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大学之前都说的很好,什么可以随便玩,不上课也可以,还有更夸张的说法,可是全然不是那样。
要点名,要查勤,很多东西都可以关系你的成绩,你能否通过考试。
渐渐的柳悦觉得很烦,最关键的是尽管她不承认,她总是想起迟朋,越想越恨。
他在国外肯定有了洋女朋友了,肯定忘记她了,肯定……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是让她心痛到无法自已后来看了很多书,说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于是她就觉得段文忠很好,他从来没有要求她,他对她很好。
如果不能让你爱的人爱你,那么就嫁给最爱你的。
段文忠无疑是最爱她的,至少她这样认为。
在她烦透了学校生活的时候,她自己跑到教务处,我要退学!当时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楞了,那么高的分数,拿了一等奖学金,北京的学校也随便挑的女孩子,就这样坦然的站在这里说她要退学。
为什么?年长的老师推推眼睛,问她。
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柳悦很有勇气。
当着学校高层的面说学校没有意思,胆子是够大。
你要去做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老师竟然很和蔼,让旁边的老师大跌眼睛。
他可是出了明非常严格的教授,在全国学术圈里也是很有名的。
……你现在觉得有意思的事情,过了冲动的年纪,你就会觉得很蠢,如果不读完大学,你就会觉得自己一辈子的遗憾。
他锐利的目光盯着她。
有很多年纪老了的人,为了完成自己的大学梦,重新回到校园,他们不是为了学习,就是为了圆自己的那个梦,你――真的那么确定?他逼视着她的眼睛。
嗯,至少我现在是这样想的。
你果然很任性,很心血来潮。
这样――会伤害很多人――老教授如刀一样的目光竟然能穿透她的心防,年轻人嘛,总归想法多,越是优秀的人,越是特立独行,你更加特,别不承认,好像你天天和别人一样没有不同。
你成绩好,可是却不进学生会,不做学生干部,不热情入党,你很散漫,像盘散沙。
好啦,给你一个学期的时间,去吧,只要赶得及回来考试,给你机会的――说完老教授朝他摆摆手。
他无奈的摇摇头,真是麻烦,要不是有人帮你,我早收拾你了,小丫头片子,想法那么多。
柳悦还没有明白过来老教授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堂堂教授会注意她个小丫头。
不过她还是在高中同学的群里发了消息:本姑娘结婚去了,再见!然后就关了QQ也不管别人炸成了锅,她没有对室友清楚说做什么,就说家里有事情就走了。
她走的时候给段文忠打了个电话,段文忠你爱我嘛?当然,有什么好怀疑吗?电话那头坚定的回音。
好,那你愿意娶我吗?她大声的问。
当然,只要你想嫁。
他笑。
想这丫头今天怎么啦。
那你明天中午在火车站接我吧,我退学了,我去找你结婚了!然后不给他反驳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全然不管电话那头的段文忠在会议上目瞪口呆仿佛一座石雕。
段总,段总!秘书唤他。
我要结婚了,散会,我们去庆祝!他也不管开会了,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吴秘书,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你知道吗?她要嫁给我了,她要嫁给我了,我太开心了,是真的吗?我还活着吗?啊!啊!是真的,是真的。
放假!他语无伦次,竟然直接开车跑了出去。
