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阳台外的不远处可以看着庭园里载种的那一棵棵四季常青的树木,还有不停变化的小喷泉池所发出的水声。
即使在初冬,你可以从这里理解为什么会有所谓,景致怡人的说法。
树木的那森森之气,也可以沁入心脾。
这里的环境美的像诗。
但是,她却无暇关注。
她愣愣地望着一张纸发呆。
因为她发现有许多的事,由于昨天的对话而有了改变。
决定的是非标准在她的心里开始动摇。
由于被自己的父亲过多的保护之后,让她对许多的事情和人有一种纯然的相信。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安平在一场心里战上取得了胜利。
更让她忧虑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安平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她没有恋爱的经验,虽然她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但是----爱?爱是什么?想到这,她大大的一震。
她居然会对安平想到了爱情。
这是最不可能,也是最不应该在他们之间产生的东西。
我在想爱不爱他的问题了,不是接受不接受,不是喜欢不喜欢。
而是爱。
对一个对像可以想到要用爱情去衡量的话,那么至少那个人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相当大的份量。
不可否认,安平以不可阻挡之势,闯入了她的世界,闯入了她的情感。
姚晚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颊,警醒着自己紊乱的思绪。
可不经意地垂眼一看,手下的那张纸满满的就只有两个字。
一个人的名字,拼出她心里的秘密。
她写了一个早上重复的就是她心里的答案。
她有些慌乱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丢进了纸篓。
直到另铺一张,在那上面重重地落下三个字,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一直以来的爱情不是吗?她从七岁到十二岁一直到现在都深深地暗恋着叫这个名字的男子。
难道不是吗?蹙眉叹息,她并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怀疑这曾经的肯定了。
就这样在纷乱的忖量思虑中,时间一点一点地滑了过去。
满室的阳光变成了一屋的黑暗。
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刹住了思考。
谁?是我,可以进来吗?笑吟吟的声音传进了门内。
姚晚不由慌乱地站起身,忙中出错竟被绊倒在地。
好痛!!被桌角磕到了的手肘隐隐作痛。
怎么了?!闻声听见响动的安平,飞快地推开门冲了进来。
趴在地上的姚晚呲着嘴苦笑。
没事,不当心被绊了一下。
怎么老是在他面前做蠢事呢?真是懊丧。
安平看了看平整的地毯,在这里被绊?匪意所思。
晚晚,你可是有意思。
摇头轻笑起来,他仔细检查确认她的安然无恙。
然后弯腰将姚晚打横抱了起来。
视觉一下子蓦地变高,她不适应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抬头恰恰遇上他玩味的眼光。
姚晚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亲密的距离。
不由窘迫地红了红脸,她挣扎着想要下来。
安平,我......可以自己走,又没有伤到什么关节。
不行。
边说他边快步外走,直接回绝了她的要求。
我可是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故作神秘地凑近她的耳朵。
对、你、示、爱。
这下从姚晚低着的头就可以看见她的脖颈都羞涩得发红了,不过她挣扎的动作更加激烈起来,死命要脱离他的怀抱。
呵..................。
小孩子。
那是很轻很轻的一句尾音,说给自己听的音量。
如果不是此刻他们靠得如此近的话,她都未必听得见。
只是,小孩子?他说她是小孩子?这究竟是褒,是贬,又或是仅仅只是一句感叹?她讷讷地看了他一眼,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安平却依旧笑意盈盈,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别发呆了,今天我要请你好好的吃一餐。
不过,到了楼下迎接她的却是空空的餐桌。
没有开饭,那叫她下来干嘛?她疑惑地看看一边的安平。
他只笑不语,兀自走进厨房。
然后套上白色围裙,拿起锅铲,对她微微鞠躬。
你觉得怎么样?他抬头期待地望着她。
什么怎么样?说实话,她一头雾水的很。
我啊,我就是你的御用厨师啊。
安平抖了抖自己腰间的围裙,原地转了一圈。
姚晚惊诧地瞧了瞧他。
你?!他还会烧菜吗?烧出来的东西能吃吗?反正她认识的男人们做出了菜肴基本上都像是从化学实验室里拿出来的残废品。
姚晚不由怯然地扫了他一眼,等一会可不可以只要观赏,不用品尝啊。
显然安平热情颇高,他无视姚晚怀疑。
他兴奋地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那个大厨房一边吧台的坐椅上。
今天,我可要露一手给你看看。
谁让我的公主口味太挑,所以我决定亲自出马,来为你洗手做羹汤了。
说完他冲姚晚眨了眨眼。
那我以后一定有什么吃什么,再也不挑嘴了。
而她忍耐住自己快要抽搐的嘴角。
止住想要逃跑的腿脚。
毕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啊。
你坐在这儿等一下,马上就开饭了。
他让她坐在椅子上,转身开始在灶台前忙碌起来。
