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play一晃过去三天。
这三天里, 韩锦书直接躲回了娘家。
回娘家的原因,说起来有点复杂。
其一,是那天发生的种种尺度实在太大,韩锦书每次回想起来就羞愤欲绝难以接受, 不敢面对言渡。
其二, 是第一次和言渡在明亮的空间内做.爱, 两年来,她也终于第一次看见, 言渡和她缠绵时是副什么样子。
韩锦书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不敢面对言渡。
总之,她就是不敢面对言渡,一眼都不敢见。
而对于韩锦书这个宝贝疙瘩的突然回家, 韩家二老的第一反应, 就是觉得女儿女婿这小两口, 肯定是闹了什么矛盾。
有俞沁和梁翰林这对儿前车之鉴摆在那儿,韩母裴婉词忧心忡忡,担心韩锦书和言渡的婚姻也遭遇了什么危机。
三天里, 韩锦书每次下班一回家,裴婉词女士就会把她拎到跟前, 耐着性子语重心长, 询问她和言渡是不是吵架了。
韩锦书很无奈。
自己回娘家的原因,实在无法启齿。
因此,她回回只是用没吵架,我和他一切都好。
就是想你们了回来住几天做借口, 胡乱搪塞过去。
闺女这一说法, 裴婉词女士当然不信。
找到孩子她爸一商量, 觉得放任闺女就这么在家里住下去, 着实不是办法,他们做父母的,有职责也有义务维系下一辈之间婚姻关系稳定。
打定主意后,裴婉词女士便给侄女俞沁打去了一通电话,诉苦道:沁沁,姨妈确实也是没办法了。
你妹妹几天前一声不响就一个人回来住下了,赶都赶不走。
这种情况,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和言渡闹了什么不愉快。
可你妹妹的性子你也知道,犟得很,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你姨父愁得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俞沁闻言,连忙柔声安抚几句,最后允诺道:放心吧二姨,这件事交给我。
我明天就去找锦书,问清楚情况。
于是乎,这天下午,韩锦书刚做完手术回到办公室,一开门便看见沙发上坐着一道熟悉的清丽身影。
她惊讶地抬抬眉,道:哟?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
俞沁的面色看上去颇有几分忧虑。
韩锦书走过去坐到俞沁旁边,见她这副表情,不由猜测:怎么啦?你和小徐老师又有新情况?去你的。
俞沁赏韩锦书一记白眼,我来这里是为了你的事!韩锦书茫然:我?我怎么了?俞沁沉声:你爸妈说你回娘家三天了。
怎么回事?你和言渡吵架了?哦,我还当什么事呢。
韩锦书满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和言渡没吵架,好着呢。
俞沁:得了,别连我都骗。
没吵架你一个人跑回娘家?总不可能真的是想你爸妈了吧!韩锦书默默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沉吟两秒,又道:怎么说呢。
虽然没吵架……但是我最近确实不太想见言渡。
俞沁费解了:没吵架没闹矛盾,那你为什么不想见你老公?韩锦书迟疑半晌,架不住俞沁再三追问,只好松口,窘迫道:之前,我们在他公司……那个了一次。
俞沁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听见这么一番话。
默了默,心想年轻小夫妻玩儿得野,还是很正常,然后心平气和地端起自己的果汁,说:嗯,办公室play,很有情.趣。
然后呢?当时,我莫名其妙的特别主动,言渡又太过配合……之后我就不敢见他了。
韩锦书提起那天下午,就羞窘得快冒烟,她烦躁地捂住脸,闷闷道:所以啊,你说这种原因,我怎么跟我爸妈讲?我总不可能告诉爸妈,自己是因为和言渡在公司里滚了次床单被狠狠羞耻到,不敢面对言渡,所以才躲回家里的吧。
噗!俞沁被嘴里的果汁呛到了。
俞沁深沉地扯了张纸巾,擦擦嘴角。
沉默好一会儿后,才说:你这种情况,我虽然不理解,但我真的很震撼。
韩锦书无言以对。
俞沁又问:不过,你躲回娘家,你老公居然没把你逮回去?这实在不像言渡的做派啊。
