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的脸因为大笑而涌现潮红,无声无息地看着她这样的歇斯底里,无比陌生的感觉终于让他闭上眼睛。
黑暗中浮现的是一幕幕尘封已久的过去,母亲过世以后,第一次见到一群母女俩出现在大宅里,她已经是个六七岁的大女孩,仅仅挨在她母亲身边,两张相似的脸,表情局促。
心脏缓慢的抽痛,呼吸困难起来,窒息的感觉随着血液每一次的脉动越来越强烈。
易群母亲意外怀孕,外公强烈反对,母亲是独生女,她所带来的庞大财富才是孔家真正得以依靠的基石,外公绝对不允许百年之后财产有所外流,父亲抵抗不住压力,六个月的男婴被引产,手术意外,母子双亡。
他至今还清楚记得那张惨白痉挛的脸上苦苦哀求的神色,还有易群得知母亲死讯后空洞的表情。
黑暗中有声音,遥远而清晰,易仁,我不离开,请你也不要。
有些想苦笑,这样的秘密,静言,你想知道吗?那么多无情无义,残忍现实支撑起来的锦绣豪门,你想知道吗?车门外的轻轻询问声越来越大,渐渐开始伴着敲打声。
先生,我们到了。
先生,你没事吧?二小姐?终于止住笑声,孔易群回头望他,嘴角线条冷硬,易仁,你答应过我母亲,为了补偿她和那个孩子,会终身照顾我,现在为了一个华静言,你要置我于死地吗?既然这样,你还在等什么?尖锐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疑惑渐渐从她眼中渗出,回答我,易仁?易仁?那样的悲剧,一次就够了!静言,就算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可在那之前,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任何可能的威胁全部消失。
咬牙忍着整个身体的全面抗议,孔易仁竭尽全力开口回答她,声音暗哑断续,易群,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是你一定要用另一条命来补偿给那个孩子,这样的你,还希望我怎么补偿?易仁,你,难道你真的――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孔易群倾身过来,声音惶恐,你不是在演戏吗?干嘛这么逼真?老梅不可能给你下药的,我早就知道了,易仁,你说话啊,快回答我。
门口是瑞得医生焦急的声音,别等了,快把门打开。
这车是特制的,后厢单独控制的,我们打不开――就连一向沉默的老麦都声音急促起来。
墨色的车膜阻挡一切视线,车厢中毫无回应,所有人在雪地中心急火燎,数分钟后,侧边传来尖锐的刹车声,然后是干脆的拍门,回头望过去,大雪中快步走过来的纤细声音让他们集体发出不敢相信的声音,华小姐!白雪在她面前簌簌飘落,瞪大的眼睛里倒映出每个人的表情,他人呢?华静言很冷的声音。
特助一边等着她身后低头不语的ken和Rocky,一边开口回答,先生和二小姐还在车里。
眼光转向瑞得医生,那么漂亮的一双杏眼,那里面流露出来的表情却让这老人情不自禁紧张地交握住双手。
医生,没有危险了――是真的吗?难道你骗我?!冰冷的声音。
华小姐,我没有欺骗你,抢救很及时,虽然心肌受损,可是完全可以通过手术彻底解决,我劝过他马上飞瑞士动手术,可是易说走之前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解决――冷汗冒出来,他飞快解释。
静言的脸色完全冷下来,风雪中几乎可以听到隐约牙骨摩擦的声音,每个字都冷得仿佛是冰屑,好,好极了!说完,她没有再理睬任何人,大步走到车前拍门,开门,孔易仁!我只说一遍,你现在不开门,以后再也别想见到我!车厢里还是无声无息,雪势越来越大,纷飞的雪片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再也没人敢出声,四下冷寂一片,身后有人为她打开伞,静言愤怒地回身一把打掉。
车门轻响,终于从里被推开来。
隐约的呜咽声,寒风中只觉得凄凉无垠。
