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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烟囱乱 来添乱

2025-03-29 07:38:59

第二天一早,水青走去上班的路上,先后碰到肖航远和秋星宇。

青青,今天下午和东皇开会前,我们先开会,时间九点半。

肖航远通知她。

今天和东皇有会?豆腐厂那块地?秋星宇还没得到这个消息,立即看一眼肖航远,不是说要拖上一拖,拉高价钱?难道你船长就算够稳,却抗不住白子东那样重量级的人物?肖航远笑,星宇,听听我们老板怎么说?是啊,东皇老板亲自打电话,像我们这样的,就要列队欢迎了。

水青也笑,装恭敬。

到碧空给人低头哈腰的时候,我就辞职不干。

秋星宇根本不信水青的说法。

当时和青青商量,拖到东皇大老板本人打电话来。

谁知,我们刚回了东皇房地产的老总,下班前,白子东就打电话过来了。

肖航远说。

所以,目的达到。

白子东反应这么迅速,有什么鬼?秋星宇的反应也很迅速。

证明他们很想尽快开工。

但水青也有点奇怪,以白子东的精明,应该会凉一凉的。

白子东亲自来谈,那你呢?秋星宇的新兴趣,除了儿子,还喜欢猜老板的意图,对方是东皇集团一把手,碧空阡陌也该出一把手吧?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青青不参加。

肖航远代替水青回答,因此要先开会。

你不参加?秋星宇没猜对。

不参加。

我下午要出门。

水青轻轻摇头,白子东安排的这么紧急,就会考虑到我不一定能出席。

毕竟,个人有个人事,他的日程随心所欲,我的却不能说换就换。

你是故意给对方下马威?秋星宇眼挑眉梢,平时进公司就呆得四平八稳,偏偏今天下午有事?说出去,整个碧空阡陌没人信。

我也很奇怪,白子东哪天不挑,偏偏挑我非得出门的时间。

也许真有什么鬼!水青说这话时,笑容越来越大。

白子东怎么会知道你今天下午有事?你也太会扯了。

秋星宇火眼金睛,明明是你不想出面。

星宇,水青下午真的有事。

肖航远说句公道话。

虽然后面是调侃,但排不开已定的日程是真。

什么大事要你亲自去?老板行踪成迷的时候,往往就是赚大钱的时候。

这是秋星宇跟着水青这几年的心得。

喝酒。

水青慢吞吞,说出两字。

秋星宇一掌拍过来,你给我正经点!旋起一阵风,水青的身形矫捷转了数圈,已经到秋星宇另一边。

有其母必有其子。

小宸喜欢咬她,他妈喜欢拍她。

秋姐,我很正经。

倒是你,别动不动拍我桌子拍我背,这么暴力。

水青淡淡微笑,目光清浅如泉,相信我吧。

是的,相信她碧空阡陌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壮大。

相信她,旗下每个员工提到老板都爱戴万分。

相信她,她们母子被保护得无微不至,幸福安康。

谁不相信你了?只是不喜欢她总吊着胃口,然后再一鸣惊人,秋星宇无奈地想。

你不要什么都不说,然后又弄出什么地啊,园子的。

这次不买只卖,东皇那么大尊财神到,碧空不赚翻,我觉得良心不安,于心不忍。

总之,心里不好过。

你和东皇有仇?秋星宇睨着水青,多奸诈狡猾的脸啊!没仇。

至少公事上没有,而她很公私分明,只不过它正好撞上来。

两年的布局,她开放给任何有志之公司,踊跃报名。

到了公司,她先听各部门头儿的晨会总报,再召投资部第五小组开会。

老板,七百万,这价格难谈。

组长千钧拥有碧空大部分员工的性质,年轻有潜力,做事肯拼。

他学历只有高中毕业,但十六岁开始入股市,有近十年金融市场的经验,没有少输,可是总体赚到。

近年更看好房地产市场,想要投资,却无资本。

因为学历低,找不到正经的工作。

两年前通过朋友介绍,投简历进碧空,从此如鱼得水。

兼并创世,他的功劳首当其冲。

可以降到六百万。

东皇大老板的庐山真面目出现在我们公司,不给个优惠价,好像显得小气。

水青一开口,少一百万。

众人都笑。

六百万,也不容易。

不过,老板你有把握踩这么高的点,不指条明路,我们不好做事。

千钧说话带点市井气,方便他获得很多别人打听不到的资讯。

青草巷十万平方米,成交价三千一百万。

我把零头去了,算三千万。

一般面积的地可以重建,另一半只能维护。

也就是这三千万花下去,实际只得五万平方米的地。

这么一来,六百万一万了吧。

无论是政府还是这次参加青草巷拍卖的地产开发商,都不是傻瓜,包括秋总监为创世做的预算表,只以五万平米来计量的。

水青看大家点头,又说:两个月前,政府拍卖远郊的地,两百万一平米的均价。

现在市区的地价升值更快,六百万基础上,加个一百万,就成七百万的目标了。

千钧目光炯炯。

再看豆腐厂的地理位置,处于青草巷西南角,和北斗大道相接,同时与另外三块地相邻,处在正中黄金点。

无论是哪个开发商,都会想把四块拼一块来整体规划。

这个点拿不下来,它就只能四分五裂。

这时不抬价,要等什么时候?水青指着屏幕上放映的地图。

可是,东皇也可以把四块地分开建设。

如果这样,豆腐厂这一万就不在他们眼里了。

千钧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那我们有两种选择。

水青成竹在胸,眉梢轻轻一挑:第一,交给创世,兼商务楼。

第二,卖给东皇的对头风源房地产,让它造烟囱去。

政府发展旅游业的重要地区,你给人造烟千钧又想,不管如何,第二招很犀利,囱?真狠!可以作为谈判强刃。

我研究过政府土地规划,这次拍卖的和卖给东皇的地属于商业居民发展区,不能建工业厂房。

可是——水青做事周全,尤其注重法律,因为既可以攻击,又可以防守,豆腐厂没有划进去,干什么都行。

千钧差点忘了,老板很会找漏洞,更会补漏洞。

老板,明白了,七百万谈,六百万底线,交给我们吧。

等于手把手教了一遍,不开窍也不可能。

天时地利人和,注定这块豆腐干卖个好价钱,放胆去谈。

水青给了句鼓励,就像国外古时打仗,先要由将军或勇士唠上一段话,让兵士们血液沸腾了在冲锋。

吃过饭,水青开了公司的车,往十二榉去。

进到园子,她先去餐厅,见了该见的客人们,说了好一会儿话。

然后,直奔秦玉办公室。

一年前,张华升值后,秦玉就升任十二榉的经理,但她毕业后会离开碧空,因为考上了联合国驻中办事处翻译员的职务,而这正是她的理想。

至于她现在的位置,将由孙妈妈接替。

水青,人都到了,还让我打电话催你。

秦玉让她赶紧招待客人去。

我刚跟他们说完话,现在放他们喝酒去。

水青醉过一次后,比较当心了。

透过玻璃窗,看到城堡建筑那儿有新人一对,亲朋好友几十名,又是鲜花,又是彩球缎带,衬着绿草蓝天白云,美的幸福。

今天还有人结婚?不是周末,不是公众假期。

咱们园子这一年内周末婚礼全都订满。

有些人,看了这儿,订不到周末,又实在喜欢得不得了,就不介意是不是假日了。

十二榉,果然成为结婚胜地。

碧空把山脚沿江公路一片地买了下来,造了经济实惠的小型度假村,因为价格大众化,服务一流,吸引了很多人来双日游。

还有跑来度蜜月和新婚夜的,什么也不多做,就是喝喝酒,逛逛园子,享受美食,游泳健身,美容按摩,轻松休息上几天。

十二榉有世界各地的好酒,但园子的酒目前还没成熟,最快要再等半年。

这和水青当初预料的差不多。

水青,如果客人招待完了,麻烦你去酒窖看看,徐燃又来了。

秦玉想,只有水青能劝住他。

这个月他来几次了?之前她没理,因为没时间,也懒得理。

这星期他都住在园子。

秦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惠惠也来劝过,我也试过,连孙会计都去劝了,他谁的话都不听。

也不知道什么事,光喝酒,不说话。

客人都像他这样,十二榉就发财了。

水青往外走了出去,并不是要多管闲事,而是她正要找徐燃。

走过石子路,在酒桶外形的建筑外,不用进去找,因为人就在外面。

徐燃坐在巨大的酒桶盖上,仰头靠着棕黑色的墙面,阖着双眼。

风吹动了半墙的青藤叶,他的黑发散在肩上,随着风慢慢飞起来。

那一丝银白,画出阳光下透明的翅膀。

风还送来他哼的一首歌,居然是LUCKU。

水青静静等待,听他一个人把对唱的情歌唱完整。

她睁开眼睛,伤感霎那不见,魅惑的影子包裹了上来嘿,历史遗留问题,看呆啦。

派派论坛荼靡白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66章 双藤结 单藤离谁是谁的历史遗留问题?水青轻巧爬上徐燃旁边那个大酒桶,伸手抄过一瓶红酒,看了看标签。

93年份澳洲温德翰梅灵。

688块一瓶,共四瓶,谢谢惠顾。

小气鬼。

徐燃哼哼,眼看着满山青绿.不锐我们蝉乐队为十二样做代言人,每年两次演唱会,还有MTV的拍摄。

帮你们拉了多少生意,我又什么时候欠过酒钱了?提醒你而已。

水青把酒放回他身旁.看来还没醉。

请继续喝。

为园子创造财富的人,她是不会阻止的。

历史遣留问题要追溯到两年半以前。

尤记得.在她酒醒后的第二天.徐燃突然就跟她说,他不追求她了。

她以为他花花公子三天新鲜的本质终于暴露出来.所以只松了口气,觉得麻烦摆脱。

但他接下去的话.很有悬念。

我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这辈子正着追上你是没可能了,所以在你踢掉我以前,我先行放手。

不过一一他的眼睛如同宣告追求时,像晨辉一毅,我会作为一个非单纯之异性,时不时出现在你的周围,鹬蚌相争到最激烈时,没准我就当回渔翁。

水青没听明白,就问,那你算是安分还是不安分?隐患。

徐燃的回答。

至此以后,徐燃并没再表现出任何死缠烂打的行为。

但因为谁也没多说什么,学校里对他俩的种种假设猜想仍然不灭。

而徐燃毕业后感情一直空窗,多数人甚至以为两人的交往已经进入稳定期。

异致水青上大学期间,彻底没人追,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以,才有了今天,历史遗留问题一说。

说实在的,水青认为,徐燃根本就对她没什么男女之情,不过是困为自己最初出死的姿态与众不问,让他好奇了而已。

经过这两年多的沉淀,如今算是似友非友,碰上了就什么话都能说,碰不上也不会想到要联络,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样的关系。

不讨厌,不喜欢,不假装,不刻意,自然而然,心中透明。

历史的遗留,是别人眼望的。

要淡不淡.要深不深.要散不散的问题。

在徐燃眼里,是喝多以后.没话找话的问题。

在水青眼里,早就不是问题的问题。

人生很麻烦。

从历史讨论到人生,从这个月每周夹两天,到这星期天天来,徐燃真得有麻烦。

徐燃,蝉乐队在十二样的冬季演唱会今年晚了。

她找他,是正儿八经的事。

踏上社会,成为明星的人的烦恼.她管不着。

我都这样了,你还压榨我?徐燃酒瓶子刚对上嘴,差点没气呛到,我写的歌全被公司否了,还春季演唱会!梦里开去吧。

创作瓶颈,很正常。

水青随口说.态度没有很重视。

想想看,对方是被打到内出血,还能上台唱歌的家伙.瓶颈什么的.喝喝酒,发发脾气,就冲破了嘛。

你想得够简单。

徐燃低咆一声.每一首歌我都很满意,却被公司的人否决了,因为他们看不到商业价值。

明白吗?说我的歌不能赚钱!你就写点能赚钱的。

水青是商人.所以不觉得J公司的作法有什么异常。

那还是我吗?徐燃睁着眼晴。

血丝从眼角往眼瞳扩张,愤怒抗议,我创立蝉,是为了写自己喜欢的,唱自己喜欢的。

如果只唱靡靡之音,不如不唱!可是前两年蝉的歌不是大卖了?靡靡之音?她虽然听蝉乐队的歌不多,好像没有靡靡吧?因为流行风变了,他们觉得我现在创作的曲子太刚硬,市场需要简单易唱,琅琅上口,去卡拉OK荒腔走板的唱,还能让人赞好。

徐燃大手把头发往后一捊,我做不到。

蝉的音乐应该是才华横溢,体现每个人的优秀和天赋,不是随便被模仿的。

这的确不是你。

水青双手一摊,跳下桶.稳稳着地。

可是别忘了,歌曲是让人听让人唱的,你要是想作那种让人到死都学不会哼的歌,你不如去当交响乐作曲家。

那个,是不会有人跑到卡拉OK里去点的。

还有,我提醒你一下,有人愿意点唱蝉乐队的歌.而且即使知道自己走调,还要唱,显然是因为太喜欢你们的歌.而不一定是因为它容易唱。

徐燃定定神,垂眼看着水青。

不懂你在抗拒什么。

如果你喜欢的音乐不能被别人认同,我不知道你创蝉的真正意义。

难不成就是自恋?那为什么要签约,为什么要出唱片,为什么要不遣余力开巡回演唱会?你们四个租间地下室,自娱自乐不就好了?阳春白雪的摇滚流行乐,她还没见过。

徐燃放下了酒瓶子,阳光照在他脸上,没有阴影。

还是你徐燃就这点水平.眼界就这么狭小,只有两年黄金期,如今作不出自己喜欢,别人也能喜欢。

既有商业价值,又有艺术价值的歌曲来?这样的话,趁早别干歌星这行。

记得解散前,先把高歌他们安排好,你是主唱,又是创办人,友责任。

水青句句锋芒.直扎徐燃的意志力。

徐燃激得跳下来,恶狠狠盯上她.别说得你什么都懂!我什么都不懂,不过还知道你徐燃可不是别人否定,就灰溜溜逃走的老鼠。

再说了,他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好.和她相关的就是一点,好些客人询问你们乐队在十二样的演出日期,在解散前,至少给个告别演唱会也行。