我回我妈那儿之前,跟他发了条消息,说我想爸妈了,要单独回家住个几天。
韩锦书道,言渡说好,同意我回我妈那儿住三天。
算算时间,他今天晚上就要来接我下班,我大限将至了。
她皮肤白白的,脸蛋皱巴在一起很像颗小包子。
俞沁看得想笑,揶揄道:不久偶尔主动了一次,狂野了一次吗?你们俩可是合法夫妻,你至于这么难以接受吗?唉,你怎么不懂呢。
韩锦书身子一仰倒在了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我现在的根本烦恼在于,我感觉,我和言渡的关系变味了。
俞沁挑眉:变什么味?韩锦书回答:以前和言渡拥抱,接吻,滚床单,对我来说都是只是义务。
俞沁有点好奇:现在呢?韩锦书脸莫名又是一阵红,气若游丝地说:现在,我不仅喜欢上了和他亲亲抱抱摸摸搞搞,甚至还会主动——说到这里,她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来,把俞沁摁倒在沙发上,一件一件扒光他的衣服,扑倒他。
俞沁:……韩锦书哀嚎一声又重新栽倒下去,攥着拳头用力捶沙发:我觉得我真的完了。
俞沁:你完什么了?韩锦书一脸生无可恋:果然夫妻长期相处,彼此之间会越来越像。
我已经被言渡传染,变成一个沉迷男色的色魔了。
俞沁:…………两个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儿。
忽的,俞沁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道:对了,我跟你说过没有?那次橙子出院之后,我在我家门口,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包裹。
韩锦书心生不解:包裹?什么奇怪的包裹?俞沁脸色微沉,迟疑地回答:那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一个抹了番茄酱的洋娃娃,而且脑袋还被卸了下来,摆在身体旁边。
韩锦书闻言大惊失色,皱起眉:你最近得罪谁了?怎么会收到这种东西?俞沁回答:你也知道,我身处那个位置,在工作中难免会强势一些,平时得罪的人倒是不少。
工作伙伴,离职员工,都有。
韩锦书又问:像这样的恐吓包裹,你收到过几个?俞沁仔细回忆了一番,答道:就那天收到了一个。
之后就没有了吧?没有了。
那应该还好。
也可能是你们公司的竞争对手对你心怀不满,所以搞个恶作剧恶心你。
韩锦书拍拍俞沁的肩,不用太紧张。
俞沁叹了口气,如果只是普通的竞争对手搞恶作剧,确实不用担心。
我就是怕,有人会对橙子不利。
橙子?听俞沁这么说,韩锦书蓦的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车祸?对。
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想对橙子下手,恐怕不会让橙子安然无恙在医院醒来。
你说得也有道理。
俞沁皱眉敲了敲额头,或许是我敏感了吧,这两件事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
韩锦书朝俞沁弯了弯嘴角,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笑着说:不要胡思乱想。
恐吓包裹的事,去报个警。
如果实在担心橙子,这段时间就多陪陪他。
俞沁点头:嗯。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砰砰响起。
韩锦书:请进。
下一瞬,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姚荟荟抱着一大摞档案袋走了进来,冲韩锦书笑盈盈道:韩院,这是最近三个月,所有在我们这儿施行过鼻部手术的客户档案袋,我已经全部检查核实过了,没有问题。
辛苦了。
韩锦书点点头,语气温和,放下吧,我再核实一遍就交给资料室那边存箱。
好嘞!俞沁看了眼那摞小山似的档案袋,朝韩锦书投去同情目光:这么多?看来韩院长今晚要加班了。
不用。
韩锦书随口道,这些资料核实起来很简单,只需要确认客人信息,手术时间,手术地点以及主刀医生,主要是为了留底,以备不时之需。
