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时候,方天航的车已经不在楼下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到公司就发现气氛不对,大家看我的表情简直比之前我成为齐墨的绯闻女主角还要诡异。
大概是跟方天航昨天来找我有关吧。
我叹了口气,走到自己的位置。
果然还没来得及坐下,阿寻就来了一句听说七姐昨天坐了大人物的车走的?算是吧。
我拉开椅子坐下,放好了包,准备开电脑。
阿寻看着我,稍微压了压声音:你不会是想做给他们看的吧?他们?谁?我问。
阿寻朝主编室那边驽了驽嘴。
我不由得喷笑:至于吗?阿寻你小说看多了吧?他看着我,表情很严肃,总不至于这就是你所谓更好的选择吧?我挑眉看向他,我们认识多久?阿寻叹了口气:我是知道七姐你不是那种人啦,但是他们在传的那些谣言真的是太难听了嘛。
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你也知道是谣言了,解释有什么用。
我笑了笑,不听就好了嘛。
阿寻又叹了声,开始翻看自己的工作笔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真的听在耳中,滋味却并不见得好受。
过了一会,我去茶水间的时候,就刚好听了个正着。
里面两三个同事本来借泡茶倒水的机会一面偷懒一面聊得正欢,发现我在门口的时候,一齐停下来。
短短几秒尴尬之后,一个年轻的女同事索性继续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平常一副平易近人与世无争的样子,暗地里的手段倒不错,还是有钱人特别好这口?我只是淡淡笑了笑,走过去倒水。
阿玲,这样说不好吧?怎么了啊,事情都做出来了,别人说两句算什么了?也没什么的,反正有本事攀上高枝的人,也不会介意成为人家的谈资的。
七姐哦?就是嘛,我又没说是谁了。
我看着热水注入杯子翻腾起的泡沫,一面听着他们说笑,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
我不过搭了方天航一趟便车,怎么一个个都好像捉奸在床一样?这种事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我,反正我跟方天航的确是没什么,过一阵也就过了。
但是,方天航是小楼的S君。
她们这样不点名不点姓,表面上好像是在说我,其实句句直指小楼。
想到这一层,那些笑声在我耳中不由就变得尖锐起来。
我忍不住也笑了笑,淡淡道:是谁做过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只有躲在这里嚼这种舌根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道德优越感油然而生?那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闭了嘴,表情各异地盯着我。
茶水间一时又安静下来。
而打破这种尴尬的,是轻轻的敲门声。
齐先生。
几个同事的声音里带着点偷懒被抓到的惶恐。
齐墨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们一眼。
我转过头去看着快满的水杯,关上水闸,便听到齐墨在轻轻冷笑:怎么了?都很有空嘛,手上的工作都做完了的话,不如这个月出一本增刊怎么样?几个同事道了歉,应应诺诺地散了。
我捧着茶杯,也正要跟着回座位,被齐墨拦下来。
我抬眼看着他:齐先生。
我要回去做事了。
他笑了笑,我还担心你会被欺负,看来你自己的爪子还挺利的呀。
我勉强也笑了一下,这种夸奖,我宁愿一辈子也听不到啊。
齐墨道:那为什么要把爪子伸出来?照你的性格,不是应该一辈子都藏起来偷懒吗?被踩到尾巴了吗?我又不是猫。
我说,还是你也在怀疑我跟方天航有什么?齐墨摇摇头,你不会。
我笑笑:那还真是要多谢你相信我。
齐墨道:我只是相信沈渡对你的影响力。
我怔了一下。
对于喜欢你的男人来说,他是一道天堑。
我过不去,别的男人也一样。
齐墨叹了口气,继续道,七七,你这一生,都不可能有第二个男人。
他看着我,眼神漠然,声音平淡,像是在呈现自己死去的心意,更像在讲述一个预言。
我只是笑了笑,越过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坐下来的时候,才觉得有点冷,不由得捧了茶杯,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那晚我梦见沈渡。
在梦中彼此都是少年模样,玩得无法无天,笑得阳光灿烂。
然后沈渡带我翻墙,我这边才坐在墙头上,他那里已一跃而下。
等等我。
墙太高,我不敢往下跳,扶着墙头叫他。
但那臭小子却像听不见一般,越跑越远。
我急得大叫,却不敢往下跳去追他,但回过头来时,发现上来的路也不见了。
然后四顾茫茫,只我坐在一堵墙上,进退不得,最终哭出声来。
一哭便哭醒了。
我睁了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重重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梦到沈渡?为什么会梦到这样场景?我闷闷地起床洗漱,一面想,也许齐墨说得没错。
沈渡是喜欢我的人的天堑,是我本人的魔障。
我以为方天航的事件,应该就到此为止了,谁知还有后续。
周六上午,小叶给我打电话,问我和小楼晚上有没有空过去吃饭。
我笑着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请我们吃饭?给你们安排相亲啊。
小叶说,你自己说过的,别赖啊。
哦,好啊。
我应着声,顺便问旁边的小楼,小叶说给我们安排相亲,你去不去?小楼抬起眼看着我,你去?我说:去啊。
干嘛不去?小楼过了几秒才点点头,好,那我也去。
于是我笑了笑,跟小叶说我和小楼都会去,小叶很开心地叮嘱我们早点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转过来看着小楼,其实有点想问那天方天航几时走的,他们到底有没有见过面?但她一脸平静,我最终也还是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