徐燃的爪子要扑过来的时候,水清己经走出去半米。

我为什么觉得你这么会安慰人呢?上回跟她说爸妈的事,也心里好过很多。

我没有安慰你,我是在骂你和讽刺你,这么明显,都听不出来?可是心里很舒服。

徐燃步子快,水青更快。

那我只能说,困为你欠骂。

哪有人被骂还开心得跟他一样?韩水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挺喜欢你了!徐燃突然大叫起来。

他唱歌的音色一出,满坡飞扬,引得葡萄叶子簌簌起声。

水青走得极快,却摆脱不了他的声音。

因为,你像我妈。

徐燃非要说清楚不可,因为找到解开困惑的钥匙,以前,只有她骂我。

和你一群.不带脏括,道理一套套,却能说得我抬不起头来。

这不是欠的,又是什么?水青心想,他要真搞清楚自己对他心情其实跟爱情毫无干系,以后她就不用再听他说历史遗留问题了吧?那么,他说什么都行。

两根纠缠已久的藤丝,在某个春日,突然爆出新嫩的芽,剎那,撑分了开来,各自展向天空。

然而,彼此没发现。

早期的枝蔓虽然并不情愿成结,却已然没有缠斗的怨言。

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感情,仔细体验,各有妙趣。

手机在水青口袋里震动。

肖叔,谈完了?……嗯,知道了……果然没成……没关系,这么容易放弃,就不是白子东了……等着他吧。

白子东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连新进的助理都能看出他情绪极其不佳。

像这种喜怒形于色,对东皇的员工而言,是很难在老板脸上看到的。

鱼贯而入,刚和碧空阡陌开完会的东皇精英们,神情也很不平静。

老板,碧空故意为难我们吧?七百万,可以买到两块那么大的地。

精英一说。

就算地理位置好,这么大胃口,未免小看我们东皇精英二说。

晾着,让他们自以为是发热的脑袋清醒清醒。

精英三说。

白子东作在老板椅里,不发一言,神色冷峻。

你们先回去吧,等老板考虑好再决定下一步。

秦秘书看出白子东不想被打扰,把人都招出去了。

七百万!刚听到这个数字时,白子东想当场发笑,碧空把东皇和他当成冤大头了?一个叫千钧的组长主特会议,肖航远旁听,韩水青更是连会认都没出席,完全没有当回事的样子,让人窝火。

不过.他以为那是韩水青携私报复,还有点失望她的不顾全大局。

然而随着会议的深入交谈,他发现,不是碧空,而是东皇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尴尬境地。

原本,对方漫天要价,他大可以不理,虽然地理位置上,这块地拿不到,会让东皇放弃整体规划,可也不是不行。

但,千钧的那些话却重重压着他。

碧空对地产价值的纤细敏感度,政府对那块地规划的不限制,还有生意东家不做做西家的潜在要挟,每个因素将他向七百万敲近。

到会议结束时,就算不想承认,七百万竟然已经不离谱。

也终于清楚明白,这局棋,并不是韩水青向他下的,而是向任何可能买下青草巷的人下的。

一个出色的商人,能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韩水青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她的这块地,无论卖得出去还是卖不出去,她都是赢家,只是快慢的区别。

秦秘书在前面听老板叫他,赶紧进白子东的办公室。

秦,这块地拿不到,我就回去帮老头打工.从跑腿的做起。

白子东心情平稳多了。

秦秘书一惊,老板是认真的!韩水青,把白子东消夫已久的好战心,挑起来了。

|派派小说论坛alice0816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67章 俱伤棋 难伤神(上)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顾芸芸,告诉她我最近去不了那###她要是问,你就简单说碧空公司的事有点麻烦,要紧急处理。

其他的,不用多说。

白子东交待泰秘书,打完电话,就进来告诉我。

她要是不问呢?泰秘书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她不会不问的。

白子东却说得很肯定。

但,当泰秘书要走出去时,他又叫住人,如果她不问的话,你就什么都别说。

这步棋走出去,伤得最深的人,会是谁?会是韩水青吗?那么一个为了朋友可以义无反顾的人!顾芸芸,只希望你能看到自己拥有了多珍贵的朋友。

白子东是怒了,但不是冷血。

他在每一步,都留给了顾芸芸全身而退的缝隙。

五分钟后,泰秘书再进来,顾小姐问了,还问得很详细。

她让我转达,她会跟韩小姐见面,尽量能把价格降到合理程度,请你等好消息。

白子东笑得极冷,镜片之后的目光都化成了冰,好一个好消息啊!泰秘书叹口气,顾芸芸怎么好意思开得了口?他在那儿唏嘘,关上门时,看见老板拿起了电话。

那步两败俱伤的棋,动了!周日一早,韩宜农在餐桌前看到女儿从后面的练功房出来,就奇怪。

青青,今天不去永春馆吗?水青满头大汗,从冰箱里拿瓶水,咕咚咚喝了一大口,芸芸下午要过来,所以我明天再去云爷爷那儿。

咱家搬家后,芸芸还没来过吧?姜如正炒鸡蛋,边铲边说,正好,你爸要去凤凰山商量建松露培育基地的事,我也要值班,你们俩可以自由在。

姜如没听人回应,一转头,女儿呢?问丈夫。

上楼换衣服吧。

韩宜农帮忙盛粥。

怎么我感觉她心不在焉的?做母亲的往往对孩子的变化很敏锐。

但随后,水青下楼吃饭,说说笑笑,比平时还活跃,姜如才放心,以为自己想多了。

青青,莲子今年大三了,她学贸易的,想暑假进碧空实习,你看行不行?韩宜农替亲戚走关系来了。

韩水莲,二叔家的女儿,考到上海大学,还有一年也要毕业了。

实习应该没问题,不过正式职位都要过人事部考试才行。

水青一口一咬着腌黄瓜。

莲子还看不上你的公司呢,想留在上海拿户口。

实习的经验也是为了找工作方便。

老韩家的人并不知道碧空的实底。

爸,尽量劝二叔让莲子回家乡。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家在这里,凡事都有照应。

水青听到这儿,满腹心事也要放一边。

说得你好像经历过似的。

姜如笑女儿,莲子心大着呢,想到外面去闯闯,跟你可不一样。

水青虽然笑了笑,但没再言语。

耕子考了农大,大有继承松露场的干劲。

老韩家总算还留了一个在地里,最高兴的就是爷爷。

你三叔现在可硬气,城里买了房子,只租出去,自个儿一晚都不住。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心心念念要进城。

韩宜农摇头,笑容却会心。

凤凰村现在因为十二榉和松露场,又建参观性农场和蔬菜基地,都成观光村了。

条件比起城市一点不差,重建项目还是碧空接的,那风景美的,我都想每月去住两天。

姜如看女儿开始吃第五根腌黄瓜了。

你这人,南峪还不够漂亮,居然惦记住别地。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韩宜农放下饭碗,收拾碗筷。

你早点出发吧。

姜如不让他动手,早去早回。

妈,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水青面前的碗也空了。

姜如望着女儿的背影,本来放下的心,又提起来,怎么回事,平时不喜欢蔬菜,却连腌黄瓜都吃上了?难道,长大了,懂事了?到今天,拥有很多员工的女儿,在她的眼里,还是孩子。

水青往坡下走,经过肖家,看到小宸和秋星宇正坐进肖叔的七座奔驰车里,还夹着个小爱,一共六人,要出门去。

青姐,我们去郊游,你要不要一起?肖申宝探出头来。

去,姨姨,去。

小宸要从老妈身上挣脱出来。

我今天有事,你们玩得开心点。

看到秋星宇抱着小宸,水青脱口而出,秋姐,把小宸放进儿童椅里,别以为人多,就能掉以轻心。

行啦,你比我还啰嗦。

秋星宇把小家伙放进去,扣上安全带,肖航远,快开车,免得她再烦。

肖航远打个招呼,将车开远了。

再下去,遇见谭教授谭师母早锻炼回来,水青知道两人周末活动也多,互道早安,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分开了。

一个普通的早晨,该是这样温馨的,和家人,和邻居,再加上天气那么晴朗,风凉却清爽。

可是,今天,水青不能放松投入。

她的心里沉着块石头,很重很重。

经过八号时,她停住了脚步。

装修上星期就结束,简苍梧搬进来没有?她这几天为了芸芸和土地的事,忙得晕头转向,都没和他通过电话。

静静站了一分钟,大门紧闭,窗帘都没拉,一点声息都没有。

大概还没搬吧?她转身要走,却看见一个人站在前面五米的地方。

简苍梧,一身运动服,头发微湿,眼睛黑亮,在对她微笑。

找我吗?他的声音明如朝露。

我只是在想,你搬进来没有。

在这样的清晨,看到这样俊朗的笑容,真能令人快乐。

前两天搬的,不过昨晚才住进来。

简苍梧走上前,打开门,要不要进来参观?好啊。

本来她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水青跟在简苍梧身后,你也有早锻炼的习惯吗?拉好小提琴不仅需要技巧,还有持久力。

我运动也只是跑步而已。

第一天绕南峪家园跑步,发现运动的人挺多的,不会让自己看上去很傻。

一进门,就有家务助理上来问简苍梧早餐想吃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他却来问她。

我吃过了。

她连忙摆手。

简苍梧就让助理准备简单西式早餐。

说起来,你搬家要和邻居打招呼的。

水青环顾着一楼。

风格简约,但看细部却精雕细琢。

隔断,廊道,墙面都有独特的设计,整体又统一。

难怪装修要那么久。

怎么打招呼?换简苍梧亦步亦趋。

附近这几家你总要送点小点心或者巧克力什么的,通知他们你搬进来了。

邻里熟了,你以后不住的时间,大家就愿意帮你照看房子。

水青想不起传统搬家要送邻居什么来着。

从现在开始,我会尽量住在这儿,除了出差或者加班。

简苍梧说着,指指楼上,上去看看吧。

可是南峪离你公司,开车要两个小时,一来一去就是四小时,你不嫌麻烦吗?水青以为他买来当度假屋的呢。

有司机。

简苍梧说。

水青想,当他的司机也够辛苦。

简苍梧选的房型是三层的,卧室七八间,设计上空间感很强,简约也很豪华。

最喜欢书房,全是布艺,很温馨,不像你的风格。

水青下得楼来,坐在落地窗的椅子里,你妈妈负责装修的吧?她说会常来住,而她最喜欢待在书房里看书。

她还考虑舅舅的脚有旧伤,所以用到很多柔软的垫子。

简苍梧无意中透露出白子东也会常来的。

简苍梧,我能在这儿待到下午两点吗?水青突然说道。

我们一起吃午餐吧。

简苍梧觉得搬过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可是,当他洗完澡,下来吃早餐时,发现她沉默得很。

而且,一本杂志拿在手,十分钟里没有翻页。

他刚才心情太好,忘了水青好友和舅舅的事。

现在想起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为什么是下午两点?这个应该可以问。

芸芸要来。

水青直接说出名字。

……简苍梧这回真不知接什么话。

你不用为难。

水青看简苍梧的忧郁神情,唉——杨,白,简,都是一家子,这种事也瞒不过简苍梧。

芸芸和你舅舅的事,我尽力劝过,她不听我的,所以我也随她去了。

今天,她是为了别的事来的。

想到那个电话,简直是在已经平静的心上又来一道狂雷。

可你心神不宁。

简苍梧还是说了出来。

今天以后就不会了吧。

水青的笑很淡,一个呼吸就能冷却。

现在,已经不是她要不要管,而是由不得她,不得不直接面对的问题了。

不要让自己太难受。

简苍梧望着她。

他的安慰从来都那么柔和。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

两点准时,水青回到自己家。

两点半,门铃响。

水青打开门,看到很久不见的顾芸芸从车上下来,穿过她家的花园,姿态优美得站在她面前。

房子真漂亮。

她风华绝代,化妆精致,衣着华美,已经是个贵女。

悲伤的是,水青觉得眼前依然美丽的女子,无比陌生。

|派派小说论坛lhlyingying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68章 俱伤棋 难伤神(中)顾芸芸坐在后院的阳光椅上,看着水青端上绿茶和点心##四周没有车声,人声,只有风吹树叶,还有远处的鸟鸣。

眼中的风景,如火,如水,如诗,如画。

水青,你可真会挑地方造房子。

当初没人要的荒地,现在房价和H市区一样贵,尤其是这独门独户按土地面积作为卖点的别墅,有钱还不一定住得进来,因为早被人抢购完了。

可这样,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南峪的第三期。

没办法。

我人懒,不喜欢出门,只有把房子造在风景好的地方了。

水青把小叉子放在小点心的碟子边,尝尝吧,羽毛妈妈刚送过来的,提拉米苏。

不过,这么安静,住久了会不会脱离现实?而且再好的风景,每天都一样,要我会腻,还有视觉疲劳。

云云觉得地方太安静了,生活在大都市中心已久,车水马龙,满眼霓虹,人来人往,喧哗有声,变化多端的体验,她对于这样超脱世俗的景色,反而不习惯。

不会每天都一样。

水青叉一小口蛋糕,放进嘴里,在舌尖化开了咖啡味,还有鲜奶,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四季的不一样。