留下满会议室嘴巴合不拢,眼睛闭不上的雕像。
当柳悦下了火车看到他的时候,她飞一样扑进他的怀里,他激动的抱着他转圈,然后深深吻上她的唇。
她也热烈的回吻他,她会嫁给他,做他的新娘,他捧在手心的宝贝……他带她回家,介绍他的妈妈,他的弟弟,他把她们都叫了来庆祝他的婚礼。
到他家的时候,他的妈妈和弟弟都很开心,都很喜欢她,可是后来却来了一个叫他哥的女孩子。
细细的眉眼,白净的皮肤,柔弱的气质,穿着轻薄的雪纺丝裙,哥,我来看嫂子了!咯咯咯!竟然又是个发嗲到掉鸡皮疙瘩的主,柳悦心一沉。
嫂子好漂亮呀,你看这样的头发,现在深圳可流行了呢,和我的一样,是哥带我去烫的呢,噢,哥!黄秦你少说两句吧,我嫂子刚下车怪累的。
段文心呵斥她道,一点不顾忌她。
她也不在意,又捏着嗲嗲的声音去和段文忠的妈妈聊天了。
悦悦,先洗澡还是去睡觉?段文忠揽着柳悦。
先洗澡,拿你的睡衣给我。
柳悦去拎包,有只手却比她快,柔弱无骨的小手却很有力道,碰得柳悦的手生疼。
柳悦是客人,怎么好让客人拿东西呢?我来吧,哈!哥~后面还得拐几个弯,柳悦都怕她拐太平洋里去。
段文忠没有理她,但是也没有阻止,揽了柳悦上楼洗澡。
当柳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呀!柳悦呀,你皮肤好白好细呀,哥也这么说过我呢,是不,哈,哥!她轻晃着头,您悠着点,别把头晃下来柳悦心想。
段文忠不否认不承认,柳悦心里不满,可不说出来。
晚上段妈妈做了很多菜,你怎么不去做呀!柳悦弯弯的眼睛对段文忠说,我哥会做饭?可没有见他做过。
段文心放下报纸道。
他不做饭?想起他那段日子对自己的照顾,柳悦心里溢满酸酸的幸福。
轻轻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笑得灿如花开,看得段文心一呆。
哎呀,我也坐这里,黄秦坐在段文忠旁边来挤,把头靠向他身上。
黄秦你老实点吧,别捣乱了。
段文心又喊她。
柳悦想她可能逗她,也就不在意,段文忠对她那么好,她应该相信他的。
段文忠没有推她,却站起来说,悦悦,我来做酸菜鱼给你吃啊!然后就走近厨房去了。
黄秦脸色苍白,哥还会做酸菜鱼?然后竟然嘴巴一撅就像要哭一样。
吃饭的时候,段文忠和妈妈不停的给柳悦夹菜,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好了。
柳悦对段妈妈甜甜笑。
段妈妈越看越喜欢柳悦,结了婚还能上学吧?她问道,那么好的学校不上可惜了呢。
说着又给柳悦夹了块排骨。
就是呀,柳悦,你得干紧回去上课吧。
黄秦将菜扒来扒去,斜着眼睛看着段文忠问。
来秦秦,你也吃。
段妈妈夹了块雨给她。
谢谢妈妈吆!她叫的很顺口,声音甜得发腻。
柳悦一怔,少套近乎,那是我妈哪是你妈。
段文心白了她一眼。
我叫你哥叫哥,当然叫你妈叫妈了!她拈着兰花指,说得理直气壮。
柳悦看了一眼段文忠,他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多吃点,看你这么痩。
柳悦对他一笑。
段文忠便停了筷子呆呆的看她。
哥,嫂子被你看出花啦――!黄秦轻轻拍了他的手,拍完了恨不得长在上面。
段文忠将手一抽,你们慢慢吃,我吃好了,悦悦,我去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
说完上楼了。
黄秦重重的把筷子一放,嘟着嘴,怨恨地瞅着他的背影,柳悦呀,你们明天去做什么呀?我哥上班,不如我们去逛街吧。
她又嗲声嗲气的问柳悦。
柳悦还没有说话,段文心就说了,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这家里这么多人呢,就缺不了你。
悦悦,要不要添饭?段妈妈问。
不用了,谢谢阿姨。
柳悦放下筷子上楼了。
