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一事并不只是单纯为了恐吓楚春霞出气, 而更多的是告诉她自己有办法也有能力,甚至于有人脉还击。
你搞小动作我就也悉数奉还,下回再做就掂量着点。
潜台词是, 楚春霞如果拦着江浸月如果不能出门的话,就等着接下来更为严重的报复。
而醒过来的楚春霞也确实是怕了江浸月,并且也不想再在这个别墅里看见江浸月,一看见江浸月她就会想起晚上发生的事。
惹不起那就躲一躲。
楚春霞不知道跟江蓝生说了什么,江浸月在江蓝生上班之后又能出门了。
她甚至还可以用家里的司机。
于是她联系了玄墨,让司机去道观接玄墨。
玄墨所在道观名为出云观, 玄墨并不是常年在道观上,他在城内也有住处, 两边跑是常态。
玄墨特意让江浸月去道观一趟,江浸月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了。
她包里揣着眼镜、说明书,还有塔罗牌。
这也是玄墨特意嘱咐江浸月带上的。
江浸月揉了揉眉心,她没睡好, 在车上小憩一阵。
约莫两个钟头, 司机提醒她:到了。
江浸月醒过来, 看见早已站在外面等候的玄墨。
玄墨穿了一身白色的道士常服, 中式的盘扣一直系到脖子,一丝不露。
玄墨的脸长得秀气内敛, 看着并不高, 但见到本人后江浸月才发现, 玄墨竟然比她高大半个头。
江浸月自己都有170了喂!你多高啊?出于好奇, 江浸月还是问出了口, 她尽量不抬头看玄墨, 维持自己高个子的尊严, 看上去好高。
啊?玄墨有点迷茫,我一八五。
很好,一米八五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戴着墨镜的江浸月点点头。
两个人相顾无言,玄墨引着江浸月穿过道观开放游客进入的地方,渐渐走到道观的后院。
树木葱郁,掩映烈日当空,给道观里带来一丝古意和清凉。
江浸月想起站在门口守候她的身影,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门口等我?私底下的玄墨有些赧然:也没有,本来在给师父背科仪,然后师父突然打断我说有贵客来了,叫我出去迎你,刚到门口没多久,你就来了。
玄墨本来以为江浸月要问他师父,也就是观主的情况,结果江浸月冷不丁来了一句:你科仪背的出来吗?干这一行要背很多经书典籍。
当然也有背不出来的时候,尤其是玄墨这两天都在帮施宇做事,荒疏了背书,正好也不太背得出来。
不过当着外人面他也不好意思说,只好委婉道:略有生疏。
这就好比逢年过节亲朋好友问你考试考几分,玄墨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
结果江浸月一拍手,兴高采烈地说:妙啊!那岂不是我还解救了你!玄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微微侧过头去看江浸月,树叶间细碎的光影投射到江浸月脸上,越发显得她皮肤吹弹可破。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江浸月确实本人比直播还好看。
玄墨抑制住自己不断看向江浸月的心情,垂下眼睛看着眼前的石板路:你对我师父不好奇吗?如果江浸月好奇,那他有很多话可以跟江浸月说。
比如他们是做什么的,再比如他是怎么来到这个道观的,又是怎么和师父学习的。
如果江浸月想知道的话,他都可以说。
江浸月啊了一声,想了想:你们一定有很多机密不能说吧?讲点能说的就行。
玄墨嗯了一声,娓娓道来:我师父是观主,名地穹。
我家中父母皆是大学教授,只因我天生阴阳眼,自小不得安眠,百法不得用,于是便找了我师父来为我驱邪。
后来师父见我根骨极佳,说我不修道可惜。
父母虽然不情愿,但拗不过我本身意愿,最后还是成了观中弟子。
天师分品级,九品为最末,一品为最高。
如今我是四品,而我师父是三品。
我师父说待我三品之时便将道观观主传承于我,自己去闭关清修。
观内还有些长辈,也是祖宗级别的人物,皆在闭关,最高为二品。
华国境内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一品天师了。
提及此,玄墨颇有些遗憾,我是这一辈的佼佼者,师父也希望我能冲刺一品天师,因此观照颇多,格外严格。
江浸月听得很认真:那你岂不是小时候过得很惨?一个人看见鬼怪什么的一定很害怕吧?玄墨没想到江浸月的关注点不在道观也不在他的成就之上,而是关注到了他小时候的境遇,有些讶然。