东风,南风,西风,北风的不一样,雨天,晴天,阴天,雪天的不一样。

日出,日中,日落,有月,元月,有星,无星,都不一样。

要不要这么深奥?芸芸光喝茶,不碰甜食。

细分的话,一天24小时,分钟,#秒,也会不同。

水青悠然自得,一块蛋糕已经吃完一半。

你是看这些静物把自己看傻了,是不是?所以,才给东皇开这么高的价?芸芸没有再兜圈子。

水青不急着回答,只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了,又喝口红茶。

顾芸芸看过去,枫叶的影子投在水青的脸上,阳光细细索索,晃动着,令人感觉神情莫测。

虽然她在泰秘书那里夸下海口,其实,心里并没有把握,尤其是水青反对她和白子东。

可是,为了白子东,她怎么也想试试看。

毕竟,童年的情分还在,她们还是朋友。

水青?她心急,连着开口。

芸芸,这是东皇和碧空的事。

你来,是作为我的朋友,还是作为东皇的代表?水青放下茶杯,没看朋友,只看南湖的飞鸟。

作为朋友,也作为东皇的一份子。

我来,只想让事情变得公道合理。

芸芸可没心思再欣赏大自然,水青,七百万的价格,任何人都会觉得离谱的。

你这么做,让我以为因为你讨厌我和白子东的关系,所以故意抬高价为难他。

水青呵呵笑了起来,芸芸,我可不是这种人。

虽然不喜欢你和白子东交往是真,但还不至于为此去和整个东皇作对。

你说得很对。

碧空这两年听说这建设的不错,可是东皇毕竟是大公司,而且身后还有金阳,得罪白子东,并不明智。

听在芸芸耳里,刚才水青在示弱。

所以,这只是一桩生意,绝对不涉及私人利益,你可以放心。

水青也不去计较芸芸这些误解的话。

既然是生意,你就要好好合作啊。

既然不是因为私人好恶,芸芸就说,东皇查到你的地是在三年前以一百五十万成交的,现在增加至近五倍,。

你这么开价,让人怎么跟你谈?芸芸,这个价钱放在平时不行,但现在却可以。

水青被芸芸强势问着,自己的态度始终淡然。

我知道,你想坐地起价嘛。

芸芸说着这话,语气有些不屑。

没错,我就是坐地起价。

不然,她也不会布局这么久,空光这么久,等到现在,水青大方承认。

芸芸张着嘴,没想到水青真是这意思。

如果接受不了这个价,东皇可以不买,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水青耸耸肩,的确无所谓,有求于人的不是我。

水青!芸芸眼睛也瞪大了,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跟奸商没两样。

芸芸,说到奸商,我比不过白子东。

谈的是公事,水青并不示弱,而且,这是生意。

做成了,就是你情我愿。

做不成,我可以找下家。

怎么也委屈不了东皇?芸芸说不过水青,因为看似云淡风轻的话里,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除非——水青,我们还是朋友吗?芸芸终于亮出底牌。

来了!在无人窥视到的,水青的心里,深深叹息。

水青站起身,回头笑了笑,芸芸,南湖连着江,你知道吗?芸芸眯起眼,阳光太亮,嗯。

今天涨潮正是这时候,要不要一起看?鸟儿们要捕食了。

水青不等好友回应,一个人往院子里那头走去,那里摆放着两架望远镜。

芸芸不知道水青什么意思,但起身跟着她。

水青教芸芸如何使用望远镜,如何观鸟群,什么样的鸟叫什么名字,爱吃什么样的食物,竟是一番长篇大论。

芸芸哪里有心思听,只觉得烦躁,但想到要把事办成,没有耐心,皱着眉,也只好硬撑着微笑。

水青却将芸芸勉强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沉住气,不说半点地的事。

就这么消磨了大半个小时。

芸芸推开望远镜,同时也推开水青的,水青,你别跟我打太极了。

三百万,卖给东皇,好不好?水青双手撑着圆木修成的院栏,目光深深,眺望远方。

三百万是市场价位,你也赚了一倍,一点也不吃亏。

芸芸为水青算好了一笔账。

芸芸,你很会讨价还价。

因为地势偏高,风大一点,就会呼呼刮耳。

水青,我和白子东的事,你不帮忙,没关系。

可是这生意场的事,又不损害你的利益。

只不过赚少了,你和东皇还是双赢。

芸芸说得很好听。

或者说是三赢?水青平平的语气,你为东皇立了个功,白子东会感激你?水青!芸芸感觉水青在讽刺她,你是不是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芸芸,白子东不会感激你的。

水青琥珀眸子渐渐黯淡。

只要你愿意降价,只要我能拿到这块地,你会知道我的心意。

是一心一意,只为他的存在。

芸芸,你为什么不醒醒?白子东的家世,白子东未婚妻的家世,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攀得上的。

你难道真愿意当他一辈子的情妇?水青的心沉着沉着,就像黑洞,不能落到底。

我不是情妇!芸芸叫一声,眼神谴责水青,白子东还没结婚。

订婚算什么?根本没有法律约束力。

芸芸,你真的这么爱他吗?爱到可以忘记你妈妈的痛苦,爱到可以忘记你爸爸的行为,自己却重蹈覆辙?水青的话已经尖锐。

水青,你不要再说了!芸芸的脸色发白,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再说下去,连朋友都没得做。

芸芸,水青,你们俩在说什么?不可置信的声音,来自两人的身后,一听就知道,那是羽毛,芸芸当了情妇?水青和芸芸同时回头,看到羽毛就站在不远处。

我说了,我不是情妇。

芸芸咬住下唇,毅然否决,还有,羽毛,我和水青有事要谈,你等一下再来吧。

芸芸,我们三个都到齐了,实在不容易,她听听也没关系。

水青一点不介意,羽毛迟早要知道芸芸的事,正好撞上,省得以后再受打击,我的答案是。

六百万,不能再少。

你可以回去告诉白子东,买或不买,请随意。

一时间,空气凝结住。

水青,你怎么这样?顾芸芸打破沉默,明明可以帮我,为什么不肯?只要你一句话,我或许就能得到白子东的心。

这样的朋友,还有什么意思!芸芸,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

我需要对公司负责,并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水青有自己的坚持。

芸芸,水青说得对。

虽然你是要帮我……男朋友,但是,水青做不到也没办法。

你别说得像是要绝交似的。

羽毛把白子东说成芸芸的男友,给了好友面子,我们是最好朋友的啊,怎么能为了男人吵架?水青一脸无奈。

羽毛不知道的时候,她和芸芸,还有那个白子东,杨杨美珊都交涉过了。

我说过,如果不能帮我,也别拖我后腿。

韩水青,你说什么对公司负责,不过因为想多赚钱就是了。

可你坐地起价,一点商人道德都没有。

好意思开七百万的价格,跟骗子有什么两样?你讹诈,也看看是谁。

子东可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而且我还是你好朋友。

可不是就像别人说得那样,熟人的钱不骗,骗谁的?人生气时,是不可理喻的。

女人陷入爱情里,是无可救药的。

芸芸,你怎么能这么说?羽毛冲上来,站在水青身旁,气得哆嗦。

她能骗,我就不能说?芸芸火冒三丈,羽毛,你别总是傻乎乎讲义气,小心哪天跟我一样,被她利用。

知人知面不知心!啪!芸芸的左脸霎时红了一片。

羽毛怔怔看着自己的手,火辣辣刺痛。

|派派小说论坛lhlyingying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69章 俱伤棋 难伤神(下)你打我?芸芸抚着左脸,不敢相信那种灼烫感。

对……对不起。

羽毛眼泪啪啦啦掉了下来,打在草地上,滚动着,跌进土里,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听不下去。

芸芸,你的话太伤人了。

水青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朋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芸芸那些话不会是真心的!因为羽毛出手突然,水青吓了一跳,想去阻止,却来不及。

芸芸……羽毛……她不知道改劝哪个先。

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芸芸的眼睛红了,却没有半滴眼泪,一个漫天要价,让我无地自容。

一个随手打人,指责我出口伤人。

看来,你们还真是我的好朋友,无所顾忌了。

芸芸,你冷静点。

水青皱紧眉心,你要是继续这么冲动,我们改天再谈吧。

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很冷静。

芸芸的声音冷却下来,羽毛,我就算冲动,说话过分,你也没资格打我。

芸芸——羽毛哭得一塌糊涂。

还有你,水青。

芸芸再不看羽毛一眼,视线调回水青身上。

然而,羽毛那一巴掌,与其说把她打醒了,不如说让她下定了决心,今天我的立场,是该求你,而不是冲你发脾气的。

不过,因为你一点帮我的意思都没有,还带着我兜圈子,所以我才气昏头。

水青叹口气。

是不是,这个价格,你无论如何,也不会降?别跟我说什么生意归生意。

如果只是生意的话,东皇早派出精英跟你们谈过,也用不到我当自己是多厉害的人物,跑来就商言商。

我来,因为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以私人的交情,想请你给个面子,帮个忙。

芸芸的话这时极有条理,没有半点冲动,还在动之以情,我知道你不是狠心肠的人,对朋友更不是。

我也不知道我疯了痴了,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顾。

可是,我已经没办法了。

对不起,可是水青,你刚才说能压下一百万的价,我用这些年的交情跟你再换三百万,求你把地三百万卖给东皇。

从此以后,我再没脸和你们联络,是生是死,也不敢通知你们。

羽毛的尖声骤然停止,柳叶眼满是惊心。

水青先是一愣,沉默半响。

然后,就大笑起来,笑得眼角全是泪,不想流,却用手擦不断。

我一直在想以前的顾芸芸到哪儿去了。

那个帮妈妈打理店铺,一起做生意,无心找男朋友的聪明女孩,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原来你还在,而且清楚我的个性,认为我一定会心软吧。

三百万?换三百万?好一个物物交换啊!友情还能交换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芸芸啊芸芸,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芸芸望着水青,这回,连目光都冷。

水青笑声渐歇,心也凉了,连之前给的一百万减额都算进去了。

你觉得,这么被算计的我,还会认为这交情值三百万吗?芸芸低下头,双手捏紧了。

她满打满算的,却终究不是水青的对手。

心里翻江倒海,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痛,苦,愧,或是不甘心?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比起你的爱情,友情对你而言或许值不了多少。

不过……水青心揪紧,我换了!我换了!芸芸猛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是她想要的结果,但为什么心痛如绞?豆腐厂那块地会以三百万卖给东皇,你可以让白子东来碧空签合同。

但是——水青从没想到她重生后第一次惨痛的失败,就是和自己的好朋友决裂。

听见水青又加了句但是,芸芸立刻说道,你不能反悔。

到了这个地方,失去友情的她,不能再失去爱情。

我的决定是不会变的。

不过,有件事想告诉你。

水青赠给顾芸芸的最后一份礼物,白子东他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芸芸现在心情很复杂,有点思考不过来。

他知道了你心里的那个秘密。

水青的目光却清澈极了,这样,你还有继续进行这场交易的话,我再没话可说。

然而,无论交易成不成,友谊已经不可能再维持。

芸芸倒抽口长气,黑白分明的眼珠,仿佛要凸出来,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水青,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为什么不先问我,却告诉子东?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这么讨厌我和白子东在一起的理由究竟是什么?难道,你也喜欢白子东?茫然之后,开始有了怨恨。

顾芸芸,你无可救药了。

哀莫大于心死,水青哪怕再善良,到了这份上,也做得到冷眼旁观,你可以通知白子东,碧空可以随时签合同。

现在,你走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芸芸歇斯底里起来,告诉我,为什么出卖我!我没有出卖你。

事实上,如果不是白子东打电话给我,我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是是他自己查出来的。

水青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你知道吗?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跟我直说,我说不定会帮你瞒天过海。

因为,那时候,她们还是好朋友。

怎么可能他会查我?没理由的。

我要去问他!如今的顾芸芸 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跌跌撞撞往外走,心神俱乱。

水青,别让她这样子去开车,我送她回去。

羽毛听到现在,没明白多少,但她知道芸芸和她们绝交了。

叫叶陌离一起。

水青略一沉吟,马上点头,她也不放心羽毛。

两人跑出去,羽毛拉住芸芸,水青叫叶陌离出来当司机,芸芸这是有些呆滞,任她们摆布,居然一声不吭。

青青,我送到就回来。

羽毛擦擦眼睛,又哭了。

猪,你哭什么哭?一旁的叶陌离被吓到了。

叶陌离,别让羽毛开车,知道吗?水青叮咛。

你们搞什么?叶陌离满腹疑问,上车发动,却很干脆。

水青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对方喂了一声。

白先生,芸芸刚走。

她不会再叫他东老板,地,碧空会以三百万卖给东皇。

这是芸芸用绝交的代价换的,如你所料,以后我和她不再是朋友。

不过,请你,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我已经预告了,为什么你还难过?那头的男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因为我是人。

是人,总有感情。

预告?他以为他做了件大好事吗?水青冷笑。

韩小姐,这是在骂我?白子东的声音还能保持优雅,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那你这个受害者的待遇还真不错。

水青可不同情他,你也把她利用的彻底了。

而且,虽然芸芸一开始用谎言接近你是不对,你要是正人君子,拒绝了她,也不会到今天感觉什么自尊心受损。

在这件事上,你能说自己一点都没错?你能吗?白子东反问。

不能。

水青很干脆。

她的错,在于麻痹大意,在于太想当然,在于不够果断坚决。

韩水青,心肠软,是商场大忌。

你根本不欠顾芸芸的,更不应该被拒绝威胁到你的决断。

我本来以为,你会伤心,但不会让步。

看来,高估你了。

这局棋,胜负已分,我却觉得失望。

白子东挂断电话。

胜负已分了吗?水青神情淡然,把电话放进口袋,经过自家的院门,也不进去,往秋湖的方向慢慢踱着。

身后跟着一个人,她知道,但就这么随他去。

太阳底下,晒得有些热,她躲进枫树林里,踩着阳光满地的金孔,手指触摸低展的叶子。

下坡出了林子就是南峪人工湖。

今天周末,有人湖上泛舟,有人湖边垂钓,有人还在做下午的运动,还有人野餐,约会。

湖心的东西餐厅,这时候还有客人,或喝杯茶,或享受点心,再过不久,能看到唯美的秋湖日落。

水青一直走到两湖交界处。

一般人,到这儿就要止步拐弯。

但她是环境保护协会的荣誉会员,能够自由进出。

把会员卡交给守湖的工作人员,通过电脑核对她的身份之后,她走进秋湖的范围内。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站住了。

