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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八方雨一方晴

2025-03-29 07:39:05

走出大楼,水青脚步一顿。

迎面而来的,比六月的阳光还要夺目,正是才回国不久的云天蓝。

你怎么来了?应该忙到连睡觉都没时间的人,居然出现在她校里,水青有些讶异。

叶叔说你个天论文成绩出来,我过来看看,免得你通不过,想不开,没人安慰你。

云天蓝脚下一转,与水青同向同速。

水青白他一眼,会说好话不会?她跟他,相处时间一长,就自然的一塌糊涂,什么话都不忌讳,想嘲就嘲,想讽就讽。

云天蓝没跟她辫,笑得宠溺,能毕业了?如果没人再来捣乱的话,应该能带学士帽了。

水青就想到班主任的话,我老师让我直接读研,不用考试。

读研?云天蓝不太明白这个词。

就是继续读硕士学位,学制三年。

一比之下,澳洲的硕士好拿。

三年?英国的硕士是一年或两年制,他立刻如实表达感想,出来都成老女人了。

云天蓝的话不中听,但水青恰好有同戚。

她到个年九月就二十一岁,再读三年,就二十三四,女人最好的时光都留在学校里了。

如果她没有自己的事业,能在学校这样相对单纯的环境里,享受光阴,其实挺好。

但再想想看,她重生那年,离这年也就剩下六七年的光景,之后,她就会跟普通人没两样,对未来一无所知。

如果不抓紧现在,打好家园和碧空的基础,就怕到时候,被打回原形。

她自己不怕当一个无事一身轻的人,反正这些年赚的私房钱够她一辈子舒舒服服生话。

可是,她现在对碧空的每个人都负有责任,不能将他们的命运轻易抛弃。

所以,这三年,绝对浪费不起。

我是不打算再读了。

换个专业,或许可以考虑。

她没打算语言学家。

如果有兴趣,可以兼职读书。

国外不流行读书读得老高,空有理论,没有社会经验,读也白读。

找基础工作,对方就说学历过高。

找符合学历的工作,对方却又嫌没径验。

结果高不成低不就,很是尴尬。

是啊,不排除突然想学另一个专业的可能性。

危机感突然跑出来,她想是不是应该学个技术性强的,以防天有不测风云。

云天蓝不无可否,工作之间,再回学校进修,是很普遍的。

既然通过了,我们庆祝一下,请你吃饭。

他其实就是过来当第一个祝贺的人。

好啊,南峪新开了家希腊菜,我想了一段时间了。

水青也认为值得庆祝,毕竟这论文的高分拿的波澜起伏。

云天蓝绝无反对意见,帮她庆祝,自然任她选喜欢的,不过:二十元以内,你可以随便点。

你说的是英镑?水青心算汇率,还行。

你在国内用英镑买单?去天蓝反问。

二十块人民币?散财童子只对他自己大方,水青却笑,知道他不当真,你请我吃饭,还是请我舔盘子?舔盘子也好,洗盘子也好,最重要就是不浪费。

他向她学习勤俭节约的精神,省得她老说他散财。

那还是我请你好了,小气鬼。

二十元可以点一份汤,也许。

云天蓝只是在逗她开心。

他喜欢她现在几乎要作出鬼脸的可爱表情,这会令自己的心情也相当愉快。

你这个时间怎么有空?小气归小气,水青还是对他突然过来感到好奇。

再忙,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晚餐就不行了。

市里派下的调查组今天结束对公司所有的调查,我和叶叔,肖叔几个要请慰劳餐。

他也是见缝插针。

慰劳餐?一水青听到这个,就来气,空穴来风,为子一封毫无事实根据的匿名信,就兴师动众,不仅让我爸待职在家,还对碧空的业务进行严格审计,并且不允许我自辨,搞得我们像把罪分子一样。