――――――下一章大结局的分界线――――――横幅拉出,大大不是后妈。
下一张大结局,没人死翘翘,没人失踪,没人离家出走,没人被施以满清十大酷刑,因此请各位完全放心。
偶结局了会写番外的,大家也放心。
另外,上一个结局大部分人都留言说别锁了,那就不锁了,不过vip就不释放了,偶不想太多人看到偶的那个乌龙城堡门。
结局之章四月,繁华的上海街头,时尚男女早早换上了最新的春装,接近9点,写字楼下人流穿梭,脚步匆匆的上班族目不斜视。
从停车库走进电梯,所有人的目光都麻木的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升到一层大堂时门便打开,走进来几个穿着套装的年轻女子,一边交谈一边往里。
眼角扫过她,失声了。
没有理睬,电梯迅速升到自己要到的楼层,她迈步走出去,电梯门在她身后合上,突然爆发的窃窃私语声一晃而过。
前台丽莎正低头忙碌着整理东西,听到脚步声抬头望过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眼睛不敢相信地睁大,一声静言姐,硬是被口水呛到,淹没在咳嗽里。
早。
笑起来,走过她身边时贴心的拍了拍她的背,静言继续往里走。
来的一如既往的早,中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拧开门满意地看到里面一切原样,被打扫的干静整齐。
脱下披着的黑色风衣,随手挂到衣架上。
风衣下是墨绿的娃娃裙,胸部开始抓褶,下面是宽而柔和的大摆,黑色贴身薄衫的高领露出来,发髻绾得高高的,发簪末端的黄水晶在柔软的黑发中隐约闪着光。
门外传来交谈和脚步声,丽莎你一定是发梦,静言明明在瑞士,怎么可能回来?们被猛地推开,然后是文茱的惊叫声,天哪!太高兴了,静言再也没法保持冷静的表情,笑得眼睛眯起来,是我回来了。
惊叫,然后是疑惑,静言,你怎么回来了?你一个人回来的?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一起去瑞士了吗?你还上班?众口纷纭,还来不及回答外面就响起方从云久违的声音,小姐们,一早上就在走道里围成一团阻碍交通不好吧?嘈杂的中心有很清凉的声音传出来,学长。
是不是早饭没吃饱的关系,怎么突然幻听了?方从云疑惑地张望。
久违的熟悉脸孔正正出现在面前,静言又唤了他一声,学长!圆圆的脸上眼睛和嘴一起撑大,高难度的表情全面考验他的脸部肌肉承受能力,静言?学长,你不认识我啦?杏眼眯起。
回神了,方从云奋力拨开人群,静言,到我办公室。
合上门,方从云小心翼翼地指着她的宽大裙装,你――四个月。
多年的默契了。
四月的天气,恒温的办公楼,怎么突然有点热,方从云开始想擦汗,他――在瑞士。
脑子乱了,说不出话,可怜的方从云开始黑线条。
小珑姐和Tony怎么样?上次电话里说已经回上海,我想今晚去看看他们。
自动跳过上一个话题,华静言说得流利。
静言,难道你们出了问题?根本没有跟上她的意思,方从云还沉浸在一团混乱中,突然眉头皱起来,声音也大了,静言,难道那个性孔的始乱终弃?你说给学长听!啊?这次轮到静言跟不上状况,学长――不要怕,有学长在,你放心,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来不及解释,门口有敲门声,文茱怪怪的声音,老板,有人找。
现在没空!难得斩钉截铁。
可怜的文茱被客气地拨到一边,门被两个高大的男人直接推开,那个传说中始乱终弃的负心人就立在门口,低沉好听的声音有些无奈,方先生,你误会了,其实被始乱终弃的人是我。
――――――――――结局的分界线――――――――这才是偶心目中的静言。
婚姻很简单,但是决不可能成就任何幸福的基石,伴侣才是最值得我们珍惜的,能不能永远幸福和有没有婚姻完全没有关系,可能这个想法比较异常,可是我在这个故事一开始就想表达这个意思了,所以会取名非典型情妇日记。
静言还是自由的,不用应付那个复杂的大家族,不用操心自己的生活完全丧失,如果孔先生比她提早离开人世,那份遗嘱就是她和孩子的最好保障。