请让他进来吧,是我朋友。

她说完后,看他走来,等到他和她差一步的距离,才继续往前,这里你没来过,跟紧了,才不会迷路。

他没出声。

我和爷爷绝交了。

话一出口,鼻子微酸,眼里雾气起来,用友情换三百万,把碧空手上的一块,你舅舅想要的地,降到三百万成交了。

我本来要卖七百万的。

眼泪却不成形,一眨眼前就清晰了。

这一带水气很丰沛,不需要她来增加湿度。

你知道吗?在芸芸来之前,你舅舅就打电话给我了。

他跟我说,芸芸回来跟我谈土地的事,要是我一直不降价,她会拿绝交来换这个请求。

到那时候,如果我同意,他会给我一个原谅芸芸的承诺。

如果我不同意,他则不会原谅她之前的欺骗。

他说,这是一个双奖双罚的游戏。

我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被奖励了。

树木变稀少,眼眼前开阔起来。

而且,我刚才又和你舅舅通话。

他说我心太软,没有欠芸芸什么,却改变了自己的决断,对我很失望。

还说,胜负已分。

她闭眼长长呼吸,再睁眼,一湖明蓝。

微风吹波浪,水晃动着湖岸。

脚步声惊起一阵鸟鸣,但没有鸟儿飞离,正是它们饱餐过后的午栖。

或在水上嬉戏,或在窝里安睡。

好一个春光无限好。

简苍梧,他错了。

水青走上观鸟台,转过身来,琥珀美眸俯视着,你舅舅以为他赢了。

可,这盘棋,还没下完。

而他,已经没有旗子了。

她展露笑颜的那瞬间,阳光坠在云朵里,染出彩虹般的霞帔,映着那道俏丽,惊艳了秋湖春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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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新年了,要回家过年的亲们,一路平安。

|派派小说论坛lhlyingying手打,转载请注明|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0章 清莲君 采莲独日落时分,百鸟争鸣,千色翅膀,翩翩起舞,好不壮观。

简苍梧的眼中,独有水青。

她坐在观鸟台宽阔的石板上,背靠着洁白的方柱,嘴角带笑,弯起了漂亮的眼睛,一派怡然自得。

而就在没多久之前,她苍白的脸色,透明的身影,在枫树林,还几乎和阳光合成一束,会随时消失一样。

看我干什么?水青依然看着湖面,观鸟才对,这么近,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待遇。

这个观鸟台只对少数人开放,游客只能在外湖区观赏。

我以为你很伤心。

所以,跟着她。

我伤心过了。

她眼神还是黯了黯。

伤心——过了吗?他望着她的变化。

总不能为留不住的人一直伤心下去。

不怕他觉得她冷漠,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事情发生时,可以痛苦到撕心裂肺。

然而事情如果解决了,她就不会再纠结。

她死过一次了,所以知道生命要自己去珍惜。

人生得意须尽欢。

这一刻,我要是还在伤春悲秋,就辜负眼前的良辰美景了。

简苍梧笑了,差点忘了你很坚强,我很想,也许可以安慰你一下。

水青突然侧过脸,仔细得望着他的神情。

简苍梧回望着她,笑容始终不去。

他的眸光如星子,悠远深沉。

简苍梧,有个问题最近困扰我。

水青调转头去,心跳受不住他的目光,开始加速,她的手紧紧握着石板凉凉的边缘,直到温热,才继续,我要是说得不对,你就当我今天受了刺激,说话没经大脑,以后我们还当朋友,行吗?可以。

他回答。

你——水青雷打过了,雨却落不下来。

没出息啊!她重生过,没谈过恋爱,也见过不少,尤其是园外女性的热情奔放,开口问他一下,会死吗?你——她又犹豫了。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呢?万一不是,他还真当她胡说八道不成!以后见面,两人会尴尬。

她一个人在左右为难,却没看到简苍梧的眼睛越来越亮。

你是不是——这次没卡在同一地方,多出三个字,但没有质的飞跃。

是,我喜欢你。

身旁坐得不远的,他的声音含着比以往更多的情感。

这次她居然第六感准确?水青立刻转过头来,差点被简苍梧阳光般耀着的笑容刺盲眼。

我还什么都没问。

她意识到自己没把话说全。

没关系,我听全了。

还有这么一说。

你说的喜欢是——持着一贯谨慎的态度,水青想该怎么说比较恰当。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简苍梧表达得很直接。

一直考虑怎么和她说。

而今天跟着她,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表白的机会,但既然到了眼前,他不可能再错过。

虽然亲耳确认了他对自己的情意,但这种情形,水青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人世走了两遭,简苍梧是第一个真正喜欢自己的男人,不是白子西认为的红粉知己,也不是徐燃为了搞清楚心底疑惑而发出的追求宣告。

也许这不是个好时候,但终于能说出来,我很高兴。

因为以后,宠着你,爱着你,都不用再特意加上朋友两个字。

他自始自终和她的视线相对,心里的情感已经不去压抑,跟着你的身影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每次都是你伤心的时候。

所以,每一次都想,让你笑就好了。

她静静听着,心,因为他的话,感觉温暖。

我说这些话,不想增加你的负担,也不是一定要你现在就接受我。

只希望,你不再仅仅把我当成一个朋友,而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来看待。

他想要做的,就是大方去疼爱她。

简苍梧,你不需要我的答案吗?水青想,一般谈恋爱的情况,要问下女方接受还是不接受吧?韩水青,即使我清楚你对我还是没超出朋友以外的感情,我还是喜欢你。

只想对你好,又不想虚伪得装单纯的朋友,仅此而已。

简苍梧的想法。

也就是说,不管我的感情如何,你不再顾忌,只要一心喜欢我,却不是友情的意思?水青觉得真是与众不同,你不怕到最后,只有自己全然单方面的付出?我最怕的是,你完全不知道我的心意,而选择了别人。

他该庆幸,认识她至今,还没有见过任何男子能占领她的心。

那个叫云天蓝的男人也没能够。

水青看着简苍梧,青莲般的君子啊,竟然会为了自己心折!她只有可怜的暗恋经验,现在该怎么办?——————————顾芸芸在客厅坐着,也不开灯,而外面的天全黑了,她的情绪比起下午在水青家时,十分沉静。

已经打过电话给的白子东,她还没说搞定土地的事,白子东就说今晚会过来。

没有以往的兴奋和期盼,榻她遣开了钟点工。

今晚,如果她处理不好,等待她的会是分手。

她把事情理了一遍。

白子东那晚突然提起钱秘书,大概已经知道她撒谎了。

旁敲侧击,想她承认,还说过只要说实话,他会笑过就算。

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愿意给她机会的?因此,她准备等他来了,就会请求他的原谅。

而且,她还帮他已少于一半的价格得到了东皇及其重视的那块地。

她当然也知道,三四百万对白子东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这块地却不同,拿下它,就等于把四块地连城一块,其意义远远大于##。

门铃响了。

第一次,顾芸芸没有急着去开门。

她把灯一盏盏打开,又去化妆台前细查自己的容貌,这才走到前面。

白子东进来,只有他一个。

澄金的灯,淡金的壁,流金的地,甚至她端上来的水杯,都镶了金边。

他以前没在意,今天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很喜欢金色。

为什么喜欢金色?今晚,他要遵守一个承诺。

顾芸芸的手一抖,水溅上桌面,捂脸笑得很勉强,我以前要告诉你的时候,你都没兴趣,今天怎么想起来要问了?白子东已经知道了!顾芸芸脑海里回响起水青的话。

他知道了,却没有大发雷霆,还跟她聊她喜欢的颜色。

这样的白子东让她害。

喜欢金碧辉煌的人,要么追求财富,要么追求权力,你要的是哪一种?白子东脚上的旧伤开始疼痛,是要下雨了吗?他簇紧眉头,视线落到脚边。

如果没有欺骗,她是个可人窝心的伴侣。

可是如果没有欺骗,她也到不了他身边。

虽然矛盾,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亏欠她。

而且,在这段关系上,他从没有骗过她。

顾芸芸,为什么骗我?他握紧手杖,从进门到现在,还没有放开。

不为金钱。

也不为权力,只因为我想当个住在皇宫里的公主,等待白马王子而已。

她的梦想,只要有他,就能实现。

白子东冷冷一笑,可你忘了,真正的公主,不需要欺骗,因为王子会自己找来的。

而假的,永远就是假的。

顾芸芸失力坐在地毯上,两眼直勾勾得看着白子东,假的怎么会永远都是假的?虽然我骗了你,可这一年来,在你面前的就是真实的我,我的爱也是真实的。

我不明白 ,那么久的一通电话你能念念不忘,而为什么总是忽视我对你的爱呢?要说假的话,当年水青在你心里留下的影像才是假的,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跟我说,即使见面,也不会有特别的感觉。

东,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冒充了打这通电话的人。

为此,我道歉,请求你原谅。

顾芸芸,你是说你冒充了别人,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白子东摘下眼镜,深邃的眼睛一览无遗,黑豹噬人的光芒闪现,影像是假的,你是真的?唯一做错的事?你敢说,这一年里你没有利用这个假象,为你和你妈谋取在公司的地位和利益?没有利用这个假想,让我忍受你破坏游戏规则,而能继续留在我身边?假象?!我看你把它利用的充分彻底,现在却来教训我?你,居然有这种口才,我还真没想到。

东,我没有要教训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对我公平一点。

难道别的女人接近你不用手段?或者故意在你面前崴了脚,或者假装单纯,或者制造巧遇,那些方法你看得还少吗?而她也不过是用了比较特别的方法。

啪啪啪——白子东鼓起掌来,连带着笑意,顾芸芸,你是不是装太久,已经没有了对朋友的愧疚?而且,觉得理所当然,我还应该夸你聪明?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比起痛哭求谅解,不如放手一争,或许他会心软。

还真不是你的意思。

白子东突然坐起身,倾向她,伸手,轻轻抬起那小小的美人尖,目光看透她的本心,也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在模仿你亲爱的朋友,不,是已经绝交的朋友吗,韩水青。

你以为,这样跟我辩,我我会反之欣赏你?一次次在利用她所谓的假象,他厌恶之极。

顾芸芸心惊,自己在潜意识模仿水青吗?可是,你知道你为什么模仿不了吗?因为她不会在自己错的时候,狡辩。

也因为她力争的时候,不回去中伤别人。

所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顾芸芸,你做你自己吧!有点小聪明,有点娇脾气,然后把你用绝交换来的三百万让价,献宝一样的给我,再讨个要求。

这才是你!放开她,白子东站了起来,戴上眼镜。

暖袋颓然得躺在地上,好像没有了热度。

我答应了她,不再计较你骗我的事,虽然以我的自尊心来说,会让你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白子东走向门口,他不想待在这个假宫殿了,所以,我唯一能为我自己做的事就是,分手。

比起你和最好的朋友绝交,这惩罚我认为很轻。

给你一个星期,搬离这里。

她……是谁?顾芸芸手脚俱软,无法动弹,脸上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韩水青。

白子东转过身来,面带怜悯,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绝交,她就会妥协吧?这是她为你这个朋友做的最后一件事。

换到我放过你的承诺。

替你可惜,这样的朋友,我身边一个都没有,而你却不要了。

身影消失在门后,留了一室空寂,还有呜咽不绝。

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打碎露台最华美的莲光。

————————————今天双更。

感谢大家的PK票和粉红票。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1章 红颜祸 不算祸三天后,碧空和东皇签了土地使用权的转让合同,成交价三百万。

双方老板都没出面,事先签署好合同,交由公司律师们全权负责。

同一天的下午,顾芸芸闯进白子东的办公室,对自己的爱情做最后的捍卫。

周兰芬被秦秘书一通电话叫来时,并不清楚芸芸和白子东之间的事。

她不知道白子东订婚前,曾经鼓励过女儿去争取这个优秀的男人。

但后来听说白子东有未婚妻之后,就坚决反对了。

芸芸当时满口答应,她就没再多问。

一方面工作上忙不开,另一方面自己也交了男朋友。

芸芸搬去的公寓她看过,价钱也不是贵到她们买不起,所以根本没想过是白子东买给女儿住的。

当时,她还挺欣慰,觉得女儿长大了,懂得迁就她这个妈了。

然而当兰芬踏进白子东的办公室,见到那一室狼藉时,着实吓了一跳。

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进院撒到了地上。

老板椅倒着,轮子还在打转。

玻璃茶几又粉碎,凶器是一把转椅。

沙发的垫子甩在各处,唯独不在沙发上。

文件夹,纸张,飞了一地。

白子东没用手杖,扶着文件柜,站得笔直。

周兰芬第一次见他没戴眼镜的样子,明明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冷酷到暴怒的边缘,可怕的目光不由让人不寒而栗。

在你把你女儿领回去之前,我们来谈谈你在云霓的股份。

他的声音也冷到冰点。

周兰芬又是一惊,芸芸也在这儿?妈,别卖!尖锐的声音,从白子东的办公桌后面传了出来。

紧接着,两只原本优雅的手如利爪一样,抓着桌子,耸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芸芸?周兰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芸芸红肿着双眼,咬牙切齿,白子东,你休想这么摆脱我!我一定要跟你缠到底,让你揪心一辈子。

揪心?这个像疯子一样,闯进他办公室,砸光所有东西的女人,已经把他的最后一点温情消磨殆尽。

要是会为她揪心,他就是疯子了。

虽然这样歇斯底里的女人,她不是第一个。

但他以为,她至少还有骄傲,不会那么粗鄙俗恶。

可是,显然他错的十分离谱。

失去理智后的顾芸芸,和无知妇孺没两样。

周兰芬立刻冲过去,大叫女儿的名字,芸芸,你怎么了?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只是要向这个交往一年的男人展现真实的一面而已。

顾芸的确已经没有理智。

白子东,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有本事,你就去结婚。

婚礼当天,我一定会来观礼,把我们俩的亲密照片做成新娘的礼花,抛给所有的人看。

以为她会坐以待毙?这一年,她也在为留在他身边而努力。

白子东听后,嘴角冷冷一撇,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也只能证明顾芸芸实在普通的可能。

芸芸,够了。

周兰芬经历过情变,看到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不用多解释,她也已经明白芸芸和白子东发生了关系,而且在一起都一年了。

如今,这段感情对于白子东来说,走到尽头,而女儿不能接受。

所以,才有了这场闹剧。

白先生,能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虽然让芸芸不要再闹,但身为母亲,周兰芬还是问了白子东。

白子东把事情说了一遍,精简扼要,点点到位。

顾芸芸,当时你进我房间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会对你认真,也不会负什么责任?白子东沉声问。

芸芸紧咬着嘴唇。

事后,你说要跟在我身边。

我说,和我交往,要遵守我的规则,不谈感情,不谈婚姻,只是男欢女爱。

如果破坏规则,我就能随时分手。

你有没有答应?现在她却反口供反了个彻彻底底。

芸芸把嘴唇咬破了,一丝鲜血让周兰芬心惊。

白先生,你也不用再说了。

从一个母亲的立场,不管我女儿答应没答应,我都应该痛骂你玩弄我女儿的感情。

但客观上,我无权指责一桩你情我愿的交往。

现在,我只希望带着我女儿安静离开。

你放心,我保证,芸芸以后都不再来骚扰你。

妈,我不走!顾芸芸这时完全凭本能说话,我那么爱他,怎么能分手!白子东,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旅行,一起生活。

