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去了趟城里,药和点滴还是按两个月一取的。
不过,小镇和城里的距离到底是有些远的,一个往返就耗掉了大半天。
回来发现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门户商铺也零零星星地关了不少。
抬腕一看,竟然是晚上八点了。
小镇人们的作息还是遵循着早睡早起的习惯。
感觉微风拂面,有暗香流动。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
我喜欢这儿,我喜欢这里人的简单纯真,我喜欢这里的安祥宁静。
我喜欢这里连空气里都飘着酒酿的香甜味道。
我喜欢这儿是因为有人喜欢这儿。
半担挑的路边小馄炖已经开始准备要做夜市里的生意了。
猪油和葱花的香味隔着老远也都能闻到。
买点回去吧,犒劳犒劳小陈。
每次她去城里都要麻烦人家,也算是对她的谢意。
想着,她拎着一包沉甸甸的药剂就走了过去。
老板,两碗燕皮虾肉馄炖,打包。
围着白围裙的老板,胖胖的身型在小小的摊位上忙碌着。
看来姚晚是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他手里的活不多,利落地就往锅里加了勺水。
我听人讲侬是城里来呃,对吧?趁着锅里的水还没开,老板笑眯眯地和她开始搭讪。
知道他们好奇的背后没有恶意,于是她微笑地点点头。
是啊,我去年搬来的。
老板开始往简易碗里放蛋丝和葱花,漫不经心地接着说。
我晓得呃,不过,好像侬不大出来走动哦。
平常都看不太到你。
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
好不容易来一个生人,不出三天对于他的行踪生活习惯,小镇的人肯定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况她来了快要一年了。
但是他的这个评价她只笑不答。
馄炖匆匆地放进沸腾的水里,老板瞥见了姚晚手里的袋子。
没什么惊奇但又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
小姑娘,侬......是不是身体不太好?换了一只脚站,右腿站久了就疼。
姚晚对于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到是有点蒙。
没有啊。
该治的,该养的,四哥和父亲不知花了多少的费用砸了下去,总算是把她的体质改善了许多。
怎么她看上去还是不好?他知道姚晚误会了,连忙解释。
我看你时常到拎了这种袋子从城里回来。
我女儿在医院做,我知道那袋子上的印外文是医院的意思。
你又不大出门,我还以为............锅里馄炖开始浮了上来,胖胖的老板赶紧去打开锅盖。
话头就此搁下。
热腾腾的水气,弥漫在四周。
医院啊..................。
姚晚脸上的无奈和叹息化在了这白白的水蒸气里。
哎呀,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急死了。
还没到门口,小陈已经焦急万分地朝我跑了过来。
她是个镇定又沉稳的女子,所以我才请她帮忙。
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慌张。
我心里一紧,连忙问看上去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的小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内疚又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吶呐的开口。
对不起,姚晚。
我......我傍晚的时候出去了一下。
出去?出去?!我不由地咽了口气,抓紧手里的袋子。
他的身边绝对不可以没有人,不然随时都会有危险。
我当初搬到这儿来的时候,医生再三交代。
所以我才会特意请人来帮我在离开的时候照料他。
可......怎么会?!!陈德瑾闪躲着我的目光。
对不起............,姚晚。
就一会儿......连五分钟都没有我发誓!可是............我没想到回来,就............就不对了。
轰地一声,我觉得脑皮层开始炸了。
楼梯上是我们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和我强装镇静的问话。
怎么不对了?好............好像是呼吸不上来了,一个劲地在那里倒气。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我的手心已经在冒冷汗了。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全是王大夫和李大夫的电话,家里的,医院的,手机的。
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安慰着自己,霍地推开了门。
呼------。
陈德瑾依在柜子旁长长地舒了口气,钓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床上有一个人正平稳安谧地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刚才有两个人差点被他吓地昏过去,手忙脚乱地为他进行着急救。
德瑾,你回去吧。
今天辛苦你了。
帮床上的那人调试好了一个舒适的枕头高度,姚晚转过头对她说道。
陈德瑾有些惭愧地笑了笑。
你别对我说这些,我真是............!我今天真是糊涂了,就忘了你交代过他身边不能离人的。
才不过短短的一会儿几分钟的光景,这人就濒临死亡了。
简直是一时一刻都不能没有人的照管。
陈德瑾不由地看着那对着没有知觉的人正不停按摩的姚晚。
轻轻叹息:好瘦弱的肩膀啊。
