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白晓迟再次确定的点下头。
你们公司酒会那天,我看着你被别人抱上车,第一次体验了心绞痛的感觉。
虽然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但是听到他这样形容,我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
白晓迟又道:但是,嫉妒归嫉妒,其实那天你之所以会跟别人去,完全是因为我自己错过机会。
所以与其怪罪你,埋怨别人,倒不如检讨自己。
如果你对别人比对我好,那肯定是我有不如别人的地方,只是嫉妒也没用,只能自己努力做得更好才对吧?……我又静了半晌,才轻轻道:你真是个好人。
白晓迟皱起眉,很无奈地看着我。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啊。
虽然我之前并没有谈过恋爱,但其它的事情道理也一样吧。
看着别人走在自己前面,光嫉妒什么用都不会有,就算今天能用别的办法把张三拉下来,如果自己不努力完善自己做得更好的话,明天照样会有李四超过你。
是的,工作学习上的道理其实也一样。
但面对感情,谁又能真正这样理智自制?我又笑了笑,点了点头,道: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嗯。
所以才要一点一点的继续努力……白晓迟说到这里,自己顿下来,皱了一下眉,轻轻道,原来如此。
七七不想提到跟沈渡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就抿了抿唇没说话。
白晓迟道:但是……能那样用心的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啊。
为什么要回避呢?我一怔,抬起眼来看着他。
白晓迟正视着我的目光,轻轻道:七七,我喜欢你,所有的你。
能够让我放松安宁的你,在游戏里热心助人的你,系着可爱围裙送外卖的你,以及……曾经那样努力的去爱着一个人的你。
我都喜欢,少了哪一份,都不算完整。
你要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我垂下眼来,有点不确定地道:如果……如果……我一直忘不了他,还是一直喜欢他……的话……白晓迟伸过手,轻轻拉起我的,放在自己手心里握着,柔声道:那么深的感情,要完全忘记,对七七你来说,不是太残忍了吗?我深吸了口气才道:白晓迟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并不想利用你或者伤害你,我若真的一辈子忘不了他,对你来说,不也是件残忍的事么?你没有利用我,也没有伤害我。
白晓迟笑了笑,你一直在帮我,我只是个跟在你后面吃软饭的,你忘记了么?我皱了一下眉,道:我认真的,不是在说游戏的事。
那么认真的说。
白晓迟道,沈渡,或者其它人,都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相信我。
我看向他,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你这份自信是哪里来的。
你给我的。
白晓迟又笑了笑,握紧了我的手。
七七,你知道我的工作,那是一个容不得感情用事的职业。
做久了之后,人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个可拆分的器官,所谓心情,所谓感觉,都可以通过精密的仪器数据化,不过就是上下移动几格的区别。
除此之外,我不太会跟人相处。
我会羡慕那些长袖善舞,任何场合都可以如鱼得水的人。
但我自己却一直没能和什么人有多深的交情,甚至从未奢望自己有一天会与人相爱。
但是,你告诉我那样深情的故事,你告诉我人与人之间可以有这样纯粹而真挚的感情。
第一次,这些在我眼中原本不过是些数据的东西,有了具像的画面。
七七,是你教会我的。
我一点点对你上了心,我想见你。
想听到你的声音。
想和你看着同一片月色。
而你回应了我。
我怔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这时的心情,就像胸口堵着一团棉花,有点闷,却又软绵绵的透不上劲来。
白晓迟继续道:你肯接我电话,你肯和我见面,肯跟我解释和易寒的关系,肯给我送咖啡,会为了我心跳加快……你对我的回应给了我勇气和信心。
我们能相信彼此,一起努力,又怎么还会有什么问题?……真不知道他的确是有这份自信,还是过份的理想主义。
但他这样说,我的确被感动了,心头暖洋洋的,忍不住轻轻反过手来,也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叹息:你真好。
这是我今天晚上第三次说他好,却是真正发自内心。
白晓迟笑了笑,道:我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我只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能够明白这一点就很好了。
我轻轻道,我曾经想过很久,我以为自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但真正的选择放在眼前,却依然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想起圣诞节和沈渡的那次会面,我不由觉得好笑,我之前请那一周假,到底有什么意义?自嘲地笑了声,我又问:你真的不介意沈渡?不想让我彻底忘记他?白晓迟摇了摇头,但是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我十岁的时候,有一双我很喜欢的鞋子。