那些美好的记忆,对你来说,只是玩玩的吗?顾芸芸拼命拼命,寻求一丝希望。

我不爱你。

如此简单,如此绝情,却是白子东的天性。

不!顾芸芸要扑上来。

就在这时,周兰芬狠狠打了女儿一巴掌。

因为使尽全力,以至于打破了她的嘴角,也开始流血。

心疼女儿的遭遇,但自尊硬支撑实在这个单身的母亲,别再丢人现眼了。

你想跟你妈我一样吗?抛弃了尊严骄傲,用尽全身力气,这张脸都不要了,只换来一张离婚书,还有你爸搬出去时两个字——泼妇。

不知道是因为一巴掌,还是因为这些话,顾芸芸突然不再挣扎,任她妈妈拉着,走出了白子东的办公室。

白子东目送走两人,弯下腰,捡起地毯上的眼镜。

镜片的碎末淅淅沥沥,落成一条金线。

一场灾难,到此为止。

一场灾难!水青捧着手提电脑,绕房间一圈。

地上搭起火车轨道,她得小心翼翼。

还有垫子挡路,得抬腿跨过去。

桌上,沙发上,整个房间全是小宸的玩具,还不让她放好。

现在,小家伙正在楼下吃冰激淋。

秋星宇每次出差不回来,小宸就跑到她家当小老虎。

仗着她爸妈爱他爱到心坎里,霸占她的房间,还可以大吃特吃他老妈禁止的某些甜食。

你的房间不是一直这么乱?云天蓝在那头笑。

谁说的!水青把电脑放在床上,整个人侧躺着,我虽然懒了点,但是动过的东西,每次都会及时放回原位,所以不用常常整理,就能保持整洁,这叫良好的生活习惯。

可是,小宸一来后,成暴风灾区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收拾起!云天蓝见惯她随心随意,以前还说两句,现在也放任她。

不喜欢理,就找钟点工做,没必要为这些事伤脑筋。

他的建议从来都是直接命中靶心,而且还是狠狠地。

这么点事,找钟点工?你出钱,我妈还不见得同意呢。

她除非想挨老妈教训,从勤俭节约开始讲。

怎么看英镑走势?云天蓝突然问。

要见底了,这时候大笔进仓最好。

不过,这样的走势,大概还要持续大半年,你不用急。

水青顺带问一句,云天蓝,你问这个干什么?很难得,他问她外汇。

你认为呢?考她来了。

蓝水是高科技公司,不涉及金融投资领域。

你的钱都是我在管理,你从来都不问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要去别的国家开分公司。

图上看,英镑正在摸底,明年开始将大涨三波。

云天蓝,建议你买对冲英镑,至少一年。

否则,你现在拿英镑去换美金,外汇损失就让你账面赤字。

水青最近正密切注意外汇走向,越到底部,越开心。

你不建议我别去国外开公司?对冲吗?如果照她讲的大涨,那一定要买的。

我还没听说过,哪家公司因为汇率,而停止发展的。

做好对冲,把外汇的损失和利润持平,就没问题。

水青知道自己说对了。

碧空最近怎么样?一个聊完,身份互换。

还行。

就是不少人提到上市,我觉得有点麻烦。

水青并没有提到豆腐厂那块地,事情太小,还不到讨论的地步。

碧空不能上市。

当初就讨论过的,云天蓝最坚持,必须保证你的绝对控股,这一点不能变。

嗯。

我这么想的,你看看行不行?水青其实有主意。

云天蓝很专心得听着。

碧空虽然不上市,但碧空旗下的公司可以上市。

我现在在做的是三百六十行,想要借股市控制碧空就成了空想。

我的第一目标——创世房地产和爱食坊餐饮集团,在一年内,让它们上市。

水青最近做的事,全都在为创世准备。

很好的构想。

云天蓝笑着。

看她每一次的成长,都令了心情愉快。

云天蓝,公事聊完,陪我聊聊私事吧?时间到,空心树快来。

我以为你刚才聊过了,从灾难开始。

云天蓝见她要例行私事,就打算找点活儿来做,一伸手,拿了另一台电脑过来。

那是开场白。

她纠正他,你干活也没关系,听着就行了。

说吧。

云天蓝的十指放到键盘上。

我和顾芸芸绝交了。

她笑眯眯得说。

云天蓝的十指收了回来,推开电脑。

韩水青,不想笑的时候,不用勉强自己,因为看起来很丑。

他不喜欢她那样的笑容。

连他一直,都泛出苦涩来。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2章 敌友分 实难分云天蓝,你不会安慰,可以不说话的。

水青收敛了笑容。

不想哭吗?哭吧!云天蓝左手撑着下巴,妖娆的姿势;右手打击键盘,妖娆的动作,你凑近点,我给你后下来。

云天蓝!水青张着嘴,你这个妖——嗯?凤眸双飞,他似笑非笑,妖什么?你大胆说完,我明天就回来,考较你功夫进展。

真的假的?水青微微抿唇,但也没敢说完妖什么,只是把芸芸的事跟他说了。

韩水青。

云天蓝撑下巴的左手上移,伸出大拇指,往太阳穴按了按。

水青想,他要骂她了。

她提出跟你断交,实在是你的幸运。

他说话时,脸上不再有妖娆的笑意。

水青一听就懂他的意思。

一了百了的意思。

她只是选了不同的路。

因为爱,失去了自我。

有一天,她也许会找回自己。

她告诉他。

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仍然很高兴看到你和她再没有交集。

他不觉得还有和好的必要。

真能遇见,我还是会问声好。

和芸芸不是仇人啊。

对身边的人善良,是弱力,也是强力,看你怎么用了。

他是最好的合作伙伴,知道推助力是最佳档数。

心舒服了就好。

她坚定走完一步,则再前进一步,不会回头看,哪怕是骂名。

人,只有在最脆弱的下一刻,成长起来,才是最强。

蓝水和罗依集团,可能会再度合作。

虽然还未定,云天蓝想先告诉水青。

又有合作机会了?说起来,第一个项目就是罗依交给我们的。

整个集团两股势力,一股要用蓝水,一股要废蓝水。

夹缝中求生存,不经意就成参天大树。

云天蓝,让我们好好利用吧。

水青突然也拐到公事上,就算是让我少赚三百万的东皇,已经清除私人恩怨的现在,利用到位的话,能成为碧空的战时同盟,也说不定啊。

白子东吗?云天蓝一抬眉,很地趣。

与其说有趣,不如说刺激。

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云天蓝,你说,我会怎么赢呢?看似两人打哑谜,其实不然。

水青在青草巷上的布局,云天蓝是知道的。

顾芸芸事件的解决,已经将棋局推到中盘。

怎么赢都是赢,当然是成本最低,利益最大的那一种赢法。

虽然靠高科技的天分而打开的局面,作为商人,他也是精明独到。

我尽力而为。

水青答应了合作伙伴的要求,笑声明亮。

难得看你这么认真。

不是说水青不努力,只是总感觉她没有创业的紧张感。

然而,随着碧空的扩展,到今天,一个叫东皇的对手,终于让她要尽力而为。

他很期待。

对方认真的话,我也会认真。

依然敌强我强,敌弱我弱,这是她的性格,也没有意向要去改善,成为什么天下第一号女强人。

云天蓝,还好我们是伙伴。

是,还好。

他无法想象她成为对手的样子。

看上去不强,但你越强,她越强。

让你感觉她败了了,下一场会让你输到更惨。

但同时善良到不可思议,真怕她脆弱到不能反击,却又出其不意反击了。

韩水青,无论是弱点,还是优点,都令人舒畅。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姨姨,和小宸去玩。

房门被推开,一个小人儿火速接近中,牙齿闪闪。

水青一手顶着小家伙的额头,不让他咬到,同时和云天蓝说再见,结束视频。

一大一小的拉锯战,就此展开,从楼上僵持到楼下。

推开门,加入叶陌离和羽毛,还有宝贝们和小朋友小爱儿,嬉哈一片。

家园,欢乐得全充满。

一切平静后的几天,周林海打电话来,和水青约定写论文的时间地点。

这天,水青在大学图书馆里和了交换参考书,又讨论了各自的思路。

已经四月,六月交文,还有两个月,你得开始动笔了。

周林海提醒水青。

是啊,不写不行了。

水青听周林海已经完成近一半,就产生了压力。

写完还要改,自己改好以后,还要拿给指导教授看。

我听同学说,改都要改好几遍。

周林海抽出几本书给不青。

这几本书挺不错,你拿回去看看吧。

谢谢。

水青接过来放进背包,把他的思路理一遍,这么说,你的重点就放在语言起源和外交关系上吗?你觉得呢?周林海想听她的意见。

两国分歧已久,外交关系会有很多着眼点,我觉得挺有写头。

水青自己却还概念模糊。

我都没抓到要点,再次再跟你说我的。

我看你很忙,是在找工作吗?周林海的观察力很强,成绩也很优异。

不是有种说法吗?矮的男生,往往很聪明。

差不多。

水青笑笑,你呢开始找工作了吗?我想出国深造,所以忙着考雅思,投申请表,不家申请奖学金。

周林海打开书,要开始作功课了。

出国吗?雅思的话,你要去英联邦国家奖学金很难申请吧?水青也理好东西,准备走了。

是啊!我爸妈都是普通公务员,没什么钱,只能负担一半。

我要是拿不到奖学金,就不能负担那里的生活。

不过,我很想出去看看。

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

周林海意志坚定。

文科类的奖学金很少,你可以选冷门专业试试。

水青作为前辈给了点建议。

冷门的?可我喜欢英国文学,不想改专业。

周林海却有鼹鼠专业的精神。

那就祝你好运。

水青说完,背起包,和他道别。

走出去时,她把借书卡给管理员,看到周林海低头在做笔记。

这么有毅力,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么?但愿。

从学校出来,去了一家新开的日本拉面馆。

远远看见圆心在等位队伍中,已经快排到了。

大学城现在有很多餐厅,做不同的料理,东南西北都有,价钱普通走大众路线。

极少几间中高级店,专门做高薪阶层和偶然享用型客人的生意。

他们的花雕点是门面都不大,味道一流。

这其中,有多少在爱食坊饮食集团的名下,也不多说了。

总之,几乎都是这两年多开出来的。

圆心,还好你先到,谢谢。

水青赶紧过去和好友会合。

排除这种事,一个人就够了。

圆心不以为意得摆摆手,而且我也没等多久。

你的论文,聊完了?换了书,又听了周林海的思路,我得抓紧了。

两个月,改都要改几遍的话,时间上很赶。

你呀,太忙了。

圆心很同情地看着水青。

这时,叫到他们的号,两人终于能开始吃午饭。

圆心,你的论文怎么样了?水青关心。

差不多吧,我又没有别的事好做。

圆心叫了大碗东京拉面,煎饺和炸鱿鱼,还点了绿茶糯米团,低头闷吃。

水青一看,这位朋友有事。

圆心,只有一有心事,就会以吃东西作为安慰自己的方式。

你有没有找?水青也不直接问,慢慢聊吧。

没有。

圆心吃得更津津有味。

还是不知道找什么工作吗?看来,和毕业去向有关系。

不知道。

头要冲到碗里去了。

这么一来,水青也不好再问,先吃完自己的面再说。

吃饭完,水青和圆心走向地铁站。

圆心原来是住读,了后一个学期,而且开通地铁后,她到H市只要半小时,所以住回去了。

两人要坐的地铁方向相反,水青的先来。

圆心,离毕业还有时间,你别心急。

再打电话吧!水青鼓励一下朋友,上了地铁。

谁知,一转身,圆心也踏进来,圆圆脸上笑得有些讨好。

水青,让我在你家住几天,行吗?她把下滑的背包,往肩上拢,下压的倾斜度,好像包包很重的样子。

水青眼睛一眯,眉心结住,宋圆心,别告诉我,你是离家出走。

怎么会呢?我是家里最小的,最乖的。

离家出走这种事,我姐姐能干。

圆心的姐姐宋圆宜,不输于男子的女子一名。

离家出走这种幼稚的事,你姐姐是不会做的。

水青比圆心客观,那你为什么要到我家来住?虽然以前也住过,但都是事先打招呼的。

因为这学期都看不到你和羽毛,所以想你们了啊。

圆心来撒娇战术,又说,我跟家里说好了,绝不是出走。

水青却觉得怪异,但是想来想去,圆心也没有离家出走的理由。

心血来潮?好吧,我也不想你成为新酒。

因为她身边发生过这样的事已有两桩,花树是陈酿,叶陌离是半新酒。

如果再来一个,是否意味着,她以后交友慎重点才行?新酒?圆心没明白,但没问。

老实说,能这么蒙混过关,她想自己运气挺好。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她的革命会成功的吧?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3章 再回头 再不见去霓时装有限公司。

就在刚才,第二大股东周兰芬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书,从此退出了由她创始的这家公司的经营。