我喜欢为了爱人考虑到那么多的男人,我更喜欢能够在得到伴侣之后能够继续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的静言,虽然她的事业肯能相较之下很简单,但是enjoy her owm simple life with the one she loves才是最美好的。
自己鼓鼓掌,啊哈哈番外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静言――送给看完全文的每个亲在食物的香味中醒过来,孔易仁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满是阳光。
厨房里有细碎的声音,起身走过去,很远就看到静言忙碌的背影。
这么早。
正好赶上伸手接过盘子。
好了。
静言轻松地拍手,回身笑,今天够早吧,免得又被你抢先。
五月里晨光明媚,她微微丰满的小脸笼在透明的光里,穿着合身的孕妇裙,头发还没有绾起,闲适安定的美。
低头看表,静言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真的好早,吃完还可以休息一下,然后去上班。
有点想叹气,什么时候开始休息?漂亮的杏眼长大了,为什么要休息?我又不是去干体力活。
脑力活也很累的吧?有点想劝,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好,我送你。
满意地笑了,静言低头地开始吃早餐。
想起什么,她又抬头,威廉和晶晶的婚礼――帮她加牛奶,孔易仁微笑,华小姐有什么吩咐?故意偏头想很久,算了,你那么忙,我可以自己去,免得到时候还要解释你是谁。
解释他是谁?这次真的叹气了,那天我绝对有时间,华小姐放心,另外,既然解释起来麻烦,请问我可以可以要求正名?难得看到这个男人面露委屈,想笑,静言使劲憋住,没事,我不怕麻烦。
静言!是不是最近太顺着她了?这得寸进尺的小女人。
好啦,我会告诉威廉他们,你和我一起去。
站起来轻快地亲了她一下,静言笑眯眯。
老麦早就等在楼下,看到他们很远就打开车门。
车子平稳启动,天气晴好,眼角扫到路边推着童车悠闲散步的年轻少妇,很小的孩子,睡得又香又甜,一只小脚翘在童车边缘,套着粉蓝色的柔软鞋套。
微笑了,伸手指点,易仁,你看到没有?多可爱。
她温暖的身子靠近自己,带着清淡的沐浴乳的香气,感觉圆满愉快,孔易仁伸手揽住她,看到了,不过最可爱的还没有出生。
过江不久就到了目的地,静言下车,笑着道别,刚转过身就被叫住。
静言――干吗?时间快到了,我今天安排得很满。
安排得很满――改天有时间和方从云好好聊聊,心里有了决定,他脸上还是笑意微微,华小姐,你今天要忙到几点?不知能否抽空和我共进晚餐?他是说今晚会很早回来陪她?开心起来,静言忍住笑板脸,可是我有约了。
这样啊,他沉吟,可以改期吗?或者我让Ken和那位先生或者小姐商量一下。
万不下去,笑出声了,他要吓死谁?好啦,我下班等你。
她的笑脸在阳光下灿灿生光,心中悸然动情,明知道这是人来人往的商务区,他还是忍不住倾身出去握住她的手。
身子被拉进车里,静言吃惊之下直接落到他怀里,易仁,我还要上班!上班?都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她就不能像个普通女生,尽情享受悠闲的生活吗?真想直接替她下决定,可如果那样可以的话,现在在他怀中的就不是他爱的静言了。
无奈的笑了,他松开手,小心扶住她的肩膀,去吧,迟些我来接你。
亲昵地磨蹭了一下,静言笑了,假装没有看见他无奈的表情,下车时还贴心地替他合上车门。
中心门前静悄悄的,丽莎很有精神的声音在前台响起,早啊,静言姐。
一边回答一边笑着走过,早啊,丽莎。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五月的早晨,真的很美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