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2025-03-29 07:39:32

忍不住要打一个哈欠。

好无聊的学术交流会啊,要不是这次有几位让他仰慕已久的医生来参加,他才不受这份洋罪呢。

刘博士,你对颅外无疤手术是怎么看的?受不了,他翻了翻白眼。

拜托,术业是要有专攻,但也用不着这么不没完没了的啊。

一个上午了还没谈够啊?!对了,今天的午饭在哪儿吃?牛头不对马嘴。

金丝边眼镜的年轻大夫,傻愣愣的。

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没有安排吗?那我去外面吃好了。

附近好像有家川菜馆。

去那里饱饱口福好了。

留下那个同行的大夫扬长而去。

到底是国际型的综合大医院,设施和交通干道分布合理又美观。

电梯设在了通透的大玻璃窗旁,阳光透了进来。

他无聊又不耐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按着下降键。

电梯还是没有到十五楼,就像故意考验他饥饿的胃,一层又一层,停个没完。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捂住嘴放松地伸伸腰,累死了好想睡。

终于等到那\'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

他放在嘴上的手却拿不下来了。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浅蓝色针织衫,白色条纹裙的女子。

拄着手杖慢慢的走开。

没有留意到在电梯门口那个惊诧注视着自己的人。

姚晚?!!他飞奔上前拉住了她。

这绝对不是他眼花了吧。

被人在异地突然叫出名字的她,顿时回过神,惊诧地看着他。

姚晚。

他晃着洁白的牙,笑地十分开心。

你是............?她眨动着眼睛,似乎在记忆里努力搜寻他的名字和影像。

我是刘勉。

我们见过三次,你都不记得了吗?他狂热的兴奋中有点苦涩,三次,她没有一次记得他叫什么。

哦。

她恍然大悟。

很抱歉地对他微笑。

你帮了我们家很多次,我都一直没有机会来好好的谢谢你呢。

改天我们全家一定要好好的酬谢你。

听到这话,他像个大孩子一样,雀跃地牵住她的手。

那拣日不如撞日,我请你吃饭吧。

姚晚是不喜欢和自己太熟的人对自己过于的亲热,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对这个仅仅几面之缘的医生,没有一点陌生感。

没有一点排斥。

他突如其来的邀请和直接的碰触也没有让她不快。

只是,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

今天?今天她可还有事呢。

刚刚办完住院证,有些病房里需要的东西还要购置呢。

你............你没空啊?看见她脸上的犹豫,刘勉失望地放开了她的手。

真是人头猪脑!他暗骂自己。

就不会一点迂回战术,这么突兀,人家肯定被他吓坏了,那里还敢答应。

姚晚看他懊恼的样子,轻轻一笑。

中午十二点。

她看了看表,还有几个小时。

三点,她请的看护才回去。

吃饭时间应该是够了。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等我买完东西,由我作东请你一顿,好吗?最后选了一家日式料理。

虽然有违想尝川菜的初衷,但他可不想在她的面前被辣的流泪不止,没有形象。

思来想去,还是日本菜比较安全。

于是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姚晚惬意地笑着环顾四周的画轴。

这里的保厢到是很幽雅。

她赞叹道。

刘勉却用力戳着碗的食物。

还是对自己很生气,瞎子啊,居然没有注意她的右脚,传统日式料理店都是跪席,她的脚哪能受得住弯曲那么长的时间?结果,只好请老板特意辟了间可以有椅子坐的雅间给他们。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这等于是给了她一个难堪。

出师不利,她肯定对他的印象分大跌不止。

后悔死了,他耙了耙自己额前的乱发。

你不喜欢吃寿寺卷吗,刘医生?听见她对自己说话,刘勉连忙抬头,她一脸笑吟吟地用筷子指了指他的碗。

原来她笑的时候,左边有一个很浅的酒窝,对应着还有一颗虎牙。

以前都没有发现,她笑的样子很可爱。

我..................喜欢。

你。

他对着她的笑脸发呆,看也不看碗。

真的吗?我不信。

她研究似地继续看着他的盘子,没有留心他羞涩红到耳根的样子。

你别不信,我真的是............那你为什么把它弄成了这样?这才发现他们的对话根本没有在同一条线上。

他短路的脑袋才想到低头去看。

好恶心,那被筷子戳成一个个小洞的玩意,就像是一\'陀\'XX,谁会要去\'吃\'?还是喜欢吃?呵............呵。

见他一脸嫌弃又不敢表露的样子,姚晚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人真是有意思。

表情千变万化,举止也像一个十三岁的大男孩。

见她笑了,刘勉也就放松了下来。

两人开始在他一个又一个的笑话和轶事之中愉快的度过了。

用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想到一个问题。

你怎么上这家医院来了?见到她时,像是刚刚办完手续。

她持着筷子的手,不易察觉地一抖。

我来联系手术的。

声音降了一个八度,低低又哑哑的。

手术?她需要动什么手术?你要动手术吗?他直接把话问出了口。

轻轻地放下筷箸。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候,术前的常规检查都做完了,过几天等主刀的医生研究后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她心里忐忑不安,有种黎明将至前的惶惑。

