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姓张,是位退休教师,住在X大附近,其实已是近郊。
我下了班坐车过去,路上又堵了一会,到那边的时候天已黑了。
一家人都在等我。
他们越是郑重,我这边越是窘迫。
连忙道了歉,又拿出礼物来送上,陪着笑祝寿。
继父乐呵呵的收下,挥了挥手,让大家过去吃饭。
继父有两个儿子,都已结婚生子,今天都带了妻儿过来。
小孩子早已等得不耐烦,听到爷爷说可以开饭,欢呼着就跑去餐厅。
大嫂跟在后面,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看,还是七七你面子大。
我当时心里一堵,继兄张明已狠狠瞪了老婆一眼,一面帮我拉开椅子,笑道:来,七七你坐这里。
大嫂怏怏闭了嘴,坐到自己儿子旁边。
继父也不知有没有听到那句,只是殷勤地招呼我坐,又张罗给我拿饮料布菜,一面问我近况。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本来没有女儿,也许只是因为平常生疏,见了面反而表现得热情。
我虽然并不习惯,但也不好当面推拒,只好陪着笑,应应诺诺的有问有答。
张明张昊兄弟偶尔也插几句嘴,但言辞间始终还是带着种应酬的疏离,更不用提大嫂偶尔一眼全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也许我不过是太敏感,但那顿饭始终是食不知味。
饭后老妈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我跟着进去帮忙洗碗。
老妈一面收拾,一面随意地问:你最近怎么样?还不那样。
我懒洋洋回答。
老妈倒是静了一会,然后才道:我前两天碰到你杨阿姨了。
说起你,她问你结婚没有……我就知道,反正话题都肯定会绕到这里来。
于是笑了声,放了手里的碗,抬起眼来,道:老妈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有合适的,我自己会找。
老妈又静了几秒钟,道:你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不为你操心?你那点心思,做妈的还不明白么?沈家那二小子虽然浑,但你们要是真能成,我也不会有意见。
但这都分手一年多了……她顿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才道,我女儿又不差,难道他不要就嫁不出去么?你扯到哪里去了。
我又笑一声,继续去洗碗,放心,会嫁掉的,我也没打算为他守一辈子。
老妈接过我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又道:别跟老妈打哈哈,你跟你爸一样,都是喜欢一条路走到死的人,就算你有一天想通自己从牛角尖钻出来,也不知老妈我有没有命看得到。
我真的打了个哈哈,撒娇道:老妈你不要这么讲嘛,你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老妈哼了一声,问:杨阿姨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连忙举起手来投降:不用了,我有跟人约会,真的。
看她不信,连忙又补充,买给张伯伯的礼物还是他陪我去挑的。
老妈斜过眼看了我一会,以相当不信任的口气问:什么人?叫什么?多大?哪里的?做什么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老妈你不是吧?我现在只是跟人吃个饭约个会,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就这样查户口,我哪敢带给你看啊?我不催你怎么会急?老妈又哼了一声,道:呐,你自己说的啊,哪天带过来吃顿饭吧?好。
我随口应着,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等哪天真的要和齐墨谈婚论嫁的时候再说好了。
晚上回去跟小楼说了这件事。
小楼笑了笑,道:可能父母的心态都是这样吧,你就把齐墨带回去让她看一眼呗。
我翻了个白眼,道:那怎么可能?小楼道:怎么?人家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要家境有家境,你还嫌带不出手?那倒不是,我妈现在已经完全没要求了,只要我带过去的是个男人就行。
我叹了口气,但我怕会让齐墨有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小楼静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我,挑起了眉,什么叫‘没必要的误会’?难道你还在犹豫?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小楼叹了口气,道:你和沈渡分手一年多了,也是你自己说过已经彻底结束了。
为什么不能接受齐墨呢?细心温和又对你好,你还想怎么样?……我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斜眼瞟着她,道:齐墨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这样帮他说话。
小楼也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也许,大家都应该学会珍惜眼前,而不是过后再来后悔。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甚至都不看我,也不知到底是在说我还是说她自己。
于是我也没说什么,回房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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