段妈妈收拾了东西就回自己家了,她不喜欢和儿子住,黄秦一直不肯走,又吃东西又看电视,又玩电脑的。
她不走段文心也不走。
段文心赶她她也不走,段文忠也不说话。
柳悦也不逼他,但是心里却开始不爽起来。
晚上我和柳悦一个房间睡吧,哈!柳悦!她却看向段文忠,那里那么多房间,你瞎挤什么?文心赶她下楼。
可是后来她还是死皮赖脸的躺在那里,段文忠只好下楼睡了。
晚上的时候黄秦咯咯咯咯的,就不安稳,跟柳悦东讲西讲,反正都是段文忠怎么对她好的事情。
后来累了睡着了,柳悦抱了枕头走到段文忠的房间。
段文忠轻轻搂着她,吻着她的发,却没有柳悦想要的解释。
翌日,段文忠带了柳悦去公司,本来是去买钻戒的,但是黄秦死活要跟了去,于是就先去公司了。
公司的员工都偷笑老板那么孩子气,可是看着柳悦就觉得很正常。
柳悦天真,柳悦可爱,柳悦阳光,柳悦稳重,柳悦大气,这是她们偷偷的评价,柳悦往我们公司窗前一站,满屋子都是阳光,柳悦顾盼生姿,巧笑嫣然,酸秀才评价。
总之,他们觉得段总好福气,找了这样的妻子。
然后段文忠带了柳悦去挑钻戒,我听他们说结婚要户口?柳悦在车上问。
不要紧的,那个我可以帮你弄,我把房子转到你名下,你就可以是深圳户口了,而且我民政局那里有朋友,结婚证好办的。
他让她放心。
嗯,她笑得很开心。
买了钻戒,买了衣服,他按照她的想法装修房子,新房是那种烟笼寒水月拢纱的意境,顶棚依然是星空的模样,墙纸是淡淡的仿佛飘出氤氲的藕荷色,床帐的纱幔也是薄薄的飘逸的淡紫色轻纱,窗帘层层叠叠的,天蓝,水蓝,淡蓝,浅紫的窗纱,风一吹,飘飘洒洒的,如梦似幻,柳悦站在淡紫色的纱幔里,风一吹过,栗色的头发紫色的纱幔,淡蓝的裙摆,看不出哪是柳悦,哪是窗纱,朦朦胧胧,氤氤氲氲,段文忠吓坏了,赶紧将她拉出来,他觉得那样的情景太不真实,像梦一样抓不住。
他轻轻的拿下她的腕饰,细细的吻过那道淡紫色的伤疤,泪轻轻的滴在上面。
然后在替她轻轻戴好。
然后给她戴上一直晶莹翡翠的玉镯。
玉镯溢光流彩,滑腻油润,像极了柳悦的肌肤。
黄秦依然时常来报道,她一来,满屋子的香奈儿味道,满屋子是她嗲嗲的声音,奇怪的是,她一来,段文心就来,柳悦以为段文心喜欢黄秦。
可是她也越来越不能忍受,都一个月了,她不断地来,段文忠从来不拒绝她,不赶她,也不呵斥她,她在过分他都容忍她,柳悦就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他不解释,她就不问。
那天他们去灯具装饰城买了很漂亮的水晶灯,柳悦想放到卧室的星空下面。
晚上的时候叫了段文心来吃饭,然后段文忠就接到电话,嗯,-和你嫂子在一起,――是呀,――在吃饭――唰火锅―――你随便―――然后就挂了。
吃饭的时候,她花枝招展的来了,嗲得柳悦还是没有习惯她的声音。
哥,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就是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件呀,然后她手腕轻舒似乎不经意的在柳悦眼前一晃,如她所愿,柳悦看到了她腕上的玉镯,和她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显然像一对。
柳悦心里一堵,看向段文忠,他却好像没有看见在跟段文心说话。
吃饭的时候,他们点了涮毛肚,牛肉片。
牛肉片是段文忠帮柳悦要的,她喜欢吃。
可是吃饭的过程中,黄秦却将牛肉一串串的攒到手里涮,涮完了拿到自己碗里,哥知道我爱吃这个,每次都帮我点,哈!谢谢哥!然后拈着她的兰花指吃牛肉了。
柳悦胸口闷的几乎吐血,可她没有说什么,因为段文忠没有说。
嫂子,我们吃毛肚,段文心将毛肚涮好,放进柳悦的碟子里。
柳悦没有吃什么,她觉得这一切应该结束了,自己太任性了,太单纯了,把什么都想的那么好,想的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