就要动手术了,不知道那几个贯穿他右侧脑部的子弹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如果手术成功当然好,可要是不成功?这次决定的如此匆忙,她的心理状态还没有调试好,可是,那个陌生人的出现却让她像一个惊慌失措的老鼠。

日程、安排都没有弄妥,她就急急忙忙地带安平离开。

实在是有点失策。

心烦意乱地拨弄着窗帘。

姚晚开始有的没的说起话来,心理学上,说话也是减压的方法。

其实,她此时此刻真的是需要好好地排潜一下压力。

安平。

我昨天遇见了一个人。

一片三文鱼上就放了两勺芥茉,辣得泪如雨下,还不敢声张。

一个挺有趣的人。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你们见过面。

就是那个你送我去的医院里的刘医生,刘勉。

依着窗台坐下,楼下有小孩不停地闹着在玩捉迷藏。

她不由地把头靠在玻璃上。

他说像脑外科的这种手术,尽快动手术治愈的希望就会越大。

我想刘勉..................只有她一个人说话的房间里突然有着一阵低低的呜噎声。

她急忙侧过头看他。

他的喉咙里发出的轻轻声音。

她飞快地跑到他的身边,熟练地顺势抬高他的上半身,拍拍他的背脊。

果然,刚刚护士小姐一定喂了他太多的水,胃到食管那一段可能有些逆流了。

直起身来,等那些水都流了下去,他终于是又安稳平静了下来。

姚晚松了口气。

用手指轻轻弹了他的脑门一下。

坏家伙,我就不能说说别人了?犯得着吓我吗。

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

像一个沉浸在梦里的娃娃,有种稚气。

摸了摸今早刚为他刮过胡子的下巴,光洁又清爽。

慢慢地,她的心里也奇妙地定了下来。

没有关系,就算手术不成功又什么可怕的。

躺在胸前这个人,有我呢。

应该说那是一幅画。

他悄悄地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了一幅画。

可能是陪夜太累,她坐在椅子上,身体绻在床角边维持着不很自然的姿势就睡着了。

手像是不放心另一个人似的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

而躺着那人的安谧仿佛也借由掌心传到了眉目间。

相互依存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他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

青青的黑眼圈,说明她已经耗尽了体力。

微微蹙起的眉,又说明她即使在梦里也并不踏实。

是担心那人会出什么状况吧。

他充满好奇又带着探研的神情望着她。

然后,伸出手帮她把落在颊畔上的散发勾到耳后。

没有黑发掩盖的她。

脸很小啊。

这样的一张脸下隐藏着多少的韧性。

如同天赋异禀,让她即使是刻意遮蔽自己的光芒,但也无法抹杀她的与众不同。

被人用视觉紧迫盯人的她,仿佛有了感知。

很不舒服地涩了涩自己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

放大的人脸就在她的上方,她一惊。

你?!她瞪大眼睛,防备地抓紧了手里的他。

怎么如此的阴魂不散?早上好,姚小姐。

他笑容可掬地对她问候。

你来干什么?她特意选择了这家允许匿名的大医院,怎么这人还是这么快的就找来了?见她像刺猥一样摆开了架式,他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那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不干什么啊,我的哥哥要动这么重要的手术了,我这个做弟弟的没有理由不来关心一下吧。

姚晚站了起来,眼神炯炯。

不用你们的假好心,没事的话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他靠近她一步,挑起长眉。

打扰这话可不太好听。

我是正常的亲属关心。

而你是他的谁?这一枪顿时击的她,哑口无言。

如果我出了杀手锏,让法院来裁定究竟谁对他有监护照顾权的话,你也没有办法,不是吗?他俯下身子,幽黑的眼睛里有种焦躁,盯著她的眼神仿佛迫不急待。

所以,即使不是我出面,你以为你保得住他吗?他贴近她,有只手慢慢架空着摸上了她的腰。

她粉脸青寒,双手握拳。

我不以为。

我肯定。

既然死亡都没有把他抢走,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妨碍我留住他。

她挥开试图接近自己的手,该死的痞子,如此轻薄。

请你放尊重,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呵..................。

好用力啊,看来已经是让她气的不轻了。

安莫微笑着走到沙法旁,把带来的一束玫瑰捧到了她的面前。

不管怎么样,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哥哥的事归公事。

而你是我的私事。

姚晚简直是要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吓住了。

这个人的行为模式真的是让她咋舌。

前一刻,他们还在对峙,现在他却送花?上次,你因为我打碎了的花,所以我新买了一束来赔你。

她冷着脸,看也不看。

没有收下。

他也不生气,反而绕到她的后面找到了医院桌架上的花瓶,自己插了起来。

姚小............不,姚晚。

插完花束后的安莫转过身。

我很中意你。

我想追求你。

姚晚总算是明白他的用意了,她嗤笑了一声,睨着他。

安先生。

你的自我感觉,和你的脸皮都让我惊讶。

同样相象的脸却不能给她同样的震撼和悸动,因为里面放着不同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