜娜觉得,一个男人若有心,就会洗去野蛮人的秽味,以文明的优雅来吸引异性。
但愿天魍懂得这份美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