真的是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和一般人不一样。
就算是系上了围裙,在油烟里左左右右的,也同样显的很有魅力。
厨师专用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简直可以去直接走秀去了。
上天有时就是会特别地偏爱某一些人。
尤其是这一个。
姚晚看着那颀长的背影发呆。
你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他的背后像长着一双眼睛。
姚晚有些被识破的感觉,脸刹地就红了起来。
谁爱你啊!她在心里暗骂。
没关系,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不爱上我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是同性恋。
这不可能。
二是你在撒谎。
他熟练地颠着锅子,背对着她说道。
所以,一定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快承认你爱上我了。
姚晚这才明白姚竞不是个脸皮很厚的人,因为冠军在这里。
要不要我告诉你镜子在那儿可以买到。
她忍不住反诘。
不行,我可不能看镜子。
他一边起锅装盘,一边认真地说。
为什么?姚晚好奇问道。
看见了镜子,我怕我会爱上自己。
他转过身一手拿着铲子,一手端着菜盘,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姚晚忍不住终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但随即想到自己的处境,马上收回了笑容。
为了这个笑,注视着她黑色的眼睛亮了一下。
一股非常香的青椒炒牛肉的味道飘了过来请品尝吧。
他风度翩翩地朝她鞠躬,把碗筷递到了她的面前。
能不能吃啊?虽然看上去颜色挺不错。
姚晚不由地询问地看了看他。
安平鼓励地对她微笑,就差快要伸手摸摸她的头让她放心。
不管怎样,他也烧了这么久,想到这,姚晚终于夹了一块放在嘴里。
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的看家菜。
他吹嘘道。
细嚼慢咽地吃着,她不置一词。
然后摇了摇头。
不好吃?安平看着她好像挺痛苦的样子,脸也慢慢的拉了下来。
不会啊,他明明是严格地按照菜谱做的啊。
真的不好吃?她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
安平终于自己也夹了一块送到了嘴里。
像她一样慢慢的吃,细细的嚼。
两个人,眼睛对着眼睛,鼓着一边的腮帮,样子滑稽可笑。
呵............。
姚晚先破功笑了起来。
好啊,你敢骗我。
安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要去抓她。
我没骗你啊,我又没说不好吃。
姚晚敏捷地往饭桌后一绕。
你没骗我?安平追着躲在饭桌另一端的姚晚。
你摆出痛苦不堪的样子,多对不起辛勤工作的我。
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一窜,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哈,落在我的手里,快说些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得意洋洋地朝她咧了咧嘴。
说什么?!她故做姿态地板着脸。
有些脸红的抵开紧靠着自己的胸膛。
认罪态度这么差,看来我要......。
要什么?正想着姚晚恰好抬头。
他迅速低下头,对准了姚晚毫无戒备的唇。
这是一个可以让她感到神智不清,沉沦动荡的吻。
诱骗一样的颇有耐心地先是轻轻地吻住,然后舔著她不自觉紧闭起來的唇瓣,滑過上唇,试着打开她的嘴。
姚晚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想要退出他的怀抱。
发现自己已经被定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动弹不得了。
她被倒了一口冷气,却给了他机会让他窜入口腔里,用舌尖找寻找着她的柔軟。
他身上的溫度是那樣地熾熱,密不可分似的贴在她的身上,像一团火焰要把她烧成灰尽。
是想盡情品嚐這份柔軟似的,他的舌尖突然变得毫不客氣起来,在她的口裡蹂躏肆虐,在她想逃避之前強硬地吸吮著。
唔......放......放开。
姚晚努力不让自己在他高超的技术里迷醉,下了死劲推开那压在她身上的人。
终于,他不再袭击她了,而是慢慢撑起上半身,凝视着她的脸。
他一潭陈酒般琥珀色的的眼睛在阴影下,发出一种淡淡的清辉,让人醉倒在里面,姚晚也在这一刻被他的容貌所震撼,无法言语。
你想要继续?他俯身在她耳畔呢喃,慢慢用牙轻舐她的耳垂。
那低哑的嗓音,连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情欲。
没......我没......想。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太可能拼出完整一句话了。
那,宝贝。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压在她身上的他像下了很大的意志才缓缓离开。
你这么看着我,让我很想把你吃了。
说完,他抛下了她,飞快地回了他自己房间。
姚晚颤抖地迅速整理已经有些零乱的衣服。
才注意到,天!这里是大厅,会有多少的仆人从这里经过看见刚才的那一幕,她简直想当场撞墙了。
光阴冉冉,他们之间就是如此暧昧又模模糊糊地朝着某一条有安平铺架好的路上驶往。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小插曲,看上去平常但------至关重要。
那天晚上在临睡前。