这场调查让碧空人心惶惶,却是我们要请人吃饭?他们该向我们请客道歉才对。

你明知道这是赌气的话,发发牢骚也就算了。

云天蓝明白她的气从何而来,因为事先都打好招呼,调查就是形式上做给其他人看的。

现在轻松结束,吃顿饭,顺便巩固一下和政府的关系。

这是公关的一种。

平时,你就算想请这些人,还不一定凑得齐。

而且,才用政府扭转南峪局面,你别过河拆桥。

就当是付出的某种代价。

云天蓝和云老爷子一样,都能将逆境转化成顺境的高手。

水青确实是赌乞,要说关系网,她也一直致力拓展。

多亏了你。

她这是真心话。

云天蓝一回来,就和爷爷通过他的老友们,建立起良好的社交关系,从而能帮水青的爸爸说上很多公道话。

并出示当年他和水青蓝贩卖网域名的文件合同,向政府说明了水青创办公司的资金来源,证实她的父母没有牵涉其中。

至于匿名信上说的什么水青因为她爸爸透露南峪建地铁的消息拾她,才去参加南峪的拍卖。

只要仔细分辨一下时间,就能发现是荒谬言论。

韩宜农调到规划局的时间是在南峪土地拍卖的不久后,而拍卖南峪的决定则早列在政府的当年计划之内,是众人皆知的事。

而地铁的建造,是在南峪拍卖出去以后,才由政府决定的,没所谓透露不透露。

而提到十二榉就更是无稽之谈。

那时,韩宜农还在大学城上班,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

反而,规划局因为十二榉和松露园的成功案例,特意将凤凰村列为重点发展区。

信里完全本末倒置。

因此事情很快就查请楚,匿名信完全是恶意中伤,没有事实根据。

干爸很快能回去上班。

云天蓝在这件事上出力巨大,但他只字不提,也没跟谁邀过功。

即使水青说多亏了他,他只是笑过。

水青却不是睁眼瞎。

她在院子里见到云天蓝时,他己轻回来两天,也为她父亲的事奔波了两天。

他处理的手法果断,效率极高,将调查组对她父亲和碧空产生的不良影响控制在最小程度。

同时,他又将南峪家园的事接了过去,和肖叔,叶爸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对承建商和M建材提出诉讼,又联合政府,召开记看发布会,将劣质建筑的拆迁日程具体定下。

当业主们要求全额退款时,云天蓝眉头都没皱一下,立刻批准。

又在人们明白过来之后,通过多种巧妙的宣传手段,硬拉高南峪房价的十个百分点。

而碧空向法院提出由承建商和建材商承担的损夫费,违约金以及名誉投害赔偿,完全能覆盖南峪这部分拆除重建的费用。

这才是真正的满水不漏。

而他,将一切颠覆过来,只用了十天不到。

因为你抡着把话儿干,我清闲得罪恶感都跑出来了。

她看到云天蓝的那天起,万事不愁,万事不忧,什么都有他。

享受你毕业前最后的纯学生时代,我也只好累得像条狗了。

这是英文的直译——work like a dog。

水青望着云天蓝,很认真地说了谢谢。

她怎么能不谢谢他?他全力揽下所有的事之后,还开辟出一片全然清静的天空,让她能轻松呼吸,不用担心天空之外的雨打风吹。

云天蓝说不谢,眼睛里有温柔笑意。

南面来风,吹开他一度收起的情感,如网密密,要包住最心爱。

水青就在这时,啊了一声,脚步停下来。

怎么?云天蓝侧过身,不懂她为什么突然不走了。

云天蓝?水青举起手,食指点着他站的方向,又转向,指了指身后的大楼,嘴巴张合几次,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完。

不会是他吧?如果他连这事都能帮她搞定,他一定是妖怪。

她虽然老说他妖,也就是说说而己。

所以,不会是他。

不会是你。

她自我否定后,只说得出的定论。

但就在这时,她看到云天蓝挑眉又平,眼瞳飞快飘到眼角,又飘了回来嘴角一牵之后,立刻恢复莫测高深,一副好好听她说话的样子。

是你!她立刻开窍。

什么?他还在装。

想要陷害我的论文指导教授……她想说得明白些。

马教授,或者是马副教授。

他明白得很。

对,对。

她就抡圆了眼睛,你就是那个骇客!云天蓝神情骄傲,我巳轻过了当骇客的年龄。

他现在干得更有挑战性的事情,比如领导和指挥。

一听就知道这位青少年时期没少干黑事,不过她也不追究过去,那是谁?我们蓝水刚招进来的一个高中毕业生,没培训好,有些不好习惯还改不过来。

他放了个小虫子在教授们的电脑里,又顺便把马副教授和助教在英国开的银行帐号调出来,给大家看了一下。

我跟他好好谈了。

扣他一个月工资。

他要是下次再这样,我会——云天蓝狡猾兮兮,把自己撇请,让可怜的新人无知顶罪。

你会给他加薪,升职,外带奖金。

还是由她来说实话吧。

那小子,很有潜力。

他最看好的新人之一,蓝水未来的什么样的老板,带什么样的员工行了吧,你。

水音一拉云天蓝。

这人下手如电,迅雷不及掩耳,而且一个不落,别想漏网。

她学不来啊。

树荫,渐渐档去热意。

窄去的大路上,两人淡淡笑语,悄来阵阵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