它陪我渡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但是到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穿不下了,硬挤进去只会脚痛。
我知道它不再适合我,也不会再穿它了。
但是,不管是十岁的快乐,还是十一岁的疼痛,都是我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为什么非要忘记不可呢?以前阿寻跟我说,女人有一双好鞋,才能带她走向幸福。
今天白晓迟又拿鞋来比喻,这种巧合还真是不知要说什么好。
我又静了一会,才嗔骂道:讨厌,男人和鞋怎么可能一样?白晓迟也笑了笑,道:就算你真的觉得沈渡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也不希望你用回避的方式来处理。
那样解决不了问题。
就像一个病灶,因为碰到会痛,有时候人们的确会下意识绕开它。
但这样它就会变大、恶化、影响整个身体。
所以我们应该正视它,面对它,采取合理的治疗方案,才能真正根治它。
这算三句话不离本行么?他也许是看得透彻,所以能冷静分析。
又或者只是过份单纯,反而能直指目标。
但不管怎么样,他说得没错。
回避的方式,我已经试过了,失败得一塌糊涂。
我苦笑了一声,道:曾经有个人说,沈渡是我的天堑,我永远都走不过来。
白晓迟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会去接你。
就像今天一样。
风雨无阻。
他的目光温柔,声音轻缓,手心里暖得就像三月天的阳光。
我心头跟着一暖,鼻腔却一阵酸涩,眼睛模糊起来。
我连忙抽了抽鼻子,板起脸来,那要是下雪呢?你就不来了么?白晓迟笑出声来,再次握紧了我的手,下刀子都去!结果我的眼泪还是没忍住,直接就滑落下来。
真是的。
在他面前哭过一次已经够丢脸了。
我索性伸住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
白晓迟像被我突然的动作吓到,身体一僵,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最终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伸手抱了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靠在他肩头,情绪慢慢平复了,却依然不想松手。
白晓迟的腰很细,抱起来很舒服。
他才洗过澡没多久,身上有我的沐浴露的味道,混着衣服上淡淡的樟脑香,很好闻。
他身上的气息一丝丝从鼻端渗进来,像羽毛轻轻拂扫,若有若无的酥`痒,撩得人全身发热。
我搂着他,稍稍抬起了头,将唇凑近他敞开的衣领,轻轻印了上去。
我没有再动,微微闭上眼,感觉着紧贴着自己嘴唇的光滑紧致的温暖肌肤,以及其下跳动的脉博。
但白晓迟却轻轻战栗起来,伸手扶住我的肩,叫了声七七。
我抬起眼来看向他,轻轻呢喃,你不想要我么?想。
白晓迟微微有点脸红,点着头这样说,却伸手将我推开了一点。
我不解地皱起眉,抗议地用鼻腔发了一个音。
七七你很美。
他这样赞叹,手指轻轻拂过我的头发,声音比动作更温柔。
我很想要你,很想抱你,但不是现在,不是今晚……为什么?我问。
一面按住了他的手,侧过脸去,在他手心里轻轻亲了一下。
别这样,七七。
白晓迟红了脸,低低道,七七你今天晚上情绪太不稳定了,我不能在你心情波动这么大的时候做这种事,这太趁人之……我垂下眼来,轻轻打断他:你觉得我是那种轻率不知羞耻的女人么?不,不是这样,你不要误会。
白晓迟急急分辩,顿了一下,有点无奈地道,……好吧,其实是我自己没有准备好。
我皱了一下眉,看着他,什么没有准备好?……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总之今天晚上不行。
白晓迟的脸红到耳根,而且显然是真的急了,说话都不像平常温和。
末了更直接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低低道,很晚了,七七你回去休息吧。
这算什么咧?我竟然在我自己家里被人下了逐客令。
但他既然这样说了,再呆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没为沈渡的事翻脸,难道要来为他不肯抱我吵架?我也就只能道了晚安退出去。
这家伙到底在别扭什么?他准备好做我男朋友,准备好一直跟我在一起,准备好排除万难越过天堑来接我,甚至准备好和我一起正视我和沈渡的过去,竟然没有准备好跟我欢·爱?再单纯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相爱的男女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吧?还是说……他是因为……没有经验?我怔了一下,转身看向已经关起来的书房门,有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
这年头……竟然……还会有……这种年纪的……处·男??!!老天啊,我到底捡到一个什么宝贝?。