我……玄墨想了想,也不能说完全不害怕,当时挺害怕的,现在已经习惯了。
那也很可怜。
江浸月说,不能因为现在不害怕了就认为那对当时你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果然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如果没有阴阳眼,小时候会少做很多噩梦吧?后来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当时怕不怕,也从来没有人担心过他小时候做噩梦,除了江浸月。
一瞬间这个念头占据了玄墨的脑海。
被江浸月这么一打岔,玄墨才想起来,他忘记说了,正一派可以入世,不必守清规断绝七情六欲。
他的师兄儿女双全,和夫人浓情蜜意,他曾见过几回。
可已走到后院,地穹唤二人进去,玄墨也便没什么机会继续介绍。
江浸月踏过门槛,眼前是两个半旧不新的蒲团,一名老者坐在上首,喊玄墨道:玄墨,去给客人端张椅子来。
玄墨便去里间为江浸月搬了张椅子来,江浸月见只有一张椅子,刚想开口,便听见玄墨低低地说:我坐蒲团便好,这是一种苦修的方式,不必介怀。
等江浸月坐下了,得到了地穹的首肯,玄墨才盘腿坐在蒲团上,即便如此,腰背也挺直如松。
江浸月还是第一次见这架势,暗暗惊叹。
地穹道:我听玄墨说,你有一副眼镜,上面有禁术……可否借之一看?江浸月把眼镜盒拿了出来,递给地穹: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从一开始,我得到的东西都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的,所以也想请您帮我看看里面的玄机。
地穹仔细把玩了这副眼镜,最后又还给了江浸月,同时接过江浸月手中的塔罗牌,逐张细看。
一时间环境安静到江浸月不敢说话。
她看向玄墨,玄墨微微摇头。
玄墨的意思是,无事。
他的眼神很温柔,也因此安抚了江浸月的紧张情绪。
过了许久,地穹才道:这牌上面确有禁术,也有一些寻常法术,还有一些我也不知做何用处,只觉精妙。
他把牌还给江浸月:且法术与牌本身,就像是书和书衣之间的关系。
法术附着于牌上,而牌本身是我窥探不到的东西,稍一用神便被吸引进去,难以离开,以我之修为,不能长时间投入,也不能窥破其中精妙。
至于那副眼镜。
地穹微微笑道,不过是赋予使用者以看见灵体、勘破幻觉的能力。
若当作法器来看,品质自然是不如这副牌的。
江浸月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那法术我是可以想办法使用的?只要能把它从牌上剥离出来就行?地穹不否认江浸月的想法:一个普通人无法自己画出符箓,但使用他人提前画好的符箓自然是可以的。
那也就是说,这七十八张塔罗牌,是七十八个一次性法术。
如果她能知道这些法术都是做什么用的,就能多了许多手段来解决施宇遇到的问题。
也挺不错的。
江浸月:谢谢大师指点,只是我能否借一下您所说的禁书,看看里面的禁术到底是什么?地穹想了想,看了一眼玄墨,瞥见玄墨在看江浸月,又突然收回目光,和他四目相对。
地穹突然微微笑道:道观规定禁书不可外借,不过我可以将禁书暂放在玄墨那里,你与玄墨私下如何,我便管不着了。
道观的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地穹如此一说,便是给了江浸月机会去看。
江浸月自然开心,刚侧过头去看玄墨,发现玄墨耳朵突然红了。
……这房里很热吗?还好吧?本来地穹请江浸月来观里便是为了看看玄墨所说的眼镜和塔罗牌,既已看到,便没什么事了。
江浸月和玄墨告辞地穹,走了出去。
目睹着二人走出去的地穹微笑着吹了吹茶沫。
内间玄墨的师兄玄砚走了出来,朝地穹作了揖。
地穹垂眼看着茶杯,口中却道:哎呀,年轻人呀……***这边道观的事处理完了,江浸月便和玄墨打算如约去找施宇。
边走她边给施宇发微信。
江浸月:我们马上去找你。
江浸月:你约到大师了吗?施宇秒回。
施宇:约到了约到了。
施宇:我跟他说有人要来请佛牌,他可开心了。
施宇:他可开心了,连忙说立马来。
施宇:我看是八万八太好赚了些。
江浸月只回复了五个字。
江浸月:按计划行动。
作者有话说:可恶,六千没写完,只能更三千。
我明天努力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