见韩锦书要忙工作,俞沁没再多留,喝完果汁便起身离去了。
韩锦书则坐在办公桌前认认真真检查那些档案袋。
一个半小时后,所有档案袋检查完毕。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摁下了内线电话。
小助理姚荟荟敲门走进来,说:韩院。
都搞定了。
韩锦书原地做了个扩胸运动,道:给资料室那边送去吧。
好的。
姚荟荟应了声,上前抱起那摞档案袋转身离去。
盛世医美的资料室和院长办公室之间隔了一层楼。
姚荟荟嫌等电梯麻烦,抱着档案袋步行下楼梯,走出防火门,嘴里笃悠悠哼歌,思索着晚上下班之后要不要叫闺蜜一起去吃宵夜。
正在走廊上前行着,背后一道人声忽然叫住她,嗓音清婉:荟荟?可算找着你了。
姚荟荟回过头,见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身形瘦高的美人,气质干练,妆容精心,是市场部总监尤莉。
尤总?姚荟荟有些诧异,您找我吗?尤莉道:楼下好像有人找你,还挺急的。
你快去门口看看吧。
找我?哦哦好的。
可是……姚荟荟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档案袋,面露难色。
尤莉看了眼她怀里的东西,问她:这些是要拿去资料室吗?是的。
你去忙吧。
尤莉好心相助,这些给我,也没几步路,我帮你送过去就行。
姚荟荟闻言立刻展开笑容,感激不已:谢谢你尤总!尤莉伸出双手,从姚荟荟手里小心翼翼接过所有档案袋,朝姚荟荟抬了抬下巴,去吧。
姚荟荟拍拍胸脯,打包票:改天我一定请尤总喝茶!尤莉笑容和善:好啊,我等着你。
*日薄西山,不多时,黄昏的晚霞便将整座城市温柔包裹。
看着落地窗外玫瑰色的绚烂晚霞,韩锦书趴在办公桌上沉沉叹了口气,脑子里鬼使神差想起,那天她饿虎扑食般,剥去言渡西装的画面。
她扔了他的领带,扒了他的西服外套,力道之蛮横,气势之生猛,甚至把他衬衣都给撕扯到损坏……仅仅只是回忆起这冰山一角,韩锦书的整张脸便已红成熟透的番茄。
天呐。
她那天到底是怎么了。
鬼上身?中邪了?还是被暴君的美貌迷了心智?韩锦书就这样沉浸在羞窘的深海里,将她的三魂七魄唤回原位的是一通电话。
她妈裴婉词打来的。
韩锦书接起来,声音丧丧的:喂妈。
电话那边噼里啪啦一阵响。
裴婉词女士搓着她的贵妇麻将,夹着手机随口问她:下班没有啊闺女。
韩锦书回答:嗯,下了。
裴婉词女士语气压低几分,接着说:我记得你今早出门的时候跟我说,今天晚上言渡来接你,你不回来了?韩锦书听见这话以为韩母是舍不得自己,犹豫道:如果你舍不得我的话,我也可以跟言渡说一声,让他过几天再来接我。
哪知道,裴女士立刻脸子一拉,怒冲冲道:什么?还要再过几天?韩锦书我告诉你,你妈我不管你和言渡之间有什么矛盾有什么问题,既然人家都来接你了,你就乖乖跟着回去。
你的脾气我知道,我们言渡管不住你,还有我这个丈母娘在,你休想仗着言渡宠你,就骑人家头上去撒野,作威作福!韩锦书:。
三条黑线从韩锦书额头滑下来,她梗了好几秒,才挤出一句:妈,你到底是谁的亲妈?……诶诶诶!谁打的三筒?我碰了!裴婉词女士直接无视了女儿的灵魂质问,又扔下句夫妻之间有话好好说,再欺负言渡,看我收拾你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韩锦书扶了扶额,扭头一瞧,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下。
再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七点多。
她狐疑地皱起眉。
奇怪。
三天之前不是说了要来接她下班吗?这都几点钟了。
难不成,他忘了?这个猜测冒出来,韩锦书心头瞬间便窜起一股莫名的不爽。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聊天,找到某个纯黑头像的对话框,眯了眯眼,手指飞快敲击触屏键,在内容栏里敲字:【说好的来接我呢?你不会忘记了吧:)】敲完自己读一遍,觉得不妥。
这语气,好像她多期待他来接她似的。
删了。
重新输入内容:【今天是你宝贝祖宗回家的日子,小言子同志到哪儿了:)】读一遍,还是不妥,依然像是她翘首以盼他来接她似的。
删了删了。