这个硬撑着精神的女子究竟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照着今天这样的状况来看,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来面对一切可能突发的事件,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深夜里,她难道不觉得寂寞和委屈?陈德瑾忍不住要再次忖测。
她又究竟为什么要承担起如此沉重的一切?一个花样年纪的女子却要留在这么个小镇上,去照顾一个----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理的反应的人,医学上的术语叫脑死。
一个植物人。
姚晚把刚才一阵忙乱中散落在地上的药物捡拾起来,放在了桌上。
倒了一杯水递给陈德瑾。
德瑾,你能来照顾他,我已经很谢谢你了。
只不过,今天是个意外,他......她侧过身,捋了捋床上安睡如婴儿的男子额上的乱发。
他的呼吸系统会紊乱,这不是你的错。
呼吸系统会紊乱?陈德瑾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应该不是原本就是得了什么怪病吧,看上去那个成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人在清醒健康的时候绝对是个人物,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么可怕的样子。
背对着她的姚晚掖紧了被子边的空隙,眼神一闪而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终日躺在这床坹之上。
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很轻的一句回答,以至于离她几步之遥的陈德瑾没有听见。
见她不答,陈德瑾端起手里杯子一边喝水一边又无意地再好奇了一下。
那............姚晚,你就不会就这么一直照顾他下去吧?光就一天半天由她来照顾就已经感到是累的劳心劳力,她无法想象要是姚晚花更漫长岁月?不然,我介绍一个好一点的疗养院给你好不好?你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陪着他吧?还是早点............滋润过了干渴的喉咙,陈德瑾放下见底的杯子。
才想续水,日光灯下却愣了神。
姚晚坐在床檐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像陷入梦境的人,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只字片语。
他们两人的手里纂着彼此的手,细细地小心翼翼地纂着。
陈德瑾心口突然一阵晕眩,觉得自己的嘴那么脏。
普通的灯光下,为什么有人会对着一个没有任何感知的植物人笑的那么温柔?这画面委实让她难受,难受的几乎有些惭愧。
我遗憾地关上了窗,把除湿器开到最大挡。
看来今天是那都不能去了。
窗外的小雨下起来像是永远都没有了终结。
春天,过去我最喜欢的季节。
现在却是我的恶梦。
空气看不见的湿气能把我的膝盖折磨死。
别说屋外,屋子里面不够干燥我也照样会跟半个废人一样,动弹不得。
不过算了,难得空闲,我也乐得清静。
安平,要不要看片子?我在一堆小陈塞给我的DVD里找了起来。
像是和他说话,但我也知道他听不见。
他闭着眼睛,就像是劳累一天的丈夫在乏味的电视节目前坐着睡着了一样。
而我,就是那个絮絮叨叨的妻子。
明知听不见,但也要说。
我希望他听见,他的脑子需要时时都有信息刺激。
《乱世佳人》?嗯,长度是够了,的确他得\'坐\'在沙发上五个小时才行,太短的片子,只怕我要坚持不住的。
不能长时间的让他躺着,常常要让他坐一会儿才行。
不然背上会有血凝。
医生特意关照,我是条条都当作了金科玉律,不敢怠慢。
安平,我们看这一部,怎么样?我回过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他,询问着。
他坐在那,没有表情,没有动作,睡着了。
那就这部吧。
我嗤笑着自己,我总希望在不经意地一个转身,他就笑吟吟地看着我。
这种梦,太美,不现实。
于是走回沙发旁,把铺在他和我腿上的毛毯盖得更好一点。
往他的后背上放了一个靠垫,顺便继续拉过他的一只手开始我天天重复的工作。
按摩。
实在是怕他的四肢的机能会退化,特意找到了专业医生去学了穴位。
我现在要是有人请,比盲人技师都能更精准的找到人体的各个穴位。
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后没有经济收入的话,你看就靠这个我们倒也能生活。
片头打了出来,查尔斯顿庄园中的斯佳丽娇媚可人。
丰裕富足的女子是感情充沛的。
历经坎坷之后呢?我一边看她像猫一样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
昨天,我已经和医生谈过了,他说你得手术。
他的器官虽然没有萎缩,但是总是这样是有危险的,昨天晚上他的突然发病就是证明,我不能在耽误了,要尽快为他治疗。
他已经帮你请到了柯布西--梅卡医生。
听说他是这方面的权威,王大夫希望你去试一试。
你觉得怎么样?平稳的呼吸,他的容貌很英俊又安祥。
我想这是答应了我的这个决定了吧。
你同意了?那再过些天,我们就搬家。
他的体温要比我高,即使是陷入了沉睡也要比我高。
所以偎在一起时,那源源不断人的温暖让我那发酸的右膝好了很多。
安平。
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就去旅行吧。
忍不住要去畅想。
十二像树要是没有发生战争,那大概就是个人间天堂了。
我们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还有所有的人间美景。