白子南握住周兰芬的手,神情不无遗憾,说到底,她并不讨厌这对母女。

至于真实交接时的混乱和冲突,是大股东设立主控权的必要行动而已。

周总,其实你可以拿着这些股份,每年分红绝不会少。

白子南瞥一眼在和律师交谈的弟弟。

发生这种事,我再待下去,大家都尴尬。

约翰跟我要结婚了,我们会去国外生活。

当然,我也会把芸芸带去。

如果股份留着,总感觉牵不琑似的。

为了我女儿,还是彻底断干净吧。

周兰芬重获爱情之后,人看开了很多。

幸福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

希望她能在新的地方重获快乐。

白子南真心祝福。

希望如此。

白董,那我走了。

周兰芬也不想久待,因为女儿如今这样,和白子东有很大关系。

感情没有对错,无论如何,她总偏向自己女儿的,这是私心,不用讲什么大道理。

我让子东跟你打个招呼。

白子南想拉弟弟过来。

不有了,我和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就此再见吧。

周兰芬走了。

白子南走到白子东那儿,用力戳戳他,语气不太好,看你惹的!我以为你会高兴完全控制了公司。

白子东看着周兰芬离开,就对姐姐微笑,那时我让你多给了股份,你还骂我被美色迷惑。

现在我和顾芸芸分手,还把股份全收回来,你又生气。

子东,我生气是因为你感情不专一。

要是和杨美珊解除婚约,再认真交女朋友也就算了。

看你,一边是婚约,一边又是女朋友,搞得乌烟瘴气,顾芸芸的事就给你个教训,你收收心,好不好?白子南拿出姐姐的身份压他。

白子东哪里听见去,笑着说,教训就是,以后绝不能找自己公司里的女人当女朋友。

白子南气到头痛,我会让父亲早点把你和杨美珊的婚期定下来,不能再旅途你胡来了。

家姐,你要是以为和我杨美珊的生活会因为婚姻而改变,那可是大错特错。

白子东双手扶着白子南的肩头,我的事,你就别头痛了,我自己有数。

白子南无奈得摇摇头,赶紧回你的地方去,我懒得理你。

白子东点杖走了出去。

秦秘书上来,递上一把钥匙,老板,周女士刚才交给我的。

你处理吧。

白子东没有任何留恋。

你处理吧。

白子东没有任何留恋。

好的。

秦秘书心里难免唏嘘。

本来他以为老板虽然没动情,但对顾芸芸还是很特别的,所以相处了一年这么久。

没想到,居然是场骗局,说散就散了。

周兰芬回到家里,就问帮工阿姨,芸芸没闹吧?没有,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饭也好好吃完了。

阿姨说。

周兰芬走进女儿房间,就见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老大。

几天的工夫,人瘦了一大圈,双颊下陷,眼袋含黑,头发都失去了光泽。

芸芸。

心里一酸,周兰芬落泪。

妈,签了吗?顾芸芸仍然看着天花板。

签了。

才几年,芸妮消失,现在完全属于别人了。

发大财了。

顾芸芸一笑,眼泪就从眼角流到发鬓。

是……是啊。

周兰芬坐到床上,轻轻帮女儿擦泪。

妈,我只有你了。

朋友没了,爱人没了,只有唯一的至亲。

女儿啊,别去要卢,全都忘了吧。

明天,我们就出国,到全新的城市,你和我都重新开始。

一定会有人爱你珍惜你,把你当宝贝一样。

周兰芬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流成小溪。

会有这样的人吗?芸芸放手放在心口,就算我这里已经被掏空了,还会有人爱我吗?周兰芬这几天看到女儿的痛苦,已经了解女儿对白子东的感情深得可怕。

现在,听女儿这么说,她竟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哭声连连。

我再也不爱了!芸芸用力推开妈妈,赤脚下床,踉踉跄跄走出房间。

芸芸!周兰芬这时候最怕女儿想不开,吓得跟紧她。

妈,让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顾芸芸换上鞋,向妈妈请求。

芸芸,妈陪你去。

周兰芬不同意。

妈,我不会想不开的,也不会去找白子东。

为了你,我也不会再作贱自己。

她没忘啊,妈妈在挽留爸爸时所受到的耻辱。

而且,白子东的绝情已经让她心灰意冷。

她什么做过了而这男人却说不爱她。

她还能怎么样?芸芸,你不会骗妈妈吧?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知道吗?周兰芬虽然松口,但用自己的命给女儿施加压力。

妈——顾芸芸用手背拭过嘴和鼻子,阻止哭音,我知道了。

顾芸芸出了门,开车到外面,先是漫无目的游车河,然后却不自觉驶上了高速公路。

一个多小时后,就看见夕阳下的秋湖,她才发现自己到了南峪。

她在路口转弯又转弯,想调头离开,却最终进家园。

不一会儿,就上了坡,驶入枫园。

把车停在一条岔路,她就坐在驾驶座上,怔怔看着不远处水青家的房子。

那不是一栋豪华的别墅,只是两层田园式的砖屋。

窗明几净,映着温馨可人的院子。

绿色挡风板,白色的纱窗帘。

门外放着圆桌小椅,屋角挂着铜管风铃。

西垂的阳光下,矮矮的栅栏里,种着些兰花兰草。

还有一颗桃树,开着淡粉色的花。

叮——叮——微风阵阵敲着,那么幸福的声音。

突然,门开了,走出两个人。

顾芸芸立刻缩紧身子,藏在车里的暗影里,视线却捕捉着她们。

是水青和圆心。

水青走到旁边,拎来一条水管。

圆心手里拿着布和海绵刷,正在说话。

那样子,是要洗停在车库前的车子。

不知道圆心说了什么,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水青突然对圆心喷水,惹得圆心乱蹦乱跳,四处躲闪。

又见羽毛,笑嘻嘻地跑进水青家的院子,帮忙一起洗车。

三个女孩,有说有笑,那样的欢乐如同喷出的水珠一般,闪闪发光。

而她,再也回不去她们中间了。

她廉价出卖了和她们的友情,但她知道,无论用多少钱,她们也不会让她换回来。

顾芸芸一咬牙,发动车子,开走了。

离开吧!和妈妈离开这个地方吧!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而几乎所有珍贵的一切,她都失去了。

水青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侧过头看了看,只见到一个迅速消失在拐角的侧尾。

她蹙眉 ,出神几秒钟。

水青,怎么了?就站在旁边的圆心拉她。

呃?没什么。

水青笑笑说,你别偷懒,连车轮也要刷干净。

剥削童工啊你!圆心把抹布放在车顶上,伸过两手,手心手背给水青看,又让我洗碗,又让我洗车,手都老了。

你知不知道手是女儿的第二张脸?很重要的。

没办法,在我家就得劳动。

要不,你住羽毛家去?水青一压水笼头,拿过布,继续抹车身。

到我家更惨。

我妈只要在家,就在厨房,洗东西洗到你皮肤发皱。

还有,我家两部车。

羽毛擦着车玻璃,和水青眨眨眼。

你们两个,也算朋友?都来压榨她,圆心嘟嘴。

你老实交待自己离家出走的过程,我就对你好一点。

不青已经知道了。

羽毛也知道了。

我没有离家出走啊。

死鸭子嘴硬,圆心肯承认。

不是离家出走,你姐今天一早打我手机,让我把你劝回去。

这种谎言,一拆就穿。

如果是离家出去,我就不来你这儿了。

我有在冰箱上贴字条,说他们要是继续逼我找工作,我就住在你家不走。

交待自己的去处,怎么算出走?水青一听,本质上没区别吧。

圆心,大学毕业找工作不是很正常吗?羽毛直接问。

可是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找?加以愁眉苦脸,而且,我爸妈,一个电视台节目策划,一个电台播音主持。

我姐,进了财经杂志作记者。

他们就给我也找了份电视台的工作,根本不问我的意愿。

圆心,你知不知道?在如今就业压力日益剧烈的情况下,有人能帮你把工作找好,那是无数大学毕业生会羡慕的事。

水青想,这位娃娃,日子太好过了,所以不知不间疾苦。

你,羽毛,叶陌离,花树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来做,为什么我不行?她可是看着她们,才想要努力争取一下的。

羽毛看看水青,眼神传递,是她们带坏她。

水青想起圆心的梦想,你的意思是要直接嫁人吗?贤妻良母。

羽毛瞪不大那双狭长的细眼,但眉毛成功挑飞了起来。

不是,没有那么快。

圆心脸红了红,我只想自己找找看,突然喜欢做什么。

虽然比你们起步都晚,但离毕业也还有几个月,不是吗?虽然看起来行为显得幼稚,但圆心能思考自己的未来,而拒绝现成的安排时,却是成熟的表现了。

也许会有人批评圆心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水青认为,如果家里有良好的经济条件支持,任性一点,争取自己喜欢的理想有何不可?因此,她能做的,也就是为好友提供一个安适的住所。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4章 惺星惜 连星势万伊音乐公园。

听名字就知道主题。

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只要向公园的管理处递交申请,等上一段时间,就能获得表演的小型舞台。

个人也好,团体也好,只要想分享音乐,无任欢迎。

如果不需要舞台,那就更方便了。

带着乐器,练习的就找个清静地,赚生活费的就上万伊广场。

南峪不仅有住宅,还有因为旅游业而烜起来的商业区,繁华热闹,加之全免费的登台场所,因此不少音乐爱好者,或是身怀理想的热血青年,纷纷来表现自已的才华。

还吸引娱乐记者前来报导,已经成为家乡的一项大活动。

因为有周末集市,舞台附近人特别多。

水青看时间还早,在约定地方的就近,坐在长椅上听一支无名的五人乐队倾情演唱。

台下观众多是年轻人,唱到气氛热烈时,齐拍手。

且不论他们的唱功如何,鼓手的表现相当出色,节奏打到她的脚不由想跳舞。

两曲之后,主唱换成一个女孩,声音很有特色,让人能记得住。

歌词写得悲伤——我们分开,不是不相爱,只恨没有未来;我们不再,奔落到雨外,听浪翻沉大海。

可是,唱得热烈激荡,就像分手也痛快的感觉,十分潇洒。

街头也有好歌声,对不对?水青身边坐下一个人,正是杨美珊。

她一条牛仔一件白衬衫,和水青随意的着装相当合拍。

是她,打电话约人出来的。

而且奇怪地,约在这种地方。

歌声好,也要遇到伯乐才好。

水青说到关键点。

这样的乐队不知凡几,出头实在不容易。

同感。

杨美珊也是性情中人,当成兴趣可能。

但作明星梦之前,要先填饱肚子。

光这一点,已经很难。

你猜,他们唱一天的收入,够不够买我一星期的烟?水青留意到杨美珊没带包,紧身牛仔裤,也不可能放香烟,看来这位大小姐的烟瘾不重。

我猜,他们要是知道了答案,可能从此会放弃音乐一途。

水青的回答,看似和问题无关。

杨美珊却笑了起来,别这么说,好像我有多奢侈一样。

约我来,有什么事?闲聊过后,不如说说正题,水青问道。

南峪建设得还真是好,我来过一次后,就常自己开车过来兜。

喜欢你那边的别墅,可惜有价无市,我现在正排着队,等第三期。

杨美珊坐近水青身侧,能不能透露个具体日期?六月。

水青透露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杨美珊讨厌不起来。

杨美珊很聪明。

从她避开和芸芸的正面较量,而抓住了水青的心理,让好友去大对决;从她对和白子东婚姻的态度,以及看似不拘的私生活,却坐稳着杨城集团掌管实权的职务。

但她也有一份真实。

对水青直言不讳,对婚姻的直言不讳,对自己的直言不讳,让人不认为她傻,反之喜欢她的真。

这样的一个人,显示她有实力,却又隐藏她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而,即使初识时站在对立面,单是她手心那层薄茧,已经让水青体会到这个女儿的不同一般。

杨城集团总部在香港,你在这儿买房子,不嫌远?水青不是只知道推销自己商品的那种奸商。

因为这两年东皇的重心转移到H市,所以我被派下来管理杨城在这里的厂。

仍然副总裁的头衔,其实降成工厂头子了。

杨美珊的语气全然不在意。

水青倒是诧异了一下,杨家走得是哪一路战术?听上去像是为了增进那对叛逆未婚夫妻的感情,可又感觉全然不止这么回事。

约你在这里,一来是要说谢谢,另一方面,我就想听他们的歌。

干净纯粹的音乐,只有在这些尚未得志的歌手身上,才能听到。

人,一旦有名有钱有权,都会变味。

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你来道谢的事。

如果是关于芸芸的,她根本已经谈决裂了。

你难道不知道?杨美珊的脚也丰鼓声点地。

知道什么?水青看了过去,心里有些不安。

顾芸芸和白子东正式分手,几天前,同她母亲,还有继父,出国定居了。

察觉到水青的视线,杨美珊侧过脸来,你们是好朋友,所以我还以为你知道。

不长的一名话里,包含的每一条消息对一无所知的水青而言都震撼得无与伦比。

她母亲把云霓的股份全转让给白子南,只要不穷奢极侈,这辈子她们都过得富足。

这样的结果算是最好了。

杨美珊见水青面色不好,才知道她不清楚事情始末。

你要是担心,就和顾芸芸好好谈谈,她大概也是离开得不甘愿,因此没通知你这个朋友。

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水青叹口气,惊讶的神情转为无奈。

杨美珊立刻明白了水青的意思,她张张嘴,便又沉默。

也许你说得对,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了。

只是她没料到事情解决得这么快。

不惜和她绝对都要留在白子东身边的芸芸,为爱痴狂不顾一切的芸芸,短短半个月,分了手,出了国,世界已经颠覆。

无法不令人惆怅惘然。

这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你不用谢我。

水青淡淡地说。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给你。

杨美珊一笑,不再说这件事。

两人把乐队的演唱听到尾,就往公园外走去。

见一部红色跑车,驾驶座上的帅哥笑得极灿烂。

一口亮牙,可拍牙膏广告。

赏心悦目,是不是?杨美珊脚步没加快,仍然走得悠闲。

拍电视剧的那个……重生后,能和前世中某个明星如此近距离,水青却没有兴奋感,你也不怕狗仔队。

我喜欢他们都来不及,怎么会怕?杨美珊的笑法和刚才真实的截然不同,给水青花枝乱颤,直起鸡皮疙瘩的印象。

水青紧张得看看四周,你喜欢没关系,可别位我下水。

欣赏归欣赏,她和这位杨大小姐是低调和高调的不同唱法。

进公园前我甩开他们了。

不过,看时间应该很快就会再出现。

你最好往方向走。

杨美珊指点一二。

水青没有犹豫,转身快步。

韩水青。

杨美珊看她匆忙要逃的样子,觉得有趣。

水青扭过头,挑眉。

要是朋友该多好。

太对胃口了。

话一说就明。

约在公园里没有抱怨。

还跟她一起看表演,半点不啰嗦。

品味不同,但评价中肯。

只觉得聊天的过程轻松愉快。

这种事不需要征求我同意。

水青眼尖得看见手拿相机的可疑人物接近中,赶紧跑开。

杨美珊上车的时候,眼睛里睿智的光芒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多数人熟悉的玩世不恭。