就这么反反复复删删改改好几回合,韩锦书累了,懒得折腾,直接发了个微笑表情给言渡。
让他自己品味。
抱着手机气鼓鼓地等了两秒钟,又是一通电话打进来。
来电显示是四个非常熟悉的字:暖床工具。
韩锦书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朝上翘起弧度,正要接听,又忽然僵住了——不是。
她在干嘛。
她居然,因为言渡的一通来电,而感到开心?蛤???这个惊悚的发现,直接把韩锦书脑门儿上的冷汗都给吓了出来。
她甩甩头,在心里默念了二十遍恋爱脑狗都不吃,喜欢男人不会有好下场后,终于面无表情地接起了电话。
韩锦书清清嗓子,用最高贵冷艳的声音,说:喂。
敢见我了?对面还是一贯的散漫语气,只是那清冷的字里行间,夹杂丝教人不易觉察的笑意。
韩锦书一呛,默了默,才说:……谁不敢见你。
都跟你说了,我回家住这几天,是因为想我爸妈。
言渡: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韩锦书嘴里的话已经下意识滚到唇边,又被她硬生生憋回去。
言渡尾音微扬:我什么?【你到哪儿了。
】她原本想问这个的。
韩锦书脸色微红,咬了咬下唇,捏住手机的五根手指收紧几分。
没有说话。
听筒两端皆是安静。
片刻,言渡开口打破沉默。
他淡淡笑了下,在电话里说:我在盛世后门,赶紧下来。
*十分钟后,韩锦书背着包包一路小跑下楼,躲在后门内侧,嗖的下探出脑袋,气喘吁吁,细细一瞧。
果然,夜幕下路灯昏暗,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就停在路边。
她定定神,深呼吸,强行把内心那阵怪异的欢欣雀跃给摁下去。
然后捋捋头发,从容优雅地现身,迈开步子,缓慢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走到副驾驶席一侧,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厢内残留着薄荷味的烟草气息,很稀薄,应该是很久之前就掐灭了烟头。
韩锦书低垂着眼眸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坐稳了,目不斜视地望向正前方,一眼不往驾驶室那侧看。
须臾。
一道清冷嗓音冷不防响起,风轻云淡地来了句:我在这儿守了一个小时,就是为了看看,你会不会忍不住,先找我。
韩锦书:。
言渡侧过头,俯身往她贴近过来,低声说:情书,这把我赢了。
韩锦书:……韩锦书又窘又急,硬着头皮给自己挽尊:我本来准备自己走的,忽然想起来你说要接我,怕你白跑一趟。
所以才联系你。
言渡挑起眉峰:是吗。
是。
这位小姐,你为了见我,跑得那么急,连等个电梯都嫌慢。
言渡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我在这儿看得清清楚楚。
韩锦书:……韩锦书:???韩锦书愣了,下意识转过脑袋,视线透过车窗往斜上方看。
言渡停车的位置,这个角度,居然刚好能看见盛世每层楼的步行楼梯道。
韩锦书:…………此时此刻,她耷拉着脑袋面红耳赤,尴尬得只想逆转时光,杀掉几分钟欢天喜地蹦跶着跑下楼的自己。
然后,下巴被两根手指捏住,抬起来。
韩锦书用力抓住胸前的安全带,心脏扑通扑通,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大跳霹雳舞。
垂着眸,眼神到处乱飞,就是不敢往上看。
言渡说:看着我。
韩锦书暗自做个深呼吸,鼓足勇气抬起视线。
然后便坠入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言渡吻了吻她的唇,嗓音低柔:这三天,想我没有?韩锦书连手指头都要蒸熟了。
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咬着唇,声若蚊蚋地挤出一个字:……嗯。
作者有话说:言渡:老婆太可爱啦叭!!!!————今天我支棱起来了!!!呜呜呜点蜡许愿:希望之后每天都能码字顺利产量多多!————评论区2分留言里随机掉落红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