记得你可是答应过我说要带我去瑞士的诺顿的。
你说那里的风景区很美,树种又多。
就像四季在同一时刻都可以看见。
早上推开窗,有远山的鸟鸣,窗台上有木葛瑾的兰色小花。
到时候,我一定要你亲自把早餐端到我的床边。
让咖啡的香味把我叫醒。
那地方,你一定要陪我去瞧瞧。
你答应的。
而我相信了。
阳光下,是她忙碌的身影。
阴影里,是带墨镜的男子。
见那个小小花圃里不停用花锄翻整着有点坚固的土壤的女子。
男子隐藏在墨镜后的眉眼不由地蹙了蹙。
是这个女人?是这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女人,使得两个家族有天翻地覆的变化?看起来和一个平凡的女子并无不同。
究竟有什么能耐?侧侧地勾起一抹笑,让我见识见识吧。
天气变地好了,松松土花才能长得更好。
我努力翻整着院子里那个花圃,将帽檐在压得底一些。
以三月而言,今天的阳光真是很充沛,我的脸没多久就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不过,难得不再下雨,等一下要带他出来晒晒太阳才好。
下午要做一点好吃的点心,也不能总是给他喂流汁。
然后再去............我暗自快乐又周全地计划着我们今天的日程。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你就是住在这儿?微风吹到室内来了。
他悠闲地跺着步子像参观景色一样打量着这间二十平方米的屋子。
桌上整齐有序的摆满了药。
为了方便又不会弄错,所有日间和夜间的药物都分门别类放在了一格格的架子上,上面还用纸条贴上了剂量和注意事项。
就连医院里的护士都比不上的细心专业。
空气里是洗衣粉混合着阳光的馨香。
而就躺在柔软洁白的床单上的人,看上去清爽干净。
没有长期生病的人所拥有的腐朽之气。
他试验地摸了摸,手脚依然没有失去弹性。
按照萎缩的程度来看,那静止状态下的四肢受到精心的照料。
居然只是变的有些细瘦,却没有任何的衰退。
他啧啧称奇。
不可思义。
告诉我,你那来的好运找到这么个女人?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在床上没有意识的人,他笑。
费力把栽进花盆的幼苗搬上了二楼,我已经是气喘嘘嘘,右腿也一阵阵地发麻。
还是应该当心一点,这个季节雨多天气又潮湿的厉害。
我的关节发麻发涨的厉害了。
是不是里面的钢钉............?摇了摇头,这时候什么想法都是多余的。
低头看看那盆景中抽着小芽的花卉,嫩绿嫩绿,小小的叶子一片一片,生命力旺盛。
我继续抬起它心里希冀着。
希望有一天可以借着你绿意把他唤醒。
当在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卧室里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身影时,姚晚瞬间紧张了起来。
刚捧着花盆想把它放在安平的卧室的阳台上,就看见了那站在他床前背对着她的人影。
她大声的和斥。
谁?!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人愣了愣,略略伏下的身体直了起来。
然后转过了身。
那时,阴影和阳光同她开了一个玩笑。
锵!如同铙钹贯穿了耳膜。
那一瞬间。
她手里的花盆应声落下。
小花苗骤然间失去了泥土的保护。
他站在原地。
看着瞠目结舌的姚晚,在眼底星火燎原一般地烧起了熊熊大火。
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这是一个梦,一个长久以来一直想做但有从没有实现过的美梦。
他没有出声,只是任她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
她走的很小心,就想怕踩到地雷一般,亦步亦趋。
然后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疑惑又恍惚。
安........................平?她想抬起手来摸一摸那是否是真实的触感。
那人却温文尔雅又礼貌地笑了,没有拒绝她的手。
不!不对!她的眼睛的光和火一下子被这个好看的笑容熄灭了。
他从不这样笑,他对她绽放的笑容里有着特别的东西。
在仔细地定睛一看,原来不过是轮廓眉眼有些相似而已。
你是谁?她的眼里没有了热烈,她站在床前捍卫一样警惕防备,怕这个陌生闯入者对他不利。
那人的目光冷了冷,为她瞬间消失的激动。
他大方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安莫。
我是安平的弟弟。
对着镜子我把脸上的由于整理泥土时沾上的泥沙擦拭干净,很遗憾地发现自己零乱的衣服,蓬松的头发。
我想我在他的面前很失态。
我应该用一个更好的形象面对他的家人才是啊。
而不是只会傻愣愣又激动地把花盆砸碎。
只是,我真是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弟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这人找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请喝茶。
端着托盘,我小心的将杯子放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正前方坐下。
我之所以对这个陌生人的解释信服的理由还有就是他长得的确是有些安平的影子。
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们彼此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几乎要忖度是不是在楼上躺着的安平已经全愈就在我的面前。