你好像特别高兴。

男人说,看着后照镜里的记者们接受,准备摆出最上镜的姿势。

心情确实不差。

杨美珊也看到了记者。

那——男人眼睛一亮。

开车吧。

回去后,把你经纪人找来,谈谈赞助的事。

杨美珊扣上安全带,明眸如水。

男人大乐,猛踩油门,车动如火。

水青并没有走远,就站在公园外墙下,看着车子走远。

然后,她突然对杨美珊这个人产生了好奇。

杨城集团,也似乎是个在黑窟窿啊。

星期一一早,东皇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刚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下属哭丧着脸报告了一件惊人的事。

他听完,冷汗几乎同时冒出来。

再三和下属确认后,他整个背已经湿透了。

立刻找了青草巷筹划组的精英骨干开会,原来还得意着碧空那块地的大胜利,现在每个人因为这难以置信的消息,而一筹莫展。

最后在要不要告诉大老板的表决上,压倒性得一致同意了。

老总等在白子东办公室的门口时,很怕老板一火大,炒他鱿鱼,而且越想越有可能。

秦秘书出来,见到没打一通电话就出现的人,知道事情可能紧急,立刻通知了老板白子东正在签署文件。

再过一小时,就要出发回香港。

因为碧空的这块地,又延展出来的战争,将他拖在这个城市快大半个月。

总部那边,老头那边,都催个不停。

我马上飞香港,有事尽量精简扼要。

也知道这个时候突然的得力下属一定有重要的事,但白子东可不是会一惊一乍的人。

老板——真不知道怎么把这事说清楚,老总僵着表情。

白子东没有抬头,他耐心一向很好。

那另外六块地的使用权拥有人,今天一早调查结果正式出来。

老总心里那个悔啊。

有麻烦?一听就知道了。

是很麻烦。

老总这时候也不敢虚报。

不是说私人持有,协商起来比碧空容易?白子东引用上次开会时他们的话。

本来是。

老总又想擦汗了。

白子东被他的不干不脆终惹得抬起头来,眉目间不快。

可是我们刚刚知道,这六块地的拥有者,是同一个人。

拥有五万平方米,还是散在六处,虽然不是中心点,却分别占据三块地的关键位置。

这和他们最初非正式调查时,以为分属六人所有,完全是相反的局势。

因为,人是自私的,可以个个击破。

那人是谁?白子东脸海里闪过一个人。

这是最难回答的地方,却也是老总一定要回答的地方。

韩水青。

他说完,立刻垂头丧气。

刹那,韩水青的黑子,连星。

六颗加一,原来,竟是北斗之势!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5章 香鱼饵 苦鱼钩我没听错?白子东面色如铁,镜片清光结寒。

老板,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当时,派去实地打听到的,确实是不同的人。

因为豆腐厂的地位置最为中心,又是碧空所有,所以就把重点放在它上面了。

而且,从政府机构调查土地注册也需要时间。

老总一背凉汗,说得战战兢兢。

白子东整理得相当快。

这是一个局。

具体的细节虽然不清楚,但混淆了东皇的视线,利用了时间差。

当豆腐厂吸引东皇全部的注意,还在为胜利沾沾自喜的时候,其实却只是吞进了第一口鱼饵。

拿G市市区地图来。

白子东想起某日那个趴在地图上涂色的女孩。

呃?老总还以为老板气糊涂了,所以迟钝不移。

给你五分钟,如果拿不出来,你可以另谋高就。

白子东这时候引以为傲的耐性已经消磨下没多少了。

老总那里还敢再问,赶紧找地图去了。

不过用了一刻钟,气喘吁吁的他只交出来一张省地图,G市在其中。

好在够大,青草巷小小一块。

你们要规划一条近六十万平方米的地,连地图都没有吗?都在干什么!白子东雷霆大怒,把地图团得十足皱,扔到一边。

冷静理智,总是胸有成竹的白子东,终于被激到不再控制自已的脾气。

老总原来想辩解那是因为还没有进入规则阶段,可一见老板情绪上头,打个激灵,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会马上送上来。

而这个马上,是整整二十分钟。

这段时间,白子东让秦秘书取消了回香港的机票,又关照他选回总理处理事务,分轻重缓急汇总过来。

秦秘书立即和助理们开紧急短会,把行程变更交代清楚。

终于,地图摊开在白子东面前。

他亲手把那七块地涂上涂上颜色。

在他眼里,化成尖利的钩子。

那块先得的地,现在如刺哽喉。

吐还是吴,不是一个问题。

这棋,他以为窥探了全局,却不只是反遭到算计的第一步而已。

这一步,他自鸣得意,贻笑大方之时,而她其实已经拈花在手的翩然从容。

他把顾芸芸当成了棋子,谁知道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白子东遣走下属,望着窗外半天,还是让助理备车。

输,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到碧空,上午十一点多。

接待他的肖航远说,韩水青因为要准备论文,下午才来公司。

他想起来,她大学还没毕业。

东老板,差不多午餐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肖航远待人接物,大海般的胸襟。

尽管不久前东皇代表很是得意地从碧空走出去,但三百万的成效价,对碧空来说也赚了一倍。

用千钧的话说,他们还是赢家,只不过没有令人血液沸腾的那种痛快。

记得水青顶着秋星宇的数落,抽空说了两字——等着。

现在,白子东再次到访,而且没有预约的突至,是不是意味着等待的,将来来临?不用了,下次应该还有机会。

白子东哪里有胃口吃东西,听说水青不在,他也不想停留。

如果你要上南峪家园找水青的话,请去枫园五号。

肖航远告诉白子东,她应该会在那儿吃午饭。

白子东说声谢谢,走了。

肖航远打了个电话,通知水青。

和肖叔通话结束后,水青回到谭师母的厨房,帮忙准备七八个孩子的午餐,又和小爱一直吃饭。

克服语言障碍后的小爱开朗多了。

因为她是被托在谭家最大的孩子,俨然跟个小姐姐似的,领着一群小家伙。

谭教授还专门给小爱开课,讲历史故事和学习中文字。

一老一小,感情特别好。

你这儿孩子好像又多了几个。

水青吃过饭,和谭师母聊着。

是啊。

南峪幼儿园收四岁以上的孩子,而托儿所只有一家,师资有限。

不过正好,我们老俩都喜欢孩子。

趁着还有精力,带几个,又能帮邻居的忙,又热闹。

谭师母不怕忙,只怕闲。

水青笑着说:你俩也别忙过头,我看不如找幼师的学生来兼职。

因为谭家老夫妇把孩子带得特别好,好些邻居都想送孩子进来。

这主意好。

保姆阿姨要干家务,又要准备饮食,老谭专门负责编教材和上课,我有时还真顾不过来。

要是请幼师的学生,她们受过正统教育,比我误人子弟好。

谭师母谦虚并幽默,因为每天和孩子们在一直,心态也年轻。

水青主动揽了登广告的差事,想帮忙洗碗,却被谭师母推出厨房,要她回家写论文去。

这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半。

一出谭家,就看到斜对面的八号门口停着一部银色大奔。

她经肖叔事先报信,大概知道那是谁的车。

瞥过一眼后,就往坡上走去。

眼角的余光见那车动了,开得很慢,却渐渐靠到她这边。

她只当没注意,步子不疾不徐,正好饭后散卡路里。

韩水青。

车窗摇下,没有惊喜,就是白子东。

水青脚步虽然不停,却放得慢了。

侧过头,看着白子东,笑得温煦。

白老板。

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心里那个怪异。

首先,让她来解释一下。

在这样要谈生意的场合,叫白先生就显得不够份量。

可是叫白老板?让她立刻联想到麻将白板,或者白老鼠。

这才促使她那天一声东老板。

听上去,真得顺耳。

说上去,也真的顺口。

因为水青心理上别扭,从而影响到白子东本人,也觉得奇异的别扭。

他虽然略皱起眉,仍然如绅士般,发出了邀请,可以上车跟我谈谈吗?我刚吃过饭,想散步。

偏偏水青不接受。

千万别上陌生人的车,防范骗子法则第二条。

觉得幼稚?且避。

真实想法是,在狭小的环境内谈判,经验老到的白子东会给他压迫感。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走走。

她反过来邀请他,却是被动化主动。

大奔停住,白子东下车来 。

秦秘书不在,却有一个生面孔的男子跟下来,白子东交待在原地等他。

他今天的手杖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墨色。

不错,够让她警醒的颜色。

水青眸底清澈,浅起正午阳光。

两人都不急着武器,只是慢慢走着,没多久就到了最高坡。

如画的景色就呈现在眼前。

都说南峪像世外桃源,今天亲眼看到,才知道所言不虚。

白子东双手放在杖上,重心微微前倾。

水青猜那是他减轻伤脚负担的方法。

虽然平时看起来几乎不跛,不过负担还是不能过重吧。

像这段梯形上坡路,即使倾斜得不厉害,对白子东来说,却走得不容易。

要不要下去看看?湖岸的风景也很美。

她说着,已经往下走去。

造成不能随便同情强者,这是生存法则第二条。

白子东面色未变,走在她身边。

但听手杖触地时,正在变沉变重。

终于见面了!那个让他一直记挂的声音,只有和她身影才完美破例。

明明早就认识了,却到最近才发现。

他想,如果没有顾芸芸冒充,他会不会感觉出是她?答案是——会!真没想到是你。

白子东开了个头,想说当年的那通电话。

我也没想到是东皇。

水青这一截,无心。

但东皇两字,显然和白子东所想的不是一码事。

你说的是青草巷?白子东从寥寥几个字中,立刻反应过来。

是啊。

青草巷被东皇买下来的时候,我就想,这棋该怎么下呢,居然遇到这么强的对手。

水青轻轻抿嘴笑,并没有真为难的表情。

莫名执着的人,只有他自己。

白子东其实清楚,却是骄傲地不想承认,但,事到如今,大局为重。

真没想到你其实是七块地的拥有者。

他顺势而下,不再提以前的事。

如果她不当回事,他不需要急于体现自己的不同感。

豆腐厂是碧空的,其他六块才是我自己的。

水青细分得很明确,怎么样?碧空打了对折给你,这第一块地可啃得心满意足?他迟迟不入正题,就让她来吧。

以为可以心满意足,却不料是块鱼饵。

现在上颚被钩尖刺着,不上不下,难得得很。

白子东也不怕说实话。

鱼钩吗?她还是喜欢北斗星之棋局。

不是吗?他紧问,浑然忘了脚上疼痛。

要这么说的话——钓上的倒霉鬼,东皇是也。

能告诉我,这个钩子,你是怎么做的?他想知道。

不能。

她断然拒绝了,你说这是鱼钩,我倒想说,这是一手棋。

而现在,正在下着棋,我又怎么能把布局说给对手听?尤其像白先生你这样的对手。

无论多精妙,给你时间的话,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还是叫白先生算了,客客气气,大家和气。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白子东却不自得,反而欣赏她的谨慎。

我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水青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问了。

白子东被拂了面子,他不就是小看了她吗?虽然希望她成为可以匹敌的对手,但心底又是她是女人,而觉得不可能赢得过他。

矛盾至此,却不知不觉,被她步步逼到死角。

请问。

水青等那最重要的一句话。

六块地,你想要多少?白子东等她开价。

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刻,水青的神情却淡然下来,浅到几乎不见的笑容,说话的声音都轻到飘浮起来。

四千万。

却,击沉了正午阳光!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6章 雄狮残 沉狮醒四千万!白子东冷冷笑了起来。

在你杨说荒谬之前,考虑仔细再开口得好。

应该有过教训了,不是吗?她可不是漫天开价的那种人。

不荒谬,难道还很合理吗?比市场价高出一千多万,这是想要卖地的态?稍稍多赚了点。

不过因为散得位置够好,我不加价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个数字,也只是初听上去吓人。

却和她当初开七百万一样,都是由凭借依据的。

你在为顾芸芸报复我?然而,白子东却仍然被外部因素误导。

恋爱自由,你情我愿,我管不着。

水青嘴角勾了勾,她没有他看得那么正义,不过,让豆腐厂那块地影响到心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本来想三千五百万卖,一个小心眼,多了五百万。

仅此而已。

湖面的风光已在两人眼里,迤逦明亮。

白子东想往亭子那儿去坐会儿,却不料水青停在柳树上,因此不得已,只好还站着。

这么一段上坡下坡,脚踝隐隐发痛,还有肿起的血滞感。

但他神色不动,尽量把重心移在手杖和右脚。

女人的小心眼吗?明着讥讽她,他想激怒她。

被激到,情绪就会不移,商谈就有机可乘。

可不是!水青的大方,让白子东的算计落了空,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情绪化,却没法忍住,用在生意上,任性随意,让你不满的话,不好意思。

你们男人眼大心宽,别跟我计较。

白子东竟然一字也没法针对。

她把他捧得那么高,他才发现,她逍遥得在下面,根本远离他能痛踩的范围。

水青望着湖上鳞波的眼悄悄弯了弯。

没有商榷的余地?拐弯的做法显示会被她看穿 ,那么他只有正面谈。

四千万。

水青听柳叶摩擦的沙沙,一分都不能少,这次。

说过吧白子东手上已经没有棋子了。

你让我考虑仔细再开口,这次我请你想清楚。

黑豹般的男人,再现。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水青却是无论对方正着来反着来,都很轻松,如果东皇不愿意出四千万,我无所谓。

无所谓?白子东眼内锋芒毕现,这六块地留在手上,就算能打破青草巷的整体格局,你有酱发展它们?而且,如果你为了报复,而建工厂之类的,信不信,我会让政府强制你拆除?大不了,这几块地,他不要了。

但不到彻底谈崩,他不会说出这种话。

白先生,我没想报复你。

而是,习惯性 ,收取之前的损失和必要的利息。

如果我建六根大烟囱,当然那是在东皇的工程都结束以后,政府可能会让我拆除。

但,你又信不信,我至少能拖个一年半载,让你们的房价掉成渣?法律,到处都是漏洞。

而论起G市的关系网,她这条地头蛇比他过江龙能得多。

大烟囱?!白子东没想到他不仅开价狠,手段也狠。

阳光,树影,水色,鳞波,在她身上交织穿梭。

乌发垂肩,一双手轻抚着柳叶。

如此清秀柔顺的女子,竟是从沉睡中醒来的狮子!看来,今天很难谈下去了。

白子东并没有把话说绝,我会回香港几天,以后和你约个时间再谈。

希望韩小姐不要太固执,而我也会给一个对你相当有利的价位。

东皇,很有诚意。

水青不置可否,挑起她那双小狐狸的漂亮眼睛,白先生,我并不是没有诚意的。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