洗完澡后从浴室里出来的姚晚一怔。
因为看见了在她房里的安平。
一个她陌生的安平。
素来像笑起来如沐春风的人,此刻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盛满教人不寒而栗的阴骛,瘦削清俊的脸庞刻画着动怒前的预兆。
她不敢上前一步,只在原地问。
你怎么来了?他很少在夜里到她的房里来。
一般在吃完晚饭后,他们就会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他敛起了那种让姚晚害怕的表情,笑眯眯地解释道。
刚刚我才想起你的屋子是我亲自帮你安排的,可却一直没问过你住的舒不舒服。
她衷心地点点头。
很舒服,谢谢。
他很奇怪地笑了笑,没有回应,却绞着手看她一眼。
然后自动地站起身来。
以为他要离开的姚晚刚松了口气,想拿起梳子梳理湿发。
镜子却见里有两个人影。
于是又飞快地放下,想想又有些怪异,接着她又重新拿起,却没有动作。
因为镜子里的另一个人正悠然地走到桌旁。
方便告诉我你在房里干什么吗?没......,没干什么。
就是看看书,写写字。
她有点心虚地转过身,慢慢地走过去,捏紧手里的木梳。
看看书,写写字?他微笑着用修长的手指一张接着一张地翻动着桌上留有她心绪的纸。
那你看了些什么?又写了些什么啊?她飞快地想要抢过他手里的纸,却被他敏捷地躲开了。
就是一般地临帖。
没什么可看的!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她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恐惧感。
因为写得并不好,所以没什么可以看得。
他拉开了一个笑容,闪过她要前来抢夺的手,称赞道。
别谦虚,晚晚。
你写的很好。
赵孟頫的字一向不太容易写得神韵兼备。
他的手指一抖,抽出其中的一张,盯着她的眼睛。
神情却由于愤怒而有些扭曲。
不,不过......他指着手里的那张,致命的一张纸。
这个\'骆子安\'是那本的字帖里的?你花了整整一页,就只是重复地写了这几个字?姚晚僵硬地站在那。
那个名字,是牵动过她心弦的身影的名字。
是她的曾几何时的可遇不可求,是她回首时一段畸形的初恋,也是夺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名字。
她那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激怒了眼前的男人,他瞬间捏皱了可怜的纸张丢弃在地上。
要不是今天下午想到可以通过在室内的监视器看看她一天到晚的在房里干些什么,那么现在他也依然被蒙在鼓里了。
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吧,但是却不是我的名字。
我的未婚妻,居然在张纸上重复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姚晚的身旁是用双手圈住了她的安平。
这个最好不是你到目前为止还拒绝我的理由。
他低下头,將唇瓣緊貼住她微微颤动的肩膀,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晚晚。
我要提醒你。
我有个很大的缺点,如若是我想要的就非要得到不可。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頸動脈处,被他的嘴唇紧紧而又狂烈地吸吮著。
好痛!姚晚忍不住想要挣脱。
却因此让他更是在柔嫩的肌膚上留下一整片啃咬的痕跡。
我会等你。
但是不表示允许你的心里有任何的空间是留给别人的。
我爱上的人,我是决不会允许她有任何形式的背叛的。
所以你要抓紧把的心腾空啊。
她心口莫名地一跳,惶惶得久久回不了神。
他抿着嘴笑,大手扣紧她的下巴,逼地看着他。
不然,我去努力让所有占据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的人消失。
他没有说下去。
望着她的眼瞳像黑不见底的深渊,讳秘莫测,无数的情绪在里面翻腾,沉淀。
在那一刻,她想她看见了安平灵魂深处一些最本质的东西。
绝对的残忍和自私,阴暗赤裸的暴力。
他不是在恐吓,而是事实!他会毫不犹豫地清除所有会影响,动摇她心的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
我把你吓到了?他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
又回复平时的模样。
变脸的速度让姚晚简直有点咋舌。
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锦盒。
我来你房间是因为,要把这个送给你。
姚晚有些忌惮地看着他,不去接递到她的面前的小盒子。
安平兀自的笑了笑。
把手里的盒盖打开。
从里面取出一条铂金项链,上面穿着的一个麒麟玉坠。
从小就见二姐买回许多的珠宝首饰,她一眼就看出那个遍体通透的玉坠绝对价值不菲。
他侧过身帮她把项坠戴上。
这是我们家的家传宝。
我母亲给了我,早就要把它给你的。
可是原来的链子有点问题,前些天我让人请香港的师傅从新给配了一根,这才等到了今天。
姚晚当然不会傻傻地把硬戴在她脖子上的链子丢回给安平,她知道,现在最好是顺着他的意思来,不然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他显然也很满意她此刻的驯服。
揽过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闻着她沐浴后的馨香的头发。
记得,不要让这个链子离身哦。
他温柔地嘱咐道。
还有事吗?我累了,我想睡。
姚晚装出一副发困的语调。
祈望紧贴在她身后的男人可以尽快离开。
好,那你早点睡吧。
养养神。
明天有一个酒会,你得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