安莫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戏谑地笑了。
姚小姐。
你一要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吗?我会有非分之想的。
他抬头坦白地盯着我,修长的手交叠在腿上。
对不起,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看的已经出了神。
我在借由着这张脸来重温着过去安平的形象。
忍不住涩红了脸,我很歉意又掩饰地端起了茶杯。
我知道,我们长得很像。
他谅解地笑了笑。
仿佛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据我所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的哥哥?照顾?我摇了摇头,纠正他。
我们一起生活。
没有所谓的照顾,我不比他强,他不用依靠我。
没有他,我也不能生活。
安莫玩味瞅了对面那个女子一眼,很完整地收录下她此时的神情。
无论如何,我非常感激你。
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我看过他,你把他照顾的相当好。
其实我知道你的身体也并不好。
听说你的右脚还要到美国去做接骨手术吧?拖延治疗的话,效果是不好的。
她听不出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仅仅对她来歌颂赞扬的吗?姚晚望着西装笔挺,斯文俊秀的他,突然有种不安。
这我以后会考虑的。
她微笑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扬起了眉,和她对视了一眼。
接着,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
不如,你现在就考虑,怎么样?蓦地,那端着茶的手,苍白的关节突显了出来。
她尽可能地呼吸自然。
你,什么意思?他笃定悠哉地站了起来。
迈了几步,他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上。
我想,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她的头发很长,其中有几根扫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有点痒,可他没有移开。
你、说、什、么?她的双手紧紧地绻握在一起,脑海中一片空白。
没有发现他在凑近她的脖颈,目光正观察着她的不敢相信的神情。
你把哥哥交给我来照料,你回美国治疗就行了。
安莫看着血色一点一点从她的脸上褪去。
暗处的手指没有痕迹的摩娑着她的那几根误落在手背上的长发。
我们会尽快为他找到合适的医生。
为他进行手术,你也可以同时不耽误治疗,这样一来岂不两全?她寒着脸,动也不动。
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安莫不由地想,是不是已经可以了,她应该是没有理由不答应。
我--------们?终于,坐在沙发上的她开口了。
一个疑问句丢给了他。
换他愣了愣。
她慢慢地,警惕又严厉地把头转向了他。
这个自称是她爱人弟弟的男子。
是谁?除了你,还有谁?关键的是他背后的策划者是谁?安莫佩服地笑了笑,重新审视她。
自己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女子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虽然隐藏在朴素之下,可是某些地方的确高人一等。
他决定坦诚布公。
安家的孩子,都被一个人收养了。
姚晚几乎是诅咒着闭上了眼睛。
这个名字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们?她沉默不语地站了起来,把桌上的茶杯放到了托盘上走到了洗碗槽旁,将水通通都倒了进去。
姚小姐,你的答案是----?回去。
她把背影作为一种抗议。
请你回去告诉他,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不会把安平交给他的。
她先前端着茶的样子,像是正统的大家闺秀。
她现在的坚毅又比任何一个将军都有威慑力。
安莫眯起了眼,走到了她的身后。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洗涤着杯具的手停了下来,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你真的可以吗?她的腰很细,手臂到肩膀有一段很蜿蜒的曲线。
他让人不能察觉地把头微微一低,用鼻子凑在她的颈间,吸了一口气。
恐怕,你的力量是不够的。
关紧了龙头,她冷冰冰地说道。
那就不用你来费心了。
还有----。
她说着退避了些,戒备的眼睛望着他的脸。
我不喜欢有人靠我太近。
这种距离只有安平可以。
他笑了,绅士般抬起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靠。
对不起,请原谅。
不过,你很漂亮,姚小姐。
她的脸骤然板了下来,这无异于高级调戏。
体面,但无礼。
非常的不尊重。
姚完走到了门边,把门开得很大。
请慢走,恕不奉陪。
把烟丢在了地上,看着黑暗中那已经被锁上的门扉。
安莫不由地笑了起来。
今天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逐客令。
恐怕她以后都不会愿意见到自己了。
那个恍惚痴迷,又义正词严的姚晚。
真的------很漂亮。
可惜啊............他发动了引擎,头顶上的反光镜里是自己的无奈笑容。
心被人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