不管如何,很高兴和你见面,我先回去了。

她往回走,想到什么,又转身问,要不要帮你把车叫来?白子东顺着她的目光,她看得是他疼痛不已的左脚。

不用麻烦你。

风景这么好,我正想自己再散散步。

他的自尊心怎允许在她面前示弱。

那好,请慢慢欣赏。

再见。

水青不再回头。

这时突然想起的一幕,是简苍梧迷路时的样子。

死要面子,是白家那面的基因遗传吧。

她自言自语,和之前和随意慢步全然不同,走得飞快。

到家门前的时候,看见那辆大奔停在简苍梧家的门口。

一垂眼,她推门进去,同后院里正在观鸟圆心打过招呼,进书记,写论文。

而大半个小时后,白子东的助理惊讶得看到老板,用从未有过的,非常明显的,无比辛苦的,残缺姿势,走过来。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老板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

也是当晚,白子东习回香港白家后,老管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家庭医生。

因为这高肿起来的脚踝,惹得一家子上下,紧张不已。

连时时对儿子相当严厉的白父,都殷殷垂询关切。

问原因,他只说走路多了,不当心。

然后,再没有第二句。

水青到公司有点晚,快五点,接近下班时间。

叶爸下周回来,所以她只找了肖航远和秋星宇过来过来。

白子东找你什么事?肖航远关心。

白子东找你吗?秋星宇刚知道。

我这不正要说?水青笑着走到地图前,他为了青草巷的地来的。

地都卖给他了,还想亲自跟你炫耀?秋星宇哼声。

不是那一块。

水青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六次,而是这六块。

两人都是碧空阡陌的最高层,所以知道青草巷共有七块地不在拍卖范围。

这六块又不是我们——秋星宇却马上瞪圆美目,你可别告诉我——青青,在你名下吗?肖航远一针见血。

水青点点头。

我的天!秋星宇想不到,也是那时候买的?我本来想放在公司名下,但那时秋大总监你因为豆腐厂那块地,总跟我唠叨,我怕再买六块,你会承受不住,所以就自己当了地主。

她开玩笑。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打算以公司和私人的名义,收购这些散地。

你别唬我,明明是你自己算好了的。

你说说看,你想干的事,我什么时候真阻止得了?秋星宇没当回事。

水青赞赏地翘起大拇指,秋姐果然洞察力超凡。

你和白子东谈得怎么样?肖航远又问到水青想回答的问题。

跟我想的一样。

水青指尖对齐,贴上嘴巴。

你就赶紧说吧,别吊人胃口。

秋星宇不让她卖关子。

五万平方米的六块地,开价四千万,白子东不愿意。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愿意才有鬼。

青草巷十万平米是三千万成效,按你说,一半不能动,那么就是五万平米的价格。

你还往上加了一千万,当东皇傻么?秋星宇合理分析。

不止呢。

水青摇摇头,微笑着,连青草巷在内,那六十万平米的价格是一亿五千万,也就是十万平米均价两千五百万。

你这么沫,五万平米却开价四千万。

为什么?肖航远自己没法想出答案。

这个价钱,是用来让白子东拒绝的价钱。

水青对着这两人,没有隐瞒。

你不想卖,干嘛和他谈?饿是秋星宇聪明,也猜不到她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想卖,可是创世说不定想卖啊。

继北斗七星的棋阵之后,水青的下一步又动了。

肖航远代头深思半晌,青青,你想把地卖给创世?这样才解释得通,但还是这个问题——为什么?对。

水青喜欢这种一个提示,就能导出想法的对话。

她不喜欢直接交待或命令下面的人去做什么,而希望在她给了方向后,自己去想怎么做。

四千万,创世可买不了。

肖航远开场很强硬。

秋星宇有点惊讶肖航远的语气。

水青呵呵笑着,肖叔,不愧是船长,反应真快!你们俩打什么哑谜?秋星宇还在迷惑。

星宇,青青的意思,是将以个人身份,和碧空谈一笔生意,将六块地卖给我们。

创世就是碧空,他也不多转弯。

可是,为什么不卖给东皇?秋星宇明白了这部分,但还有不懂的地方。

大概从豆腐厂那块地少了三百万开始,青青就不开心了吧?肖航远也算看水青长大,比别人了解她的个性。

本来呢,我压低点价钱卖,也没关系。

可是,偏偏为了块豆腐干大的地,东皇小气巴拉的。

什么棋子都敢往她那儿扔,我开四千万,白子东要是同意,我也无计可施。

他现在不肯,那就不能怨我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不卖给自家公司,难道还先去便宜别人吗?碧空买下地,再去和东皇谈。

绕了一圈,结果可能相同,公司还白花钱,有什么意思?秋星宇尖锐提问。

星宇,这六块地如果谈下来,碧空可以自己开发,单是商务楼,已经很够赚大一笔。

肖航远又看多一步。

那我们不卖给东皇?秋星宇在明白和糊涂之间漂流,因为她只和数字打交道。

不,试一次总要的。

毕竟被东皇的势力包围,未来会有变数,更可能有不可预见的危机。

就像平静的海洋一样,不知何时就起风浪。

这六块地就像小船,而东皇则是大海。

如果能四千万成效,就脱手出去最好。

水青看两个人终于认真讨论起来,就说,这地,买还是不买,涉及到我个人,因此,我瘵不参与公司决策。

不过价格可谈。

如果你们决定买的话,就选个能干的小姐来跟我协商。

事先声明,我会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

她,和碧空,也有利益分成两边的时候。

然后,要看碧空想不想买,还有买不买到,她才会知道和白子东这局棋,到底能不能像她和云天蓝说的那样,利益最大化。

可是,感觉期待。

真棒。

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77章 预防针 心防撑从简苍梧从车里,看到水青坐在他家前院的椅子上,那排白色花丛伏在她脚下,衬着她的珍珠粉颜。

院子里的太阳能灯已经亮了起来,打着她的半膝以下,镶去彩霞边。

就宁产看着她,他心里的温柔就满了。

水青见简苍梧从车上下来,一摆手,打招呼,回来啦。

他表白过后,向这样的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他说过不要水青的回答,因为怕被拒绝后,连希望都没有。

看来他做对了,没有给她压力,让他能在自家的院子里见到她。

等多久了?所以,她来能找他,他很开心。

吃过饭来的。

她看看表,八点多,于是,细眉微拢,你到家真晚,我就说赶来赶去,不方便。

也不算晚,一个多小时的高速。

如果往在H市,路况不好,还要转车,上班回家也要这么多时间。

他一点不介意。

你先吃晚饭吧。

吃完了,我再跟你说事。

她扬扬手里的书,我就在这儿看书。

我不是很饿,你可以先说事情。

他朝她走去。

等你觉得饿时,就太晚了,伤胃。

她坚持着,去吧,去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那你进去看吧,这里灯光太暗。

他也坚持。

灯光其实不暗,但水青还是和简苍梧进了他家。

这房子里除了简苍梧之外,还有三个人,家务助理,司机和园丁。

尤其是家务助理,厨艺精湛。

晚饭准备得简单而营业均衡,三菜一汤,香味四溢。

简苍梧吃饭,水青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书。

闻着味道,她都觉得还能再吃上一大碗饭。

简苍梧的餐桌礼仪很周全,吃东西很少发出声音,也不说话。

即使,她有心要夸夸他选的人,不想破坏他的习惯,因而并没有说出口。

吃完饭,他坐到她身边,水青把书放下,正色片他。

简苍梧,我想我得罪了你舅舅。

这就是她来找他的目的——打预防针。

发生了什么事?简苍梧和母家的感情很深,外公和舅舅都打心里疼他。

我今天让他走了很久的路,他的脚似乎承受不太住。

谁让那位白先生平时走路挺正常的样子,她以为只是脚上的小毛病。

当年舅舅脚伤得很严重,差点截肢,好在挺过来了。

连复健师都惊讶的复健能力,能走到跟平常人差不多。

不过,还是我唐国上了后遗症。

阴天下雨会酸痛,也不能站得太久和走得太久,全血液凝滞,以及肿痛。

简苍梧说得挺详细。

啊?那他的脚一定会肿得很厉害。

上下坡,可比走路更难。

让舅舅走很久路的原因,可以告诉我吗?简苍梧问道。

他并不是要怪水青,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算不上故意,而是选了一个对我比较有利的谈话环境。

水青从豆腐厂的土地交易开始说起,芸芸为此同自己断绝交情,东皇以三百万的优势价格得到碧空这声地,自己仍然拥有其他六块,因此白子东找上来,跟他谈价。

发生那一切的时候,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动荡,如今娓娓道来,心里却平和如光滑的镜面。

时间打的削球,真是可怕。

这才过多久啊?简苍梧沉默了。

芸芸的事他知道一些。

但这次水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才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

东皇和碧空,水青和舅舅,竟然较量得如此激烈,他却等于一无所知。

如果我早知道土地的事情就好了。

至少,他会想方设法让舅舅不要利用水青的好友,去伤害她。

你知道的话,会阻止你舅舅,还是阻止我?水青却更理解他的立场,不想让你为,因此我对你说的不多,而相信白子东也没透露给你。

我和他,各尽本事,各用方法。

凭心而论,白子东是个不错的对手。

即使水青这么说,简苍梧却高兴不起来。

他怪的人是自己。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水青的纠结?为什么会以为简单的陪伴和言语就能安慰人心?在水青知道好友成为舅舅情妇的开始,他就在她身边,可是他其实什么都没能为她做!说喜欢你,却没能保护你。

他轻声说出来了。

水青一楞,他现在还真直接,已经不再隐藏心意。

但她对他那样的话,并不讨厌。

事实上,无论是谁,面对简苍梧,都不会讨厌他吧。

所以,造成别怪她犹豫不决。

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她只能说,和对白子西的感觉全然不同。

简苍梧,这是谈生意。

商场上,没有我,没有你舅舅,只是东皇和碧空而已。

公司利益高于个人利益,所以你不用想做什么,也不应该做什么。

水青反过来劝解他。

他知道,可是他不能释怀。

而且,就算我现在将实情告诉你,并没有要你帮我的意思,而是不想你误会我在针对你舅舅这个人。

她和白子东之间,已经真正走向一副纯棋,我和他下的棋,没有芸芸之后,现在问得就只有胜负了。

那我该希望,以后碧空和东皇不会再是竞争对手。

喜欢的女孩和至亲血缘,他不可能不偏不侍。

人在商场,身不由已。

碰上东皇,水青本想简单买卖伏局,复杂了绕了几十个弯。

因为对手太强,她只好奉陪到底,一步一步算到天衣无缝。

那六块地你会卖给东皇吗?简苍梧问完,又觉得不妥,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就是夹在中间的为难之处。

要看你舅舅。

她已经走完这步,正在布置下面的,简苍梧,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

放心,我会跟你说事情的进展。

没关系,生意归生意,我明白。

他只好当观众,却也想参与,如果有任何我能帮忙的,会告诉我吗?一定。

水青很爽快的答应了 。

上次你跟我提议的那个偶像秀,企划部开始做了。

打算先从女声选起,就用你提议的名字。

简苍梧换个话题,夹心饼太难受。

拭目以待。

水青想,超女来了。

其实国外这些秀,虽然照搬过来不一定适合我们的国情,但改进之后,还是很能吸引人的。

同时,如果苍穹有资本的话,完全可以通过收购电影公司,拓展海外市场。

国内的电影不景气,但是国外的电影却相当火。

苍穹电影公司的收益一般。

这个阶段,无论是电脑合成技术,还是剧本,好莱坞的电影是主流。

苍穹电影单守在国内,难有前途。

他已经在考虑了。

果然是简苍梧。

你既然已经看秀,我也不用多说。

碧空说是说做三百六十行,传媒却是不碰的。

说实施也不怕,因为简苍梧先进了这行,所以她不再接触。

就像芸芸家开时装公司时,她也没有再往时装方向发展。

这和她的个性有很大关系。

她不想哪一天为了公司利益,和亲朋好友反目。

唯一的破例,是爷爷的松露场。

但恰好是那次交易,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弱点。

以后,能避则避。

如今,和苍穹的合作,控制在小范围内,而简苍梧甚至还不碧空的底细。

电话响了。

明天的会,在你公司开。

简苍梧起身,拿起电话。

我记得。

水青也站起来,那我回去了,明天见。

简苍梧拉住水青的手,冲她摇摇头,然后就这么握着不放,听着电话。

水青感觉他手掌的热度,从手腕慢慢传递,直到心头发烫,禁不住让她呼出一口气。

这一,真是一点都不顾忌了。

正想着,听到简苍梧问舅舅怎么样了,她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偏偏简苍梧说得少,直到他挂电话,水青也没听出名堂。

白子东的脚有事?她怕自己一时兴起,让白子东的脚彻底报废了。

肿得有点厉害,不过我妈说,休息几天就应该会消下去。

其实肿得很厉害,免得水青不好受,简苍梧选择轻度的说法。

还好。

水青抽出自己的右手,不由握紧,那我回来了。

我送你。

这是他刚才拉住她的原因。

不用了,这么短的路。

她没想那么多。

简苍梧却跟上来,替她打开门,黑亮晶眸里的光芒璀璨如星,那就慢慢走。

不容拒绝,他站在门外,微笑着等她。

水青望着简苍梧,心无措。

回到家,立刻被圆心拉上楼。

原来圆心眼尖,正好看到。

那是简苍梧吗?他送你回来?你们俩谈恋爱了?好友不仅眼尖,还敏感。

他搬到南峪来住,就在八号,我刚有事找他,他就送我回来了,谈恋爱,不算吧?但经过刚才,水青开始觉得哪里不对。

他的公司在H市,干嘛搬到这儿来住?圆心大为奇怪,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得很暧昧,这么点儿路,还送你?他在追你吧?水青承认了,他说喜欢我。

圆心兴奋尖叫,被水青一下子扑过去,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